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一度君华作品金主请上当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以往她也有过好勇斗狠的时候,经常和斐家棍棒相向,如今斐家却只能使些小坏了。斐关山确实是痛恨殷逐离,大凡巨贾,都是发乱世财的主儿。国起战争、疾病或灾荒,获利最大的就是殷家。他觉得殷逐离这个人做了那啥还要立一栋高高的贞洁牌坊,典型的虚伪。

可他也奈何不了殷逐离,两家成日里这么明争暗斗,大家都心里有数。官府都懒得管了。

四月初,六爷按例回长安朝觐。同日,灞水大风。

殷逐离闲来无事,带沈小王爷游江。沈小王爷非常不理解:“这个天气游江?”殷逐离大笑:“这才是好时节,平日那死水无澜,有什么好看的?何况突然起风,江面定有许多商船渔家躲避不及,我们一边泛舟还可以搞点外快嘛。”

灞水水势湍急,暗中更是激流凶险。今日又遇大风,这样的天气,渔船舟子皆避。因此江面极为冷清,只见波涛汹涌,天色阴沉如盖将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天水之间,一艘六桅大船正在平稳航行,船上的水夫个个裸露着古铜色的上身,见此风云交汇而面色不改。大船两边站了两排大汉,手持鱼网,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里。常行灞水的船家都知道,这样的天气如果躲避不及,就只有等殷、斐两家的搜救船了。

前方一艘渔舟在风浪里颤颤巍巍地顺流而来,左边的那排汉子训练有素地撒网,显然都是练家子,连舟带人拉上船板也不见丝毫费力之态。

不一会儿,着一身布衣的晁越快步行来:“大当家,又救起一个,但是个渔夫,怕是没多少银子。”

殷大当家轻叹一声,她倒知道疾苦:“这种天气还出来打渔,想必也没多少银子。你问他打着多少鱼,以鱼抵债吧。”

晁越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见那渔夫已经疾步行来:“小人秦二,谢大当家救命之恩。”他一身俱都湿透,神色还带着死里逃生的后怕。殷大当家挥挥手:“起来。你以打渔为生?”

甲板上秦二站起身,不断点头:“小人自幼便生活在灞水江边,祖上几代都以打渔为生。”

殷逐离便点点头,问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你会烤鱼么?”

底下秦二一愣神,立时搓着手点头如捣蒜:“会,小的从小就吃鱼,做鱼最是拿手了。”

殷逐离指指旁边的红泥小火炉:“你这舟上的鱼抵给本大当家,算是这次打捞你的报酬。烤鱼么……一条给你十文钱的手工费,如何?”

秦二愣了愣,这和买鱼的价格也差不离。他没口子地道好,忙不迭地剖鱼去了。

殷逐离低了头,仍是翻看手中的古卷。沈小王爷曾经也雇着画舫游过江,但那些日子都是风日晴和、美人环绕,琵琶与琴箫盈耳,几时见过这样的江景?他倚在殷逐离怀里,看江风鼓动衣襟,惊涛拍岸、满天云翳。

殷逐离左侧云天衣正在刺绣,天衣坊主人的绣品价格高得令人咂舌,却依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所以他偶尔绣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偷偷让手下的绣娘动手,最后再亲手落上云天衣的名号即可。于是市面上流传的云天衣绣品,绝大部分都是假的。

右边大管家郝剑正在拨算盘,手边是数十本账目,他神色专注,一手算珠拨得如同抚琴弄弦般优雅柔美。

右前方柯大医师正心无旁骛地煎药,他年龄不过二十七八,却生性孤僻,跟这帮子人话不投机,平日便沉默寡言。此时眉目隐在袅袅轻烟里,倒是不那么可恶。

广陵阁主事红叶抱了古琴,于甲板中央轻拨弦,弹着广陵散。殷逐离知道,真正的广陵散其实早就已经失传了,现在这本谱是她就着残卷自己编的……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真正的广陵散也没有人听过……

她周围八个舞姬正翩翩起舞,时而扭腰,时而踢腿,时而抛袖,琴瑟和涛音,云翳配绝色,倒颇有几分韵味。

“大当家,又网住了三个,都是过往的商客,其中一个还是做珠宝玉器生意的。”水夫来报,殷逐离这才露了一丝笑意:“谈好价钱再弄上来。另外派人下水看一下,既然前方有沉船,落水的必然不止三人。”

