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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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歪着头看了一阵,说:“头发还是有点乱,我帮你梳一下。”

少典辣目轻轻握住袖角,说:“好。”

夜昙拿出自己的木梳,然而只是梳了一下,木梳瞬间起火,连带夜昙的袖角也被火星沾染。少典辣目一惊,想要帮她拍灭袖角的火星。不料夜昙的衣衫可不避火,少典辣目的手刚刚触及,她整个紫色的衣袖都起了火。

夜昙飞快地脱下外袍,饶是动作够快,手腕还是被燎出了水泡。少典辣目想要看看她的伤势,但是刚一伸出手,就顿住。他是不能触碰她的。

夜昙呼呼地吹了半天,说:“幸好动作快,只烫了几个泡。”

少典辣目看看她的伤口,立刻垂下视线:“这还不严重吗?”她雪白皓腕上,烧伤如同美人脸上的伤疤、无瑕玉璧上的摔痕。少典辣目看看自己的手,都是因为他。

夜昙很快就放下了袖子,说:“这点小伤,比起上次来说,只是小儿科啦。啊,我应该再给你做双手套……”

她后面的话,少典辣目都没有听,只是问:“上次?”

夜昙翻了个白眼,说:“流星雨那次啊,那可真是烧得够呛。唉,不管这些,我再找找有没有梳子。”她说着话,就低头在乾坤袋里乱翻。

不一会儿,还真是翻出一把梳子!夜昙感叹:“他还真是什么都有啊!”

少典辣目很快捕捉到重点,问:“他?”

夜昙举着这把梳子,说:“他就是另一个能人啦,很了不起,但也很讨厌。我们不提他。来来,我替你梳头。”少典辣目站在原地,可惜他比夜昙高出了一个头,夜昙说:“你看你这里,连个凳子都没有,坐都不能坐。”

少典辣目说:“我不能用凳子。”

“知道啦,你不能用木凳子,但是石头的还是可以的。我这个人呀,就是不喜欢家里空荡荡的。”夜昙牵着她,来到石屋外,让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她一下一下地帮他梳头,那红发缕缕如火,她用一截天光绫缠着手,这才放心大胆地梳理。

少典辣目任由她梳头,说:“我做几个凳子?”

夜昙高兴了,拍着手说:“好呀好呀,还要桌子,哎呀,床也要!”

她开心的时候,眉似弯月,眸若明珠。少典辣目不由说:“好。”

夜昙为少典辣目梳好头发,又找出一条金色的发带为他系上。这发带是她自己炼制,也能避火,但用不了几年。

发带之上缀着细小的金叶以作装饰,华美得过了分。但少典有琴这张脸,是衬得住的。夜昙一边替他束发,一边感慨——自己用玄铁、寒精方才炼制了这一条发带,可以避火。而少典有琴呢?仅用布料直接织成天光绫。

这样的宝物,人家织个几寸已经值得吹嘘,他倒好,直接织炼了整整一匹。

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啊。不对,他本来也不是人。

夜昙替少典辣目束好头发,探出头来,看了半天,简直是十分满意。

这哪里还是少典辣目,简直就是少典养眼嘛!夜昙用缠着天光绫的手轻抚他脸颊,说:“这样才不辜负这张脸嘛。”

她嘀嘀咕咕,随着她的触碰,少典辣目的视线里,她的眉眼时而清晰如画,时而如隔薄纱。少典辣目就这么凝视她,如同这一千七百年,他所凝望的世界。

夜昙还在念叨:“我还得给你做手套和鞋子,做完之后重新带你认识月窝村的村民,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说着话,她冷不丁抬头,见少典辣目眼神如醇醪,她顿时有些不自在,说:“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感觉怪怪的。”

少典辣目垂下视线,重新打量她腰间蓝金相间的玉佩,许久问:“为什么要重新认识月窝村的村民?”

夜昙说:“因为这人间,最精采的、最无趣的、最炙热的、最寒冷的都是人啊。你说你是顽铁托生,既然来人间一趟,当然就要见识人间特色嘛。你就这么一块石头窝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你等着啊,我回去做鞋子和手套。”

少典辣目说:“好。”

夜昙回身,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说:“让你等,你也不要就站在这里等。我没来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少典辣目说:“好。”

一直等她走出很远,少典辣目将手伸向腰间,谁知摸了个空。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宝贝酒葫芦没在身边。

魔族,晨昏道。

嘲风睡在魔尊的榻上,这可是皇子里谁都没有过的荣耀。但他却没睡多久。梦境深深浅浅,都是一个人的身影。他猛地睁开眼睛,见谷海潮仍侍立一侧。

外殿丝竹悠然,显然魔后的酒宴还在继续。

嘲风坐起来,谷海潮说:“时辰还早,殿下还可以继续睡。”

“不睡了。”嘲风穿衣起身,“躺得久了,又要被人议论是不识礼数。回去吧!”

