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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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镛不置可否。

徐滢问得紧了,他才端了茶道:“知道了。”

这“知道了”究竟代表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

徐滢到底是吃了午饭才回去。

杨氏买了几颗冬笋,焖了羊腩肉。又挑了新鲜的大河虾,拌上蒜籽花椒,串成串儿下热锅里油炸做了黄金虾。此外还有几道精致的家常菜。虽然跟王府的佳肴差得远,但看得出来杨氏是特意花了心思给她换口味的。

茶足饭饱的,吃了婆家吃娘家。穿越的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一路上坐在轿辇里昏昏欲睡,回到王府正想着且回房歇个午觉。刚进门槛一堵肉墙就挡住了去路,宋澈抱着一大抱芙蓉花挡在面前,连脸都只露出一半来!“我刚刚采的花,送给你!”他把花推过来,逼得徐滢都不得不逼了两步。

徐滢被他唬得瞌睡也醒了,递了个白眼给他,抬脚转从旁门进了去。

宋澈追上去:“我已经知错了!那事儿我也已经给办了!你怎么还不理我?”

徐滢沉下脸,拔了头上一枝珠花丢到他脸上,啪地把门在他面前拍上了。

宋澈摸着差点撞掉的鼻子,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已经在书房睡了三夜,黑眼圈都出来了,她居然连个眼白都不肯给他!他都已经承认了错误,又把已经将袁怙档案递交上去的条子给她看,她还要怎么样!要不是想到上次她说喜欢他送花,为了讨她欢心,他能干出送花这种蠢事儿来吗?!

居然还不领情!太过份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他啪地把花砸到门上,叉着腰在廊下出粗气。

商虎他们在隔壁憋笑憋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他死命瞪他们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花砸过去!商虎连忙拉着众人作鸟兽散了。

流银躬着腰走过来,叹气望着他,说道:“爷就别气了。当初小的就劝过爷……算了,”看到他瞪过来的那吃人的目光,他认命地住了嘴:“您慢慢玩吧。”

宋澈瞪着他离去,再看看那紧闭的门,又幽怨起来。

她最近看着挺好说话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正准备再敲门,厉得海忽然又带着哭笑不得的神色走过来,到他跟前行了礼道:“太子殿子着人来传话,请爷即刻进宫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宋澈一脚踢翻了廊下一盆十八学士。

东宫清华殿后座内,早就烤旺了一炉好火。

太子与程筠兄弟还有宋裕早已经围着八仙桌坐成一圈,笑眯眯望着拉着脸进殿来的宋澈,宋裕首先已指着他笑得乐不可支了!一面奔过来,一面来撩他的袍子:“让我瞧瞧你这双膝盖跪过脚榻不曾?”被太子一把扯住他后袍,往后背敲了一记,老实了。

宋澈坐在下首,恶狠狠盯着宋裕跟程笙。

程筠笑道:“他们向来胡闹惯了,你何必放在心上?”

程笙也连忙正色:“都是景王,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宋澈再瞪了他一眼,干了杯酒。这也就是知道他们口风紧不会往外传,否则的话,他早就拖着他俩往乾清宫去了!没成过亲的家伙就是没见识,得罪了媳妇儿怎么地?这证明他有媳妇啊,他们这几个除了太子,个个光棍,他们有受媳妇冷眼的机会吗?!

太子笑微微给他斟了酒,然后跟老狐狸似的袖着手说道:“女人嘛,总难免有点小脾气,要不要为兄我教你两招?”

“不用。”他嘴硬地。要是没成亲还好说,这都成了亲了还要请教外人,太没面子了。“我的事我能处理好。”

太子就笑笑。趁着宋裕他们正在仰脖喝酒,使了个眼色给宋澈,然后漫步走到殿左帘栊后。(。)

第247章 又骗我么?

