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清秋子作品大秦究竟多彪悍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群臣都说这办法可以。魏惠王就封公子卬为大将,也率兵五万来救西河,进屯吴城。吴城,是当初吴起在河西时所筑的,修城的目的就是用以拒秦,坚固可守。

秦军到了河西边境,就把累累连营扎在了狼牙山下。

秦、魏两国的这一仗,大有可观——

无论是将,还是兵,都是棋逢对手。

但是,魏国来的是名将,军队也是精锐之师。

秦国方面呢,商鞅治国有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领兵打仗,尤其是这种堂堂正正之阵,究竟能行否?内行的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商鞅自变法以来,行事似乎就有天助,这次他又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要窍。

他与公子卬年岁相仿,志趣相投。正如公子卬所说,商鞅的游魏岁月,处处都有公子卬的影子!

既然是旧相识,那就对不起了,今天我就是要“杀熟”。

公子卬全然不知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自己,只按当初部署,先礼而后兵。

他正欲修书送往秦营,劝商鞅罢兵,却不料守城将士来报:“今有秦相国差人下书,现在城外。”公子卬命人把信使用绳子拽上来,启开书信细读。

那信的意思是说:“我与公子您相处甚好,情同骨肉;今各事其主,为两国之将,怎能忍心起兵,自相残杀?我意欲与公子您相约,各自抛弃兵车、卸下甲胄,相见于玉泉山,痛饮一番。公子如肯同意,就约个日子吧。”

那公子卬也不想想商鞅在秦发迹靠的是什么,竟相信友情可以战胜利益,读罢竟大喜,拍案道:“吾意正欲如此。”于是厚待使者,写了一封回信。

公子卬说:“相国不忘往昔之谊,给秦、魏之民以安泰,这正合我意。三日之内,请相国定下日期,敢不听命?”

商鞅吃准了公子卬会被打动,一见回信,冷冷一笑:“吾计成矣。”

于是他又派人入城订日期。所派的使者对公子卬说:“我军前营已撤,打发先回国,只等我相国会过主帅,全军便拔寨尽行撤走。”来人还给公子卬捎来了商鞅送的旱藕、麝香,传话说:“此二物为秦地所产。旱藕益人,麝香辟邪,聊志旧情,永以为好。”

公子卬在魏国位极人臣,平日感觉太好,见了商鞅这番表示,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把敌人也给征服了,于是不疑有诈,写了回信答谢,订下了相见的日子。

秦军大营立刻传出军令,由公子少官率领,前营先撤至狐岐山和白雀山,将士皆放假,打猎改善伙食。

秦军前营这一动,公子卬更是满心欢喜:友谊不可以战胜功利吗?否。眼下就是一例!

到了约定的相会之日,一大早上,商鞅的使者就到了吴城城下,大声吆喝:“相国先往玉泉山伺候,随行不满三百人。”

公子卬听了,抹不开面皮带着大队人马去,便也用车载了酒食,还有一个乐队,乘车赴会。他所带的随从护卫,人数上与商鞅相当。

魏军300人旗帜华丽,车马辚辚,迤逦往玉泉山行去。

那玉泉山恰在狐岐山和白雀山两山之间。这是什么样的险地,公子卬就敢昏头昏脑地闯去?

看来,人如果蠢,也不是天生的,而是相信了某些过时的废话。

春秋已是无义,到战国更是礼崩乐坏,哪个成功者是以信而立?商鞅固然有“南门徙木”的优良诚信记录,但那是为了哄本国老百姓守法的,而对敌方主帅,诈还诈不过来呢,要诚信又有何用?

出发前,有一个名字叫“错”的裨将,苦苦谏道:“秦乃夷狄,素无信义,请不要去。”

公子卬说:“以往,我与商鞅二人,都在已故相国公叔痤手下做事,商鞅有大志,但大王不能用其材,我甚惜之。商鞅要走,我赠给百金,拿去贿赂秦臣景监,他才得见秦伯。商鞅既受我大恩,怎能欺于我?”

