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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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里看暖月就不怎么对心思,虽说机灵,毕竟年纪小,且在杭州的府里,人口简单,没有这么多闲七杂八的事,因此头脑简单了些,经不起事。这一进来谢府大宅,眼瞅着就有点呆气,上不了大台面。

何妈妈正愁着呢,毕竟姑娘的贴身丫头,若是不长心眼,让人随便使个绊子,就糊弄了去,可就是大祸事了。人家不说奴才,定会后面嚼这奴才的主子,姑娘可还没说亲呢,这名声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

往长里说,若是有个稳重的大丫头,给姑娘各处精心把关,自己也能更放心些,如今既然回了谢府来,她那边可还有丈夫和两个儿子呢,就是仍旧在姑娘屋子里伺候着,可毕竟不能见天着日夜守着了,有个可信的人儿,倒正正好。

虽然存了这个心思,何妈妈却不敢这一上来,就把姑娘大开大放的交给巧兰。虽说瞧着好,但谁也没趴到谁心里看去,哪里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心肠呢。还要慢慢品品,若果真是个无二心的,到时就把这里外的事情都交给她掌着,自己在边上帮把手,就是将来姑娘出了门子,身边也有个可心的人。

何妈这里正乱七八糟,翻来倒去的想着,就听见里面谢桥的动静,她这还没下地。那边巧兰早就披上衣服下了地,到那边的架几案上,点燃了案上的牛角灯,提了暖壶子里的茶壶,倒了一盏茶出来,持着灯端着茶就进了屋。

何妈妈暗暗点头,也跟着进去,心里琢磨着,姑娘莫不成是心里有事了,这大半天了都没睡着。

这巧兰若说真是个好的,虽是机灵稳妥,却是个实心眼子的丫头。以前服侍老太太的时候,就一门心思的都是老太太,这老太太蓦地把她给了三姑娘。这一门心思就又扑在了三姑娘身上,进了屋子,把灯放在床边的茶几上,伸手拢起帐子,伺候着姑娘吃茶。

就着灯光,巧兰倒是有点怔楞。刚才安置的时候,她过去忙活别的事情了。何妈妈差了她去整理姑娘带来的东西,就是别的玩器摆设,暂时先不用动,可是姑娘日常的换洗衣裳,梳妆的家伙什,首饰盒子,这些东西势必先要拿出来的。

那边抱月轩,眼瞅着还要收拾个十天半个月的,这边却还要住一阵子,这些都是姑娘日常贴身的要紧东西。她这一来,何妈妈就把这么要紧的差事交给她。巧兰就知道,那个原先伺候姑娘的暖月,是个不中用的,今后这些事情上,自己要留心了才行。

收拾好了手边现用的东西,姑娘已经安置睡了,白日里给姑娘磕头,也不敢直眉瞪眼的打量,这时候却真才看的底细了。见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小衣,系的带子有点松了,露出一边半截膀子。就着灯看去,仿佛老太太房里那个羊脂玉的玩器一样,透着那么润泽晶亮。乌悠悠的一头发拢在一侧,散发着一股子玫瑰花的香味,配上精致的眉眼,虽不过是十岁大的女孩子,竟有些没法形容的好看。

一时不禁有些呆了,谢桥就着她的手吃了半盏茶,才看到这丫头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禁眨眨眼笑了,调皮的心思一起,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没睡醒还做梦呢』

谢桥这一弄,巧兰倒是回过神来,脸一红,拿了外衫给她披上,扶着她靠坐在床头,福了福,端了残茶出去了。

何妈妈这才过来道:

『姑娘怎么了,赶是换了地方睡不着吗』

谢桥点点头拉着何妈妈的手低声道:

『白日里我也没得空问,祖母家里管家的,我瞧着竟是二伯母呢,这倒是什么缘故』

何妈妈向外面瞧了一眼,见巧兰真是个会看眼色的,端了茶出去倒是没进来,只立在外间的门边上,打量着这是给她们留下说话的空呢,何妈妈遂微微笑了笑道:

