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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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时,若待那时……

“你干什么?”

晋滁的目光在死死抓着瓶口的手指上定过两瞬,而后狭长的眼抬起,往她面上盯去。

目光有不解,也有无声的逼问。

林苑猛回过神来。

“我……我想我还是自己来推药吧。”

她蠕动着唇牵强的解释了句,那攥在瓶口的手指动了动,似要松开,似又有不甘的想要用力从他掌心将药瓶抽出。

晋滁在她眉眼处盯了瞬,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攥在瓶口处的手指。

刚她猝不及防的骤然伸出手时,他没错过她颤栗眸底那隐约的疯狂之色。

“我来便是,你躺着。”

林苑僵硬的松了手,依言缓缓躺下。

晋滁继续倒了药,然后还是将那药瓶递给了那婆子拿着。

合着掌腹研磨的时候,他似不经意的开口问:“近两日总觉得你心事重重,可是有事瞒着我?”

“我没有。”林苑心脏剧跳,却也只能尽力镇定的应对他:“大概是烦躁的缘故吧,每月里那几天,我心情总是烦着的。”

晋滁低眸给她推按着,面上看不出神色。

近两日,他看她不单是简单的烦躁,而是有些反常。

不过他没再逼问什么,因为他知道,她不想说的就算就算再如何逼问,也是无果。

这次推过药后他没再推按,给她盖好被嘱咐她好生歇着,就大步离开了房间。

临去前,还特意将那婆子手里的药瓶给一并拿走。

田喜见他们主子爷出来,就忙跟了出去,一直到了殿外,方小声说了他之前所见的情况。

晋滁猛地睁了眼,目露震惊:“你真看清楚了?”

田喜道:“奴才不敢撒谎,奴才真真切切瞧见了,良娣娘娘搬开了椅子,自个用力撞向了桌角。”

说完后他就垂了头去。

晋滁呆了一瞬后,面色陡然变得难看。

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有起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

虽不知这次她又有何目的,可想来也定不会是让他好受的。

他旋即转身,几乎控制不住的就要折身回去逼问,可走过两步之后,就蓦的停步。

这般直白过去逼问,只怕不仅问不出结果,反倒会与她撕破了脸,也让她生了警惕。

再次转身回了殿外,他沉声嘱咐田喜:“继续看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

每逢林苑小日子到了时,他便不会过来,两人会各自歇在各自屋里。

今夜也不例外。

翌日清早,晋滁上朝之前,田喜匆匆来禀了她昨夜的反常举动。

听闻后,晋滁面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昨晚竟让人拿了火盆,烧……月事条?

“良娣娘娘说那物晦气,得烧掉。”

晋滁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脑中仅一个念头,她太反常了。

他甚至有几分怀疑,莫不是她被逼的有几分发了疯?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当日在教坊时她尚未被逼的疯魔,如今他显少逼迫,她应也不至于如此。

思来想去闹不清头绪,他遂嘱咐田喜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等他下朝回来再说。

往皇宫方向走的这一路,晋滁心头一直不安稳,冥冥之中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拉扯他似的,拽着他阻止他继续前行。

他手握拳抵着额头,锋利的眉眼处尽是烦躁。

“停车。”

在马车即将抵达宫门处时,他终是沉声喝令。

四驾马车悠悠的停靠了下来。

周围那些起早来上朝的官员,见了太子的马车停靠,也无不吩咐自己马车赶紧停下。

晋滁对身边奴才沉声吩咐:“去宫中给孤告个假,孤今日身体不适,今个早朝就不去了。”

林苑起来后直接问那婆子:“昨个王太医给的药呢,拿过来,我要用。”

那婆子却为难道:“药让太子殿下拿走了,说是待今个早朝回来,再给您用上。”

“哦,是吗。”林苑作不在意的伸手撩了下鬓发,内心却是焦灼不安,今个是规定请脉的日子,待他早朝回来,那王太医就会过来给她请脉。

如今这般情况,她已十分肯定是怀上了,饶是日子浅,她也不能确保那王太医诊断不出来。

况且,她小日子的异状,只怕这几个婆子也多少察觉出来了。

“去跟王太医那再拿一瓶来。”

忍着阵阵眩晕,她强撑着精神吩咐道。

近两日惊惧交加,还有身体上的磋磨,加重了她的不适。

那婆子噗通声跪下:“奴婢不敢。”

林苑咬牙沉沉看她一眼,吸口气,转而又道:“那把王太医请来,我今个要配药。”

那婆子心又忐忑的退了出去。

田喜问她:“可伺候娘娘起身了?”