从这个道理上说,商鞅如要骗公子卬,确为不仁不义之至,但这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两人关系是与两国关系搅在一起的,那就大不同了。

裨将错见主帅迷糊,又再三劝谏,公子卬不听,坚持要去会盟。

商鞅在玉泉山下相迎,满脸是真诚笑容。

第十一章商鞅危乎(1)

公子卬见对方随从既少,也无兵器,于是一百个放心,欣然拜会老友。落座之后,两人叙起昔日交情,都有不胜沧桑之感。讲到当下两国讲和之意,商鞅更是诚恳,魏国方面的随从听了,无不欢喜。

各自的随从都带了酒席,主要的事谈罢,就宣布开宴。

公子卬是地主,先上魏国的酒席,并先敬商鞅酒。三敬三酬,乐队也演奏了三次。

商鞅见喝得差不多了,就命撤了魏国筵席,另用秦国酒菜。秦军这边两个侍酒的,都是秦国有名的勇士,一个叫乌获,能力举千钧;另一个叫任鄙,能手格虎豹。两人伺候着主宾,样子很怪异。因是军前宴席,所以用了这么两个粗人敬酒,公子卬也不以为疑。

商鞅一边举爵劝酒,一边以目视左右。左右会意,马上去山顶上放了一个信号,山下顿时杀声响应,声震峡谷。

公子卬饶是愚蠢,也被这喊杀声警醒,质问道:“杀声何来?相国莫非要欺我否?”

商鞅笑道:“暂欺一次,以后再告罪。”

公子卬心慌,便欲逃走,却被乌获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任鄙指挥左右,将公子卬绑住。秦军副将公子少官率领军士,将公子卬的车仗、随从全部俘获。

商鞅吩咐把公子卬押上囚车,先送回秦国报捷,却把俘获的随行人员留下,解开了绳子,赐酒压惊。

商鞅并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放了魏国随从,而是因为他们还有用。他命令魏国随从仍用原来车仗,教他们道:“只说主帅赴会回来,赚开城门,另有重赏,如若不从,即时斩首。”

那些魏国随从被置于死地,忽然见有生路,如何不依?商鞅就叫乌获假扮公子卬坐在车中,任鄙冒充护送使臣,另坐一车随后。

到了吴城,城上的裨将正是那位有先见之明的错。可是错将军这次也看走了眼,他认得队伍是自家人,毫无防备,马上开门。两员秦军猛士跳下车来,一顿乱砸,将城门砸坏,关闭不得。

魏军一见不好,有上前格斗的,但都被两位大力士打倒。城外不远处,商鞅亲率大军赶来,杀声震天!

城中军民慌成一片,四处乱窜,商鞅大军就这样从从容容地占了吴城。

河西郡守听说主帅公子卬被俘,料定河西难守,便弃城而遁。商鞅率军渡过黄河,长驱而入,直逼魏国的旧都安邑。

魏惠王大惧,只得派大夫龙贾做使者,到秦军大营议和。

商鞅等的就是这一天!经过讨价还价,秦国拿到了绝大部分的河西之地。这一来,穆公的伟业虽暂时还没达到,但献公的伟业已在商鞅手中得以重振。

魏国谈判代表向秦军献上地图,商鞅按图接收了河西各地,班师回国。

大秦的旗帜,几十年后又飘扬在河西上空了!

后来的纵横家苏秦,对秦孝公与商鞅几乎未动干戈就取了河西,表示了高度的敬佩。他赞美说,这是“谋约不下席,言于尊俎之间,谋成于堂上”。

河西之地一失,魏国西边顿失屏障。魏惠王大忿,想起当年那个可怜巴巴的卫鞅就咬牙切齿,说:“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

魏惠王觉得安邑离秦地太近,不安全,于是正式迁都大梁,连同全部百姓都移走。自此,魏国也称为梁国,魏惠王也叫做梁惠王了。

可怜那被俘的公子卬,最后的结局是“陷于秦,不知所终”。

公子卬是魏惠王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当时文武兼备的一代名将,史籍上说他“性豪率,善属文,七岁能诵诗书,有古君子之风”。

正是这“古君子之风”害了他,据说他后来被迫降了秦。

有一个说法是:此后七年,有一位自称公子卬的向魏国投了一封密信。魏惠王见信而泣,命大夫龙贾带兵出河西,去把这位不知真假的弟弟接回来。结果遭遇秦军,龙贾败死。但此说不大可信。

不管商鞅是怎么胜的,总之是大胜魏国。魏国自此一役,终结了它居于列国之首的地位,开始走下坡路。

商鞅的个人功业,也由于此役而达于巅峰。

十数年来,在他的治理下,秦国威名赫赫。史载“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也就是周天子打发使者送祭肉来给秦孝公,封秦孝公为“方伯”(一方诸侯的首领),中原的诸侯国也纷纷向秦国道贺。

