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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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问。

步青瓷以额触地:“师父,方才……乾坤法祖亲自发话,拒绝师父前去垂虹殿侍候。而且……他刚刚拒绝师父,立刻就将天葩院的小仙娥——一个五辛族的贱婢调进了垂虹殿。宁可调遣天葩院的一个仙婢,也不理会师父的请求,这不是当众给师父难堪吗?”

步微月微微仰头,深深吸气,然后笑着说:“我不肯接陛下那些不干不净的事,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这却是无可奈何啊,罢了。”

步青瓷说:“天葩院那个小仙娥,对离光青葵倒是忠心得很。我们是不是趁其不在,给她点颜色看看?”

“何必跟这等卑微之人计较?得罪天尊,对我们并无好处。”步微月径直回房,轻飘飘地留下一句,“但有一个人,比我们更想这么做。”

步青瓷眼眸一亮:“师父是说……碧穹仙子?!”

步微月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说:“听说盐姥的盐茶,对草木小妖来说,哪怕服上一点点可都是能致命的。”

当天夜里,垂虹殿。

胡荽正在插花,她是个细致耿直的丫头,做事手脚也勤快。飞池和翰墨拿她是当自己人的——毕竟她的主人“青葵公主”对君上的“情意”,可是整个天界都有目共睹的。

玄商君喜洁,如今虽然他没有意识,但大家还是依着平时,日日清扫,不敢懈怠。

胡荽剪了一束花,正要拿回殿里,突然有人说:“是你?”胡荽冷不丁一抬头,就见到碧穹。碧穹身后还跟着水仙花令使步青瓷,她忙行礼:“步令使,碧穹仙子!”

“哼!”碧穹一看到她,就想起她的主子“青葵”。一想到这个青葵,她就想到自己被罚下凡历劫的母亲。此时哪还有什么好脸色?!

她说:“你一个五辛族的仙婢,怎么敢来垂虹殿侍候君上?你难道不知道君上最讨厌你们身上的气味吗?”

胡荽本就害怕,一时之间更是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讲了。殿内,飞池迎出来,说:“原来是碧穹仙子,这仙娥是奉天尊之命进殿侍候。二位仙子来此,想必是探望君上,还请入内吧。”

碧穹被丹霞上神宠坏了,哪肯就此罢休?她说:“就算是天尊让她进来照顾,可是你看她这剪的是什么花?!”

她拿脚尖一踢,胡荽手中剪好的花就散落一地。

“就这些花,也配供养在君上的寝殿里?天尊看得起你,让你进来垂虹殿当差,你就这样应付了事?”碧穹居高临下惯了,要揪仙娥的错处,可也是头头是道。

她身后,水仙花令使步青瓷只是微笑,一言不发。

“我……那我重新再剪。”胡荽拿了剪子,就要重新剪花。

碧穹看她还算听话,一口恶气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她其实好哄的,就是小孩心性。丹霞上神虽然没教她什么好,但同样也并没有把她养得多么恶毒。

她冷哼一声,就打算往殿里走。

步青瓷眉峰微皱——这可不是她的目的。

她说:“小小仙婢,在垂虹殿侍候仍如此懒散,只怕要教导一番规矩才好。免得粗手粗脚,耽误了大事。”

碧穹一听,说:“对!待会儿你就跟着步青瓷姐姐回水仙花殿,好好学一学规矩!”

步青瓷赶紧说:“不,规矩什么的,还是由碧穹妹妹亲自教导她得好。”

碧穹虽然蛮横,却心无城府。她根本没想过,如果这个人出了垂虹殿,伤了、残了,甚至死了怎么办?她立刻就答应:“对!离光青葵不会教你,我来教你!”

飞池可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他只是玄商君身边的仙侍,若真论身份地位,怎么跟碧穹和步青瓷相比?

他只得说:“此事,是否要报知天尊?”

碧穹问:“五辛族一个小仙娥,去我那儿学点规矩也要报知天尊吗?!”

确实不能拿这点小事去烦扰天尊。飞池为难,胡荽反而安慰他:“那我便跟碧穹仙子过去,学好规矩就回来。”

飞池虽然不放心,但也只能这样了。

人间,妖族。夜昙刚刚从桃夭阁出来,蛮蛮就迎上来。

“你见到清衡君啦?”它跳到夜昙肩膀上,问。

夜昙说:“嗯,那边有酒楼,我们过去打听一个人。”她话音刚落,身边就有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女妖问:“姑娘莫不是想打听琴郎啊?”

