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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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臻早已知道女儿在鲜氏,不知因为何种缘故,却一直没有全力营救,直到拓跋领军南下,这才将她救出。对于父亲,芸生不是没有怨言,可眼下贺家面临危难,母亲又在那里,她却是不能置身事外。她想了想,答贺泽道:“是真心要回去。不管怎样,我都是贺家的女儿,怎能不顾贺家的生死。”

贺泽闻言怔了怔,不觉轻轻一哂,道:“也不知叔父如何打算的,放着你这个全心全意为贺家的女儿不管,却非要逼着那个一心怨恨贺家的女儿与封家联姻。”

芸生听他说起这个,忍不住问道:“十二哥,谢姐姐真是被逼着嫁给表哥的?”

贺泽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

芸生不禁又问:“那叶小七又是什么人?”

她突然问到了叶小七身上,贺泽心中不觉一动,笑了一笑,答道:“以前不过是太行山中的一个山匪,和谢辰年有些情意。”

芸生沉吟片刻,却是问道:“十二哥,可能叫我见一见这叶小七?”

第五十九章 简单直接

她突然问到了叶小七身上。贺泽心中不觉一动。笑了一笑。答道:“以前不过是太行山中的一个山匪。和谢辰年也算有些情意。”

芸生沉吟片刻。问道:“十二哥。可能叫我见一见这叶小七。”

芸生忽地提出要见叶小七。叫贺泽不觉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便就猜到定是封太后与她说了些什么。他与封太后都知道叶小七是辰年的软肋。却谁也不敢轻易去动。无非就是怕触及封君扬的底线。如今看來。封太后是想着借芸生的手。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既可以除去叶小七。引得谢辰年与封君扬两人反目。又不用直面封君扬的怒火。只是。若是这样利用了芸生。封君扬纵是念旧情不会杀她。却也彻底断了他两人之间的情分。一时间。贺泽心中转过许多念头。

芸生瞧着贺泽一直沉吟不语。忍不住又出声唤他道:“十二哥。”

这一声“十二哥”却是唤得贺泽有些心软。她从小就这样唤他。总是跟在他的身后。小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他不觉面色微沉。与芸生说道:“芸生。你既已决定回家。就不要再去管这些闲事。他们好了坏了。与你何干。”

芸生瞧着贺泽面容严肃。忙就笑了笑。道:“十二哥。你多想了。我只是好奇。才想着去看一看那叶小七是什么人。你既然不许。那我就不去了。”

贺泽看出她沒说真话。却沒点破。只道:“你连日赶路。定是累坏了。我已经叫人把你那院子收拾出來了。你好好歇上两日。咱们早点回家。叔父人还在豫州。我得去将他替回泰兴。”

芸生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好。我听十二哥的。”

贺泽面色这才缓和下來。与芸生闲聊几句。便就叫人送她回院去休息。他独自又在屋中默坐片刻。招了心腹过來。冷声吩咐道:“给宫里的太后娘娘送句话。就说芸生是爷的妹子。请她换把别的刀使。”

宫门还未落钥。这话很快就传到了封太后耳边。她听得冷笑数声。道:“咱们竟不知道。他贺十二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情有义了。”

那垂手立在一旁的宫女瞧出封太后已是动怒。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接话。只低着头不敢出声。封太后凤目微眯。思量了一会儿。忽地笑了一笑。道:“告诉贺十二。他不着急。本宫也不着急。贺臻把泰兴当做陪嫁给了谢辰年才好。到时本宫弟弟一统天下。本宫就是个长公主。你问问他。他能有什么。是谢辰年会认他这个兄长。还是阿策会认他这个大舅哥。”

那侍女忙点头应下。转身出了殿门。

外面光线渐暗。慢慢的。夜色终于笼罩了整个盛都城。城南的大将军府中。辰年早早地命人灭了院中的灯火。自己守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出神。封君扬在床榻上轻声唤了她两声。见她纹丝不动。只得自己下床凑了过來。偎到她身后。轻笑道:“我都说了今夜是个月明星稀的好天。你偏不信。怎样。”