那婆子就赶紧将林苑的吩咐说了。

田喜诧异,这大清早的还没用膳呢,就要着急配药?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可他还是挥手让那婆子去请人了。暗道那林良娣着实反常的很,他也闹出些什么事来,有个大夫在旁待着,即便有什么也能及时处理着。

第78章 知你心狠

“我觉得昨个那跌打损伤的药用的极好, 今个就配那药吧。”

王太医听得她这般说,不免诧异的看向她,这药的配方再简单不过, 不明白她为何会想起配这药。

毕竟往日里, 她琢磨的都是那些医药书籍中比较难的方子。

不成想这会细打量,他却有些惊疑不定了, 只见她虽强撑着精神却难掩虚弱之态, 明显的忧郁不伸,气血不足。观其面又色白,额上有虚汗,强撑着坐那,身体微晃, 似强弩之末般。

他大惊下就要给她切脉, 林苑后知后觉看他搭上脉搏的手,顿时宛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 疯般用力甩开他。

王太医不免吃惊, 对方那尖利警惕的目光,是他从前未曾见过的。

田喜一直在观察他们这边的情况,瞧见这一幕赶忙从药田里直起身, 顾不上手里的草药还有沾染上的泥, 匆匆小步过来。

“良娣娘娘这是怎么了?”

话是对着林苑说的,可目光却是看向王太医这边。

王太医刚要出口解释, 林苑却抢先道:“我能怎么着,不是在配药吗。”

说着她将他手里的几株赤茯苓夺过来,不悦吩咐道:“你再接着拔去,没事别过来打搅。”

田喜只能讪讪的再次回那药田去。

林苑继续持着药杵捣药,目光发直的落在捣药罐里的赤茯苓上, 片刻后又忍不住压抑的往在石桌上的蒲黄、三七以及红花上几番流连。

不知为何,王太医总觉得心头发紧,尤其见她反复在那几株草药上打量,身为医者的敏锐让他下意识的就要将那些收拢起来。

“对了,配药的比例是几何?刚一打岔我又忘了,劳烦太医再与我说一遍吧。”

听得对方的询问,王太医稍稍松了口气,为她刚刚的几番打量找到了理由。

“跌打损伤药的成分里,红花占的比例多些,有三成之多,其次就是蒲黄……”

王太医正耐心讲解,却在此时,殿外传来马蹄踢踏的声响。伴随着马夫勒马停靠的吁声,马蹄声以及车轮滚动声也随之停下。

“请太子爷安。”

外头护卫响亮的请安声惊扰了院中的众人。

田喜忙从药田里直起了身,急急就要上前迎候,其他奴仆早早的匍匐于地跪迎主子,而那王太医也匆忙从石椅上起身,面朝殿外方向恭敬迎候。

众人急着恭候折身而返的太子,谁也没注意此刻呆坐在石椅上面白如纸的林苑。

眼角余光扫过远处那衣角翻飞的赭色身影,林苑猛地压下眸,死死盯住石桌上摆放的草药半瞬,而后迅速伸手一把攥住那几株红花及蒲黄。

晋滁下了马车后就直奔她的方向而来。

他的目光早就紧紧攫住了她,本来见她安生的坐在那还松了口气,一路上紧绷的心弦也松懈了几分,可待猝不及防的见她伸手猛攥了药草,不由分说的就往口里塞,他的脸色当即大变。

“制止她!”

他急喝一声,几乎疾跑着朝她的方向飞冲过来,可到底隔得距离远,未等他疾奔过来就要眼见着她嚼碎了那药草咽了下去。

这突发情况让王太医有些手无足措。他倒是隔得近,可那林良娣见他过来阻止,就伸手来挡,他怕冒犯到又岂敢碰着她?

那些婆子倒是反应过来,急速的冲过来阻止,可到底为时已晚,几株药草已经被她给入了口,仅仅也就只夺下了她掌心里紧攥的半株蒲黄来。

晋滁此刻已奔近前来,见她吞咽的动作,想也没想的一把掐了她的脸颊,伸出手指去抠她的喉。

“吐出来!”他戾喝道,同时问:“她吃的什么?”

