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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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这哪里是找帮工,简直就是在行善举嘛!”钱管家可惜的搓搓手,他对我定的工钱一直有异议,认为一天四文足够了,八文钱上浪费。还给劳力们灌输了不良意识,往后人家谁再找帮工,一天一人不给够八文钱就没法开工了。“咱家体恤庄户是应该的,可这里大部分不是咱庄的人,都是来混吃喝领钱的,太亏了呀!”

“亏就亏点!就这半个月里赶紧完工,天再冷下去,没办法搬迁了。”我要做出大度的样子,二十一世纪的价值观不能在这个、朝代体现出来,要入乡随俗。“从明天开始,工程量还要加大,工钱涨到十文。叫他们都把吃奶的劲拿出来,若赶在这月十六号以前完工,每人二十文的奖金。”

“啊!”钱管家老脸哆嗦了几下,不情愿的厉害,“这......,您看啊!十六号以前怎么也完工了再奖励,不是白撒了大把的钱财出去嘛!要不这加工钱就免了吧!十三号以前完工奖励十文到也说得过去!”

“好!”我笑着打量了一下钱管家,老头是精细人。知道怎么撑了脸面,落了好还能省钱。比我这种打脸充胖子的水平要高出太多了。“钱叔拿捏好就成了,按你说的办。还有,你昨天换了那么些糜子(小米)回来干啥呢?粮仓都撑满了,那东西吃几口是个意思,常吃就坏了口味了。”昨天家里从南边苟家的庄子里换了半仓库的糜子,晚上颖特意熬了一大锅红枣小米稀饭,偶尔吃吃杂粮还是对胃口地,可一早又拉回来十几车,看的我有点不解。

“便宜了那帮家伙,今年都能过个充裕年了。说到糜子,怎么能老叫您吃那玩意,留着给年上备荒的。”管家指指桥后面才平整的空地。“这边完工了就让劳力赶紧盖了牲口棚,比给庄户盖起房子要简单的多,最多一个月就完工。既然咱家自己养活,冬天干草料加了熬煮地糜子好让牲口过冬,牲口们累了一年也不能亏待了,一开春也好下地卖力气。”

“哦,不过糜子那东西很补,人也常多吃点。冬天两夫人要保证每天都有一顿糜子红枣稀饭。”道理懂,可我不太爱喝稀饭,尤其是八宝粥类的东西,见了就反胃,宁愿弄碗羊肉汤来地爽快。“我就算了,吃不太习惯,往后收购庄户东西的时候,尽量的给他们现钱,工地上也一样。”

农户们手上几乎没钱,不是开玩笑,好些个农户家里连一文钱根本就找不出来。起先听了这话我也不相信,可见了缴鸡蛋的庄户才知道这是真的。老四在花露水作坊旁边架了个棚子,派专人收购村了庄户的鸡蛋,当将铜板递给他们时,只有少数人愿意接受,大多数人习惯换点粮食或麻布走人,至于铜板给多少满不在乎。工地上的劳力也一样,上工的时候都拿了箩筐过来,下工的时候都把工钱折成粮食带走。有些人还不要麦子,专门挑了糜子装,那个便宜,满满的看起来更有分量。典型的自给型商品意识,民间地易市传统,对钱财没有多大兴趣。

到底是好是坏呢?心里也没底。易市虽然能保持庄户的淳朴,但毕竟是原始落后的做法。不过话说回来,唐朝的铜钱远远不够用,这年代铜少地厉害,连皇上都想在铜钱和银饼上偷换概念,民间也就可想而知了。

“嘿嘿!”钱管家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们都习惯了,毕竟近些年才不闹饥荒,都饿怕了。莫说他们,一天能吃两顿干饭也就几家,象咱府上连早起都能啃上锅盔的,在长安城找不出第二家。”

早起啃锅盔不是啥好习惯,管家自卖自夸而已。有身份的一天吃三顿,我心地善良,不忍心自己吃别人看着,于是也将下人们的伙食改成三顿。一改不要紧,弄得满世界都知道王家的下人吃的好,传来传去就变了味,成了有一早起来人人就有锅盔啃的笑话。

“传的蝎虎,嘴锅盔,亏他们能想得出来。一早啃那个,哈哈。”拉了拉衣衫,外面才下了雨,水汽大,风一刮过来渗冷。“后面荒地让造纸作坊占了,前面庄子也没有多大地界,往后庄子上就挤了,连插脚的地方都找不出来。”去年来的时候,庄子还显得荒凉,现在已经规划的满满堂堂,造纸厂,花露水厂,大片才修建的住宅区,还有筹建中的牲口棚,变蛋作坊,鸡饲料.....庄子已经没了宽敞的感觉。人口也添加了许多,加上来来往往的订货和拉货的商家。繁华是繁华了,却没有了田园农庄的韵味,一出门不是房子就是人,有点遗憾。

“可不是,老汉也啃了几天,受不了,没那个好胃口消化。”管家拍拍肚皮笑道:“说咱家庄子,呢可变得翻天覆地,来汉常常一个人站在这坡坡上看的真是高兴得直掉眼泪,两年不到的功夫把人家几十年的路都走完了。房屋是一片片的起,凭谁家都没有这么大的手笔,都是小侯爷您的功劳啊!”

“功劳?你还有功劳了?”兰陵摸摸自己扁平的肚皮,一脸不忿。“都过了快三个月时间了,可就没一点动静,等忙完就去山庄。”说到这里,脸红了半截,咬了咬嘴唇,羞涩道:“别以为能放过你!”