『这个也怪我,叮嘱来叮嘱去,竟是把这最重要的忘了和你说。二太太是老太太娘家嫡亲的侄女,听说在家时,就是帮着管家理事的能人。这嫁到了咱们家来,一开始本也是大太太掌着家事的,可是大老爷却不是个省事的,成天的纠缠着大太太变出钱来给他。大太太没法子,索性为了省心,把这管家的事情就推给了二太太,这下子大老爷再要什么东西银钱的,就不好意思了。纵是脸皮再厚,大大伯子也不好要到弟媳妇哪里去,因此才消停了。因此,这些年都是二太太管着府里大小事情的』

谢桥点点头,觉得总这么着,也不是个长事。何妈妈也说:

『不过我琢磨着,这事也长不了,说不得早晚就要有个说法。就是长房媳妇要让,将来大老爷袭了爵,这管家的权利,二房自是要交回来的。别的不说,就是将来大爷娶了媳妇进来,有了大奶奶,这二太太说什么也不能霸着管家了,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笑话了去』

何妈妈说着,拍拍谢桥的手:

『这些事和咱们左右关系不大,如今有老太太疼着姑娘,怎么都不会委屈了去的,我要说的是,你和大太太莫要疏远了才是』

谢桥睁着眼盯着何妈妈,何妈妈低声道:

『大太太是张家的嫡女,你嫡亲的小姨夫,却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大太太的亲弟弟,和你到底更亲些』

谢桥这才明白,为什么觉得大太太虽说不如二伯母表面上热情,可眼神却透着那么发自心里的亲切。还有谢宝树,大约也是因着这层关系,才对自己与别的姐们不同,甚至他隔母的两个亲妹妹,她瞧着也不过淡淡的而已。

何妈妈把她的头发拢好:

『好了,说了这会子话,可真该睡了。这在老太太院子里,明儿一早可不能起晚了,回头让人拿了你的错处,嚼舌根子可不好了,这里毕竟不是杭州家里』

谢桥不由的嘟嘟嘴,就起早这档子事,都一年了,她都没习惯过来。以前上班的那会,也不过八点才起,这里倒好,每天卯时定要起来,日日如此,简直就是受罪。而且看起来,她想躲开那边的谢宜岳,怕人家亲生父亲瞧出不妥来,谁想这边看意思更是复杂的不行。

而且她也不傻,早就瞧出来了,这姐妹们在一起恐也不会太和睦的,那个谢贤还好,瞧着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可是那个谢雅,却不是个善茬,老太太对她这一另眼相看,又安置住处,又赐丫头的,她就瞥到谢雅那一双眼睛里,早就嗖嗖的冒火光。看着她的眼神,连一开始的冷淡客气都做不到了。

还有那个谢珠,别看瞧着懦弱不吭声的模样,那偶尔抬起头扫过她的眼珠子深幽幽的,谢桥都觉得浑身一阵阵起鸡皮疙瘩。就是谢贤还算好一点,可也有点嫉妒的神色,明明白白的透了出来,自己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了,避开了虎穴,其实又进了狼窟。

想到这里,谢桥自己不仅暗暗笑了,低头瞧瞧自己这一身的富贵享受,不是谢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恐是做梦也没有的,这算是有利有弊吧,总之,自己今后小心行事也就是了。

想到此,倒是想开了,躺下不一会儿就睡踏实了,巧兰在外面听着屋里没响动了,才轻手轻脚的进来,帮着何妈妈把帐子整理妥帖,两人回了外间熄灯睡下了。

好半天何妈妈轻轻叹了口气。心里计量着,左右这几年之间,要哄着老太太给姑娘寻一个省心的好人家,才是个长久的安处。

想着想着,窗外都透了亮,才略略打了个盹。

6

6、忍一时张氏暗筹谋

这边先说大太太跟着大老爷出来。刚拐进自己住的东侧院,还没得说话,大老爷甩甩手,就钻进西边的小跨院去了。那边前儿,他刚从外面不知哪里,弄了个十四的小戏子来,当晚就收了房,大太太这里恨的不行,可也不能说什么。

知道纵是她说了,也没甚大用。说不得还让他更厌了她,大太太手里用力绞着帕子,喀嚓一截子新染了凤仙花指甲,生生被她绞断了。自己才多大,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罢了,可是除了十五岁那年嫁过来,过了两天松快日子,这十几年竟是没有一天是畅快的。