他领着谷海潮,自后门出得殿来,向前走了一阵,见到平湖如镜,才发现这是去往浊心岛的路。他愣住,说:“浊心岛,本座大约是住不得了吧?”

谷海潮原话转告:“三殿下病体久久不愈,是我医术不精。我会奏请魔尊,明日前往人间另请医者。还请殿下先住回斥候营,这几天的药,我会请璇渊魔姬送过去。”

这还真是青葵的原话,一字未添,一字未减。

嘲风并不意外,喃喃说:“是她会说的话。”

他抬目远望,只见浊心湖烟波浩淼,中央岛屿隐在雾中,如美人隔纱,若隐若现。嘲风在氤氲水汽之中几度徘徊,那个人是不能攀折的日月。黑暗中的自己若是此时伸手,必被灼伤。

适可而止吧,母妃两千八百多年的忍辱负重、自己不惜性命修补归墟。这一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不能毁于一己贪念。

他转身,将要离开时,又听见琴声,一音一韵贴水而来。伊人挑弦,颤动的却是人心。嘲风顿足静听,许久道:“你说,她是天界神族未来储妃。”

谷海潮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吗?”

嘲风缓缓握住手中的战镰,这武器名为贪念,真是个适合本座的名字。嘲风直视谷海潮的眼睛,正色道:“从此刻开始,不是了。”

他以战镰指天,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我要她扎根在忘川河畔,蔓蔓日茂,芝成灵华。”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谷海潮眉尖微挑,说:“很难。神族不会善罢甘休,离光旸也不会同意。尊上更是难容。若她身份揭晓,整个魔族都会重新怀疑你的用心。你便是杀了她,也难平复这疑心,何况是想要娶她?”

嘲风说:“我知道。你传出话去,就说浊心岛的这位公主,不仅能治病,还能为女子养颜美容,减肥祛斑。效果立竿见影!”

“啊?”谷海潮莫名其妙——为什么话题突然扯到这里?但对嘲风的吩咐,他还是不怀疑的。他说:“好。”

浊心岛。青葵正在抚琴,到底心绪纷乱,许久才得以平息。

她刚刚起身,突然,有人乘舟登岛。青葵皱眉,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嘲风。但看清舟上是个女魔,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女魔下得舟来,居然十分客气。

她向青葵行礼,说:“公主殿下,我名叫迦楼罗,是那迦蛇族族长的女儿。我们族人,一向苗条,我却因为从小肥胖,一直被族民嘲笑。身为族长之女,原本成年之后就会受封圣女,却迟迟未能被赐予封号。今日宴中,听说公主能……”

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青葵却已经明白她的来意。

青葵仔细打量这个叫迦楼罗的女魔,她确实是体形偏胖,连走动都十分笨拙。青葵说:“圣女请随我入内。”

迦楼罗赶紧说:“公主客气了,我尚未得封号,算不得正式的圣女。”

青葵却并不管这些,她带着迦楼罗进到屋子里,说:“圣女有无封号都不要紧,我会倾尽全力为你医治。”

而此时,妖族。

紫芜已经入睡,帝岚绝守在榻边。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帝岚绝立刻起身,还来不及披上外袍,只听砰地一声响,有人踹开了房门!

房门大开,一队长着狼耳朵的妖兵冲进来,将帝岚绝和紫芜层层包围。

紫芜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一看这阵仗,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她问帝岚绝,“你不是妖族少君吗?地位应该很高对不对?”

帝岚绝嘶地吸了一口气——地位再高,也怕亲爹。他满脸堆笑,来到门口。果然,妖皇帝锥身披虎皮裘,腰挎一口金刀,一脸煞气!

帝岚绝走到他面前,只差没摇尾巴了:“父皇。”

紫芜一愣,这才认真打量这个看起来脸生横肉、一身凶煞的人——他就是妖皇帝锥啊。她自榻上起来,行礼道:“见过妖皇。”

帝锥看看刚从榻上起来的她,又看看没穿外袍的帝岚绝,简直是鼻孔里都要冒出火来。他怒吼:“来人,把这个孽子和这个不要脸的贱婢一起押回去!”

