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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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与李存睿正跨进大门,见状讶了一讶,随后粗嗓子吼起来:“你干嘛呢!”

追赶中的两人顿了一顿,随后不约而同地又以更快地速度跨过院子自东边门外冲出去了!

“这熊孩子!”靖王咕哝,说完又冲李存睿打着哈哈:“这俩真是两小无猜啊哈哈!”

李存睿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说。

两小无猜?谁都不配!

……

学堂里自腊月中旬就休学了。

晏衡盯了天罡营一段日子,把收集到的消息都整理给了靖王。

靖王看过,又呈给了皇帝,近日,朝上就下旨给兵部,着与五军府共同整治天罡营。

到了小年,宫里要举行宫宴,这是立国以来第一场宫宴,也是最隆重的一次君臣聚会,相当一部分官眷也是平生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因而打从三日前各家各户就开始筹备衣裳首饰。

李夫人也担心李南风出差错,抓着她到房里耳提面命了一番规矩,并嘱万不可在人前失礼,让人看了家里笑话。

正逢程家那边送年礼过来——程家二老爷已经在鸿胪寺任职,三老爷,也就是程淑的父亲也入了顺天府任同知。

程家上任之后,时常会送些东西当“孝敬”,李夫人总是不收,这次少不得又要周旋一番。

打发走了程家,这边厢东乡伯鲁氏又来拜访了,鲁氏给杜全相中了一个自己极为合心意的儿媳妇,喜期就定在来年三月。

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前来邀请,一是年前须得来应酬应酬,二来则是想给李夫人显摆显摆,提醒她当初保了个谢莹给她的事!

李夫人打听了一下她这准儿媳妇的娘家,随后不动声色道了声恭喜。

鲁氏得瑟完了又去到宋国公府,跟宋国公夫人大谈她这准儿媳妇多么听话多么懂事,还提起裙摆,把儿媳妇没过门就孝敬给她的鞋展示给宋国公夫人看。

为什么呢?

因为程大太太与程晔最来往姚家走动得勤,鲁氏知道姚凌还没说亲,猜想着程家有那个意思,故意显摆看的。

程家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像他们这些世家眼里少些“底蕴”的半道发迹的勋贵,心里都揣着根刺,能娶个家世好有教养的儿媳妇回来面上才有光。

圈子里对程家祖上本来就很推崇,程家有人重新入仕,说法又不同了些许。

宋国公夫人瞧不起她那样儿,等她走了,便嘀咕道:“什么锅配什么盖,还没过门就这么拉下脸地捧着婆婆的能是什么好人儿?”

何瑜闻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福份,外祖母何必计较?”

宋国公夫人叹道:“可惜程家那姑娘差强人意,我如今也很勉强了。性子若是很轻浮,将来是当不了我姚家宗妇的。”

完了她又说:“倒是南风那丫头年纪小小,却沉得住气,当日被晔姐儿那样作妖,也没有仗着她母亲在而拿她如何。

“于她那样的背景而言,也很难得了。”

何瑜笑容微滞:“您该不会……”

“想哪儿去了?”宋国公夫人摆手,“我可没那念头,那姑娘金枝玉叶,将来怕是要进宫的,凌哥儿那样的粗人,哪里配得上她?”

……

宫宴在正午。

李南风随李夫人先进宫,因为要先至寿宁宫拜见太皇太后。

由于在京皇亲不多,此时的寿宁宫也并不那么热闹。

李夫人行了国礼,被太皇太后招招手上前坐下,又等李南风行了礼,才让宫女带着李南风去旁边吃点心果子。

李南风刚坐下来,就听太皇太后道:“你弟弟前番派人进了京……”

李南风立刻支起耳朵,但再听却又没下文了。那边的李夫人仍然是端坐着,给太皇太后奉着茶,面上古井无波。

李南风八卦之心既起,就按捺不下来,李夫人没有亲弟弟,这么说来是永王府的人进过京?