认真说,刚嫁过来的时候,也不过略好些罢了,那时大老爷屋子里早就有了两个房里伺候的人。她在家时,父母悉心教诲,女戒妇德,自小是个端正的性子。可是这大老爷虽是伯爵府堂堂的世子,却是个最不正道的,最厌的就是自己这样正经的世家女子。成亲不过三朝五夕,就丢开手了。

况且娶了妻,到像终于开荤了一样,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房里拉。略略平头正脸的让他瞧上,也要想尽了法子,弄上手来,弄得侧院里一片乌烟瘴气,吃喝嫖赌竟是把那纨绔的子弟的玩意学了个十成十。虽上有严父,却依然不见收敛,见天的,除了在妾氏丫头房中厮混,就是去外面呼朋唤友的吃花酒。混天昏地的过日子,心里就没个男人家的大志向。

每每想到此,张氏就不禁深怨自己的母亲,当初不好好打听了男家到底是个什么人,只看着国公府的高门大户世家门阀,赶着把她嫁了过来。这苦日子熬到今天,竟是十多年过去了,如今自己也不过是个体面的摆设罢了。

打早,大老爷就再也不进她房里了,纵是有男人,却和那守着活寡没甚分别。再加上弟媳妇进门后,自己逼不得已,把管家的权柄交了出去,真打量她愿意交吗。当初虽说大老爷混不吝,胡搅蛮缠的管她要银子,可也是能应付一二的。可是瞧着老太太哪里的意思,自己不交过去,婆婆自是更不待见自己了。

还有一个,大太太心里清楚,就算大老爷是个纨绔的儿子,但是正经的嫡出长房,这个家早晚还是会落回她手里的。二太太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算计,左不过就是暗地了多弄些银两出去罢了。眼瞅着宝树这就该说媳妇了,她也算快熬出头了。

说道自己的儿子,张氏长长出了口气,脸上也略略浮现出笑摸样来,调开瞪着西边跨院的目光,低声吩咐后面的丫头:

『春梅,你过去,等你家大爷从老太爷那里一出来,就让他上我这里来,我这里有事问他』

后面的小丫头蹲了一个福,转身去了。张氏目光有些幽幽的盯了那边的院子一眼,就迈开步进了自己屋子,后面谢雅、谢贤也跟着进了屋里。大太太略略扫了一眼,脸上已经明显恨得不行的谢雅,心里不禁冷哼了一声。

谢雅的生母原是大老爷贴身的丫头,从小伺候到大,有几分体面。张氏嫁进来前,早就成了通房的大丫头了,摸样不差,身段轻软,且是个有心计的。故此,纵是大老爷天生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却在房里伺候了这些年。如今虽没了宠,但是却也生下了谢雅傍身,抬了姨娘的位份,在大房院里算有了个安处。

可这谢雅却远不如其母,一点不懂得审时度势,该忍时就得忍。生的一副浮躁浅薄的性子,总觉得自己是谢府头大的小姐,就该事事都的先济着她,是个没甚成算,就知道动小心思的丫头。虽托生在谢府这样的侯门大户,却真真上不了大台面。

张氏虽是嫡母,却放开手也不加以约束。只因早就看透了,这死丫头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虽心思浅,不用怎么防着,可是让她教导,她可也没有这等闲工夫。她巴不得她就这样下去才好,赶明嫁到别人家,有她的苦头吃,也算报了那些年,她生母变着法挤得自己的仇。

心里暗暗恨了一阵,表面上倒是不露半点声色,扫了一眼那边的谢贤,心里倒是点点头。虽也是姨娘出的,她瞧着这丫头倒是有点心机,别看表面上天真,这心里却是个明白会看事的。她这里刚坐下,那边丫头就端了新茶过来。

谢贤急忙上前接过,亲手捧给大太太。大太太浅浅抿了一口,放在旁边的炕桌上,身子一歪,就靠在炕上平针打子绣故事纹的迎枕上。这边谢雅已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

『母亲,如今我和贤妹妹也大了,不如也单分出去住岂不是好。多几个丫头婆子服侍,也省的母亲每日早晚的劳神』

大太太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带出来,慈祥的一笑道:

『你们虽说不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可也是从小就跟着我长起来的,论情分,也不过隔着一层肚皮罢了,我岂会歪带你们。不过你们这才十二,等及笄了,自有你们自己的院子,现在可还不是时候』

谢雅一听就再也撑不住性子:

『那三妹妹怎的一来就得了抱月轩,说起来,她比我和贤妹妹还小两岁呢,是不是,贤妹妹』

谢贤却不傻,偷偷扫了上面的大太太一眼,才开口道:

『三婶去了,三妹妹没了母亲,祖母自是多怜惜一些,这也是常情,大姐姐就不要和三妹妹比了,左右都是一家子的姐妹罢了』

谢雅还要说,大太太却闭上眼挥挥手:

『这一阵子我可是有些乏了,你们回自己屋子里歇着去吧,不用在我这里立规矩了』

谢贤急忙扯着气哼哼的谢雅蹲了个福,转身下去了。她们刚出了屋子,张氏不禁冷哼了一声,心说,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不过是下贱种子罢了,还想攀附谢桥。莫说谢桥是个好的,就是个寻常的,你谢雅拍马也及不上,只这身份上就差了一大截子。

想起谢桥,大太太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年纪是小,不过她瞧着可是个不差的,那一行一动都透着股子大家子气,且进退间甚是得体,倒不像个十岁的孩子了。也怪不得老太太这一见,就入了心去。这样的女孩,倒真该是她们这样大家族出来的女孩子,到了哪儿,也是个争脸的。

想到此,不禁笑了起来,那边的张妈妈看到大太太这边难得开心起来,遂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趣道:

『太太可是想起了三姑娘』

张氏张开眼道:

『怎么,妈妈也瞧着她好』

张妈妈笑了:

『三姑娘那样金贵的主子,那里是我能瞎编排的呢,不过我瞧着倒是个有福气的样儿,和小时候生生变了个人似地』

大太太点点头:

『嗯!瞧着那性子和我那弟媳倒有几分像,是个真不错的』

这里说着话儿,就听见外面小丫头的声音:

『大爷安好』

这里张氏立刻就有了精神,唰的坐起身来,就看到谢宝树大步迈了进来。

再说谢桥,自打在谢府安顿下来,倒是过得挺如意的,早晨起来陪着祖母吃了早饭,就去前面单劈出来的书斋里,跟着谢雅、谢贤、谢珠念书,不过就一个时辰的时间,也不正经教学问,不过就是让女孩家多明白些道理罢了。

中午仍旧回祖母屋子里吃中饭,吃了饭,陪着说笑一会儿,就回自己屋子里歇晌。下午在房里做些针线也可,看会儿书也可,晚间再到祖母房里吃完了饭,和房里的丫头们说笑一会儿,就洗漱安置。

这日子过得真正是富贵闲人一个。况且三餐茶饭俱都异常精致,老太太从心里要给她调养身子,故,饮食上颇为精心,每日晚间的燕窝粥,都特特交代灶上熬好了送过来。这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谢桥发现自己胖了。

以前的小瘦脸,如今有些圆乎乎的了,身上的肉也多了起来。谢桥对着房里的大镜子愁眉苦脸的左照右照。要说这面摆在她屋子里的大镜子,那可真是个稀罕物件,当初刚一见,她就爱的不行。

在杭州时,她梳妆的盒子里有面小镜子,也是这样水银材质的。不过一小块,何妈妈就说是特特难得的了,当初还是她舅舅送给她母亲过生日的礼,母亲给了她。何妈妈细细叮嘱她,把玩的时候要小心些,莫溜了手摔坏了,可再没处寻去。

可是一进抱月轩,就看到角落里立着那么大一块。底座边框绦环镂空的缠枝雕饰,瞧着就精致。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得值多少钱啊!当时老太太看她傻愣愣的盯着那面镜子瞧,以为她没见过,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那是前年过年的时候,安平王府送过来的节礼,说是番邦进贡来的,瞧着是个新鲜难得的物件,就放在库房里收着了。那天我跟着你二伯母去挑你这屋子里的摆设,一眼瞧见,就让人弄出来摆你屋子里来了。你们年轻的小姑娘,这穿衣打扮的照着也好看,省的总搁在库房里,没得就搁坏了倒可惜』

听了老太太这一番话,谢桥不禁心里一阵热辣辣的。直到那时候,她的心才算放下了,至少这个祖母是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成了亲孙女一样疼爱,遂也渐渐放开了心里的隔阂,把眼前这个老太太,当成了自己亲奶奶一般对待。

