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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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风提着竹篮,竟给他送来一只烧鹅:“你早晨和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

沈尧接过篮子,往桌上一放,道:“中午,我尝了点豆腐。不过,没有师兄的豆腐好吃。”

话刚说完,他拽着卫凌风的衣带将他往床上拖,笑道:“你今天说了一句,少年人都是血气方刚,是不是?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昨晚和你闹过一次,现在忍都不想忍。”

两人倒在铺开的软被上。

沈尧穿着竹青色外衣,内衫雪白,膝盖压住了卫凌风的腿。他已经窥破了卫凌风的底细,知道他武功高强——如果他想撇开沈尧,那沈尧根本拽不住他。

而他这么温和柔顺,可见心意相通。

他抬起一只手,把玩沈尧的发带:“我一进门,没跟你说上话,你就把我往床边推。”

沈尧道:“什么话不能在床上说。”

卫凌风道:“你整理好衣服,我们慢慢说。”

沈尧却道:“我就喜欢敞着外衣。”

卫凌风的手指从他的发带摸到了他的耳朵:“我几时将你养成了这种性子?”

沈尧低头亲他:“这种性子不好吗?我看你可是喜欢得紧。”

卫凌风的指尖搭在沈尧的喉结上,轻抚两下,沈尧就觉得很快活。原来是这样,他想,原来他做过那么多梦,是因为他渴求这样的结果。

卫凌风还说:“你的许师兄待会儿要来找你,你注意,别留下印。”

沈尧倚在他脖颈处,断断续续地轻吻,难免留下一些浅红痕迹。他被卫凌风握着手,话也说得轻浮:“昨夜,你这么告诫我,我是注意收敛了,师兄你呢?”

卫凌风沉默,自认德行有亏。他揽袖抱住沈尧,翻身在上。这下连他的衣裳也敞开了,松松垮垮挂在臂弯,真是一道好风景。

沈尧想压在他上面,但是挣脱不开。卫凌风抵在他耳边说:“这样抱着你,你就乖多了。”

沈尧道:“不行,你怎么能对我用武功。”

卫凌风道:“我应该没有伤着你。”

沈尧思绪一转,又问:“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了武功心法?练的是哪个门派的剑法?”

他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师父?师父几乎把你当成了亲儿子。其他师兄晓得你很厉害,虽然他们偷偷叫你木头桩子,该打,但是私下里,大家都很尊敬你。”

卫凌风却道:“我不说出来,是怕他们失望。”

沈尧被他捆得很紧。

卫凌风的手臂比最粗的麻绳还要管用,沈尧在心中暗暗佩服,引导道:“为何失望?我知道了以后,只为你骄傲。”

卫凌风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你也不想想你对我是什么心思。”

沈尧笑得带了点儿邪气:“嗯,实不相瞒,我对你,有最龌龊的心思。”

☆、清案(五)

远处传来脚步声, 卫凌风听得很清楚。他用手掌覆住沈尧的双眼, 沈尧还往上抬头,咬了一下他自己的嘴唇。卫凌风心念一动, 但他不知为什么,嘴上说的却是:“我平常教你的道理, 是不是长幼有序,兄友弟恭。你从哪里学来了‘最龌龊’的念头?”

沈尧再次挑出一个笑:“没人教我,我自学成才。”

卫凌风摸了他的下巴, 沈尧又道:“师兄,你为什么捂着我的眼睛?”

卫凌风的掌心很热。他暗暗叹气,才说:“为了……不让你看我。”

沈尧不以为然:“亲都亲了,多看一眼不行吗?”

卫凌风告诫他:“多半会一发不可收拾。”

沈尧立刻压低嗓音:“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忍着痛, 让你快活几次。”他偏过头,侧脸的弧线更清晰, 显露十足的俊俏,堪称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卫凌风掰正他的脸,原本准备说:不必如此,话到了嘴边,又忽然改口:“我们……我们以后再商量这件事。”

沈尧蓦地使劲, 往外一挣脱,披着凌乱不堪的外衣, 侧倚床柱, 稍微站定, 这才笑道:“好啊。”

沈尧的衣带垂落了一半, 卫凌风扯着那条带子,将他重新拽回来,两人在床上对坐。卫凌风低头给他整理着装,还没弄完,许兴修施施然飘到了门口。

许兴修在门外喊道:“师弟,来开门啊!”

沈尧回答道:“我来了!”

然而,他坐在床上没动。

许兴修等了一会儿,久不见人影,还以为沈尧又遇到了蛇蝎毒虫之类,情急之下,许兴修一脚踹开房门,直奔卧室。

他看见沈尧站在一道门槛前,卫凌风坐在窗边——这应该是一幅寻常无奇的画面,许兴修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

许兴修不禁问道:“你们都在忙吗?”

