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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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明德轻声问我。

我一愣,满脑子的电影片段都被他一句话给吓回去了。赶紧回答说:“没什么。”

明德没有再说什么,黑暗中似乎微微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帘挑开,迷离的灯光立刻扑面而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玲珑的水榭,远处的水面上都结了厚厚的冰,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美丽的晕光。水榭上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一梦轩”三个字。

明德一声不响的走在前面,我和老狐狸只好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因为稍远些的地方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宫阙楼台的黑影子。不过,即使是白天,恐怕我还是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吧。

几个青衣小侍打起厚厚的帘子,一股暖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浑身上下立刻感到舒适起来。青衣小侍小心翼翼的解下了明德的大氅,他回头瞟了我一眼,淡淡的说:“进来。”

我看看老狐狸,老狐狸冲着我微笑了一下,示意我跟上去。他的这个笑容看上去温暖而无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老狐狸,我对他就是信任不起来。

我跟在明德的身后,沿着长长的走廊朝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前进。屋子里弥漫着他身上那种绿茶一般的淡淡香气,可是这种味道总是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周星驰的绿茶广告,继而想起《大话西游》……

我忽然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十分的不协调。我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制服,袍子上已经满是灰尘,我的马尾辫也乱糟糟的,我甚至有些不敢把沾满了灰尘的靴子踩到那浅色柔软的地毯上去……

柔软的帐幔后面,是一间阔朗的书房,墙上挂着弓箭之类的装饰,明德并不停脚,一直走到了紫檀木的屏风后面。我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跟着进去。就听他那轻浅的声音说:“站着干什么?”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原来是一间不大的茶室。明德已经盘膝坐到了矮桌的后面,斜斜倚着一个暗红色的垫子,一副懒洋洋放松的样子。看到我进来,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示意我坐下来。

我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低垂的视线可以看到他的两只手正放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的盖子。他的手象明韶,手指修长美丽,连骨节都显得十分匀称……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鼻端传来一股食物的香味,闻到这香味让我顿时感觉饥肠辘辘的。我忽然就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呢。一抬头,正对上明德微微含笑的双眼,这样轻浅的笑容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感觉象极了明韶。我心里掠过一丝恍惚,随即才想到,他们是近亲,长相本来就有几分相似。

我赶紧低下了头,他的样子和送别明瑞的那天截然不同。这样没有杀气的太子,反而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了。

我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满桌的盘子,但是看来看去,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品,连肉都没有……

明德象是看出了我的疑问,淡淡的说:“今天是我斋戒的日子。很特别的日子。所以没有酒肉。你随便用一点。”

斋戒?焰天国的斋戒不都是很隆重的吗?我看看他身上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白袍子,心里的疑惑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了,我说:“斋戒啊?可是我今天骑了一整天的马,从头到脚都是土,我好象不适合……”

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他这样的丹凤眼是不适合斜着看人的,有点象在抛媚眼。他似乎嫌我话多,有些不耐烦似的说:“你不饿吗?”

我饿,但是被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大领导眼睁睁的盯着,我还真吃不下去。尤其是一想到吃完这顿饭不知道他会派什么任务给我,我就更加吃不下去了。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我的碗里。我后背上的汗毛瞬间都立了起来——我终于知道受宠若惊是什么滋味了。

“我自己来,”我赶紧端起了碗筷,三口两口把自己填饱——我可怜的神经再也受不了惊吓了。

填饱了肚子,我的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我伸手抓起旁边盘子上的热手巾擦了擦脸。咦?连这个都是绿茶味道的?