“你当上在配牲口呢?说有就会有地吗?”昨天才被颖压榨,一早兰陵过来就又提这事。“啥三个月,还学算术呢,掰了脚指头一起算算,看过完两月没?”这年代,我这个年龄如果要是没有个后代,任凭你赚的满屋金银都没用处,连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尤其是颖,满长安的寺庙道观算命摊子都叫她转遍了,可一点反映都没有,若不是我拦着,拆人家寺庙的打算都有了。“家里有个催命的都够烦人了,你跳出来起什么哄?刚说到哪了?怎么就扯到这事上了?”

兰陵摇头笑了笑,忽正色道:“在说柳家呢。你若是和柳家有交情,能断就断了。怕他家这关口是过不去了,别受了牵连。再多地话我也不好说,你是聪明人,点一下就透,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柳家?”柳家就是王皇后的娘舅家,中书令柳爽是王皇后的娘舅,属于权势熏天的外戚,私下里没多少交情,面面上也攀不到关系,就是和他家的几个公子见过几面,打打官腔而已。“放心,人家什么势力,咱这平头小民怎么能攀附得上呢?你也高看我了。”

柳家倒台,那定是王皇后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这样的,难道武MM动手了?兰陵和我聊天极少提及宫内地事情。就是说也一句带过,但从语气和表情上隐隐能看出,她对当今皇后没多少好感,光从说柳家倒台的话,竟然能拉扯到怀孕的事上,就能看出她的立场,是属于幸灾乐祸一派的。

其实,说到柳家和王皇后,我还是有点同情地。王皇后出身名门望族,祖母同安长公主,为唐高祖的妹妹。李治封晋王时,纳王氏为晋王妃。就算不看出身,也是和李治风雨同舟过来的,这么一来就显得过于绝情了。或许资质太过平庸,不得人心吧,谁知道呢?至少连兰陵这种强势公主都没拉拢好的,有点说不过去。而柳家虽说权势自家,但还是有些人气地,当地口碑不错,没听过有仗势欺人之类的事情,不程家的风评要好得多。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王家,柳家这两家外戚同一个鼻孔出气,现在开始上面要开始动手解决了,我看谁都跑不掉。来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我躲得远远地最好。还有长孙家,差点忘了,王,柳两家是小事,长孙家这个毒瘤要不手术掉,李家连睡觉都不安稳,这次估计对老牌外戚们要清扫一遍,割草打兔子,既然动了手就没有嫌麻烦的理。

李治对自己这个舅舅都忍不下去了,虽然自己上台是长孙无忌力挺的结果,但倚老卖老就是长孙的不对了。别说是、李治,长孙家倒台,长安大户起码有一半拍手称快。势力太大,太压人,太目中无人。我上次和程初他们几个出去耍,就被长孙家的两毛头小子翻了白眼,不是大家拉着,程初不定要惹出什么是非出来,这次间接给他出气了。

“你也要那啥?”我拉兰陵坐到身边,“你一天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别以为自己顶了个身份就有恃无恐。说不定挡了人家路,遭了嫉恨都意识不到,白遭人抱怨。有时候,学学我不是坏事。”

“听郎君的。”兰陵扭脸贴过来,一脸柔和。“这事情一过,再怎么就不好说了,有郎君在,妾身也就安分守己的做做学问,过过针线。”扬了脸,绯红一片。柔声羞涩道:“若您仍旧不放心,妾身这肚子不是还空空、的嘛?往后添了孩子,就再都没了出风头的念想。女人啊!不经历这些怎么能甘心呢?”

兰陵这个模样最好看,没了往日的娇纵,小女人的神态令人着迷。“这事情着急不来的,有就有,没有也不能强求。不能说没小孩你就出去耍横。施肥好惹不好去啊!你太聪明了,要是傻那么一点我就更喜欢。”

“懂,这道理懂得很呢!”兰陵笑着将自己地软椅拉过来同我的并在一起,挨着我躺下。“这世间就容不下聪明人的活路,想和你比高下,外面除了算学以外,没几个人传我聪明,倒是传我不检点的话不少。”

“那就好,呵呵。”我斜了兰陵一眼。笑道:“男人嘛,吃不到葡萄喊酸的寓言我给你讲过,就是这个道理。这是认识你了,要不我也跟着他们在外面一同造谣呢。嘿嘿!”

“男人啊,有本事的心眼坏,心眼好的没本事。”兰陵转过身面对我,忽闪了下眼皮。“若我早早遇见个有本事有真诚的,才便宜不到你头上。造谣嘛,说多了就成真事了,现在不是变成真的了吗?”

“那是因为有又有本事,又善良,别人还轮不到呢!”我得意的在兰陵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看她反映激烈,软在椅子上,呵呵坏笑。“明天起,就停了你的功课,老老实实当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事情交给为夫才市。”

“开始当你是个有本事的,其实....”兰陵抚了抚起伏的胸口,娇媚笑道:“其实啊,是我走眼了。男人的坏毛病你一样都没落下,又奸有搀有懒。至于心地善良,看着善良而已,当别人都是瓜子好哄么?我呢,先被骗了心,又被骗了人,认命罢了,得意个什么劲?”

“切,嘴硬。刚谁还哭闹着要生小孩来着?我还没喊冤,你到弄得窦娥一般。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我这几天身子骨虚的,都是山庄回来带的后遗症。”

“窦娥是谁?”兰陵脸色有点怪,诡笑着斜眼看我,一股煞气冲来,“我是嫁过姓窦的,我至今还是窦家的媳妇,你觉得这么编排人有意思没?”

