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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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拍着桌子,说道:“现在怎么商量营救殷二爷和丁世子才是要事!”

他当然知道谢荣说的是对的,可是他就是不服怎么谢荣反成了殷曜的座上宾了!他就比他这个正经外祖父还要来得尊重些么?

谢荣看着他,温和地道:“郑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在下并非官场中人,既没有营救的办法,也没有营救的义务,我会到此间来,不过是因为二殿下曾于我有段知遇之恩,我只关心二殿下的名誉和安危,其它的事,还劳郑大人另谋良策。”

说着往郑铎深施了一礼。

殷曜也有些不爽,郑铎平日里总称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外公,怎么到了眼下这会儿,不但不管起他的事,反倒顾起别人来?便就说道:“那些乱党余孽手段厉害,也不是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能有办法的,我看此事还是得去报官或者请皇上处置较好。”

正文、365 余孽

劫匪绑走了两个人,都是朝中亲贵,这事他们就是瞒着也会闹去宫里,虽然知道殷曜的话没错,可是听起来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郑王皱起眉头,瞥了眼殷曜。殷磊虽是郑王府的庶子,可是也是他的儿子,殷曜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太子的儿子,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的地位跟殷磊有多大差别?若不是看在东宫还有太子,他只怕两个耳光上脸了。

建安侯心里更不爽,丁峻可不是庶子,他是正经的嫡长子,而且是侯府的世子!当然他们身份不能跟宗亲相比,既然郑王不说什么,他当然也不便说什么了。

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里二人便就带着各自的人告辞出门,回府的回府,报官的报官,按下不提。

谢荣见着殷曜这般不擅拢络人心,心里自然十分不以为然,不过这样也好,只有殷曜身边的人越发不服他,他在他身边才会越加得用。他再也不会像从前对季振元那样对殷曜,从此以后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尊敬的人,只有有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殷曜见着郑王他们离开,屋里已没了外人,便忍不住慌张地与谢荣道:“先生的意思是,只要不说出来,我就会没事吗?”

谢荣忍住心下的嘲意,微微地漾开唇来温声道:“郑王府和建安侯府的人是肯定不会往外说的,殿下就放心好了。只要郑府不说出去,皇上肯定不会知道。”

不可能不知道的,鲁国公在郑府这半夜是白坐的么?不过,不多少让殷曜吃点苦头,他又怎么会死心塌地地相信自己,抓心挠肺的把自己弄回身边去呢?他总得给自己做点铺垫。

这次出来已经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原本只猜到殷昱他们一定还会有别的动作,并没有神机妙算到骆骞他们在屋梁上等着劫人,只知道殷曜呆在那里必有危险。于是不由分说把他拉了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假冒着七先生死士的身份在劫人!

殷昱这把玩的挺大,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计划。可是如果成功了,殷曜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坐上这太孙之位,而与此同时,一直如人间蒸发般潜伏着的七先生被这事一搅,必然也会有动静浮出水面,连他谢荣都不能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

如果他要针对殷昱的话,只要把这一点告诉皇帝,皇帝必然会借机拿捏安穆王府。可是,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这样做呢?这对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一来他也正在苦苦寻找七先生,此时殷昱击下的这块石头能否惊出七先生这条鱼来,他跟殷昱一样期待。而除此之外他也正需要找个机会靠近殷曜,殷曜终归还是太子的儿子,如果这事他拼出来告了殷昱的状,太子能让他顺利呆在殷曜身边?

所以,告状什么的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把殷曜这条鱼稳稳地钓上来。令他深深感到没有自己在旁便寸步难行,而后再谋发展。

谢荣再与殷曜交代了几句,就打道回府了。

殷曜并没有提起要替他去皇帝面前求情的话。约摸是被今夜的事吓懵了,这会儿即使恢复安全,也依然六神无主。谢荣自己也没有提。

既然是要隐瞒殷曜与丁峻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当然就不能透露双方见过面。复职是一定要的,但这事也不能一蹴而就,他跟殷曜联络上了,也已经让殷曜知道他对他的重要性,目前这就够了。之前失败的经历告诉他,朝堂之事断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反而大大不利。

他都已经等了快两年了,再等等又有何妨?

