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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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郁?!
莺莺有些头疼,步行上山又在这跪了许久,她再好的体力也吃不消了。见裘郁神情不善,莺莺擦了把眼泪无奈打招呼:“好巧。”
她不怕当着别人面哭,所以也没什么顾忌。擦干净眼泪她又看了眼裘郁,缓声解释道:“如果我说我来清光寺小住不是为了纠缠你,你信不信?”
裘郁看着莺莺发红的眼睛,幽幽的眸似有暗色流转,并没搭理莺莺。
莺莺也没多等,收住情绪耸了耸肩,她撑着地站起身打算直接离开。
原本,她前些日子讨好裘郁就只是为了不让这厮记恨她,只要他们二人之间还未闹到不共戴天的地步,莺莺不在意裘郁对她是什么态度。
仔细算算日子,距离她强绑裘郁回顾府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事儿没有闹大也没有在皇城广传,既然裘郁没有因这些流言被嗤笑、同人打架断腿,那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
想来裘郁还不至于为了这一档子事,日后处处针对想要弄死她。
一只脚已经迈出大殿,就在莺莺不指望裘郁同自己说话时,身后轻慢出声:“听闻你又看上了太子殿下。”
“嗯?”莺莺疑惑回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裘郁唇瓣轻勾,侧身看着她冷淡嘲讽:“想来顾小姐也不是花心之人,若传言属实,裘郁自然信你。”
信她什么?
信她看上了太子就不会再纠缠他吗?!
莺莺是真的太佩服裘郁了,轻飘飘一句话就藏着无数陷阱,这要是前世的莺莺,还真听不出问题。他这话让莺莺能怎么接?
承认了就是白白背上喜新厌旧、贪色不知廉耻的罪名,不承认那就是又花心又想缠着他大少爷不放。
莺莺能怎么回答?!
目光从裘郁的面容移落到他发顶的虚空,莺莺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说出了心里话,“瞧裘公子这话里阴阳怪气的。”
她声音低了低似在嘟囔,“要不是莺莺有自知之明,都要怀疑裘公子是醋了,在埋怨莺莺负你。”
没敢看裘郁的脸色,莺莺抛下这句话拔腿就往外跑。
她不是有意气裘郁,是真觉得这小少年话里又刺又酸,就算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忍不住想歪。
身后裘郁僵在原地脸色极差,他漆黑的眸死死盯着莺莺的背影,呼气吐气再呼气,他缓了好久才压下心中的火。
“……”
莺莺在清光寺的第一个夜晚很平静,没有人来打扰,但她不敢睡觉。
是真的被昨晚的噩梦吓到了,莺莺翻来覆去不敢阖眼,等到沉闷的钟声敲响,她扒了扒头发从榻上起身,睡不着觉索性去外面散步。
不知不觉就走到清晨和裘安安遇到的地方,这里有一颗参天古树,高大粗.壮的树身撑起茂盛的枝叶,上面挂着数不尽的许愿牌。
莺莺走近仰头看着这些许愿牌,借着清亮的月光隐约能看清上面的字。许愿牌上多的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有一些是保佑亲人平安康乐,莺莺以前体会不到这些感情,所以对此行为不屑。
多稀奇,谁能想到她顾莺莺有朝一日会好奇盯着人家的许愿牌看,还一看就是半个多时辰。以前体会不到的感情如今盯着这些许愿牌,莺莺发现自己差不多都能体会到了。
她也想让顾爹爹和姑母平安康乐了,也希望她的哥哥能一世平安,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到眼花脖子酸,莺莺眨了眨眼睛有些累了。抬手揉了揉脖子,她正准备收回目光,忽然在一片花色牌子中看到一个‘裘’字。
她之所以能注意到它,是因为这个‘裘’字写得歪歪扭扭,不比她的字好。
莺莺记得清楚,裘安安同她一样写得一手烂字。
儿时顾凌霄没少耐心教莺莺习字,只可惜莺莺只顾着和顾凌霄闹玩从不把心思放在练字上。她后来之所以和裘安安闹得那么狠,有一方面原因就是她看到顾凌霄教裘安安习字。
心里酸涩的厉害,莺莺如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愤怒,当她冲进去拉裘安安远离哥哥的时候,那是哥哥第一次凶她,他说:“莺莺,你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那时莺莺哪里知道喜欢和喜欢之间还有不同,只知道顾凌霄变了,是裘安安抢走了哥哥对她的宠爱。如今再去回忆,她发现哥哥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有了另一个更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可以陪他一辈子,可是莺莺不能。
不知怎么就又回想起这些伤心事,莺莺没心情去看裘安安写了什么,只想离开。在离开前她脑海一闪忽然又记起什么,转回身重新去找那张许愿牌,莺莺迫切的想要知道裘安安写了什么。
若她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她记得裘安安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来清光寺,不是同裘郁来这养病小住般定期,裘安安来的时候没有规律,唯一可以和她来清光寺对上的,那就是每次她来的期间顾凌霄都不在皇城。
找到了!
