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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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年腰软,犹在拉回理智:“我得去太子那商量明日的事…”萧然将人推在榻上,右手绕到他后腰,熟稔地一把解开他的腰带:“过后再去,今夜留给我。”

铺天盖地的亲吻中,泽年脑袋缺氧,眼前发黑。萧然有些急切地掐着他的腰,像在寻求什么慰藉与安抚一样,他实在不愿、也没法推开他。

痛觉袭来时,萧然将手伸到他唇边,他张口咬了,堵住痛呼与深吟。

魂颠魄乱中,他恍惚感觉到他俯下亲吻他的泪水,轻不可闻地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不要离开我。”

哪怕是仇恨,憎恶,怎样都好。

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第24章 春猎(下)

隔日,在威帝宣完一系列春猎事项与奖赏之则后,众人饮酒振臂,而后威帝率先上马,带着一队侍卫,高统领随侧,最先策入猎场。

众人载箭背弓,各自上马,兴致高昂地呼喝起来。

春猎刚刚开始。

平冶骑进猎场不久,泽年便拍马追上了:“哥,你等等我!”

平冶闻声停住,回头看向他:“泽年?你怎么来了?”

他们来时,春猎线路都是划好的。比如太子这一片区域,是鹿兔多数、水草颇盛之地,专门是让太子收获猎物的。

“你昨夜没来找我,我可是差了人去请的。”平冶打量他一眼,“谁知你在萧世子那里。”

泽年噎了一口,又听平冶说道:“情难自禁,也得分个场合。”

泽年老脸一红,义正言辞道:“我们是商量要事来着。”

…场地在榻上而已。

平冶微摇头,也不拆穿:“那你现在怎么来找我了?”

“昨夜本是想和哥说的,咱俩这线路能否调换一下?”泽年笑问。

平冶瞬间警惕起来:“为何?”

“哥,你知道的,陛下还未在朝野上金口赏过我什么,这次春猎可是个好机会。嘛,就看哥你愿不愿意把头筹让给我了。”

平冶未在他脸上看出不对之处,还在思量之时,泽年又腆着脸过来恳求,平冶看见他巴巴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可也得你自个争气,要是你猎的比旁人还少,回去看我如何治你。”

泽年眉开眼笑,在马上行了一礼道:“臣弟遵旨。”

平冶便带着侍卫改道。泽年等到看不见人了,脸上笑意收去,解了穿在外头的软甲,里头不是以往的柳色衣,是件浅黄色的皇子衣。这正服他几乎从不碰,此次穿上,倒叫他颇满意。

只因从远处看的话,可与太子服色混淆。

萧然放手一箭,身后侍卫欢呼一声,赶紧上前去拎起还在扑腾的黑兔,谄媚道:“世子箭法高超!”

萧然笑了笑:“你们先替我收着。”说完抬头看着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听了回答,他掉了马:“不猎了,我猎得累了。”

“世子这就要回营了?”

“不。”他语气有点不为人察觉的紧张,“我去找找六殿下。”

春猎线路是上头安排的,鲜有人知,可他早熟记于心,七拐八绕,便进了那一片区域。

时间拿捏得应当恰当,但他仍是有些怕,想见他的念头不断加强。

他隐约见到了前方人影,四个侍卫围着中间的人,正对外搭箭。

开始了。

他心一紧,将马赶得更快,身后侍卫跟不上直呼喊。

平冶正被侍卫围在中间,他指尖也搭着一支箭,冷汗划过鬓角。

他没想到还有人敢在春猎里设埋伏。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去思考谁是幕后,心中只扎着一个念头:

六儿那边又是怎样?