不是吧……这么有名的吗?

夜昙转过头,看见这兔耳女子俏脸红扑扑的,她问:“琴郎……是穿一身粉色衣衫,衽绣桃花,还有一座桃花山,关押着一众美人的那位公子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兔耳女妖连眼睛都溢出光来:“是他是他,你真的见到他了?!”

兔耳女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猫耳女妖扯开,猫耳女同样双眼亮晶晶的,问:“我家琴郎他人在哪里?你真的到过桃夭阁?可还记得去路?”

什么啊?夜昙还没来得及答话呢,很快又有只男狐狸钻进来:“琴郎!琴郎人在何处?”

耳边喧哗声越来越多,夜昙也不知周围什么时候围满了年轻的妖怪们,她被挤头发晕,耳畔又有人吵:“琴郎是我的!”

这句话如同点火,瞬间,妖怪们扯头发、揪衣衫,打成了一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昙爬出人群,发钗歪了,耳环掉了,衣裙也给撕破了,连蛮蛮都在混乱中被揍了一拳。一人一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夜昙喘着粗气,不料几个道士打扮的男子背着宝剑走过来,问:“你真的见到了那闻人有琴?”

“你……”夜昙仍心有余悸,眼见这些男子个个年过四旬,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这么大年纪,不至于也沉迷那个什么琴郎的美色吧?”

为首的男子怒道:“休得胡言!我乃一舟真人!这厮名唤闻人有琴,是有一千七百年道行的大妖!为祸妖界已久,我等正在四处追查他的下落。”

总算来了几个正常人,夜昙精神一振,问:“我去那座桃花山的时候,看见里面还有好多美人,都是他掳的?”

男子说:“正是!此人作恶多端,更勾引良家妇女无数!我等非要为民除害不可!”

哈!少典有琴,你这块陨石,果然不是好人了吧!

夜昙心中快意,男子问她:“你既去过桃夭阁,还不速速带路,领我等前去收妖?!”

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夜昙可就不喜欢了。她大声说:“什么?!琴郎是你的?!”

呼啦一声,大量年轻妖怪围拢过来。夜昙抓起蛮蛮,飞一般逃之夭夭。

魔族。

嘲风最近没理会天界神族这点破事儿。他站在浊心湖边,已然静等了许久。

谷海潮站在他身后,问:“殿下是在等什么?”

嘲风说:“等一个消息。”

这话委实等于没有说。

谷海潮问:“等什么……”还没问完,他就看见小舟自浊心岛返回。舟里站着一个人,是个魔女。她刚一到岸,就跳下舟来,然后临水照影。

“离光氏的公主真是神医啊!”她双手捂脸,竟是喜极而泣!

谷海潮跟着嘲风待在斥候营,总算也消息灵通。他猛然想起,说:“这位是……那迦蛇族族长的女儿——迦楼罗!几日不见,怎么瘦成这样?!”

嘲风说:“知道该做什么了吗?”

谷海潮问:“该做什么?”

好在嘲风已经习惯了他的智商,他说:“推波助澜,把消息散播出去。我要她的根系深深扎进整个魔界的土地。”

谷海潮迟疑着道:“可是魔族禁医。此事若是传出去,她便是以一己之力,反抗整个魔族千万年的传统。她性情纯良,如何应付这些刀剑风霜。”

“不会有什么刀剑风霜。”嘲风离开湖岸,向斥候营而去,“她只需要干干净净,心怀温柔。那些该杀的人,我会去杀。该流的血,我会去流。”