宋澈跟上来。

太子抬起袖成个圆筒的双臂指指他,压声道:“海津那边前阵子有军官犯事,让人给告了。

“昨儿我收到个秘报,就是这叫做范埕的参将让人传过来的,大意是说举报你查的那案子的确是有人幕后牵头,而且他已经掌握了部分此人的线索,他想将功折罪,你明儿一早赶早往海津去一趟,找到这姓范的,把他手上的线索拿到手。”

宋澈听到是关乎这案子的事,立时来了精神:“不用把他人带回来吗?”

“不用。”太子神态自若:“这厮够大胆,敢要挟我,我可不惯他们这毛病。”

宋澈点头。

再回到桌上,气氛已经很热烈了,但一想到明日出差,与徐滢便得分离几日,又觉有些神思恍惚。

喝了两轮终于太子也看了出来,笑道:“人家新婚月余,就别拖着他在此惹人嫌了。往后哥几个上王府里讨酒喝,还得看人家媳妇儿乐不乐意给好酒呢。”

程筠望着宋澈微笑。

宋澈经太子发了话,也不顾他们耻不耻笑,连忙顶着个大红脸匆匆告辞了。

徐滢这里也是才吃过晚饭,打算出去溜个弯儿,宋澈就顶着门进来了。傍晚灯笼光下的她容颜依旧,落在宋澈眼里却像是隔了多年未见似的。他趁着酒劲将她一把抱回屋里,反脚将门给踢上,直奔床头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徐滢倒在床上摔了个枕头过去,他到底是不敢惹毛她,老实地又松了手退后立着。

“出息了哈!”徐滢拂拂弄皱了的衣袖,冷笑望着他。

他也绷着个脸雷神似的立在那里。呲着牙一脸的郁闷。

徐滢在桌旁坐下来,自顾自地吃茶磕瓜子。

他站了会儿终于憋不住,噔噔跑过去拍着桌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徐滢斜眼睨着他,就跟看什么新鲜物儿似的。

宋澈怒了:“你再不理我就要离家出走了!”

徐滢笑了,拍拍他胸脯:“那好啊,你离家试试看。”

宋澈要吐血了,他怎么娶了这么个婆娘!他无奈抓起她手来:“你打我吧!要不你挠我。你只要不生我气。怎么着都行!我明儿一早就就得出京办差。恐怕得有个两三日才能回来,我可不想在你的气恼中出去办差!”

徐滢确想着怎么治治他这毛病呢,居然敢骗她!简直让他睡一个月地板的心都有了。

不过听到他说明儿要出差。又忍不住将眼角扫了他两扫:“又骗我呢?”

“我要再骗你你就让我睡一辈子书房!”他急得赌起咒来。

徐滢谅他也没这份心了,把身子转过来:“办什么差?”

宋澈便把太子交代的事给说了,“我得先找出这罪魁祸首来,把这源头给挖了。才可能把卫所给整顿好。这次莫说只是海津,就是海南我也得去。”

徐滢沉吟起来。

她跟宋澈他们一样一直在等待卫所里有人能主动举报出这背后之人的线索来。但始终是没有人冒头,这中间不排除他们害怕引祸上身早已清除了证据,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他们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眼下有人肯提供线索当然是好事,不过太子交代的这事看着简单。实则恐怕没这么容易,那姓范的既有跟太子叫板的胆子,又怎会轻易把东西交出来呢?

她想了想。扬唇道:“我跟你去罢。”

“你去干什么?你不能去。”宋澈想也不想地拒绝,如今可不像从前。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同行的可有许多男子,他怎么能让人家跟她说说笑笑的?“你老老实实留在京城!”