辰年本还想着叫人去夜探贺府。可月光这般亮。根本就藏不住身形。纵是轻功高手也不便行动。她回头看封君扬。直言道:“阿策。我心里着急。芸生回來了。贺泽怕是很快就要回泰兴。若是叫他带走了叶小七。再要救可就麻烦了。”

封君扬笑道:“傻丫头。我既是应了你救出叶小七。自然会说话算话。你怕什么。”

辰年听得心中一动。回身搂住封君扬脖颈。欢喜问道:“阿策。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法子。”

“嗯。”封君扬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是微笑不语。辰年瞧他这般模样。知道他是故意拿乔。便就顺着他心意放低了身段。撒娇道:“好阿策了。快和我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封君扬笑了笑。这才说道:“叶小七虽在贺十二手上。可贺十二眼下却在咱们的地盘上。哪里还用着什么夜探贺府。直接带人上门。逼着贺泽把叶小七交出來便是了。”

辰年一心想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叫朝阳子给叶小七解了毒。却从沒想过还可以这样简单粗暴。她不觉有些瞠目。问道:“也可以这样。”

“怎就不能这样。”封君扬手指轻轻拨弄着辰年的衣领。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现在既然有势可仗。为何不去欺他。”

辰年想了一想。却是问道:“可若是道长解不了叶小七身上的毒。怎么办。”

若是和贺泽翻了脸。而朝阳子那里又解不了叶小七的毒。岂不是还要回头求贺泽救叶小七。

“那就再给贺泽送回去。”封君扬弯唇一笑。“贺泽总不敢不要。到时我再另想法子。从贺臻那里给你讨解药就是了。贺臻是用叶小七來迫你嫁我。你现在既已嫁了我。又沒想着再走。叶小七就失了用处。放心。贺臻不会在他身上费太多心神。值不得。”

辰年自己把叶小七看得极重。却从未想过对于贺臻來说。叶小七并沒那么重要。现听封君扬这般说。她思量了片刻。不觉笑道:“是我想得歪了。我只想着贺臻会用叶小七來拿捏我。却忘了临來时他曾说过。叫我坦诚待你。许是他也知道。扣着叶小七只能要挟到我。对你却是沒用。”

封君扬淡淡一笑。道:“对我也有用。你重叶小七。我却重你。怎会沒用。只是贺臻老谋深算。他不会做得这般明显罢了。”

辰年怔怔看他。“阿策??”

封君扬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面颊。叹道:“傻辰年。你也不是想得歪了。你只是还沒想着要信任我。依靠我。”

所以才会忘记依仗他。用那最简单直接的法子。转而去寻别的门路來救叶小七。

他这话确是说中了辰年心思。辰年不想接他这话。便就在他怀中扭了扭身体。笑道:“阿策。你少又胡思乱想。咱们什么时候去贺十二那里要人。到时定要多带些高手过去。好好欺一欺贺十二。”

“只要你高兴。莫说高手。便是带兵过去围了贺府也沒关系。”封君扬低笑。道:“不过明日不行。明日朝中要议江北战事。我一日都沒空闲。后日可好。”

辰年心中大喜。连忙应下。双手环住封君扬脖子。主动亲了他一口。哄他道:“阿策。你真好。”

封君扬被她勾得**焚身。偏朝阳子却说了若想要孩子。就不能纵欲。他不得不强行忍下。凑到辰年耳边。低声道:“辰年。你若再勾我。我就在这里剥光了你。借着月光。好好疼你。”

他嗓音暗哑。言语又暧昧至极。辰年听得身子微微一颤。面庞顿时涨得绯红。有些慌乱地离了他的身。小声骂道:“封君扬。你好不要脸。”

封君扬呵呵低笑两声。一把抓住了她。逗她道:“想跑。可沒那么容易。你叫我两声好哥哥。我今晚上就放过你。”

辰年挣脱不开。又羞又恼地瞪了封君扬几眼。瞧他就是不肯放手。只好低声叫道:“好哥哥。”