那迦蛇族的迦楼罗前往浊心岛求医,而且成功瘦下来的事,立刻传遍整个魔族。

忘川河畔,连船夫也在议论此事。

浊心岛先前还算是清净之地,现在却门庭若市。不少女魔疯涌而来,有的求恢复苗条身姿,有的则是多年不孕,重金求子。更有那身上有疤、有痘的,简直数不胜数。

而那些真有伤病的,见状也开始蠢蠢欲动。

青葵最是良善,见不得旁人病痛,只得一一接诊。

女魔们最是吵闹,有那些不按先来后到,非要争个高低贵贱的,吵得不得安宁。整个浊心岛,日夜烛火通明、人声喧哗。

那迦蛇族见状,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加封圣女,一时之间只能试探魔尊的态度。

于是请求赐予迦楼罗圣女封号的奏本,便就这么从那迦蛇族送到了晨昏道。

魔界无数双眼睛,也在同时望向了浊心岛这位人族公主。

浊心岛。

青葵正在为一个魔女诊脉,突然,外面争吵声安静下来,整个浊心岛没有半点声音。青葵面前,正在候诊的两个魔女也猛地跪倒在地。

青葵站起身来,先是听见拐杖顿地的声音。不久之后,锦帘掀起,竟是魔后搀扶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这老太太青葵认识,正是魔族长老之一白骨夫人,也是魔尊的姑姑。她在魔族地位崇高,说是一言九鼎也不为过。青葵忙行礼:“见过魔后,见过白骨夫人。”

魔后仍然满脸带笑,却并未叫她起身,只是自顾自同白骨夫人说话:“自从上次那迦蛇族的迦楼罗前来诊病之后,这浊心岛简直已经快成魔族医馆了。姑姑瞧瞧,这还算是人少的。”

白骨夫人脸色并不好看,她居高临下地打量青葵,问:“魔族禁医,你不知道吗?”

青葵目光垂地,只能看见她以上神之骨打造的骨杖。她正色道:“回夫人,我自幼学医,不敢称济世,但也是为了解人痼疾。她们既然上门求药,我便不应推脱。”

跪伏在地的魔女们一片哑然,白骨夫人手中骨杖重重一顿:“住嘴!魔族千万年的根基,大大小小多少争战?整个忘川奔流的都是我魔族勇士的鲜血。我魔族是靠争战而强盛繁荣,奠定这四界威名、万世基业。魔族禁医数万年,铁血悍勇,岂容你腐蚀堕落?”

白骨夫人在魔族积威多年,如今一怒,便是魔后也不敢添柴加火。

青葵微微抿唇,说:“夫人,魔族之悍勇,我亦钦佩。但英勇之士何必为了一条规矩而白白牺牲?他们明明可以救治……”

“放肆!”白骨夫人指着她,怒道:“别以为你救治了三殿下,就可以口出妄言!来人!将她押往缠魂窟,先行关押!所有前来求医的,不管是谁,皆交出丹药,全部烧毁!!”

魔后闻言,面上带笑,说:“既然姑姑都发话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带往缠魂窟?”

几个魔兵立刻领命,上前押了青葵就走。青葵心里叹息,却也无可奈何——早知如此,真不该冒然行医。这白骨夫人在魔族可是举足轻重,自己得罪了她,岂不是给夜昙惹麻烦吗?

青葵一路走一路懊悔。不一会儿,魔兵停下脚步,说:“公主,缠魂窟到了,请入内吧。”

青葵不用想,光听这名字,也能猜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又将是怎样的刀山火海,或者肮脏血腥。

她深吸一口气,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进入这个魔族的刑罚之地。然而当领路的魔兵推开血红的铜门,青葵就惊呆了。

铜门之后是个不大不小的庭院。没有想象中的血腥。院落打扫得纤尘不染,中间是个小小的鱼池,里面养了颜色鲜亮的魔鱼,不时追逐嬉戏。一线泉水引入池中,叮叮咚咚,声如弦乐。

院子东南角别具匠心地栽种了一株紫藤,如今正是六月盛夏,紫藤花开,流淌如瀑。

而院子的花砖小道上铺满芍药花瓣,满目艳红。

更可怕的是,几十个看守模样的魔兵排列整齐在花瓣小路的尽头,有人手里捧着汗巾,有人捧着薰香,更有人点燃鞭炮。在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中,所有看守一同鞠躬,齐声道:“恭迎青葵公主入住缠魂窟。”

青葵准备得再充分,也被骇得后退了一步——这……是你们魔族的刑狱?!你们魔族但凡入狱都要这般隆重庆祝吗?真是好生怪异的风俗!

……不会是我产生幻觉了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所有魔兵都一脸严肃,青葵小心求证:“这里是……缠魂窟?”

