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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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怀宇苦笑,他已过而立之年,早就过了整天把“爱”字挂在嘴上的年纪。可能是老了吧,也没有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胆量。他有他的工作、他的责任,他没法承诺给袁喜一份激烈的爱情。他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他能给她的只有安稳的生活,一个可以让她依赖的怀抱,以及尽他全力可以给她的感情。就因为如此,在何适回来的时候,他选择了退缩,可他没想到自己的感情已经脱离控制了,当他想明白了回来找袁喜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戴上了何适的戒指。他的理智告诉他要远离他们,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人,知道当爱情无望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早地结束它。他都明白的,可是他却做不到。他明知见到他们在一起的身影会心痛,可还是凑上去了。再后来,在张恒那里,他坐在外面听她在书房里痛哭,突然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这就是心痛吧,他想他终究还是爱上了她,虽然一直极力避免自己再陷进去,可他还是掉下去了。

袁喜的喉咙有些哽,这是他第一次说爱她,她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可她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接受他的这份爱。

他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颔,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别再和自己较劲,相信我,我能给得了。”

“你给不了。”袁喜打断他的话,别过了他的视线,苦涩地说道,“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家庭,这不是只有爱情就能解决的问题。”

“是的,我知道。”步怀宇轻声说道,“所以我已经回家征求了家里的意见。”

袁喜惊讶,她没有想到步怀宇回老家竟然去和家里人讨论了她的问题,“你和父母提了我?”

步怀宇点头,“袁喜,我不想说一些空话,也不想夸大我对你的感情。我做不到为了你去和父母决裂的程度,这不是我爱不爱你的问题,而是因为那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割舍不了。我这次回家就是为了先做通父母的工作,因为我不知道结果如何,我也没法提前给你承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明白婚姻不只是两个的事情,这牵扯着两个家庭。”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袁喜的脸,柔声说道:“我想 要的不只是一段恋情,我比他们都贪婪,我要的是一个家庭,一个可以在以后的几十年里相濡以沫的妻子。”

“可我做不了一个好妻子。”袁喜颓丧地说道。

“你能!我知道你能。如果你是担心我父母的问题,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他们说了我们的事情,我不能说他们一开始就会多喜欢你,可他们已经答应了接受你。”

“可是我……”

他用手指轻挡她的唇,“没有可是了。如果你要说孩子的事情,那民很简单。首先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他已经有两个儿子,所以我父母并不强求我来传宗接代。再说我也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孩子的人,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如果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收养一个,不过我已经答应我的父母,如果我们眉头孩子的话,得从我大哥那里过继,这是他们给我提的条件,我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老人的思想毕竟是要封建一些。”

袁喜想 不到他会想得这么远,几乎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她几乎一张嘴就要答应了,可张了张嘴却仍没能说出话来。她不能这么自私啊,她怎么能做一个这么善变的女人!

他能看得出她心里的挣扎,“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我吗?袁喜,别的问题都不要去考虑,你只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

他说他爱她,可她爱他吗?她不知道她对他的这种感情是否就是爱情,她承认他一直都是在她的心里的,哪怕和何适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不曾完全忘记过他,可这就是爱情吗?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低沉地笑了,说道:“还好,你没有明确地拒绝我。”说完就松开了袁喜,转身往外走去。他这是要放弃她了吗?袁喜心里突然慌了起来,她咬了咬牙,突然说道:“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步怀宇的身影顿住了,他缓缓地转回身,沉声说道,“那就等我后悔的时候再说吧,在这之前,我们在一起。袁喜,你清楚,这是你欠我的。”

不等她有所回答,他便打开了卧室里的灯,明亮的灯光一下子晃了她的眼睛,让站在门口的他看起来有些模糊。

他张了嘴,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回,你看着我回答,袁喜,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的心很乱,就这样再尝试一次吗?她还可以再承受一次失败吗?她就这样看着他,看着灯光照在他高大的身上,他的面容如此坚毅,上面还有着难掩的风尘和疲惫。今天才初二,为了她他就这样跑来了。他问题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她呢?她却一直在犹豫,在逃避,甚至还因为何适而去伤他。她不愿意就这样说不,她不敢说,因为她知道一旦说了就是无法挽回的,她一定会后悔的。那就这样说“好”吗?可这个字为什么这么难于出口?