我好象又有点要开始神游天外了,赶紧在地铺上坐直了腰身,直视着面前这个一反常态的温和面孔,大义凛然的说:“太子要给臣下安排什么任务,就请直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有限,不能一一回复大家的留言了,我喜欢看大家对情节的各种猜测,也欢迎大家来猜测。有些

跟我的思路一致,也有一些朋友的猜测给了我不少的提示。

要是没有你们,这文写起来该多没意思啊^_^

葵花籽 说:可怜明瑞生于帝王家,前半生在一个笼子里,后半生在另外一个笼子里,象被折了翼的天使。

喜欢葵花籽的折翼天使的说法,很形象也很可爱。

我是铁杆 说:……礼法规定没有贵族身份的人即庶民是不能娶妾的,所谓匹夫匹妇,而品级在身的人 娶妾数目也有规定。举这个例子,说明一般只有在重点打击地方势力主要是大地主的时候,才会大量使用逾制这个罪名,比如汉武帝时就曾经这样做过,是国家为了收回土地,加强中央控制力,所以才留下了酷政的名声。一般时候的逾制,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关于逾制这个问题, 我是铁杆的解释对我的确很有帮助,特意在此道谢^_^

第42章 四十二

明德太子似笑非笑的反问我:“你认为我带你来这里,会有什么任务?”

这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正想再问问他。却有几个青衣侍从走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将桌上的空盘子收了下去,换上茶具。这可是真正的绿茶了,闻起来,和他身上的味道反而有些不同……

我赶紧放下了茶杯,不知是因为吃饱喝足,还是因为在没有杀气的环境里本能的松懈,我发现自己又开始神游天外了,而且还有犯困的苗头。我再坐直一些,暗中提醒自己不可大意,这里说不定就是白虎节堂呢。

明德望着窗扇上细密的象牙色绵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我又开始有些撑不住要犯困了,眼皮快要合上的时候,忽然听他说:“冥宗掌门的信物,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我一惊,刹那间睡意全无。

明德伸出一只手:“拿来让我看看。”

我从怀里摸出师傅留下的紫玉佩递到他的手里,这信物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我还一直没有好好端详过。此刻在明亮的烛光里看过去,它不过荔枝般大小,叫它玉扣可能更恰当一些。圆形的玉佩,雕刻着一只不知名的鸟雀,玉的颜色从底部的深紫过渡到顶部浅浅的绯红,看上去十分美丽。我忽然想到我身上值钱的小玩意还真不少:紫玉佩、太子赏的玉佩还有明瑞留给我的金钥匙……

“冥霞到底是你什么人?”明德忽然抬起头问我,他的语气虽然轻浅,但是听起来里面好象夹杂着丝丝颤抖。他的表情平静如昔,灿若晨星般的眼眸里却跳动着两簇危险的火苗。

“她……算是我师叔吧。”我结结巴巴的说。冥霞就是我师傅的师姐,那个设计陷害她的坏女人,我记得离开草原之前,听师傅说她好象已经病得很重了。太子竟然知道她,难道冥宗真的那么出名吗?

明德的眼睛里好象有种十分锐利的光芒在闪动,好象要一直扎进我的心里去似的。练武之人对于杀气都有着异乎寻常的反应,我也不例外,身上的汗毛又在瞬间都立了起来。就听他一字一顿的说:“西夏,我要你证明给我看——你会忠于朝廷。我要你——取她的人头来见我。”

我仿佛挨了雷劈一样怔怔的望着他,大脑还处于短路的状态,嘴里已经凭借着本能的反应做出了回答:“不。”

明德的双眼忽然间变成了两汪深不见底的水潭,幽幽沉沉的,仿佛所有的滔天巨浪都被强压在水面之下,他那双酷似明韶的美丽的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仿佛在勉强把怒火压回心里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眼睛里那种灼人的东西渐渐消失了。他向后一靠,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来:“理由?”

我的大脑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混乱,慢慢变得清醒了一些。他这样说话的原由不是我现在该想的。我费力的整理自己的思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给我一个你说‘不’的理由。”明德还在看着我,眼神沉静,但是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坐直了身体,让自己的目光直视着他那双看似熟悉然而却十分陌生的眼睛:“我是捕快,不是杀手。殿下如果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冥霞有罪,我会带着刑部衙门签发的捕文将冥霞拘捕归案。交由刑部长官按照正式的程序审讯定罪。”

他还是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也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他。

