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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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家都举着刀冲杀向前,那杀戮的行为就变得必定是为了维护正义。当大家都说着同样的话责骂一方。似乎那句话就必定是正理,

云玄第一次在心底对师父说过的话稍稍升起一种不该有的违和感。

袁香儿还在说:“这位姑娘是你的使徒,想必跟在你身边多年了吧?她也是妖魔,如果有一日你师父当着你的面,将她按在地上杀死,剥皮抽筋,你也毫无感觉。觉得非我族人皆可杀吗?”

“胡说!放肆!师父怎么可能杀了雪客。”云玄一拍桌子站起来。把端着点心吃得正开心的雪客吓了一跳。

不可能,别人不可能动雪客。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

但是,师父真的不会吗?

云玄心底微微动摇了,师父对任何妖魔都深恶痛绝,只要有必要,他绝对可以对任何一只妖魔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看来,以后要少让雪客在师父面前出现。

“少胡说八道,妄图挑拨我们师徒情谊。”云玄冷静下来,坐回座位,“我来这里是问你水灵珠的消息。”

第96章

“水灵珠我自然是拿到了, 但却不能随便交出去, 除非国师亲自来拿。”袁香儿说。

云玄差点又要拍桌子,他有些奇怪自己今日怎么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但眼前这个小女子也未免太过放肆, 师尊何等身份?她寻得水灵珠, 不说赶快恭恭敬敬送到京都,竟然还大言不惭想让师尊亲自前来。

“不来就算了嘛,我跑了大半年的路, 好歹要休息个把月,你回去告诉前辈,等我休息够了, 自然去京都看他。”袁香儿笑嘻嘻地, 手指貌似无意地轻轻摩挲锁骨上那一小枚红色的吊坠。

这只狐狸形的南红吊坠,是胡青送她的法器,具有九尾狐族的天赋能力,可以影响乃至控制对方的情绪。

袁香儿平时用得少,但却发现它是谈判的利器,它可以在不动用到多少灵力的时候, 潜移默化影响或是放大对方的某种情绪。既很难被发现,又能使对方变得更加情绪化。

比如在刚刚的对话中顺着云玄的话语, 只要悄悄动用法器,就可增加他的愧疚感和怀疑的情绪, 使他不自觉地乱了章法,泄露出更多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她当然是不可能到妙道的老巢去和他交易,也更不可能让云玄把水灵珠直接带走。

她要在这里做好准备, 等着妙道亲自上门来。所以不论云玄怎么生气,她其实都不会同意随着他去京城。

雪客放下手中的点心,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在暴怒边缘的主人。眼前的这位小娘子虽然看起来年幼又温柔,但雪客却隐隐觉得她比自己的主人还要厉害。而她的使徒自己也远远不是对手,但是那位天狼自己在他手下就走不了几招,何况院子内影影倬倬似乎还有几位厉害的存在。

院子里有一颗高耸入云的梧桐树,树顶上站着一位白衣黑发的使徒。雪客知道他,那是国师大人的使徒渡朔。但此刻他只是冷淡的看着这里,一点都没有下来帮忙的意思。

幸好主人虽然看起来在暴怒的边缘,却又恢复了理智,气冲冲地摔门离去了。

雪客急忙行了一礼,跟了出去,关上门之前,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树顶的身影,渡朔似乎并没有跟他们回去的打算。这个院子虽不大,却有一种让雪客舒适的感觉,换了是她,也愿意在这里多留几日,不愿回到那位恐怖的国师大人身边。

可是他们已经被人类所擒,早失去自由之身,贪恋这一时的温暖又有什么意义呢?雪客想不明白。

云玄走后,袁香儿开始全面为妙道的到来做准备。她把乌圆,锦羽,三郎等几个小家伙寄放在时家的院子里。又劝说云娘去两河镇游玩个几日,那里正好有个祭城隍的庙会,十分热闹。

自己加固了庭院原有的阵法。又忙着在四周细细绘制下各类强**阵。虽然万一起了冲突,这些阵法不能完全阻止妙道,但有所准备,总比身在敌人的地盘来得好多了。

自此袁香儿每日研究各种阵图,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这一天她一手拿着阵图,一伸手却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啊,袁香儿愣了愣,她是想要去拿符笔,但坐在身边的南河以为自己想要摸他,就主动把脑袋凑过来了?

