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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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一时倒是又捏不准要不要再往下浇油了。

可眼下冯清秋心里还对徐镛藏着怨恨,她又怎么敢没点表示?

她斗胆道:“你怎么不来见过秋表姐?怎么越发地没规矩了?”明明她是小徐滢是大,偏她把话训得这么理直气壮。

徐滢没理她。

宋澈忍无可忍了:“你是谁!”

徐冰吓了一跳,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冯清秋见状连忙走上来福了福:“清秋见过小王爷。”

宋澈倒是认识她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都是些没眼力劲的白痴!

徐冰和冯清秋都窘在那里。

徐滢在后头噗哧笑出来,刻意粗着嗓子道:“她就是徐侍郎的女儿,下官的堂妹。”

宋澈扭头瞪了她一眼,被自己的妹妹训他竟然还有脸说出口,真是连他都忍不住替他丢脸!

冯清秋本就是方才见着宋澈跟徐镛杠起来才拉了徐冰和程淑颖出来看好戏的。眼下见徐冰又败北,哪里肯就这么罢休?

顿时也道:“徐镛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因着姑父的关系我也当得你半声表姐,冰姐儿说不得你我应能说罢?小王爷是你的上司又是亲王世子,当着小王爷的面儿,你竟敢如此倨傲,你是不是觉得小王爷脾气太好不敢处置你?就你这样藐视上官的态度,就是撸了你的官职也实不为过!”

第51章 关你屁事!(求月票)

冯清秋这话说得义正辞严,身份理由都摆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仿佛宋澈不考虑她的建议撸了徐镛的官都没有身居高位者该有的尊严了似的。

宋澈眼里的寒意又深了一点。他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冯清秋,扶剑睥睨道:“他是我五军衙门里的官员,怎么处置他是我的事,你这么指手划脚,是觉得自己比本官脸面更大,还是觉得本官没本事,治个属官都得请你代劳?”

冯清秋倏地窘了。

她是阁老府的大小姐,走出去没有人敢不尊重她,就是在这些王孙公子面前,她也总是会受到极大的优待,诚然宋澈地位是比她高,身份是比她尊贵,可是连端亲王见了她都会笑眯眯地唤她声秋丫头,他宋澈凭什么一点都不顾她姑娘家的面子斥责她!

这么想着,眼眶也禁不住红了,咬牙切齿瞪向在他身后探出头来的徐滢。

都是因为他!没想到他竟然屡屡有这样的运气,上次是程筠护着了他,这次竟然又来了个宋澈!

她两眼深深地剜着徐滢,勾着头没再做声。

旁边程淑颖和徐冰也是愣了,宋澈虽然打起人来是有些荤互不忌,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手的。冯清秋就算有不对之处,这徐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说了就说了,难道凭她阁老府小姐之尊教训个小吏还不应该吗?他干嘛这样?

尽管腹诽着,面上却都不敢出声。

这里气氛尴尬着,前方忽然又施施然踱来一人,到了近前微笑道:“原来都在这儿。我还说都开赛了怎么却都看不到人影了?”

来人竟是程筠!

徐滢忙道着“小侯爷安”,这里徐冰也连忙见礼。冯清秋乍听见到他声音时双眼已经恢复了些亮采,也唤了声“筠哥哥”,面上仍是涩涩。但又不失温婉地说道:“筠哥哥本该在对岸,在这里也能遇见你,才叫做真巧了。”

程筠笑了笑:“我好像听到你在说要小王爷撸徐镛的官,怎么,他又得罪你了?”

冯清秋怔然无语。

刚才宋澈为着徐镛而斥责她这已经够了。怎么禁得住又来个程筠!而程筠从来都没有偏袒过谁。这个徐镛哪里这么大的能耐,怎么值得程筠几次三番地护着他?

想到这里,方才强行压住的怒火与嫉火就已然绷不住了。她蓦地转身看着徐滢,咬牙笑道:“原来是我唐突了徐公子,竟先后引得小王爷小侯爷为你说话,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小女子这就跟公子赔礼了!”

徐冰嗅出当中硝烟之气。形势容不得她有别的选择,她冲上去便去扇徐滢的耳光:“你敢得罪秋表姐……”

谁知巴掌还在半空。整个人便就已经飞到了两丈外。

宋澈阴着脸瞪向灰堆里的她:“合着眼里是没有我了!”

停在远处的流银连忙冲上来怒指徐冰:“当着小王爷的面,岂有你动手的余地?!还不快滚!”

