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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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湘半天无语,随后道:“以后称世子。”
说完她又道:“他们席上说了些什么?”
“陆大——陆世子在问何公子兴平县令丢信的事,何公子回避了。那个靖安王则看上去有点怪怪的,对陆世子受伤的事很关注。”
宋湘静默。
陆瞻既跟何琅打听事情,那盗信的人就是他,这点再错不了了。由此可知追回信件已不现实。
至于陆昀刺探陆瞻伤情,则应该不是今日才有的事——王府内宅也不太平,前世陆昀被陆瞻击垮之后,气氛一直有点微妙,陆瞻重生,必然是要防备这层的。更别说他马匹失控得还有点蹊跷,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陆瞻自己也该有数吧?
但这些并不关她的事。
她问:“还说了什么?”
“就是些琐碎事了……”
……
姐弟俩到了桂子胡同,客栈还没打烊。
宋湘选在此处,主要是前些日子跟牙行约好看铺子的日子也到了,正好明日可办完这些事再回去。
宋珉这边她打算两手准备,何桢与唐震这里明显有古怪之处,但陆瞻既然伸了手,她就不想掺和了,省得生出诸多麻烦事。
倘若徐洛若继续打压,到时她再去深究也不晚。而若徐洛只是罢了宋珉的官,那她就劝游氏另找人给他再寻个差事,息事宁人罢了。
前世她死的不明不白,虽是拜沾上了陆瞻所赐,到底性命是丢在歹人手里。倘若有朝一日让她知道夺她命的人是谁,她定也要让他承受十倍于她的痛苦方才解恨,但眼下却没有必要主动招惹。
想到此处她又不觉生出了心思,她被毒死在潭州,也不知道等陆瞻事后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状况,有没有被人掩饰过去,粉饰成别的死因?以至于他最后都不知道他自己险些死在潭州?
不知道她该不该向他吐露有人在潭州冲他下过手,让他细察线索加以提防暗敌?
然而想来想去,前世种种却事无巨细地全在脑海里翻了出来,于是不愿再与他有牵扯的念头又还是占了上风——罢了,都已隔世了,还是任他生死由命罢。
第25章 倘若他们两情相悦
六个人的宴会持续再久也有限,亥时左右散了席。
萧臻山今日喝的有点多,宴散后还拉着陆瞻念叨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陆瞻回府还闻到身上一阵子酒气。
晋王恰在廊下遇见他,问他来由。他说了,便被晋王数落了两句:“伤才刚刚好就乱来,这么大人了还不懂谨慎行事。”
还是晋王妃闻声出来了,陆瞻这才得以回了宫。
夜半的延昭宫灯火依旧,却静谧得过了头。
陆他除了外裳,赤脚走到帘栊下,点了颗香。
魏春带人抬了热水进来,陆瞻道:“南城桂子胡同口子上有间老客栈,你着人去跟那的店家交代一声,让他机警点,今晚住进去的宋姑娘是个弱女子,别让外头的人打扰到她。”
付瑛明日要见宋湘他是不能管,但付瑛今夜喝了酒,看宋湘走后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怕他不知分寸趁夜闯了去。
魏春听到这儿,走近他说道:“世子今夜把宋公子带着一露面,不出三日,只怕许多人都要知道了。”
陆瞻嗯一声。
这事儿他既然办了,自然就在他预料之中。知道又怎样?又不能因为这个把他和宋湘捆绑赐婚。
“小的不解,世子既不是有意于宋姑娘,为何如此抬举她?”
“谈不上抬举,也就是顺手为之。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宋濂是个孩子,就是别家小孩子,我看到了也会这么做。”
毕竟他也曾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一世经历下来,心性终究不同了,他不再是那个目高于顶鼻孔朝天的皇孙大人。
魏春瞄了他一眼:“沈家寿宴在即,若是您与沈姑娘到时相互都中意,你跟这宋姑娘往来的事让沈姑娘知道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多想。”
“为什么要多想?”陆瞻道,“我连沈姑娘的面都没见过,都不知与她会不会有可能,为什么要管她怎么想?”
“到底世子与沈姑娘也算门当户对,咱们不妨谦逊些。”
陆瞻放了帕子,头仰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明摆着不想再说下去。
魏春望着他,把帕子放回铜盆,又道:“那世子觉得付公子人品如何?”