袁香儿只好停下绘制了一天的符文,就势揉了揉南河可爱的耳朵。撸毛这种事最是容易让人分心,一旦上了手就很难停下来。她左摸右摸,很快就和半妖化的南河嬉闹着滚到了一起。

“快起来,我这活还没干完呢。”袁香儿说。

南河把她按在地面上,禁锢在手臂中,低头看她,

(起来可以,除非你先亲我一下。)

虽然什么都做过了,但让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即便周围没有人,他也往往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在脑子里想想用契约传过来却可以。

“可以啊,你先身尚平了,让我亲哪里都行。”比起说荤话,初尝人事的小南还远远不是袁香儿的对手。

果然,强势不到半刻的南河瞬间红了耳朵,放松了抓住袁香儿的手臂。

“怎么了?不是你自己主动地吗?”袁香儿爬起身捏他的鼻子。

“阿香,我是看你最近太紧张了。”南河蹲坐在袁香儿身边,飞机耳偶尔动一动,撩得袁香儿有些心猿意马,“你是不是很担心,怕我们不是妙道的对手?”

“我是有些害怕,怕自己没弄好这事,害了朋友,连累了你。”

袁香儿以为这样的氛围下,南河会说“别怕,有我在”或者是“别怕,我会保护你”之类的话语。

但南河握住了她的手,“我们天狼族的伴侣之间,没有连累这个词,不论如何都携手共渡才是应有之道。妙道固然强大,但我们俩个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祸福与共,生死相依而已。”

“对,咱不怕他,你好好看我怎么对付那个变态老头。”袁香儿有精神了。

妙道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快,这一日袁香儿站在院门口,正和隔壁吴婶家的二花说话。

“大姐自打嫁了夫郎,先头倒也还好,近日几次回来总是一副闷闷不乐,魂不守舍的模样,我真是替她担心。”二花最近很为出嫁的姐姐烦恼。

她的姐姐大花是袁香儿从小玩大的玩伴,年初的时候嫁给两河镇的张家,因为袁香儿和周德运去了北方,没来得及参加婚礼,只能草草随了礼,袁香儿也是有些遗憾,打算找机会见上一面。

“是吗?改日有去两河镇,我去看看她。”

这里还在说着话,院中的梧桐树上哗啦一阵急响。

居住在树上的渡朔,突然从树上掉落了下来。

袁香儿回首一看,渡朔化为人形,想从地上撑起身,却失败地再一次倒下去。

南河伸手扶起他来,渡朔紧咬牙关,面露痛苦之色,几不能自持,

“他来了。”他伸臂扶住院墙,颤抖着身躯向院外走去,勉强让自己说出完整的话来,“我得去见他。”

使徒契约是一种对妖魔有着强制约束力的契约。作为主人对自己的使徒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哪怕隔在千里之外,只要主人发动契约召唤,使徒都会因为无法忍耐身躯的剧痛,而不得不主动回到主人身边。

先前给渡朔短暂的自由,是他妙道同意放手。此刻,他想要召回渡朔,一逞主人之威,渡朔根本毫无反抗的能力。

夏日的阳光很烈,鼓噪的鸣蝉在那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门外不远的街道上,一男子身着寻常道袍,眼束青缎,头上戴着一顶平平的斗笠,袖着双手,面向袁香儿。他容貌清隽,身材消瘦,蒙眼的青缎之下肌肤白皙,看上去像是一位美风姿的少年郎君。

袁香儿却知道这是一位实力强大,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的老怪物。

他的身后随行之人有男有女,奇服异装,虽然人数不多,但气势隐隐逼人。袁香儿就知道这些只怕都是妖魔,妙道的使徒。

为了尽快拿到水灵珠,这位从不出京都的国师大人,微服简从,匆匆赶来。

“前辈既然来了,还请进屋坐吧?”袁香儿叉手行礼,

“阿香,阿香,这是谁啊?”二花不曾见过这般人物,悄悄拉袁香儿袖子问。

袁香儿握了一下她的手,摇摇头,“速回去,别多问。”