幸好莺莺记得刚才‘裘’字许愿牌的大体位置,她摸起那张牌子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愿霄平安归来。】
莺莺愣住,盯着那行字许久未动。
前世,裘安安和顾凌霄是因一场意外成婚,莺莺具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裘安安嫁进顾家时就怀有身孕。
成婚前顾凌霄几次找莺莺,希望她之后能和裘安安好好相处,莺莺那时虽不满顾凌霄娶裘安安,但对于成婚的具体意义并不清楚。直到婚后,她发现顾凌霄对裘安安比对她是都耐心宠爱,那才扭曲嫉妒。
莺莺一直想不明白,凭什么横空出现的裘安安能得到顾凌霄加倍的宠爱。顾凌霄后来醉酒告诉她,裘安安对他有恩,有大恩。那日顾凌霄苍白一张脸,哑声告诉莺莺:“若是没有她,你可能就见不到哥哥了。”
既然裘安安救了顾凌霄,那她可曾喜欢顾凌霄呢?
不。
莺莺一直觉得裘安安不喜欢哥哥,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捶打自己隆起的肚子。有时候她也会歇斯底里的同顾凌霄争吵,看到莺莺缠着顾凌霄时冷笑。
她就是见不得他们顾家好,不想让莺莺好过也不想让顾凌霄好过,不然的话在莺莺把她推下阁楼前,她也不会说出那种话刺激莺莺。
莺莺记得极为清楚,阁楼上裘安安抚着肚子告诉她:“我从来不喜欢你哥哥。”
可如今看着这许愿牌子上的字,莺莺这才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冥冥中她好像遗漏了很多关键信息。
失魂落魄回到房间,莺莺一晚上惊醒数次,再一次醒来时晓黛不知何时出了门,她回来时见莺莺坐在榻上,扬着小脸跑过来道:“姑娘,奴婢接到消息说大少爷昨晚回府了,让您赶紧回去呢。”
“我不回去。”莺莺的脸色比昨日还要差。
一番梳洗后,她又跑到大殿跪拜,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钟鸣心情好似受到净化,莺莺已经没有昨日那般不安。
诚心在横三世佛前跪了一个时辰,莺莺求佛祖保佑顾凌霄无忧,起身时身形一晃,她看到裘郁正倚靠在门前看她。
这人不会还记恨着昨日的事吧!
莺莺见裘郁视线幽幽一直盯着她不放,停在原地摸了摸鼻子,“你看什么呢?”