王太医知是问他,忙解释:“是红花及蒲黄,无毒。”

听到无毒二字,晋滁眉宇间的戾气稍消,可见她疯狂的拍打踢踹想制止他的动作,再想她吞药时候的仓皇与决绝,心下仍旧发紧,不免继续追问:“有何药效?”

“这两味药性凉,活血化瘀效果极好,多用于妇科的血瘀……”

此话一出,王太医似想到什么,骇吸口气。

晋滁也想到了,在那个想法猝不及防灌入脑中的那刻,他好似被一记又重又沉的锤砸击过脑门一般,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僵住在那。

他怔神的这一刹那,林苑拼命挣脱开他的禁锢,起身踉跄的就要逃离。

晋滁猛地回过了神,是啊,这就是她近些时日反常的理由。

他沉冷盯着她仓皇逃离的身影,几步追了上去。

他来不及为那来之不易的腹中孩儿而惊喜,就被她种种举措将他心中欢喜给击的粉碎。

扯了她胳膊,连拖带拽的直接将她扯了回来。

林苑见他的手再次朝她的面颊伸来,惊惧的疯狂的摇头。

“不要……”

晋滁恍然未闻她的哀求,也视若无睹她满脸的泪,直接将她面朝下翻过身,而后一掌按住她的背,另外一手强势的去抠她的喉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苑强忍着死命去掰他的手。

“给我吐出来!”他额上经络清晰,情绪明显行走在崩塌的边缘,“若是吐不干净,累得腹中胎儿有丝毫损失,那就休怪我会做出什么来。”

撕开了两人表面维持的平静,其下的暗流汹涌,铺天盖地的湮没而来,任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她发狠的去咬他的手,他却仿佛无知无觉,任那手指被咬出了血也不肯松半分力。

林苑吐得昏天地暗,直待连酸水都吐不出分毫,晋滁方松了手,抱过浑身发颤的她入了殿里。

让人伺候她收拾妥当后,晋滁招那殿外候着的王太医进来,直接让他给她把脉。

经历了刚才那一番折腾,林苑此时已没了力气阻止,虚脱的闭眸靠在床头,任由那晋滁撸了一截她的袖子,握着她的手腕伸向窗外。

两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殿内压抑的气氛,让殿中的每个人都觉得是种无声的煎熬。

“虽脉象尚浅,可也能断定,良娣确是怀上了。”

王太医给出了定论,收回手的同时,起身恭贺:“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亲耳听到了结果,晋滁霎时口舌发干,一瞬间竟忘了反应。之前虽有番猜测,可毕竟只是猜测罢了,远不及此刻真正得到了证实来的震撼。

“赏。”

他猛吸口气,内心在急遽的欢喜过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因为他很难不去想她之前的那些异常举动。

察觉到他投来的凌厉视线,林苑偏过脸去,苍白的唇紧抿着。

他胸口不知翻绞着什么滋味,总归是那些欢喜已经荡然无存。她多狠呐,腹中的亲骨肉竟没有半分留恋,毫不留情的要将其置于死地。

想到日后她应还是可能会寻时机弄掉孩子,他眸底赤红了瞬,双拳也忍不住攥住。

“脉象可稳?”

“之前见了红,不算十分稳当。”王太医道:“不过接下来好生养着,也能坐稳了胎。”

好生养着,可关键是怀胎十个月里,谁也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能看得住她。尤其月份大了,待到那时若是磕着碰着一个闪失,真是回天乏力了。

王太医想到了这点,晋滁如何想不到。

“你先下去准备安胎药。”他沉声吩咐。

王太医依言退下。

晋滁几步来到床前,几番压抑隐忍后,终是伸手撩开了床帐。

林苑慢了半拍转过脸来,微红着眼,咬牙看向他。

两人目光交汇,针锋相对,却皆是不甘。

“你就这般狠心,连带你骨肉都舍得弃?”

听着他冷怒的话,林苑何尝不知她的所作所为激怒了他,可她不惧他的怒火,只忿阴差阳错为何没让她如愿。

“我狠心?”她的话尖锐起来,颤手指着他:“我要生他下来,才是对他真正的狠心!”

