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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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者不屑地一挥手,“想打?自然有人应对你!来人,我们走!”

当场有一部分人退出了战场,向远方的火海中奔去。望月和明阳二人,依然在原地,摆出了更强大的阵势,迎接接下来的人。在对方一乱之际,水堂主与卫卓的眼睛在半空中碰到,接触到了信息。

卫卓立即叫道,“打起精神!把他们都抓住!”

“杀了他们!”

“就这样!打!拦住拦住!”

他一通乱叫,几个魔教人注意力不专注,当即手忙脚乱,回头,恼恨一瞪,“小子闭嘴!”

突变在一瞬间产生。

火堂主忽往后一退,伸手抱住了水堂主的腰,向半空中一纵。而另一边的少女,飞身而上,手中刀劈中一个人,在他往后摔倒时,她蹋身而走,手里的长刀往斜上方扔去,当踩着的人完全倒地,脚无可落之地时,真气再一纵。

望月踩上了刀身,刀光与血气凛凛,她再向上纵了两长。

时间恰恰好,在刀身在半空中无力下落时,屋宇上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拉住了少女不由控制后倾的身子,将她拽上了屋脊。

被抱在怀中,望月笑道,“分舵离这边这么远,你来得真是快。”

“是啊,不然你武功没有学精,想纵梯而走,却从半空中摔下去的英姿,这里每个人都是你的见证了。”

“没有发生的事,不要说出来好吗?!”

一旁女声弱弱道,“打扰一下,二位。我们在逃亡好吗,打情骂俏可以之后再说吗?”

杨清这才一笑,提着望月的腰,在后面人追杀而来时,向前方几纵。云门轻功之飘逸清灵,在他的身形中一览无余。魔教对轻功的心法不如云门,火堂主的武功也不如杨清,再带着一个不配合的水堂主,在后面跟得就有些艰难了。

幸而他们艰难,后面追的人,更加艰难了。

如此一走十几里,直接出了镇子,再沿着官路行走半个时辰,连杨清的轻功都有些后继无力,几人才停了下来,在此分道扬镳。

火堂主跟水堂主在一起,这两人彼此谁都嫌弃谁。望月回头看眼沉静如磐石的明阳,觉得真是委屈他了。她心软一下,走过去拉过明阳,小声跟他讲,“你和聆音一路往北走吧。我很大可能跟杨清去云门,去那里,说不定你还能跟我碰上。”

明阳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郑重点头,“好!”

望月再看看一边无所事事的聆音,心想,聆音倒是不需要有什么嘱咐的。她本来就不杀人,即使面对白道中人,也能聊得下去。聆音的问题就是情孽太多,这就、这就辛苦火堂主了!

望月跟杨清离开,说起江岩他们。杨清答,“之前有与师侄们通信,他们在得到书信后,已经往这边走了。我们沿路过去,就能在中途遇见。”

他之前从聆音那里,拿到了一些万能解药。聆音的说法是,无香解起来太麻烦,须得见到人才行。但是明显现在没这个机会,就拿万能解药拿去用吧。只要杨清的师侄们使用武功没有杨清这么频繁,用了万能解药,再自行调理几个月,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望月对此行很是心情愉快,毕竟这是最近一段时间,难得的,只有她和杨清两个人同行,没有第三者跟着。这一路的人来来去去,到现在,还是只有她和杨清,真好。

望月对杨清没什么不满的,她现在最大的幽怨,就是,“我都告诉你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了你什么表示都没有吗?”

