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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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夜白笑了:“王府总要留下些人看家,我对景和园最熟,我留下替郡主守着景和园,荣幸之至。”

经过阮夜白这一番开解,容思勰心里通透了很多。她也预感,这场秋狩,会为她一直困扰的问题带来答案,同样,也会让许多事情悄然变轨。

长安已经平静了太久,上一次夺嫡带来的腥风血雨早已被民众忘却。可是岁月并不会对帝王家格外优待,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雏鹰已经长大,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羽毛。

夺嫡,已经渐渐拉开帷幕。

容思勰和阮夜白静静对坐,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个急躁的声音:“阮良使,你看是这个银兔熏炉吗?”

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熏炉。

“还是毛手毛脚的。”阮夜白无奈地叹气,起身去管教小丫鬟。

容思勰也轻轻笑了,满堂飘落的木槿,低头听训的小丫头,还有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阮夜白,容思勰对前途莫测的秋狩,也燃起信心来。

纵前路莫测,吾亦往矣。

第六十八章☆、行宫秋狩

艳阳高照, 皇帝的仪仗从宫门出发, 穿过朱雀街,在启吾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朝城外走去。第一批仪仗已经走到明德门, 皇帝的御辇才刚刚起驾。

容思勰也在随行之列,她的位置在队伍中已经很靠前了,就这样都等了许久,才等到出发的消息。

好容易出了城,容思勰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朝外望去。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旗帜,身着精甲的侍卫四处跑动, 替行列中的达官贵人们传递消息。

隔着浩荡人流, 容思勰听到前方的架撵中,传来丝竹鼓乐之声。

容思勰服了, 她朝前面望了望,问道:“前面那是襄平殿下的车架?”

虽然是问句,但容思勰的语气分明十分笃定。

“是, 襄平殿下嫌路途无聊, 故在车上宴客。”

襄平不愧是最受宠的公主, 她的车架已经赶得上皇后的凤辇,极尽奢华之能事,车上除去床榻、桌案、箱奁等摆设,竟然还有空间来招待宾客。

容思勰暗暗感叹皇帝对襄平的纵容, 怪不得容思青自爆底牌也要攀上襄平公主这个高枝。襄平和今年的新科进士往来甚密,容思青也跟着沾光,听说有人为了讨好襄平,连着写了好几首诗赞美容思青,就是为了让容思青能在襄平身边替自己美言两句。

看到容思勰询问襄平之后就陷入沉思,绿幕以为容思勰累了,小心翼翼地提议道:“郡主,你是不是乏了?要不我让人把踏雪牵来,郡主骑着马到外面透透气?”

“不必,人多眼杂,不要添麻烦了。”容思勰断然拒绝,她看向窗外,突然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相比之下,不妨待在车里看戏。”

顺着容思勰的视线,绿幕朝外望去,看到一个红衣女子骑在马上,看起来不胜娇弱,大皇子围在她身边,正手把手教她骑马。

“那不是,赵家二娘子么?”

赵淑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议论她,她抬起头,扫视一圈,只看到吱呀吱呀的马车,还有在车间往复奔波的士兵下人,其中有不少郎君,目光都悄悄停驻在她身上。

赵淑娴心中暗暗得意,随着她年龄长大,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美貌是一件多么无往不利的武器。只要她想要什么,稍微撒一撒娇,几乎没有男人能抵抗住。

赵淑娴还记得前年宫宴时,她精心打扮,艳妆浓抹,可是最后轻轻松松就被容思勰夺去风头。赵淑娴这才慢慢意识到,真正让一个女人美丽无匹的,不是华服,而是权势。

或许说,是握着权势的那个男人。

想通之后,赵淑娴开始刻意和皇家的儿郎们交好。几位皇子都已到婚龄,如果她顺利嫁给皇子,以后就会成为王妃,而容思勰只是王妃之女,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彻底压倒了容思勰?