裘郁懒懒散散站着,扯着薄唇道:“顾大小姐向来不会做无用之事,我只是好奇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得不说,莺莺连续两日在佛前跪拜实在让人起疑,这并不符合她的性子。
莺莺也没想到裘郁这么闲,懒得同他争吵,她随口扯道:“我正在求佛祖让我快些见到裘小公子呢,这不一转身就看到你了。”
裘郁如何信她鬼话,他嗤了声似在嘲讽她痴心妄想。
莺莺知道裘安安也在这清光寺,不想让她看到引起过多误会,她拍了拍衣裙径直从裘郁身旁经过。裘郁倒也没拦她,只是不知何用意说了句:“听闻顾大小姐身中情人喃,在这种时候你弃三殿下而改投太子殿下怀抱,着实让裘郁钦佩。”
莺莺皱了皱眉,回头很认真看着身后的少年道:“不是我不要脸,我真的越来越觉得你的语气像妒妇。”
“裘郁,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莺莺哪里信裘郁喜欢她,她只是故意噎他想让他闭嘴。裙摆轻荡莺莺是跑着离开着,她料裘郁那病恹恹的身体也追不上他。
她虽然让裘郁吃了瘪,但对于他说的话还是上了心,仔细算算日子,距离情人喃发作的时间也不远了,她这次的毒可怎么是好。
正想着解决办法,顾凌霄直接找来了清光寺。
第20章 囚〇二十天
.
顾凌霄是第二日上山的。
那时已经是夜晚,莺莺窝在房中手捧医书,正寻找解情人喃的法子。
一阵敲门声传来,莺莺听到房门外传来晓黛的声音,她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门没锁,你直接推门进来吧。”
晓黛顿了顿还是继续拍门,“姑娘,奴婢推不动。”
莺莺将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眼也不抬道:“使劲推。”
“使劲推也推不动。”
“姑娘,你快来帮帮奴婢。”
莺莺因大力的拍门声静不下心,生怕晓黛吵到临近的住客,她放下书跑过去开门,结果门轻轻一拉就开了。
“这好好的门,你怎么就……”莺莺正纳闷晓黛怎么就推不开门,结果门一开抬头没看到晓黛,倒是看到一位拿着折扇的锦衣公子。
男人长眉桃花眼嘴角勾着笑容,莺莺一看到他的脸瞬间愣住。
这、这不是顾凌霄吗!!
晓黛自顾凌霄身后跳出来,笑着问自家姑娘;“姑娘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莺莺大脑一片空白哪听得到晓黛说话,顾凌霄见莺莺傻站在原地不动,嗤笑一声拿扇子轻敲她的脑袋,“莺莺这是不认识哥哥了?”
砰——
回应顾凌霄的是迅速的关门声。
顾凌霄笑容僵在脸上,他收回折扇疑惑喊了声:“莺莺?”
莺莺阖上房门背抵在门上,喘息加重眼眶发烫。
顾凌霄回来了,真的是顾凌霄回来了……
莺莺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到顾凌霄对她笑了,前世她对顾凌霄最后的记忆是他拿剑指着她,还有无数次冷冰冰警告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直到顾凌霄死后许久,莺莺才懂顾凌霄不只是恨她,他恨的还有他自己。
他恨自己没有教好妹妹,也恨自己无法替妻儿报仇,更恨莺莺做了那么多错事却还是舍不得杀她。
“莺莺?”
“你这丫头怎么了?”
顾凌霄本以为会得到自家妹妹的拥抱,没想到会吃到闭门羹。知道这丫头素来任性,他上前拍了拍莺莺的房门,笑着问:“你这是气哥哥离开的太久,还是气哥哥没告诉你具体回来的时间?”
“陛下已经给哥哥准假,不管你说想去哪儿玩,哥哥都陪你去怎么样?”
