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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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房不是个小事,何况还是在北京这寸土寸铂金的地方,基本上房价能承受的楼盘,站在屋里打开手机就能收到一条“河北移动欢迎您”的短信。

去营房股还钥匙的时候,刘伟跟师兄聊了两句,说起想买房的事。

“你中五百万啦?”师兄看着他,“再过几年够级别了,走走路子,等着分房多好。”

刘伟随手翻着桌上的台历,说:“分也不够经济适用房的资格,营房又没房产证,再说离市区太远,上班也不方便。”他指的是叶小迪上班不方便。而且“走路子”的花销都够买一个厕所了,还是按三环以内的房价买厕所。

“你吃秤砣铁心要当房奴了?”

“这不是跟你咨询一下住房补贴的事吗。”

“想都别想。”师兄说:“那到你转业才拿得出来,而且补贴最多够买两平米,就能放一张单人床。”

揣着有限的工资,看着房价一日千里,在现实的蜗牛壳面前,那些热血和英雄主义都显得那么飘渺。

从营房股回来路过六连,看见六连长从他们食堂里出来,一脸闰土相——成年以后的闰土,手里拿着小半颗白菜。

“六哥。”刘伟跟他打招呼。

六连长点个头,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从连队食堂往家拿白菜,占战士便宜,但刘伟挺能理解他。六连长是这几个连长里的老大哥,在部队待了十几年,但是文化水平和个人能力有限,一直提不上去。他老婆有尿毒症,没有工作,儿子上小学。部队破格给他办了家属随军,借给他一套一居室。连长那点工资,养家供孩子上学都不富裕,更何况还得给老婆看病。

刚才在营房股,师兄给了刘伟一兜元宵,快过正月十五了。刘伟正愁这么几个元宵全连吃不够,自己吃又不好意思,就让六连长拿回家去。六连长推辞。

刘伟把元宵推到他怀里说:“给我侄子吃的!”

六连长看着元宵,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空上家玩去!”

刘伟答应一声,往自己连里走。他想起小时候学的课文《最可爱的人》,现在他们这样的人还能算可爱吗?他毫不怀疑一旦国家有事,他们还会焕发英雄气概,但现实生活的压力已经让他们的形象不可爱了。军人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也得过日子,拿着少得可怜的工资站在北京的街头,怎么升腾起豪迈的感觉?

回到连里,刘伟去禁闭室看老付。一连的禁闭室好几年没迎过客了,更别提还是个排长。刘伟让站岗的打开门,这比纠察连那个储物室大多了,四五平米,里面也没有窗户和桌椅板凳。

刘伟看屋里黑着灯,小声问站岗的:“不是让你们白天装上灯泡,晚上睡觉再摘下来吗?”

小战士答:“一排长说不用开灯,他想黑着。”

付斌靠墙坐着,脸朝里边。刘伟走进去,让战士关上门。

“指导员,要灯吗?”

“不用了。”

屋里漆黑一片,一丝亮光都没有。刘伟挨着付斌坐下,拍拍他,没反应,两个人就在黑暗里并排坐着。

“你私自离营的事团里不打算深究。”

付斌没说话。

“别担心你妹的伤,等过半年稳定了,可以做手术消除疤痕。手术费的事你别操心,有办法。”

回答他的只有室内不流通的空气。刘伟知道付斌担心他妹妹以后的生活,外伤容易恢复,心里的伤需要时间。

“过一阵把她们接这来吧,你嫂子认识个心理医生,去见面聊一聊,早干预好,别以后留下心理阴影。”“嫂子”说的是叶小迪,虽然一直管付斌叫“老付” ,其实他岁数还没有刘伟大,只是因为在一连待的年头久。

刘伟伸手摸到付斌的头,他的脸上是湿的,压抑着不发出声音。刘伟把人拽过来,按着他的头靠向自己。没有人是天生的大树,树也是从幼苗长起,也会断枝也会落叶。抛开军人的身份,此时的付斌只是一个受过太多苦的人,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低沉的哭声在禁闭室里持续了很久。黑暗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把平时不敢说不愿说的话,都痛痛快快说出来。付斌讲了很多事,讲他和妹妹小时候在村里受人欺负,讲为了供他念书,他妹妹小学毕业就辍学在家务农,讲他入伍那年给征兵的送礼,他妹妹没黑没白地编小竹筐赚钱,手上磨得没有一块好地方,一个筐才给两毛钱,讲他妹妹二十二了还没对象,本村的看不上他家,外村的又嫌她嫁人还得带着老娘,哥哥在部队也没什么本事…

“这个家不是靠我支持,我的工资只能让他们娘儿俩吃饱饭,家里要没有小萍,这个家就完了!”

