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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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二问道:“你的意思是,牛头山村在附近算治安好的?”

“何止是好?本县下辖六个村,就属牛头山村事儿最少。”

吴错皱眉道:“恐怕不是案子少,而是村民有事还是喜欢私了。”

吴错将在死者家发现的纸条向钱所长简单说了一下,又道:“像这样的伤人事件,最妥当的做法当然是报案,进行正规的伤残鉴定,私了很可能留下后患。”

钱所长道:“你说的情况的确存在,咱们关上门来说几句实话,牛头山村的案子少,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村子里人排外。

你们也知道,村子里大部分人姓牛,要论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有什么事自然不愿意让外人插手。

这两年村里靠种植西瓜富裕起来了,还稍微好一点,从前…从前的时候老徐应该记得,20多年前你来办案,村民自发组织起来捉拿凶手,要给牛姓三兄弟报仇,好几个外姓人差点被沉了水塘,要做通他们的工作多不容易啊。”

徐行二点头道:“没错,我记得村东头有座祠堂,当时几个外姓人就是被绑在祠堂里,其中也有哑巴父子。”

钱所长道:“要我说啊,人在做天在看,成天的仗势欺人,早晚遭报应。”

遭报应的人自然是指被哑巴父子杀死的牛姓三兄弟。

钱所长的观点虽有些偏激,却也正说明他是个有血性的警察。他是执法者,同时他自己也有一套对善恶的评判标准,这套评判标准或许有几分江湖气,却又充满人情味儿,所以他才会对哑巴父子抱有一些同情。

“普法工作还得加强啊!”

徐行二用一句听起来像官腔,实际上却是大实话的发言结束了这顿饭。

四人驾车约莫三十分钟,赶到了县殡仪馆,尸体已经躺在了解剖室。

县殡仪馆的解剖室条件不比市局,解剖室没有窗户,通风全靠一个巴掌大的排气扇。

好在现在是冬天,且尸体尚未腐败,若是在这里对高度腐败的尸体进行尸检,法医倒是没什么怨言,可要苦了配合法医拍照取证的刑警。

徐行二取出三套解剖服,自己穿一套,又给吴错和闫儒玉一人手里塞了一套。

“你俩打下手。”

吴错和闫儒玉对视一眼,老徐真不愧当了一辈子法医,一进解剖室就拿出了在自家地盘上发号施令的架势。

第25章 牛头山灭门案(4)

对三具死于屋内的尸体尸检速度比预想要快。凶手下手太过老练精准,三具尸体浑身上下只有脖颈的一处刀伤。

只一刀,就精准地切断了气管和动脉。

徐行二先是对两名男性死者进行了尸检,除了确定死亡时间在晚上3:00到4:00,凶手惯用右手,凶器是一把锋利的长刀,就再无任何有价值的收获。

“专门攻击脖颈,且擅长用刀,在农村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应该是…屠夫?”吴错自言自语与道。

闫儒玉点点头,又补充道:“来的路上我看附近有挺大一片山,或许还有猎户?”

“这年头,但凡野生动物,除了老鼠蟑螂,哪儿还有不受保护的?就连兔子都不让打了,猎户?早就没了吧?”

闫儒玉道:“以打猎为生的人的确已经很少了,手艺却不见得失传了。我记得几年前有一起案件,凶手持刀杀人,而且是连环作案,手法极其干净老练,和咱们手上这起案子一样,也是割喉,警方甚至怀疑是职业杀手作案。

等凶手归案一审才知道,凶手的爷爷是个老猎户,他从小跟着爷爷在山里长大,曾经凭一把刀在数十只狸猫的围攻下死里逃生,一身用刀的本领是从小就练出来的。

就是因为想到这个案子,我才觉得凶手有可能是猎户,或者具备一定狩猎本领的人。”

吴错咂舌道:“啧啧,老闫,你不愧是本儿活案宗。”

三人稍微休息一会儿,徐行二继续解剖两名女性尸体。

很快,他就在老太太的尸体上有了新的发现。

“两名男性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均是左侧较浅,一般伤口开端较浅,也就说说凶手是自左向右划出了这道伤口,因此可以推断凶手惯用右手。

可是老太太脖子上的伤口与两名男性死者的方向刚好相反,你们看,要么出于某种原因凶手这次用的是左手,要么凶手是在老太太身后进行的攻击。”

吴错道:“是从身后攻击的!如果凶手站在老太太身前,必然会有一部分喷溅的血被凶手挡住,可是现场喷溅状的血迹十分连贯,说明凶手当时在老太太身后。”