其中被赵淑娴格外看好的,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大皇子占长,四皇子占嫡,无论哪一个,都是极好的出身,成为他们的王妃也是非常体面的事情。然而这两位皇子不光被赵淑娴看好,其他贵女也全眼珠子都不错地盯着,赵淑娴的家族不够强悍,她只能靠自己,用美貌征服这两位皇子,然后挑一个最好的嫁过去。

好在赵淑娴虽然家世乏力,但有一个好姐姐。赵皇后对赵淑娴百依百顺,通过皇后,赵淑娴时常能和几位皇子见面,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好在皇帝下令到行宫围猎,行宫的宫闱规矩和男女大妨都要松快许多,对赵淑娴来说,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赵淑娴以为方才那道视线又来自哪位痴心不改的郎君,她心里不无遗憾地想,你们再如何爱慕也没用了,她可是,要当皇子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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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到行宫,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赶路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么多天舟车劳顿,无论是贵族还是下人都累得够呛。一到行宫,贵族们顾不得体面,全部都扑到屋子里休养生息。

这处围场是皇家御用,历代皇帝都喜欢来此围猎,所以除了皇帝临时下榻的行宫之外,许多官员也在此置宅。而有没有能力在围场置办住宅,就是各大家族攀比的另一项指标,朝中不乏有人一飞冲天,但毕竟发迹的时间短,这些人或许有能力在长安里买下一座豪宅,但绝对想不起还得在行宫盘下住宅。

所以秋狩时宅院的大小,就可以侧面反应出一个家族的底蕴,只能说,这又是一个老牌贵族肆意嘲笑新贵家族的时节。

非常不巧,平南侯府就没有在此处置宅,直到皇帝下令秋狩,平南侯才想起自己家还没有落脚之处,他着急慌忙去询问有没有人要脱手旧宅,多少钱都不是问题,然而能在这种地方置办宅院的人家都不缺钱,所以基本没有人往外面卖。到最后,还是皇后去央求了皇帝,平南侯一家才有安身之处。

这自然又成了内宫众妃的笑柄,时常被拿出来膈应皇后。不过这些后宫传闻,容思勰才不关心。

容思勰到达围场后,先是在屋子里好好睡了一天,这才有精力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

宸王府的宅院紧挨着行宫,虽然不能和长安里的王府比,但在围场里已经算数一数二的大宅子了,就连容思勰,都能独霸一处院子。

养足精神后,容思勰这才指挥着侍女将王府带来的物件摆成自己习惯的模样。容思勰在屋内休整的同时,其他贵族们也在蓄精养锐。

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三天,皇帝等众人都调养地差不多了,亲自登台祭酒,射出今秋第一箭,示意秋狩正式开始。

围场上立刻响起雄浑的鼓声,容思勰与众多女眷一起,在看台上看着皇帝一马当先,带领着众多随从冲入密林,渐渐失去踪影。其他衣冠鲜好的贵族郎君早已迫不及待,一听到皇帝说开始,就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纵马冲了出去。

站在看台上,看着这副众马奔腾的场面,确实让人心情激奋。

不远处的一位宫妃语带期待:“今日是秋狩第一日,听说圣人许诺,猎物最多的前三位郎君,全部有赏。”

“怪不得这些郎君都这样积极,原来是奔着赏赐去的!”

“能在众臣之前被圣人亲自嘉奖,这样的荣耀,别说这些半大小子,就是我也动心!要不是我骑射不精,你们现在哪里还能看到我,我早就下场围猎去了。”

这位夫人话音刚落,周围的贵妇们就七歪八倒笑倒一片。夫人们调侃声不断,容思勰悄悄拉住黎阳的袖子:“阿娘…”

黎阳就知道容思勰闲不住,她无奈地扫了容思勰一眼,十分嫌弃地说道:“去吧去吧,吵得我头都疼了!”

容思勰心里欢呼,立刻跑下看台,回屋换衣服。

看到容思勰离开,不少贵女都露出羡慕的神色,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容思勰这样的特权。

很快,看台下就出现一个骑装少女,她一身火红,骑着白马,迅速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这一幕自然都落入众位夫人眼中,容思勰立刻成为夫人们讨论的中心:“这不就是宸王府的郡主么,听说前几日又在南山遇袭,也是多灾多舛。”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最终什么事也没出。听说郡主骑射颇好,一箭将逃犯头子射倒了。”

“可不是么,我们家郎君念叨了好几天。他们也真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被歹人偷袭,他们不担心这几个姑娘,反倒心疼起那匹马来!”