殷曜天绽亮就回宫了。

安穆王府一切如常。

而随着红日东升。丁峻和殷磊双双被劫的事也火急火燎的传开了,皇帝又惊又怒。当即下旨搜查乱党余孽,一时间城里四处鸡飞狗跳,虽然对外宣称只是寻常贼子,但是到底纸里包不住火,这些日子有关七先生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几个还会当成是寻常的劫匪?

所以朝堂上下也是议论纷纷,而这边厢都察院又上折子参殷曜那日也曾参与丁峻殷磊的*,郑王府、郑府和建安侯府的人当然一致联合起来否认,这边靳永又请出鲁国公出面作证,鲁国公证明那天夜里一直没有在郑府见到殷曜以及他的人,倒是在丁峻他们出事之前不久郑铎匆匆地出了门。

这案子扑朔迷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不管怎么断,殷曜的坏名声是随着这件事一传千里了,百姓不管真假,只管听个乐子,何况北里胡同的人又的确是见到了衣衫不整的粉彩儿她们仨儿出来的,倒是又印证了几分此事的真假。

皇帝这一气之下又病了,一连十来日不曾上朝,唤了殷曜在乾清宫跪三日。殷曜虽然恼恨,却不敢不遵,也知道此时断断马虎不得,所以即使连着三日跪下来膝盖都快要断了,也还是没承认自己跟丁峻他们一处厮混。

皇帝为了颜面,总算是饶了他,但从此以后再不许他在外留宿。而如此一来,指婚的事也就因此耽搁下来了。

而城里四处搜寻丁峻等人未果,关于七先生的传言也日渐声势凶猛起来,那日皇帝进宫召了魏彬靳永密谈了一阵,紧接着都察院和内阁就有了动作,在内阁另成立了衙门叫做锦衣司。

锦衣司名义上只为传讯官员,后来大伙发现,它实际上却是专查朝官们在衙门以外的时间所行之事所述之言的特种机构,于是接下来便时常有官员被锦衣司的人请到内阁喝茶,说些什么大家都无从知道,因为出了锦衣司的门槛若是有半句话泄露出来,那就以欺君之罪论之。

如此一来,当真也有人坐不住了。

城北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里,胡须灰白的老者在向背朝着门口的文士禀报:“前几日是吏部郎中被传,今日是工部的人被传,而这些人都是曾经与季老先生有过交情的,与季府也是常来往的。看来皇帝是要在朝堂里一个个过滤,寻找先生。”

“是吗?”

屋里光线昏暗,这人偏还带着面具,除了双熠熠有神的眼睛,分明看不出面目。

他负着手走到桌畔坐下,说道:“他能找得着我,才叫本事。”

老者点点头,却是又道:“不过,有人冒充先生劫走的那两个人,如今仍未有下落,如果再这么样挨家挨户搜查下去,咱们剩下的那些死士恐怕也藏不住。如今四处城门又严防死守,也没有办法出得城去,再有咱们藏着兵器的那处所在……不知先生对此有何打算?”

七先生转动着手上茶杯,半刻后道:“先不管是谁冒充,让老四他们分散在各处铺子里,化装成伙计暂时避过这阵再说。至于那批兵器,你让人将它们都上好蜡,藏在府内后花园的湖底。”

“是。”

老者颌首,转身离去。门一掩,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里。

这些日子郑王府和建安侯府别提多么凄惨。

殷磊到如今还没有消息,许侧妃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将来还指着他分府养老,她往郑王跟前那么一哭一闹,郑王也受不了了,打了郑王妃两耳光。郑王妃知道这次玩出了大事来,也是又惊又怕,头一次没有对郑王的斥责进行反击。

而建安侯府夫人虽然没挨打,却更是被丈夫苛责得狠了,见面就吼,闻声就骂,不管有没有客人在,这脸都丢到满京城去了。

要知道这回丢的是建安侯的嫡长子,不但不是庶子,而且是世子!这让建安侯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如果不是她跟郑王妃合伙围住丁峻三人,让他们脱不了身,那帮黑衣人会把他们劫走么?说起来,都是这帮不省事的娘们儿弄出来的糟心事,他不吼她吼谁?