杨清回答,“我就算有表示,这时候给你,也没有惊喜了啊。”

“我不介意啊。我只介意你根本不记得,根本不知道怎么让我高兴。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杨清笑,“不用了。”

他真是油盐不进,什么时候都是看着好说话,实际他也确实好说话,只是有些事,怎么都不肯跟望月分享,望月也没办法。

西南这边异族人群居的比较多,杨清和望月行来,除了汉人,也遇到了不少异族人。望月还能用方言跟他们交流,她就是这边的人。再加上魔教本身就吸纳了不少异族人士,望月以前都多多少少接触过。

杨清则是语言不通。

然而这个人太好看,再是语言不通,姑娘们看到他,也飞蝴蝶一样地扑过来。汉人还比较含蓄,异族人,则大胆开放得多。不过她们都没有什么恶意,望月也不至于计较这个。

望月有兴趣地介绍给杨清这边的风俗,带着他参与其中。

苗族、彝族、牦牛族、壮族异族人多多少少,都对他们表示了欢迎。

望月满含爱心地看着与当地人磕磕绊绊交流的杨清,看他对这边的风俗感兴趣,看他与人交流良好,她心中有种自豪感:杨清喜欢这里的话,以后娶她的话,他们就能在圣教这边生活得很愉快了。

而去白道?

望月略去了这个想法。

她是想嫁杨清,也接受云门,不过白道还是算了吧。杨清这么好说话的人,日后肯定会愿意陪她留在这边啊。

她忘了杨清的父母之仇,因他几乎没提过。她只在前世时听他说过,这一世,他一字未提。

她半是刻意地,遗忘了杨清与圣教的仇怨。

到三月三的时候,他们再次入了一家异族人群居的部落。为了庆祝节日,大家唱歌跳舞,热情而大方。“山歌传情,绣球传爱”。夜里到的时候,就被热心的当地人请到了村子中做客。

望月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淳朴的喜庆了,当即加入进去。

一村人穿着他们部落的节日服饰,在村中央摆了一大圈,围坐着喝酒唱歌。有漂亮的姑娘被小伙子邀请去跳舞,大家都纷纷吆喝。被村长领来,杨清与望月就看到一个妙龄姑娘,被一个小伙子追在后面,沿着河道跑,周围人都用当地语言喊着“恭喜”“跑啊”之类的字眼。

小伙子终于抱上了姑娘,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高兴地脱下了上衫,在手里扬着,周围人纷纷大笑。

望月回头看杨清,“能接受得了吗?”

这么大胆的风俗。

杨清饶有趣味地看着,“能啊。”

太喜欢他这种性格了!

村长叽里咕噜地跟望月说一段话,望月往河道那边看了看,红着脸回头,眼睛发亮地征求杨清的意见,“他们夸我漂亮,邀请我去唱歌。”

杨清顺着她指的地方看一眼,“去吧。”

“那你?”

“我自己玩一会儿。”

望月本来一颗爱玩的心就蠢蠢欲动了,自重生后,她被压抑了多久啊。杨清既然觉得没什么,既然赞同她,望月也不管他了,立刻被村长交给了旁边迎上来的漂亮姑娘,说说笑笑地一同走了。回过头,村长也邀请杨清去了小伙子们的地方玩。

杨清从善如流。

众人一开始发憷,毕竟看这个人,气质温如玉,行动间清雅文弱,看上去就跟大家很不一样啊。可是一坐下来,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排斥大家,言语不通,做着手势,模仿着,也能跟众人交流。

该喝酒就喝酒。

该捡米就捡米。

一点都没有障碍啊。

小伙子们高兴了,更加热忱地把自己的部落介绍给杨清。

等望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杨清周围,居然围了一圈叽叽喳喳的姑娘们。个个娇羞,个个对他说话。一旁的男人们都在哈哈哈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望月:

虽然是习俗吧,可是看他被一堆女人围着、还眉目含笑的样子,真是不太舒服。

杨清在这边交流中,已经会了几句简单的话,他也搞明白这个三月三的庆祝形式了。男女们都在对歌,对舞,想来方才,望月就是被拉去助阵了。少女一过来,他抬头,就看到了望月。

低头与旁边的姑娘询问两句,杨清喝口奶酒,想起身邀请望月去跳舞。

孰料到望月扫他一眼,就跑去了圈子正中央。振臂一挥,用黄鹂般悦耳的声音高声喊了叽里呱啦的话。杨清隐约听懂她在说,“静一静,都听我说!”

大家都在玩闹,有美丽漂亮的姑娘要说话,当然给面子。

就见少女手一指人群中那位出众的白衣公子,说道,“你们不能邀请他唱歌跳舞啊。因为他是”

杨清心想,情郎?