焦灼间,他看见有一匹骏马快速驰来,黑色衣角猎猎,还未分辨出来人,就见那人在马上俯身拉弓,银箭如光影迅疾没入丛中,他们这边射来的箭矢便立即减少。

萧然一连射了六箭,箭无虚发。他眯着眼睛见那丛中攻势已弱,便不再多做耽搁,直身赶往前方。

“活捉刺客!”那人在中间怒喝了一声,两个侍卫离开阵营,身后侍卫为他们开道,配合得天衣无缝。

萧然还来不及松口气,就看见前方露出的人穿的是玄黄软甲。

“萧然!快去泽年那里,他在西南一侧!”平冶朝他大喊。

萧然呼吸一窒,全力勒转了马缰,没命地赶起马来。

皇甫泽年!我是不是应该直接把你弄晕来得更好?

他咬着牙在心里怒骂,眼睛被风刮得眼角发红。

你为什么就不能蠢笨一点,自私一点?什么海清河晏,辅佐东宫,你为什么就不能多顾着自己一点?

颊边紧绷出锋利弧度,掌心被马缰勒出血痕,他心脏如在油锅中煎滚,反复凌迟而沸灼。

没过一会,他冲进了太子原先的狩猎一带,又加快了速度。

冲到半途,他的马越过一个陷阱,其中并无陷入过的痕迹。他的心刚放下一毫,抬眼却看见两个横尸的带刀侍卫,铁蹄满血的马在地上哀鸣。

萧然一阵晕眩,险些呛出眼泪来。

他冲向猎场深处,远远看见几匹马,拔箭上弓。

埋伏的刺客只剩五个,正戒备地弯着弓,慢慢驱着马靠近一行血迹蜿蜒而入的丛林。

他们所接的命令是不能杀,但一定要留点伤口,然后假意周旋,拖到时辰再撤退。但他们二十人的围攻,如今只剩五个,饶是再武艺高超,心中都发起悚来。人人自危,都紧盯着丛中血迹处。

一个刺客忽听到身后动静,大喝一声:“有人来了!”

话未落,三支裹着劲风的铁箭呼啸而来,却只射死了两个人。

萧然的指尖发了抖,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这一点。

他直接放弃了防御,迅疾再抓出三支箭,拉在弓弦上便放出。

一支箭迎风而来,他踹过马偏了方向,那支箭掠过侧脸,堪堪躲过致命处。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方才三箭只射倒了一个,还剩两个。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去拔箭。

这一摸,却只摸出了一支。

萧然咬牙,弯弓如满月而出,再射死了一个。

没有箭了,他还是要冲上去。理智告诉他皇甫六死不了,但他心里有脱笼的火龙咆哮,将残余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必须要看见他安好。

最后的刺客以为来的是侍卫,冰冷的箭尖瞄准了人。

他已做好不死即伤的准备,却见丛林右侧中有寒光一闪,一支箭擦着风斜着射出,穿过了刺客颈项,一箭毙命。

萧然立即冲向那个方向,来不及减速便跳了下去,不管不顾地拨开来到胸膛的草。

“哟。”

他的脊背瞬间僵住,僵硬地转过身,看见了靠在矮木上,身上穿着件反常浅黄色皇子衣的人。

他的鬓发乱了些,脸苍白如纸,衬得眼睛愈发的黑。

萧然僵着过去,蹲到他旁边,目光极其可怕地盯着他肩膀上的箭。

泽年在这关头却还有心思笑,看着迅速来此的萧然,若有所思。

他伸手折下那箭羽,故意道:“若不是你昨夜弄狠我了,我可是躲得开这一箭的。”

长弓放在一旁,他的右脚脚裸鲜血淋漓,被一只箭穿过。

他在乱战中射了一只兔子的后腿,引着那血迹而入,自己则躲到这里,看着那几个刺客守在那,琢磨着等救援来到时要如何留个活口。可救援还没等到,倒等来了一个箭法菜得很的萧世子。

泽年心神俱震,哪还管得上留不留活口,最后一箭果断了结。

他见萧然失神地盯着他的伤,折了箭羽后去抚他脸上的擦伤,道:“这可毁容了。”

他又恶作剧地说:“变丑了,我可不要你了。”

萧然抬头死死盯着他,碧色的眼睛通红。

丛林外震地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不多一时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太子殿下!”而后一个哭哭啼啼的细声紧随其上:“五哥!你在哪儿啊?”