待鞭炮放完,有魔兵奉上汗巾:“请公主擦手。”

青葵莫名其妙地擦了手,又有魔兵上前,用薰香将她四周都薰了薰。这才有魔兵上前,推开房门。

房中,长毛地毯如雪一般柔软,踩上去却十分清凉。里面最显眼的,莫过于墙上的一副飞天壁画。画师很费了些心思,画上施了些法术,飞仙含笑,不时变换舞姿,灵动无比。

一方琴台摆放在壁画前,上面古琴一看就知道非是凡品。

左边厢房牙床嵌玉,雕龙绘凤。纱帐如烟霞,重重垂落。青铜的灯台足有一人高,左右排开,其上夜明珠清晰可见。

旁边妆台、铜镜更是一应俱全。

青葵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一会儿,就有魔兵捧着新鲜瓜果、糕饼点心上来,摆了满满一桌。青葵还没坐下,这些魔兵呈上一本厚厚的人间食谱:“请公主点菜。”

青葵遇事,一向沉着。然而就算是这么沉着的人,也开始忐忑不安。尤其是接过这本食谱之后!!

这本食谱,基本囊括了所有凡人能吃的东西!!

青葵看他们一脸严肃,内心慢慢惊惶——不是关押吗?我是不是疯了?!她问:“这里面的吃食……缠魂窟都有?”

魔兵比她更害怕,颤颤兢兢地磕头:“有!请公主尽管吩咐!”

青葵问:“你在害怕什么?”该害怕的是我好吗?!

魔兵都快哭了:“回公主,属下……属下不怕……不怕。”

缠魂洞外,无数银甲魔族隐在暗处,不时还低声说话。

银甲魔甲:“仔细看着,殿下吩咐了,谁敢对公主有半点不敬,立刻砍了谁的头。一个头提回去可以换一百魔铢。”

银甲魔乙:“快听仔细了,多砍几个脑袋回去!不然我们这么多兄弟,怎么分?!”

银甲魔丙:“刚才那个家伙对公主说不怕的时候,最后两个字突然加大音量,算不算惊吓到公主?”

缠魂洞的看守想哭。

斥候营。

谷海潮一脸严肃:“如你所料,人已经送过去了,魔族几乎全部丹药都被收缴。但相柳大祭司、乌玳和迦楼罗这些人,还是颇为不平,暗中都在打听公主的情况。”

嘲风手里握着一个通透的小玉瓶,说:“把这些人都拢络一下。”

谷海潮说:“你在公然挑衅整个魔族。”

嘲风仰起头,将小玉瓶中的药水一饮而尽:“我知道。”

那瓶中不知是何药水,刚一入喉,便将他喉间的肌肤皆腐蚀出淡淡焦痕。嘲风慢慢咬牙,忍着这蚀骨之痛。谷海潮看不过去,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

“要水吗?”他倒了水递过去。嘲风摇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月窝村。

石屋依旧。夜昙从绣娘那儿取了手套和鞋子,一路跑回去,一眼就看见石屋门口的石桌石椅。

桌前站着一个劲装男子,男子手里高举一坛酒,说:“今献上美酒,恳请先生出山,杀一个人。”

夜昙停下脚步,石屋里,少典辣目的声音远远传来:“滚。”

外面男子一愣,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找少典辣目,但却是第一次被拒绝。他问:“难道先生近日已经不喜欢这九丹金液了吗?”

石屋里,少典辣目没有出来,却一团火球自屋里飞出来。

“莫挡路。”他的声音满是不耐烦,“阻了我等的人。”

他说他在等人。夜昙莫名其妙的便是心里一甜,脚步如风一般轻快:“少典辣目!”

门口的男子好不容易才拍灭身上的火,他率先看过来,但几乎是瞬间,少典有琴如一阵狂风,已经刮到了夜昙面前。他的红发依旧张狂而热烈,白衣上金红的纹路隐隐流光。他伸出手,却在将要碰到夜昙时骤然收回。于是一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夜昙发现自己看见他竟然也是高兴的,她递上手套和鞋子:“来,把手套戴上,鞋子也穿上。”

少典辣目顺从地接过手套戴好,然后弯腰穿鞋。夜昙的目光,便同他身后的人对上。那人也在打量夜昙,不怀好意的模样。

夜昙皱眉,问:“他是谁?”

少典辣目右手一抬,一团火球掷过去。那人飞快地就滚了。少典辣目戴上了天光绫所制的手套,夜昙一脸期待:“应该可以了,你试试?”

少典辣目摊开双手,认真打量。夜昙随手摘下自己的头花,放到他掌心。

果然,那头花毫无烧焦的迹象。

少典辣目将头花重新簪回她发间,夜昙拉着他的手:“来来!”