平日里陪着说话儿,偶尔撒撒娇,给老人家讲个笑话什么的。她这一放开了,自己本来的性情也就显露了出来,老太太成日的在后宅里呆着,没什么消遣。眼前虽有两个媳妇在,大的成日的苦着张脸,轻易没个笑模样。

二的倒还好,不过那精灵处,比谢桥又差远了。因此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谢桥这个孙女倒是轻易也离不开了,就是一会儿子看不见,也要让丫头婆子去问问,在哪里,做什么呢…

底下的奴才们多会看眼色,一瞧三姑娘这岂是得了老太太的意,简直成了心肝宝贝。哪个不是往前上赶着巴结,因此,谢桥的日子倒是越过越舒坦起来。

7

7、燃嫉火谢雅生闲气

谢桥暗暗思量着,有什么减肥的法子,能在这里适用,而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这里正偷偷计量,那边巧月手里捧着个鸡翅木的托盘,一步迈了进来。瞧见她愁眉苦脸的照镜子,倒是吓了一跳。

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的案上道:

『姑娘赶是有什么忧愁事了』

说着扫了眼那边的巧兰和何妈妈。

巧兰和何妈妈哪里正收拾着上学带去的东西呢。青玉梅花委角笔筒,青玉葵瓣水丞,青玉圆洗,青汉玉墨床,紫石砚,青玉兽头镇纸,共四只粗细不一的羊毫湖颖…一件件,巧兰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紫檀木长方盒子里。

何妈妈收拾带去的茶水小点,放在另一边的提盒里。两人听到巧月的话,都撑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巧月瞪了巧兰一眼:

『你这个不尽心的小蹄子,姑娘这都愁成这样了,不想着替姑娘开解,倒在一边看笑话,一会儿我回了老太太去,看有你的好果子吃』

巧兰掩上盒子盖,走过来道:

『姐姐这可真真是冤枉了我,姑娘这愁的事情啊,自是没法子开解的』

说着低头又嗤嗤的笑了两声:

『这两日,姑娘发愁自己胖了,嚷嚷着要减肥呢,巧月姐您可瞧着新鲜不』

巧月也笑了起来,减肥这个词儿听着倒真新鲜,伸手给谢桥整整下面的裙带,仔细端详了一阵镜子中的谢桥:

『要我说,姑娘如今这还是太瘦呢,这几日,老太太哪里正琢磨着,找出旧年高丽供上的洋参,每日里给姑娘熬了参汤来喝呢。滋阴补气,又不火燥,最是适合的。姑娘这身子才调养的大好了,可不能自己作践,回头老太太知道了,可不得了』

那边何妈妈也道:

『我也是这样说,这好不容易长了没二两肉,金贵着还来不及,减什么肥,我瞧着这样才好看呢,珠圆玉润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样儿』

谢桥满头黑线,心说这帮人,哪里知道什么叫时尚,什么叫骨感美啊!眉头还是没舒展开,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低低叹了一声。想着不管怎么说,以后晚上那顿宵夜一定要尽量杜绝了。就是吃了,也要多运动一阵再睡,不然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自己还不成了小胖妞了。好不容易穿越成个命好的大家闺秀,好穿好戴的预备着,回头吃成个大胖子,就是穿上绫罗绸缎,戴上金玉钗环,那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说不得更丑怪的吓人。

她这里想着,巧月那边掀开盘子上搭着的红绸子,捧出来一件嫩黄色的一口钟过来,给谢桥披在身上:

『这是老太太前些日子找出的料子,我连着几天赶出来的。姑娘先凑合着穿,过几日我得了闲,再给姑娘另做一件好的来。如今虽是进了三月,可这一早一晚的也凉着呢,姑娘还是穿多些,到了前面书斋,若是热了,再让丫头服侍着脱下来也就是了。老太太哪里可是叮嘱了几遍的』

谢桥一听是祖母亲自吩咐的,也就乖乖的点点头,又谢了巧月,说费心了。低头细看这件老太太赐下的一口钟。所谓一口钟,其实就是夹斗篷,里面夹着一层月白色轻薄软绸的里子,外面却是嫩黄的色泽,边上领口都绣着一圈精致的云纹,立领,对襟,衣身长及踝,领部打襕收小,不知道是个什么布料,摸着顺滑轻软,竟是没什么分量,这个季节穿倒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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