陆瞻睁眼,缓声道:“看来重华什么都跟你说了。”
魏春俯身:“只是说世子对那位付公子有些冷淡。”
陆瞻默半刻,坐直身:“明儿办完事,让重华去刷三个月马桶。”
“世子!……”
“付公子的人品如何跟我不相干。”陆瞻凝视他,“他是天子门生,是朝廷的臣子,要评判他的是他的上司乃至皇上,轮不到我说什么。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也管好你们的嘴。这件事到此为止,之后的事我不说什么,但跟宋姑娘怎么认识的,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烂在肚子里。”
魏春是陆瞻刚生下就拨过来侍候他的老人了,陆瞻撒泼的样子他见过,淘气的样子他见过,天真犯糊涂的时候他也见过,还有意气用事的样子他也没少见过,唯独像眼下这般模样他属实头一回见。
魏春跪在地下:“老奴遵命!”
“下去吧。”
陆瞻垂眼抚扇。
杀他的主谋虽然不太可能会是身边这些一起长大的近随,回来之后他也私心作过筛查,但是前世陆昀之所以能在酒里得逞,就说明他身边也存在着漏洞。
眼下不愿他们把他跟宋湘之间想歪了是真,同时他也需要借这个机会敲打他们,否则到时候,不但是他吃亏,他们也同样吃亏。
魏春退出去。
“慢着!”
魏春又停下来。
陆瞻想了下,抬眼:“客栈那边不必去了。”
魏春微顿。
“以后宋姑娘的事也不用管了。”
陆瞻丢了扇子在桌上,没再言语。
重生到如今也不过半个多月,理智告诉他前世的事已经了结,但半个多月时间仍不能使七年的习惯断得干净,以至于今日失态,使他对付瑛生出了偏见。
魏春虽然逾矩,但也有他说得正确的地方,他在对待宋湘的事上,是有些冲动了。
冷静想想,付瑛是进士出身,年纪轻轻进了六部,好生把握,来日定然有前途。
难得他中了榜还没有忘掉落魄了的宋湘,这辈子她能遇到这样的人,他该替她高兴才是。
倘若他们两情相悦,便是付瑛趁夜去客栈寻她,增添的也不过是情人间的喜悦,他若派人去,那真叫多事了。
……
重华进来就跪下了,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刷三个月马桶的事。
陆瞻捡起扇子:“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
重华望着地下:“世子让找的处所,在下找了几处,但还是觉得前番买下给宋姑娘的宅子最为合适。
“一来这宅子没有外人知道,就连王妃也不知情,二来直接进去即可,不须惊动旁人。
“此外就是唐震素喜泡茶馆,先前咱们的人已经跟他搭上了,约好了明日夜间他会出来。到时候会有人将他引到指定地方。”
陆瞻掰着扇子:“这宅子在哪儿?”
当时只是想着给补偿,又不是真的有什么企图,所以他都是交给重华去办的。
“因为当时想着宋姑娘家在南郊,祖宅也在城南,所以也就在城南那片选的址。距离桂子胡同……也就是一条街的距离。不过那里十分安静,进出口子有三条。”
陆瞻想了下:“明日我进宫去趟,回来再抽个空去那宅子看看。”
重华颌首,又道:“还有件事情要跟世子禀报。据说今夜里,也就是方才,何府似有外人闯进去过。”
陆瞻抬头。
“是方才与唐震搭讪的人跟踪得知的。”重华再道,“咱们的人跟着唐震到了何府,只见府内灯火通明,后来根据唐震与府里下人的交谈,才知道是先前有人暗闯进了府内,并且还进入了何桢的书房。
“过程里无一人知晓,之所以后来发现,是因为何桢折回书房,发现瓷樽里的画卷被人动过。”
“何桢该是有严密防卫的,怎么会轻易让人得手?”陆瞻凝眉,“可知是什么人?”
重华摇头:“此人没留下任何线索可供追查。”
自打皇帝注意力放在唐震身上,陆瞻就以为何家没有什么可格外疑心的了,没想到除了他之外,竟然还会有人闯府。
他道:“会不会是宫里侍卫?”
皇帝并未告诉他因由,那么他私下里着人去探府也不是不可能。再说此人还能够有这样的身手,大内侍卫的嫌疑最大。
“有可能。但是不能笃定。”
陆瞻想了一下:“明儿着人再去何府探听探听。”
重华颌首,终于得以爬起了。
第26章 你变成大姑娘了
付瑛回到府里,付夫人听到动静披衣出来了。
“小侯爷的酒席上怎么样?来了有哪些人?”