徐行二继续道:“伤口从脖颈正中开始,到左侧耳根结束,一路上挑,说明凶手比被害人高出许多,我们只需要根据伤口角度进行一次模拟,就能知道凶手的大致身高…”

徐行二说话时,吴错已经积极地拉过闫儒玉,自己站在闫儒玉背后,手拿一支圆头镊子模拟凶器,跃跃欲试地在闫儒玉脖子上比划起来了。

“当然,也可以根据公式推算。”徐行二终于说完了后话。

闫儒玉眼疾手快地躲开吴错的攻击道:“死者身高162,目测伤口的角度,凶手至少比死者高出20公分,也就是说,凶手是一名身高在182以上的身手矫捷的…应该是男性。”

对最后一名女性死者——也就是在厨房发现的女主人进行尸检,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许多,看到女主人大张的嘴,那黑洞洞的口腔似乎是连通生死的甬道。

每每看到她的样子,吴错耳边仿佛能听到她的哭喊哀求。

相比之下,徐行二和闫儒玉就从容多了,闫儒玉还调侃道:“咱们的吴兔子吓得耳朵都竖起来了。”

吴错瞪了闫儒玉一眼,终于也凑上前来。

徐行二先是对尸体的头部及体表进行检查,“身体发青紫,尸斑呈暗紫红色,眼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指甲紫绀,这些都是窒息特征。尸体双手手指和手掌,以及手臂、前胸处皆有烧伤,这应该是挣扎反抗留下的,他想要阻止火炭靠近自己。”

闫儒玉一边对死者双手上的伤拍照取证,一边补充道:“手上的伤口,尤其是指尖的…或许她想把口中的火炭拿出来。”

徐行二点头继续道:“尸体身上有多处磕碰伤、擦伤,说明死者生前曾剧烈地挣扎过。”

接着,徐行二对口腔内及颈部的伤口进行检查和清理。

蜂窝煤碎块被一点点地清理出来,那些与皮肤粘连的煤灰也被冲洗干净。

发现死者呼吸道内有一块煤炭,取出煤炭后,呼吸道内涌出淤血。

“窒息死亡。”徐行二给出结论,又道:“从伤口被灼烧的形态来看,凶手不仅向死者口中塞入了火炭,还直接向死者喉咙处的伤口塞过火炭。”

“怎么看出来的?”吴错问道。

徐行二解释道:“如果火炭是通过口腔进入喉咙的,那应该是由内向外的灼烧,外部的烧伤会比内部轻,但是你看这里的伤口,尸体喉咙处的伤口外侧也被严重灼伤,甚至比内部的伤更严重,而且…你看这里,口腔到喉咙中间的一段没有被灼伤!”

闫儒玉盯着伤口思索了一会儿道:“凶手先割断了女主人的气管,致使她不能呼救,却也不会立即死亡,接着将女主人从二楼卧室拖拽到厨房。

凶手打开炉膛,用煤夹子夹出火炭,他应该是想要逼迫女主人吞下火炭,女主人拼命挣扎,使得凶手无法得逞,于是凶手干脆将火炭塞进了死者喉咙处的伤口,当死者渐渐丧失反抗能力,凶手最后才将火炭塞进了死者口中。”

吴错皱眉道:“其余三名死者都是一刀毙命,唯独对女主人…这是…典型的仇杀啊!显然凶手对女主人怀有巨大的仇恨…会不会跟性有关?”

检查过女子阴部以后,徐行二道:“没有遭受性侵的迹象。”

在打开女子胸腹腔进行检查时,再次有所发现。

“死者上腹内有出血,出血来自于…脾脏破裂。”

徐行二摘下了死者的脾脏进行观察。

闫儒玉眯了一下眼睛道:“据统计,人体在受到外伤暴力时,脾脏受伤的概率比其它器官高出3倍,脾脏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器官。

我见过最匪夷所思的案例,兄弟俩在家闹着玩,哥哥把弟弟夹在门后,两人推门比力气,结果硬是把弟弟挤得脾脏破裂。”

“的确,”徐行二点头道:“凶手为了制服死者,应该是下了死劲儿骑坐在死者身上。”

闫儒玉再次仔细检查死者的指甲缝,“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还真没有,”闫儒玉有些失望,又不死心地去检查死者的衣物。

女主人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只穿着内裤和胸衣,细细检查一番却也没有发现粘连其他纤维物质。