不被期待而生的孩子,生下来才是真正的可悲。

她压根无法想象,若孩子真的生下来,她要以何种的心态去面对。他大概是将孩子当做了拴住她的工具,可她不能眼睁睁的视孩子为工具。一旦生下来,那就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面对视其为工具的生父,面对不期望其到来的生母,还有外界种种非议的声音,他来到这个世上该何其可悲。

那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又是何其残忍的决定。

她可悲,孩子更可悲。

想到这,她内心焦灼痛苦,忍不住伸手就朝腹部抓去。

晋滁猛攥住了她的手腕,下颌绷的死紧。

“阿苑,你若再敢伤他半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林苑看他眸里明灭不定的寒光,扯扯唇出口问:“这回你又想拿谁来威胁我?”

撕掉两人温情的表象,剩下的仅有赤裸的针锋相对。

面对她话里软中带硬的讽刺,晋滁面不改色,直直盯着她道:“我知你心狠,不过要真铁了心不想生的话,那就狠硬到底,那样我也拿你没有半分法子,也只能由了你去。”

说到这,他松开了她手腕,起身,居高临下的睨她,出口的话宛如冰渣:“否则,我让你心甘情愿的生下他。不过我倒想看看,你的心是否就冷硬如铁。”

语罢,阔步朝外而去,大喝:“来人,端安胎药喂她喝!”

第79章 或许是她的命

晋滁出了殿后, 直接喝令亲兵整队,而后持剑上马,带了一队人马浩荡的出府而去。

殿外整兵的声音毫不掩饰, 能够清楚的传进殿里, 传进林苑的耳中。

林苑没有出去质问他要做什么,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方向, 看他驾马出府, 带着凛然肃杀的一队亲卫彻底消散在视线中。

他想干什么,他要什么?

“良娣娘娘,该吃药了。”

林苑恍若未闻,两目依旧盯着窗外方向。

田喜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婆子忙过去将窗屉给阖上。

合紧的窗户将窗外的景色隔断, 也让室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田喜端了药上前, 又讨好的提了句:“良娣娘娘,咱先将药喝了吧。”

林苑没有反应, 脑中一个劲的窜着他离去前的肃杀模样。而后又反复摇头, 不信他此行是去杀人。

任他如何肆意妄为,也总归不会是去杀她满门罢。

可饶是这般想,她还是无意识的紧攥了被角, 手指捏的发白。

田喜见她不肯吃, 只得将药碗递给婆子,让她喂。

那婆子舀了勺药, 往她口中送去,奈何榻上之人双唇紧闭,牙齿紧咬,压根一滴药也喂不进去。

试过几次后,依旧喂不进分毫, 反倒让那药汁由着她唇角留下,弄的软枕与被褥一片狼藉。

还要再喂,却冷不丁被她用力挥手,那药碗就哐啷落地,四分五裂。

田喜愁的皱了眉,如今这情形,她不肯吃,也听不得人劝,而他们也不好硬喂,就算再熬碗过来也是一样的结果。只好等他们主子爷回来再说。

榻上直挺挺躺着的人,好似无知无感般,可田喜瞅过攥的发白的指骨,还有那几乎不可查的颤栗,只觉她模样,犹似那死囚里的人犯,挣扎着口气就差等最后的判决了。

唉。田喜无声叹口气。

太子爷被戳了肺管子,这口气焉能咽的下去。

这回带了人马出去,只怕是要给她个不小的教训,彻底绝了她那些作妖的念想,让她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晋滁出去了一个时辰,林苑就直躺了一个时辰。

待听得外头此起彼伏的马嘶声,林苑从昏沉中猛睁开了眼,直直朝房门的方向看去。

门帘一掀,晋滁握着剑柄阔步进来,鬓侧有几滴没来及擦掉的血迹,衬的他俊秾的面愈发妖冶,也狠毒。

见榻上之人强撑起身死死盯着他鬓侧,他这会好似察觉到什么,伸手一抹,低眸望了眼,不冷不热道:“杀了几个不开眼的。”

林苑身形一晃,瞬间好似被人抽走了力气,虚脱的仰倒下来。

他双眸一紧,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可待见了地上那被摔裂的药碗后,就骤然停了步。

“这就受不住了?”他盯着她似讽似怒:“前头自残自伤、拼命塞草药的劲哪里去了?”