“啊!”乱了,兰陵现在最不爱我提窦家如何如何,她以为我说风凉话,“没,你就敏感地不行。这窦娥啊,是春秋战国时候的一个地方上的小故事,讲的是一个姓窦.....”这个故事被我平移到了春秋时候一个不知名的小国里重新发生了一遍,提前两千年给窦娥伸了冤,她回叙要感谢我吧?

“头一次听,肯定是你圆谎临时编排出地故事。”兰陵听得有滋味,长嘘短叹了半天,笑道:“算了,不和你计较,不过这鹅啊,得改个姓,姓王好了。”

“这么凄凉的故事,你还能笑得出来”兰陵对这些错案冤案的看法和常人不同,神经坚毅。曾经和颖讲过这个故事,颖听到杀人后就有点受不了,眼泪汪汪地。BS道:“没点同情心。”

“这事呢,或者有。错假冤案自古有之,怨四的人多了。这窦...王家的闺女算是命好的,父亲中官,回来给她报仇伸冤....”兰陵闷声沉思一会,一脸不忿的看着我,失笑道:“这也太假了吧?春秋时期就有进京赶考的?那窦娥父亲一介贫生连女儿都给了人家换钱,进京无依无*地,三年里就能任了那么大的官回乡?再说了。就是冤案也没有说朝廷官员说杀就杀的道理吧?说出去小心落个诬蔑朝廷的罪名。差点被你骗了。”说罢扑上来就在我、身上乱捏乱拱。

和兰陵在一起就这点不好,她明明知道是民间故事还要找BUG,弄得我是有口难辩,她以为都和李唐一样呢,关汉卿啊,你比窦娥还冤。“说故事呢,至于吗?手劲那么大,捏人怪疼的。”兰陵撒娇的时候我得有个提防,万一撒娇兴起,分筋错骨手之类用起来,我和达莱一个下场。好不容易制服了兰陵,将她死死抱在怀里,喘息道:“别闹了,有些事情,避开点好,远远地看着,又安全,又热闹。”

“好!”兰陵顺从的点点头,“妾身这就回去准备。”

十月,伴随着初冬的寒风,长安城卷进了一场史上闻名的政治斗争中,柳家,王家相继倒台,让京城人心惶惶,处处自危。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客

更新时间:2006-12-1 14:47:00 本章字数:5559

这年代搞清洗,属于高成本的运作。成本越高,相对的风险机遇低,最大的投资就是军队,想扳倒长孙家族这种屹立大半个世纪的庞然大物,不拉来几支战斗力超强悍的军队,就是皇上都没有那么足的底气。

长孙无忌的拥立之功,长孙皇后的贤良淑德,光凭一个家族出了这两人,就根本没有想说动就能动的道理。朝堂,民间不论是权势还是声誉,都如日中天。错枝盘根的党系,林林总总的附庸,要一把把的清理起来.....

反正我要是李治,不、知道下不下得去这个决心,尤其是清除的主要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舅舅。俗话说见舅如见娘啊!血浓于水啊!一旦夹杂点权利纷争在里面,就什么都不是了。

至少兰陵不是长孙皇后亲生的,站在李家的立场,从未给这个便宜舅舅有一点同情之色,到是对哥哥新立的皇后比较赞赏,姓武的新皇后。

“你认识?”我这个来自后世、的家伙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原来每每开车经过乾陵的时候,总要下去看看无字碑,坐在武MM和李GG的坟茔不远处胡思乱想一番,现在有了近在咫尺的机会,要是能见一面的话,一千五百年的心愿就了了。“看看成不?新皇后啊!要是能看一眼的话,我就满足了,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哦?”兰陵打量了我几眼,笑道:“这可是说不定的事情,以后或许在哪一天皇后娘娘召见你也是有可能地,但我可没有带外面的男人来窥视自己大嫂的道理。”

“也是啊!”我遗憾的拍了拍大腿,自我嘲笑道:“召见就免了吧,我胆子小,经不起那么大的阵仗,要是为了看一个人却被吓死,那就不太划算了。”有缘在路上碰巧碰见就成了。专门接见我一次那就显得麻烦了,被武MM接见的话,后果很严重。

“你胆小吗?”兰陵眯了眼看得我不大好意思,“一点都看不出来,在我跟前佯装个什么呀?刚刚爬人家身上喊着要怎么死我的劲都跑到哪里去了啊?披了毯子起身,帮我穿戴整齐。硬是把棉褂子也套在外面,“山庄里虽然暖和,可.....”抬头羞怯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往后不能再这么疯下去了,再好地事也得有个节制,郎君年纪还轻,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往后妾身还要和您长厮守呢!”

“说的好听,本就来和你说说话。说着说着咋就来势哪啥了呢,令人费解啊!”究竟是谁先主动,已经无从考据了。不过这些天和兰陵俩闹得的确过分些,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一天一个脾性,次次不同。加上兰陵有武艺在身,身体条件不上一般地好,高难度造型易如反掌,稍微变换个姿势,我就失去了思考能力,直接兽化。“下次你收拾得难看点,每次白白净净的惹人哪啥,学学人家倭女,看看她们多会打扮啊!”

“去!”兰陵推了我一把,笑道:“今早接到的消息,你学生进京了。带了武威十三府地精兵回来的,威风得很啊!”