听着门外顾凌霄的细哄,莺莺恍惚似回到了最开始的前世。嘴角不由露出笑容,莺莺搅着衣裙调解着情绪,她喊:“哥哥。”
顾凌霄听到莺莺的声音,笑着回:“哥哥在呢。”
听着顾凌霄的应声莺莺安定许多,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后来那个冷冰冰厌恶她的哥哥了。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所以莺莺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走,准备理清思绪明日再见他。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莺莺拿着医书靠在榻上,认认真真的继续翻看。这医书是清光寺里一位小和尚借给她的,里面记录着许多民间偏方,莺莺想着还有两日情人喃就要发作了,她必须快些找到法子。
不知看了多久,长烛燃去一截留下数不清的蜡痕,莺莺看到两眼模糊昏昏欲睡,最后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当清晨钟鸣响起时,莺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到顾凌霄后她难得睡一场安稳觉,匆匆梳洗推开房门,径自朝清光寺大殿而去。
今天她去的有些早了,还没到大殿就听到殿内传来的梵唱。
这是清光寺僧人们每天都要进行的早课,莺莺没有进殿耐心等在外面。听着低吟的梵唱,莺莺目光闪了闪握住衣领内的长命锁,这是她自重生来第一次触碰它,随着梵唱默默为顾凌霄祈福。
这把长命锁是原主顾莺莺生母留下的,一共两把,莺莺和顾凌霄各有一把。前世在她害死裘安安后,顾凌霄就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长命锁砸了,莺莺是真当顾凌霄恨死了她,所以再后来顾凌霄死时,看到他怀中掉出的长命锁才会支撑不住。
说什么再也不管她的死活,这个大骗子,明明气她恨她却还是舍不得不管她。
莺莺紧握着自己的长命锁,等到僧人们下了早课离开大殿,才迈步进去。
才刚刚跪到蒲团上,莺莺双手合十不等礼佛,额头一痛传来啪的一声,莺莺睁开眼就看到顾凌霄站在她的身前。
“你这丫头在这干什么呢?”顾凌霄身量很高,微微俯身看着莺莺。
莺莺呆愣愣保持姿势没动,顾凌霄见状皱起眉头,抬起莺莺的下巴左右查看着:“晓黛说你这几天日日晨起来大殿礼佛,你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顾凌霄很了解莺莺,知道自家妹妹是个没心没肺的。
凑近人仔仔细细看着,顾凌霄见莺莺还是没什么反应,有些担忧想将人拉起来。“同哥哥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莺莺顺从起身,因腿软一个跄踉,撞到顾凌霄怀里。
顾凌霄的怀抱很温暖,不同于钦容身上的雅香,他衣衫沾染的是青草芳花。莺莺直到触摸到顾凌霄的体温,才确定是曾经的哥哥回来了。
“哥哥。”莺莺仰头看着他,“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顾凌霄回来时听顾皇后提了这事,不然他也不会匆匆上山。
“乖,咱不怕,哥哥护着你。”拍了拍莺莺的脑袋,顾凌霄安抚着,谁知莺莺还有后续。
“我梦到你成了亲不再疼我了。”
“我的嫂嫂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还总是和我抢哥哥。”
“就这把你吓到往清光寺跑?”顾凌霄觉得好笑,低眸去看莺莺。
莺莺声音顿了顿,“然后……我很生气杀了你的妻儿,还把你害死了”
随着话音落下,莺莺看到顾凌霄笑容一僵,再看到他抬手的时候莺莺心跳加快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来,顾凌霄把人往怀中一揽使劲儿掐了掐莺莺的脸颊,微恼道:“哥哥寻思近日也没得罪莺莺啊。”
“怎么莺莺和哥哥这么大的仇,做个梦还要咒哥哥。”
莺莺的脸颊被顾凌霄扯成各种形状,呜呜的说不出话。
脸颊虽疼,但莺莺的心却是暖的,曾经莺莺每次犯错顾凌霄都是这样捏她的脸颊,莺莺扒开顾凌霄的手扑入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腰身软软喊他:“哥哥,莺莺好想你呀。”
隔离一世的想念,实在太漫长了。
顾凌霄哼了声故意笑说:“哥哥可不想你。”
“真的不想吗?”
当莺莺抬起头眼巴巴看他的时候,顾凌霄啧了声:“那就勉勉强强想一下巴。”
若真是不想莺莺,他如何会刚回皇城就匆匆往清光寺跑。
……
这边还不等莺莺和顾凌霄亲近够,中午的时候天上飘下雨线,所有人只能在房内待着。
顾凌霄陪莺莺大殿坐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雨景沉思,“这雨一下,山路不会好走。”
莺莺点了点头,好奇道:“哥哥是想回去了?”
