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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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阿医生(白脸):x腺肿胀得更厉害了,合上的那只眼睛有感染。

一个声音(红脸):还有,问题还出在——

我不想听。马在吃我的粉色拖鞋。(马儿万岁。)

护士:要诊盾洗手液吗?

沙阿医生:谢谢。

蓝色的鸟飞出了画框,鸟叫声叽叽喳喳。

顶着西柚的女士在唱《摇滚年代》。

今天太累,提不起笔。就算我提起了笔,又有什么意义?我只会写到我不想触及的部分。我最后一次见到戴维的部分,而他——

不。我写不了。听。挺。停。

更深层的心灵建议

“你又让自己不好过了。”玛丽·安贡努修女说。她拿着打字机,坐在我的床尾,但我只有昨晚写完的一张纸给她看。有时我只需要一个迹象,哈罗德。一张明信片。一个提醒,提醒我等待你是正确的。那就是我唯一需要的。

我是不是要疯了?

玛丽·安贡努修女读了我的话。她拿起我的手,笑了。

“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你在做的这件事。对于一个走出自家前门,告诉朋友等他穿越英格兰的男人来说,一切都很好。但你作为另一端的女人,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思想是坚定统一的,但臆想却能把我们领向各种地方。你自己得当心。”

我不想再去思考往事了。我很伤心。

“嗯,那确实,”她说,“但我希望你有时也能听取其他人的意见,休息一下。”

这时玛丽·安贡努修女把她的手指从我的手中脱开。“不好意思。”她说着抬起手,解开了修女头巾。这就好像在看她摘掉她的头。我几乎没法看她。让我惊讶的是,她的发色很深,像乌鸦翅膀一样又黑又亮。她编了辫子,在脸庞两侧盘成两个针插的形状。她狠狠地挠一只耳朵的后面。“你瞪着眼睛看什么呢?”她使了个眼色,“你以为修女不会痒痒是不是?”她又戴好了白布帽,把红彤彤的手放在膝上。我不知道最后这一小部分是不是我的梦。

“看看窗户,奎妮。你能看到什么?”

我写下,云。我表达道,灰色的云。我加了一句,这里是英格兰。你还指望什么?

她大笑:“但你还看到天空了。”

嗯,是。

“还有太阳。”

我看到了。

“天空和太阳一直都在。只有云来了又去。别再执着于自己,看看你周围的世界。”

我咕哝了一声。还是觉得不快。

“你心里烦。恐惧。但又能怎么样?你不能再跑了。那样的日子结束了。你不能靠跳跳舞就把问题美化。你甚至不能用修枝剪叶来解决问题。那些日子也结束了。所以现在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别再试图解决问题。”

她伸出手来,抚摸我疲累的手指。

“不要试图提前去看美好的部分。不要试图提前去看结局。坚持留在当下,即使当下并不太好。还有,要考虑到你已经走了多远。”

我手忙脚乱地捡起铅笔,飞快地写下:什么叫,我已经走了多远?

她一边读我的话,一边笑:“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那么害怕。你在娱乐室里不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你不想去看花园。你不想喝营养饮料。你肯定也不认为自己能等到哈罗德·弗莱,吃不了桃子。人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认识到,做事情有其他的方式。什么都不是一夜成就的。”

玛丽·安贡努修女噘起嘴,鼓起腮帮子。“听听我们现在的对话。这么有哲理。”她大笑道。

我们之后就不写了。只是看着云卷云舒。有时它们大得像冒烟的岛屿,有时只是几条绸带。我忘了其他的所有事。然后太阳出来了,开始下雨。降雨云熠熠发光,丰沛而泛着玫红,银色火花般的雨点斜打着落下。

“看啊,”她说,“看看那个。甚至都不花你一分钱。”

太美了,我们只能静静坐着不发一言,只是看着。

你觉得这是迹象吗?

玛丽·安贡努修女晃着她的大脚,叼着钢笔。我喜欢她的方式,没有透彻地理解问题之前,她不会作答。

“你的意思是,一个宗教上的神迹吗?一个让你继续等下去的神迹?”