“都是些皇亲国戚。”付瑛除了外袍,在桌旁坐下,把同席的人都说了。
还没说到宋家姐弟,付夫人已经高兴起来:“怪不得人家都说有了功名才有出路,居然连晋王世子与靖安王也在座,可见小侯爷是真抬举你了。
“咱们付家两代秀才,到你这儿终于金榜题名中了进士,才上任就接连结识了不少贵人,你该好好把握这机会才是!”
付瑛有些不悦:“我凭真才实学入的仕,怎么到母亲嘴里就成了要攀交权贵才能有前途了?”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咱们家在朝中毫无根基,你父亲和你祖父都只是个秀才,朝中若有人能够罩着你,那岂不是更好?而且还是与晋王世子这样的子弟为伍,这可是从前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你别不惜福!”
付瑛听她提到陆瞻,眉头略皱了皱。
宋湘姐弟会跟陆瞻认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宋濂说陆瞻是宋裕的旧识,以宋裕翰林院任守职的经历,虽然也不存在不合理,但是总让他觉得陆瞻对宋濂的关照有点过多,在面对宋湘时他的神态也说不上应有的自然。
他已经算是有些阅历的男子,一个少年面对才情与容貌都出色的少女时,可能产生什么想法,他能猜得到的。陆瞻对宋家姐弟的关照,不是传闻中的皇孙该有的样子。
“我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他起身道。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湘姐儿带着弟弟进城办事,住在胡同口的客栈里,都是老邻居了,来日指不定还要继续为邻的,母亲明日要不要请他们到家里吃顿饭?”
“湘姐儿?”付夫人站起来,“她又进城了?”
付瑛点点头。
付夫人略忖,说道:“她进城做什么?”
“还不知道。”
付夫人笑道:“行,明日我多整两个菜!”
付瑛认为母亲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当下弯唇颌颌首,出门了。
……
宋湘认床,宋濂都打呼噜了她还没睡着。何桢房里那些山水图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随着回想次数越多,外面竟然也越来越清晰。
翻来覆去滚了几圈,房门外忽然传来掌柜娘子的声音:“姑娘,楼下有位付公子求见。”
宋湘停住,侧首呆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哪位付公子?”
“他说姑娘认识的,先前才见过。”
宋湘凝眉。她还能认识几个“付公子”?但是这么晚了,也确实没想到付瑛还会跑过来。
“知道了。”她掀被下了床。
付瑛出门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到了这间客栈楼下。
三年前宋裕过世,宋家长房与二房起争执的事他也有耳闻,但他当时正在潜心备考,不能分心,中途才知道他们长房一家搬出了祖宅。
宋裕曾经是身负才名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即便他付瑛年纪轻轻也进了六部,被人称赞年少英才,也终究比翰林院的他逊了一筹。
他的女儿自然也是优秀出挑的女子,若不是宋裕英年早逝,宋湘这样的姑娘也会是官眷们当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原以为不会再有遇见的机会,却没想到今夜会在酒楼偶遇。几年不见的她,更是出落得让他不敢逼视
他凝立了半晌,最终打发让小厮去叩了门。但敲开门后又有点后悔,总觉得自己唐突了,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出来,更担心她会低看自己。
“付大哥?”
正心里忐忑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宋湘大大方方迈出了门槛。
付瑛心头微荡,走上前道:“打扰你歇息了吧。”
宋湘笑了下,转身跟店堂里道:“烦请娘子给我沏壶茶。”说完招呼付瑛:“进来坐。”
付瑛进了店堂,屋里明亮,店家夫妇显然是彻夜都在的,旁边支起了竹簟,这会儿枕头还歪着。
见到客人进来,掌柜娘子立刻麻利地招呼落座,然后又掌灯去后厨,不多会儿就沏了壶滚烫的茶来了。一家客栈能持续经营几十年,看来不是没道理。
宋湘给付瑛斟茶说:“先喝点茶解酒。”
“我没喝多。”付瑛脱口解释。
宋湘笑了下,也没勉强。
虽然喝的可能不多,但是青玉酿后劲足,还是很容易醉人的。晋王府有专门的酒娘,一有宴就用这种酒,先前她一闻就闻出来了。
付瑛双手搭在腿上,看着她道:“几年不见,你都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回家里去看过了吗?”