徐冰噗出一口灰,回头看一眼宋澈,吓得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冯清秋原本气怒交加。再看到徐冰把脸丢成了这般,讲究体面的她立刻又加上了三分羞恼,当下也不再理会她。一跺脚,转身走了。

场面变得微妙了。

旁边始终没曾得到过宋澈半分关注的程淑颖见状。也不免尴尬起来,纵然徐滢油嘴滑舌会说话,当程筠也明显袒护起徐滢,宋澈又全然不顾她的存在,脸色也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流银也是,他本来多希望看徐镛吃扁,没想到徐镛这个始作俑者安然无恙,反倒是他还要帮着宋澈给她对付别的人,心里那股窝囊劲儿就别提了。

再加上远处爬起来的徐冰,几双眼全跟灯笼似的齐齐往徐滢瞪过来。

徐滢连忙打着咳嗽:“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当差了。告辞了诸位!”

宋澈扯住她:“跟我走!”

程筠打圆场道:“前面船赛要开始了,你这个总指挥不在场可不像话。”一面轻轻将徐滢的手抽了出来,并看了眼她。

徐滢一刻也不再停留,道了声谢,立刻一溜小跑儿地走了。

程筠若有所思地目送她远去,宋澈瞪了眼逃得比兔子还快的她,又瞪了眼程筠,气呼呼也走了。

这场龙舟赛原本就是为守株待兔,如今兔子被惊走了,龙船赛热身得再激烈,赛鼓敲得再震耳欲聋,船手们显示出来的勇猛拼搏的气势再热血,也已经沸腾不了宋澈的心。

皇帝皇后他们倒是看的乐呵,不但押起了宝,还起了心思明年由朝廷出面也办个龙舟赛。

宋裕也上蹿下跳拖着太子打赏,又撺掇着程笙去订扬子楼的酒席,回头好庆功,想来已经完全忘了他的骡子强上了皇帝的照夜玉狮子这回事。

徐滢突破重围回到记录台这边,龙舟们才刚刚开始出发。

李经历不免有通数落,但看她满头大汗,便又把自己未来得及喝的解暑汤让了给她。

一切准备就绪,任务就闲了,看着那头绷着个脸意兴阑珊的宋澈,徐滢又寻思起先前他那番话来。

按理说以他世子之尊,今儿这样的场合没人敢跟他作对,可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撑的慌,那又会是谁呢?谁能够惹了他之后,令得他没有立刻冲上去将他踹死,而是还这么大费力气地下饵诱捕?

可惜线索太少,无从揣测起。

舟赛共分三轮,分赛复赛与决赛。

每一轮的成绩都得呈交皇帝过目,其实皇帝并不评分,只是因为宋澈坐在他旁边,必须表示下尊重。

分赛完了,李经历又交代徐滢去送录分册子。

这里拿着册子起了身,那边厢紧盯着记录台的两名小厮就凑向宋鸿告状了:“就是他!此人叫徐镛!”

“徐镛?”宋鸿站在避风处,扒拉开眼前的杨枝看了半晌,凝眉嘶了口气说道:“你是说前不久跟世子传出断袖传闻来的就是此人?”他调整了下角度又看了几眼,“我瞧着怎么有些娘里娘气的,世子会看上这种人?”

黄金觑了眼他,说道:“一般擅于烟视媚行的都挺娘的。”

第52章 给我等着(求月票)

宋鸿想想也有道理,收回手,站直身,沉吟起来。

黄金道:“既然他就是跟世子传过绯闻的徐镛,那他砸酒缸的举动只怕当真跟世子有关。而他必然也是察觉了我们的行动才会有此举措,这么说来,世子多半也知道有人想在船赛上下手了。倒多亏得这徐镛心性浮躁,事先惊跑了咱们的人。否则的话,此事必难善了!”

宋鸿闻言眉头也闪过丝惶色,但接下来他又很快瞪向了他:“便是让他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敢打我不成?”

黄金垂首未语。

宋鸿抬头望望已经走到宋澈身旁去的徐滢,心情并不见好。

皇帝坐的地方十分宽敞,宋澈即使挨着他坐着,相互之间也还是隔着好几尺远的距离。

徐滢拿着录分册子递给宋澈,宋鸿正好回到座位上。宋澈扫了他一眼,看完册子,又还给徐滢。

他目光这一扫,也还是落到了徐滢这个有心人眼里。宋鸿的具体身份她虽不清楚,但他坐在郡王席上,京师郡王只有端亲王府才有,而他眉目之间又与端亲王有几分相似,于是隐约也猜出来他是端亲王的庶子,因为端王妃只生了宋澈一个儿子。

再看宋澈那一脸的漠然,难不成,作乱的会是这个郡王?

