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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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何为安和明蓁都早早起来送母亲兄嫂们,把所有行囊装车完毕后,何母拉着小夫妻二人细细叮嘱着。

荣荣此时也有些不舍这个漂亮的院子和脾气好得不得了温柔的小叔母,他恹恹的抱着自己母亲的小腿,缠着要母亲抱自己。

彭氏正听着母亲和小安说话,手摆了摆,“去,让你舅舅抱你。”

荣荣转身去找舅舅,才抱住他的腿就听彭勇皱眉难耐的“嘶”了一声,荣荣还在抱着他的腿使劲摇晃,“舅舅你快抱我起来。”

彭勇面色有些苍白,无奈小心的弯下腰去抱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动作十分缓慢。

被抱起的荣荣,看着舅舅拧着的眉毛伸出小手使劲想把他掰直,却按压到一处鼓起来的地方,又用力按了一下,疑惑道:“咦,舅舅你这里怎么是肿的呀?”

荣荣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发现是平平的,又使劲去按彭勇眉骨处肿起那出,发现了不同,他乐此不疲的玩着。

彭勇咬牙忍着,偏生怀里的小祖宗在还不停的动着,胸口和腹部的伤让他痛的直抽气,偏又不敢呼出声来,只能忍着。

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了话,上马车时,彭勇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彭氏去扶他起来时,这才发现他眉骨上的伤,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的朝小安那边看去,发现小安也正眼神冷冷的看着弟弟时,她心虚的打了个哆嗦,忙扶着弟弟上了马车,不敢多说什么。

第45章

何家人走后, 何宅一下就冷清了许多。

六月初,太子萧晔遗体运回上京,葬入皇陵, 整个过程皇后自始至终未曾露面, 众人猜测皇后娘娘定是伤心过度,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

太子英年早殇, 冯家也失去去了最后的支柱。

宫外的冯谦之多次想与冯皇后联系,可是送进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凤梧宫彻底隔绝了和外界的消息。

依冯谦之对妹妹的了解,他绝不相信妹妹会在此时闭宫。

太子虽遇难,但冯家还在,妹妹也绝对不可能就此撒手不管不顾,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宫中也出事了。

宫外的冯谦之心急如焚, 却无计可施, 如今也只有等他那位好友的消息了,太子突然死于意外,朝中亦有不少大臣怀疑过, 但圣上金口玉言一出, 朝中自是无人再敢提疑。

而纪家这边还尚未查明真正动手的幕后之人, 新的麻烦接踵而来了。

宠冠后宫十多年的纪淑妃失宠了。

自上月圣上在御花园偶遇惠贵嫔后,近一月来竟有大半都是歇在惠贵嫔的玉郦宫内。

本以为圣上对惠贵嫔只是一时兴起, 可随着中秋宫宴惠贵嫔被册为惠贵妃的圣旨一下, 朝廷风向突转。

太子出事后, 朝中纪家几乎开始一家独大。

如今魏国的成年皇子中楚王是最得圣心的,二殿下平王早早就去藩地了, 三殿下早夭, 四殿下天资愚钝被陛下所恶, 而其余诸位皇子,六七殿下不过才十二且又母族不显,再就是还有一位陛下建安三十年年才得的九皇子,如今不过才五岁,生母是位美人。

可谁知这七殿下的母妃突然就入了圣上的眼,被封了贵妃。

如今中宫皇后闭宫不理后宫之事,淑妃本是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娘娘,这样一来惠贵妃还压了她一头,七皇子的身份在宫中也水涨船高。

而何为安作为圣上新给七殿下指的老师,一下就立在了风口浪尖之中。

云阳宫内

萧豫进来时,纪淑妃正依窗垂泪伤神,看见儿子来了,忙用帕子飞快的抹去面上的泪痕。

淑妃生得天姿国色,即使年过三十,但保养得宜的面上丝毫看不真正的年纪来,反而更为她添一丝独有的风韵,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得宠如此之久的原因之一。

看着儿子那张长得和自己颇为相似的脸,纪淑妃出了神,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七弟方才又被父皇叫到御书房去了。”

萧豫闲散的依坐在罗汉榻上,拿起小几上果盘内的一个刚由江南进贡而来的橘子在手中一上一下的抛着,看着自己的母妃似笑非笑的说着。

纪淑妃看了儿子一眼低下头,带着歉疚低落道:“是母妃没用,留不住你父皇。”

“哈哈哈哈哈,母妃你····哈哈。”

萧豫突然笑了起来,笑到后面眼角还溢出一滴泪痕,他心情颇好的剥开橘子,掰了一瓣去喂自己正在黯然伤神母妃。

看着递到自己嘴边橙黄的橘肉,和眉眼欢愉的儿子,纪淑妃没有直接吃下,伸手接过儿子手的橘肉,“豫儿,怎么连你也是来嘲笑母妃的吗?”