秦钰?武威是关内的大门,守军是精锐中的精锐。十三府的精兵是什么概念?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道:“这小子,回来也不说,也不给我打声招呼来,还得*你传递消息才知道,下次罚他抄作业。”

“哈哈哈....”兰陵见我收拾停当,拉我坐下,半裸的*在我身上,“你这老师当地真糊涂啊!想想再说话。咱前脚走,人家后脚就进了城,前后才不过一天时间而已。接下来就是废后,立后,前后没半月,褚遂良被罢黜,长孙无忌被当庭斥责,整件事环环相扣,这些事可是能告诉你这个老师知道的吗?”

怪不得秦钰回京的事情一拖再拖,玄机原来在这啊!貌似普通的人事调动,前后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关联。这次秦钰扮演了天平上砝码的脚色,他带兵入京给李治吃了定心丸,势力均衡一旦打破,皇家再无所顾忌,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两超级大老一声的风光终于嘎然而止。褚遂良等人被远贬蛮荒,而李家最忌恨的长孙无忌,却不同于褚遂良等人,他不但是佐命元勋,更是李治的亲舅,如要将其搞垮,必先除其羽翼,诛其朋党,这次清洗行动也是针对长孙家的外围势力开始的。

杜风!秦钰还没这么大的能量,我第一次想到的就是杜风这个邪恶的中年美男,太坏了!杜风上台的时间恰到好处,不知道是李治自发的安排还是枕边风的威力。不管怎么说,这邪恶美男通过这一次的清洗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根基,再加上秦钰从此将一鸣惊人,这秦杜两家一旦联起手来,哼哼.....这学生收的划算啊!

“其实啊,杜风啊!”我扫了眼兰陵,“太坏了!”

“知道你不服气,人家对你可是万般推崇呢!”兰陵拉了拉滑溜下去的毛毯,撒娇的撞了我一肩膀,“文人相轻,你不是文人。怎么也学他们的小心眼?明明暗地里佩服人家,嘴上就是不承认,呵呵.....”

“佩服?”说起来,这人还是有本事的。心狠手毒相对于杜风这个位置来说,是优点,慈悲人首先就没资格被元首青睐。和杜风有过几天的交往,一肚子学问,老谋深算,可以规划到人精一类。“这个嘛,多少还是有点佩服,当坏人嘛,没点本事也不成,人月坏啊!本事就越大,杜风局势范例。”

“可叫你出气了,呵呵!”兰陵拉过我双手环绕在她身躯上,“你这样也好,就保持这个口气,往后说不定有好处。”

兰陵的话我明白,杜风权势一大,攀附地不在少数,我则站地远远的阴阳怪气,别人摸不轻我路数,没有办法应对,牵扯秦钰这个关系,谁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权大势大,排队站队的事我不参与,但我手里有个秦家的学生,再大的风口上,都得买王家一个面子。要的就是若即若离含糊不清。往后就算杜家失势,清算的时候也轮不到我头上,连秦钰都能顺带的沾我点光。利用和反利用,兰陵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已经是高手了,我要虚心学习。

“我一不挡他地道,二不搅他的局,有事没事拉出来讽刺几句。嘿嘿,别人咋看我?”***里都知道我对杜风有意见,但对人不对事,所以只当是私人恩怨,传传闲话而已,哈哈一笑的事情。

“就这样,大家都以为你是个楞子,见你就离得远远才好。”兰陵对我的悟性很满意,“往后该怎么还怎么,前后不要有变化,都当你是率性而为地直人,留了名声,对你王家也好。相比之下,攀颜附势的那帮人才是没了眼色,再大的树都有砍倒的那一天,猢狲散吗?迟了!”

猢狲散啊,猢狲都下了大狱,散不了了。老百姓就这样,只要自己日子过地好,才不管你清洗不清洗。关清官也罢,关贪官也罢,一天能叫俺吃思念顿干饭就成。我是老百姓,就看端的碗大小,不看杀的人多少。

混官场就要有预备了身败名裂的觉悟,长孙家的名分虽然还在,但势力一旦被削弱,倒台就近在眼前了。只要编排个借口出来,一网打尽也就几年内摆平的事情,大势已去,命不由已。

要说李治也是个手脚麻利的主,前后这么大的事情办起来一点都没软蛋的样子,三下五除二就弄了个顺当。本来我还想避难半年的,谁知道一个月没过去,风声就过去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的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程初两次来看我了,兴高采烈没点经历风霜的样子。带来了程老爷子的问候,带走了大半瓶籽然。困难来事情真的过去了,程初已经开始载歌载舞的跑去开宴会了。而秦钰虽没露面,但已经连续派人过来问候不下三次,惦记了庄子上的工程,和兰陵合计合计,可以回家了。

颖在大事上绝对的明理,虽然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立新后和长安的乱局还是有耳闻的,从没问我扔下庄子里的事跑山庄休闲的原因。听我宣布可以回家的消息,才轻松了一大截,话也多了起来。

“是公主事先打的招呼吧?”颖吩咐下人收拾行装后,见我一个人*到床上发瓷,跑过来询问。“当日夫君说来山庄休假,妾身就感觉到不对路,一直也没敢问您。见琪郡主一家也跑过来,才知道京城出了乱子。”

“恩,兰陵公主事先告诉过我的。”我能感觉颖最近一直揪着心,想宽慰几句却说不出来原因。现在好了,事情过去大家都松了口气,好好安慰安慰她。“就是不来也动不到咱家头上,大人物的事,和咱种人扯不上干系,不过离得远远的,到底是安全,是吧?”