“非也,是有贵人要来。”
正说着,山门传来马蹄声,忽然停了十几辆马车。几百名禁卫军冒雨入了清光寺,在寺内主持和僧人们的等候下,一位穿着华贵的老太太被人扶下马车。
“那那那不是太……”太后二字不等出口,莺莺被顾凌霄拽着去了山门。
除了寺内的和尚,裘郁和裘安安也匆匆赶了过来,莺莺不等惊讶够,就看到太后身后的马车又下来一人,霜白锦服墨发玉冠,雨帘下男人的半张脸被伞遮住,只有薄唇和如玉的下巴暴.露在雨下。
莺莺只需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谁,落雨声砸地,她听到顾凌霄在她身侧低喃:“怎得太后也过来了?”
“……”
这次太后来的匆忙,只因今晨礼佛时,她手中的佛串无故四散,其中一颗念珠还出现了裂痕。
那串星月菩提是早年清光寺主持赠予她的,招宣这几日刚好身体不适,见状心下不安这才匆匆赶来清光寺,准备小住一段时间。
大概是念珠的损坏影响了太后的情绪,她来到寺庙后直接免了莺莺他们的问安,钦容是陪太后而来,不过顾凌霄告诉莺莺就算太后不来钦容今日也会过来,因为是他特意邀钦容过来的。
“哥哥为什么邀他?”等一行人渐远,莺莺双手挡着雨往寮房的方向跑。
“还不是为了你。”顾凌霄已经知道情人喃的事了,他担心莺莺在清光寺有什么变故,这才托姑母传了话。
今日的雨来的匆匆,二人没来得及打伞衣衫都湿透了,然而寮房距离山门并不近,也幸好有侍从匆匆跑回来送伞,虽然他未说自家主子是谁,然而顾凌霄一眼就看出他是钦容身边的人。
道了声谢,顾凌霄撑开伞替莺莺挡雨,莺莺大致也猜的出是谁给他们送的伞,二人下意识都朝侍从离开的方向看,在大雨的遮掩下,钦容扶着招宣未曾回头,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拐角。
回了寮房同顾凌霄分开,莺莺浑身发寒先泡了个热水澡。
事实证明顾凌霄的担心是对的,因为莺莺也没想到,本该还有一日才发作的情人喃,忽然提前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钦容:看,三哥哥来的多及时。
第21章 囚二十一天
房门紧闭,外面雨声不绝。
莺莺泡在浴桶中时就觉得微微刺痛,一开始她只当浴水太热,等疼痛扩散发现不对时,匆匆从水里出来跄踉着跪地,只能抽下薄毯将自己包裹。
“晓黛……”莺莺疼的冒汗,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却被翻涌的疼痛抽去力气。
这次的毒.发来的过于蹊跷,就连痛感也比前两次剧烈。要不是没了力气,莺莺疼的都想在地上打滚,她吃力喊了晓黛两声,奈何雨声太大,晓黛也不在她的房内。
嗒嗒嗒。
疼到意识恍惚,莺莺有一瞬间听不出外面是雨声还是经过的脚步声。强撑着想要向门边走去,然而人还没起来身体就朝一侧歪去,带动着桌椅发出呲啦锐响。
“莺莺?”
“你还好吗?”