这句话迎来笑声一片,夫人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纷纷称是。

黎阳也露出笑意,一位夫人玩笑般说起:“郡主今年虚十二了罢,不知以后哪家的小子有福气,能娶到郡主这样耀眼的明珠。”

黎阳被夸的心里得意,但还要礼节性谦虚:“你们太抬举她了,她从小被宠的厉害,想一出来一出的,我还打算关她几年呢!”

“王妃这话说得,郡主是皇家娇客,就要这样精精神神的,看着多么舒心!要不是我们家郎君不出息,我都想厚着脸皮向王妃求娶郡主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萧秦氏却突然开口了:“我不过晚了片刻,居然被你抢了个先。你想替你们家郎君求娶郡主,我可不依。”

那位夫人不服,立刻和萧秦氏打起嘴仗来,而黎阳只是静静听着,笑而不语。

家里有女儿的夫人都露出艳羡的颜色,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何等得意的事情。宸王府七娘,平南侯府二娘,家世容貌俱是一顶一,还不像娶公主那样麻烦,可以说是长安贵妇心中最佳的两位儿媳人选。

夫人们知道这羡慕不来,有时候差距太远,反而倒失去了比较之心。这些官夫人很快收起不平衡,乐呵呵地看起戏来,不知这两颗帝都明珠,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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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心情激动,一口气冲出老远。

宸王拨给容思勰的侍卫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按照惯例,侍卫射杀的猎物也要归主人所有,或者说贵族拿来吹嘘的战绩,八成都是侍卫打下的。毕竟擅长骑射的贵族并不多,而且围猎还有一定危险,所以很多贵族都是下场寻个乐子,正经出力的都是豢养的侍卫。

容思勰也知晓这个不成文的惯例,她勒马,回头凶狠地恐吓侍卫:“一会我打猎时,你们不许插手!谁敢抢我的猎物,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位侍卫面无表情,那眼神仿佛再看一个在脾气的小孩。

容思勰成功被刺激到了,她愈发下决心小露一手,一定要让这些侍卫开开眼界。

可容思勰前行不久,就又看到两个阻碍她冲进前三的拦路石。

上次一别后,这还是容思勰第一次看到萧谨言。这么多年来容思勰和萧谨言时常见面,这是他们自相识以来,分别最久的一回。但上一次尴尬收场,导致容思勰现在看到萧谨言还是感到不自在。

容思勰看到萧谨言和赵恪无言对立,就打算自己勒着马,悄悄离开,然而没走两步,就被萧谨言唤住了。

萧谨言偶遇赵恪后心情就已经很糟糕了,偏偏容思勰还打算偷偷摸摸溜走。萧谨言立刻把容思勰逮回来,问道:“鬼鬼祟祟的,又打算去哪儿?”

容思勰毫不势弱地把问题扔回来:“我还想问你呢,你们俩避开众人躲在此处,又在做什么?”

“等你。”

容思勰被噎了一下,脸颊略有发烧:“不用了,我既有侍卫又有兄长,自己一人足矣。”

“树林里太危险,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容思勰脸又红了,但又在心里安慰自己,萧谨言把她当妹妹,所以保护妹妹再正常不过,千万不要多想。

赵恪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郡主已经说了不需要你跟着,你何必还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不用你管。”萧谨言也冷冷回道。

容思勰略感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我二兄呢?”

“他要跟在圣人左右,这是启吾卫职责所在。放心,还有我在。”

“花言巧语。”赵恪道。

萧谨言忍耐到了尽头,他的眼眸瞬间结上寒冰,毫不客气地看向赵恪。

赵恪亦冰冷地回视。

而容思勰只是冷冷笑了一声,自己加快马速走了。

你们俩个好兄弟慢慢说,她不奉陪了。

看到容思勰走远,萧谨言和赵恪互不服气,但不得不移开视线,策马跟在容思勰身后。

容思勰就在身后两人诡异的低气压中赶路,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你们俩简直够了,不要再跟着我!因为你们俩,我一只猎物都没射到!”