“想不操心啊!可人心惶惶的,连琪郡主那胆大包天的都不敢吭声,妾身更没个底气。”颖拍拍胸口长长出了口气,喜道:“谢天谢地,这事情终于有个了结了,往后见了公主可得好好谢谢她,往后没必要和人家计较,有个这关系对咱家只有好处!”

往日颖说这话我肯定不舒服,可这次却顺耳。听出颖是真心实意的口气,没带其他意思。“是这话,兰陵始终是心向咱家这的,往后没必要和人家计较,有个这关系对咱家只有好处。”

“这心一放下来,就着急赶回来看看。前些天管家差人报信,庄子后面的新宅子都完工了,现在正烧木炭烤房子呢,回家就得着手搬迁庄户。”颖见二女进来,欢喜的招招手叫过来,抱到身上,“老四一个人忙不过来,派人埋怨了许多次,二女回去有得忙了。”

“出来的时候,交代他们烧石灰的事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让他们把新盖的房屋里里外外的拿石灰刷一遍,好隔潮。”这些天,天天忙着“上山打猎”,庄子上的事情撩手没管,都叫颖处理,逍遥自在的很。

颖斜了我一眼,嘲笑道:“当夫君都忘记了呢,要都按您这个记性,别说烧石灰....”紧了紧怀中的二女,笑问:“是不是这道理?这满山的走兽见了夫君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天天去打,大冬天都不安生。人家有权有势的在长安折腾,咱这没权没势的,山里穷折腾也不嫌累,早出晚归呢!”

二女大幅点头赞同,大眼睛含笑看我发糗。

我不屑的撇撇嘴,除去长衫。屈了屈小臂,显示了下已经锻炼的强健无比的二头肌。“看,都摸摸。不打猎,不锻炼,能有这么结实地腱子肉么?知道啥?”说着环了双臂一较劲,棱正的胸肌将衣衫撑得紧绷。“摸摸看,还有小肚子,一并摸摸,瓷的和砖头一样。打猎,你俩当是白打的吗?”不是吹,现在我有像魔鬼筋肉人发展地趋势。每天上千次的俯卧撑,那是白做的吗?开玩笑,光饭量都递增了五成,更别说肌肉了。

“是啊!”颖捏捏我鼓壮的肌肉,啧啧有声。叹服道:“可是哭了夫君,怪不得每天晚饭都加了一倍。这健壮地都能下地该干劳力了。”说着又捏了捏我腿肚子,不解道:“按理打猎凭的是脚力,可这腿上怎么没改观,依旧是软绵绵的。”

二女也起哄在我身上乱喀油,不该张肌肉的地方都捏的变瓷实了。

“行了行了。”我赶紧收了架势,再捏就出事了。“腿嘛,不好说。平时坐得久了一时难以有所改变,往后多打几次猎就好了。”说着将两位夫人抱在怀里,“今早早睡,明天还要赶回去。山外天气冷,把前些日子做的棉褂子都穿上。”今年舒服啊!棉被子有了,棉褂子也有了,明年棉花一收,置办得更齐全了。

山谷中四季如春,过得也很滋润。可一出了山,人就受不了。没一点抗寒的能力,风和日丽的都打哆嗦。要不是顾忌身份,早就钻了马车和两夫人挤暖暖去了。心里一个劲埋怨自己,为了标新立异的没袖棉褂子太无聊,有个袖子就不哆嗦了。直到家门口才逐渐适应过来,下马站在太阳地里打了一趟太极拳暖暖身子。没功夫磨蹭,带了管家赶紧去庄子上巡视,这才是此时头等大事。

钱管家老道,交代的事情办的一丝不苟。不滚滚新起的房屋,全庄子的农家都用石灰将墙壁里外的粉刷了一遍,老远就看见雪白的一片,煞是漂亮。

“还有石灰的话,树上也刷上一遍,”指了指村落周围的大树,冬天粉了石灰能有效的防止树木病虫害。“好,好!”空房子里架了炭火烤得通透,新搬迁的庄户们酸是享了福,摸着干燥的墙面,心里喜欢。

“丰河上的庄户都收拾停当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钱管家难掩心中的喜色,说话有点走调。“当初真没想到上一这个场面,咱家庄子才粉了白灰,一下就走了风声,前后多少庄子跑来询问,弄得老汉不胜起烦。”说着喜滋滋的摇摇头,“好东西啊!才吩咐了那帮兔崽子去烧灰,老汉打算多烧些将咱家院子也粉一遍,就等小侯爷您的话了。”

“粉,爱咋粉咋粉!”我沉寂在喜悦中,现在就是管家上来粉我都答应。“多烧,不行咱家自己掘个石灰窑,老去人家烧瓷的租废窑不划算,自己掘一口出来多方便。”

“就是这话,夫君才是聪慧过人。”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庄子了,带了二娘子几个保镖就站在我和管家身后,“早就该咱自个备口石灰窑出来,省钱省事。”

“对,对!”管家见颖带了人过来,赶紧上前搭话。“这庄前庄后想要石灰的多了,咱家这榜样一出来,他们都瞧着眼红,赶四2的跑来买。”管家说到这里,得意一笑。“咱家都顾不过来,谁还有功夫和他们磨牙。差点就忘了,造造纸作坊的女管事找过老汉,要问咱家买石灰过去,都是一家人每老汉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吗?”