除此之外,在建安侯和郑王心里,也都隐约地对殷曜有着不满,谢荣当时突然冲进去拉殷曜,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有危险?那里既然知道有危险,殷曜为什么还撇下殷磊和丁峻不顾,自己跑了出来?不管这事真相如何,殷曜的自私都让他们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因而在皇帝再次召他们进宫进行安抚时,面对一旁的殷曜,他们的态度就显出几分怠慢来了。

这些当然落在魏彬等人的眼里,基于皇帝不让殷煦进乾清宫,所以殷昱这些日子也奉老婆大人的命令不曾进宫去,所以回头便让人到了王府传话。

安穆王府这些日子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外头的消息没一条漏传到府里,这次虽然没曾彻底把殷曜打扒下来,但是却也取得了意外的收获,起码殷曜的婚事暂且搁下了,而建安侯和郑王对殷曜的自私也产生了龃龉,这不能不说是件好事。

另外,七先生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出去盯梢的武魁前两日还是在街头发现了几名形容异样的人出没,这些人都做普通伙计装扮,但是体格十分矫健,肌肉紧实外突,而且表情冷漠眼神冷峻,一看便是练家子出身。

正文、366 筹谋

武魁跟踪了一段路,却在北城浣纱胡同那片跟丢了。

而这也证明,这人对追踪方面的套路极有经验。

从殷昱他们多次与七先生的人打交道来看,这人也十有*就是剩余的死士之一,也更加证明,七先生果然还隐匿在京中伺机而动,所以最近的暗哨,就重点锁定在浣纱胡同附近。

“殷曜虽然受了点小罚,婚事也耽搁下来,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没机会了。我猜皇上晾下他的意思,除了要给他点教训,也是因为怕殷曜再度成为七先生的目标。”

魏彬和护国公他们都到了王府的时候,殷昱跟他们说道,“这次我们只是吹了点风给七先生,以他惯于沉得住气的个性来看,他不一定就会按捺不住冲出来。在这基础上我们还得加把力气才成。顺便,把眼下这趟浑水再给搅一搅。”

“王爷有何高见?”魏彬看了眼护国公,问殷昱道。

殷昱从书案上拿出两枚不同的玉佩来,说道:“‘七先生’既然劫了丁峻和殷磊,不可能没有目的,算来也有半个月了,咱们也该有点表示出去。这两块玉是他们身上拿下来的,你们说,是送到宫里去比较好,还是送到各自府上去?”

丁殷二人失踪了半个月,各方在追查他们下落之余,也在等待着对方送去的消息。

在骆骞他们把这二人劫回来后,一切自然也有了改变,挖坑让殷曜跳的计划自然不能实现了,这二人于夺嫡这事也起不到什么重要作用,于是唯一的用途只能是用他们来惊动皇帝,借朝廷的力量来逼迫七先生露出马脚。

于是既然是冒充的七先生劫人。自然也表示点“企图”出来才能让人相信,送到宫中顺理成章,可是那样动静就大了。动静一大自己这边难免被动。而如果送到各自府上,那么该“索取”点什么东西。才显得合情合理呢?

魏彬与护国公俱都沉吟了片刻,护国公凝眉道:“皇上如今心意难测,再这样下去,这太孙之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了殷曜。依我说,反正做都做了,不如干脆借这个事给宫里施加点压力,逼着皇上禅让算数!”

护国公这话许是憋了很久,说出来时语气显得格外高亢激愤。

殷昱眼内闪过丝寒色。望向魏彬,魏彬也有几分讷然。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护国公见着他们不语,继续道:“皇上年事已高,龙体也经不起操劳,太子正值壮年,何苦还苦苦占着这皇位不让太子登基?我看不如这样,这玉珮就送到宫里去,然后魏阁老你我再联合几位老臣上书乾清宫,奏请皇上退位太子登基!”