当然这念头也只如火花一闪。当她打开册子一看里头夹着的字条上写着的字,神思立刻就清明起来了。

——你给我等着。

这是宋澈写的。

徐滢看了眼他,正对上他射过来的眼刀,当下扬唇颌首,下去了。

只要不拆穿她的女儿身。他就是设下刀山火海她都不怕。

再说了,一个连庶出的弟弟都没能拿捏住的人,又能可怕到哪里去?

等着就等着好了。

船赛进行了一个半时辰,在太后帝后以及诸皇子的亲切接见下,前三甲的三支队伍每人各自斩获了十两银子五坛雄黄酒并三斤粽子的奖赏。

徐滢也分得了两斤粽子,惦记着徐冰被打的事儿,立刻乘车往徐府里赶来。

才进了中门。就见长房那里的丫鬟婆子个个面色凝重。不用猜,必定是徐冰已经回来了。

今儿丢了这么大个脸,她要是能甘心就见了鬼了。

徐滢摘下官帽。先且回房火速将衣服换了,然后杀到杨氏房里。

杨氏亲手包了五谷米粽,徐滢进门便已闻见四处飘着的香气,但杨氏却坐在榻上出神。屋里地下散落着一地粽子,而阿菊和双喜她们正在弯着腰默默收拾。

“冯氏来过了?”徐滢也不必再问别的。

杨氏望着她。眼神里有些恍惚。

阿菊站起来道:“刚才大太太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先是掀了咱们的盆子,后来又指着太太鼻子大骂,说咱们没把他们长房放在眼里。三姑娘在外受尽了大爷——姑娘您的欺负,又说姑娘您还撺掇小王爷打三姑娘,还要打太太来着。还好大爷在窗外投了颗石子进来击酸了她的手肘,这才没能得逞。”

徐滢早算到长房会把这火泄到三房。也就不感到意外。

她挨着杨氏坐下来:“是我的不是,母亲没被气着吧?”

杨氏缓缓吐了口气,手肘顺势搭上茶几,“就是没有你,我们三房也没一日消停。”说完平静地看了看她,又道;“到底怎么回事?”

徐滢便把来龙去脉全说了出来。杨氏凝眉:“冰姐儿的跋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过去你所挨的罚,哪单跟她们没关系?被小王爷动手打了,我倒也不心疼。只是听你这么说,那位小侯爷倒像是有意出面解围似的?”

徐滢微顿,“小侯爷本就是个和善的人,想来是看姓宋的太凶残,看在苍生的份上出面卖了个人情。”

杨氏轻瞥她:“姑娘家家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姓宋的姓宋的,要是你外祖父还在世听见,指不定又得让你顶书本下跪了。”

徐滢抱着她胳膊蹭了蹭脸,抬头又道:“冯氏让母亲受了气,等我去讨回来!”

“不用了。”

正说着,徐镛由石青搀着从门外进来,瞥了眼徐滢后在就近的绣墩儿上坐下,“她并没有占着什么便宜,徐冰是宋澈打的,冯清秋也是宋澈骂的,冯氏再闹下去冯家也会插手,眼下这当口,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其实徐滢听说徐镛把冯氏手肘击伤之后也是这么个念头,只是怕杨氏心里不好受。

若真又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们这李代桃僵的事指不定也会穿帮,再说了,徐冰在宋澈手下吃了那么个大亏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如今外头私下里还不定把她传成什么样,她也就做做好事行行善,放他们一马好了。

有徐镛出面拍板,她当然不再做声。

杨氏也道:“我有分寸的。”

徐滢还是道:“目前看起来还没怀疑我,不过冯清秋看起来气得不轻,只怕会有后招。”

徐镛拿绢子抹着筷头,缓声道:“冯家本就没有什么好人。若真是行事留余地的人家,怎么会把冯氏这样的人放到别人家当宗妇?放后招就放后招,我又几时怕过她!”

他的眉间有淡定的神色,很显然也已经接受了徐滢在外不可能规规矩矩的事实。

徐滢有些失语。他们这么纵容,真的好吗?

杨氏忍不住又叮嘱徐镛:“这种话可万万莫要传出去了。”

徐镛脸上又有了不耐烦,扔了筷子在桌上,皱了眉头。其实挺沉稳的一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死也不肯让步。

屋里气氛又有点僵,徐滢连忙道:“哥哥的腿怎么样了?”