是该给自家弄个烧石灰的大火窑出来,往后变蛋作坊一投产,需要大量的石灰。这东西吸水性好,造纸作坊的晾纸车间里一放,吸收潮气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刷墙盖房的,往后用处大了去。

“恩,趁着才盖房子的劲,有劳力,就顺便起个火窑出来。”我点头拿了个主意。“后村的瓷窑不是老说生意败了的话吗?钱叔你就出面把瓷窑一同盘下来,火窑就盖在那里,还不占咱家的地方。下午就派人到丰河庄子上去通知,明早就能陆续朝过迁徒,大牲口不够用就从咱庄子上出。”

庄子新住宅的完工,解放了大批劳力。现在都挤在饲料作坊和牲口棚上帮工,劳力过剩,工程进展得也飞速。过来的时候看到牲口棚已经快完工了,周医生在工地上监督得很仔细,我和管家过来都没发觉。两个庄子一合并,大牲口顺便就拉到棚里集合饲养,周医生的专长也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不错,终于有了点合作社的味道。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钱啊

更新时间:2006-12-1 14:47:00 本章字数:5526

朝堂上的变故并没有扑灭内府赚钱的欲望,皇家的信誉还是非常可*的。十月间赊的三百斤花露水在腊月上就有可观的回报,按老四的要求,支付的全是现钱,用几辆马车拉来的现钱。

可怕的体积和重量,胡帐房坐在钱堆中犯傻。为了保持低调,颖坚决不让下人沾手,硬是拖了瘦弱的小身子和我一道辗转与后院和金库之间。我则出现了轻微的幻觉,仿佛被提任为央行行长或贬斥为搬运工。回到库房是行长,出了库房是搬运工。角色互换之快,整整一天调换将近不下二十次之多。

我象吃了鳖精一般地精壮,运动就是好啊!尤其是这种特殊的运动方式。不但锻炼了身体,还陶冶了情操。一天下来仍旧是虎虎生威,仿佛消耗的不是体力,意犹未尽的看着装卸好的铜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翻工一次,自愿。颖则如同大佛一般披散着金光,不可直视。盘腿坐在炕上进入了冥想,我在她身旁放了一个长颈瓶,里面插了一枝待放的腊梅。整体造型如同观音下凡一般。

现在不能说话,需要绝对的安静。两人都在回味其过程,任何打搅行为都会被视为异端,不可饶恕。于是,下班归来,不知道内情的二女先是被我在屁股上揍了三下,又被颖拖到炕上蒙了棉被胡乱踹了几脚,造神运动才告一段落。

“想好没?”我摇了摇又准备进入冥想状态的颖。让她回归。“两家的钱,都被你截流了。拿个说法出来啊!你当老四好糊弄的吗?”

“先存着”颖毫不在意,从被窝中将装死的二女拖拉出来,然后像抱洋娃娃一般的揽在怀里。“又没说不给,下批货的钱直接给她拉过去,别送咱家来,眼不见心不乱。”

“不是这话。”我无奈的摇摇头,二十一世纪的经济概念仍模糊的苟存一线,“没分股红之前,这钱只能算是公家地,虽说是亲戚,但也不能坏了规矩。你截流,她也截流,咱这作坊还开不开了呀?”

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不忿的推了怀里的二女一把。“夫君也是,咋不早说呢?都进库上帐了,再拿出来心疼啊!”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抱过风雨飘摇中的二女,“忘记了,脑子里都是钱,早就没了公理。”推却说道:“胡帐房也是啊!也不说和提醒一声,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连这点道理都不通,过分啊!”

“公家就公家的。”颖一脸落寞,将帐本不舍地又翻看了几遍,下定了决心的模样,眼一闭,“啪”的将帐本合上,扔给二女,“拿走,拿走。送胡帐房,让他记到大帐上!”忽地回过神来,“公主呢?早上是她带人押送过来地,别失了礼数,快去看看!”

看啥啊!现在才想起人家送钱来的,迟了!我冲到书房的时候,兰陵早已经离去,书桌的一张大纸上,霍然一个大猪头正裂开大嘴傻笑着呢,墨迹早已经干透了。兰陵的墨宝,虽然还学我地不到家,但已经有几分神似了。呵呵,还好,至少兰陵没为这个生气,猪头画得很卡通,神色安详,表现她作画的时候心情愉快,这画一定要好好装裱挂起来,让后世之人都能领略一下,堂堂大唐公主的手笔。

钱的确是好东西啊!它代表纯洁,代表和睦,代表爱情,更有甚者,它有时候也能拿去治病,看一眼百病痊愈,它能将一病秧子在转瞬之间变成武林高手的奇效来,胡帐房就是典型的范例。二女送了帐本后回来汇报,胡帐房正在他院中练武,兵器是一把大铁锹,高丽小妾已经吓得遁逃了,躲在达莱房子里说外语。

胡帐房发飙是有理由的,他清楚年底结算的时候,他能分得多少红利。两间作坊加王家的份利,别人一辈子挣地钱都让他在这一年上交代了。这说话就到年底了,大笔钱财唾手可得,练武是人家控制力好,放了别人就是上房都不希奇。

“能过个好年了。”我感慨的独自走在院子里,伸胳膊撂蹶子的舒展了下筋骨。人生如梦啊!去年这个时候,我可没想到能有眼前这么多变化,除了天上的星斗,什么都变了。双臂一较劲,后后宅大门“吱呀”一声敞开了,透透气,让院子里的喜悦气氛流淌一下,都感受感受,我是一个大方地人。

*在大门上,感受着冬夜的彻寒,一阵“嗡嗡”声伴随着清新干冷的空气袭来,纺车的声音,我最熟悉不过了。从紧邻着的后院的房间里发出的,是达莱的住所。棉花早都纺成线了,线也已经织成布了,布料的样品已经被兰陵拿走了,连朝廷的奖励也都已经发下来了,达莱还有东西纺吗?