说着他抬掌拍击三下,喝声:“带进来!林苑,你睁大眼睛看好了,若是真狠得下心,孤无话可说。”

击掌声过后,外间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零碎,仓皇,又似有被堵住的细细哭声。

门帘被人从外头揭过,首先进来是两个人高马大的亲卫,他们立在门口两侧,面无表情的拉着外头的人进来。

而外头的十数个或大或小的孩子则在人的拉扯推搡中,惊怕的进了屋,惶惶瑟瑟,每个孩子嘴里被强塞了布团堵住,眼里滚着泪,惶恐不已。

这般的情形惊住了房内一干人。

田喜倒抽口气,迅速往榻上的方向看了眼,而后惊疑不定的垂了头去。

林苑脑袋翁了声,这些或大或小的孩子,容貌皆是她熟悉的,都是她林家的孩子,是她的亲侄儿亲侄女儿。

这时一个十岁大小的女孩被人推搡在最前头,林苑蓦然睁大了眼,饶是她从未见过,可那与她相像五分的容貌,还有这对应的年纪,让她轻易猜测到她的身份。那是她大姐家的独女,芳姐儿!

这时孩子里素与林苑亲近的炎哥儿瞧见了她,顿时泪刷刷往下淌,哭着就要上前:“唔唔……”

他想喊姑母,可口里的布团堵着他,只能含糊不清的发出两个音节,然而那声音里的恐惧与害怕却再清晰不过的传达过来。

亲卫上前拎过炎哥儿,阻止他近前。

林苑猛地用力撑起身,切齿发恨盯着晋滁,失血的唇颤着,大口喘着气。

晋滁视若无睹,反而当着她的面直接抽出腰间的利剑,抬手抚过那泛着寒光的刀刃。

“把哭的最厉害的那小子拎过来。”

一阵拉扯力从胳膊上传来,炎哥儿当即察觉那个恐怖的男人说的是他,当即蹬腿挣扎不肯前行。

却被人两下就拎到了晋滁跟前。

“晋滁!!”

晋滁骤得掀眸看她,黑眸似深渊似寒霜。

“林苑,可见到了忤逆孤的结果?就且问你,这种后果,你可能承受的住?”

说着,他将反射着朔光的寒剑搭在了炎哥儿细嫩的脖子上,目光却是直直望向林苑,一字一句道:“你若伤我儿一分,我便断杀你林家一儿祭天。你若敢让我儿没命,我定用你林家这些小儿心头血,浇灌我儿坟头,祭奠他在天之灵!”

他丧心病狂的话让林苑肝胆俱裂。

晋滁说完之后,竟握了剑柄逼近寸许,与此同时响起的是炎哥儿的尖叫声。

林苑也尖叫了起来,几乎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若不是旁边田喜搀扶的及时,就要重重摔下床。

“住手!你住手!!”她魂飞魄散的趔趄奔来,泪流满面也不自知,慌着手脚就要去抓那锋利的剑:“别杀……别杀他……”

他将利剑转了个方向移开,却是又抬步朝其余的孩子中走去,那泛着血丝的刀刃看的那些孩子哇哇大哭,吓得纷纷朝后缩着身体。

林苑正手忙脚乱的检查炎哥儿脖上的伤口,余光不经意瞥见他提剑肃杀而去的身影,脑袋轰然一炸,行动快于意识的朝他扑去。

“你杀了我吧……”

颤栗苍凉的哭泣声传入耳中,晋滁暂停了步,沉眸朝死死抱着他双腿瘫软于地的人看去,音色阴骘:“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说着就要抽腿。

听出他声音里的寒意,林苑愈发死死抱紧他的腿,哀声哭道:“伯岐我错了,我错了……你放了他们,我好好护着孩子……生下来。”

至此,他终于得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

面色松缓,他将剑重新放了回去,而后俯身亲自扶她起来。

“阿苑,我并非那心狠的,可若要剜我逆鳞,那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手软半分。你应知的,我绝非吓唬你,若今日你执意不松口的话,我绝不会收刀。”

林苑含泪点头。

晋滁看了看她,而后将她带到了桌前坐下。

挥手让人将那些孩子手上绑的绳子解开,缓了声道:“你们都过来,抱抱你们姑母,日后能不能留下性命,全看你们姑母如何抉择。”

音色虽偏冷,却不见之前的肃杀恐怖,那些孩子这方能压着惊惧,抽泣着战战兢兢的靠过来。

“姑……母。”

不知哪个先抖着声唤了,声如蚊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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