二花还没有说话,眼前一花,那位蒙着眼睛的道长和他身后的随从就凭空消失了。她转过头,身后的袁香儿消失不见,关上了院门,明明只有一道薄薄的木门,但从门外却听不见里面丝毫的动静。

“原来阿香也是这样厉害的。”二花愣愣道。

余摇离开的时候,二花还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姑娘,对那位人人传颂至今的自然先生没什么印象。因此也从没将自己这位儿时玩伴看做什么特殊之人。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阿香的世界似乎和她们不太一样。

妙道在石桌边坐下,二话不说,伸出两指先掐了个手诀。

渡朔闷哼一声,双膝剧痛跪倒在当场。他额角青筋爆出,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过于难堪地声音。

“私解镇魂锁,胆子不小,看我怎么罚你。”妙道冷冷说道。

“你误会了,镇魂锁在这里,”袁香儿取出断了的镇魂锁,替渡朔解释,“并非故意,半途战斗的时候不慎弄断的。”

妙道轻哼一声,缠绕在一起的白皙手指微微一弯,继续迫使渡朔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喉音。

他不在乎镇魂锁是怎么断的,他只想先声夺人,在气势上给袁香儿先来一个下马威。

但他打算继续惩戒的手势顿住了,只因袁香儿从袖子中取出了一颗亮闪闪的玻璃珠,那水气浓郁的水灵珠只在空中晃了一晃,又被收了起来。

“水灵珠?”妙道那一出现就绷紧的唇线终于放松了,向袁香儿伸出手去,“给我看看。”

“国师大人,您也太不够意思了。忽悠我去取宝物,说得是十分轻松,其实完全是龙潭虎穴啊。”袁香儿却把那珠子拢在衣袖中,“你看看我,这一去大半年,经历了多少水深火热的战斗,差点就没命回来。这才勉强侥幸得了手。”

妙道就笑了,“我都说了,只有你能够成功的。你替我取得宝珠,居功至伟,想要什么谢仪,尽管开口便是。”

“那就不客气啦,”袁香儿笑嘻嘻的,“我也不要别的,就想多要几位厉害的使徒。不然您将您身边的皓翰和渡朔送给我吧?”

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为地是留个空间给妙道还价,达到自己真正的目的。

妙道的笑容淡下来,他可不像云玄那么好糊弄,没有接袁香儿这一套。

“小小年纪,不可过于狂傲贪婪,做事要有分寸。”他说

他身后的使徒一个个摘下斗笠。有袁香儿见过的皓翰,苍老邋遢的老者,浑身遍布蜘蛛花纹的女性,还有一位额伸长长双角,身上长满眼睛的年轻男子。一个个放出威压,身后都拖着长长的妖魔影子。

袁香儿“哎呀”一声,捂在衣袖里的手一松,把那颗珍贵的玻璃珠失手掉在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间至宝掉在地面上,啪嗒摔成几块。

妙道心中骤然一紧,忍不住伸手向前欲救,却晚了一步。这才发觉碎在地上的不过是一颗凝结了水灵气的玻璃珠而已,真正的法宝哪有这般容易损坏。

心心念念的宝物险些碎在眼前的后怕敢让他勃然大怒,束住双眼的青色束带后隐隐现出诡异的黑芒,袁香儿登时觉得四肢僵化,举动迟缓,几若石化。她本能地祭出双鱼阵,才稍微感觉好些。

袁香儿在阵法中站定,双手成诀,整个院子的地面隐隐浮起阵法的红光,八方出现八根赤红色的火柱。

妙道冷笑一声,“无知,就凭你这样的法阵,也能挡得住我吗?”

袁香儿:“挡着你当然是挡不住,但毁了一颗水灵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妙道皱眉:“你说什么?你将水灵珠放在何处?”