帝岚绝头皮都炸了:“父皇,私自外逃是儿臣不是。但这跟她无关,她是……她是……”然而紫芜是谁,他却不能明说——这大庭广众的,就这么说出来,岂不是坏紫芜清白?

她是天界神族的仙君,若是这种事传出去,神族会怎么看?

他说:“请父皇屏退左右,容儿臣解释!”

帝锥哪要听他什么解释?!

“看来我没打断你的腿,你还可以出来跟这些贱婢鬼混!”他怒吼,“来人,将他押回少君府,把他腿打折!”

……暗处,蛮蛮用翅膀尖儿拍了拍自己的鸟头,它倒是机灵,立刻就准备去找少典远岫帮忙。可谁知道,少典远岫的境况也没好到哪去!

妖族,缤纷馆。

少典远岫正在逛青楼,可是兄长病重,他这青楼逛得自然很不是滋味。身边美人识得情趣,自然是看出她心不在焉,于是自顾自跳着舞,也不去扰他。

少典远岫刚喝了两杯酒,仍是挂心着夜昙那边的情况。他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向楼下眺望。原本是想看看魔兵是否撤离,但这一眼,却看到了了不得的事!

对面楼上是谁啊?!

香风阵阵,丝竹声声。对面楼台之上,珠帘被银钩挂起。一个英挺贵公子一身粉色如桃花盛开。他身边,几个美人柔弱无骨般依偎在他身侧。香腻柔滑的身子有意无意地直往他怀里钻。

他摇着色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一众美人娇笑如花枝乱颤。

然而,单是这样,还不值得少典远岫吃惊。

令他震惊的是,这个人的这张脸!虽然此人神情沾染了轻佻浮浪之气,但那五官,不是少典有琴是谁?!

这……这这这……少典远岫眼睛瞪得比牛还大,旁边正为他跳舞的舞姬看见了,不由啧了一声——好嘛,原来人家根本就不好女色。

少典远岫扶着栏杆,痴痴愣愣地盯着粉衣公子看,就算没有解释,他也知道——这定然是兄长的第二块陨石了。

他用下巴指指对面楼台上的粉衣公子,问:“他是谁?”

跳舞的女子此时自然已经“心知肚明”,她说:“公子不知道呀?这位说起来可是大大有名,他叫闻人有琴,平素爱美成痴。”

闻人有琴?少典远岫皱眉,苦思良久。旁边,为他跳舞的美人凉凉地道:“公子若是对他有意,只凭银钱可不成,他不是咱们楼里人。说起来,凭他这般姿色,就算是咱们楼里的人,只怕也是天价。”

说着话,她手肘撑着栏杆,双手托腮,也跟着少典远岫痴望对面的闻人有琴。

什么啊!少典远岫问:“他……闻人有琴,作何营生?”

美人说:“只知道是个神秘的富家公子,听说名下生意极多,但他喜欢流连花丛。可惜呀,每次来都只跟楼里最漂亮的几个花魁喝酒。我们就算想过去,也没这资格。”

少典远岫唔了一声,那美人却捅捅他的腰,满脸都是暧昧的笑意:“不过你可以过去试试,听说这闻人有琴呀,他不仅喜欢美女,对容貌隽秀的男子,也很是青睐。公子也是容颜绝世之人,指不定呀,你俩能投缘……”

什么啊!少典远岫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旁边,那美人还在撺掇他:“公子去吗?”

少典远岫咬牙:“去!”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少典远岫起身,一路穿过楼廊。

粉衣的闻人有琴搂着一个美人的腰,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少典远岫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想起兄长的话——这成何体统啊!

唉,兄长啊兄长。你平日都说我荒唐,可没想到吧,你这三块陨石,可比我荒唐多了!

“兄……”少典远岫喊出一个字,剩下的却说不出口了。正与美人贴着脸饮酒的闻人有琴回过头,少典远岫真是连背脊都麻嗖嗖的。

他面若敷粉,唇若涂丹,一头黑发用白色的丝带束起,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将原本英挺正气的眉眼勾勒得阴柔魔魅。他粉色衣袍上绣桃花暗纹,枝枝缠绕、层叠绽放,妩媚艳丽。

更可怕的是,他看人的时候,眼角微挑,如繁花落碧水,波纹圈圈漾起令人酥麻的战栗。

少典远岫被这样的眼神逼得步步后退,这闻人有琴身上的脂粉香气,更是令他语不成句。

“你……你……”兄长救我啊!你这块陨石又是怎么回事啊!!少典远岫泪目。

闻人有琴眼波如春水,薄唇轻启:“公子是在叫我吗?”