刘伟想,小时候觉得自己家条件不好,父母的工资不多还得接济在农村的叔伯大爷。上学看同学玩变形金刚,他也想要但爹妈买不起,后来自己跟人拍洋画赢来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变形金刚,当宝贝似的,晚上睡觉还缩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玩。那时看身边的人,就以为自己算苦孩子了,可是和付斌的家境比,他简直是生活在天堂,至少不发愁吃不上饭、上不起学,那时候他倒是希望上不起学,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上课铃。

“会好起来的。”刘伟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那么苍白。

付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转业。”

从阎王殿转一圈回来都不舍得脱掉军装的付斌,现在说“想转业”!刘伟真想看看此刻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表情说的这句话。

“我没法看着她们受欺负自己还躲在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是这个家的男人,我得为她们撑起屋瓦!”

刘伟问:“你怎么撑?离开这你打算怎么养家?”

在这个连研究生都不值钱的社会里,一个高中没毕业就当兵、只参加过军校一年进修的少尉排长,他所熟悉的战术口令动作、机枪火箭筒操作,能为他找到什么样的工作?退伍后的战友回原部队讨饭,这样的事已经不再是新鲜话题。

“如果你有好的出路,我不会拦你,即使我不当一连指导员了也会想办法帮你。不光是我,我想邵一鹏也是这么想。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拿什么养家?”

付斌没说话。回家种地、去工地扛包、搬运、当建筑工、保安、开车,养家的营生他就能想出来这些,他不怕吃苦,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但是他不知道靠这些他能不能养活一家,还要给妹妹看病。

刘伟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但是你也想想,你现在不能常回家,离开这就能守在她们身边,时刻都能照顾到?家里有事你不上班了?请一个月假,这一个月还能开你工资?回去还能有你的岗位?在哪都有哪的难处,在这至少你还有兄弟,还有连队,连里管不了还能往上报。你想想这次的事是怎么解决的,老参是拿自己的前途替你顶下来,就是为了让你回来退伍?”

付斌不说话了,在他眼里,参谋长就是付家的恩人。和他这个“逃兵”比起来,老参做的事不知道要严重多少倍,这与目的结果无关,是事件性质问题。一旦曝出去,牵扯的就不是一个人。

“部队留不了你一辈子,但是至少你得想清楚,走得明白。”

刘伟叫站岗的开门,晚饭已经摆在门口了。

“给他装上灯泡,到熄灯时候再摘下来。”

黑着灯越想越糊涂,亮着灯让他看自己看事情都明白些。

和付斌的谈话让刘伟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和政治教育,却没有教给战士任何社会生存能力。这里大部分人迟早都会离开,也包括他自己,他们每个人都面临和付斌一样的问题,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不光是生存,还要有尊严的生活。

马上就要离开一连了,当了一年指导员,对这个集体有了感情,临走前他还想做点事。晚上和邵一鹏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在连里收拾出来一个活动室,到修理所找板子钉了几个书架。军事方面的书籍多得是,刘伟又列了单子让司务长采购一些其他类别的,修理、计算机、通信、管理、还有农产品养殖方面。连里本来就给官兵们配了几台电脑,但平时训练忙任务多,有功夫就睡觉了,最多拿电脑打打扑克。现在电脑里装了一些基本的办公绘图软件,连里有些城市兵电脑玩得好,让他们先教会几个班长,再由班长组织各班战士学习使用。这年头光能识字不好使,不会电脑就是半文盲,既然有条件,就要利用起来。在部队里学到些以后用得着的东西,总比回到社会上两眼一抹黑好。

一连什么事都做在其他连队前面,当初他们第一个把食堂改成了自助餐形式,也是他们第一个给一成不变的四百米障碍场增加难度,现在看他们又有行动,其他几个连也纷纷仿效。团里听说了,开会的时候特别表彰了一连,说这个标兵连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坐在台下,刘伟忽然有些伤感,这是他作为一连人,最后一次见证这个集体受表彰了。

元宵节前一天,付斌的解禁通知下来了,没提处分,这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和解禁通知一起来的,还有刘伟的任命书,三天后到侦察连报道。

邵一鹏也接到了军令状,由于指导员马上要走,考虑到连里工作衔接问题,这个新任的作训股长要等这一阶段的共同训练科目结束再上任。

元宵节的聚餐,一是给归队的付排长接风,最重要的是给指导员送行。

大伙正热闹的时候,值班的通讯员跑进食堂,大喊了一声:“一排长,北门领家属!”

第四十章

付斌想不出谁来看他,妈和妹妹都在老家的医院,即使付萍没出事,她们也舍不得几百块钱的路费,上次来回的车票都是部队报销的。他往北门走,身后跟着一群凑热闹的兵,起哄要看嫂子。付斌心说哪来的嫂子,懒得理他们,爱跟就跟着吧。

离北门传达室老远,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喊:“斌子!”