似乎有敲门声响起,莺莺狠咬了自己一口保持清醒。一时间也分不出是谁在敲门,她爬不起来就只能一脚踹向桌子,放在边缘的茶盏晃了晃,莺莺吃力再踹上一脚,总算让它落在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很是刺耳,想来门外的人察觉到了问题,很快将门撞开。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陈旧的木门被撞开发出咯吱的声音。潮湿的雨气涌入,莺莺浑身湿漉漉的揪紧薄被,很快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救、救我……”莺莺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前世她被钦容喂了情人喃后,也不是没忍过这种毒的折磨,不过那都是钦容为了惩罚她故意而为,还从未让她疼到这般地步。
呼吸间传来熟悉的雅香,莺莺的脸颊贴在那人凉滑的衣料上,张嘴去咬只能咬到他的衣服。
疼到发出呜咽,她紧闭着眼睛已经完全没了思考能力。似是发现莺莺的无力,那人抽出她口中的衣襟搂着她坐起。正拿着帕子擦拭手腕,怀中人软趴趴一歪,小脸刚好埋入他的项窝内。
擦拭的动作顿住,钦容感受到脖间温软的触感与刺痛,本意是让她咬手腕,没想到这丫头竟敢上嘴咬他的脖子。
“……”
说起来冤枉,莺莺昏昏沉沉时是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等血液入口她恢复了些意识,埋在钦容脖间的小脑袋一僵,忽然停止了吸.吮。
钦容正在帮莺莺梳理湿漉漉的长发,察觉到她的僵硬,他搂着人低头询问:“怎么了?”
他还当莺莺不清醒,一下下温柔顺着她纠缠的湿发。虽然情人喃的疼痛未消,但莺莺此时已经恢复大半的意识,想要抬手推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包裹在薄毯中,忍着想要继续吸食的念头,她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莺莺刚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去咬钦容的脖子。
大概是属于权贵者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前世钦容从不准莺莺咬他这里。莺莺大多时候听话,偶尔被他逼狠了就会逮着他这一弱点咬,反正事后总讨不到好就是了。
解毒只解到一半,莺莺还须要继续吸食。然而她有些不敢咬钦容的脖子了,钦容见她半天没动,将人从怀中拉出几分,“吸够了?”
莺莺摇了摇头,唇瓣因染了钦容的血而变得殷红。
下午她看的不真切,如今二人距离拉近,莺莺借着蜡烛的暖光只觉得钦容比前几日更好看了。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鸦羽似的长睫垂着,薄唇弧度轻勾,一张俊容好看到夺魂摄魄,就连漂亮的眼睛都勾人。
莺莺不是不想快点解毒,尤其是此时密密麻麻的疼痛还在蔓延,但有了意识的她忍耐力也加强了,几次盯着钦容脖子上的伤口欲言又止。
雨打窗门,钦容从莺莺的目光中看出她的顾忌。长睫覆下阴影使他的瞳眸越发幽暗,他抬手拂开黏在莺莺脸上的湿发,极为善解人意,“莺莺是想换个地方咬?”
这句话提醒了莺莺。
看来她还是不够清醒,只顾忌着不能咬钦容的脖子,却忘了她咬都咬了,难不成中途还要换地方再给钦容来一口?
“不、不用了。”莺莺低下头不敢再看钦容,声音小小的很快被雨声遮盖。
说起来她现在挺尴尬的,明明几日前才拒了婚话里话外要保持距离,结果一个毒发就让她扒着人家不放,莺莺这样想想都挺看不起自己。
败给折磨人的疼痛,她重新靠入钦容怀中‘解毒’,恢复意识后就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莺莺轻轻张口含住那处咬痕,却不知自己这轻柔的动作好似猫挠,痒痒泛着丝丝酥意。
每次情人喃发作都像是历劫,前期疼的时间越久解毒后就会越累。等疼痛缓慢压下去后,莺莺眼皮沉了沉有些发困,她想起前世她情人喃发作时钦容会把她往榻上压,双重的精神与身体劳累,每次完事她也是困得睁不开眼。
……这次的发作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
莺莺这样想着,趴在钦容肩上险些睡过去。
“姑娘——”当晓黛回来看到被撞坏的房门时,吓得什么都没顾上直接冲了进来。
顾凌霄知道莺莺正在沐浴,本欲等在门外的他见状也立刻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还有路过的裘安安。
几人只见屋内桌椅歪斜茶盏碎裂,地面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水痕,床榻上钦容侧坐将莺莺搂在怀中,莺莺听到声音一个激灵睁开眼,与大门处的几人干巴巴对视。
“别、别误会!”因晓黛的惊呼,莺莺彻底清醒了。
最开始她没察觉出问题,这会儿解了毒才想起来自己毒.发时还在沐浴,慌乱下只裹了薄毯,里面赤.果果的什么都没穿!