她把少典辣目拉到远处,泥土里,一株茉莉花顽强盛开。夜昙拉着少典辣目的手,去触摸那花瓣:“你看你看!是不是可以随便摸了?”

少典辣目凝眸注视,洁白的茉莉在他一绫之隔的指间吐蕊,芳菲醉人。

——它没有枯萎。

夜昙得意洋洋:“以后呀,你想摸什么就可以摸什么了。”

“想摸什么就摸什么?”少典辣目问。

夜昙说:“对啊!不会再起火了。”刚说完,少典辣目的一双手就捧住了她的脸。夜昙抬起头,看见他双瞳明澈,几道火纹流转,如同秋水中飘零的丹枫。

夜昙扬起一个笑,问:“我美吗?”

少典辣目低低地道:“嗯。”

这个答案,是永远也不可能从少典有琴嘴里听到的。若是他在,必然又是一番讥讽。夜昙连台词都给他想好了——他无非就是清高孤傲地说:“红粉骷髅、白骨皮肉,着眼于表面者,无知且肤浅。”

哼!还是少典辣目可爱。

夜昙逗他,问:“我有多美?”

少典辣目思忖半晌,说:“我行走不便,未曾见过多少风景。但你笑靥是晴,愁眉如雨,像这人间四季。”

“怎么话这么甜,让我看看,是嘴抹了蜜吗?”夜昙伸出手去摸他的唇,不料他脸上也滚烫无比。她被烫得哎呀一声,手还没缩回呢,少典辣目便握住他的手腕,轻吹她的指尖。

其实他呼出的气息也滚烫无比,但夜昙没有缩回手。

他焦急的时候,眉心都皱成一团,很有些玄商君的影子。但却比玄商君真实得多,玄商君拒绝人于千里,而他就在眼前。

触手可及。

“疼吗?”他问。

其实这一点点烫伤,是什么事都没有的。但面前有人上心挂怀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哼唧一阵。夜昙说:“疼。”

少典辣目于是一脸焦急,道:“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药。”

他转身离开,如同一阵暖风。蛮蛮气得:“你作不作?就这么一点烫伤,至于让他找药吗?”

夜昙说:“所以说,你一只鸟是不会懂什么叫撒娇的。”

蛮蛮摇头晃脑:“我蛮蛮当然是懂什么叫撒娇,可我知道什么叫作精!你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哈!”夜昙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本公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少典辣目去找烫伤药了,夜昙进到石屋里,这才看见,自己去桃夭阁这一趟,少典辣目做了很多石制的器具。他门前摆着石桌石凳,屋子里也是石床、石椅什么的,果然是摆得满满当当。

夜昙挨个伸手去摸。这些器具做得其实十分仓促,但是每一件都打磨得非常光滑。墙上还雕了花,足见用心。夜昙的指尖沿着那雕花的刻纹,寸寸抚摸。

蛮蛮扇了扇翅膀,撇嘴:“几个破石头,要不要感动成这样?”

夜昙说:“我长这么大,除了姐姐,从来没有人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一抹清甜的笑意在她嘴角漾开,“偏他记得这样牢。”

蛮蛮气得:“几块破石头,值几个钱?你说一声,回头我家少君就能命人给你刻一万个!妖族工匠的手艺,不比少典辣目精湛?”

夜昙说:“那不一样的。”

一人一鸟正说话,突然,外面有人进来。

夜昙以为是少典辣目,不由迎出去,问:“这么快就回……”来字还没出口,一柄雪亮的宝剑架在她脖子上。这剑来得悄无声息,连破风声都没有!

好快的剑!纵然夜昙也见多了高手,但仍僵立当场,半点不敢动弹。直到这时候,她才看清面前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你谁啊?刺客?”她问——刺客来杀少典辣目干什么?

蛮蛮也吓得毛都奓起来了,在她耳边小声说:“不会是魔族吧?”

夜昙又仔细看了一眼,说:“不是,他身上没有刑天战纹。”

她在说话,那个蒙面刺客也在打量她,半晌,他说:“你们说目标是红头发。”

夜昙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她忙扯起自己一缕头发,说:“你看清楚,我头发是黑的,黑的!!”