沈尧言辞庄重:“我和大师兄,忙着切磋医术。”

许兴修信以为真:“下次叫上我。”他隐有怨言:“你们两位切磋,怎么能忘了我?”

沈尧的目光很诡异。许兴修没察觉,随口建议道:“对了,还有那个黄半夏。若是方便,你不妨把他也叫过来,共同切磋医术。”

卫凌风被茶水呛到,接连咳嗽两声。

许兴修双手负后,开始提及正事。

原来,今早段夫人见过他们三人之后,又单独找了许兴修,问他能不能飞鸽传书给丹医派,找到丹医派的掌门,再派遣几位弟子来凉州段家。

段夫人说,他们会将丹医派的弟子奉为上宾,悉心款待,助他们发扬光大,广交江湖好友。

许兴修感叹道:“总之,她愿意给我们很多好处。”

沈尧迟疑不决:“段家有钱是不假,但他们这边……怪事一箩筐。迄今为止,没有一个真凶被查到。”

卫凌风提醒道:“查出来一个苏红叶,给你下毒的那个人。”

沈尧嗤笑:“你不说我都忘记他了,他在哪儿?”

卫凌风道:“段家地牢。”

沈尧疑惑:“上次云棠……我是说,魔教的人,跑来砸场子,没把苏红叶放走吗?”

卫凌风捏紧一盏茶杯:“他们只带走了本门的人,比如澹台彻。”

他架起一套茶具,挑开炭火,煮沸一壶茶。茶香袅袅如烟,他坐在飘散的雾气中说:“昨夜的那些毒物,确实来自五毒教。段永玄找到了五毒教的长老。长老们已经启程,不日抵达段家。”

沈尧靠墙而立:“有时候,我觉得,所谓名门正派,挺能吃亏。就像段永玄,自个儿家都被人折腾成这样了,他还要按照江湖规矩,给五毒教留面子。”

许兴修插了一嘴:“那不然呢?段永玄还能怎么办?”

沈尧笑说:“假使我是段家的家主,我非要查清这件事。倘若五毒教在背后害人,我一定会让大家都知道。”

许兴修替他分析:“那你少不了要得罪人。”

沈尧从窗台伸手,揪了一根杂草:“堂堂凉州段家,也不是得罪不起五毒教。”

许兴修摇头,指着庭院道:“他们刚吃完魔教的亏。名门正派和武林世家,讲究一个关系融洽,友爱和睦。”

沈尧大概弄清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他握着一根草,坐在椅子上,一双修长的腿抬高,搭住了一方石凳,看似悠闲得很。

他说:“我越发觉得,名门正派的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实际上,不见得光明磊落。”

许兴修骤然严肃:“小师弟,在我们这儿,你讲完就算了,千万别在外人跟前,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顿一下,又道:“名门正派,自然有可取之处。”

许兴修讲完,侧目望着卫凌风,示意他扭转一下话题。

当着许兴修的面,卫凌风补充道:“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这句话你应当读过……”

此言的意思是,君子的过错,就像日食和月食,人人都能看见。君子如果改正错误,人人都会仰慕。

沈尧摆手:“别提了,我都忘了。我只记得医书。”

许兴修跟他闲扯一番。临走之前,许兴修才问:“你们觉得,我们应不应该飞鸽传书给师父?”

卫凌风道:“不必。”

沈尧也说:“算了吧。”

许兴修点头,默认他们的看法。

之后一段时间,段家内外俱无大事发生,段无痕的伤势渐好。五毒教的长老们来得很是时候,那会儿段无痕已经能对外见客,看起来也是一副没病没痛的样子。

沈尧最佩服这一点——为什么武林高手哪怕负伤在身,表面上也丝毫不受影响。

他向卫凌风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卫凌风解释道:“练武时,常会受伤,久而久之,人就习惯了。”

沈尧好奇不已:“倘若我用力拍你一下,你会觉得痛吗?”