莺莺简直不敢想,钦容进来时自己是什么模样,虽说前世二人成婚后那种事做了太多,但重生后莺莺不仅有了七情六欲还多了羞耻感,她现在可没把钦容当成自己的夫君看。
在晓黛他们冲起来时,钦容就反应极快拉高薄毯,将莺莺罩的更加严实。莺莺双臂被薄毯包裹着一时间也不敢挣扎,她只能被迫窝在钦容怀中,对脸色难看的顾凌霄解释:“情人喃提前毒.发了。”
为了将眼前的情况解释的更清楚,莺莺顿了顿补充:“发作时我正在沐浴,还好三哥哥来的及时,不然……”
莺莺也不知道若是钦容不来会发生什么,毕竟这毒发作起来太凶狠,她想或许自己会被疼死吧。
有了莺莺的解释,顾凌霄的脸色总算好了些,他想上前又见莺莺衣衫不整,舒了口气同钦容道:“还好三殿下来了清光寺,凌霄感激不尽。”
原本二人是要一同过来的,但钦容被礼部的事绊住,所以晚了一天过来。
随着晓黛上前,钦容放手将莺莺推给了她。他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袍因为莺莺湿了大片,衣襟上全是莺莺的洗澡水。
拿帕子擦拭干净脖上的血渍,钦容一边整理敞开的衣领一边回复顾凌霄:“莺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自然要管她。”
莺莺被晓黛塞入薄被中蜷缩着身体,闻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莺莺变得敏感了,她总觉得钦容这番话中疏离意味十足,像是在回应那日她在华亭说的话。
帮莺莺解完毒,钦容没有多留很快离开,在这里看了场戏的裘安安内心复杂,既然她人都跟进来了就这样直接走也不好,见莺莺蜷缩在榻上披头散发,她看了眼一旁的顾凌霄,上前假惺惺抚慰:“顾小姐还好吗?”
“需不需要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裘安安性子直不不善于伪装,是看在顾凌霄的面子上才主动同莺莺说话。
二人几次交锋,裘安安几乎可以想象顾莺莺当着她哥哥的面会有多猖狂不给她脸面,结果莺莺听到裘安安的抚慰一愣,接着她扭头对着裘安安笑了。
“多谢裘姐姐关心,莺莺没事了。”
裘安安被莺莺那句‘裘姐姐’渗得脊背发麻,她认认真真看了莺莺好几眼,才确定这丫头不是在恶意嘲讽她。
干咳了一声,她找了个理由迅速离开,顾凌霄见莺莺一脸的疲惫也没再多问,留下几句嘱咐准备明天再来看她。
“……”
因莺莺的房门被撞坏了,所以那夜她去了晓黛的房间休息。
莺莺休息了一晚疲惫感不减反增,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晓黛起榻发现莺莺浑身滚烫意识不清醒,赶紧去找顾凌霄。
招宣太后来时,身边带了随行女医。顾凌霄本想去找太后借人,奈何他来的不是时候,昨晚太后头疼了一夜,这会儿女医正在屋内照顾。也幸好钦容从太后屋里出来,得知了莺莺的情况他沉吟道:“我先过去看看吧。”
钦容的生母会医,这宫里很少有人知道钦容也懂医术。
病中莺莺不知道都发生了何事,她只感觉自己一会儿发冷一会发热,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鼻间有淡淡幽幽的雅香袭来。
房内安静,当钦容覆手贴在莺莺额上时,昏睡中的人忽然喃喃说了什么。
很低微的声音,但钦容和顾凌霄靠的近还是听清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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