书房里充斥着他宏亮的声音。也像鼓点一样击打着在场人们的心。

魏彬默然片刻,说道:“国公爷的提议虽然干净利落,可是成功的机率却太小了。一来丁峻殷磊二人根本与七先生胁迫皇上退位扯不上关系。二来七先生为什么要逼皇上退位而让太子登基?太子登基之后,咱们王爷便指定会入主东宫,这对七先生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不,国公爷这个提议可以考虑。”

魏彬话刚落音,侧殿那头便走出谢琬来。

众人把视线转向她,她冲魏彬颌了颌首,说道:“我支持国公爷的提议。不过我们不能直接把东西送去宫里,那样的话太打眼了。而且,皇家被打了脸。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们仍可以把东西送回他们各自府上,再经由郑王府和建安侯府向朝廷施压。让他们去跟皇上谈条件。总而言之。我们不可能会成功迫得皇上禅让,但是他不同意。便得想办法面对建安侯府和郑王府还有天下人。除此之外,我们闹大这个事的目的不是为了逼迫皇上,而重点是在诱出七先生。”

逼宫这种事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也不是你能拿把匕首抵住皇帝的脖子天下就是你的,如果有这样轻易把性命摆在砧板上任人宰割,那谁还愿做皇帝?

眼下的情况,他们最大程度上能够利用的,借着这事推波助澜,给皇帝施加点隐形压力,一来分化他与群臣的关系,二来也逼迫七先生冒头。

“此言倒是有几分道理!”

护国公思想完毕,蓦地击掌,看向谢琬的目光也头一次透出重视,“我们可以向两府下条件,就要求他们劝说皇上禅让,如果一个月内皇上禅让出皇位来,丁峻和殷磊便可安然无恙回去。

“皇上当然不会理会这个要求,但是如此一来必然引起朝臣们不满。到那个时候,倒不必咱们费劲了,自然会有人议论皇上贪恋皇位不肯松手!”

殷昱与魏彬对视,谢琬看了看他们,点点头。

如今太子的病情反反复复。当然大家都是希望他能够福寿齐天,可是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皇帝退位,那他就再也没有过问国事的权利,太子这样的病体登基,必然会立即改授殷昱为太子。皇帝为了避免这点,即使退位,只怕也会先逼着他立下殷曜为太子。

她记得前世死时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殷昱,她其实死于他的马下,按理说他一个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废太孙,是不可能大白天地在大街上纵马狂奔的,那么为什么那天他会走的那么急,急到撞死了人呢?她只能想象,他一定是有着什么要紧的大事,所以才会飞奔街头。

而什么样的事情能令得他一个戴罪之人不顾一切的飞奔,如今想来,多半是因为宫里出事。

前世那个时候,皇帝已经死了,太子早已登基,殷曜成了新一任太子,联想起如今太子的病情,莫非是那个正好传出了噩耗,所以殷曜正在赶赴进宫?

她死时三十出头,如今算来,也不过十年左右的时间,莫非,前世失踪了那么多年的殷曜一直也是在蜇伏,等待着翻盘的机会,而今生因为他们提前相遇,所以命运的轮盘才有了巨大改变?

但是不管怎么样,太子的颓势已显这是事实,而大家隐瞒不说的话,外人看不出来这也是事实,眼下包括护国公在内的许多人都未曾怀疑到正值壮年的太子有什么重疾,为免节外生枝,她当然只能点到为止。

护国公显然早就想过要扶太子上位把皇帝取而代之了,虽然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可是他目下的态度显然有些激进,如果知道太子随时都有可能过世,那么谁也不知道他会有些什么样的动作。

她不是不相信霍家的忠诚,但是因为太孙这事儿大家都被压抑得太久了,就算霍家不会出来夺位,他也一定会替殷昱出面抢着做些什么,而那个时候太子夫妇能承受得住吗?她和殷昱又承受得起吗?