空气里仿佛充满了瓦斯,只消一个小小的火星就可以引爆……

明德的眼睛里各种情绪变幻莫测,却都是我不熟悉的东西。我突然之间觉得万分疲乏,觉得自己再也打不起一丝一毫精神进行这样劳神的对峙了。

我无力的闭上双眼,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头一次显得这么平淡而冷漠:“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交代,臣就告辞了。今晚的事,除了臣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没有说话,但是我感觉得到他还在盯着我看。锐利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象刀子。却比刀子更难受。

而我的心在这瞬间里却充满了悲哀。在这个时代的人眼睛里,律法究竟算什么?如果连他,堂堂的储君都这样,那么我的坚守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耳畔传来明德深深的叹息。然后就有一个小东西“扑”的一声掉进我的怀里。是冥宗的紫玉佩。

我抬头看他,他却好象十分疲倦似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向后一仰,淡淡的说:“说说风云堡吧。”

我收回思绪,迅速的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整个案子长话短说的叙述了一遍。末了想起了最大的一个难题:“如果风云堡用活人陪葬的事是真的,那风瞳一定不会同意开棺。”

明德“恩”了一声,他依旧闭着双眼,但是眉目之间的神色却平静了很多:“说说看,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说:“请罗大人下正式的缉捕文书将风瞳拘捕归案。其他的事……就好办了。”

明德摇摇头,睁开双眼凝视着我:“缉捕风瞳之前要有证据,要证据就要开棺。如果硬碰硬,风云堡虽然不至于和官府正面冲撞,但是恐怕会在其他方面报复回来。目前我们正在和大楚国交战,后方的商业贸易,尤其是战争物资的供给,有很大一部分还要仰仗风云堡来维持。”

说到这里,他象自言自语似的说:“风瞳和风敬感情并不好,断不至于为了维护他死后的声誉跟朝廷翻脸……”

明德摇摇头,目光又落到我身上:“你带着我的玉佩去见风瞳,就说风云堡用活人陪葬的事,朝廷暂不追究。但是以后绝不可再犯。”

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明德象要把什么不愉快的幻像从眼前赶开似的,轻轻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太傅会送你出去。”

如果他不是太子,我会追问他要杀冥霞的原因。但是现在,我只能咽下所有的疑问,毕恭毕敬的行过礼退出去。

老狐狸许流风正在外殿等着我,看到我出来,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松,伸出手说:“走吧,西大人,老夫送你回去。”

马车晃晃荡荡的走在我不知名的路上,外面夜色沉沉,什么也看不清楚。我觉得疲倦,觉得浑身上下都泛着酸疼,却偏偏没有丝毫的睡意。

老狐狸坐在我的对面,也是一声不吭。我忽然就有些疑惑起来,太子想要我做的事,究竟是不是他出的主意?而看他的反应,这老狐狸恐怕事先已经估计到我会拒绝……

老狐狸仿佛知道我的心思动到了他的身上,干笑了两声,说:“西大人,知道一梦轩是什么地方吗?”

我冷笑一声:“你说。我听着呢。”

老狐狸笑嘻嘻的说:“太子殿下的书房,那里除了皇上,外人就只有老臣和西大人进去过。看来,殿下十分器重西大人……”

听他说起器重两个字,我心里的火忽然就不打一处来。我一把揪住他的白胡子,恶狠狠的说:“原本以为你是个忠臣,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助纣为虐的马屁精,今天的事又是你出的主意吧?干脆我替天行道,先杀了你这老家伙……”

老狐狸战战兢兢的说:“你可真冤枉老夫了,太子殿下今天是为了亡母端淑皇后斋戒。事关端淑皇后,太子当然会有些……”

我打断了他的罗嗦,反问他:“什么端淑皇后?你是不是成心跑题?”

老狐狸从我手里小心翼翼的抽出胡子,说:“端淑皇后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据说她的死与冥宗有关,但是其中的详情老夫就不知道了。”

我的脑子里顷刻间又乱成了一团糨糊。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后的死怎么会与江湖门派扯上关系?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皇帝见了我也是一身杀气,太子见了我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嘴脸?