这样的搜救大家都已很熟悉,不待她话落已经有水夫下了水,浪里白条一般,未惊起半点水花。

风浪更急,开始下雨了。水夫从船舱顶抽出一油布篷架,顶盖一样撑在甲板上,船身有轻微的摇晃,但此船乃富贵城特制,专为应对这样的大风浪,是以在江面行驶并无妨碍。

光线更暗,有侍女掌了灯,雨声渐大,覆盖风浪之音。红叶琴声亦随之逐渐高亢,穿金裂石一般。中间舞姬的舞步也尽蜕了柔媚,透着飒飒英姿。

沈庭蛟斜倚着殷逐离,不由也有几分好奇:“遇到尸体也捞吗?”

殷逐离将杯中残酒喂他,那酒甚烈,她只给他剩了一小口。待他饮尽方道:“捞啊,捞上来卖给家属。”

沈庭蛟哧笑:“实在没钱怎么办?”

殷逐离轻啄他的鼻尖,自沈小王爷决定“以柔克刚”之后,她对他很是娇宠:“没钱出力啊,你以为这一船水夫是怎么来的?”

正说着话,江面又行来一艘船,却是斐家的大船。这样的风浪之中,他们也是以搜救为主,斐关山平日里虽然瞧不起殷逐离,但殷逐离突发奇想的赚钱之法他还是学到了许多。

此时船上的主事是斐家二公子斐定平,他大哥上次在雪中跪了半天,回去后便染了腿疾。他自然将殷逐离恨了个彻底,此番又是抢生意的对头,他不由扶着船桅,目光恨恨。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一个坏主意——派人把这艘大船给凿了!

他进了船舱,殷逐离立刻心生警惕,她倚在船栏上,左手执一条烤鱼,右手揽着沈小王爷:“晁越,派人去水下,严防这个坏胚子搞乱。”

不多时,还真有人上来禀报:“大当家,那斐定平还真派了几个人想来凿咱们的船!太过分了!要不我们也去把他们的船给凿了!”

殷逐离笑盈盈地咬了一口烤鱼:“此时他定有防备,不过……”她低声凑近对方耳边,“找个生面孔换身衣服,假装落水的商客混上船去,然后趁他们不备……”

大船在又打捞了六个人之后斐定平抱着根浮木顺流而下——他的船沉进水里了……

茫茫灞水,天高水阔,暴雨疏狂,惊涛骇浪。斐定平在水中几度沉浮,终于发愁了。

殷逐离不知道几个水夫在斐家大船上凿了多大的窟窿,但那船沉得真的极快,转眼船身已半数没入江中。船上居然还有几个美人儿,只是此时尽皆花容失色,哪还有半点柔雅之态。

殷逐离天生见不得美人受难,立时便指挥:“先把四个美人捞上来。水夫每人五十文,议价者不救。船上客商看人议价。”

大汉们立时便掷了网,准确无误地将四个美人儿及一众先前被斐家打捞起来的客商都捞到了船上,他们可不懂怜香惜玉,跟扔死鱼一样叭地一声便将人扔到了甲板上。

殷逐离啧了一声,郝剑见有生意上门,已经满面笑容地上前揽客了。

斐家二少抱着块木板还在硬撑,殷逐离也不管他,仍是揽着沈小王爷,啃着烤鱼,侍女温了酒。秦二果是擅长烤鱼,郝大管家正在四处兜售。

一个浪头打过来,浮木没顶,好半天斐定平才重又出现。

“还不快……拉我上来!”他脸泡在水里,仍然有些发红。殷逐离吐了一根鱼刺,语气悠然:“一万两!”

“什么!”斐家二公子眼前一黑,只气得浑身发抖,“你抢钱啊!”

“斐二公子,”殷大当家不满意这个说法,“坐地起价,本来就是商人的特长么。何况您命金贵,区区一万两何足挂齿啊?”

斐定平咬着牙,他也发了狠:“我自己游!”

殷逐离喝了口酒,真心实意地赞了声:“二公子好气魄!二公子加油!”