“嗯?”徐滢一个斜眼过来。

他气势立刻又短了下去。这个时候不答应她那明显是跟自己过不去呀,答应了她或许路上走走看看她就原谅他了,要是不答应,恐怕回来真得睡地板。算了,去就去吧,最多他防守得严实点,把剑也磨得更锋利点儿,谁要是敢对她有企图,他就砍了谁好了。

他权衡了一番得失,咬牙瞪着她:“你去可以,回来可不能再让我睡书房。”

徐滢掐了他胳膊一把。

这里商量好了,便就各自作着准备。

徐滢先到了端亲王处,把事情原原本本跟他禀明了,然后道:“我担心我们世子身边人手不够,我到底随他出去过,也有几分经验,想跟着打打下手,还望王爷恩准。”

端亲王没有意见。当初选中她当儿媳妇本来就是想她多帮着宋澈点儿,她既然自己想去那当然好。不过到底是他的宗子宗妇,为了安全着想,他又另外派了四名侍卫给她,妙的是竟有一名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平日里也曾在王府走动,徐滢竟从未瞧出她们也是侍卫。

“素锦她们一共有四个人,从前是跟着我母亲的,后来她们成了府里女眷们出行时的暗卫,平时你出门暗中看护你的也是她们。”

徐滢回房后跟宋澈说起这事儿,宋澈一面收拾着文书一面说道:“她们原先是锦衣卫里的,后来太后要给我母亲找几个会武功的女侍卫,皇上就把她们俩拨过来了。看王爷的意思是要把她拨给你用了,有空的时候你可以验验她们的本事。”

徐滢才不。端亲王没理由给个不中用的人给她的。

宋澈见她不说话,便又将手上整理好的一沓文书交给流银:“这是袁家捐官的一些手续,你这就着人送到徐府给舅爷,请他得空去袁家转达一声。”

他们这里自奉太子的交代赶早出京不提。

徐镛这里收到流银送来的文书时那唇角却是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对着地上若有所思了好片刻,才又将东西搁好,熄灯上了床。

翌日早饭后,他收拾齐整便就吩咐金鹏去牵马:“去袁家。”

袁紫伊并没有下铺子。

事实上自她接掌家里生意以来,已经基本不需要她像袁怙那样亲自去巡铺。十间铺子的掌柜每隔三天都会带着帐本和货单上府里来找她对帐,而她也并不是从不下铺子,她只会出其不意地过去冒个头,或者遣身边信得过的人下去看看。

总之,袁家这点产业对她来说还是操持得游刃有余的。

如今连徐滢的面也不能常见,她又没有别的瞧得上眼的女性朋友,于是更多的时间则留在绣房,或者是她新近辟出来的书房。

她前世里贵为首辅之女,对书本是有极深感情的,很多道理都是她从书中悟来,从这点上说,她是敢当着徐滢这个公主的面摆出几分骄傲的。

她有一笔极好的字,略通音律,认真写出来的文章也没有几个人会怀疑出自女子手笔,棋道上不敢称专,总也还有胆量与人较量一二,字画古董鉴赏上也略有心得,当年人送她“才女”之称,她自觉汗颜,却也不认为尽是虚名。

但她做的最好最精的,还是挂在脸上的一副“名门淑女”的好面具。

她前世里人前有多高贵,私下里就有多不屑这些高贵,她遇到了徐滢这个空前的对手,除了她的实力激起她的斗志,还有就是,徐滢并不是把那些女德女训放在眼里的俗人,她也从未真正觉得女人就该守在后宅里拿着本该属于她的钱去给丈夫纳妾收通房。

因着这点惺惺相惜,她早就把当年的那点怨气抛到了九宵云外,后来与她的不休争斗,更多的意义其实是出于她们俩都是同样寂寞的人。争惯了吵惯了,反而成了最懂对方的人,忽然没了她,都像是人生缺了个角似的。

“姑娘,门房说外面有位徐公子求见老爷,老爷不在,便转为求见姑娘。”

正抄经抄得入神,门下丫鬟手脚紧并地走过来,操着不高不低的声音温声禀道。

袁紫伊停了笔,徐公子?她好像只认识一个徐公子,——难道会是徐镛?

他来干什么?