金黄色的果肉一瓣一瓣的被萧豫送进口中,他满意的点着头,这江南的上贡的橘子皮薄肉甜,比起北边的橘子来好吃的太多了。

“母妃,你不会还真以为是自己输给了玉郦宫的那位吧?”

“你看你桌上的这碟橘子这可是昨日才从江南上贡到朝廷的,今天就到了你的桌上,玉郦宫那边定是还没有的,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萧豫笑着问她。

“什么?”淑妃不解,不过一碟普通的橘子而已,这些年宫里但凡有什么新鲜玩意她宫中都是头一份送到的,这又有何稀奇。

“宫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那徐氏父亲不过一地方知府而已,她便是走的再高也是空中筑楼,无根基的,至于小七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母妃在担心什么呢?”

淑妃听完踌躇着开口:“先前陛下去她那儿时,你也说不用担心,可是···现在不过短短两月她都被封贵妃了。”

“贵妃又怎么样,难道到现在母妃你还没猜透父皇的心吗?”萧豫看着自己的母妃叹了一口气。

他接着又道:“当初的冯家和太子是多么的显赫,于是圣上便有了你这个宠妃和纪家,如今情况亦是同样,莫不是母妃认为父皇这十多年都没看中徐氏,就那日御花园一下就又入了眼了?”

对于自己这个心思简单的母妃,萧豫突然在想难道父皇当年就是看中母妃这一点才选中她的?

听完儿子的分析,纪淑妃更慌了,“那怎么办,你父皇定是因太子的事怀疑到你头上来了,要不为什么会这样做来对付我们母子。”

“那又怎么样?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太子的死真是我下的手,我不是萧晔那个蠢货,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他。”

“父皇要权衡,那我们就成全他,顺了他的意,区区一个小七罢了,父皇就是再捧他,他拿什么和我争,他那个做知府的外祖?还是那个叫何···为安的老师吗?”

提起何为安时萧豫一时没想起他全名,一个毫无根基的人还不配和自己争。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依旧还放不下心来的母妃,萧豫挑眉看着她反问道:“母妃,你是觉得儿子不如七弟吗?”

望着儿子已带不满的面色,纪淑妃忙摇了摇头,“萧樘他如何能同你比。”

儿子说的都在理,可纪淑妃就是觉得心中难安。

······

中秋过后,天气渐转寒凉。

一入冬后,贺府迎来了贺老学士的七十寿诞。

寿宴当日贺家宴开百席,宫里圣上还赐下了寿桃,府中高朋满座,京中的官员到了一大半,便是那纪尚书人虽然未到,却也送了礼过来。

贺家小辈们,无论是出嫁的,还是游历在外的皆一大早,都早早的赶回给贺老拜了寿。

还未开宴前,府中出嫁的女儿们难得凑在一起,都热切的叙着旧,屋内的小娃娃们也吵得热闹。

贺家大小姐贺明岚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就连明蓉此时也是刚生完第二孩子,那小孩不到半岁奶白奶白的被奶娘抱着在旁边。

姐妹们聊着聊着就聊到孩子上面去了,此时大姐贺明岚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明蓁,笑道:“四妹妹,妹夫现在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虽说忙了些,但子嗣的事你们也得上心些了。”

大姐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明蓁的身上,其他旁枝的姐妹们也都跟着附和道,言语间都是关切之意,未曾有半分轻慢,说着说着大家竟还开始和她探讨起关于生子的各种秘方来。

明蓉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嫡姐,即使她不能生又怎么样,她夫君有能力手段入了圣人的眼,照样没人敢嘲笑她。

想起自己家中如今的处境,太子一死,她夫家刘家作为太子妃的娘家,在朝中处处受纪家的打压,而自己丈夫在兵马司的日子更是难熬,树倒猢狲散,当背靠的大树倒了后,谁都会想来踩你一脚的。

想起当年在纪家的事,明蓉忽然觉得上天和自己开了个玩笑,谁能想到太子会死,又有谁会那个时候知道当年的穷小子如今竟能在朝中和纪家抗衡呢?