他咽下口中酒水,站了起来。

望月把接下来的几个字说完了。

周围顿静,向青年看过来的目光,就颇为古怪了。

杨清问身边姑娘,“她说什么?”

小姑娘说,“她说你是她叔叔,已经成亲了,还有个五六岁的女儿。”小姑娘疑问,“你都成亲生子了,为什么还要参加我们的游戏”

杨清:“”

他重新坐了下去,将邀请望月跳舞那话,收回到了肚子里。

叔叔?

那就叔叔吧。叔叔当然不能跟侄女跳舞,也不能跟侄女谈情说爱了。

就让望月做一只孤独的花蝴蝶吧,他这个叔叔,旁观就可以了。

第53章 来,叫爹

这边的风俗,和杨清他们名门正派那边是很不一样的。在魔教管辖的领域内,只要未婚,即便有情投意合的,在这种节日里,也可以放开去,跟别的异性打情骂俏。在这边,只要未婚,感情是可以选来选去的。

望月之前的时候,看到姑娘围着杨清没有太大感觉,一是一两个姑娘冲击力太小,二是杨清跟圣人似的微微一笑,姑娘大都败退不好意思纠缠。但是现在不一样啊,这边姑娘们本就开放,再加上三月三过节的引子,面对杨清这块上好五花肉,小姑娘们全都扑了过来。

于是,望月干脆给杨清安上一个“已婚有子”的名号。

效果显著,她看过去的时候,方才还围着青年的姑娘们,此时正一脸失望地走开,有更大胆些的,叽里呱啦说一大段,换来的也只是青年迷茫的神情。

世间最可怜的,就是一个异性这么出色,人家成亲了;忍着心痛表白吧,语言不通人家听不懂。

望月达到了目的,多么满意。

她跑过去,隔着张桌子,手撑在案头上,看对面晃着酒碗的青年。火光暗夜中,他缓慢抬起来的眉眼,像暗光一样温柔又鲜明。

望月对他嫣然而笑。

他看到她,唇角上扬,回以一笑。又是星光满眸,又是酒窝清醉的,好像天上琼脂被打翻一样,清液撒的到处都是。

这一笑,大大鼓舞了望月。

歌舞声中,她接过旁边异族姑娘递来的一碗酒,喝一口后,豪放道,“叔叔,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叔叔

杨清听到这个称呼,淡定至极地低头抿口奶酒,咽下去后,眉眼平和婉婉,好说话的很,“好啊。”

望月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唱小曲了。

她唱的是这边部落的语言,小曲风格轻快柔婉,她声音又清,嗓子也好,唱起来当真悦耳的很。像是露水一滴滴溅落在荷叶上,一声又一声。姑娘又很活泼,边唱着,边围着白衣青年开始跳了。她跳的乱七八糟,但胜在年少貌美,肢体又柔软灵活,配着歌声,也是又好看又好听。

周围有小伙子和姑娘开始起哄了:“唱得好!”“阿妹你围着你叔叔跳不怕你婶子回去砍你啊”“阿妹来跟阿哥跳啊”。

望月唇角带笑,眉眼眼梢满满的春意,眼眼如柔风剪影,飞向杨清。她围着他转,手搭在他肩上,还好玩似的在青年下巴上一挑。周围人的鼓励,杨清的微笑默认,让望月更为愉悦。

夜场篝火边,载歌载舞的少女,稳坐如山的青年。火荜拨着,人骚动着,笑声、口哨声、歌舞声杨清低头喝奶酒,觉得这边真是跟中原那边好不一样。

他昔日曾入魔教,却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深入民间。他长年长在云门,本性被压抑,从不知人间有这样的风流。

少女的歌声,杨清听不懂。但是听不懂,肢体语言,她那一眼又一眼的暗送秋波,快把他眼睛闪瞎了的媚眼杨清忍笑低头,他还是看得懂的。

望月在带他深入了解魔教这边的情况,她或许希望潜移默化地影响他,希望他接受。杨清以前很排斥,现在在态度松动后,也不拒绝。改变魔教,并不是只有灭教一个法子。昔年姚芙姚师妹想尝试却没有尝试成功的路子,杨清想,他该是把这个想法成熟化的时候了。

思绪飘飞,在回来的时候,少女那听不懂的歌声已经停止。她的舞也跳完了,正伸出一只手,挑眉邀请他,“叔叔,来陪我跳一支呗!”