说着,沈尧抬手去撩他衣襟,作势往前推。卫凌风反手一个掣肘就将沈尧扣在墙上,沈尧又道:“这是不是分筋错骨手?用来卸人的胳膊。”

卫凌风倚在他耳边说话:“我怎会卸了你的胳膊……”他发音有些模糊,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多不过扒了你的衣服。”

沈尧笑道:“好啊,你动手啊。”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卫凌风到底觉得不像话,于礼不合,压着他亲了几下,也就作罢了。

正好五毒教的长老们来访,段永玄邀请卫凌风出席,几人在厅堂内围坐一圈。

五毒教一共来了四位长老,他们神色端肃,身穿灰色衣袍,对着段家人客客气气,诚意十足。

为首的那位长老率先开口:“苏红叶是我座下弟子……我教诲无方,教出了这等孽徒。今日,在诸位的见证下,我愿代五毒教,清理门户。”

段无痕道:“你们问清楚,再杀他不迟。”

长老道:“段少侠放心。念在昔日师徒情分上,老夫岂能冤枉弟子?”

段无痕转头看向卫凌风:“贵派豢养的毒蛇蛊虫,出现在了段家的房舍里。”

长老起身站立:“我等奉掌门之命,特来探查此事。”

沈尧插了一句:“查完了,再清理门户?”

长老道:“诸位放心,我五毒教从不逾矩,绝不姑息门徒。”

另一位长老颔首:“破坏门规之人,应受千刀万剐。”

沈尧听得一怔:“凌迟处死?”

长老耐心解释道:“这是本门的一种药,名为‘千刀万剐’,用了四十九种毒蛊。”

沈尧第一次见识这么凶狠的毒。药。相比之下,号称五毒教之宝的“花蕾散”,似乎不值一提了。

五毒教的长老们精通各类蛇蝎毒物和蛊虫。沈尧的旁边就坐了一位长老,那人手腕上缠着一条几寸长的小蛇,双目赤红,花纹鲜艳如血,一看就是毒得不行。

沈尧瞄了几眼毒蛇,那位长老就说:“莫慌,它不咬人的。”

沈尧狐疑:“是吗?”

长老捋了捋胡子:“我养了它十余年,当做儿子一般养着。”

沈尧心道:你干嘛把儿子缠在手上。

段无痕和卫凌风都在和另一位长老讲话。沈尧侧坐在椅子上,询问身边的长老:“前辈……钻研过毒蛊吗?”

这位长老欣然道:“老夫自创了百余种毒蛊。你若不嫌弃,送你几样也行。”

沈尧马上拒绝:“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他声线更轻,悄然问:“不知前辈听没听过迦蓝派的毒蜘蛛?”

沈尧指了指自己的后颈:“迦蓝派的人,脖子后面都有刺青,刺的是一只蜘蛛。晚辈听说,这是一种毒蛊,能帮人续命。”

长老眉头微皱:“死者往生,灵丹妙药也救不回来。迦蓝派的蜘蛛刺青,只是用一种毒蛊借人寿元。”

沈尧越发恭敬道:“晚辈粗通医理,还请前辈详说。”

那长老并不忌讳,直言道:“蛊虫被埋在后颈,游走于全身。倘若……迦蓝派的某位高手仙逝,死后不久,尸身温热,便可催动蛊虫,从他的弟子身上借走寿元。”

沈尧道:“神乎其神。”

他猛地想起安江城瘟疫爆发时,他在那一间院子里找到了广冰剑和《天霄金刚诀》,旁边横卧着一个老头儿的尸体。倘若那个老头真是迦蓝派的前任掌门,他会不会还没死?

沈尧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养蛇的长老和蔼道:“迦蓝派的独门蛊虫,在我们五毒教看来,并不是秘密。”

沈尧问他:“贵派也有这种蛊虫吗?”

长老否认:“我派讲究‘道法自然’,严禁这一类……以命换命的毒蛊。”

*

五毒教和段家商议了半个时辰。随后,由段无痕带路,一行人走向了段家刑堂。段永玄诸事缠身,便先失陪了,他派遣了几位高手保护段无痕,显然还是很看重这个儿子。

段无痕剑伤未愈。但他受伤的消息被瞒得严严实实。

沈尧问他近来可安好,他说:“烦得很。”

沈尧道:“为何?”

段无痕道:“因我卧病在床……”

沈尧洗耳恭听:“嗯?”

段无痕又不讲话了。他这般吊人胃口,却忽然停住,实在过分!沈尧对他颇有怨言,有样学样道:“我从五毒派的长老口中,打听到了一件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

段无痕道:“何事?”

沈尧懒洋洋道:“暂且不说了。”

段无痕波澜不惊:“倘若你说的是迦蓝派,我已经知道了。”

沈尧这才想起来,顶级高手的耳力与目力超乎常人。他和那位长老闲谈,段无痕离得不远,想必是听得清清楚楚。

沈尧气馁,纠缠道:“段少侠,你卧病在床究竟遭遇了什么?能不能说明白点儿?好让人担心。”

他以为段无痕又有什么病痛,隐忍不发,讳疾忌医。

段无痕回头望向身后的卫凌风,以及诸位五毒派的长老。片刻后,他终是转过头来,沉声开口:“姑姑拿来几册画像,催我成亲。”

沈尧笑道:“哦?别这么苦大仇深,结婚生子,真是好事,恭喜恭喜。”

☆、清案(六)

段无痕道:“你笑我, 是在幸灾乐祸?”