我耸了一下肩。我猜那就是我的意思,尽管我不愿把它称作宗教神迹。又是一阵停顿。

“或许吧,”她最后说道,“或许它是个迹象。但它也不是一个迹象。它就是一朵云和几滴雨。你想来根香蕉吗?”

嗯,我说。我想。

斯特劳德传来喜讯

“好消息!好消息!”

凯瑟琳修女飞也似的跑进娱乐室,我都担心她会径直冲出去,从敞开的门飞进颐乐花园。

“哈罗德·弗莱正往斯特劳德去了!现在人在内尔斯沃思!他从电话亭打来电话了!我告诉他你在等他。我告诉他继续走下去!”这些句子并不是按这个顺序蹦出来的。有些词像是被吞掉了,然后被胡乱拼出来,但你要记得,她是从接待室跑过来的。她很激动。

“再过三个星期,他就要到这里了!”

“你听到了吗,小芭?”芬缇大呼小叫。

“哦,他现在提速了。”珠母纽王说。

芬缇本打算和凯瑟琳修女来个击掌,但凯瑟琳修女误解了,于是击掌变成了很疼的握手。芬缇咧着假牙闪过一个微笑:“我说什么来着,奎妮·轩尼斯?我告诉过你不要放弃吧?”

将近一周,我没有给你写信。这里又有死亡了,没错。送葬人的灵车。有人哀悼。但也有其他事情。有音乐疗程。鸟鸣声。修女们把我们推到户外去看第一批雨燕。窗外树上的小叶已经舒展成了绿掌。花园里,玫瑰结了花苞,收获了第一茬的耧斗菜。我们享受了法式指甲、按摩、薰衣草精油还有美发。有营养饮料和纸牌游戏。露西修女又读了些《瓦特希普高原》给芭芭拉听,还有,受到芭芭拉新眼镜袋的启发,有个义工织了一整套相似的多色小包用来放注射泵。这听起来可能微不足道,毫无必要,但把这么实用的东西放进一个漂亮的编织袋里,让你重新感觉有了人味儿。一个病人甚至感觉身体好到可以回家了。在她儿子扶她坐进车里时,我们等在窗边挥手。

“多好的一个年轻人啊。”芬缇说。

“他有一个大背头,”亨德森先生说,“他很可能被巴士超车了。”

“好啊,你就顺嘴扯吧。”芬缇说。

我睡觉了,歌一直在脑子里放,这一次我没有去寻找歌词。脸上被敷上了药膏。吃了药和止疼片,每个早晨都做手指伸展练习。我和其他病人去过花园散步,在露西修女和她的拼图旁边打过瞌睡。一个星期三,她交给我一份用纸巾包着的礼物,见我表情很惊讶,她只是捋直了衣袖,说:“不是有人过生日吗?”

是一本新的笔记本。

我眼见窗口的光从白变蓝再变黑,中间有时渐变成粉红色。我躺在黑暗中,听着芭芭拉的歌,或是树间的风声。我们都在等,我们所有,哈罗德。歌声,风声,夜晚。我们等你。

从你开始走路已经四周又过半了。我能开始写信的结尾了。

“好,”玛丽·安贡努修女说,“一切都很好。”

快乐的一天

十月下旬。正值那些醇美的日子,光是金蓝色的,树木还没有掉光叶片。绿色染上了一点红色和棕色,变得更鲜明。米迦勒雏菊把道路两边都铺上了紫色。夏天已经过去,而阳光还在,是秋天的阳光,更友善,更沧桑。

你和我摇下车窗开着车。空气轻柔温和,抚着我们的脸。我突然想到问问剑桥那边怎么样,但我不想毁了这个傍晚,于是沉默不语。

然后车“劈啪”一声,你扫了一眼仪表盘,车又“咯噔”了一下。等你把车停靠在路边,熄了火后,引擎发出一声重重的嘶声,就好像在叹气。

“天杀的。”你说着打开车门,踏出车外。我记得乡村小道上的宁静。除了鸟叫和虫鸣,别无它响。一条温暖马路上的沉静。我们的前方只有树。身后也是。你搓着手,抬起了车前盖。我闭上眼睛片刻。感受秋阳落在我的皮肤上。

“怎么回事,哈罗德?”