沈小王爷不忍再睹,埋进了殷逐离怀里。殷逐离揽着他到船舷边,四月的风犹带春寒,她心情极佳,以短笛敲击铁索,轻声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沈庭蛟抬头看她,那一天她穿了一件雪青的锦袍,长发衣袂在咆哮的江风中猎猎飞扬,身边是滚滚江涛碧浪。他略一犹疑,依偎在她身旁。殷逐离习惯性地揽了他的腰,轻轻吻过他的额角。沈庭蛟往她怀里再蹭了蹭,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贴近她很温暖、很幸福。

江中斐家二少又坚持了一阵,在喝了无数江水之后终于喊了声:“五千两!”

殷逐离略一思索,看他实在坚持不住了,点头应道:“成交!”

她从船上捡了根绳子抛给他,却半晌没动静,终于斐二少忍不住了:“他妈的那你快拉我上来啊!”

殷大当家摊了摊手,一脸童叟无欺的真诚:“一分价钱一分货啊二公子,您只给我半价,自然就得一半靠您一半靠我了。好好抓紧这绳子,本大当家以富贵城的名誉保证,只要您不松开这绳子,这船是一定会将您带到临近渡口的。”

斐定平死死攥着那绳头,在又一次被浪头淹没时说了两个字:“我靠!”

这么一会功夫,船上竟然已捞起二十几个人,还有一人居然是被人缚着全身准备沉尸江中的。现在这些人大都换了干净衣裳,围着火炉吃烤鱼、喝酒,当然,这些可不是免费的。

斐二少在江里沉浮了一阵,终是敌不过骨感的现实,上了这贼船。外面风雨不住,刚出水,风一透体他就直哆嗦。

殷逐离一击掌,六个侍女各托了精致的托盘,盘内放着各色衣物。

她笑得亲切:“此乃富贵城锦绣绸庄特等烟霞锦锻,质地轻薄但能御风寒。斐二爷请看这绣工,此乃富贵城精绣坊一等绣娘锦风的作品,此为限量版,全大荥仅此一件,如有其它,纯属仿版。仅八百两银子一件,二公子,您还犹豫什么呢?”

“……”斐二少想哭。

好不容易换了衣服,郝大总管又托着温酒走了过来:“斐二公子,这可是富贵山庄秘制的雪花醉,酒性温口感却醇厚,一壶仅售五十两。您要不要来一壶暖暖身子?”

斐二少对着酒壶沉默,半天方默默地接过来。

殷逐离含笑又托了条烤鱼过来:“有酒怎可无食呢二爷,这鱼是刚刚出水的,肉肥味鲜,咬一口唇齿留香,您要不要尝尝,二十两一条。”

斐二少对着一条脆而不焦的烤鱼沉默,突然发现旁人都只卖三十文,不由大怒:“凭什么卖给本公子就要二十两?”

殷逐离笑得一脸和气:“他们的命哪有斐二爷您的命金贵啊?”

……

斐二少正吃着烤鱼,冷不防郝大总管又端了一碗药汤过来:“二爷,这里有刚熬的药汤,药材产自富贵城西郊药圃,绝对天然无污染。火候由富贵城大当家专用医师、鬼医柯停风亲自控制,疗效保证。只需纹银一百五十两,二爷要不要来一碗。”

斐定平一再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宰人也不带这么狠的:“他妈的我又没生病喝什么药!!”

这个问题郝大总管自然是早已想到的:“二爷不必担心,喝了这药您自然而然就会生病了啊……”

“……”斐二少眼中的怒火土崩瓦解,剩下一脸绝望.

沈小王爷笑不可抑——殷家这帮人,也非善类啊……

第八章 风起云涌

从灞水游江回来,还未进到王府,便有家奴匆匆来报:“王妃、九爷,今日王上邀请六爷在上林苑打猎,后来不知怎的,就传出话来,说六爷因谋反罪被王上诛杀了,王上削夺了他的封地,其府中亲眷……都赐死了。”

沈庭蛟缓缓闭了眼,殷逐离揽了他的腰,只对家奴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家奴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王妃、九爷,还有件事。曲家大公子曲流觞押运镖车行经祁连山时不慎坠马身亡了,曲大将军已经亲自赶往山南道,郝总管特命小的前来报与王妃。”话落,他看看殷逐离身边的沈小王爷,自觉不妥,赶紧又加上三个字,“和九爷。”

殷逐离点头:“真是祸不单行。告诉郝总管,我已知晓。”

家奴离去,沈小王爷紧紧握了殷逐离的手,神色恍惚:“不可能,流觞的骑术很好,曲大将军一直悉心栽培,怎么可能坠马呢?”