不想这一声“好哥哥”却似在封君扬身上放了把火。将他仅存的理智烧了个一干二净。他非但沒有放开她。手上还不自觉地又加了几分力气。将她扯过來罩到身下。诱哄道:“乖。再叫一声。”

他那眼神幽暗的望不到底。辰年与他数次肌肤之亲。怎会看不懂他的心思。哪里还敢再叫。只往外推着他。恼羞道:“封君扬。你说话怎地又不算数了。你。。”

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却被他堵在了口中。夜色本就撩人。怀里又是软玉温香。他到底是沒能把持住。哄着她弄到深夜。这才作罢。翌日醒來时。他自己又不觉有些懊悔。暗忖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只能先和辰年分房睡上几日才行。

辰年还在熟睡。封君扬舍不得扰她。自己轻手轻脚地起了身。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侍女莫要吵她。出得内院。却是不见顺平身影。原來昨日里朝阳子的一粒丹药。叫顺平足足跑了五六次茅厕。腹泻得两腿发软。到现在都爬不起床來。

封君扬少有地良心发现。笑了一笑。命小厮传话给顺平叫他好好休息。这才带着亲卫去了皇宫。这一日。他果然直忙到夜色深沉才回府。辰年竟是沒有睡下。守着盏灯火等他归來。封君扬何曾受过这般待遇。不觉受宠若惊。坏笑着问道:“怎么。今日有了精神。不觉得乏困了。”

辰年听出他话里有话。却不与他计较。只催着他上床睡觉。道:“阿策。咱们快些歇了吧。明日还有事呢。”

她眼睛亮晶晶地。神采奕奕。唇角也微微翘起。露出几分笑意。封君扬只看了两眼。顿觉得口干舌燥。在床边站了一站。苦笑说道:“还是算了。今日我还是去睡榻吧。”

辰年不觉惊讶。奇道:“为什么。”

封君扬不好说出原因。只笑了一笑。抱着被子去了外间榻上。过得片刻。却又踩着鞋跑了进來。嘱咐辰年道:“你安心睡。明早我叫你。咱们去贺十二那里要人。”

辰年沒有多想。独自一人睡下。前半夜里有些失眠。待到后半夜好容易迷迷糊糊睡下了。却又被声响惊醒。就听得封君扬的声音隐隐从门外传來。那声音极冷厉低沉。激得辰年瞬间就清醒过來。她一下子坐起身來。扬声问道:“阿策。出什么事了。”

第六十章 锥心之痛

外面倏地一静。几息之后。才听得有脚步声从外而來。下一刻。封君扬的身影从屏风后转了过來。外面天色虽然渐明。屋里却依旧昏暗。又因着沒有掌灯。所以辰年并不能看清他面上的神色。只觉他那步子比平日里明显着滞重了许多。她心中忽地腾起莫名的惊慌。不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題。“阿策。出什么事了。”

封君扬未答。沉默着走到她床边侧身坐下。将她的双手俱都握入了掌中。这才开口说道:“辰年。你答应我。不管怎样都要保持冷静。好么。”

听闻这话。辰年的双手却忽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來。封君扬忙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声音里透出凌厉与坚毅。“答应我。辰年。你答应我。”

辰年咬紧了牙。却依旧压不下心头的恐惧。她盯着封君扬。颤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封君扬凝望着她。困难说道:“叶小七。刚刚自尽了。”

辰年身子陡然一僵。那双手终于不再颤抖。只剩下冰凉。就像是三伏天中突然握住了一块寒冰。刺骨的寒意穿过封君扬的掌心。沿着右臂一路向上。如箭般穿透他的心脏。叫他的呼吸都不觉为之一滞。封君扬却不敢松手。只死死地攥着那双手。拽过去紧压在自己胸膛上。试图将它们捂热。

好半晌。辰年面上才有了一点反应。她似哭似笑地看着封君扬。嘶声问他:“自尽。叶小七会自尽。你信么。”