到这个时刻,她以前的坚定全都没了,心中只剩下了逃避的念头。她的目光躲闪着,突然就想起些事情来,然后慌忙从床上跳下来往外跑,到门口时被他一把抓住,他微微皱了眉,问道:“你又想跑?”

“我,我……”袁喜张口结舌地指着外面,“我得下去。”

他的那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她还是不肯去面对他们的事情,她又想跑,步怀宇啊步怀宇,你太狂妄自大了,你以为她是爱你的,哪怕她不敢承认,你也以为她对你是不一样的,原来,不过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袁喜见他的面容渐渐沉了下来,就连眼中的温度也在渐渐消散,她心里更慌了起来,正想和他解释还有出租车在下面等着他,就听见他冷冰冰地说道:“不用了,要走也是我走。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

他连忙拉住他的手,急道:“不是,不是你,下面有车等着我呢,我得下去。”

唉,真是越急越说不清了,步怀宇满眼迷惑地看着袁喜,袁喜气得跺了跺脚,喊道:“是有出租车在等我!要钱的!过了十分钟就要算钱的,我这都上来半天了,得多少钱啊?”

他怔了怔,突然明白过来她在急什么,又看着袁喜这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低笑起来。袁喜见他笑,更是恼怒,甩开了他的手就要往外走,却又被他抓住了,他忍着笑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呢!”

袁喜恼羞成怒,气呼呼地喊道:“回答什么!都怨你才让我忘了时间的,你赶紧下去给我交车费,反正我不掏钱。”

步怀宇伸手轻抚她的发顶,轻笑道:“好,我去交。不过你不能逃避,今天你必须明确答复我。”

袁喜见实在躲不过去了,这才别过头极小声地说:“那就试试吧。”然后又赶紧去拿要搬的东西。步怀宇不理解,跟在她的身后问道:“既然都答应我了,还搬什么家?”

袁喜的恼羞劲儿还没过去,停下来恨恨地瞪了步怀宇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全是为了躲你搬家啊,你还真自恋。”

步怀宇不理会她的挑衅,只是淡淡地笑着,问“那是为什么?”

袁喜长汉了口气,说道:“这房子一直是皮晦和我一起负担的,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在外面租房子,全是为了帮我,我不想总是拖累她。”

“所以才换房子?”

“嗯。”袁喜点头,“我又租了一个一居室,自己一个人也能负担得起。我总不能让皮晦帮我一辈子。”

步怀宇也跟着点了点头,“嗯,这么说来也不是为了躲我。”

袁喜脸上有些红,虽说是不想拖累皮晦,可不得不承认她赶在大过年的搬家,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想对步怀宇表明她决裂的态度,更何况为了躲他,她连工作都换了。说不是为了躲步怀宇,谁会认啊!

他接着自语道:“那换工作也不是为了我了。”

袁喜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装没听见。急匆匆地收拾要带的东西,步怀宇知道她是心虚,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面带微笑地站在一边看着她跟小老鼠似的左一个袋子右一个袋子地往手里提,然后比她手中接过袋子,两人一起下楼。

可下了楼,哪里还有什么出租车的影子啊,看来人家是等得不耐烦早就走了。步怀宇看了看有些发傻的袁喜,笑道:“也好,省了不少钱,估计人家也知道你是个骗子。”

袁喜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步怀宇的车来,连忙回头问他:“你的车呢?”

步怀琮摇头:“没开过来,我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再去小区门口拦车?”袁喜问,她心里还真是发怵,从这儿到大门口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她都折腾一天了,真是一步也不想走了。步怀宇轻轻地冷哼一声,把她手中的东西全都拿了过去,然后又扭头问她:“用不用背着你?”