只要提到这事,注意力都是会转过来的。

徐镛捧着杯子答话,已经能够弃了拐杖扶墙走了,吃了余延晖的药,再有个七八日,怎么着都能回衙。他近日也在温习功课,备战武举,因为武举是三房能够往上爬的一大跳板,如果能进入前几甲,官职便可以连升几级,甚至直接进入大营成为武将。

大梁有职权的军户并不卑贱,相反还拥有许多福利。

徐滢见他不声不响有着自己的打算,也是欣慰。毕竟一个人能有主动改变命运的总是可嘉的。

再说到先前被徐冰撞见之事,也没那么要紧了,反正已经能弃了拐杖站立,到时也只管承认徐镛伤好了便是,几个大活人总不能让泡尿给憋死。

杨氏的手艺相当不错,徐滢吃了两个肉粽,看着气氛渐渐缓和,便又说到陆翌铭:“上次陆表哥来不是说要准备应试?怎么他又被派去送笔墨了?”

科举会试这么大的事,陆家没理由不重视。

徐镛听到这里也有疑惑,他顿了半刻道:“陆家老太爷向来疼惜承鹏,许是怕事情弄砸所以才派了他去。”

徐滢回想起那棚子里总共才三四十盒的笔墨,并不是极值钱的物事,值得派本家的少爷前去看守?

不过陆家反正是这么做了,她似乎也没有必要纠缠。

但她还有个问题:“端亲王共有几个儿子?”

徐镛微顿,捧了杯子深深望她:“我记得年前说到我要进衙门的时候,已经跟你聊过这个问题。”

徐滢怔住,立刻拍起脑门:“瞧我这记性!”

徐镛静静啜了口茶,没说什么。

王府这边,万宁二位夫人和两位郡王郡主也早早地归了府。

万夫人打发宫嬷把女儿带下去,又挥退了身边人,才把宋鸿挥手招近来,说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往酒水里下药?怎么后来会一点事情都没出?”随着说话的动作,那双蛾眉微微地拢起,美目里的倒影也愈发显出它们的清亮。

宋鸿遗传了生母的好相貌,一双还略显稚嫩的眼里立时按捺不住地绽出不耐的光芒来。

“您就别提了,本来我们都算得好好的,早就算好时间了,巴豆粉也都准备好了,可谁知鲁安鲁庆俩人到达棚子附近时,却忽然被个小吏砸酒闹事,把四处人全都惊出来了,他们哪还敢下手,当即就退出来了!”

“小吏?”万夫人皱起眉头,“一个小吏怎么有胆子在那里闹事?查清楚是谁不曾?”

宋鸿走近两步,说道:“夫人再想不到是谁,竟然就是前阵子跟世子闹出丑闻的兵部左侍郎的侄儿徐镛!”

“徐少泽的侄儿?”万夫人也怔了怔,她起身道:“那这么说,他是故意的?”

宋鸿凝眉,“眼下看来,多半是故意的了。否则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我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都事竟也如此不自量力,以为有徐侍郎与世子为护,便敢跟本郡王作对!”

万夫人步下脚榻,顺着屏风走了两圈,停下来道:“既然这个徐镛还在为世子做事,那就是说,他们之间的传闻竟是真的了?而世子信誓旦旦说他不好男风,也不过是糊弄世人?把我们这些人,以及皇上和太后,都当成了傻子?”

宋鸿闻言,扬唇点头:“八成是如此了。”

万夫人微扬着螓首,叹了口气,“这孩子。皇上和太后还真是白疼他了。”

宋鸿笑了笑,摇了摇头。

第53章 明争暗斗

“不对,”万夫人忽然又停住脚步,回头说道:“既然连一个小吏都察觉到你们行事,世子身边那么多人,怎么会察觉不到?”

宋鸿愣住了。

万夫人又道:“宫里那么多贵人在场,他不可能不设暗哨,他本就防着你我,又岂能有那么容易让你的人进入?若是没露破绽倒也罢了,关键是徐镛知道了这事,他就不可能不知道了。”

宋鸿听得心惊,“夫人的意思是?”

“我要是猜得不错,他也许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说到这里她蓦地回过头,“而徐镛很可能是他安排在那里的一个眼线,本来的作用或许是充当信使。但此人并不堪重用,当他看到了你的人,便沉不住气的吆喝起来了。”

宋鸿微惊。

万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说道:“他当然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当你们计划泡了汤才没有让事情漫延开。没想到这小子这几年面上看着跟从前没什么两样,暗地里倒是还会撒网捉鱼了。”

宋鸿屏息了好半日,才找回声音:“那像夫人所说,那徐镛砸了酒缸惊走鲁安鲁庆,岂非还是好事?”