第26章 牛头山灭门案(5)

三人走出殡仪馆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钱所长开车来接他们,说是宾馆已经安排好了。

几人在宾馆楼下胡乱吃了碗面,吴错觉得饿,却又吃不下,只喝了几口汤,徐行二和闫儒玉倒是不管那么多,呼噜噜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闫儒玉去一旁的超市买了几碗泡面,这才回到房间。

钱所长给三人开了两个标准间,每间房两张床。徐行二知道自己打呼噜的毛病,很自觉地独占了一间房,吴错和闫儒玉住一间。

吴错显然是累了,倒头就睡,等他一觉睡醒,首先闻到了环绕周围久久不散烟味,接着就看到闫儒玉的笔记本电脑开着,游戏凶手是谁正在运行,闫儒玉却不知去向。

“老闫?”吴错起身四下看看,旁边的床空空如也,闫儒玉不在屋里。去卫生间看看,也不在。

手机显示此时是晚上2点多。

“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很快,好奇取代了疑问。吴错坐在闫儒玉的电脑前,既紧张又兴奋地搓了搓手。这可是全世界公认的最考验智力的游戏,第一关之后的关卡究竟长什么样?吴错很想知道。

在他的手就要碰上鼠标的时候,们开了。

闫儒玉嘴里叼着烟,手上拎着两瓶3l的大瓶矿泉水,一开门他就看见吴错正对自己的电脑“图谋不轨”。

闫儒玉皱了皱眉,眼睛紧盯着吴错伸向鼠标的那只手。吴错竟一瞬间涨红了脸,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呵呵,那啥…你鼠标有点脏,我帮你擦擦。”

说着,吴错拿起鼠标像模像样地擦了两下。

闫儒玉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自顾自地打开矿泉水瓶,将里面的水倒进宾馆提供的电烧水壶,又打开一碗泡面,只等水烧开。

他这一摆开要加餐的架势,吴错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哎哎哎,多烧点水,给我也带点儿!”

“带上你的了。”说着话,闫儒玉关了电脑。

吴错撇撇嘴,“就一个游戏,至于吗?”

“你又玩不过去,万一伤了自尊影响破案效率,那就不划算了。”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闫儒玉又开启了毒舌模式,吴错深知应对闫儒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于是吴错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浏览白天在犯罪现场拍摄的照片。

“有什么发现?”闫儒玉问道。

“现场有价值的痕迹只有一处,就是门槛上细长条的一截脚印。”

“线索少不一定是坏事,至少你可以在一条线索上集中精神。”

“到也是。”

吃完面,闫儒玉很快就睡着了,吴错却依然盯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又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清晨,三人驱车赶到村里的时候,正有人在死者家门口又哭又闹。

死者家门口拉了警戒线,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守着。钱所长正满头大汗地宽慰哭闹的两人,见到徐行二等人来了,忙里抽闲地指着身旁一名穿着比较利落的村民介绍道:“这位是村支书,对村里情况特别了解,有什么事直接问他。”

大概是本村出了这样的命案,村支书脸上有些挂不住,打招呼也是讪讪的。

吴错可不管这些,开门见山地问道:“村里有穿草鞋的人吗?”

村支书被他问得一愣,“这…这东西早就没人穿了,买都买不到,不过…倒是有几位老人还有编草鞋的手艺,至于都有谁穿…”

“请您带我去见见这几位老人!”

“我也去!”

吴错和闫儒玉跟着村支书走访了三位平均年纪超过80的老人,拿到老人编的草鞋,吴错自己穿上,将鞋底沾上水,在地上走了几步,又在一处门槛上踩了一脚,与现场照片仔细比对后,他终于对闫儒玉道:“没错,我确定门槛上是草鞋的鞋印。你看这里,如果是看整只鞋的鞋印,就能看出编织的纹路,可是只截取一小截的时候,就全是细小的乱纹,参差不齐,跟现场的情况一模一样。”

闫儒玉凑过来看了一眼,“除了男性,身高182以上,身手敏捷,又多了一条线索——草鞋。这形象…江湖气息怎么那么重?”

吴错对村支书道:“我需要一份有草鞋的人的名单,麻烦您跟三位老人沟通一下,请他们回忆一下曾经给谁送过或者卖过草鞋。”

其中两位老人耳背,村支书苦着脸又是比划又是吼地说了半天,总算记下了一份名单。

吴错拿过名单道:“可以将女人、老人去掉。”

村支书蹭蹭蹭地划掉了十几个名字,仅剩的三个名字中有一个格外引人注意。

牛超凡!