第171章 又见面了

“禀太后,兰郡王与王妃到。”

那边祖孙俩的互动被中断,李南风也往门口看去,玉树临风的兰郡王先进来,到了门内站了站,等郡王妃也进来了才一道上前。

给太皇太后行礼,又跟李夫人相互见过。

兰郡王是只有爵位没有实职的皇族,身份够高,但在李夫人这个堂姐面前还是要低调些。

李南风走过去唤“舅舅”,兰郡王笑着问郡王妃拿了对玉镯子出来给她当压岁钱:“蓝姐儿这么大了,你都不上我们家去,我那儿有很多好玩的,也不能给你。倒是你哥哥还常往我那儿坐坐。”

郡王妃也笑道:“是啊,我都还是年初在家才进京那会儿见的南风,这都又快一年了。”

兰郡王妃是在嘉兴时就许配给了兰郡王,人很和气,也长得美,可惜就是福薄,看见她,李南风又想起之前晏衡说兰郡王妃薨时,她姨母锦阳郡主到了京师,还去求见过李夫人,却没见成。

“这丫头都被她母亲拘老实了,话也不敢说了。”

太皇太后笑道。

李南风也笑了:“太皇太后明鉴,我只是觉得好久没见到舅舅舅母,又精神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忘了回话。”

大伙都笑起来,李夫人也缓了神色。

外头道:“靖王来了。”

兰郡王夫妇便又起身,迎向的跨门进来的靖王府众人。今日来的齐,一府五人都到了,就差个晏驰。

老太后问起,沈侧妃道:“驰哥儿近日咳嗽,怕过了病气进宫,故而没让他来。改日等他好了,再专程给太皇太后请安。”

老太后倒没计较,留着大伙坐下说话。

晏衡看了李南风,李南风也看了他一眼,将满十四岁的他今儿倒人模狗样的。

晏衡也觉得这婆娘穿起华服来跟日后的她有了几分相似。

靖王与兰郡王寒暄了几句,便领着晏弘晏衡告退去前面大殿。留下便都是女眷了,话没说几句,渐渐又有官眷进来。

今日这场宫宴是犒赏宴,也是群臣跟皇帝的辞岁宴,白天的正宴人很少,很正经,很庄重,甚至还有点枯燥,因为哪怕是吃顿饭,也规矩挺多。

让人能放松的是晚上在正宫东面的寿康宫的晚宴。说是晚宴,其实也只是宫内四处摆些点心小食,平日里难以得见的食物都能在这儿见着。

可是太皇太后不会出来,皇帝和大臣在前殿,整个气氛会很轻松,到时候还会有教坊司在西边戏楼里登台唱戏。因此,获准进宫的官眷比日间正宴要广。

奉旨可入宫的官眷们早在下晌就已经交牌子进来。李南风在寿宁宫里陪老太后一道用的小年饭,饭后她找到李舒,便就寻个位置打算看戏。

李舒却戳戳她,指着庑廊下坐着的三四个年轻姑娘说道:“你看,姚家表姑娘也来了。”

李南风注目而视,只见那四个人果然不就是何瑜与姚家姐妹么,同在另一位是梁诚的姐姐,梁蓉。

自从何瑜跟李挚见过面后,李南风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她呢。

按理说何瑜是何家的人,没资格进来,但谁也挡不住她有个战功赫赫的外祖父,就这么个外孙女,想带进来见见世面,皇帝也不会不给情面。

毕竟,什么出身不要紧,要紧的还是要看站在你背后的人是谁。

何瑜她们也看到她们了。

姚馨之在她耳边道:“刁难你的那个千金又来了。”

语气轻松但带着点揶揄,前番李南风到姚家寻何瑜的事,姚馨之自然是知道了。

“别这么说。”何瑜看了她一眼,又远远朝李南风看去。

她并不认为李南风上回找她是为了刁难她,但是绸缎铺那一桩——绸缎铺里,她一再地被掌柜的拖延时间也许还没有生疑,但是在看到李挚说替李南风来取绸缎之后,她恍然间就意识到了点什么。

也许掌柜的拖延她,是李南风有意如此?

但她又觉得不至于,李南风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她就算年纪小,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哥不是一般身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在回应李挚的搭讪时她起初是警觉的,后来看李挚应接坦荡,她这才卸下防备。

今儿在这里遇见她,属意料之外,又属情理之中。

回想起上次她送的那两只笔,觉得怎么着也应该上前打个招呼。

李南风和李舒是不必主动上前的,打算往偏殿里坐着吃茶去。

李舒道:“她若不来打招呼,那只能说明这姑娘被你弄怕了。”

李南风笑而未语,刚转了身,何瑜就在身后喊起来了:“南风姑娘请留步。”

李南风转身:“何姑娘好。”

何瑜笑道:“好久不见。”也跟李舒打了个招呼。

后边姚韵之原本是想自己过来的,不想何瑜去了,便撅嘴道:“怎么哪儿都有她!都说她老实本份,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梁蓉见着她们言笑晏晏,也道:“都说你们家瑜姐儿圆融,原来也是看人下菜碟!”