杨清坐姿挺拔而不动,“叔叔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就不陪你跳舞了。”

望月:“”你年纪大,老胳膊老腿?你这么说你脸红不?

杨清不脸红。

望月:“那跟我对山歌吧!这个你坐着就可以了,也不需要你起来活动啊。”

杨清矜淡一笑,继续不动如山:“叔叔是有妻室的人,怎么能背着你婶子在外面乱来呢?还是不了。”

望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

周围笑哄哄看热闹的,也不管真假,反正都在看这位侄女,要怎么请动她的叔叔陪她唱歌跳舞。

望月请不动。

她往四周一瞪,用唱歌似的方言说道,“看什么看?叔叔不是我的,更不是你们的!”

“呿”

“哟”

“这个阿妹好凶。”

“阿妹和阿哥不像是侄女和叔叔,骗我们的吧?”

善意的笑声里,一哄而散,拉着别的姑娘小伙子去对歌跳舞了。望月蹲下来,一把拽住杨清的前襟,凑过去,咬牙道,“你故意的对不对?”

“对啊。”

“清哥哥”望月语气放软,眼睛还一眨一眨的装可怜可爱,“师叔和叔叔,也只差一个字而已。江岩他们都叫你‘师叔’,我和他们差不多大,你还教我武功了,叫声‘叔叔’,也差不多吧?”

“杨望月和侄女,也只差五个字而已,”杨清把自己的衣衫从她手中挣脱,振一振,惬意地去喝酒了,“差的也不是很多啊。”

“你当真不陪我玩了?”

“嗯。”

“好,你等着!”

杨清继续喝酒。

突听身后少女惊叫,他被叫得头皮一麻,立即回头,就看到几步外的少女脚下不知怎么的绊了一下,人就摔了下去。他一道指风弹出,她居然还有功夫躲开。结果这一躲,让她摔得更为惨重了,坐倒在地,脸都疼得发白了。

杨清:“”

“怎么了怎么了?”离得近的几个小伙子看到少女摔倒,连忙过去扶。望月捂着脚脖子,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睛,看那边起身的青年。

杨清走过来,蹲下来。裙裾挡着,他也看不见她的脚怎么样了。又不能当众脱鞋看,就算是在江湖上,姑娘家的脚,也不是能随意给人看的。他只隔着一层衣衫摸了下,心中大致有数,就抬眼看这个眼眸湿润的小姑娘,“你只会用这一招?”

姑娘小脸还白着,却满不在乎道,“管用就行了呗。”

她张开手臂,扬着下巴,以女王的高傲姿势,睥睨道,“抱我!”

杨清俯身,手从她膝弯穿了过去,将她搂抱了起来。

这场闹剧一出,村长就被人拥着过来了,咿咿呀呀说一通,杨清听不太懂,怀里的姑娘已经扭头,流利地去交流了。你来我往半天,望月回过头,喜滋滋笑道,“杨清,我跟村长说好了。我脚受伤了,篝火会我不参加了。你抱我回村长给我安排的房舍去,帮我看看脚。”

杨清:“刚才看过了,你脚没事,连冷敷都不用。休息一晚上,明天大概就好了。”

“”望月被一噎,暗恼自己怎么没摔得更重些呢。不会武功的人她还能骗骗,可是杨清,人家只是刚才摸了一下,就摸出结果了。

“现在送你回去睡觉,”杨清道,“远来是客,不好意思让村子人扰了兴致。一会儿我再过来,这做客人,总是要让主人高兴的。”

“你还要过来?!那、那我歇一歇,一会儿陪你一起啊。”

“不用了,”他很为人着想,“你脚不是受伤了吗,侄女?”