没有回应。

我走下车时,你正对着引擎冥思苦想。光落在你的肩上,成了金色。你挠着头。等你停下检修后,有一小抹黑色的油污留在了你的左眼上。

“有故障吗?”我问。

看似如此。我们需要找间修理厂,但这是南德文郡。最近的也在金斯布里奇。还有,你补充道,还有一个更重大的问题。你完全不知道我们在哪儿。

“你是说,我们迷路了?”

“我还心存侥幸希望你没发现。”

我看着我们身前身后的空空小路。两个方向的柏油路面都闪烁着水汽般的薄雾。

“我们要怎么办?”

“我得喊人来帮忙。”

“但你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啊。”

你做了个鬼脸,叹了口气:“嗨,不知道啊。”

“你有地图吗?”

啊,有。地图。你钻进车里,翻出一张《全国地形测量图》。你重重地砸下车前盖后,非常仔细地打开地图,摊开来。我们俩都俯在上面,想办法弄明白我们身在何处。我一度忘记了你,忘记了秋天的光,全神贯注地辨认地图。所以当我意识到,我们几乎挨在一起,手臂贴着手臂,脸贴着脸,你的味道离我那么近,都留在我的皮肤上了,而我却还能看着地图,看到道路、等高线、农业建筑和教堂的标注时,我真的很惊讶。

“我们在这里,”我说着得意地指到一个点上,“这就是我们的位置。”

出乎我意料的是,你居然开始大笑。我直起身来,说真的,就算有人要哈哈大笑那也应该是我,因为左眼上有油污的人是你。“什么东西这么好笑?”我问。

这个好笑的事情让你丧失了沟通的能力。你捂着肚子爆笑,高声地“嘿嘿”着。

于是我拽你的袖子,你呜咽着抱怨,就好像我要挠你的痒痒,你咯咯地说:“走开啦你!”我又问你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你努力地摆出正常的面孔,说:“你。”

“我?”

“对。你老是想争第一。”

当然,你说得对。我是很挑剔。我善于注意细节。我是一个努力的员工。还有,我好强。但你在这儿嘲笑我,我却不介意。我其实看到了好笑的一面。我也笑了。

“因为我是独生女啊。”

“我也是独生子啊。”

“好吧,我也不知道。你比我人好。”

“确实,那当然。”你说。

这一次我扬起地图来拍你。你缩起来,假装用胳膊防卫,为什么连这个都很好笑,我想不出原因。

我很快乐。那就是原因。我非常快乐。

“至少我知道我们在哪儿。”我说。我也逐渐明白,这句话不止一层意思。我知道你我在地图上处于什么位置。但我也看到,我们作为朋友处于什么位置。我的爱已经更深入了。我几乎可以碰你的胳膊,用《全国地形测量图》拍你。我可以待在你的身边,却仍能看见其他东西了。你不再抹掉我的景致。实际上,你的存在让其余的一切都变得更好更美。空气中木头的清香,我闻到了。天空中一条水汽痕迹的白丝带,变成金色后消散,我也看到了。金银花的浆果在光线里红得那么透亮,几乎在呐喊。爱着你,让整个世界都更加美好。我现在看到了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

我提议走回金斯布里奇。你建议我坐在车里等,我问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女王吗?你说不是的,但你还是忍不住拿我的名字开玩笑。24

于是我们出发。你的脚踩在柏油路上,发出踏实的“啪嗒啪嗒”声。我的则更像“咯噔咯噔”声。成团的夏蝇绕着我们的头转。你坚定地大步向前,有时我得跑几步才能跟得上。

你“哦哦”了一两声。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穿那种鞋子。”

“帆船鞋到底哪里不好?”

“没有不好。但你不是在船上。”

你停下来笑。“我连游泳都不会。”你抹抹眼睛,说道。

之后我们就不太说话了。我们走过了笼罩小径的绿叶隧道。你面红耳赤,我敢肯定我也是。我们走了一路,半个人影都没碰见。有时你问我还好吗,有时我正陷入沉思中,想着你和我,以及这一切会引发什么,以至于忘了回答,或者至少隔了一会儿才回答。

你说:“我从来不走路。”

“我也不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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