她眉头不悦地皱了眉。

徐镛打进门起,那双眼就没停过。

从大门下光洁如新的石敢当,到门楣下苍遒又带些端秀的牌匾,进门后一根杂草也不见的门廊,天井里四株一片枯叶也不见的海棠,四面廊下一圈干净得仿佛是才刚刚挂上去的灯笼,门窗上要是闻不见漆料味,他一定会觉得这是昨日才重新描过漆。

到了厅堂坐下,那鸡翅木打的椅面竟磨得能照出人影。再看看门前路过的下人,简直如同移动的木偶,不但不带一点脚步声,就连低头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徐镛觉得这袁紫伊简直有点变态了。也不知道他们家里锅里煮出来的饭是不是也是一颗颗站着排好队的?

这里才上了茶,门前有香风掠过,那变态妞就已经到了。

“徐大人光临寒舍,真令蓬荜生辉。”袁紫伊笑微微福身,伸手比了个请字,然后就在主位落座。“不知道徐大人拨冗至此,有何贵干?”

徐镛懒得理她这番假模假样,且望着门下立着的下人问道:“你们家仆人一个月能领多少月钱?”

袁紫伊顿住。半日才扯了扯嘴角应道:“大人打听这个做什么?”(。)

第248章 脾气真坏

徐镛收回目光瞄着她:“我只是很奇怪,你们家又不是搞军演,搞得这么累她们还有力气干活么?”

门下那几个人身形纹丝没动,目光却是齐齐往他扫了一眼。

袁紫伊哂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大人本就是蛮横不讲理的人,自然是不会知道规矩的重要。”又得意地望向丫鬟们:“我们家的仆人月钱比不上贵府,但是从我手里调教出去的人,去宫里当差也是使得的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哪里需要额外加月钱?”

袁家还没有实力大批地购买丫鬟下人,除了主子位近身当差的之外,大部分都是签的活契,以及请的贫苦人家的年轻男女,他们可以在契约期到时提出出府,也可以选择留下。

徐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

袁紫伊瞄着他,又说道:“大人该不会是想来挖我墙角的吧?”

“哦,”徐镛放下手,斜睨她:“如果是又怎么样?”

袁紫伊呵笑起来:“那我就只好请大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她当然不会认为他真是来挖她墙角的,但这个人没事跑到他们家来打听下人未免也太无聊了,她可不惯他这毛病!说着真就端起茶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徐镛端坐不动,说道:“我听说你又出了什么夭蛾子,想做什么两层楼的大买卖?我还听说,你好像还缺点钱?”

听到他提起开铺的事,袁紫伊立刻抬起头来!这事她可只跟徐滢说过,他怎么知道?再想想,她脑子里又灵光一闪。是了!当日徐滢曾答应帮她想办法来着,难道就是找了徐镛?

她立时挺直了腰背,看看他那副气定神闲的大爷模样,真是越看越像!她虽然跟他不对付,但却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连忙把杯子放下,立刻展颜笑成了一朵牡丹花,又把身子侧转过来对向他:“手头确实缺那么点儿。大人如果有意入伙。那自然是好的。”

徐镛屈起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着,眼顾着四面挑不出一点不妥来的摆设,没接她的话。却是道:“入伙可以,你先带我上你们家铺子逛逛。”

他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么!

袁紫伊暗中咬牙,她笑着起身:“这有什么不可以,我这就引大人去看看便是!”

徐镛等她出了厅堂。遂也袖着手出了门来。

离袁家就近就有一家绸缎庄,袁紫伊乘车。徐镛骑马,不消一盏茶时分就到了铺子。

铺子位于次街与主街交叉处,铺面不大,地段却是好的。老远便见门前一株大梅树于一街的萧瑟里绽得热闹,满树的红梅映得树顶上方的幌子也格外惹眼。

才刚到门下,店里衣着整洁的伙计就笑着迎了出来。看到他身后的袁紫伊时神色又添多了几分恭谨。店铺里有几个散客,三个伙计连同掌柜的都在招呼。但是正忙着的他们见到袁紫伊进来,也只是隔空抱拳行了个礼,然后就继续谈起生意来。