姚馨之看了她一眼,道:“蓉姑娘这话错了,人家李姑娘都专程来拜访过我们瑜姐儿,去打个招呼多正常,怎么就成了看人下菜碟?难不成咱们端着个架子当作没看见,倒是好的?”

又轻斥着姚韵之:“一天到晚就你话多。”

梁蓉撇嘴笑着,不吭声了。

姚韵之不服气,起身走了过去。

“南风姑娘!”

李南风要说的话被打断,冲她点了点头。

这下巴才刚点下去呢,忽然间一人冲了进来,飞快去了东面侧殿。动作来得这样急切,连李南风都凝眉看了过去。

“好像是我们姚家的人,出了什么事?”何瑜边说边跟李南风颔了颔首致意,随后带着丫鬟去了东边。

李南风顿了下也招呼李舒跟了上去。

东面是片小花园,划给了臣子们今日消遣去处,子弟们此刻都在园子那头呆着。

姑娘们不好随便过门,便站在门下张望,一会儿就见着姚凌大步冲出门了,脸上带着惊色,他素日性子就粗,此刻全然表现了出来!

“去备马,再去禀报一声太太!”

李南风一看这情形愣了,见那边又有人匆匆出来,细看还是李挚!便跨门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第172章 一桩凶案

李挚停步说:“方才姚家来人传话,今日奉命出城巡视的姚叔,回城时遇上命案,被指控杀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都过去了!”

说完又扭头跟太监道:“烦你帮我去告知护卫备马!”

论年纪,姚凌与李挚同辈,姚叔便是宋国公世子姚霑。

何瑜听完忙问:“敢问世子,可知道死的是什么人?为何连都察院与大理寺都去的这么快?”

“如今还不知道,姚凌刚接到消息已经过去了,我也要去看看!”

这边厢太监已将马鞭取来,李挚接过之后就出去了。

姚韵之听完慌得哭起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又怒骂起来:“哪个不要命的想陷害我爹,我跟他没完!”

“闭嘴!”李南风扭头怒斥,“宫闱禁地,岂容你大声喧哗!想掉脑袋是不是?!”

姚韵之刹时噤声,在她瞪视下抖瑟地退了两步。

李南风看看周围,看到这动静的人倒还不多,就连远处坐着的姚馨之也与别的姑娘在说话,没受到影响。

今日是皇帝大宴群臣的日子,又是立国一年之期的盛宴,岂能坏了体面?肆意叫嚷,回头得连累姚家长辈也得受训斥!

“我舅舅不可能杀人,他不可能无故杀人!他最是奉公守法,也并非暴虐之人,他怎么会突然杀人呢?”

何瑜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事实,目光焦灼地盯着宫门方向。

李南风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瑜愕住。

李南风却已经转了身:“走吧!”

……

事发突然,不去看看都不合理了。

姚霑出事地点是在南城门内大街上,路上还有厚厚积雪,整段街道已经被人群围成了一个圈,大家视线一致都在看向人群中心的地下。

李南风与何瑜同乘马车到了现场,车轱辘压着积雪发生的声音都没能引来人群多大的反应。

“哥哥!”

下了马车她先喊李挚,还没等到走进人群,身后又响起声音:“李南风!”

李南风扭头看到晏衡带着侍卫也自马上下来,停脚等到他,两厢也顾不上说话,前后脚挤进了人群里。

她没问晏衡为何会来,因为不用问,这种事情连她都近身了,晏衡不可能不会想看看。

人群中心的积雪已经被鲜血染透,而血迹中心躺着个穿蓝袍的人,仰倒在地上,半边脸糊满血污,腰腹有道口子,地上有把刀,刀柄上刻着有花纹,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李南风打量这人身材,应不会超过二十岁,胖瘦适中,衣着不算顶华丽,但也绝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再打量人群里,宋国公世子姚霑站在李挚这边,除李挚外,姚凌和二房的弟弟姚程站在那一侧。

而在场除去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对面还站着个脸色铁青的人,他官威凛凛,身边仆从围绕,定睛一看竟是兵部侍郎徐祺!

李南风心头暗紧,迅速绕到另一边去看地上人的脸。

这一看,她也不免吃了一惊——

地上的人居然是徐祺的侄儿徐涛……

京师里低阶的官员她不见得很熟,但这些一二品之家的后辈,她九成都认识,前阵子她还曾听家里子弟们提到过呢。

徐涛死了,而且还是姚霑杀死的?