沈尧认真解释:“绝非幸灾乐祸。你要是不愿意, 不妨和你姑姑直说, 你要是遇到了意中人, 不失为一桩美事。”

段无痕向他斜睨一眼:“说得轻巧。”

沈尧又笑:“段少侠, 你有没有看中的姑娘?”

段无痕斩钉截铁:“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沈尧心道:他不会和我一样是个断袖吧。

沈尧自认为是一种偏执的断袖。他不会对除了卫凌风之外的任何一人动心。至于段无痕是什么情况,沈尧摸不准。

段无痕很快补充了一句:“我只愿把毕生精力花在练武上。”

原来如此!

段无痕没再讲别的话。他走向某一扇房门, 门开后,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冲得沈尧打了个喷嚏。

刑堂位于地下, 四处森寒阴冷,如同隆冬腊月。石门坚硬而稳固,黑中泛红, 呈现出一种被污血浸透的颜色——除了沈尧,大家都是神态自若。

沈尧抬手, 摸了一下墙壁, 指间沾染了黯淡风干的血迹。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被卫凌风拽到另一个角落。在这里, 他竟然见到了苏红叶。

苏红叶被绑在木桩上,肤色红润,衣裳整齐,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但他的眼神很焦灼, 神似一只待宰的羊羔。

十步之外, 尚有另一人在受刑。

那人躺在木板上, 嘴中塞了布条,双手被绑在背后。行刑者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剖开他的腹部,让他亲眼见证自己被开膛破肚。

沈尧喃喃道:“他有什么错?”

某位侍从回答:“一个魔教余孽。”

沈尧:“余孽?”

侍从:“我们活捉了他。”

大概是云棠上门砸场的那天,这个倒霉鬼被段家人活捉了吧。沈尧一时语塞,站在卫凌风的背后,双手揣进袖子里,许久都没有抬头。

五毒教的长老已经和苏红叶说过了话。那位长老语气沉痛,却没有半分失态,只说:“红叶,老夫收你进门那日,本欲传你衣钵。”

苏红叶一怔,拼命往死里挣扎:“我没做过!我没有嫁祸师兄,你们为何不信我?!”

长老闭目:“掌门丢失宝典的那日,你打伤了你的两位师兄,擅闯禁地……”

他没说完,苏红叶打断道:“师父,我再叫您一声师父,求您听完我的话。那天我强闯禁地,是为了面见掌门!”

长老脚步一顿,气得不轻:“掌门正在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你有什么事,不能等掌门出关,或者先禀报老夫!休要再狡辩,你这孽徒! ”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动手。

这位长老是五毒教的顶尖高手之一,江湖人称“三长老”。教内共有七位长老,按照年纪划分,从一到七,各有各的脾性和喜好。

三长老就有一个毛病——他非常护短,非常纵容座下弟子。他会挑选资质聪明、悟性极佳的孩子,自小养在身边,尽心尽力地辅导,如同教育儿女一般。

每当弟子犯错,三长老都会积极善后。

然而,苏红叶的事,实在是太严重了——强闯禁地,偷盗宝典,残害同门,害得掌门走火入魔。按照五毒教的规矩,苏红叶只能以死谢罪。

三长老定了定神,还没开口,苏红叶抓紧时机,连忙道:“师父,师父,那天我养的毒蛇走丢了。我跑遍了草丛,正好偷听到六长老和他的心腹说话。六长老和迦蓝派勾结,让老鼠染上疫病,偷偷放进安江城,迦蓝派负责屠杀秦淮楼的女人……”

段无痕、卫凌风、沈尧以及几位长老俱是心神一震。

段无痕第一个开口问:“此话当真?”

苏红叶双目圆瞪:“千真万确!我以项上人头担保!”

沈尧却问:“你被关押了这么久,为什么拖到今天才说?”

苏红叶疯狂挣扎,直到坡头散发:“你们这帮狗日的臭杂种……拿我试药!我作甚要跟你们讲实话!今天若不是见了我师父,你们想捅死我便捅死我吧!”

苏红叶的师父深吸一口气:“拿你试药?”