秦孝公为了嘉奖商鞅的大功,封商鞅为列侯,把以前所夺取的魏地商、於等十五邑,作为商鞅的食邑(该地向商鞅纳税),号为商君——后世称卫鞅为商鞅,就是由此而来。

这个封赏,使商鞅落入了一个历史悖谬。商鞅本是以“强公权、削分封”起家的,到头来,他本人倒成了一方领主,也就是他恰恰成了自己要反对的那一类人。

第十一章商鞅危乎(2)

这个悖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让他陷入绝境。

不过此时的商鞅浑然不觉,谢恩后回到府第,对家臣说:“我不过是卫国宗室的一个支庶,挟满腹谋略归秦,为秦提出改革治国之道,立致富强。今又夺得魏地七百里,封邑十五城。大丈夫得志,可谓极矣。”

然而,自古高处不胜寒。况且商鞅这样一个客卿,在秦国毫无根基,完全是因秦孝公的器重与信任,才获得如此之成功,那么他的荣辱,也就与秦孝公的状况密切相关。

这不单是“封建社会”才有的人际关系,这种依附式、授权式的人际关系是千秋万代都会有的。

商鞅现在已经是危乎高哉了!

他的成功潜在着对他本人的极大不利。他在变法期间,对秦国的宗室管束极严,到了“日绳秦之贵公子”(每天都要约束秦国宗室)的地步,以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这就基本上把秦国的上层给得罪光了。

那么下层老百姓是否可以成为他的靠山呢?不能!且不说小民究竟有多少力量,悲剧性就在于,商鞅变法也使小民心生怨恨。

从种种记载看,商鞅既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个目的论者,为人刻薄寡恩,为了推行变法绝对不讲温情。他的新法中,有连坐之法,相当严厉,据说增加了凿顶、抽肋、镬烹等酷刑。

酷刑固然是西周以来的习惯法,但在战国时期已渐渐淡化,到了商鞅这里又重新加强,百姓焉能不怨?

除了秦孝公,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屏障了。

这处境就相当险恶。

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的呢?

司马迁说商鞅是“天资刻薄之人”,刘向《新序》里也说商鞅“内刻刀锯之刑,外深铁钺之诛”,也就是说,他加强了周朝肉刑的严酷性。据说商鞅在渭河边对触犯新法的人行刑,一天内就杀了700人,“渭水尽赤,号哭之声动于天地”,而他丝毫不存怜悯。

当然后世对商鞅的记载,也许有夸张的地方,但所有资料中,均不见商鞅有什么私敌,因此可以断言,他对秦宗室的压制,完全是出于公义。

至于“刻薄寡恩”,估计是由于他信仰法家理论的缘故。人,或者民,在法家理论中基本是没有什么位置的,无非是被驱使的羔羊。法家是目的论者,为了富国强兵,百姓就牺牲一些自由吧。百姓的感受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因此,实施新法后,“秦民皆言其便”和“秦民皆怨望”是可能并存的。什么样的话看在什么场合说而已。

有一位老世族叫赵良,身份大概是嬴姓中的赵氏一族,曾经去见商鞅。

商鞅问他:“请你说说我之治秦,与五羖大夫哪个更高明?”

赵良说:“五羖大夫相秦六七年,三置晋君,并国二十一,施德诸侯,而八戎来服。五羖大夫做相国,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于国中,不从车乘,不操干戈,功名藏于府库,德行施于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谣,舂者不相杵。此乃五羖大夫之德也。而您呢,您能见到秦王,是通过嬖人(宦官)景监,名就不大正。您相秦也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宫殿,乃面子工程也。刑黥太子之师傅,以峻刑残伤百姓,是积怨蓄祸也。您还南面而称寡人,日绳秦之贵公子。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何不遄死。’以这诗来看,您这么做,怕是要折寿。公子虔杜门不出已好多年矣,您可要小心。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您做的这几件事,都不得人心。你出门,后车十数,从车载甲,高头大马做您的车驾,持矛拿戟者随车小跑。这些东西,假如少了一样,您就不出门。《尚书》曰:‘恃德者昌,恃力者亡。’您已经危若朝露了,还想延年益寿乎?您何不归还十五城,在郊区灌园种菜,劝君上尊崇隐居之士,养老存孤,敬父兄,奖有功,尊有德,您也许可以稍稍安全一点。您要是贪商、於之富,独断秦国之教化,积百姓之怨,君上一旦不立朝(也就是死了),秦国想收拾掉您的,人数还能少吗?您的败亡,可翘足而待哩。”