按奈不住好奇,推开达莱房间的小门,她和胡帐房的小妾坐在炕上正空摇着纺车戏耍着。达莱房间这个炕是我专门让人盘的,怕她身体虚弱,熬不过冬天,再说一个小炕花不了啥本钱,管家和帐房的院子没入冬都学我盘了热炕,到底暖和了许多。见我近来,达莱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跪在炕上等我训话,而胡帐房的小妾则慌乱行了几个礼,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就打了赤脚逃跑了。

跑什么跑!见鬼了?我现在是出了名的王大善人,府中的杂役见我都是乐呵呵的问候不停,惟独只有这两没良心的高丽女鬼,要不就是躲藏逃避,要不就是磕头求饶。搞得我很被动啊!换了幅自认超级有亲和力的笑脸,“纺车啊!不错!有爱好就要勤奋钻研,要多练习才是啊!”看出出来啊,曾经也是有身份的贵族,这么快就能适应劳苦大众的生活,不错!是无产阶级改造初见成效了。

达莱喜欢棉花以及和棉花有关联的活计,摘棉籽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一点,比别人的效率高得多。这次的棉线几乎都是她一人独自纺出来的,怕她劳累连带了病情,还专门吩咐厨房多增加营养,仿照二女的膳食也给她加了一份。

颖最喜欢勤奋的人,勤劳的达莱受到了颖地青睐,不时的关照一下。至少再不用受二女的压迫了,对于这一点我要称赞二女,自从蛐蛐都归天之后,我特地委托人给她带了条上好的”细狗“回来,长腿细腰,动作灵巧,深得二女厚爱。现在连上班都带在身边,小丫头的爱心一天浓似一天,看得我偶尔嫉妒一下。达莱从此也过上了安宁的日子,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是。”达莱依旧低头跪着,规规矩矩地答话,多一个字都不敢说。拢了手偷偷将自己的腰带拉成死结,还使劲拽了一下。

“好好养病,太操劳对病情不利。这次你纺线有功,年上有赏。”气氛沉闷,外宾过于紧张,放不开。“好了,赶紧休息吧!不打搅你了。”臭丫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我搞夜袭吗?嘿嘿,腰带啊!自己慢慢解吧,要是急了上厕所就更有意思了,憋不死你。

“睡不着,夫君再抱一会儿。”颖依旧在我被窝里不出去,俯在我怀里莫名的亢奋,“二女睡了....熄灯不....”

二女则大方的贴在我背上装睡,眼睛闭得紧紧的,呼吸声悠长平缓,可小手却不老实,在我脊背上轻轻挠划着,希望我将颖赶出被窝。

我朝颖挤了挤眼睛,摇了摇头。颖会意,伸手在二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二女吃不住疼,咯咯笑了起来,拱出被窝钻她那边去了,头蒙得死死不看人。

“成精!”颖笑着占据了我的空间,热炕家棉被窝,热地撩人。颖鼓弄一阵,将内衫扔了出去,细软的身子贴在我身上撩拨。“今天不同,合上了眼,可心里却象跑马一样的麻缠,就躺在您怀里才安生点。”

“钱多烧的!”手指在颖身躯上跳动着,抱了颖心里就塌实些,摸自己名正言顺地婆娘,老天爷都管不着。“这才是起头,往后这场面才多呢!”蒸馏作坊投产后,花露水的产量大幅激增,皇室截流是有好处的,长安周边市场价格没有因为量产而受到冲击,供货依旧紧张。与此同时,造纸作坊地产量稳定上升,经过半年地销售,新型纸张从质量到价格已经被市场所接受,订货的除了关内的客商外,还包括剑南各道的游商,招牌已经逐渐叫响,往后再不必为钱发愁了。

“夫君,庄子上住的穷学生越发地多了,得想个办法才是啊!”颖稍稍变换了一下姿势,让我的手更容易发挥效率。“说话过了年就开省试,今年换走了不少官员,前次通的门路都堵死了,好些人都断了考试地念头,想留在庄子上走活路的人就有四五个,但这也不是个事啊!”

这年代能读书的人,家里多少有点底子。说不上大富大贵,起码吃穿不太愁。但富贵是相对而言的,各地学生在家乡算是富足的,但到了长安就大大不同了。这年代地域发展极不平衡,富饶的国都就如同毒瘤般地吸榨着各地的营养,贫富差距之大,令人匝舌。在家乡看似殷实滋润的学生们到了长安才发现其中的差距,开了眼界增长了见识,被花花世界里的各种事物诱惑,就算明年考试没了希望,也会产生定居下来的念头。

可学生终究是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无一计之长,识文断字在这个时候顶不上一门好手艺,一副好身板,想找活路谈何容易啊!就算我乐善好施也没有兴趣去养活个“之乎者也”的废人,更何况还是四五个之多!!!

“爱留就留,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也成。”夫妻在一切久了,激情蜕变为温情,悄声细语中更见温馨,已经不需要太多夸张的示爱动作,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随和。

颖轻气地呻吟一声,“夫君轻点,别吵了二女。慢慢地,多说会话,今黑话多,别急.....”