付斌一愣,看向营门口,母亲瘦削的身影正扒着铁栏杆朝他招手,手里攥着一顶灰色的毛线帽,穿着城里人嫌老土的暗紫红色棉袄。

“妈?!”

付斌跑过去,隔着栏杆握住母亲的胳膊,“您怎么来了?小萍呢?”

付斌妈见着儿子激动,支吾了半天也没回答出来。值班室的战士拿出表格让他签字,付斌签完了领着他妈往营地里走。

“排长,还有一个呢。”小战士拦住他,指指警戒线外面,那停着一辆大吉普,一个女孩正从后备箱里拖出来一个旅行袋,扛在肩上朝这边走过来。

付斌一看,这不是那天指导员硬塞给他的“跟屁虫”吗?看看她,再看看他妈,他那有限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帮个忙!”小欧喊他,旅行袋的分量不轻,她背都直不起来了。

他妈推他,“去帮帮姑娘。”

付斌走到小欧跟前,把包接过来,拦着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妈一起来的?我妹呢?”

小欧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您就是有一百个问题,也得让我先喘口气,我开了七个多小时车到家,又开了两个小时到你们这。”

付斌看着她从旅行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塞回去,伸伸胳膊踢踢腿,又扭扭腰,终于开始答疑解惑。

“我听说你妹妹的事了。我找大夫咨询,人家说得看是什么程度的疤痕才能定治疗方案。我不知道她具体情况,也没法给大夫形容。这周末就跟朋友借辆车去你老家,看看她的伤。我到医院的时候,你妈刚办完出院手续,正收拾东西要带你妹回家…”

付斌算算日子,“这么快就出院了?”他走的时候他妹身上的伤口还感染呢。

小欧猜测:“可能平时不经常用药,所以吃点药就恢复得快。大夫说她脸上的伤口五天就拆线了,身上的伤有感染,十二天拆的线。”

付斌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些事他这个当哥的都不知道,她却清楚,她与他无亲无故,只能算半个老乡,却专门开车一千多公里去看他妹妹。

“谢谢你!”他由衷地说。

小欧见他那么真诚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平时的爽利劲忽然不见了,微微笑着说:“谢什么,老乡嘛!”

付斌问:“我妈怎么来这了?我妹妹在哪呢?”

小欧看看他妈,轻轻推他一下,“大冷天别让你妈在这冻着,好歹吃你们食堂几个元宵,我再慢慢跟你说。”

他背起她的包,领着他妈往连里走,小欧走在他旁边。

“你包里装的什么这么沉?”

“不是说了给你带我们家乡特产吗?”

付斌妈拉着儿子的手说:“还有你爱吃的煎饼,临来前妈给你烙的。”

进了一连的食堂,刘伟和邵一鹏过来迎老太太。其实付斌妈的岁数不算老,但一辈子做农活操劳,还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就显得人老态。

刘伟瞅一眼小欧,“来啦?”

“来了!”

付斌看看这两人,问刘伟:“你知道她把我妈接来?”

“我当然知道,你妹妹现在就在她家,你嫂子照顾呢。”

付斌彻底懵了,他禁闭到底关了多久,怎么一出来世事都变了。

刘伟说:“她要去看你妹妹,我就告诉她医院地址了。她拿手机把你妹的情况拍下来发给你嫂子,你嫂子去问大夫,大夫说最好现在恢复期就开始辅助治疗,你嫂子也说让她来看看心理医生。我们一合计,就让她把母女俩接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伟语速比较快,付斌妈听不大懂,光看着他们笑。付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妈又没见过小欧,怎么跟着陌生人就走了?再说老太太最不放心她那个家,虽然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可一步都不能离开。还有家里的地,每年到这会儿就该翻翻了。

付斌问了母亲几句,母子俩说的都是方言,其他人听不懂,只有小欧老家的口音相近,明白他们说什么,时不时她也插两句。刘伟笑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欧说了一句她家乡话,刘指导没听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得意地笑,付斌也微微笑了一下。

付斌妈当初不同意来,怕给儿子添麻烦。后来刘伟找到参谋长,打通小欧的手机,让老参劝了几句。老参说你们来不是给他添麻烦,是让他安心了,他妹妹的病好了他才能踏实工作。付斌妈把不信佛的老参当神明,听了他的话才答应来了。但付斌的妹妹还是不肯走,自从出了事就像变了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怎么又同意来了?”付斌问母亲。