萧谨言的关注点却非常奇怪:“你和他很熟?”

那一瞬间容思勰特别想发火,但是她的眼角瞅到一片白影,容思勰来不及细说,立刻纵马追去。

“这只狐狸是我的,你们敢和我抢就完了!”

容思勰一路飞奔,紧紧缀在狐狸之后。

踏雪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容思勰骑术过关,身形又轻灵,在树林里左右突袭,竟然把一众侍卫甩开了。

身后人玩命一样追,而容思勰双腿控马,上身则从马背上直起,利索地搭弓射箭,箭矢直奔白狐而去。

白狐正灵活地在林间奔逃,意图甩掉身后的人,它突然听到身后有破空之声,敏锐的直觉告诉它快逃,但它到底晚了一步,后腿被利箭射中。

白狐呜咽一声,但它不甘心被捕,强忍着疼痛逃跑。

狐狸本就是以速度见长的兽类,而白狐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求生意志让它爆发出比寻常更快的速度,几乎像是一道光,眨眼就消失在密林间。

容思勰不肯就这样放弃,加快马速,朝狐狸消失的方向追去。

好在狐狸受了伤,终究逃不了多远,容思勰又射出一箭,正中狐狸前腿。这下,这只白狐彻底跑不动了。

容思勰对自己的箭术非常满意,正打算回头朝后面的人炫耀,突然身后传来两道破空声。

容思勰被吓得愣怔当场。

等她回头时,脸上的表情还是懵的:“我就抢了一只狐狸,你想要早说啊,不至于痛下杀手吧…”

萧谨言冷着脸把她拽离原地,然后才松了口气,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自己朝后看。”

容思勰回头,这才发现树干上盘着一条蛇,被两只箭一上一下,牢牢钉在树上。

容思勰这才觉得后怕,刚才她只顾着追狐狸,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情况,这条毒蛇离她只有半步之遥,若是被叮上一口,简直不堪设想。

“多谢萧四兄。”对方救了自己一条命,容思勰也顾不得扭捏,立刻道谢。不过,她看向另外一只箭,“这只箭是…”

“是在下的。”赵恪策马朝他们走来,也皱起眉头,“郡主,深林里太危险,你不要跑这么快。想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

“自己射才有意思。”容思勰时常在鬼门关晃荡,反倒淡定的很。她很快就不在意自己险些被毒蛇咬到的事情,转而去吩咐侍卫:“去将那只狐狸捡回来,动作轻些,它还是活的,不要弄死了。”

容思勰轻轻打马,示意踏雪继续前行。走了一会,她突然回过头:“你们俩难道还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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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晖慢悠悠地骑在马上,在绿林间漫步,嘴里念叨着自己即兴想出来的诗。

“公孙狩猎忙…好诗!不过下一句该接什么…”

新鲜出炉的状元郎正在这里酝酿自己的大作,突然从旁边飞出来一支箭,从他身前掠过,直接冲入树干之中。

“嚯!”

明成晖被吓了一跳,赶紧拍着自己的胸膛,嘴里念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玉皇大帝无量天尊哟,可吓死我了…”

明成晖缓过神来,这才有心思查看到底是谁下这么黑的手,结果它看到一个红衣女郎飞一样从密林中蹿过,身后稀里哗啦跟了一群男郎。一个白衣少年经过时,还特意停下身,歉意地说道:“明兄,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明成晖一见是熟人,也不计较,大大咧咧地放萧谨言走了。等这伙人跑的看不见踪影后,明成晖才碎碎念道:“食色性也,都是少年人,我懂!”