叶小七死在贺府一处隐秘的小院中。他自到了盛都之后就被关在这里。那小院守卫甚严。除了明处的看守之外。暗中还有几个高手保护。当日夜里。并未发现什么异处。只在快天明的时候。看守按照惯例去查看叶小七的情况。打开屋门却瞧见他死在了桌边。

“我也派了人一直在监视那院子。却是沒发现什么动静。屋内更是沒有半点打斗过的痕迹。”疾驰的马车中。封君扬依旧沒有放开辰年的手。只是那手却冰冷依旧。像是怎么捂都捂不热。他小心地看了辰年一眼。又道:“而且。叶小七留得有遗书。”

辰年猛地抬头。直直地望向封君扬。封君扬不觉苦笑。道:“我知你的意思。遗书可以为是人伪造。只是??你到那自己看就知道了。”

黎明时分的街道空旷而安静。车夫不停扬鞭催马。那马车很快就赶到了贺府之外。贺泽人已经等在了门外。瞧着封君扬与辰年从马车里下來。忙就迎了上去。面带歉意地说道:“我也沒料到会出此事。只一心防备着你來劫人。却不想??”

辰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太过冷厉。带着森森的杀意。叫贺泽下半句话断在了口中。她沒理会他。只僵直着身体迈上台阶。封君扬很快从后面追上。伸手过來握住了她的手。陪着她往内走去。

贺家一方霸主。虽只是在盛都的别院。却也是庭院重重。占地极广。辰年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这才看到了那处小小的院门。她不觉停下了步子。带着一丝恍惚。低声问身旁的封君扬:“阿策。这只是我发的一个梦呢。是么。”

“辰年??”封君扬只觉心中闷痛。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答她。是他应了会救出叶小七。却又一次对她食言。

辰年却忽地淡淡地一笑。挣脱了他的手掌。挺直着瘦弱的脊背一步步往院子走去。那院中立着不少贺府的护卫。瞧她进來。无声地让开了道路。辰年就这样一路顺畅走到屋门口。瞧见了仍还伏在桌前的叶小七。他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血染湿半边身子。在脚下汇成了大大的一片。

“因怕说不清楚。屋里的一切我都沒敢叫人动。只除了这个。”贺泽不知何时到了辰年身后。递过一封书信來。“这是从桌上拿的。应是他写给你的。”

到了此时。辰年竟是意外地冷静下來。她接过那信。展开了看去。就见上面简短地写了几行字。却是说他不想再拖累她。以一死求得解脱。也好叫她日后再不用因着他受制于人。确是像叶小七的口吻。更绝妙的是。那字迹竟也是叶小七的。虽一笔一划。却是东倒西歪。犹若出自几岁孩童之手。

辰年看得片刻。一言不发地将那信纸递给了封君扬。

封君扬扫了那信两眼。面色不觉微变。贺臻是以叶小七的性命要挟。叫辰年嫁了他。在这信里。叶小七却叫辰年不要再因自己而受制于人。去寻心中所爱。那这“所爱”定是另有其人了。

“这封信是伪造的。”封君扬的声音里带上了阴狠。这封所谓的遗书不但是伪造的。而且伪造者其心可诛。意图用这封信來离间他与辰年两个。

辰年低声嗤笑。幽幽叹道:“做得多像啊。就是叫叶小七自己写。也不过如此了。”

贺泽闻言面露薄怒。道:“人在我手里出了事。你定是要怀疑是我做的手脚。只是你也想想。我若想杀他。早在船上是便杀了。何苦等到你都嫁了。再來多此一举。还有。你再看看叶小七留在桌上的血字。分明是他临死前写的。又怎能造得假。”

辰年此刻也已走到了桌边。手扶在叶小七冷硬僵直的肩头。怔怔地看那桌面上留下的几个血字:小四爷。行侠仗义??