“恐怕正是如此。”万夫人冷冷挑了唇角。

宋鸿沉思起来。

母子俩正说着话,门口侍女道:“王爷回来了。”

万夫人连忙起身,使了个眼色给宋鸿,扶着发鬓走了出去。

宁夫人也正好从对面廊子里走了过来。

朱漆庑廊下,端亲王边与伍云修说话,边负手进了承运殿,身后的典史手上还拎着七八盒描漆食盒。

见二位夫人皆在,端亲王交代了伍云修几句什么。等他退下去,便就进了殿坐下,说道:“吃了太后赏的粽子不曾?”

后头跟上来的宁夫人摇摇头,拢手站在他右首。万夫人微笑上来给他递衣袍,说道:“太后娘娘的赏赐,岂是人人能有的。妾身们看着孩子们得了赏,便比自己得赏还要高兴十倍。”

宁夫人也笑了笑以示附和。一面又接过万夫人给端亲王取下的翼善冠来。

端亲王换了常服。走回榻上坐下,接过宁夫人端来的茶,又说道:“澈儿喜欢吃甜食。你把太后赏本王的那几盒点心给他送过去,看他有什么喜欢的,他不要的你们就留下好了。”

宁夫人看了眼万夫人,笑说道:“听姐姐说。常山王这两日也好吃甜的。”

“为口吃的也要跟他哥哥争么?”端亲王抬起头,把揭开的茶碗又盖上了。

万夫人眼底闪过丝寒光。抬眼时却又是十里春风,“哪里是这个意思?鸿儿再爱争也不敢跟世子争不是?世子打小没了母亲,妾身们本就该多照顾他些。宁妹妹的意思不过是说鸿儿前儿病了几日口味也变了,王爷怎地话也没听完就埋怨起人来?没的倒成了宁妹妹把我给得罪了。”

端亲王笑着瞅了她们一眼。吃起茶来。

宋澈跟宋裕程笙他们一直聚到月上东山才回王府。

进了荣昌宫,小厮们便把端亲王让人送过来的食盒挪了过来。

“王爷说世子有喜欢的就留下,若是不喜欢就让送给常山王和陈留王他们去。”

宋澈敞着袍子半躺在藤椅里。顺势撩了撩手指,和风和细雨便就将食盒盖子全都揭了开来。

宋澈扫了眼。撇开脸道:“一个都不喜欢。”

和风细雨便把盖子又盖上。

宋澈忽然又坐起来,胳膊肘撑在膝上,两眼骨碌转了半圈,说道:“全部留下。”

细雨问:“不用送去给常山王和陈留王吗?”

流银呸他道:“凭什么王爷给我们世子的东西要给他们吃?就是扔了也不给他们!”

细雨立刻抹着脸退下了。

流银又横了一眼剩下的和风,把他也给瞪走了,然后才陪着笑回到宋澈身边,端了醒酒汤给他,说道:“真是些没眼力劲儿的小兔崽子。”

宋澈扭身过去背朝着他。

流银对着他背影看了看,又转到他这边,咬牙道:“都是那徐镛给闹的,他可真是个煞星。这么重要的计划居然让他给破坏了!这要是就这么放过他简直天理不容。爷可无论如何得把他给治治,这次再也不能姑息他了!”

宋澈瞪了他一眼,背转身去。

流银凑近了点,又说道:“要不,小的去衙门给他使点什么绊子,或者找个人暗地里把他打一顿?让他知道怕了然后自动消失?”

宋澈再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当什么?对付他我还用得着使这些手段?”

流银讷然张嘴。

宋澈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坐在椅上,端了那碗醒酒汤在手,咬牙望着窗外又发狠道:“治肯定是要治的,新仇旧恨加一起,这一次,他休想再逃出我的五指山去!”