泽年眼一亮,将手搭到萧然肩膀上:“别发呆了,我没什么事,快扶我出去。”

萧然沉默地将他扶起,半搀半抱地带了出去。

那一队人见了他俩皆一愣,独威帝如常。

明心坐在高统领的马上大叫:“六哥!萧哥哥!”待见了泽年惨状,她呜呜哭了起来,高统领不知所措地哄着她,越哄越哭。

威帝看到萧然时怔了片刻。

碧琉璃一样的眼睛…

一时心绪无比复杂。

他又看向泽年,见他伤不轻,挥手令人下马去查看,那朱雀衣的少年却揽紧了人不放。

威帝启口,声音低沉:“泽年,回营路上,你受得住吗?”

泽年一边暗暗捏紧萧然肩膀,提醒他御前失仪,一边抬了头笑道:“陛下放心,臣无大碍。”

威帝点点头,掉转黄金咬啮的汗血马,命令高统领:“带诸皇子回营,查看伤势。”

在明心渐渐细弱的哭声中,威帝不大也不高昂的声音带着帝王的肃杀与威迫,压在所有人身上:

“清点人数,收营回宫。”

第25章 家人

没有人预料到春猎的变故。宗亲旁支的贵族并未出事,有事的是皇子们。

伤势最重的是飞集,只中一箭,擦着心脏而过,拔了箭后,两日未醒,一脚踩在鬼门关边上。

再是泽年,肩上的伤还好说,只是右脚伤的太狠,便是好了,难免今后也要落下残疾。万幸太子无事,却也是险遭围伤。连八皇子,九皇子两人也受了埋伏,人虽没事,也还是流了血的。

负责此次春猎部署的四皇子皇甫华凡被当场逮捕收押,连同二皇子也被立即控管。其二人大声喊冤,但在刑部迅速的查府中,从一密室搜出了二皇子与四皇子密谋的铁证,以及一件假龙袍,一顶帝冕。

威帝震怒,在看完其密谋弑君夺位、残诛手足的滔天罪行下,终于下了旨意:

二皇子流放北境,四皇子永囚四千里外的南蛮之地,永不可回帝都。

朝野权党之争,再次易手洗牌。

萧然仍居刑部侍郎,并未受其风过草折的影响。

一些官员前往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家拜访,却吃了闭门羹,无人知道那位李尚书正弯腰行礼于刑部侍郎面前。

“禀世子,将军密信来道,以吾国为首,十一国的兵马全在暗中操练。商贾封半棋供粮引马,毫无失言。”

面前负手背对的人无言,李尚书等了一会儿,仍然行着礼不改其色。

“知道了,让小叔继续盯着。还有,让他开始削皇甫定辽的兵权。”

“是,微臣告退。”

他右手负于背,左手置于身前,下意识的一直转着指尖的指环。

过了许久,碧色眼中才起了波动,他转身离开了刑部回宫。

他在六皇子的宫所外转了许久,小爱出门见到了,用大嗓门高声喊他,他连忙竖指嘘声,但屋里人已经听见了,喊道:“萧然,你回来了?进来。”

萧然支走小爱,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宫人正舀着粥喂他,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给我,你下去。”他抢了宫人的碗,面色不善,就差轰人走了。

泽年屈起没受伤的左腿,从书史上抬头:“你吓跑人家了,谁来伺候我?”

“我伺候你。”

他做小伏低地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泽年伸出舌头点了一下,缩了回去:“烫。”

等他吹凉了递去,他又眼也不抬地说:“凉了。”

萧然看了他一会儿,放下了粥起身:“我去弄点别的给你吃。”

“回来。”泽年翻过一页,又命令道:“坐下。”

这少年便被像只狼犬似的使唤来使唤去。

“我同你说些话吧,上次没讲完。”

“你说。”

“我上次说我的家人,你还记着吧?”