袁喜一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他也是折腾了一天,她哪好意思再劳累他,再说她也早不是小姑娘了,还撒娇让人背着走,被人看到她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

他紧绷的面容有些松动,不过嘴角刚挑了挑便又绷了下来,“那就赶紧跟着,早晚也拖不过去。”

她连忙应了一声,紧跟在他屁股后面。他高大挺直的身影在前面一步步稳健地走着,像座山,她心里只觉得踏实,仿佛什么事情都不用怕了,因为有他会 一直挡在自己的身前。

出了小区打上车,步怀宇没有直接去袁喜新租的房子那里,而 让出租车先把他们送到他的公寓楼下,他从车库里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又把袁喜的那些破烂东西都扔到车上,这才替她打开前面的车门,沉声说:“上车!”

袁喜觉得自己真没出息,怎么到了他面前就只剩下听命令的份儿,心里嘀咕着,身体却又极听话地爬上了副驾驶座。步怀宇看她嘴里一直小声嘀咕着什么,仔细听也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只好问道:“你自己嘀咕什么呢?”

“啊?”袁喜僵了一僵,心道坏了,难不成是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可看了看步怀宇的表情,又不像是都听见的样子,只好胡乱遮掩道,“没什么,我没嘀咕啊!”

步怀宇侧过身看袁喜,“哦?什么都没嘀咕?”

袁喜连忙说道:“我饿了,咱们赶紧把驼过去,然后去吃点儿东西吧。”

她这分明就是转移话题,他也不和她计罗,只是笑,“你还知道饿啊?我还以为你都修成钢筋铁骨了呢。”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车开到了那条食品街上,两人吃了些东西,这才又开车送袁喜去新房。

袁喜新租的房子有些偏僻,几乎都已经到了市郊,车子从大路上拐入一条僻静的小路,旁边的路灯立刻暗了下来,步怀宇皱了皱眉头,问:“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偏的地方。”

“便宜啊。”袁喜回答,心道这还用问嘛,她倒是也想住他那样的房子,可问题是她有那么多钱吗?总不能把每月的薪水都去交了房租。

步怀宇又问:“你新找的工作在哪里?”

袁喜有些心邪地说了新公司的位置,果然见步怀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看袁喜,“你不能住在这里,太远了,而且这里也太偏僻,你也知道我工作比较忙,怕是汉有保证每天都接着你。”

袁喜连忙声明道:“我不用你接着的,没事我自己能行。”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那还叫在一起吗?”

“没关系的……“袁喜没敢接着说下面的话。步怀宇的脸色有些阴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显然有些威胁意味,他没说话,直接把车调了头,袁喜有些惊讶,问:”你干吗?又要去哪里”“回我那里。”步怀宇沉声说道,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袁喜一时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口结舌地说道:“去,去你那里干吗?快点调头,时间都不早了,你也累了,送完了我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

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步怀宇忍不住有些想笑,他绷着嘴角瞥了一眼慌张的袁喜,故意语气冷淡地说:“你慌什么?我那里房子大,总有你睡的地方,这么紧张干吗?”

房子就是再大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袁喜心里又羞又急,看步怀宇的表情偏偏还一本正经,压根儿就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搞得袁喜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步怀宇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弯了起来,袁喜这才知道他是在逗她,气道:“你又耍我!赶紧调头。”他却严肃了表情,很认真地对她说:“不是逗你,袁喜,搬到我那里吧,起码可以天天见面。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他温和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你放心,我这人还是有点儿自制力的,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

其实他还是狡猾,什么叫“不会强迫”?要是皮晦听到这话一定会立刻挑出这几个字眼儿来,可袁喜毕竟不是皮晦,她只是红了脸,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不想白住你的房子。”

“既然在一起,还要分这么清?”步怀宇问,见袁喜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笑道,“这样吧,你住我那儿,房租不用你负担了,只要平日里给我做做饭,收拾一下房间就好了,我也就不请钟点工了,你说怎么样?”