她迅速地看向李挚,只见李挚目光定定落在徐涛尸体上,神色之间藏着疑惑。

她又扭头去寻找晏衡,刚刚还在的他此刻却不知往哪儿去了。

“这真的假的?”她问李挚。

李挚看了眼脸色绷成铁的姚霑:“据姚叔称,他巡营回来刚进城门就遇上了徐涛。徐涛不知何故指着姚叔大骂,姚叔刚拔出刀,他就冲上来撞上刀刃了。”

李挚用的是“据称”,也就是说这个事情是不是这么回事,他并不想在此时定论。

但如果姚霑所言属实,宋国公府声名赫赫,即使是位高如兵部尚书,他家子弟也不见得能有底气无故挑衅,这徐涛又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呢?

关键他还是兵部尚书府的子弟……

“是他无故辱骂我在先,我挥刀吓唬他而已,哪知道他自己撞上来!”

姚霑平日一条说一不二的汉子,此刻一张脸已经绷得不能再紧,“我与他无冤无仇,也差着辈份,我杀他作甚?难不成我还要给自己添桩晦气吗?!”

“那人死在你手上你又怎么说!”

对面的徐祺也怒目相视:“你若无杀人之心,又如何会拔刀!”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大理寺少卿出来劝止:“二位争吵也无益,是非黑白,容捕头与仵作查验完毕之后,我等还是再入公堂细审。”

徐祺狠狠一瞪姚霑,这才拂袖按捺住。

当下双方都愤懑不平,在场的人也尽量不发表意见,这雪地的夜晚立刻显得压抑沉静。

姚霑的确没有理由杀人,可无论如何,杀死徐涛的刀也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刀,而他也没有否认他们之前有过争执,到底是故意还是意外?

“不能等着大理寺取证,”李挚忽然说,“如果姚叔是冤枉的,那你们应该立刻行动查找证据。

“方才仵作已经排除徐涛饮了酒,那他辱骂姚叔要么是之前与你有过节,要么就是因为什么原因受人指使。

“徐家姚家都是朝中重臣,兵部与五军府又分掌兵权,发生此事,对朝堂安定将十分不利。”

姚霑抬头:“我与他从无接触,何来过节?”

姚凌也动容:“那我该怎么办?”

“即刻动用你们自己的人去查徐涛近来的行踪,以及他所接触的人,尤其是今夜出事之前!”

“你怀疑有人暗中挑拨?”姚霑脸上有不可思议。

李挚直视他:“如果姚叔确属冤枉的话。”

向来行事周全的他此刻吐出来的话略显冰冷,但在明显证据不利姚霑的情况下,却仍能站在相信他冤枉的角度上提醒他们行事,已经很公道。

姚霑沉气点头,又凝目看着地上尸体。

何瑜从李挚身上收回目光,望着姚霑:“万望舅舅冷静,皇上英明,外祖父也定不会让舅舅蒙冤,咱们自己先别乱了阵脚才是。”

第173章 有猫腻了

姚霑紧抿双唇点头。

李南风也不敢说姚霑一定没想杀人,刀口摆在那儿,凶器又在旁,这些都毫无疑问了,只等出现更多证据。

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死的还是重臣的子弟,这案子要是定性不好,他不光会被革职,且这个世子爵位都要危险。

关键是,从此之后姚家还多了徐家这么个仇家,往后同朝共事,哪有和睦相处来得有效率?

李南风看了眼旁边舅甥俩,再往旁侧走了两步。听着周围声音,并没有做什么举动。

一桩看起来纯属意外的案子,真的会是意外?

“四面看了一遍,都是茶叶铺杂货铺这些早早打烊的铺子,最近的茶馆酒馆甚至是勾栏院都至少隔出一条街,但眼下那边还在经营,有些听到了风声的铺子也没做出什么特别反应。”

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的晏衡又回来了,环着胸在她耳边悄声道。

李南风凝眸,如果周边铺子都是早打烊的铺子,那这冰天雪地的,徐涛为何会在这里?

如果是从最近的茶馆酒楼走来,并且事态发展到这一地步,必然一路会有不少动静,为何茶馆酒肆那边会没有反应?

“能不能查到他今日的所有行踪?”

“已经让唐素去查了。”

李南风侧转身面向他:“我觉得这件事有诈。”

晏衡点头:“天罡营。”

李南风以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咱们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么一件事。这徐涛的命运跟咱们可不相干,我们俩跟徐家也没有什么牵连,不可能会影响到徐涛的命运。

“我记得他前世是病死的,那么这世为什么他会突然死在姚霑的手下?”