我不禁有些忿忿不平起来:我招惹谁了?凭什么我就要背黑锅啊?那个冥霞,她究竟干了多少好事?

又是一个寂静美丽的冬夜。墨蓝色的天空澄净的仿佛没有一丝杂质,没有月亮,只有几点寒星闪烁不定。远处的山峦显出清晰的黑色轮廓,白天模糊在雾气里的景色,在夜里看来轮廓反倒清楚了很多。

我微微叹了口气,最近我好象总是在夜间活动啊。生物钟是不是都已经错乱了?

耳畔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我的视线从远处的山峰上收回来,又落在近处高大的白玉墓碑上。映着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墓碑上刻的名字是风敬。这位老堡主,也许我应该称呼他“前任堡主”更恰当吧,因为他死的时候,也才四十岁,正值壮年而已。他的死因风云堡的人虽然都说的含含糊糊,猜测下来,不外乎是酒色过度。

虽然在这里看不到,但是墓地的外围早已经被风云堡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了。一方面是对外封锁消息,另一方面似乎也在防备我们会做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我竟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开棺的人手都是风瞳自己选出来的,此刻这位刚上任不久的新堡主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目阴沉的注视着手下的人一点一点撬开密封的墓门。火把在夜风里被吹得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已经化成了一具雕像。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过之后,一个声音大喊了起来:“开了!”

风瞳坐着没有动,眼睛却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看看罗光,他似乎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回头问那个负责开墓的家将,“墓道里,有机关的吧?”

那个小头目点了点头,和他主子一样面无表情的说:“我在前面,你们抬着棺材跟在后面。”

罗光和几个兄弟抬着装有十六姨尸身的棺材,跟在小头目的后面先进去了,我和曾平走在最后面,陈战留守在外面。

听到曾平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我也多少有点紧张起来。说实话,长这么大,进坟墓还真是第一次。在火把跳跃不定的光线里可以看到墓道十分宽大,两侧和头顶的墙壁上都绘有十分精美的壁画,画面的内容或狩猎,或宴饮,每一副画面的主角都是一个面貌神气的红脸男人,他大概就是这墓的主人风敬吧。我暗自猜测一个死于酒色过度的男人,应该不会有这么精神抖擞,一定是艺术加工的结果。

几个侧墓室里都安置有不同的陪葬物品。按照不同的讲究摆成了各种奇怪的图案。在主墓室的两侧,分别建有两个不同的侧墓室,这里就是安置两个侍妾的地方。小头目一脸肃穆的把我们带进了左面的侧室。

侧室的格局完全是按照女子的闺房来布置,正中间摆放着一具红木棺材。

小头目点上香,开始一些开棺之前的祭奠活动,我看着那红色的棺木,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交代了曾平两句,就转身沿着墓道走了出来。

我贪婪的呼吸着冬天沁凉的空气,想把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随着呼吸都从身体里赶出去。陈战很担心的扶住了我,我靠着他的胳膊勉强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在我们对面,风瞳冷冰冰的视线扫了过来,又很快的扫开了。用活人的性命来陪葬这种极其残忍的行为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明令制止了,对这种罪行的惩处历朝历代都十分严苛。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被他逃脱了。

想起之前跟他谈判时,他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气,好象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似的。这让我越想心里越觉得不甘心。

风瞳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想法,视线又转回到我身上,不知道是得意还是挑衅,又或许二者皆有——他的唇角竟然挑起了一丝邪魅的浅笑。

我紧盯着他那妖异的面容,暗暗的在心里发誓:“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如果再让我抓到什么把柄,我一定不会放过。”

李桥和妻子李吴氏下葬那天,天气出奇的好,阳光灿烂的好象是春天。墓地周围的树丛里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唧唧喳喳的鸣叫。

我不是诗人,却觉得那一定是李桥和他的妻子。就象梁祝那样,相爱的人死后魂魄终于相聚。

我也终于明白了太子殿下不追究陪葬一事的用意。因为验尸的结果完全查不出李吴氏的死因。

孪生姐妹的母亲吴氏始终没有找到,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的愚蠢和懦弱,两个年轻的女儿都失去了生命。这个沉甸甸的十字架她到死恐怕也卸不下来吧。

如果她当初选择报官呢?