谢琬吐了口气,接着道:“这法子虽然不见得一定直接达到目的,但是能把七先生弄出来也是好的。

“嗯,这就是个声东击西之计。”

魏彬到了此时,也禁不住点头了。

方才他一直没说话,也是因为君乃臣纲,总觉得护国公的提议虽然在眼下看来是最快速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以这样的手段逼迫皇上禅位有违为臣之道,就是事后殷昱真的坐上了皇位,也算是给人生蒙上了污点,而他一生忠正清明,也不愿意因此事而受污。

可是听得谢琬这么一说,倒是又觉得颇为合适了。

威吓勋贵跟威吓天子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把压力施加在郑王府和建安侯府身上,让他们去跟皇帝磨,那么大不敬的罪名总不至于落到自己身上。直接逼着皇帝退位显然还太急进了些,很多事情都未曾铺垫好,皇帝也不是个完全没准备的人,如果行事太急,极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在这之前利用一切机会恶化皇帝与群臣的关系,使皇帝一步步掉入自己挖好的坑里,最后太子在群臣的呼声中继承大统那样才叫水到渠成。而殷昱也能名正言顺地入驻东宫。

“我看这主意值得一试。”他冲殷昱点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吧。”

殷昱没什么意见,他跟谢琬在一起这么久,思维也渐渐同步,所以方才谢琬一开口说起的时候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就按琬琬说的办。”

这一夜京师城里犹沉浸在一派难言的紧张之中,由于被劫的建安候世子和郑王府三爷至今未有消息传来,所以城里比起以往静谧了很多,人们吃完饭便早早地归了房歇息。而那些大户人家,最近也特别舍得出钱雇请护卫看家,而养狗的人家也明显多起来,随便有点响动,便能惊起一大片吠声。

这天夜里郑王府和建安侯府的狗儿们都热闹了会儿。

到了翌日早上,建安侯才要准备出发去中军营当差,跟前的大总管杨河就拿着个信封惨白着脸跑过来。“侯爷!世子爷的玉!世子爷的玉!”

正文、367 逼迫

丁峻的玉居然随着一封勒索信一道出现在建安侯的案头!而整个侯府上下的练家子不知有多少,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玉和信是怎么进来的!

建安侯看完信之后双手抖了抖,立刻驾马赶到郑王府,而郑王此刻也正在屋里发呆并冒着冷汗!原来郑王也接到了殷磊常年佩在身上的一块玉,还有一封与建安侯手上类似的一封信!

“王爷,现在怎么办?”

建安侯虽然在中军营任职,也是参将一名,可是这信上写的是要他们去奏请皇帝禅让给殷曜来交换丁峻和殷磊的性命,他们是听还是不听?听了照做的话那搞不好就是逼宫,他们都与党争夺嫡之事无甚关系,这要是卷了进去那可就回不了头了!

可若是不听,那丁峻的命可就没了!

建安侯虽然亡妻不久就续了弦,导致如今后妻与丁峻总是不和,可是他对这个嫡长子还是疼爱的,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啊!他能不心疼?虽说平日里丁峻的不思上进也让他十分恼怒,可那也是恨铁不成钢,他自己的孩子自己能打能骂,怎么能够任由别人欺负呢?

郑王倒也罢了,就是没有这桩他也跟殷昱结了仇,就算没有参与这夺嫡之事也迟早会跟殷昱有笔帐要算,可是他真没想过卷进这种事里头来,说来说去都是娶妻不贤,为了对付个继子,这后娶的夫人竟然与郑王妃合伙把他们扣了起来!如果不是被扣,如果能早点出来,岂不是不用被捉?

而这么一想,他又更加地恨起殷曜来了,为什么在他走的时候他不拉他们一把?就是不拉,回头招呼一声不也好么?没想到殷曜平日里与丁峻他们称兄道弟。可有难临头时,竟然如此不顾道义!这样的人,又算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郑王这里也是吓得冷汗直冒六神无主。这乱党都进了自家大门了,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幸好不是来取他的命的,这要是取他的命岂不易如反掌?