而且偏偏就在皇帝下旨跟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筹划整顿天罡营的时候出事?

早前英枝在背后弄鬼,把毒手伸向了靖王妃,前世就造成了那样的惨剧。

事情仿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关朝廷的一系列事情就有了变化。那么这一桩,能让人不想到英枝的同谋?

“皇上才颁布诏令,这就出事了,很难让人相信跟天罡营没关系。靖王府挑拨离间失败,他们还有的是别的办法兴风作浪。

“倘若眼下是他们借刀杀人,那就是他们打算先让姚家跟徐家结成仇,再一点点地借势来瓦解朝堂,达到他们的目的。”

晏衡在身后石墩上坐下来,皱眉道:“这么看来,安定坊那件事是并没有伤到他们要害。搞不好韩拓的死也有问题,现在回想起来,我去大理寺见过那个人,是有几分枭雄气质,可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具体呢?”

“年龄吧。”晏衡道,“我在战地出生,在战地长大,见过的将领无数,但凡能背水一战拉起生机的,往往都是年富力强之人,年轻的首领天生有意气上的优势。

“魏王府那队人马能在江山倾覆之时还作出垂死挣扎,并且击溃了我军多次,我总觉得不应该是个四五旬的老者。”

李南风沉默。她没有下过战场,不好发表意见。

“当然这也做不得准。”晏衡又道,“但如果我们抓住的韩拓真是假的,那徐涛就是当了冤大头,此事要化干戈为玉帛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倘若找不到被陷害的证据,那姚霑就是凶手。就算是误杀也是凶手。”

晏衡说到这里站起来,看看还躺在雪堆里的尸体,走了过去。

李南风跟着上前。

尸体旁侧有大理寺的人看守,下意识要阻拦,晏衡掏出靖王给的那块令牌给他们看过,蹲了下来。

捕头与仵作都已经翻查过,所以尸体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晏衡撩开它衣裳,在胸腹四肢细看。徐祺前来阻止:“你这是作甚!”

管卿等侍卫立刻上前:“徐大人勿恼,我们世子也很关心徐公子命案。”

晏衡已经跟那边厢捕头招了手,询问起捕头关于尸体线索事宜。

虽然没人觉得这事跟靖王府有什么相干,也没人会真把他一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放在心上,但凭靖王与大理寺曾经紧密合作过,大理寺的人也不得不对他敬上三分,将已知线索告知。

李南风站起来,想了下走回正忧心焦躁的姚霑身边,问道:“敢问徐涛究竟骂了姚叔什么?”

姚霑蓦然一顿,那映着火把光的眼底隐有暗涌浮动。

“我记不得了,总之是一派胡言!”姚霑望着地下,一字一句地说。

李南风皱眉,再想问他,他却已经朝大理寺正卿走过去了。

“李南风!”

晏衡在喊她。

李南风又跑过去,晏衡已经把尸体翻过来了,正指着尸体鞋底给她看:“有冰!”

有冰?冰天雪地的,有冰也正常。但下一瞬她立刻又支楞起脖子来,这雪根本还没融化,怎会有冰?!

捕头们也看到了,顿即道:“的确有冰。鞋底也是磨平的旧鞋。——不对,这鞋也不合脚!”

晏衡捏着尸体脚趾前端,点头道:“鞋子比脚要长!”

“我来看看!”李南风连忙伸手,她是做惯针线的,鞋合不合脚她一捏就知道!

晏衡一顿,胳膊下意识挡了她一下:“你不忌讳?”

“忌讳什么?”都死一遍的人了。李南风伸了手。

这一捏下去,果然只见鞋尖长了些。春夏的鞋可稍长,因为天热走路脚会发胀,秋冬鞋要合脚,一来是不保暖,二则是逢天雪路滑,布鞋一长特别容易摔跤滑倒!若是平民百姓那倒罢了,但徐涛作为徐祺的侄儿,决不可能会连双合脚的鞋都没有!

再加上磨平的鞋底下的冰……

几个人迅速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又翻看起来。尸体身下积雪里,果然找出来几块破碎的冰凌,此刻已经被血染透,也被血的温度捂化了很多,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有痕可遁。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事实可能是姚霑拔了刀,而徐涛穿着不合脚的鞋,又踩着了雪上的冰,所以在姚霑拔刀的时候滑向了姚霑!

但姚霑到底又受到他什么辱骂呢?他又为何要辱骂姚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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