我站在这个地势颇高的山坡上有些茫然的问自己:如果她真的选择报官,结局到底会不会不同?

会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在男配里面,性格最为复杂的就是明德了,他对西夏应该混杂了很多的想法:想防备、想拉

拢、想利用,也许因为不能完全操纵,还想要毁掉……

喜欢当然也会有一点,我希望自己能够表达出这个人物内心的复杂。

也许他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呢?

第43章 四十三

坊间出现了关于战事的各种流言,有说楚元帅受伤的,有说最近一仗我们的军队中了埋伏,死伤严重的,也有说楚元帅歼灭大楚国多少多少兵马的……

朝廷公告里自然都是捷报,但是谁都知道,这场战争绝不是几张捷报那么简单。

明韶的信也越来越少了,在他的信里讲述的都是军中一些有趣的事,比如说:他和战友们比赛掰手腕,赢了他们之后,他可以一个月不用自己洗衣服;半夜里正睡觉的时候荒原上起了黑风暴,一头躲避风暴的野豹子突然钻进了他们的帐篷,闹得大家虚惊一场……,最近的一封信里除了一束干草,就只有两个潦草的大字:还好。

只是,真的还好吗?

那束干草,当地人称之为火草,是歧州城外的荒野里最常见的野草。生命力极其顽强。明韶寄来这么一束干草,不知道是在激励自己,还是在安慰我?

火草散发着一丝荒原上所特有的凛冽气息,我幻想不出它生长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象陕西的黄土高坡?还是象青藏高原更多一些?

有关那一个世界的记忆,在我的头脑里也渐渐断裂成了不规则的碎片,开始变得模糊了。

我微微的叹息,手指轻轻抚过那尖利的干刺,小心翼翼的把它收回了信封里。明韶离开的时候是深秋,现在,已经快要到新年了。

每一个白天我都安排各种各样的事,把自己的分分秒秒都填满。但是到了夜里,思念就化做了一只小兽,一寸一寸的啃啮着我的心。

逃无可逃。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想着草原上赛马时他眼里飞扬的神采,想离别那一夜我们的头顶上又圆又冷的月亮,想他手掌里的温度,想他怀抱里那种安心的感觉……

心,就这样一点点的苍凉起来。

突然间就明白了,原来……相思催人老。

到了换岗的时候,我和陈战一前一后的从大牢里走了出来。我看看陈战,他的脸色也是阴沉沉的。

今天牢里又死了一个犯人,因为伙食太差他们的身体都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而且生病之后也没有足够的药品来治疗。这事我们跟罗进提过,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战事吃紧,前线的将士尚且不能保证有足够的药品来医治,谁还在意这些犯了罪的人呢?

“你先回去吧。”陈战闷闷的说:“我再去后面看看。”

他说的后面指的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这些都是朝廷严令看管的重犯,所以他们的待遇想当然也就更差。我虽然不愿意陈战这样照顾我,但是从心里说,我也实在不想去看那种凄惨的情景。

战争一开始皇帝就下了特赦令,蒙城和樊阳的采石场都被关闭了。在押的犯人当中罪名比较轻的都已经编入军中服役,而那些犯了重罪的犯人是得不到特赦的,他们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等死。处境也就可想而知。

我叹了一口气,沿着台阶慢慢的走了下来。

有人在街对面喊我:“西大人?”

这声音听起来并不熟,抬头一看,一辆颇有点眼熟的马车,旁边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太监。看到我,这小太监一溜儿小跑的过来,手脚利索的行了个礼,说:“公主殿下着小的来接大人进宫。”

“清蓉?”我有点奇怪,“她怎么了?”