“是他!”苏红叶猛然啐道,“穿白衣服的那个贱种。”

他说“贱种”二字,莫名带着笑。

沈尧看向卫凌风,察觉他脸色微变。

段无痕竟然帮着卫凌风说话:“各位长老有所不知。卫兄的师弟曾被苏红叶下。毒,下了花蕾散,卫兄走投无路,只能在苏红叶身上试药。”

苏红叶就等着他说这句话。

段无痕刚讲完,苏红叶便道:“我为什么要给沈尧下药?因为沈尧和他的好师兄,偷走了迦蓝派的《天霄金刚诀》!贼人阴谋,死不足惜!”

此话一出,卫凌风立刻道:“绝无此事。”

他上前一步,又道:“晚辈听说过《天霄金刚诀》,应是一本武功秘籍。但是我和师弟们都不学武……”

卫凌风讲到这里,段无痕稍稍侧过了脸。但是段无痕一声不吭,任凭卫凌风说:“试问,我们就算拿到《天霄金刚诀》,能有什么用处?练武需要童子功。”

他犹有怒意:“苏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还望各位明察。”

苏红叶使劲一撞,铁链嵌进了皮肉。他紧盯着卫凌风,朗声道:“你们敢不敢让人搜查住处!”

沈尧道:“查吧,如果有人信你的话。”

沈尧的左侧站了一位五毒教的长老,正是那一位将红蛇缠在手上的长老。他姓杜,沈尧叫他“杜长老”。

杜长老思索片刻,开口道:“依我之见,无论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谁,都会被苏红叶诬赖。老三,你是苏红叶的师父,你更不能偏心。”

他淡淡地说:“苏红叶,是我看着长大的,诡计多端,竖子也!八岁就会骗人钱财,十岁放火烧光了半亩瓜田——就因为他偷瓜,老农用扁担打了他一顿。十二岁通晓男女之事,竟跑去掀了师姐的裙子!这孩子阴险狠毒,睚眦必报,不仅盗走了五毒宝典,残害了同门师兄,至今不知悔改,还想着诬赖旁人!”

沈尧暗暗称奇:好一个苏红叶,十二岁就去掀师姐的裙子!真不要脸!

苏红叶目露凶光:“去你娘的!那个臭女人也配叫我的师姐,她是你的徒弟,大白天脱光了衣裳,在后山跟一个打赤膊的农夫鬼混,被我发现了,她反过头来骂我!你们这些狗男女……”

杜长老脸色铁青:“你又在胡说!倘若你所言非虚,当年为何遮遮掩掩?如今想到了借口,就能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你身为五毒教嫡传弟子,卑鄙下流,不知廉耻!满嘴污言秽语!”

他挽起袖子,腕间的红蛇“嘶嘶”吐着蛇信子。

三长老劝他冷静,他回头骂道:“休要袒护这等肮脏孽徒!”

他拿出一只黑瓶,沈尧插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杜长老道:“本门毒。药,千刀万剐。”

哦,是那个名为“千刀万剐”的毒。药!

沈尧后退一步,跌进了卫凌风怀中。

另一位长老道:“千刀万剐炼制困难,极为珍贵。二位既是名医,不妨瞧一瞧苏红叶服药后,会是个什么落魄样子。”

杜长老微微点头:“苏红叶死后,恳请段家的家主,允许我们带走这孽徒的尸体。掌门等着我们复命……”

杜长老越发靠近。

苏红叶将嘴唇咬出鲜血。他自始至终望着自己的师父,眼底渐渐蓄满泪水,泫然欲滴。

这时,苏红叶的师父忽然开口:“且慢!”

他握住了杜长老的手。

杜长老气急败坏:“你又要被孽徒迷惑!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苏红叶的师父,或者说,那位三长老,犹豫未决道:“安江城的瘟疫很蹊跷,秦淮楼也确实被屠光了。苏红叶被关在地牢,无人问津,他如何得知秦淮楼的事?苏红叶方才所言,恐怕……”

三长老斟酌措辞,叹声道:“恐怕是实情。”

卫凌风挡在了三长老的面前:“苏红叶说,贵派的六长老和迦蓝派勾结,催发了瘟疫,屠光了秦淮楼,晚辈不知其中缘由,想来是毫无道理。”

苏红叶立刻说:“因为江展鹏成了武林盟主,迦蓝派不服气。江展鹏破坏了规矩,常与朝廷走动,迦蓝派掌门怀疑他们要做朝廷的鹰犬,王族的走狗!”

杜长老怒骂道:“放屁!江盟主胸襟广阔,心怀武林,从不结交权贵王侯。”

三长老却道:“诸位兄弟,事关重大,我们从长计议吧。”

眼下,五毒教的三长老和杜长老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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