“”

侄女闭嘴,不吭声了。

青年一路抱着少女回去,月光清晖洒下,少女乖乖地被他抱着。他的呼吸带着热气,从头上方传来,靠着他的脖颈,听到他胸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完完全全地被男人的气息包裹,四野清幽,她被他抱着,走在陌生的路上。

到处都是漆黑的,只有他是明亮的。

望月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不禁有些颤动了。

她抬眼看他,修长脖颈,光洁下巴。他身上有一种极为悦人的气韵,像宁静月光下的流水,秀逸,高旷。

望月仰脸,亲上他的下巴。

杨清:“”

低头,看她一眼。

怀里的姑娘真是漂亮,清水一样摇晃着,莺莺婉歌,在她乌黑的发上,瓷白的面上流转。又小,又灵,又亮。玫瑰花一样娇艳,让人想要采撷。

杨清一低头,望月就扣着他的脖颈往上仰,亲上他的耳畔后面。杨清怕痒地一躲,她舌尖轻舔,湿润而妩媚,让杨清抱着她的手就一颤,几乎把她甩出去。

杨清说,“侄女和叔叔,可以这样吗?”

望月一顿后,双腿在他手臂上晃了晃,她笑盈盈地挨着他,“没听过乱伦吗?多好玩儿。”

她给自己找到了信服的理由,还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我十六,你比我大将近十岁了!”

她还一脸施恩道,“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配上我这么个花朵般的小姑娘,你占了大便宜了你知道吗?你比我大这么多,我叫你一声‘叔叔’,你也不吹亏啊。”

杨清心中呵呵。

他问,“我大你这么多,你多吃亏啊。”

他下巴一扬,指着远方的篝火给她看,“那边有大把的小哥等着你,去吧。”

他作势要松开她。

望月忙紧紧搂住他脖颈,“不要!听说老男人比较会疼人。”

杨清笑一声,手上猛地松开,望月惊呼一声,脚就落了地。她才要指责杨清如此不怜香惜玉,杨清看了眼她身后。望月回头,看到原来是房舍到了他踩了风火轮么?明明感觉慢悠悠的,走得可真快啊。

她的月下漫步,就这么没有了。

杨清站在门口,盯着若有所失的少女,忽而一笑,俯下身,抬起她的窄小下巴,“阿月,你知道吗?其实真论起来,我和你之间,确实有辈分的。”

“嗯?”

“你该叫我一声‘爷爷’的。”

“!”望月目瞪口呆。

看青年酒窝露出,“之前在杨家村时,我就查过你和你舅舅一家。我的辈分高不光在云门,在杨家村,也是很高的。所以别叫我‘叔叔’了,叫我‘爷爷’吧。不是想乱伦么?爷爷和孙女,也是可以的啊。”

“!”望月一口吞了苍蝇的感觉。

叔叔和侄女多可爱!爷爷和孙女未免太重口味了吧!

她这么豪放的人,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她小心翼翼,“你、你骗我的吧?”

杨清一脸严肃,在望月变幻不定的目光中,他忽的笑,在她下巴上撩了一把,直起了身,淡淡道,“对,骗你的。”

“混蛋!”望月咬牙。

她真的被他的重口味吓到了啊,就是在魔教,也没有这么风格别致的啊。

望月瞬间没有跟杨清月下谈情的心了,跳着脚转身,气冲冲进屋,打算拾整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她人已经跳进了屋门中,准备关门时,青年素白的骨肉匀称的手,挡住了门。

“你还有事?”少女挑眉,满满的警惕。

杨清慢悠悠,“叔叔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冲她一笑,“先前在你喊我‘叔叔’前,我本来打算邀你跳舞的。后来你这么一喊,我就不太好意思了。”

“”所以,她自己把杨清难得的主动给弄没了?

心口再插一刀,望月恨恨关上了门。听到门外一声轻笑,少女咬着手指——这么会玩,你是神哪!