再看店里四处,不论货品货架还是所用器具,竟也与袁家所见的一般放得一丝不苟。而店堂左侧两张茶几上的摆着几盆盛放的水仙,以及一樽摆在角落里探枝出来的怪状趣致的大根雕,却又化去了这份规整里带出的刻板。

而这亦庄亦谐的气质,跟其主人的性格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道大人可还满意?”袁紫伊撩眼问道。

徐镛看了眼陆续又走进来的几拨客人,没说什么。

接着又去往下一家。

十间铺子在京的就有七间,这一晃下来就逛了七之有四。竟没有一间让人看出点不爽来。

最后在东直门这间铺子停了脚,袁紫伊介绍道:“泗水庵那间如今是我们的总店,除了那间,东直门那间是所有店铺里营利最可观的。如今我已经在试营质优的绸缎,同时做配套的绣线经营,目前看起来还不错。斜对面那栋楼看见不曾?我就想把那里给赁下来。”

她指着对面一间门宽约有十余丈的两层楼面说道。

徐镛眯眼一望,那地方以前似乎是家珠宝铺,楼上楼下装潢得阔气又精致,很适合用来做富家人的生意。

“你缺多少?”他袖手问。

袁紫伊比出个指头来:“一万两!我算你三股。我保证两年之内可以回本。”

“三股这么少?”徐镛挑了眉。

袁紫伊拉下脸来:“三股还少?我可是要投四万两银子的!”

徐镛不置可否。

袁紫伊又软软语气:“你今儿把银票给我,下个月我就让它开张!”

“银票没问题!”徐镛干脆利落地。

袁紫伊掩饰不住喜意,正要击掌,他却忽然又道:“但我不能这么做。”

袁紫伊一脸的喜意垮下来,——你大爷的!你不能这么做拉着她这里那里逛了一下晌吃饱了撑的啊!

她脸色立刻变青,目光狠狠剜他两眼,转身便要上马车。

徐镛停在原地,慢腾腾从怀里掏出宋澈差人送给他的捐官文书看了看,说道:“中军衙门里捐官的事已经在拟了,原先我听滢滢说起过袁姑娘想给令尊捐官,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打算没有?”

袁紫伊本已经气到恨不能手撕了他,猛地听到捐官两字,伸出去的一只脚立马就收了回来!

转回身一看,他手里一份文书页面上居然正盖着五军都督府的大印——

还真是捐官的文书!

是来说捐官的事你就早说啊!大下晌地拉着她着逛来逛去的有意思吗?!大冷天的眼看着要下雪,当她跟他一样闲啊!他要不是徐滢她哥,她压根就懒得理他!

她瞪着他,伸手去夺那文书。徐镛却在她伸手过来之前将文书举高:“六品的经历,这位子可不大好求,姑娘这样的态度,真是让人很难相信你有捐官的诚意。算了,我还是回头看看有没有别的人想捐好了。”

袁紫伊快栽下地去了!

士可杀不可辱!

她伸手欲推开他要走。徐镛可是武举进士,能让她得逞?这一伸手落空在半路,身上往前一栽,得亏徐镛伸手将她架住才算站稳。

“明明是个当家的能手,怎么脾气这么坏?”徐镛懒洋洋望着她。

袁紫伊郁闷到死,却是不敢再枉动了,只得在袖子里握着拳。(。)

第249章 请我吃茶

徐镛眼底里有笑意,面上却是平静。他把举高的手放下来,正色道:“世子已经把令尊捐官的手续给办了,这是文书,你这两日抽空把该交的东西交上来,该填的东西填好还给我,最迟年底,令尊进衙门是没跑了。”

袁紫伊原以为这文书只是个捐官条例,因为在这之前宋澈和徐滢压根都没找她提过这事儿。陡然听说手续都给办了,现下只剩下填表交东西,那副要翻天的脸忽然又往回变了变。

“真都办好了?”她把文书接过来翻了翻,仍有些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

徐镛负手点头。

文书果然没有任何问题,只交代三日内交齐所有的东西就成。袁紫伊气劲儿略有些平了,虽然仍觉得他拿入股的事糊弄她很可恶很欠扁,但起码他确实是找她有事而不是闲到发慌。

算了,看在捐官是件大喜事不宜杀生的份上,她就饶了他这回。

“那谢了。”她说道。

“既然谢我,不如请我喝杯茶?”徐镛打蛇随棍上。

袁紫伊又要吐血了!他也真好意思担这个谢字?!又不是他的功劳!