也不知这赵良是何方神圣,这一大篇声讨词,居然没引得商鞅大怒而动刑罚,只是一个“弗从”(不采纳),就算完了。

但是赵良所说的,后来全都应验了。现代有学者说他是代表贵族利益集团去说服商鞅的,这当然也有可能。但我估计,这篇慷慨陈词,大抵也是司马迁先生的文学加工。

就在俘获公子卬的战后第二年,秦军又与魏军激战于岸门(今河南长葛境内),秦军又胜。这回把公子卬的部下,那位一点也没错的魏国错将军也给俘虏了。

第十一章商鞅危乎(3)

岸门这地方已是中原,这一仗,说明秦军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能进入中原作战了。

至此,秦孝公与商鞅的联手变法,已经进行了21年,秦国从步步走下坡路,一变而为正在崛起的西方大国,“穆公霸业”又在新的时代再现了。

老秦人的每一声吼叫,都能使山东六国心头一紧。

看来只要目标明确,策略对头,中枢强硬,行政有效率,把个奄奄一息的弱国变为一等强国,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很多执政者锦衣玉食,就不想有什么大作为了。

孝公这个新时代实际上是商鞅的时代。秦国的很多东西,都深深烙下了一个大大的“鞅”字。

看来只要顺应潮流,个人改变历史或推进历史,完全不是狂想。但是,这也是商鞅最后的辉煌。

商鞅的政治知己秦孝公把整个秦国都托付给商鞅去运作,从史料上找不出一点孝公对商鞅生疑的迹象。秦孝公确实是把商鞅视为异姓兄弟,封其为“君”,是给予了公族宗室才有的待遇。

商鞅比秦孝公年纪大,按照自然规律,他这一生是有君权做保障的,可以顺顺当当地走完。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秦孝公竟然死在了商鞅的前头。

秦孝公二十四年,正当壮年的秦孝公突然去世,年仅44岁。

伟大的商鞅顿失护佑!

秦孝公在死前,曾想把国家交给商鞅,让商鞅做秦国的国君,而商鞅坚辞不受。当今有人说,这是秦孝公在试探商鞅有否可能篡国;但我以为这不可能,这是秦孝公出于真心。

秦孝公是古今唯一的一位民主主义君主,只要秦国强大,管他姓嬴还是姓商。他对商鞅,始终用而不疑,没有任何掣肘与防备。

而商鞅拒绝接管秦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秦孝公知道:未竟的大业,只有靠自己心爱的儿子了。他临死前,把太子驷一人留在身边,命儿子给他背诵《黄鸟》诗,可能是意在让太子知道珍惜人才。

太子驷继任,是为秦惠文公。

就此,历史掀开了奇诡的一页。

太子驷的两位老师——公子虔和公孙贾,到这时已经深居宫内12年不见人了。

这是空前的险境!

但是商鞅一点也没意识到。他自负是先朝旧臣,出入仍傲慢如昔。

——人们可以忘恩,但是几乎没有可以忘记仇恨的。

所有的老世族都看准了这一转机。秦国通过变法强大了,他们不会因身为秦国人而高兴。他们是受损者,所以他们宁肯国家退回到原先的孱弱历史中去,也要否定变法,争取政治翻身。

在惠文公第一次视朝时,商鞅不知为何没有出席。第一个出来禀奏的,就是公子虔和公孙贾。

两人说:“臣闻‘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重者身危’。商鞅立法治秦,秦国虽治,然而妇女儿童都说商君之法,没人说是秦国之法,今又封邑十五,位尊权重,后必谋叛。”

新君年轻,商鞅和对立派都看到了这一点。但是商鞅完全看错了,以为君主年轻就不敢轻易变更父亲的既定方针;而老世族却能看得很准,他们要用“某人功高震主”来吓唬年轻的君主。

这两派的态度在新君心中恰好形成一正一反两种感受。天平倾向哪一边,不言而喻。

秦惠文公果然上套,对两位老师说:“吾恨此贼久矣。但他是先王之臣,谋反的形迹未彰显,所以暂且容忍他。”

  如果觉得大秦究竟多彪悍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清秋子小说全集明朝出了个张居正大秦究竟多彪悍,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