“请先生?”兰陵多少哟点惊诧,尤其还是白念书的幼学。这是人家大族里才有的,都是给自己族人后代们的福利。

兰陵一早就过来找我算昨天的帐,笑嘻嘻的糗了我一顿。见她报了仇,我给她说起昨晚激情后迸发的点子,庄子合并后,加上造纸作坊的工匠和做小买卖的商贩,将近四百户人家,颖觉得那些学生老远的跑来考试却流年不利的赶上朝廷大清洗运动,走错门路的学生着实可怜,无依无*无前途,决定学琪郡主她家地做法,给族里孩子起个幼学出来,请不愿意回家的学生来当先生。

王家没个啥家族,可庄子规模日益增大。虽说造纸作坊上兰陵的工匠,可既然住到了王家庄,就算庄户的一员了。颖也存了拉拢打根基的心思,庄上所有的小孩也是王家往后的预备劳力,让他们从小沾了王家的光长大,不管以后有出息也罢,没出息也行,多少有个恩惠就不会忘本,只要王家一声令下,风里火里总有个卖命的,利人利己的事情。我不会反对,尤其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合算。

“不好,不好!”兰陵摇头,“念书是多大地事情,供个学生出来要花多大地力气。你一次还供真多,你家往后谁来种地?开了这个头,往后农户都学识字去了,人惶惶,地荒荒,我们都饿着是吗?”

兰陵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从来就没打算将农户的后代都供成文人,说是学校,也就挂个学校的名号,小孩过来认两字算两题,有两把子力气的时候就回家乖乖种地去,想从我这里出个诗人,学者之类的,门都没有!!!

“认字嘛,还真供他们上‘弘文馆’啊?”我不屑的瞥了兰陵一眼,她就是太认真了,什么事情都弄得一五一十让人图增心理负担。“写写算算地能写自己名字,能数清楚自己脚指头就成了。农家的小孩,当然还是农家的教养,你当我刚进了点钱,就烧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吗?”

“呵呵....”兰陵听了我地解释,笑着戳了我一指头。“这才是你说的话,刚好真的以为你转性了呢!”斜了我一眼,笑道:“那还找我说啥?误人子弟的事情,少和我商量。你啊!纯粹就是朝自己脸上贴金,当你存了好心吗?”

“话不能这么说。”兰陵过分了,我本来还想显摆下乐善好施地嘴脸,被她这么一下就打回原形,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开造纸作坊的时候,你不是也想让大唐的读书人多起来,人人都能用上纸,人人都能识文断字的嘛!”

“想是想啊!可读书人多了是好事,但也不能为了读书懒了农活,什么都要一步一步地来,要踏实。没有三,五年见不了效果的。你这是哗众取宠,还说上道理了。”兰陵见她昨天画的猪头被我贴在墙上自勉,笑得站不稳,指着我道:“你...你,你混帐!”努力起身将画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人现眼的,传出去我还不被人笑话死呀!”

“管你咋说,幼学我是办定了。”流芳千古的大作被主人毁于一旦,可惜了。从怀里掏出昨天花露水的收据,“下午老四来给你花押,钱大头能对上,不过其间少了四十五文。我大方点,给你添上了,不用谢我了。”

“还真仔细呢!”兰陵嘲笑般的行了个礼,“昨天和你夫人埋头点了一天吧?呵呵.....可是过足了钱瘾,了不起。”说着将收据放入袖拢里,“办幼学的笑话就不提了,还记得上半年里那个臭烘烘的吐蕃商人不?”

“记得啊!”我还等着他带了草药和草籽过来呢!当时记得他说明年春天赶过来,兰陵怎么这时候提起他来。“怎么?那臭人来了吗?”

“没,我怎么能碰见那种人。就是给你提个醒,下次见他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有得力的人才能办得力的事情。”兰陵起身翻开沙盘上的麻布,顺着剑南直划到吐蕃,“现在收购鸟嘴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这事情最好有个吐蕃人出面打理,你说的那个吐蕃商人就正合适。南诏那边也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总得先收服一部,恩威并举,少不了要出点兵乱,呵呵.....”说完掩嘴大笑起来,笑声悦耳,听得我稍稍有点不舒服。

“幸灾乐祸吗?不用那么夸张吧?”我发现兰陵有种满足感,重在参与的那种感觉。拉扯了她一下,“笑岔气了,停!”

“心里高兴嘛!”兰陵将麻布盖好,娇怯的*在我身上。“当时听你说的时候,心里没底,七上八下的。可现在好了,棋啊!拿在手上的时候犹豫不决,一旦拍了出去,就没了顾虑,你死我活而已。”

“入魔了,谁家的棋都轮不到咱俩来下,观棋不言语那啥啥的,没听过么?”我拉她坐下,塞了根毛笔给她,“昨天耽误的功课,今天要补上。认真点,少胡思乱想的和谁下棋!”

“恩!”兰陵认真的点了点头,“郎君教训的是,妾身知道错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年关上

更新时间:2006-12-1 14:48:00 本章字数:5508

寒冬,梅花,永徽五年的第一场雪,雨夹雪。

是个暖冬,台阶下的青苔还泛着绿意,细碎的雪珠子和着雨水摔落下来,迅速融入大地,来去匆匆。起风了,寒风夹裹着点点寒星飘打在脸上,不由一个寒战,或许今晚会降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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