要论玩心眼儿,袁喜哪里是他的对手,她低着头想了想,觉得还挺合理的,也算是等价交换了,于是便点了点头。可又是一个顾虑冒上了她的心头。她抬头看了看步心理学 于,有些赧然地问:“可是,皮晦那里我 和她说?她一定会笑话我半辈子。”

步怀宇扫了一眼袁喜,眼底含着深深地笑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袁喜:“你又不 给别人看的,管别人的看法干吗?”

袁喜辩解道:“可皮晦不是别人。”

步心理学 于笑了,空出右手揽着袁喜的身体,迅速地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袁喜慌忙推开他的手,“你干吗?小心开车。”

步怀宇低笑道:“傻瓜,她不会笑话你的。她要是笑你,你就笑话回去,她不是也住在肖墨亭那里了吗?不过你放心,她一定不会笑话你的,她顶多会骂你是笨蛋。”

步怀宇果然说得对。皮昨再见了她,并没有笑话她,不过也没骂她是笨蛋,而是骂她是白痴,还很优雅地用兰花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子。袁喜有些心虚地问皮晦:“你说我们这叫不叫同居?”

皮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说道:“如果你非要自欺其人,可以把这称为合租。”

袁喜默默地看了皮晦一会儿,突然问道:“皮晦,我是不是一个很不坚定的女人?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皮晦差点儿被咖啡噎到,忙用顺了顺胸口,没好气地说:“幸好你没说你水X杨花,不然我非得被这口咖啡噎死不可。”她用脚踢了踢袁喜的腿,问,“哎?你又抽什么风?”

袁喜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三个月前我还准备着和何适的婚礼,而现在却和步怀宇同居在一起,你说我算是什么女人?先不要说别人的感情,原来我的感情也这样的善变,这世界上哪里还有什么坚贞的爱情啊?”

皮晦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问袁喜:“小姐,你小说看多了吧?我们这是过日子,不是那些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言情小说,你想怎么着?

难不成你先抽出几年时间来收集一下你的上一段感情,然后再回来谈你现在的爱情?别开玩笑了,袁喜,不是我打击你,现实中有几个人可以为一段爱情一等就是十几年的?就是有也是个别的,不是进了小说就是上了电视。你凭良心说,你等了何适那么多年,你是等他那个人,还是等那份让你感觉深记得的爱情?”

袁喜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很认真地审视了自己对何适和步怀宇这两个人的感情,也渐渐明白她对于何适更多的是势头,她并非不爱现在的他,只是更多的却是爱五年前的那份爱情,如果没有以前的那段不舍的回忆,如果他们两个人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她选择的恐怕会是步怀宇,他让她安心,只是在他的身边她就觉得忠实,而这些都是何适不能给她的。

可是即便什么都想明白了,她的心里还是有着心吉。

皮晦不愿让她又胡乱寻思,坏笑了一下,凑近了她神秘地问道:“哎?感觉如何?”

袁喜不明白她在问什么,傻愣愣地问:“什么感觉?”

皮昨一副你少装傻的样子,冲着步怀宇的房间抬了抬下巴,问:“少来,你们好歹也同居了半个多月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袁喜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明知道步心理学 于现在根本不在屋里,还是紧张地瞄了一眼他的房间,连忙摇头说:“你少乱说,我有自己的房间,我们可是互不侵犯的。”

皮晦看袁喜这一副面红耳赤的紧张模样,笑得倒在了沙发上,好半天才停住了笑,使坏地说道:“我告诉你袁喜,步怀宇在外面可是很抢手的,我看你还是抓紧点儿好,先把这生米煮成熟饭。他这人一定是特负责的人,只要他上了你这贼船……”

“你才是贼船呢!”袁袁笑骂道。

皮晦也不和她争,只是点头说:“是,是,我是贼船,我是我家肖墨亭的贼船。”说着又一脸坏笑地冲着袁喜招手,“过来,姐姐传授你一下怎么卖船票。”

袁喜又羞又急,扑过去就要去掐皮晦,皮晦笑着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又笑着说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袁喜却更不依不饶了。两人正在沙发上笑闹着,步怀宇从外面开门进来,见皮晦和袁喜两人在沙发上闹成一团,愣了一下,随即也淡淡地笑了,问道:“皮晦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他不问还好,一问袁喜的脸上更是红了起来,皮晦笑道:“袁喜正在和我商量着卖船票呢。”袁喜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步怀宇更是糊涂了,问:“什么船票?”