殷逐离拍拍他的手背,语带安慰:“世事本就是福祸无常,九爷不必悲伤。”

沈庭蛟摇头:“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同他们兄妹三人都是极好的,后来……傅太后成了皇后,曲夫人魏氏便不同意我与他再作往来。流觞为人仗义,行事也稳妥,以前每每出宫,有他陪同母妃才会放心……”

到了王府,殷逐离抱他下了马车,语声温柔:“那么,待他灵柩回到长安,我陪九爷一同前往吊唁吧。”

沈庭蛟将头靠在她肩头,无限疲惫,许久才缓缓点头。

晚间,殷逐离陪着沈小王爷用过饭,安顿他睡下后,自己在书房看了一阵各铺面的进货计划,正坐得有些累,恰巧清婉送了茶点进来,她始起身走走。见外间矮桌上沈小王爷已画成的春日图被下人给收了进来,顿时有了兴致,题打油诗一首于右上角,诗曰:你嗔我时,瞧着你,只当做呵呵笑;

你打我时,受着你,值当做把情调;

你骂我时,听着你,只当把心肝来叫。

爱你骂我的声音儿好,爱你打我的手势儿娇。

还爱你宜喜宜嗔也,嗔我时越觉得好。

清婉是知她性子的,见状不由得笑破了肚肠:“大当家,这要让先生看见,定要罚你抄《女诫》的!”

殷逐离搁了笔,越看越美:“师父啊,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

清婉递了丝帛过去任她拭手,半晌悄声问:“大当家,您喜欢九爷吗?”

殷逐离一怔,敛眉思索了一阵,答得十分坦白:“我不知道。”她凑近清婉,又笑得十分暧昧,“不过若你能把他搞到手,我扶你当她侧妃。想清楚哦,别看他现在是个闲散王爷,有朝一日鱼跃龙门,也未可知。只是那时候要上位就难了。”

她说的郑重,清婉不由得红了脸:“大当家,九爷除了您……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

正谈笑间,沈小王爷着了件单衣,青丝披了满肩,就这么行了进来:“逐离,本王睡不着,陪你一起看账本吧。”

殷逐离摇头叹息:“心肝儿,我是想睡没得睡,你是能睡不想睡,这世道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她将沈小王爷抱在怀里,见他精神不济,知道他仍想着曲流觞的事,恐他睡不好明日会头疼,只得吩咐清婉换了壶有助睡眠的怡神茶,喂沈庭蛟喝过了方继续看着册子。

沈小王爷倚在她怀里,不多时便觉得眼皮沉重。殷逐离将他哄睡了,抱到书房里间供休憩的美人榻上,轻轻替他掖好被角。

待安顿好沈小王爷,她仍然在房中看书。不多时却又有人来,她抬头,只见唐隐推门而入,一脸怒容,他同殷逐离说话倒一向开门见山:“曲流觞在山南道坠马而亡,他骑术上佳,发生这种事,死因绝不简单。你老实告诉我,这事和你有无关系?”

殷逐离一脸讶色:“师父何出此言?”她替唐隐斟了茶,正色道,“师父,若真要论起来,曲流觞还算是我兄长,我害他作甚?再说了,他远在山南道,我日日同九爷在一起,就算是我有这心思,也没那时机吧?”

唐隐接过茶,在书桌前坐下来,见她神色坦然,心下略安。他饮了半盏茶,语重心长地道:“逐离,你小的时候师父也年轻,第一次为人师,也不知如何教导于你。只是你母亲与师父……故交一场,为师日夜惶恐,总担心负她期望。”唐隐重又续了茶,他极少在殷逐离面前提到殷碧梧,但每次提及,总是神思恍惚。“逐离,不管曲天棘曾经做过什么,他始终是你生父。天地君亲师,子不言父过方是伦常。你虽然自幼长在殷家,但曲家兄妹三人始终是你的血脉亲人,上一代的恩怨,不需要你来背负,明白吗?”

  如果觉得金主请上当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一度君华小说全集金主请上当拜相为后百花仙子歪传东风恶明月入君怀/桑中契江湖小香风废后将军,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