付斌妈看看小欧,意思是她劝动的。

小欧脸有点红,没等他问,赶紧岔开话题说起治疗的事。

刘伟说,团里同意在家属院找间屋子让她们母女俩暂住,但是离医院太远。小欧说让她们住在自己租的小屋,她去和叶小迪一起住,都在气象局院里,方便照顾。付斌听着他们讨论妹妹的事,自己插不上嘴,指导员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心里一股热流,不知道怎么表达,眼眶有些湿润。背过身悄悄揉了揉眼睛,转过来看刘伟正看着他。

“你说要转业,我不想点辙,怎么把你留下啊。”刘伟笑着说。

“谢谢你,指导员。”

“别谢我,要谢得谢小欧,她把你家人接来,还把自己住的地方腾给她们住。”

付斌转头对上一双眼睛,小欧对他笑了笑,又陪他妈说话去了。

聚餐之后,新兵组织条例学习,老兵自由活动。

付斌领着母亲到自己住的地方,老太太坐了一天车累了,跟儿子说了一会儿话就瞌睡起来。付斌让母亲躺在下铺一张床上,把自己的被子抱下来给她盖好。

看着他做完这些,小欧小声说:“上次还没逛完你们营区呢。”

“营区太大了,一天都逛不完。”见她不说话看着自己,付斌说:“那出去走走吧。”

往常这个时间训练场上到处都有人,但今天是正月十五,新兵们在屋里学习,老兵们忙着给家里打电话,外面就显得空旷了。

走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付排长不擅长跟姑娘打交道,小欧也一改常态,不那么叽叽喳喳了。看到他妹妹的伤时,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总是春天花会开,好人会受伤、会无奈,以前觉得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其实身边就有人正在经历着。

“你妹妹的伤得有心理准备,疤痕不容易消掉,治疗只能起到淡化的作用。”

付斌点点头,他自己腿上有一块被弹片咬的,缝了十三针,好几年了还留着疤。付萍的伤是碎酒瓶子划的,伤口有深有浅,愈合后会形成鼓起的疤痕,很难消除。他想过就算妹妹嫁不出去,他养她一辈子,把她以前吃的苦都弥补回来。只是一个女孩,不能体验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幸福,他难过的是这个。

小欧看看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其实我们商量带她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她脸上的伤,而是心里。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太好。”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怕他着急,她尽量说得委婉。“受到惊吓刺激之后人变得反常是正常的,但是不尽早干预,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越来越严重。”

付斌想到自己回去那两天,妹妹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句话都没说过,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她现在…”

“不跟人交流,有一点声音就会害怕躲起来。”

看他拧着眉头的样子,她很想握一握他的手,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但是她不敢,只能拍拍他的胳膊,安慰说:“别担心,叶小迪认识一个心理医生,是她大学的校友,可以让你妹去看看。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妈妈特别排斥看心理医生,觉得我们把你妹妹当精神病了。所以最好别跟她提,就说去见见朋友聊聊天。”

付斌知道,农村人哪讲什么心理疾病。别说他妈,一开始刘伟跟他说看心理医生,他也不能理解。后来找卫生队的大夫给他解释了几次,才慢慢能接受了。他知道跟心理医生聊天是要钱的,而且不比看头疼脑热的便宜。

“这个你别担心了。”小欧说:“你们参谋长说医疗费有出处,冤有头债有主。”

付斌想了想,“她们不能一直住在你那,那附近还有没有租房的?或者我把租金给你。”

小欧没告诉他,在那附近租房,他排长的那点工资连半地下室都租不起。她笑笑说:“让她们先住着,做完一个疗程看看情况再说。我们大楼里现在招保洁员,算临时工,每月有工资,还发食堂的饭卡,够她们娘儿俩吃饭了。你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干?”其实她自己的饭卡都用不完,足够带母女俩吃饭,但是他肯定不想人家这样施舍。

付斌问了问保洁员的工作。母亲在家也闲不住,每天下地干活,帮人裁衣服,自己烙煎饼挑出去卖。来到这肯定也得找点事做,与其在外面做工,倒不如在小欧单位这让他放心。

时间不早了,开回市区要两个小时,她还得去给朋友还车。两人往营房方向走。

“你周末有假就来看看她们,多陪你妹说说话,你妈说她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付斌点点头,想起吃饭时被她故意岔开的话题,问她:“你是怎么把我妹妹劝来的?”他知道付萍的脾气犟,她自己决定的事,别人谁说也不行。

小欧脸有点红,好在天黑看不出来。

“我跟她说,‘你哥要结婚了,你嫂子想让你当伴娘,你脸上不治好了怎么当伴娘啊?你哥就结不成婚了。’”

付斌有点哭笑不得,“她就相信了?”

“为啥不信?”

“她没问嫂子在哪?”

小欧不知哪来的勇气,看着他说:“我说就是我啊!”

付斌愣了好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开玩笑的吧?”

她扫了他一眼,迈开大步往前走。

“当然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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