他的声线也是阴柔的,少典远岫一个男人听了,也浑身酥软。他说:“不不不……不是,我找错人了!”

话落,他转身就要跑。然而跑了没两步,身后闻人有琴就轻笑:“你既已前来,又何必胆怯?此处喧哗,不如随我归家,饮上一壶桃花酿,如何?”

既已前来,何必胆怯?

少典远岫停下脚步,昔日他年幼时,每每术法考试皆怯场。兄长也总是这样问他。他站定身形,想了又想,毅然说:“好!”

闻人有琴唇角扬起,如春日暖阳,催开三月桃花。他向少典远岫伸出手:“今夜月明如昼,宜与美人夜行。”

话落,他握住少典远岫的手臂,竟真的与他把臂而行。香风袭来,少典远岫只觉得昏头昏脑,连路途都开始辨不分明。

眼前世界忽明忽暗、忽远忽近,他拍了拍头,问:“闻人……兄,我们这是去哪儿?”

闻人有琴含笑道:“前面就是了。”

少典远岫抬起头,只见眼前一座桃花山。整座山桃花错落盛开,落红飘飞。花林间,木屋精舍排得整整齐齐。木屋有小窗,窗前不时可见人影。

本是桃源盛景,然而却不时有人哀嚎:“你这妖怪,放我出去!”

声音有男有女,却都凄厉无比。少典远岫一凛,想要说话,但鼻端的脂粉香气仿佛入了脑,他骤然意识到不对。

“你……这是什么毒……”什么毒竟然对自己也有效?!可少典远岫来不及问,他神识一昏,向后便倒。闻人有琴笑意盈盈地将他搂在怀里。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真是绝世美人。只是如此单纯,独行于世太过危险。还是入我桃夭阁,成为我的珍藏吧。”说完,他将少典远岫打横抱起,进了一间木屋。

……

一路跟下来的蛮蛮看得想死!

没一个靠谱的,我还是回去找夜昙吧!!

月窝村。

夜昙吩咐绣娘给少典辣目做手套和鞋子,蛮蛮扇着翅膀跑回来:“昙昙呀,不好了!”

“哪就不好了?”夜昙拿出天光绫的背心,替它穿上。蛮蛮说:“岚绝少君和紫芜上仙被妖皇帝锥捉奸在床,两个人都被帝锥抓走了!”

“……我……”夜昙无语,“这两个人进展这么快的吗?”

蛮蛮说:“不不,这事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相信少君对你一片痴心,他是不会移情别恋的!我们快去救他吧!”

夜昙说:“他在他爹那儿,顶多被打一顿,没什么危险,这件事不是太急。”

蛮蛮用翅膀尖儿搔了搔鸟头:“是吗?那另一件事就更不着急了。”

夜昙帮它把背心穿好,才问:“什么事啊?”

蛮蛮说:“少典远岫遇到另一个他哥,他哥把他带到一座全是桃花的仙山面前,就用迷药把他迷晕了。不过你放心吧,他哥已经一个公主抱,把他抱进了小黑屋里休息了。而且他哥挺喜欢他的,还说他什么‘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

“……什么啊!!”夜昙几乎是跳起来,一把揪住蛮蛮的鸟脖子:“他们在哪里?!”

这还不急,这是十万火急好吗?!要是他们兄弟发生了点什么……我的天呐!!

妖族,桃夭阁。

明明此时已入夏,这里的桃花却灿灿焦焦,开满了山野。夜昙没有心情赏花!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无奈——就算明知有危险,也顾不得了。

少典远岫虽然在天界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那是因为他哥光芒太盛。他毕竟是玄商君亲手教养长大的,修为可也是不差。

能直接被掳进这里,可见这块陨石定有古怪。

但是她没时间准备了。

——这种事情,快的话也就一个眨眼的时间啊!!

她让蛮蛮在山外等候,自己冲到桃花山前,不顾一切就喊:“有没有人?快出来!”

这桃花山有法阵保护,但是这些法阵拦不倒她,她冲进去,抽出花刺,将一树桃花砍得乱七八糟。周遭残红如雨,她站在花瓣雨中,生怕主人听不见:“妖孽,出来受死!!”