死者的儿子误伤了他儿子牛二男的眼睛。

闫儒玉立即对村支书道:“牛二男眼睛受伤的事你知道吗?”

“咋不知道,还是我给调解的呢,农村娃娃命硬,不是什么大事。”

“您还是带我们去牛超凡家看看吧。”

牛超凡家大门紧闭,吴错敲了半天才有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从屋里出来开门。

男人显然是刚睡醒,头发凌乱,眼屎都快掉下来了,只穿了一条秋裤,整个人缩成一团。

“你就是牛超凡?”吴错问道。

牛超凡才不管吴错是不是警察,转身就往屋里走,一副爱谁谁的样子,他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对村支书道:“啥事么?这么早过来。”

村支书道:“两位警官来找你了解情况,你啥态度嘛!”

牛超凡一梗脖子,“我啥也不知道!”

眼看村支书要急,闫儒玉上前拦了一把,对牛超凡道:“牛杰一家四口死了,你知道吧?”

“死就死,关我屁事!”

“就是跟你有关我们才来找你的,牛德亮把你儿子眼睛弄瞎了,才赔了2万块,所以你就杀了他,是不是?!”

“放屁!”牛超凡大怒,“2万是不够我儿子治眼睛,我也想再多要点,但我没杀人!”

“那你前天晚上在哪儿?”

“在家!睡觉!”

“谁能证明?”

“我自己在家睡觉,还用得着证明?!”

“你媳妇和你儿子呢?”

这下,牛超凡语塞了,他蹲下,垂着脑袋,脑袋几乎垂进了裤裆里。

闫儒玉递给他一根烟,他将烟夹在耳朵上,闫儒玉又递上一根,他才点上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牛超凡叹了口气,终于打开了话匣子,闫儒玉和吴错这才了解了这个充满苦难的家庭。

第27章 牛头山灭门案(6)

“牛二男是我二儿子,我家老大也是个男孩儿,长得可像我了,不过比我聪明多了,看人的时候眼珠子乌溜溜地打转。

08年夏天老二出生,我婆娘在家坐月子,老丈人丈母娘都在我家忙活,伺候我婆娘月子,家里乱糟糟的挺闹心,我就领着老大出去躲清闲,老大说想游泳,天太热,我就带他去了水库。

我呢,头天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儿,没游一会儿就我就累了,我家老大倒是玩得挺高兴。

我一看还有几个同村的小孩也在水库里玩,就让他们相互照应着点,我自己躺在岸边草地上睡一会儿。

我记得可惜清楚了,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一阵心慌,好像预感到我家老大要出事儿,可我实在是困,再加上有别的小孩在呢,我就宽慰了自己两句。

那一觉可短了,醒来的时候太阳也没偏过去多少,我坐起来往水库里瞅,可是瞅了好一会儿都没瞅我家老大。

我当时就心慌了,问那些小孩我家老大哪儿去了,小孩儿们也慌了,都说刚刚还在呢,我顾不了那么多,立马下水去找。可是水库那么大,最深的地方足足三米,哪儿找得到啊。

有的小孩叫来了村里的大人,村里闲着的人都跑来帮忙了,可是等把我家老大捞上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一点气儿都没了。

我婆娘刚生完老二才三天啊,哪儿受得了这个刺激,从那以后精神就不正常了。前几年疯得厉害,我下地干活就得把她栓在家里,不然她就要跑到别人家去找儿子,这两年老二长大了,我婆娘的病总管好了点,只要不受刺激,她就跟正常人一样。

可是,牛杰家那个王八羔子竟然把我家老二的眼睛打瞎了,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啊!我婆娘要是知道这事,她还不得彻底疯了?

幸好出事那天我婆娘回娘家去了,我只偷偷跟老丈人说了这事,让他们无论如何多留她在娘家住一阵子,所以我婆娘没在家。

至于我家老二,他一个人在城里医院呢,我城里家里两头跑,昨天回来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儿。本想着干完活再去问牛杰要点钱,结果就看见牛杰家进进出出都是警察,我才知道他家人死光了。

你们说,我杀他干什么?杀了他我跟谁要钱去?”

听完牛超凡的讲述,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两人均是微微摇了摇头。

牛超凡的遭遇的确令人唏嘘,可这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相反的,因为动机充足,他的嫌疑更大了。

吴错问道:“能看看你的草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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