“放在何处我不记得了,终归是在我家院子里的某处吧。青龙和我说过,水灵珠虽然是龙族至宝,但它其实也很脆弱,这个水系的法宝特别惧怕火焰。被这八卦明火阵一喷,我估计再珍贵的宝物也都毁了。”

庭院四周,笼着遮天阵,里面打得再厉害,外面的人也一无所觉。庭院内的八卦方位,各立着一根汹汹烈焰的火柱,但凡驱动阵法,不可避免地整个庭院都会陷入一片火海。水族的法宝,确实经不得这样的烈火。

而袁香儿俏生生站在他的面前,身侧守着一只上古神兽,那银白色的天狼眉心隐约现出属于使徒的印记,气势汹汹瞪着他。还有一只六眼蛇身的龙蛇族在昏暗中耸立着脖颈,睁着六只眼睛从高处望下。院墙边缘绿色的蔓藤疯长,托着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少年,神色冷淡,杀气腾腾。

不过半年不见,这个小女孩的实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敢和自己抬杠了。她甚至准备了这样的法阵,就为了和自己谈条件。

妙道看了她半晌,终于慢慢坐下身来,“倒是小觑了你,余摇竟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你和你师父大不相同,他可没有你这样的心思。”

“过奖,多谢前辈赞誉。比起国师大人您,我还差得很远。”袁香儿虚心接受表扬。

第97章

“去里世的路, 真的走得很辛苦吗?”妙道说这句话的时候, 又变回了一个关爱后辈的长辈。

仿佛刚刚气势汹汹的人不是他一样。

妙道这个人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显得矜持冷淡,稳稳端着道统第一人的风范。

但袁香儿和他接触得多了, 发觉他那看似仙风道骨的表皮下实着掩着残暴嗜血的岩浆, 动不动就会因为抑制不住而爆发一次。

这是一个扭曲而喜怒无常的人,十分不好相处,哪怕刚刚还春风和煦一个不好就要翻脸不认人。

袁香儿深恨他对渡朔的肆意折磨侮辱。但为了能将渡朔从他手中抢下来, 现在还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小心翼翼同他周旋。

“是的,前辈。那个世界真是可怕。里面全是恐怖的魔物。我遇到了一只猪妖, 他试图让我做他的宠物。我还被树灵迷惑, 险些陷在一个赤红色的镇子里永远出不来……进了龙山之后,守门的天吴是不死之身,怎么打也打不死,他把我们所有人都卷入海底,我差点以为自己无法活着回来。”

袁香儿一边慢慢说着,一边细细观察妙道, 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的神色变化。

她揣摩着妙道的心态,把自己在里世新奇惬意的旅行描述得三分真, 七分假,显出其中的千难万难来。

就连妙道都不得不点头道, “确实让你辛苦了。”

“快要出来的时候,偏偏还遇到了一只九尾狐,所有人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袁香儿眼睛直看着妙道, 貌似不经意地在他胸口撒了把盐。对付妙道这种人一味地讨好是没有用的,他已经习惯被所有人讨好,深知你的讨好掐媚一种对他的畏惧。

在和这样的人谈判中,你一定不能完全跟着他的节奏走。

果然妙道的脸色一下冻住了,“你说谁”

“哦,我说那只雄踞一方的妖王,他的名字似乎叫涂山。”

一股有如实质的杀气,以妙道为圆心向四周嘭一声冲击开来,掀起一地寒烟。盛夏时节,整个院子的石板地都在那一瞬间结了层薄冰。

就连妙道身后的四位使徒,都悄悄后退了几步。

他们都知道,涂山这个词,对国师而言是禁忌中的禁忌。这几年来,从没有人敢在国师面前提这个名字,这个女孩的胆也太肥了。

“涂山!”妙道脸部肌肉扭曲,牙关咬得咯咯直响,“你遇到涂山了?他怎么样,他如今长得什么样子?”

“他啊,他打扮成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撑着一柄红色的雨伞。我一开始甚至以为那只是一个小女孩。别看他娇娇小小,实际上却异常的强大。我们这些人没人是他的对手。”

“你们却竟然能从他的手里逃脱?”