这句话落,桃花飘飞,凝成一人。

这是个男人,着一袭粉衣,丝带束发,肩头发际,皆是桃花。他自花中翩然现身,眉眼间都带着妖冶的妩媚。夜昙一看见他的脸,就想叹气。

是少典有琴的脸。

也亏得是他的脸,将如此粉艳之色,也硬生生地配出了“春光懒困倚微风”的风流从容,让人想起“人面桃花”这样的字句。

美人当前,夜昙却只想叹气。少典有琴啊少典有琴,我以前真不应该气你啊。本公主这难道是报应了吗?真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天帝陛下,您老在天有灵,我也尽力了!你可千万保佑他还没来得及把你的小儿子怎么样啊。不然后面的事,我可概不负责啊!!

“你是何人?”面前闻人有琴的声音仿佛也沾染了这暖融的花香。

夜昙手挽花刺,本想保持个妩媚的站姿,但一看闻人有琴这纤腰弱形、风姿绰约——自己也没他妩媚啊!她只得站直,说:“早就听闻公子容色倾城,我……我是来自荐枕席的。”

“自……自荐枕席?”闻人有琴指尖攀折了一枝桃花,嘴角的笑意凝固,“我见美人如过江之鲤,数之不尽。如此坦荡直白的,姑娘当数第一。”

我又没有你妩媚,便只能坦荡了!

夜昙心里问候着少典有琴,脸上却依旧带笑,说:“公子谬赞了。我可以进来说话吗?”

面前一身桃花色的闻人有琴仔细打量她,她紫衣墨发、肤似清霜,正是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他说:“当然可以。姑娘请。”

夜昙就这么踏入这溶溶桃花之中。

嫣然花树下,无数美人们有的披纱,有的着锦,或倚、或躺,或吟诗、或弹琴。此时,美人们目光汇聚,都落在夜昙身上。有人轻哼一声:“琴郎又收了新人进来。”

夜昙转过脸,循着声音的来源一看,顿时更加凌乱——说话的居然是个男子!

情郎是什么鬼啊喂!!

她四下查看,想看看少典远岫在不在其中。一个手持桃花扇的女子上前就挽了闻人有琴的胳膊,柔若无骨一般往他怀里钻:“琴郎,你答应今天为人家画个扇面的。”

闻人有琴温柔地环了她水蛇般的纤腰,说:“既是答应了漪儿,必不毁诺。漪儿先去画房等我,好么?”

那名叫漪儿的美人目似秋波:“那人家就去了,琴郎你一定要来啊。”

闻人有琴温言软语:“我应允漪儿的,几时有假过?”

美人于是扭着小腰,步如弱风扶柳般去了。

夜昙看得一身鸡皮疙瘩,旁边另一众美人却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还有人说:“琴郎,今儿的墨怎么磨都不浓,你帮人家看看嘛。”

闻人有琴便倾身过去看墨,夜昙趁他不备,拔腿就跑!

这桃花山上,有好些精致的木屋,有的锁着,有的大门敞开。夜昙忙急忙慌地到处查看,终于在一间小木屋里,还真找着了少典远岫!

她冲将进去,少典远岫昏迷不醒。夜昙拍着他的脸喊了一阵,人却没半点反应。闻人有琴追过来,就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微笑。夜昙问:“你把他怎么了?!”

闻人有琴眼角微挑,手里不知何时攀折的一枝桃花半掩面,说:“怎么了啊——你猜?”

唉。夜昙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将少典远岫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发现他衣衫完整、四肢俱在!谢天谢地,他看起来好像没事!夜昙急急忙忙从乾坤袋中翻找出一件白色的袍子,白袍上黑色的格子如棋盘整齐排列。她抖开衣袍,为少典远岫穿上。

这……什么操作?!

闻人有琴心中好奇,问:“这是何物?”

夜昙穿少典远岫穿好袍子,也便放了心:“这袍子是件法宝,一个能人炼制的,以前没名字。但现在,我觉得它可以叫玉洁冰清袍!”

“玉洁冰清袍?”闻人有琴伸手欲触摸那件外袍,然而那外袍却在瞬间泛起一道白光。白光如网,逼得他步步后退。

这白袍竟然是件防身的法宝!

闻人有琴骤然明白过来,手中桃花遮面,笑容妖冶绝殊:“不仅美艳,而且有趣。是个妙人儿。这个人,是你的情郎吗?”