“记得。”

“自我母亲去世后,嬷嬷年纪大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时竟连我都不认得了。”他叹了口气,“我的家人,现在也只剩我这头发花白的奶奶,和我五哥。”

萧然指尖一动。

“旁人说我是东宫的奴才,太子的第一条狗,那是小人之心。他们知道什么?”他平静地再翻过一页,“那个时候,宫中人人作践我这贱籍之子,唯独太子真心拿我当兄弟对待。陛下政务繁忙,也没心思管后宫,他到底是怎么看上我母亲的,这里头弯弯绕绕的还不好说。他也不管这一群扎堆的儿女,后宫都是皇后与杜淑妃说了算,杜淑妃么,谁也搞不懂那位娘娘在想些什么。至于皇后,”他苦笑一声,“她容得了其他皇子,却实在是难以容下我这执灯宫女之子。我在东宫好吃好喝地长到十二岁,这六年里,上国子监,学六礼,无不都是太子央求来的。皇后本不准,他便说了个借口,让我当他的侍读。皇子当侍读够丢脸吧?皇后便再没禁止了。可人人只见表面我为太子铺纸磨墨,有谁知道一回了东宫,这些事都是太子在一旁做,我在写字读书的?”

“宫中皇子都是孤独的,东宫尤甚。明心出生后,皇后更是鲜少关怀太子。那东宫那样富丽宽敞,人人艳羡,却没人知道里头小太子过的日子,还不及我幼年在冷宫中所过的痛快日子的百分之一。陛下让我到东宫去时,太子高兴坏了,任皇后百般反对,他也仍执意让我留在东宫。”

“这么多年,母亲与嬷嬷在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个清稚美好印象,只有太子是真正与我一同长大的家人。互相砥砺鞭策,扛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保着身边唯一的亲兄弟,一同流过血,掉过泪,而后可以相视一笑,扶持着再次站起,就是这样胜亲胜友的存在。”

“我站在他旁边,不是因为他是太子,不是因为他能给我重权巨柄,荣耀显贵,只是因为他是我亲哥。”

他合上书,看着不语的萧然:“我不管你是为了扳倒别人,才想让太子受点伤引起轰动,也不管最终结果确实有利于东宫。只要有太子受伤害这一点,我就容不了。”

他捏上萧然的下颌:“这一次这么大的动作,你不告诉我,行,我也不会将此事禀报东宫。可是萧然,”束额下的眼睛幽沉,“你真的让我生气了。”

临时改变春猎线路不是他先前的计划,只是他察觉出了萧然那天晚上不对劲,而春猎上他的行动更是疑点重重。

他不说,他还是想相信他。

“你拿我哥的太子之身当下注的筹码,萧然,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他掐了他的脖子,横眉冷声:“你胆敢这样放肆?在陛下面前玩陷害,你知道其中的危险么?你怎么敢动我五哥?谁给你的权利?”

萧然被他掐着脖子到眼前,也不辩解,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蕴了怒气的眼睛,道:“你哥是你的逆鳞…我今日才知道。”

泽年怒极反笑:“对,你不知道,我今日便警告你,再敢拿太子当刀抵刀,我就真不要你了!”

萧然心一瑟缩,眼里慢慢浮了泪花,滚烫地打着转。

泽年本是吓唬他的,见真效果显著,却一时懵了。

大约是他总以为,眼前这人是他死皮赖脸、软磨硬泡才好不容易撬动心房得手的,素来宠着惯着,生怕一个不好,他就甩手再不与他在一起。他总以为是自己情缠,才拽的人脱不开,而这人只是勉强才与他一起,情薄心硬的。

因此他觉得,这种近于情人决裂的气话,是对萧然没什么威慑作用的。

没想到…当年那个对他黑脸冷目、警惕戒备的小东西,而今竟能因他一句话而掉了泪。

这可真是…铁树开花,石头迸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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