逗完了小姑娘,杨清当真悠悠然,又负手回去了篝火会上。不过这次,虽然没有了少女搅局,他也没有接受别的姑娘的对歌对舞。只笑着坐在场边,看大家玩乐,听人说话。

他当真厉害,先前听人说话,大概能听懂几句。现在再听一会儿,磕磕绊绊地交流,也能让人理解他的意思。

夜色晚了,歌舞都散场了。有人回去睡觉了,有些兴致盎然的,还围坐着聊天。杨清就在其中,他正在讨教,“我的一个姑娘最近要过生辰,我该送她什么礼物呢?”

围坐的几个小伙子产生了兴趣,“是你妻子吧?”

因为望月那声“叔叔”喊的,杨清当真被动。

他无奈叹气,点头默认。

他这声叹气,在别人耳中听来,却有别的意思了。就好像杨清并不愿意送礼,被妻子强迫着一样。顿时,大家对他就很同情了。

一个汉子心直口快,“我只以为我家金花天天逼着我要礼物,原来外面成亲的男人,都一样啊。”

杨清默认:算是吧。望月一天十七八遍地提醒他,说她要过生辰,说她可怜,没有人给他庆生。杨清就算不想记住,都被她念得记住了,何况他本来记性就不差。

周围人集思广益:

“你家金花喜欢什么?”

“好玩的她都喜欢。”

“那喜欢文的,就送她花,送她早上刚摘的花,保证高兴。”

“她估计会嫌花掉她档次。不配她。”

“那就武的。送她鞭子,你教她学些武功招式,教她怎么打架!”

“她自己就会,水平还可以。不需要我教我什么。”

“送话本?姑娘不都喜欢看才子佳人的故事吗?”

“她自己搜到的,恐怕比我知道的还多。”

“”

说了很多,都没有很满意。

一个小伙子就头疼地发呆了,看着这秀气温润的青年,哀叹道,“你的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定?这也不行那也嫌。你条件这么好的男人送到她面前,她还挑三拣四,她到底要怎样啊?”

杨清心想:那倒没有。挑三拣四的是我。我想给她一个美好的记忆,让她记得。

小伙子的哀叹,启发到了人,一个人紧盯着杨清的面孔,拍着手叫道,“那么麻烦做什么?杨公子你条件这么好,你金花过生辰,你把自己送给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杨清笑一下,“这恐怕不行。”

还不到时候。

对方惊奇,“你娶的这是什么女人?”

杨清也知道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意见了,也不再多问了。他是又慢热,又不懂情,对姑娘所喜欢的暧昧氛围,也没什么感觉。望月一直催着他,他便想听听别的男人的意见。但是现在看,还是自己慢慢想吧。

离她生辰很近了,总是能想出一个结果的。

这时候杨清还不知道,他不应该这么用心的。他越用心,衬得望月越没有心。

第二日天亮,望月跳下床,发现脚果然不疼了,应该能正常走路了。洗漱一番,她推开门,就看到门外篱笆口站着的白衣。他清清淡淡地站着,在沉思什么,望月开了门,他都没有回过神。

望月咳嗽一声,杨清才回头。看到她,他微笑,“花朵似的侄女儿,你醒了?”

“”

望月起来后,跟杨清去村长家用了饭,两人就告别了。离开村子,就走上了山路。因为望月昨天才扭了脚,两人走得并不快。但是看天色,昏沉沉的,似要下雨。便寻着地方,打算躲雨。

一路上望月跟杨清说话,每每跟他说,他都回以“侄女”。这是望月自己挖的坑,杨清非要这么叫,她也没办法。

看少女微憋屈的样子,杨清低头笑:他总要让望月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不敢乱喊。

他逗望月,“侄女儿,你能告诉我,我的妻子是谁,我的四五岁大的女儿又在哪里吗?”

望月:“你等着。”

杨清挑眉。

他能玩,望月也能玩。旗鼓相当,看谁更胜一筹。

在傍晚时,两人寻了一家山庙,躲避即将到来的大雨。杨清在收拾破旧无人的山庙,在扯蜘蛛网,想把这里收拾的能歇脚。望月站在庙门口看了半天,就被呛出去了。收拾山庙这种事,望月不擅长,还是交给擅长的人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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