何为安年后即将成为新一任户部左侍郎的消息在上京各府中早就传遍了,二十多岁的侍郎还是在户部这样的要职上,他可是魏国建朝以来第一人。

自己这个嫡姐还真是命好,只是可惜是个不能生的,成婚三年才怀上孩子,还落了胎,这种以后怕的再难有孕了。

看着手中的儿子,明蓉突然又记起了当年那个为了富贵休妻另娶的徐探花,嘴角慢慢扯出了一抹笑意来。

跟了那样一个攀附虚荣的人,即使未来何为安爬的再高,怕是和她也没多大关系了,一个对他没有有了用还无法生育的嫡妻像他那种人定也不会留下贺明蓁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想到这明蓉忽觉得心中又舒服了许多。

寿宴过后,明蓁因在席面上不小心多饮了些果酒有些醉了,贺二夫人听完丫鬟的话,赶去找到了女儿,桌上其他人都走了,女儿双颊陀红,竟还在不停的喝着壶内的果酒,看着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这果酒喝着没什么酒味,但毕竟也是酒后劲也不小。

贺二夫人一看女儿都醉成这样了,让丫鬟扶着她回安澜院,准备留下夫妻二人来在贺府住一晚。

“你个傻孩子,果酒好喝也不能这么喝啊,醉成这样为安也不管管你。”

贺母说着忽想起这一路走来好像都没看到女婿,又问她:“为安去哪里了?”

“他说···有事找舅舅去了。”

明蓁虽然醉了,但此时意识还算清醒,就是觉得走路有些飘,她含含糊糊的回着母亲的话。

听到女婿找自己大哥去了,想着许是朝中的正事,贺母也没再说什么,让丫鬟扶女儿回房后,又赶回了寿宴。

此时刚散席,她还有一大堆的事,还得赶着去送宾客们。

贺府外,在宴席开始不久后,因有事提前离席的夏言均才刚走出贺府就被自己的外甥女婿叫住了。

“为安?有什么事吗?”夏言均停下脚步问他。

何为安看了眼台阶上贺府门口的众人后,对着夏言均客气道:“舅舅,可否借一步说话。”

待二人走到僻静处,何为安想起自己最近听到的消息,看着夏言均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舅舅近来可是私下在查太子遇难一事?”

听完他的话,夏言均面色一凝,“你倒是消息敏捷,怎么何大人这是要管到我头上来了吗?”

知道舅舅误解了自己,何为安解释道:“舅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子的事真的查不得。”

夏言均审视的看着他,“若是我偏要查呢?”

“如果会触怒天颜,舅舅还要继续查吗?”

太子的事是禁忌,他不能说也说不得,但何为安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子的舅舅一无所知的去触碰圣上的这个逆鳞。

“你什么意思?”夏言均微眯着眼眸目光锐利的盯着他。

太子出事不久后,冯谦之就找到了自己,托自己调查太子遇害一事。

当时圣上明言太子殿下逝于山崩,夏言均虽对此有怀疑但也不敢在那个时候公然质疑陛下。

而后皇后闭宫,圣上后来对冯家的态度都让他觉得奇怪,再加上他与冯谦之私交多年的情谊,也不忍心直接拒绝好友的请求。

是以在上个月他私下着手开始调查太子的事,还真让他查出了些猫腻来,太子的死绝非意外!

“舅舅,当年昌平街的事您冒着风帮我和年年隐瞒了下来,如今我和您说的话一如当年您对我们的爱护之心,想必舅舅和冯大人定也怀疑过皇后娘娘闭宫之事,那舅舅自也能猜到当今还有谁能让皇后娘娘闭宫呢?。”

话已至此,何为安已不能再多说,对着夏言均恭敬的俯首作揖行礼后,转身进了贺府。

第46章

何为安一进府中, 丫鬟就来禀说小姐醉酒歇在安澜院了。

穿过忙碌热闹的前院,回到安澜院看着房中亮起昏黄的烛光,何为安推门走进, 妻子合衣卧在床上盖着被,面上陀红一片, 房中燃着炭火,似是太热了, 她把双手都放在被外。

何为安还是头回见妻子醉酒的模样, 没想到她喝醉后也同平常一样,就那样乖乖巧巧的躺着睡觉。

怕她合衣睡的不舒服, 何为安打了盆热水来给她擦洗后, 正伸手帮她脱外衣时,人迷迷糊糊的醒了, 突然一把挥开了何外安的手, 嘴里还在嘀咕着:“别闹,我拜送子娘娘呢,送子娘娘刚刚答应我了, 嘿嘿。”