蒙面刺客当然看清了,不然她已经死了。他收起剑,说:“我不杀你。我等红头发。”

夜昙摸了摸依旧凉嗖嗖的脖子,开始拍马屁:“你倒是还挺恩怨分明的。”

蒙面刺客在石屋外的石凳上坐下来,宝剑入鞘,横放在桌上。他冷冰冰地道:“杀你要加钱。”

……看来是个杀手。夜昙啧啧了一声,右手托起一颗金红色的明珠,说:“可是我杀你却是免费的。”

蒙面刺客一愣,尚未回神,眼前轰然一声巨响。如此近的距离,她毫无征兆地动手,蒙面刺客应对不及,被万钧雷霆劈了个正着!

他全力一挡,却仍不支,直接昏倒在地。蛮蛮躲得老远,碎石仍然溅了它一身。它拱出来,抖着毛喊:“昙昙啊,你干了什么?什么时候你修为如此惊人了?”

夜昙吹着手,手里一颗金红相间的宝珠明亮通透,只是用了一次,这宝珠已经有一道裂痕。夜昙举了举它:“这是初见普化天尊时,他送的见面礼,说是叫五雷珠。果然威力不凡。”

蛮蛮跳到她肩旁上,拍了拍翅膀:“你刚刚跟他说话,就是在找这东西对付他?”

“不然呢?”夜昙得意洋洋,“他的剑这么快,本公主当然要想办法先转移他的注意力。小样儿还蒙面,让本公主来看看你长什么样!”

说着话,她手中美人刺一挑,蒙面刺客脸上的黑巾飞起,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容颜。

——那张脸,是夜昙现在化成灰也不会认错的五官。

少典有琴……

夜昙真是没了脾气——你干什么要来刺杀你自己啊?自己跟自己还能内讧啊?

旁边,蛮蛮小声问:“这个……是闻人有琴不?”

夜昙摇摇头:“闻人有琴看起来比我都风情万种。这个冷若冰霜,肯定不是。”她捡起蒙面刺客的宝剑,看见剑身上刻着三个字——梅有琴。

好吧,看来这就是第三块陨石无疑了。

一想到后期要打好关系,而现在自己把他打成这样……夜昙就想用那块蒙面巾把自己的脸蒙上。

“我先带他离开,免得少典辣目回来说不清楚。”夜昙一把将梅有琴扶起来,半背半搀着说。然而刚要走,风中就带了一股子暖意。蛮蛮说:“糟糕,少典辣目回来了!”

……夜昙二话不说,返身就将梅有琴拖到房里。可藏在哪呢?

啊,有了!她灵机一动,将梅有琴使劲儿往床底一塞,再一脚把他的剑也薅到床下。外面石门一响,夜昙忙在石床边坐好。

少典辣目果然是赶了回来,他疾步行来,双手揽上夜昙的肩,问:“方才听到巨响,是发生何事?”

“呃……”夜昙说,“刚才有刺客来杀你,但是见你不在,他就走了。”少典辣目微怔,夜昙赶紧补充:“因为特别生气,所以临走之时,打碎了院外的桌子。”

少典辣目问:“你没事吧?”

正在这时,床下梅有琴伸出头,想要爬出来。夜昙只好用力一踱,将他踹晕。踱他脑袋时,她身子往前一倾,正好贴在少典辣目胸口。少典辣目身体僵硬,夜昙没办法,只能将头抵在少典辣目胸前,一边挡住他的视线,一边用力将梅有琴踢回床底。

少典辣目有点感觉,想往下看,夜昙赶紧依偎在他胸口,硬着头皮说:“我没事啊。可是他好凶的,人家都吓坏了。”她声音娇弱无力,蛮蛮听得想死。

“是我的错,不该放你一人在此。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有。”少典辣目拍拍她的背,从怀中掏出一小盒烫伤药,握住她的指尖,笨拙地替她上药——他尚不习惯这天光绫的手套。

夜昙的指尖,其实连油皮都没破一个,他神情却极为认真,仿佛那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势。涂完之后,还轻声问:“还疼吗?”

蛮蛮都看不下去了——疼什么啊!就那么一点烫伤,你要晚点回来,她都好了!

夜昙任少典辣目吹了一阵,心里却十分焦急——怎么把梅有琴弄出去?有了!少典辣目喜欢喝酒,我把他灌醉,不就能把梅有琴给带走了吗?

啊,本公主真是冰雪聪明、智计无双!

于是她说:“辣目,我陪你喝酒吧?”

“喝酒?”少典辣目微怔,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喝酒。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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