“今儿没带钱!改天!”她两眼望天说道。

“这样啊。”徐镛点点头,“我带了钱,我请你好了。”

袁紫伊眦牙瞪他。

他笑笑,忽然翻身上了马:“逗你玩儿的。”笨丫头。

说着驾马嗒嗒地上了街口。

袁紫伊立马弯腰捡了颗石头准备丢过去,他忽然又掉转马头嗒嗒地走了回来,带着兴味上上下下地瞄了她几眼,最后落在她握着石头的拳头上,说道:“对了。刚才你说的合伙开铺子的事,我这几日都在府,你有空可以上门来取钱。”

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便就走了。

袁紫伊气得将手上石头丢过去,可惜没丢着。

徐滢他们这一路到达海津时已是日色偏西,住的地方是卫所的驿馆。路上有素锦相伴,省去了许多不便。因此也没有换男装。到客栈里她与素锦住一间,宋澈在隔壁,其余人各自安排。

这次犯事的军官范埕。原是海津辖内一霸,这次因为惹上了人命官司被捕,如今尚未定罪。范家也还是有一定势力的,他即便人在狱中也还是托人送了消息到太子手上。表达了一番想要将功折罪的诚意。

宋澈要做的事一是去卫所查查这范埕的罪行,二是下狱里去见见这范埕。

事情不多。论理倒是一天时间便能办妥。

所以当夜宋澈与各路前来面见的武官叙话,徐滢便带着素锦在房间里烤火。恰巧掌灯时又下起了雪粒子,渐渐变成雪片,然后又成了雪块儿。很快窗外树木上便覆了层薄雪。素锦寻掌柜的讨来只香炉,点上沉水香,摆上几样茶点。这样坐着倒也别有风味。

翌日早上还在睡梦里,徐滢就被楼下笑声吵醒。起床到了走廊一看,只见天空雪花还没停,整个庭院已经覆了半尺深一地雪,而商虎他们几个正在院子里滚雪球当蹴鞠踢。没一会儿徐滢身边几个男侍卫:陈炎,许珂,罗全也加入进去,分成两队即兴比起赛来。

素锦忙乎完房里,侍候着徐滢漱洗完,见她对楼下很感兴趣,不由笑道:“呆会儿世子出去办事,小的可以伴着世子妃在城里四处逛逛。”

“城里有什么好玩的?”正说着,门外就传来宋澈的声音,“这四面都是矮坡,还不如去山上走走!”

他披着大氅,在商虎他们伴随下进了门槛。商虎他们意犹未尽,还在笑呵呵地拍着袖子上的雪。

徐滢没有意见,只要不太远,哪里都成,她虽然想玩儿,但到底不能拖宋澈后腿。

吃了早饭,宋澈这里带了商虎他们离去,徐滢则也领了素锦陈炎他们往驿馆后头的小山坡而来。

海津卫所所在的地界没有什么大的山脉,周边就是些十来丈高的小山头,因为屯营防守考虑,也没有什么很高很茂密的树木,大多是松杉之类,只是树下灌木却很多,据卫所里派来当向导的百户说,这样的矮丛里往往藏的兔子很多。

徐滢换了身素锦的劲装,看起来英姿飒爽,向导战战兢兢,生怕出现意外。

她对于安全上实在没有什么担忧,一则山矮,二则这是屯营地界,三则她身边带着十几个人组成的逮兔子的队伍,再有距此不过一里路之遥就有村落,简直就跟在王府后院里逛圈似的。