宋澈让徐滢等着瞧,徐滢还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翌日早起又精神抖擞到了衙门。

端亲王身为大都督,上衙的时间并不固定。忙的时候有可能通宵达旦,不忙的时候往往接连好几日不来,又或者是溜一转儿便就走。眼下这太平盛世,哪里需要什么时时刻刻守在衙门处理公务?所以都督院里的小吏们也很自在。

今儿早上端亲王又没来,庞焕和杜林德便就泡起了香茗端出了花生瓜子,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录着卷宗,一面哼着小曲儿聊着八卦,徐滢进来时,两人就立马咳嗽着把话头停了,然后同沏了杯香茗到徐滢桌上,哈着腰又坐了回去,悄没声儿地把花生瓜子给收了。

这俩人自打在她手下吃了个大亏,已经十分老实。既然这么有觉悟,徐滢当然只有欢迎之理。

徐滢品了口茶,冲他们笑了笑。

他们立刻也陪了个笑,然后扭回头去坐好。

徐滢手里的茶才放下,门外忽然传来了说话声。她探头看了看,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虽然身着锦衣看得出来有身份,但却不是这官服,跟廊下衙役不知打听着什么。

正疑惑着,同时趴在窗台上打量着的庞焕和杜林德忽然又把头收回来,神秘兮兮地跟她道:“徐兄可识得这几个人?”

徐滢怎好意思扫他们这番卖弄的兴致,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第54章 以权谋私

庞焕就得意起来,反手指向外头道:“那穿月白色织锦袍子的乃是平阳侯的次子,那穿宝蓝色锦衣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的长子,那穿石青色缎衣的是汝阳侯的世孙,庞某若是猜得不错,他们都是来寻王爷求官的。”

“求官?”徐滢也愣住了。

“大人才来未久,有些端倪许是还未及掌握得清楚。”杜林德也走过来,说道:“前些日子王爷不是亲自严治了一番下面卫所么?当时事轻的一些将领受了惩处,事重的一些则被撤了职,中军营下面的卫所将领可是实打实的肥差啊。”

徐滢作为专管文书的属官,下面这些撤职奖惩的事自然是清楚的,她想了想说道:“可前些日子该添补的不是都已经敲定了么?我手头这都还有份抄送兵部的名单呢!”

衙门里素有猫腻她也清楚,可难道兵部都已经归了档的职任,他们还有办法更改不成?

“这个就得往细里说了。”杜林德拢手道,“兵部那边虽然已经备案,但只要没到上任的时候都是有转寰余地的。这次该补的缺总共有十一个,当中十个不动,只动那么一个,凭借着这些人的家世,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徐滢眯了眼:“你是说托关系?”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杜林德目光在她身上瞄了瞄。

徐滢这才想起徐镛也是托关系进来的,连忙清了下嗓子。

不过再想想这补缺的事,这十一个缺都是千总以上的职位,而且这次又是因为前任犯事而被撤的,就算这些人来头大。恐怕端亲王也不会答应的。再说了,来的都是些年轻后辈,他们既要谋差事,怎么不请他们的父亲过来?

多半是他们的父亲也知道这事不靠谱,所以才没来触这个霉头,省得以后碰面连话都不便说了。

这么想着,便就起身把公事房的门给关了。

庞焕和杜林德见她这般。也不敢说什么。当衙役们在外敲门说有人求见端亲王而无果时。也只好走了。

没多久又有人敲门,徐滢回说“没人在”,门却推开了。端亲王站在门口,吹胡子望着她道:“糊弄谁呢这是?人没在那谁答的话?”

徐滢连忙站起来,哈着腰到了门外,见他往房里走。又只好跟着到了房里。

还没开口,端亲王已道:“谁来过了?”

徐滢连忙回道:“刚才有几位勋贵府上的小爷过来。许是来寻王爷。下官见王爷不在,就没出面招待。下官方才还以为又是衙役们在敲门,所以就没答应。”

端亲王抬眼:“都是哪些人?”

徐滢把庞焕告诉她的来人身份给说了。

端亲王沉吟片刻,唔了声说道:“你做的很对。”

徐滢正要退下。端亲王却又把她叫住了,说道:“宋佥事要忙军纪的事又要忙大营操演的事,近来又要准备武举。人手未免紧缺。你办事素来细心,本王最信得过你。打今儿起,你就暂去佥事院当差。官职不变,月俸也从这边支出。事办得好了,到时该晋升的本王仍就给你机会晋升。”

徐滢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我恐怕宋佥事会不高兴。”她忙说道。宋澈正把她恨得牙痒痒,他把她调到他身边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这种事是断断不能做的。

“怎么会呢?”端亲王笑眯眯地,“你恐怕还不知道,这次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徐滢背脊也开始冒冷汗,姓宋的提出来的?

她忽然回想起昨日河堤上被他追杀的事。难不成这家伙打算把她放在身边,堂而皇之地将新仇旧恨与她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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