宋湘点头,把对祖宅的安排说了。又顺势说了要买铺子的事:“濂哥儿八岁了,最多到他十岁时我就该进城给他正经请个师父,这孩子聪明,悟性也好,我总觉得他能承得了家父的衣钵,所以不愿把他给耽误了。”
付瑛点头表示赞同,又说:“看来这几年你也不容易,宋叔早逝,管教弟弟的责任就分摊到你身上了。濂哥儿如今在哪里上学?”
“村里的私塾。”
付瑛想了下:“你督促他好好用功,我有空,就去看看他的功课。”
宋湘笑道:“京城离南郊一去一二十里,你如今正在任上卯劲,来去也耽误时间。你若方便的话,不如下次我带他的功课进京,请你指点。”
“那自然也好。”付瑛欣然答应,“你可以随时到家里来找我。总之你有什么难处,也定要直说。从前宋叔也指点过我很多,令我受益匪浅,我这也只不过是投挑报李罢了。”
宋湘点头,给他斟了茶。
如此一番下来,气氛就轻松了很多。
说了会家常,就听得街上有脚步声,店家凑到窗前看了眼,又开门出去走了一圈回来,说道:“何侍郎府上今夜闹贼,先前报了官府,五城兵马司加紧了巡逻,公子要不要开间客房住下?或者是尽早离去?”
两个人都瞬间静默。
付瑛是因为才放松下来没说上两句话就被打断,而不知所措。
宋湘心下却一顿,先前进何府的动作小心再小心,笃定没有惊动旁人,他们却还是这么快就知道了?
第27章 少女的头发丝
看宋裕在望着她,她起身道:“付大哥快回去吧,省得回头遭官兵盘问。”
“可你们俩在这儿安全吗?不如跟我回付家去?”付瑛边说站起来。
宋湘笑道:“天子脚下,哪有这么夸张?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说客栈里还有其他人呢。”
见他还想坚持,她道:“付大哥也是个文人,倘若真有贼子,那我们大晚上地跟你在街上,你也保护不了我们。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快回去吧。”
付瑛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只得出了门。
门下他又回头:“有什么事,你随时到付家来找我。另外,我已经跟母亲说了,明日请你到家里用饭,还请你赏面。”说完也不等宋湘回答,他便已经转头走了。
宋湘目送他走远,才回到楼上。
为了不留痕迹,何桢书房她什么都没有大动,即便动过也尽可能恢复原状。唯独瓷樽里的画卷她是都打开看过的,难道,何桢是从那些画卷上看出来的?倘若如此,岂非说明何桢对那些画卷十分留意?难道她的直觉没错么?
床上濂哥儿还在均匀地打呼噜,小肚皮一起一伏的,睡得像只小猪一样,宋湘却更加睡不着了。
……
重华在陆瞻挑挑拣拣吃早饭的时候来到延昭宫。
他凑近陆瞻:“何家那边有新线索。”
陆瞻慢吞吞地嚼咀食物,没有吭声。
重华道:“何桢书房里,发现了一根头发。”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方白色丝帕,展开后取出一根极长的发丝来:“这是何桢在书房瓷樽前捡到的,他排查过所有有可能进入他书房的人,得出结论,这头发绝不属于何家任何人。
“属下趁他离开之后,从他心腹管家处盗了过来,请世子过目。”
陆瞻放下筷子,接过了这根头发,对着光亮凝神细看。
这头长及两尺,顺直乌亮。
“乌黑有光泽,末梢也没有分叉,看来头发的主人体质极好。”他拿到鼻前闻了闻,眉头蹙起来:“有头油的香味。看来是个女子?”
说完他又将发丝缓缓拂过掌心:“没有束缚过的痕迹,发根也完整,两端都不是断裂的,看来是自然脱落。既是自然脱落,那她就应该是披散着头发的。——她是个年轻少女。”因为已婚妇人都要绾髻。
重华不禁道:“主上英明!”
陆瞻眉头却皱紧了:“她偷潜入何桢书房,还散着头发,这是连夜行衣也没着就进去了?”
一般夜间暗探都穿夜行衣,这是行规,因为夜行衣利索,便于行动。普通衣袍就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世子,这姑娘看来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啊!”重华忍不住说。
陆瞻看了眼他,又低头看着这头发。会武功的女子他倒也见过,但都是些花拳绣腿,练功夫是要下苦力的,几个女子能吃得了这般苦?
他说道:“何桢怎会被个姑娘盯上?”
“难说。说不准是江湖人,图财什么的。”当今大内侍卫中没女的,可以排除了。
陆瞻沉吟:“如今四海太平,你若说江湖人盯两个地方官还说得过去,她盯个不上不下的京官做什么?再说京师巡防这么严,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谋财?她有这等功夫,做点什么不比探个书房要强?再说了,何家有失财吗?”