明成晖用力拔射入树干里的箭,竟然还没□□。他“哎呦”一声,再次用力,这才□□。

他转动箭矢,看到箭柄上那个不显眼的标记。

“宸王府家的小郡主也这么狠啊!这些容家人哦,太吓人了…”

等容思勰玩到尽兴,天色已经不早了。

夜间不好捕猎,容思勰总算意犹未尽地收起弓箭。见状,跟着容思勰跑了一整天的男郎们都松了口气。

萧谨言劝容思勰回去:“走吧,今天晚上圣人还要摆宴,我们回去太晚不好。”

赵恪也难得赞同萧谨言的话:“晚上树林里蛇虫多,快些离开为好。”

容思勰的眼神在这两人身上溜了一圈,眉梢动了动,点头道:“好吧,现在就回去。”

可是没想到走了两步,容思勰突然转过身,恶劣地笑了:“今日多谢两位,不过天色已晚,不方便与两位同行。今日的猎物,我先带着回去了。”

说完不等萧谨言和赵恪回话,容思勰突然加快马速,带着众多随从跑开了。

萧谨言和赵恪在容思勰身边护卫了一天,猎物中不少是这两人射下来的,可是容思勰为了独吞猎物,竟然玩起过河拆桥,仗着人多抢了东西就跑。

萧谨言暗道一句“没良心”,但嘴边却带出笑意来。

然后他才意识到这里只剩下他和另一个讨厌的人,萧谨言轻轻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说,立刻朝容思勰的方向追去。

赵恪完全没有理会萧谨言,他的注意力都在容思勰身上。

他记得阿勰后期受了一次很严重的伤,那次变故,到底是哪一年发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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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带着侍卫,一路风驰电掣地跑回营地。

抢了东西就跑,太刺激了。

容思勰直到下马,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容颢南久等容思勰不归,眼看去林中狩猎的人都回来了,还是不见容思勰的身影。宸王府的人都有些着急,他们兄弟三人商议过后,分头来找容思勰。

容颢南最先去找萧谨言,结果萧府的人并不知道萧谨言的位置。容颢南一边骂好友不靠谱,一边焦急地在入口等人。

容颢南的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红影,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容思勰。

容颢南咬着牙走上前去:“你还知道回来!跑哪里去了,都不往家里通个信!”

“我的猎物太多,路上耽搁了。”容思勰睁着眼睛说瞎话,生怕容颢南追问,赶紧转移话题,“圣人不是说围猎前三者有赏么,在哪里统计猎物?”

“跟我来。”容颢南带着容思勰往里面走,眼睛随意往身后一扫,被吓了一跳,“这么多?”

“别问了,快走!”容思勰怕萧谨言和赵恪追上来,想要立刻销赃,心急火燎地推着容颢南往前走。

“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这么着急?”容颢南疑惑地说,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不对,我托萧四照顾你,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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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高坐上首,兴致勃勃地听下属报告儿郎们的战果。

听完后他愈发高兴,满意地扶着胡须,和身边的宰相们说道:“诸卿家的儿郎果然骁勇善战,能文能武,不愧是我大宣的栋梁之材!”

诸位德高望重的丞相都拈着胡子假意谦虚。

这时候,一个内侍快步走了上来,一出口就是满嘴笑意:“圣人大喜,宸王府郡主游猎归来,猎物数压过了许多郎君,将将冲到第三位呢!”

“哦?”皇帝惊奇地唤了一声,转头看向宸王。

宸王也不清楚自己的宝贝闺女又在搞什么,他只能沉声说道:“小女顽劣,让圣人和诸位见笑了。”

几个宰相笑容都僵了,还得相互奉承:“哪里哪里,犬子不成器,还是宸王教女有方。”

皇帝好奇地问道:“现在前三名都是谁?”

“大殿下,四殿下,和宸王郡主。”

皇帝拍手大笑:“好极了,大郎和四郎就不说了,就连一个年未及笈的小娘子,都能力压众位郎君,不愧是我容家的后代!”

被压下的众位宰相和高官只能露出礼貌的假笑。

这时候,内侍前来通报:“禀圣人,皇后殿下派我来知会您,宴会准备好了。”

皇帝笑着站起身,带着众人向外走去:“走,我们去看看这三位秋狩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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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一捧高大的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亮了半片天空。

穿着宫装的侍女在人群中穿梭,给各位达官贵人添酒。

容思勰也坐在宸王府的席位上,静静等待皇帝的到来。

皇帝就在万众瞩目中走入会场,他的身后跟着宸王,还有好些光报出名字就能震得朝堂抖一抖的名相权臣。

看到这些人,在座所有人都起身,向皇帝和各位丞相行礼。

就连皇后也亲自从主位上走下来,朝着皇帝迎上来:“圣人万福,各位丞相金安!”