这里拿着手上的玉和信,倒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对殷磊的感情不如建安侯对丁峻那么深,可是他都已经死了个殷昊了,怎经得起再丢一个?心里头也是疼的,可是让他拿这个去宫里逼请皇帝禅让,他自认还是没有这个胆。

于是拿到这封信,反倒比起原先来更加纠结郁闷了。

由此笼聚在两府上空的阴云。又更加浓重了一层,而这种两难情况下,究竟是决定进宫还是不进宫?决定救人还是不救人?竟然毫无办法拿出个主意来。

不过好在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再想想。

两府这里进入了苦苦挣扎期,谢琬却也在安穆王府查看着钱壮他们打听来的建安侯府的底细。

捉丁峻二人完全出于骆骞他们临时起意,其实丁峻可以说是最无辜的一个。从这些消息来看,建安侯府这些年并没有什么恶行,在殷昱这些年的遭遇上,也没有插手做过什么事,与郑王府从前更是没有过什么往来。这样一来,丁峻的被扣,就显得有些倒霉了。

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只捉郑王又不捉丁峻的话,又很容易招人怀疑,倒也怪不得骆骞。

“如今建安侯为着这事茶饭不思,倒也可怜。”邢珠打量着谢琬面色,说道。

夏至从旁递了杯冰好的莲子汤到谢琬手上,退在一边去擦坐在小板凳上吃西瓜的殷煦的脸。

“我也是在想,得找个什么机会让丁峻从这事儿里头脱身出来。”谢琬抿了口汤说道。

建安侯与郑王各自惶惑了几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日皇帝却召了他二人进宫。

进宫路上建安候原是还没打算把这事说出来的。没想到到了乾清宫郑王进殿便哭着跪到了皇帝脚下,皇帝大惊失色。还以为殷磊二人遇难,再一细听。差点也没背过气去!

原来七先生竟然这么阴损,要拿丁峻二人的性命来逼他退位!

丁峻和殷磊跟皇位有什么关系?他岂能答应这种荒唐无礼的要求?可是他不答应,对方就要杀了丁峻和殷磊,这不是逼得他们君臣反目吗?

可是就算知道这是个阴谋,郑王和建安侯也没法不保自己儿子的命。皇帝居然找不到责怪他们的理由!可是不责怪他们,责怪谁呢?七先生杳无踪迹,搜查了这么久,也完全没有丁峻他们的下落,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建安候和郑王,一张老脸如同刷了漆一般难看!

他在位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被谁逼到如此尴尬的境地过,他不得不说七先生这招出的够阴的,这是让他在爱民如子的名声和皇位之间作选择啊!

他不知道七先生为什么会突然以这样的方式逼迫于他,但是无论如何,他对殷曜也开始产生不耐烦了,他当然知道殷曜跟七先生没什么关系,可是七先生曾经处心积虑地扶立过殷曜,眼下又在逼自己禅让,这不是直直地打他的脸是什么!

乾清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挣扎中,而这消息自然也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朝堂各部传播开了。一时间盯着乾清宫动静的人也多了起来,而内阁里头似乎也不大安宁。

以魏彬马首是瞻的段仲明和沈皓自然是随着魏彬一道静观其变,而叶、杜二人则明显的支起耳朵在搜集各方讯息,就连剩下的窦谨也有些坐不住了,这日竟然走到魏彬案前,问道:“子休兄真觉得这事是七先生所为么?”

魏彬道:“这还能有假吗?除了七先生,还能有谁有这份能耐?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窦谨凝眉顿了顿,才又回到自己案后。

基于关系到禅让之事,这次太子也无法不参与了,毕竟皇帝退位之后必然是自己登基,而他与皇帝之间私下关系早已随着太孙封号这事日渐僵持,皇帝虽然不会怀疑丁峻殷磊是他绑架的,可是皇帝被威吓,终归是一国大事,他做为监国太子,怎可能还偏居东宫袖手旁观?