夜昙可不管那么多,既然这袍子已经穿上了,那少典远岫贞洁无碍。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她说:“不是。是我的朋友。人先留在这里,这法宝厉害,你别为难他。我走啦。”

说罢,她转身就走。闻人有琴眉峰微蹙,上前欲拦。然而指尖堪堪解及她的手腕,他整个人骤然凝固。灰色的桃夭阁如同剥开了雾!

湛蓝的天、鲜绿的草,还有那千树万树的桃花。原来它们是那样娇艳温暖。

这世界从未黯淡,它浮翠流丹、多情绚烂。

惊诧之间,他收回手。夜昙已经飘然去远。

指尖分离后,闻人有琴眼前的色彩便尽数收敛,桃夭阁重回暗沉。一瞬的亲近之后,是如梦幻般的遥远。这个女子,可以让他清晰而完整地感知这个世界!

闻人有琴追出去,外面却只剩一片粉色花雨。暗香化在花雨里,了无痕迹。

天界,重墨台。

碧穹仙子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出门。丹霞上神被遣入凡间历劫,霞族大权暂时移交到神后霓虹上神手里。碧穹如同没头苍蝇,一时之间,又悲伤又担忧,更无助。

她正在房间里发呆,突然,有人敲门。

“谁?”碧穹连忙擦干眼泪,问。

“是我,步微月。你先开门。”门外,一个声音温和中带着关切。

碧穹把门打开,见到门外人,也是一愣。霞族势大,跟水仙花殿向来没什么往来。其实步微月渡劫失败,坠落凡间,丹霞上神都是喜闻乐见的。

所以步微月居然会来看她,她当然意外。她问:“微月上仙,你……有事吗?”

步微月以丝绢摁住嘴角,轻声咳嗽,好半天才说:“听说丹霞上神下凡历劫,我很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碧穹将她迎到房间里,给她倒了茶水,说:“我……很好。劳微月仙子费心了。”

步微月仔细打量她,说:“丹霞上神行事一向稳妥,到底是发生何事,陛下才会突然让她下凡历劫?”

她一提到这事儿,碧穹就恨得牙痒:“都是因为青葵!她……她……”碧穹说不下去了——要真计较起来,好像也论不出这个“青葵”的错处。

步微月微微一笑,说:“丹霞上神在人间,水仙花殿也会派人关照。你也不要太焦心了,看看,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伸手,轻轻替碧穹擦干眼角的泪痕。碧穹抽泣着说:“母神奉陛下之命历劫,谁也不知她的去向。水仙花殿……能够查到吗?”

步微月轻声叹气,说:“就算是千难万难,说到底也是仙僚一场。无论如何,总是要找到她方才放心。”

碧穹顿时热泪盈眶:“那……我能到见她老人家吗?”

步微月握住她的手,说:“我答应你,只要一找到她,就让你们母女相见。”

“我……”碧穹心中感动,双膝一屈,叩拜道:“微月上仙今日之恩,碧穹铭记于心。他日必会报答。”

步微月扶住她,说:“好孩子,何至于此,快快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垂虹殿,玄商君仍然昏迷不醒。

乾坤法祖亲自输送清气,延缓他伤势的恶化。飞池在一旁侍候。不多时,仙侍翰墨捧着一盒丹药来报:“天尊,水仙花殿又派人来送丹药。”

乾坤法祖仔细查看玄商君的伤势,许久才说:“搁下吧。”

翰墨犹豫着道:“水仙花殿还传微月上仙的话,说是……微月上仙最近伤势好转,希望能亲自过来垂虹殿,照顾君上。”

乾坤法祖根本没看水仙花殿送来的丹药,闻言也只是淡淡地问:“垂虹殿缺人手吗?”

旁边飞池忙说:“天尊,君上昏睡不醒,垂虹殿若是人多,恐怕反而嘈杂。微月上仙也病着,似乎不宜前来。”

乾坤法祖微微颔首:“那便回复她,不必了。”

翰墨答应一声,出去回话。乾坤法祖又说:“天葩院现在也无甚差事,皮皮虾的那个小仙娥,叫什么来着……”

飞池提醒道:“回天尊,叫胡荽。”

乾坤法祖说:“对。叫她过来帮忙吧。那丫头看着倒是老实勤勉,皮皮虾看人眼光不差。”

飞池忙跪地:“是。”

水仙花殿,步微月刚一回来,就见步青瓷跪在她房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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