宋澈也是放心得很。

其余人去寻兔子山鸡,素锦和陈炎则引着徐滢在雪地里漫步,对于徐滢这种久居京师的人来说,风光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起闷在驿馆里要好。

素锦拿葫芦随身带了姜枣茶,递给雪地里站着望远景的她。

徐滢接过来,一仰脖,忽然就发现面前树干上一只沾了雪的脚印……

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她立刻被姜的辣劲呛得咳嗽起来。

素锦连忙递帕子抚背,等到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再去看那树上,的确是有只脚印。

这附近四处是村落,有人来山上并不稀奇,但是这分明是大早上,他们是第一批进山的,地上连积雪都很完整,怎么会落个脚印在树上呢?能上树的人当然是有功夫的人,这脚印离地都有一两丈,屯营里寻常的军士恐怕还没人有这个本事吧?

为免看错,她又仔细看了几眼,断定是脚印没错。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素锦走过来。

她又喝了口姜茶,指着树上:“你去问问咱们的人,看看这脚印是不是他们谁留下的?”

素锦望见那印子也是一怔,立刻转身去知会陈炎。陈炎这里吹了声口哨,那远去寻猎物的人就拎的拎鸡拎的拎兔子从四面八方陆续回来了。

等到陈炎把话说毕,大伙全都如拨浪鼓似的摇起头来:“小的们别说没有这么好的轻功,就是有,方才一来心思全放在逮猎物事上,也没有上树的心思。”

这却是有道理。

但这又是何道理呢?

“这脚印还是湿的,脚底落下的雪并没化尽,可见此人路过未久。但看树上积雪没怎么动,可以判定他的确是有极好的轻功,一个人能有这么好的轻功,别的上面功夫想必也不会太差。”她凝眉望着它,又道:“你们谁上去量量那脚印大小,或者想办法拓下这脚印来。”

若是屯里的人最好,若不是,也能拿着备个案。

素锦他们当侍卫的甚少发表意见,但听得她这么分析也不由肃然起敬,的确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立刻就有人上去撕下衣袍衬布印在那脚印上,就掰了些松节油画出了清晰轮廓。

侍卫们都习过斥侯术,对于拓印取证这种事简直小菜一碟。

“回驿馆吧。”她将那衬布塞给素锦。

宋澈上晌就在卫所拿范埕的罪状,这是太子要的,他并不关心,等待的当口他顺便巡查了下各处营房。晌午用过饭,稍事歇息,便就着人提了范埕过来。

范埕四十二岁,囚犯下一双眼还是透着戾气的。

但在威严端坐于上首的宋澈迫视下,也不由自主将腰弯了下去。

“听说你有东西要带给太子殿下?”宋澈端着茶,目光并没有多少时候是落在他身上的。

范埕偷觑他,说道:“下官是有东西要给太子殿下,但敢问佥事大人,太子殿下可曾允诺小的将功折罪?”

他从前虽然没见过这位亲王世子,但也知道他是靠着皇帝宠信才当的这个佥事,他也不怕他,如果太子不想得到这份东西,是根本不会睬他的,既然还派了他宋澈过来,可见他心里重视,那么宋澈想从他手上拿走那东西也没那么轻巧。

宋澈在茶杯后望着这厮,眼里也开始有火苗了。

若在从前,他哪里还会容他有第二句话说?早就拳脚上阵了。但他现在办的是个积年疑案,即使能一拳教训了这姓范的,拿不到他手上的线索也是很亏的事。

他把杯子放了,起身道:“我只有这一日时间在海津,如果晚饭前你不交出来,那么你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上交!我还没见过有人能以这种方要挟朝廷成功的。”他冷冷甩了记眼刀剜在他身上。

范埕知道不是假话,也略有些瑟索。

厅门处有人冲宋澈作揖招手,是海津指挥使庞胜。宋澈顿了顿,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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