而接下来几日,随着郑王几度进宫,局势渐渐开始明朗起来,朝臣们逐渐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皇帝不必理会威胁,一派呼吁皇上退居后宫安享晚年,一派保持中立。

原先这件事没出的时候,大家还不觉得,如今面临着两条人命相胁,皇帝还依然不肯让位给太子,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了,原来皇帝果然是贪恋权位不肯让贤。从前大家都是把皇帝和太子同奉为君主,如今事情被挑开,一部分人心便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正值盛年而且也屡有作为的太子。

皇帝何曾想过竟有人如此堂而皇之地利用臣子对自己进行逼宫?强撑了两日,终于还是上不了早朝了。

虽然丁峻失踪的内幕太子毫不知情,但是静观了两日风向,见着魏彬和殷昱等人在他面前并不真着急的模样,他也渐渐回过点味儿来,也许这事并不是七先生真正在逼皇帝让位,而是有人在操纵风向,思虑了半日,到底还是没曾向他们问出口来,不过对此态度却也雍容了不少。

而郑王和建安侯见着皇帝迟迟不做决定,约摸也看出来皇帝是不会听命行事的了,失望之余,也只得另外苦思良策,等待是否还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形势一日日在变化,皇帝虽然听不到这些话,以他跟朝臣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经验,也猜得到外头如今大约是什么模样了。

谢琬对事情发展尚算满意,不过她惦记的还有两件事。

“一是谢荣,二是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建安侯府从这事里头抽身出来。”

谢荣的所有机会还是在殷曜身上,只要殷曜完蛋,谢荣就是本事齐天也翻不了身了。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像从前那样一步步紧随着谢荣脚步后行动?如果早知道谢荣离了朝堂还不死心,如果把他送回清河还不能终止他的野心,她也许真的会选择杀了他。

其实她相信殷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不忍心她为着这件事不安,所以才那样安慰。

不过眼下没有机会,暂时只能放在心里想想。

而建安侯府这事却很该要办了,不但要办,还得找个不着痕迹的法子。

谢荣当然不知道因为他的不甘寂寞,谢琬已经隐隐起心要对付他。

在乍听得“七先生”以丁峻殷磊二人性命为条件递书给两府要求上书请奏时,他第一反应是这事太荒唐太儿戏!皇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要挟?可是转念再一想,他却再也不能把这个当幼稚儿戏了!

冲如今眼目下的局势来看,如果这件事真是殷昱他们做的,岂不是风向都对他们有利起来了么?

皇帝被架在高处下不来,他不管答不答应退让这事都免不了吃个哑巴亏,若是答应,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就这么被要挟成功,未免也太怂了!若是不答应,那他的“爱民如子”呢?他的“苍生社稷为重”呢?岂不全成了空话?

他从北里胡同回来到如今,也一直在猜测他们下一步动作,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他们会想出这么个损招儿。

若按往日他与谢琬他们之间的恩怨,足该让他把这事捅出去报给乾清宫!

正文、368 递信

若按往日他与谢琬他们之间的恩怨,足该让他把这事捅出去报给乾清宫!

这件事捅出去,那么安穆王府护国公府还有魏彬他们必然逃不过被问罪的下场!可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当兔子都杀尽了,还要他这把弓何用?殷昱若是彻底被整垮了,那么殷曜毫无疑问会顺利继承太孙之位,皇位都到手了,那个时候殷曜还要他何用?

眼下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说出去。

没有殷昱他们使出来的这条毒计,又怎么会有他的东山再起?

“芸儿,你送封信去郑府。”

他将写好的一封信塞进信封,递给谢芸。“请郑大人劝说二殿下,请奏赐府另住。”

殷曜呆在宫中,那么他便没法跟他联系上,像眼下这件事,他必须能随在殷曜身边随时提点着他好好利用机会才成,可是如今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外头,根本无法行事布署。

郑铎虽然对谢荣抱有嫌隙,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敢怠慢,拿到信就进了宫。

殷曜正后怕得要死,哪里还敢出宫另住?

这封勒索信虽然是冲着郑王和建安候来,可是目的却直指皇帝,殷曜不知道七先生他们究竟想什么,但是这形势对他来说可不利极了。太子偏爱殷昱,他若是登了基,他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夺嫡?七先生这是一把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啊!

回宫这些日子,他犹时常地后怕,想起七先生如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世上简直没有人知道他的藏身何处,如今他竟然直接把主意打到了皇帝头上,当日他们潜伏在北里胡同。只怕就是为着劫持他而来。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对他可曾死心?他往后若是再出宫,会不会再次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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