重华摇头。他道:“那世子言下之意?”
陆瞻缓慢踱了两步:“头发是在瓷樽前掉落的,何桢又是从瓷樽的画卷看出来的异状,可见她在那里停留过不少时间。
“你想办法去看看那些画卷?然后何府周围也打探一下,她既然来去自如,定然是踩过点的,看有没有人见过可疑的年轻姑娘出没。”
“是!”
打发走了重华,陆瞻拿着那头发又思索了一会儿,依旧放回丝帕上。
……
宋湘早起带宋濂用了早饭,便前往牙行。
下楼时街头又一如往昔般热闹,看不出来丁点昨夜五城兵马司有惊动过的痕迹。但街头仍零星有谈论何府进过贼子的声音。
在太平盛世的京城,但凡惊动到五城兵马司的案子,都可以算是一桩新闻。
祖宅东西两边的偏院已经找到了赁主,正好她来了,这边掌柜的把赁主找来,当面交代了事项,便签下文书。
铺子也找到了一家,是正街上的一间药所。
原东家三代人都在这里开药所,近来要迁出京城,因此铺子急着转手。宋湘瞧着价钱也不算高得离谱,便答应去看看。
牙行掌柜姓刘,连忙引着他们前往铺子所在之地。
宋湘一路过去先看了周边光景,只见正位于南北正街上,周围都是些老字号的玉器铺,绸缎铺,以及酒楼什么的,自然比不起北城的富贵繁华,但当之无愧算是南城这边的旺地了。
这药所铺子也占了两间宽,进深还有一间,另天井过去还有个杂院,是供伙计们住的。
“如今天下太平,物价低,周围旺铺要价也都至少五百两起,但这铺子,原主只要四百两!”
掌柜的陪她看的时候压声比出四个指头。
药所已经歇业,宋湘打量着空荡的店堂,一面轻摇着货架,一面道:“这么好地段的铺子,为何要价不高呢?”
“这不就是急着出手嘛!”
宋湘再往下细看,只见除了地段好,铺子大,就连货架也是牢固的,光是单卖都能出笔银子——宋湘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这就更让人奇怪了,这样的铺面,别说五百两,就是卖上六百两七百两,也不算夸张,这店家却为了搬迁,放着几百两的差价不赚?
而且,四百两的铺子,居然还能等到她来看?
她没动声色,跟刘掌柜道:“我觉得还是贵了。”
刘掌柜忙拦住她:“宋姑娘,这铺子可真是底价了!你走满全京城可都看不好这样的好铺!你看看这地段,看看外头这人群,再看看这屋里屋外,您只要拿了它,那可是只要直接上货就能开张的了,你再考虑考虑?”
“铺子是不错,那你再压压价,三百两?”
“哎哟喂!”刘掌柜牙疼地拍起了大腿,“哪有您这么开价的!三百两上隔壁县城都买不着称心的铺子,您这是逗我呢?”
“是啊,这么划算的铺子,定然不愁人来买,刘掌柜在我身上浪费口舌,不亏么?”宋湘好整以暇环起双臂。
第28章 世子说不用管她了
刘掌柜顿住。
“这么低的价钱,虽说原主要得急是事实,但应该不是全部理由。本地的买主因为知道内情,所以即便是价钱低也无人来买。而刘掌柜知道我不住城内,所以就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极力向我推荐它。我说的对吗?”
刘掌柜笑容勉强起来:“看您说的,我老刘本本份份,怎么可能欺负您?——要不这样,原主还有几百斤的药材,一并要转手,索性我也附送给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宋湘似笑非笑望着他。“总之刘掌柜要是不老老实实把情况说出来,一文钱我也不会出!
“甚至,因为刘掌柜明目张胆地欺客,我还要向刘掌柜索赔,让你不但把我下的委托金还给我,还有我下的订金也以十倍的数额还给我!”
刘掌柜抚起了额:“我哪有欺客——”
“这左邻右舍的我看都是老字号,这药所到底怎么回事儿,想必我一问他们就清楚了!”
宋湘说着就招呼宋濂往门外走。
刘掌柜无奈追上去:“你先说,你是不是诚心想找个好铺子?”
“那是自然。我总不能是为了把钱打水漂吧?”
刘掌柜沉气,指指天井:“那咱们里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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