“多亏了青龙大人那时和我们在一起,伤了他一只手臂。我们才得以侥幸逃脱。”

“受伤了?哈哈,那个变态的暴徒也有这么一天。”

袁香儿继续刺激他,“国师大人,你那么恨九尾狐,甚至连一只小狐狸都一路追杀。为什么不去里世,找这只九尾狐祖宗麻烦呢?”

你们两位若是能对上一次,相互解决了对方,我才叫高兴呢。

妙道的面孔变得扭曲,“那个家伙,迟早有一天,我会灭了他满门。”

原来是打不过。即便是妙道也无法独自杀入涂山的地盘报仇么。

妙道渐渐从暴戾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涂山两个字,勾起了他童年最为痛苦的回忆。那只九尾妖狐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师兄们一个个拍死在山壁上,把教导他的恩师一口咬断脖颈,就在他的眼前,腥红的魔兽残忍地杀死了他整个师门。这个仇恨成为沉重的枷锁,成为永远无法挣脱的噩梦,锁在他的心头上百年,让他无从解脱,无一刻安宁。

妙道的手指扳住冰冷的石桌。石桌的凉意,透过肌肤传来。

曾经,这个庭院,这张梧桐树下的桌子椅是唯一可以让他得到松懈的地方。坐在桌子对面的人,笑语盈盈同他举杯相碰,一醉解千愁。

可是那个人他最信任的朋友竟然骗了他。

妙道抬起手指在梧桐树下那光洁的石桌面上抚过。那张袁香儿从小趴在上面写字画符,师娘坐在那里晒干货分点心的石桌,竟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简陋平常的石板上波澜起伏,先冒出了一点绿色,很快绿层尽染,绿野遍地,出现了山川河流,其上更有云雾缭绕,细小的飞鸟穿行其中。

妙道看着袁香儿吃惊的神色,“你还没见到过吗?这叫‘一桌世界’是从前你师父和我一起做来消遣的。”

“师父和你做的一桌世界?”

“那时候我们偶尔切磋一下法术,或是让各自的使徒比对一下。在这里面进行比斗的话,闹得再翻天覆地都不会影响到外面的世界,不会吓到余摇的那位凡□□子。”

妙道看着袁香儿莫名来了兴致,“你不就想要渡朔吗?你我各出三人,比三场,赢了我的话,渡朔就归你了。”

袁香儿皱紧眉头,

“阿香。”渡朔突然不顾及妙道,喊了袁香儿一声,冲着她摇头。

“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你要懂得珍惜。”妙道慢悠悠地说,“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别人威胁,便是你手握水灵珠,也得按我想要的来。否则珠子我即使得不到,你这一院子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他没有给袁香儿考虑的时间,微微一抬手,“皓翰。”

皓翰单膝跪在了他的身边。

额生利角,眸现金瞳,长发旖旎,精赤的身躯上绘满诡异的红色符文,这是一位彪悍又强壮的妖魔。

“去吧,若是输了不要回来见我。”

皓翰纵身跃上石桌,健硕的身影不见了,石桌上的小世界里,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形身影。

“让我先去试试。”袁香儿这边,时复从托身的藤蔓上下来。

得知了妙道要来的消息之后,时复执意前来相助,袁香儿本不想将刚刚安定下来的他卷进这件事里,当然更不可能让他第一个出战。

“还是让我先去,我先试试他们的实力,阿香和南河你们压阵。”虺螣也抢着说,听说妙道要来之后,本来应该回天狼山的她再度找到借口,待在袁香儿家不肯离去。

袁香儿正在阻拦这两人,南河已经纵身跃进石桌的世界里。

(我第一场先试试,第二场留给你。若是我们都赢了,他们也就可以不必冒险。)南河的声音在袁香儿脑海响起,(何况,我早就想和这个皓翰比试一场。)

他这话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如果我们俩都输了,时复和虺螣也同样不用上场,最大限度地保护了主动留下来相助的朋友们。