说着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 明蓁费力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事物好似都在晃动, 面前有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楚, 只见他头上的冠在闪闪发着光,她哦了一声, 惊喜一笑,“原来是菩萨呀, 那我也要拜拜。”

看着妻子这突如其来的胡言乱语, 明显神志不清的模样, 何为安觉得自己的刚才的结论下的有点早。

明蓁爬了起来,身影有些不稳的晃了下,何为安忙伸手去扶了下她,她受宠若惊立即道:“劳烦菩萨了。”

何为安憋着笑意受着她的这句谢,见她稳住后收回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难得一见的模样。

明蓁把被子扯平后跪在上面,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嘴中念叨着:“菩萨在上,信女贺明蓁求菩萨怜悯,能让信女早日有孕,为何家生育子嗣,求菩萨保佑。”

“菩萨保佑。”她嘴里念念有词的一边念叨一边跪拜,十分虔诚的模样。

何为安被她这一出,给彻底逗笑了,不能自抑的把那身子摇摇晃晃头还在一点一点的人给扑倒到在柔软的被子中,用手细细描摹她面上的眉眼处,开怀又认真道:“你既为求子,那到也没拜错人。”

突然被扑倒的明蓁只觉得自己头更晕了,此刻感觉连身下的地都开始转起来,还在左右晃动着。

屋内的炭火的燃的旺,时不时还会“啪啦”一声的爆出小火星来,房间里面温暖如春,散发的淡淡的果酒香气。

······

建安三十五年末,入朝近四十年的谭溪舟告老致仕,同时朝中不少大臣上书请立太子以安国本,被建安帝否决了。

年后一开朝,何为安这个新走马上任的户部侍郎,顿时忙到不可开交。

新旧接替之际,他需迅速看完近几年内所有的文书条例,才能快速知悉对比出他上任后所处理的文书不同之处来,在这个位置上他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必须小心谨慎,等着他出错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纪家。

圣上让他做七皇子的老师,看似重用他,实则是他把往一条没有退路的道上逼。

他不过是一个圣上用来打压纪家的棋子罢了,可棋局一但开始,即使是在七殿下和楚王这场差距悬殊的博弈中,他也必须拼尽全力,因为一但输了随之而来的必定是纪家疯狂的报复。

一连多日,何为安都是在书房忙至后半夜,而后就书房的小床上草草眯一会,再去上朝,如此周而复始,连轴转了多日后,终于可以喘口气歇一会儿了。

明蓁担心他的身体,常在厨房给他鼓捣各种药膳补汤后,送去书房给他。

昨夜又是熬了一个通宵后的何为安听见外面熟悉的脚步声,知道定是妻子又来送膳食了,放下手的文书,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书房的门被推开,明蓁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日理万机的何大人,你该用膳了。”

看着他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裳,明蓁知道他定是又一夜未睡,心疼道:“你们户部是就你一个人吗?见天的这样熬,你再这样我今夜也搬来书房睡,守着你,看你睡不睡。”

何为安笑着站起来朝她走去,求饶道:“别别别,我这都忙的差不多了,今夜好不容易可以回房睡了,这床太小不方便。”

看着他嬉笑的模样,明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刚熬好的汤推到他面前,“赶紧吃,吃完我守着你睡。”

熬了一夜,此时正是饥肠辘辘,何为安打开汤盅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吃的太快没注意到味道,吃到后面觉得味道有些怪。

正准备问妻子今日是什么汤,却见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吃惊道:“夫君你···你留鼻血了。”

何为安只觉鼻腔热热的,伸手探到鼻下一抹后,看着指上的猩红,他愣了一下后接过妻子递来的帕子,压在鼻下,头微微后仰着,此刻身上也开始异常燥热了起来,就像是有无数个小蚂蚁在啃噬自己体内的血液一般,刺痒难耐。

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看向那盅已经快被他喝完了的汤,皱着眉头问道:“年年,你今日拿来的是什么汤?”