他沒有叫她辰年。而是叫她“小四爷”。他最后留个她的那个字。是一个“义”。往事仿佛历历在目。那时他们都还年少无知。明明只是清风寨里两个小小山匪。却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名动天下的大侠。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他猴一般的在山路上跳着。说:“小四爷。日后你做成女侠。我做成大侠。咱们两个带着小柳。咱们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她沒好气地给他一个冷眼。问他:“为什么我做成女侠。你却要做大侠。怎么。你还想着比我厉害了。”

他很是不好意思的挠脑袋。改口道:“那你就做大侠。我做少侠好了。咱们两个带着小柳。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为什么非要带着小柳。”

“因为我喜欢她啊。”

??

那遗书虽是假的。可这几个字却是真的。这是叶小七最后留给她的话。他叫她小四爷。他要她行侠仗义。他最后留给她的。是沾着他的心头血写下的一个“义”字。

第六十一章 谁是凶手

他说他宁肯与她一同仗剑杀入贺家,与她死在一处。

他说小四爷,你别和他们一样。

辰年缓缓地跪下身去,跪在叶小七的脚边,身后抱住他早已冷硬的身体,一点点的用力,紧紧地抱住了他,动也不动。封君扬看得心惊,忙上前两步扶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从地上拖起,厉声喝道:“辰年,你冷静一些!”

辰年抬眼漠然看他,问:“你还想叫我怎样冷静?”

她并未哭喊,也未发狂,简直是冷静的可怕。可越是这般情形,却让他从心底里泛出恐惧来。说实话,他并不在意叶小七的死活,他在意的,是叶小七死后辰年的反应。他在意的是叶小七死后,辰年会怎样?

辰年还在直直地看着他,问道:“到现在,你还认为他是自尽的吗?”

不是自尽!叶小七若是自尽,他会把要说的话都写在遗书里,不会又在桌上留下血字。封君扬将辰年的双肩握得更紧,低声道:“既然知道是有人作祟,就更不能叫他们如愿。”

辰年闭目,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封君扬松开了她,回身冷冷看向贺泽。贺泽被他看得胆颤心惊,强自镇定着,与他说道:“你们夫妻两个不要都冲着我来,我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君扬唇角微挑,冷笑道:“人在你手上出了事,你怎可能毫不知情?”

贺泽露出无奈又懊丧的神色,摊手道:“这可真是要冤枉死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后日便要返回泰兴,何苦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

“这匕首哪里来的?”辰年忽地问道,她声音冷厉凛冽,透着金石相击的杀气,“叶小七身上怎会有的匕首?这匕首是哪里来的?”她站起身来,向着贺泽一步步逼近,“谁给他的?”

贺泽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了面容,沉吟道:“这需要慢慢查才行,这匕首,之前并无人见到过。”

“慢慢查?”辰年冷笑,说道:“不用慢慢查,你把所有能接触到叶小七的人都叫过来,我来审。”

贺泽看封君扬没有反对,只得咬了咬牙,命人将看守叶小七的那些护卫皆都叫了过来。十多个人在院内跪成两排,贺泽用手指向他们,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那,能接触到叶小七,就他们这些人了,你审吧。”

辰年面罩寒霜,抿唇不语,正欲上前时被封君扬拦下了。

“我来吧。”他说,回手从身后亲卫的腰间抽出配剑来。不想辰年却是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她拿走了他手中的剑,走上前去以剑尖抵住第一排头个人的咽喉,轻声问道:“说,谁给的叶小七匕首?”

那剑尖极为锋利,只轻轻一触间,便已然刺破了皮肤,那护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飞快地瞟了辰年一眼,又赶紧垂下了眼帘,颤声道:“小人不知。”

辰年追问:“真不知?”

那人咬了咬牙,答道:“真不知。”

辰年再没说话,剑尖只往前轻轻一送,顺势又往旁侧一划,竟是将那人的咽喉齐齐割断。那护卫显然是没有料到辰年一个年轻女子会如此毒辣,只问了两句就会突下杀手,他再想反抗已是不及,只能震惊地望着辰年,手捂着脖子只发出两声“嗬嗬”之声,便就一头栽到地上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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