在石桌的小世界,无边的旷野中,银白的天狼和额上长角的猛虎狠狠冲撞在了一起。

南河引星辰之力,皓翰降雷电之威。赤红的陨石从天而降,砸得地动山摇;漫天雷云中银蛇乱舞,搅动得飞沙走石。

战斗很快就进入白热化的程度,皓翰不仅招来雷电,更是从大地深处凝固出一条又一条金属长刺,凌厉的金刺携着游动的闪电,从四面八方攻向南河。他的天赋能力是金系能力,表现为控制金属和雷电。

相比起凶狠霸道的皓翰,年轻的南河显然处于下风。在凶狠的战斗中,那身银白的毛发很快染上了血色。可天狼从不因伤痛而退却,伤痛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他的双眸燃着兴奋的战意,身如魅影,避过金枪电雨,向皓翰猛冲过去。

“哪里来的小家伙,还真的能和皓翰杠上。”妙道身后的妖魔说。

“是天狼呢,真罕见。天狼都是一群好战的家伙。这么小就能和皓翰斗一斗了。”

“可惜终究还是差一点,迟早要败下阵来的吧?”

妙道支着下颌,看得有趣,转过脸对渡朔道,“想不到啊,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肯为你拼命的人。可惜了,皓翰的性子你也知道,打起来什么都顾不得,未必会为了你就留手呢。”

战场中胶着的二人骤然分开,皓翰哈哈大笑,“你不错,迟早会成为我的劲敌。但现在还早了些,乖乖认输吧,还能少受些苦。”

“现在就妄言输赢未免太早。我不会输。”南河身上带了伤,眼中却有炙热的光,“为了不让渡朔回你们那个变态的主人身边,阿香付出了很多努力,我必不让她的努力白费。”

皓翰的攻击顿了一瞬间,“无用之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同主人相抗衡的力量。”

就在此时,白日的天空之中,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云层之后漆黑的宇宙和那浩瀚星辰。

点点银白的星辉,慢悠悠从天空飘落,钻入了桌面上的小世界,莹莹起光的星辉成群结队向着南河身上落去。

糟了!

袁香儿大吃一惊。

南河的离骸期已经进入了平稳的尾声,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痛苦难耐。

每一次星辰淬骨,他只要准备好充足的灵力,在僻静处闭目打坐,就能安稳顺利地渡过。以至于袁香儿最近都不再紧张他的离骸期,将此事暂放在脑后,但想不到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离骸期最后一次的淬体重炼却十分不巧地到来了。

南河拖着被星力淬炼的痛苦身躯,在场地中勉强跑动,不要说反手之力,就是皓翰那凶猛密集的攻击,都已经无法完全避开。

“小南,你出来。”袁香儿站起身来。

妙道举袖拦住了她,“不行哦,除非他认输,或是死了。否则这一场都还不算结束,你不能破坏规则。”

小世界里的南河跑动越来越慢,无数的星辰萦绕追随着他的身躯,给他带来致命的痛苦,他的额头落下痛苦的冷汗。一道金色的长刺甚至在他躲避不及之时,穿透了他的小腿,滞留在他的身上,红色的血液随着他的奔跑星星点点一路洒落在碧草地间。

妙道身边那位双角多目的使徒,伸手搭上渡朔的肩膀,此妖名窕风,

“好可怜的丧家之犬。我看你还是趁早给主人认个错,乖乖归队算了,主人的力量不是这几个小娃娃能够挑衅的。”

渡朔苍白着面色,一言不发。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他为很多人流过血出过力。但这一生还未曾让朋友为自己流过血。南河的鲜血落在大地上,刺痛了他的眼睛,落进了他的心中,点点滴滴都那么地炙热,烫得他那颗已经灰灭了的心脏重新滚烫沸腾起来。

“南河。”他站起身,向着石桌内的小世界喊,“你出来,不需逞强,我便是回国师身边,也无大碍。”