皇帝只是随意地点点头,说道:“都起来吧,出门在外,不必这样拘礼。”

然后皇帝握着皇后的手,将她带到主位上落座。

“开宴。”

“谢主隆恩。”容思勰跪在地上,跟着人群说道。

皇帝到来后,宴会气氛很快炒热。酒过三巡后,皇帝突然想起围猎之事,朗声说道:“查茂德,首日围猎,名列前三都有何人?”

“回圣人,前三者分别为大殿下、四殿下和宸王郡主。”

众人本来都是一副毫不意外的神色,等听到最后一个人时,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最后那个人什么情况?

容思勰当时就感觉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朝她望来,容思勰强撑着门面,镇定地接受众人的审视。

但内心里她却在哀嚎,作弊玩大了,要完,现在不好收场了。

皇帝却大笑着说道:“你们三人还躲着做什么,都站出来让众位卿家看看。”

容颢南也一脸愕然地看着容思勰,容颢真悄悄和容思勰嘀咕:“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打了那么多?”

但当着这么多人,容思勰没法和家人吐露实情,容颢宗递给容思勰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示意她放心出去。

容思勰这才七上八下地走出来,她调用自己十年来所有的涵养,露出最得体的微笑。等大皇子和四皇子问礼结束后,容思勰也说道:“见过圣人,见过各位贤相。”

皇帝笑着看向他们三人,指着他们和身旁的重臣说话。

等皇帝和臣子们秀完儿子侄女,这才满意地说道:“高祖当年在太原起兵时,就是在马背上夺得了天下。你们三人身为皇族,好在没有疏忽骑射功夫,不负高祖威名,该赏!”

说着,皇帝唤来近侍,吩咐几句,就见各位公公躬着身退出,不一会,端了三样礼物回来。

“这柄剑是当年武宗赐下,朕悉心保管了四十年,现在,朕见这柄剑赐予四郎,愿你不负这百兵之君的名声,克己复礼,以德服人!”

这礼物就非常贵重了,剑素有君子之器的名声,皇帝将武宗的赐剑转赠给四皇子,而且还越过了大皇子,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紧接着大皇子和容思勰也相继受到赏赐,大皇子是一柄玉质命圭,而容思勰收到一个流光溢彩的羊脂玉葫芦。玉雕葫芦寓意平安,容思勰格外满意。

但是大皇子对他的赏赐可能就并不满意了,命圭,是赐给忠臣的礼器。皇帝对两个皇子的赏赐截然不同,也是很有门道了。

皇帝有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轮到容思勰时,突然不知该如何下口。

皇帝转头去问宸王:“容榷,你的女儿,族中排行多少来着?”

“家里行七,族中行三十六。”

“三十六也太长了。”皇帝深表嫌弃,“朕记得前几天,你好像还射伤了一匹大宛马?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

容思勰僵笑,宸王替容思勰回话:“她从小被臣宠坏了,性情太闹。”

“小娘子就该闹一些,朕记得襄平小时候,也闹得紧。”

坐在一旁的襄平公主听到,立刻向皇帝撒娇:“父亲,这里还有这么多肱骨重臣呢,您又揭女儿的老底!”

“好好,朕替你瞒着。”皇帝大笑,然后转向容思勰,说道,“叫你排行拗口的不行,既然你能百步射马,听说今天还射中一只狐狸,朕干脆据此给你想个封号好了。”

容思勰当时心里一慌,她虽然知道被皇帝亲口赐封号是极大的尊荣,但还是害怕皇帝随口起个射马郡主、射狐郡主之类的,那她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然而皇帝毕竟受过全套的皇家教育,之后更是被全天下顶尖的聪明人环绕着,文学素养自然十分过硬。皇帝沉吟片刻,说道:“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就叫,和光罢。”

作者有话要说:幸好容思勰没遇到乾隆皇帝

不然,想象一下“各种射马郡主”,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叫她宸王府郡主太拗口了,终于给她搞到封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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