看着他面上都开始有些红了,明蓁担忧的看着他,不大确定道:“我也不知道,是周婶子帮忙炖的,她说这个给你补身体最是有用了。”

何为安吸了一口气,看着一脸茫然的妻子无奈的闭了下眼。

待鼻血终于止住后,他放开已经被染红的帕子,拿起桌上的筷子,慢慢夹起汤盅内的的食材,呼吸也越来越粗,看着那切成薄片的鹿茸,一整根的人参,麝香,还有此刻才注意到那汤中淡淡的一股腥膻之气。

明蓁看到他夹起的那些食材,脸色变的越来越难堪,尴尬的笑着又小心解释道:“周婶子也是好意,她可能没想到你会虚不受补。”

虚不受补?

何为安快被她的话给气笑了,压抑着体内的燥热之气,“年年,你这几日都在厨房和周婶说了什么?嗯?”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她反正也是为了你好。”明蓁看着刚才那些被他一一夹出的食材,只觉自己好像越解释越乱了。

“为我好?”何为安古怪的笑了一声,还真是为他好,给自己炖了这样一盅男子用来壮.阳的大补汤药。

体内愈发燥热,何为安咬牙一把拉过那个惹了祸还嘴硬的人,盯着她眼中似乎都开始在冒着火气了,一字一句道:“夫人,怕是又要辛苦你些了。”

“要不···我给你倒杯茶水喝,你冷静一下?”

被他那瘆人气势吓到的明蓁,小心翼翼的和他打着商量,企图自救。

“你认为茶水能灭的了我的火吗?”

何为安给她指了指方才用来堵鼻血被染的变了色的帕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的,明蓁就这样因一盅自己带过来的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乃至那一段时间她再也没进过何为安的书房。

月末,当看着自己又准时到来的月事时,明蓁失落的叹了口气后,不由自主的看向衣柜。

挣扎了片刻,朝着衣柜走去,轻咬了下嘴唇,她抬手打开柜门,在衣物后掏出一个被丝帕包

着四四方方的东西来。

坐在床边后,打开丝帕里面是一本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册子,起先明蓁是皱着眉头开始看的,看着看着竟看入了神,以至于没听见那轻微的开门声。

看着小册子内的各种栩栩如生的画面和注释在一旁的详细解说,明蓁的耳根子红的发烫,正屏住呼吸翻开下一页时,头顶忽然传来了何为安的声音,“年年,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明蓁手上的小册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见何为安的视线落在地上还打开的那本小册子时。

“啊!”

她惊叫了一声,一下突然钻进了被窝内,把自己连头带人身体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

“你快出去!”她惊慌无比的声音从被窝内传出。

何为安早在看清她掉在地上册子上的画面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捡起地上的小册子,又看了看把自己藏起来的妻子,刚才僵住的面色慢慢崩了,随即死死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

合上小册子,封面上那四个醒目的大字让他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笑的不可自抑,“生子秘籍。”

被窝里面的明蓁听到他念出的那几个字时,羞愤的都快哭出来了。

“年年,你练这个秘籍怎么不叫上我?”

“你别说了。”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何为安也怕自己真的把人给惹哭了,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也不看了,你快出来的吧,别把自己给捂坏了。”

过了好半响,明蓁才慢慢打开被子,眼睛红红的看着何为安,“你不许笑话我!”

见她真哭了,何为安把人拉过来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怎么还真哭了,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气了啊。”

“谁让你笑话我的。”明蓁吸了下鼻子,哽咽道。

“都是我的错。”何为安立刻承认错误。

见他手中还拿着那本小册子,明蓁伸手过去要拿,他却躲开了,看着她好奇道:“这个册子你哪儿来的?”

“你还给我。”

明蓁不愿回他,直接伸手过去想抢回来让她丢脸的东西。

见她不愿意说,何为安担心把人又惹哭,把册子还给了她。

“我看这册子画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要不我们以后也照着这个上面来,说不定真能有用呢?”

何为安想起刚才之前在册子上看到那些画面,带着私心一本正经的提议道。

此刻刚把那个羞人的小册子拿回的明蓁,看着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取笑自己的样子,迟疑问道:“真的会有用吗?”