坐在石桌旁的妙道就笑了,越倔强的家伙,屈服之时越能带给他快感,这样的场面他很是喜欢,也十分享受。

他就想看着渡朔不得不弯下那笔直的脊背求他,想看见袁香儿眼中那讨厌的光芒熄灭。那种起来年轻而明亮的眼睛,让他打从心里不舒服。

在桌面的小世界里,外人的声音无异于惊雷响彻大地,但南河仿佛没听见渡朔和袁香儿的呼喊一般,依旧狼狈而笨拙地躲避着,浑身银白的毛发几乎已被全部染红。

“算了,我不想欺负你。你认输出去吧。”就连皓翰都忍不住停下了攻击。

“南河,你出来!”袁香儿和身边的朋友们喊着南河。

(阿……阿香。)南河的声音通过契约传进袁香儿的脑海中。

(快出来,小南,你先出来,剩下的交给我。)袁香儿急忙说。

(不,阿香,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感觉很奇妙,我的身体似乎就要发生什么彻底的变化了。)

(可是你,你伤得很重。)袁香儿不忍心。

(阿香,你能不能给我唱一遍那个……就是每次我受伤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念的那个咒。)

(我只要听到它,我就会感觉好很多。我一定能撑过去。你相信我。)

袁香儿恨恨地叹了口气。

金镞召神咒的韵律声在南河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时而冷冽清透,时而神秘温柔,令他疲惫痛苦的身躯为之一轻。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它在他被群妖追杀,濒死之际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过;在他身负重伤,独自蜷缩在树洞中响起过;在他被星力淬体,痛苦难当之时响起过;在他无数次受伤的时候,都曾轻轻传来,抚慰过他一度破碎不堪的心灵。

(羌除余晦,太玄真光,妙音普照,渡我苦厄……)

(渡我苦厄……)

渡我苦厄……

石桌的世界里,伤痕累累的天狼身边汇聚的星辉越来越多,使整只狼躯都为之烁烁生辉,变得灼眼夺目令人无法直视。

那银色的光芒从狼躯中绽放四散,似乎有什么新生的东西要从那灼眼的星光中诞生而出。

“杀了他!立刻动手。”妙道站起身来。

皓翰立刻出手,但已经太迟了,雷电穿过耀眼的光团,毫无反应地被星辉湮没。

星光之中,莹莹生辉的成年天狼,一身星辉精悍矫捷迈步而出。不论活了多少岁,只有彻底过度了离骸期的天狼,历经星力重塑身体的天狼,才算得上一只真正的成年天狼。

南河抖了抖星辉满身的毛发,一路洒落点点银芒,他的外貌看上去和之前似乎并无多大区别,但当那雄健的身躯从容步出之时;那狭长的眼睑睁开,如水的双眸淡淡扫过来之时,所有人的心里都免不了咯噔一声。

原来这才是完全成年的天狼,果然大不一样了啊。

皓翰不由自主地压低了身体的重心。

前后不过短短的时间。眼前的南河带给他的感觉竟然就完全不同了。那只天狼看过来的时候,竟然引得他的头皮发麻,心底升起了一股本能的畏惧。

南河轻轻吐出低语,“请星辰之力。”

天空中降下一颗流星。仅仅一颗,不像之前铺天盖地,远远看去那小小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火焰破空而来。很快流星越来越大,如瓜果、如车轮、如圆桌、熊熊燃烧的巨大陨石向着皓翰扑面而下。

战斗以意想不到的转折结束了。

妙道拧住认输退出的皓翰衣领,“你是故意的,你输给他,以为这样就能帮上你的好兄弟?”

皓翰举起双手,“抱歉主人,我是真的输了。刚刚结束离骸期的天狼一身为散的星辰之力,实再过于强大。回去之后但凭主人责罚便是。”

“回去之后再和你算账!”妙道面色阴沉,将他推在一边,对袁香儿道,“下一场,你们先出人。”

袁香儿早早想好,不管下一场敌人是谁,都由自己出战。她抢在所有人有动作之前,一抬脚踩上石桌。

脚下仿佛踩了一个空,站定之后,她发觉自己置身一片茫茫无边的草原,远处有高地起伏的丘陵,天空飘着缕缕白云,甚至还有飞鸟偶尔掠过。

看起来就和真是的世界一般无二,空阔无边,又没有真实的生灵,确实是比斗的好场所。

远处的天边轰隆隆传来雷鸣一样的对话声,

“阿香你怎么就进去了。这一场该让我来啊。”那是虺螣在着急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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