皮晦笑得上不来气,袁喜凶巴巴地瞪着她,步怀宇看着袁喜面红耳赤的样子,知道皮晦一定是在逗她,也就不再问了。他回自己房间换衣服,等再出来客厅就只剩下了袁喜,他有些惊讶地问:“皮晦呢?她怎么走了?”

“她着急走了, 说是肖墨亭等她有事呢。”袁喜答道,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刚褪的红晕又有些往外泛,忙站起身来往厨房里走,“饭还给你留着了些,我去给你端过来吧。”

步怀宇吃过了饭,两人收拾利索了便各自守着沙发的一角翻杂志,袁喜随意地看着手里的杂志,心却总是安定不下来,不自觉地想到皮晦和她论资排辈话,然后就忍不住偷偷地打量沙发那头的步怀宇。等她一次又一次瞄了他一眼,刚把视线移回到杂志上时,就听步怀宇淡淡地问道:“你要卖什么船票?”

袁喜心里一惊,手一抖,膝盖上的杂志就滑了下去。步怀宇被她闹出的动静心动了,转过头来纳闷地看她,她心里更慌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也不理会他惊讶的眼神,一边闷头往自己屋里走一边说道:“我去睡觉了,晚安。”

直到回到自己的屋里,她还觉得脸红心跳的,忍不住小声地嘟囔皮晦,都是那个臭丫头,说什么步怀宇身材X感,害得她忍不住地去打量他到底哪里X感,看多了果然被逮到了吧。他一窝地笑话她的,他还问她卖什么船票,天,丢死人了!

步怀宇看着袁喜急匆匆地背影,稍微愣了片刻便扯着嘴角笑了起来,袁喜隔着辨析听见也低沉的笑声,脸上更是发热。

两人就这样同居了,或许少了一些激情,却有着一份难言的轻松和惬意,心底更是隐隐含着一丝甜蜜。

张恒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专门打来越洋电话,还故意打到了步怀宇家里的座机上,竺袁喜接起来的时候,他帮作迷惑地问:“袁喜?我怎么把电话打你那里去了,错了错了,我要找步怀宇的。”说着不等袁喜解释便挂 了电话,未完了没几秒钟电话又打了过来,一听还是袁喜的声音,又自言自语,“哎?邪门了,怎么又错了?”

袁喜一开始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她,还真憋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的步怀宇见到了,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对着电话淡淡说道:“你是想让我把你现在的联系方式告诉你那些女友吗”

他这样一说,袁喜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那个用鞋砸张恒的女孩子,不由得也跟着幸灾乐祸起来。果然这句话比什么威胁都管用,张恒立刻就老实了,和步怀宇说了几句后便又要袁喜听电话。

袁喜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刚把话筒贴到耳边,就听张恒刻意用压低了声音问:“袁喜,你帮帮我吧,有件事我都纳闷了好久了,老步那家伙嘴太严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说,你就告诉我吧行不行?

袁喜这回长了个心眼儿,没敢答应他,只是提着小说问:“什么事情?”

张恒在那边像是强憋着笑,憋得连气息都不稳了,然后还一本正经地问袁喜:“袁喜,老步是一夜几次男啊?”

袁喜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脸刷地就红了,一下子就把电话扔在了话机上,可慌乱中没放好,不但根本就没挂断,还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键,张恒被扩大了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了过来:“嘿嘿,袁喜,老步到底是一夜几次啊?”

袁喜一下子就傻住了,步怀宇却仍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走过来拿起电话慢条斯理地说道:“尹小安,是不是?你耐心地等着吧,估计她很快就能到了。”

张恒在那边惨叫道:“老步,你不能干这么没人性的事!”

步怀宇不理他,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又抬头看向袁喜。袁喜还满脸通红地站着,见他看她,忙掩饰地往厨房里走,说:“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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