小太监垂着头说:“小的不知道。”

上次见她,还是明韶出征之前的事,也的确有日子没看见她了。我点了点头,跟着小太监上了马车。

清蓉正百无聊赖的跟几个宫女在庭院里踢毽子,看见我进来,远远的就跑了过来。她看上去清瘦了,也越发显得两只眼睛大得突兀。

“没饭吃吗?”我捏了捏她的脸:“怎么瘦成这样?”

清蓉拍掉我的手,不悦的白了我一眼:“我找你可是有正经事要说,你怎么没个正形?”

我叹了口气:“说吧。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清蓉遣散了宫女,拉着我进了她的寝室,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问我:“你知道韩莹的事吗?”

我愣了一下:“韩莹?不就是太子妃韩雪的妹妹吗?”

清蓉在我身边坐下,神秘兮兮的说:“太子妃昨天晚上跑去找母后,说她妹子远嫁并洲,兵荒马乱的,怕路上不安全,要请你去护送呢。”

我又是一愣。好端端的怎么想到我了?而且还是太子妃出面去求皇后?我跟这个人好象没打过什么交道啊。我反问清蓉:“娘娘怎么说?”

清蓉摇摇头:“母后说你是朝廷的人,她不方便插手。后宫是不能干政的。”说着,皱了皱眉头:“她妹子是嫁去当显亲王的王妃,自然有的是人护送。你说她特意挑了你,会不会打着什么坏主意?”

我跟她无怨无仇,什么坏主意能打到我的头上?转念一想,莫非跟舞秀有什么关系?这一段时间因为顾忌明德太子,我始终也没有去看过舞秀。一想到或许真的跟她有关就有点坐不住了:“你最近看我二姐了吗?她怎么样?”

清蓉歪着脑袋想了想,“前天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看到了,脸色好象不太好。”

我拉着她的手起来:“陪我去东宫看看吧。”

清蓉爽快的答应了。

说实在的,一想到去东宫有可能会碰到明德太子,我心里就有那么一点惴惴不安。这个人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抛出意想不到的难题给我,这种被动挨打的感觉让我很是——郁闷。所以本能的想要躲得远一点。上次来看舞秀还是太子赏了玉佩那一次,算下来,也已经两个多月了。

一进了东宫的后园,我就发现了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太子明德带着七世子明仪正从曲桥上溜达过来,两个人的神色都很郑重,似乎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看到我们进来,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愣。

清蓉连跑带颠窜了过去,我赶紧老老实实的在路边跪下行礼,口称:“臣西夏,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他用那种特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淡淡的说了句:“免。起来吧。”

我赶紧再给旁边那一位请安:“臣西夏见过七爷。”

明仪哈哈笑道:“起来吧,自打你穿上这件黑袍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真的很威风呢。”

虽然这位七爷我总共也就见过两三次,但是有他在,我心里忽然就轻松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在这些皇族子弟里面,他的性格和明瑞最为相象吧。

明仪看着我外袍领口的彩锦边饰,赞叹了一句:“升六品了?不简单哪。”

我垂着头目不斜视的谦虚了两句,觉得明德的眼风每扫过来一次,我的呼吸就身不由己的停顿一下。偏偏他什么也不说。

“看望你姐姐?”还是明仪解了我的围,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很慈悲的说:“进去吧。”

我赶紧给这两位行了礼,直到他们慢慢的走开了,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清蓉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你好象很怕他哦?”

我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能不怕吗?

舞秀她正懒洋洋的歪在榻上看丫鬟们做针线,看见我们进来,愣了一下才匆忙坐了起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

清蓉笑嘻嘻的说:“是我接她进来的。”

丫鬟们收拾了桌上的东西都退了下去,舞秀拉着我们坐下。她看上去也清减了几分,脸色也不是很好。

“皇宫里没有饭吃吗?”我问她:“清蓉也瘦了,你也瘦了。还不如把你接回家交给福嫂调养调养呢。”

舞秀很无奈的说:“你又胡说了。能那么容易回去?”说着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我拉过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腿上细细的把脉,从脉象上看,身体远比入宫之前来得虚弱。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以她现在的身份断不至于营养不良啊,看脉象……好象是有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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