何为安看着她,“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明蓁想着刚才看过的那些画面,陷入了纠结之中,而后还是屈从于更想怀孕的心理,点了点头。

梦儿特意托人弄来的,她自己也留了一本,也许真的有用。

第47章

五月初一, 大早去香云寺烧香的贺二夫人下了山便匆匆赶往了怀远街。

她一这路上心神不宁,即使坐在马车内还一直嘴里嘀嘀咕咕不停念着经文,面上愁云笼罩, 眉心紧锁。

明蓁之所以信佛,绝大部分就是受母亲的影响,贺母是个虔诚的佛徒,每逢初一十五必上香云山上焚香诵经。

今日贺母如往常般上寺中烧香, 谁知焚香时, 香竟直直从中间断了,这可是大忌。

贺母当即去找了寺中主持, 求了一签, 竟是大凶的下下之签。

此时的贺母不断诵经以求驱赶那不停在脑海里环绕不散的签文, 她之所求不过是家人平安,儿女顺遂, 可那签文所得却是儿女难平, 家中不宁。

如意不平媒, 一遇风波起, 穹弯不再春, 诸事无所依。

短短四句话, 句句皆凶。

贺母一路心急火燎的赶来何家,见到女儿后, 又犹疑了起来,签文之事极易乱人心绪,不忍女儿如自己般烦思忧虑, 贺母到嘴边的话, 又生生止住了。

主持解签言, 如意不平媒, 这句签文第一个字和最后一字皆为女字,且这句话指的又是男女之间的事,自己年纪大了,这签文上所言定不会是自己。

而女儿嫁人后一直生育,正是贺母一直所担忧的。

虽不能明着和女儿说,但签文前两句说言皆与息息女儿相关,她不得不提点女儿一番,却见女儿亦是垂眸不语有心事的模样,她心中顿时一个咯噔,试探着开口:“年年,你最近可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明蓁正因早上又及时到来的月事而失望,听到母亲关切的话,她忙摇头,微微轻叹了口气低声解释道:“没有,只是···这月的月事又来了。”

听到这儿,贺母沉默了下来,此时又庆幸得亏何为安不是世家子弟了,否则依女儿这样的情况,他家中怕是早就给他张罗着纳妾了。

女儿与他成婚已有四年多了,且何为安今时已不同往日了,他如今是圣上器重的心腹大臣,朝中炙手可热的户部左侍郎,保不住哪日他因女儿无所出为由要纳妾,那她们贺家亦是无法拒绝。

他已不再是当日那个事事可由贺家做主的小小庶常了,想到这儿贺母联想起签文所言,心中更是忧虑,“年年,为安近来可有什么与先前不同之处吗?”

夫君和先前的不同之处?

“什么不同?”明蓁不解母亲的意思。

“就是和你们刚成婚时相比,他对你可有越来越不上心之象?”

贺母的话说的直接,女儿是要求极少只为何为安着想之人,她若不说的直接点,她压根就不会想到那回事。

明蓁又摇了摇头,近一年来她到觉得何为安对自己比先前还要上心一些。

从前他一忙起来压根就顾不上自己,可是近来他便是再忙时,还会特意抽空来陪自己,有时还变得有些黏人了起来。

见女儿这般信任何为安的模样,贺母皱眉忍不住提醒道:“年年,为安如今大权在握,这男人有了权势后花花肠子也就跟着来了,以前他是没这个能力,如今即便他暂时没这个心,但也总会有那么些个主动上赶子巴结他的人,你也得多防着点了。”

虽说像女儿这种情况,何为安现在即使是纳妾贺家也不能说什么,但贺母可不似其他官家夫人那般,见女儿子嗣艰难,还主动劝女儿给丈夫抬一房温顺的妾氏来稳住男人的心。

在她看来,何为安最好一辈子都别纳妾,女儿一心都在何为安身上,又是个性子温婉柔和之人,若是何为安纳个有心机的进府,那女儿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委屈死了,她可舍不得。

明蓁不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提起何为安纳妾之事。

这个她从前两年开始起一直担忧又害怕的事,她一直不敢去想也一直逃避的事。

她不愿意想,因为一想到何为安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就绞着痛,她才知道自己原来竟是个如此小气善妒之人。

“娘,夫君他不会的,即便他···他真的···”明蓁咬着下唇,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来。

贺母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年年,娘想和你说的是,娘不需要一个贤惠大度的女儿,只需要一个自己过的开心快乐的女儿就够了,别的那些什么名声不过都是些虚的,你明白吗?”

母亲的话让明蓁鼻间一酸,她依偎进母亲胸前,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娘谢谢你。”

“傻孩子,和娘还要客气,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要和娘,千万别自己憋在心里知道吗?”贺母不放心的又嘱托道。

“好。”明蓁抱着母亲不想撒手。

贺母在何家没待多久,再三交代女儿后,她就回了贺府,想着回去一定要多抄写些经文,祈求菩萨庇佑,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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