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方白羽作品铁血密捕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大叔想看?”

“不错!”

闻千里说着,衣衫已无风而动,唐小刀微微一笑,两指捏住刀尖,倒转刀柄递到闻千里面前,闻千里一怔,眼中闪出逼人厉芒,直射唐小刀双目,似要把他看穿。唐小刀坦然迎着闻千里目光,脸上笑容越发天真无邪。

闻千里衣衫霍然而鼓,须发似也立了起来,凝立片刻,终于缓缓伸出左手,慢慢地伸向面前的刀柄,那一刻好象十分漫长,却又只在瞬间,闻千里已捏住了刀柄,跟着倏然后退,把那柄小刀紧紧攥在了手中。

望着神色如常的唐小刀,再看看手中那柄平常不过的刀子,闻千里眼中闪过无尽疑惑,把那柄小刀翻来覆去看了看,又轻轻掂了掂,这才抛还唐小刀,抱拳道:“今日闻某算开了回眼界,不敢打搅唐公子,告辞!”

说完闻千里一挥手转身就走,家丁武师不明所以地跟着退出客栈,跟在闻千里身后的何捕头不解地问:“闻总管,咱们不查这儿了?”

一旁的裘老二也紧跟着追问:“这小子什么来头?就算是唐门弟子,咱们也不必怕他呀!”

闻千里停下脚步,摇头道:“老二,咱们虽然不走江湖了,但对江湖上的事也不该不闻不问,就算你没听过‘唐门小刀,天下第二’,也该知道暗器之王辛无伤吧?”

“天下第二?”裘老二咧嘴一笑,“好大的口气,不知天下第一又是谁?难道是辛无伤?”

闻千里抬头遥望天际,脸上现出崇敬之色,叹道:“天下第一,当然是已成江湖神话的小李飞刀!”

众人都是一震,脸上俱露出悠然神往之色,裘老二神色也是一肃,连连点头:“就暗器论,要说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为天下第一,想必没人有异议,但那毛头小子也敢自诩天下第二,恐怕……”说到这裘老二连连摇头,一脸不屑。

“他没有自诩,天下第二对旁人来说是骄傲,对他来说却是耻辱,”闻千里缓声道,“传说唐小刀曾言,堂堂暗器第一世家,岂能让他人永占暗器第一的名头。发誓要练出超越李寻欢的飞刀技,并改名唐小刀为证,那一年他尚不满七岁。他有没有超过李寻欢已无从比较,他出道以来也只用飞刀伤过三个人,其中包括暗器之王辛无伤,就凭这,江湖中已公认他为暗器天下第二。”

裘老二脸上终于变色,此刻也才注意到,就方才在客栈中与唐小刀短暂的接触,闻千里后心衣衫已为汗水浸透。虽然如此,裘老二犹自争辩道:“那又如何?咱们查咱们的,最多不招惹他就是。”

闻千里摇摇头:“只要唐小刀在那里,就决不容我们随意盘查别人,有种人天生就爱多管闲事,唐小刀正是这样的人。”

就在闻千里一行离开悦宾客栈后,一个身材修长彪悍、面色苍白阴沉的年轻人慢慢从二楼下来,他下楼的声音轻重不一,一只脚似乎有点跛。走过唐小刀身边时,他脚步停了停,轻轻说了声:“多谢!”

“谢什么?”唐小刀诧异地抬起头,“咱们认识?”

年轻人没有回答,慢慢走向大门,唐小刀突然笑着冲他背影喊了声:“喂,你该多笑笑,不然你的样子十分吓人。”

年轻人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转眼间便出门而去。唐小刀取了根牙签叼在嘴角玩弄着,望着那年轻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这儿的怪人怪事还真不少。”

天色已大亮,阳光也渐渐显出它的热度,唐小刀整整衣衫站起来,那衣衫虽然破旧,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风度。掸掸衣襟上永远掸不去的尘垢,他的神情就象那是件天底下最好的锦缎衫子,整好衣衫迈步出门,临出门前却又突然回头问孙老板:“孙大爷,你记不记得二十年前一个叫姜凌云的客人?”

孙老板原本慈祥亲切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煞白,连连摆手道:“不记得不记得,二十多年前的客人,谁还会记得?”说着已躲到柜台后面去了。

唐小刀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负起双手,迈着懒懒的步子,踏入门外那片灿烂朝阳中。

四、 暴雨梨花钉

一个关于厉鬼索命,恶咒应验的谣言在公爷府中悄悄流传开来,尤其七月十四那晚跟着公爷回来的几个随从,私下里更把那疯老太婆的诅咒说得有鼻子有眼,几个年长的家人把这几日府中的不幸,归咎为公爷七月十四那晚冲撞了厉鬼凶神,每与年轻的丫鬟奴仆们说起鬼节的传说时,总不忘在最后用未卜先知的口吻加上一句:“看到了吧,凶神厉鬼,报应无常的说法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啊!”

当然,所有这些谣言和传说,高高在上的徐公爷和闻总管是听不到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的那些鸡血避邪,道士驱鬼的办法,也没人敢在徐公爷和闻总管面前提起,因此他们也只想到加强戒备,增设机关,夜里决不落单这些办法。

“妈的,我要把那疯婆子给宰了!”当裘老二也听到那谣言的时候,立刻暴跳如雷,神情如嗜血的猛兽,提上单刀就冲了出去,等旁人飞报徐公爷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快把他给我追回来!”听到武彦彪的禀报,徐天麟神情震怒,立刻让闻总管带人去追裘老二。半个时辰之后,闻千里总算把裘老二带了回来,不过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一具满脸带着马蜂窝一样血点的尸体。

“我们在三拐巷内发现的他,”公爷府书房内,闻千里神情黯然,“他当时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连刀都没来得及出鞘。”

“怎么会这样?”徐天麟细细查看了那些血点,有些疑惑,“裘老二虽然鲁莽,功夫却是不差,谁能不声不响就杀了他,用的又是什么兵刃?”

“公爷你看这个。”闻千里说着摊开手掌,把手掌伸到徐天麟面前,他掌心有几枚亮澄澄的银针,比最大的针要大不少,却又比最小的钉子还小许多。

“这是什么?”徐天麟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枚,凑到灯下细看。闻千里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从裘老二体内起出来的,他就死在这种针下,他身后的墙上也钉满了这种银针。”

“暴雨梨花钉!”徐天麟蓦然色变。

“没错!”闻千里点点头,神色沉重,“暴雨梨花钉,一发三十六枚,如暴雨骤然而至,昔年七巧童子的成名之作,江湖上第一阴毒的暗器,也难怪裘老二躲不开,至今为止还没人能躲开。”

徐天麟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击掌道:“看来昨夜那一箭伤得那凶手不轻,不然杀裘老二,何必用到这等珍贵的绝顶暗器?”

闻千里眼光也渐渐亮了起来,连连点头:“确是如此!今夜咱们小心戒备,明日一早我再带人搜查全镇,相信那个凶手还在镇上,只要他露出点点蛛丝马迹,我们就可把他一举成擒,咱们再飞鸽传书外地的兄弟,让他们尽快赶来支援,以防万一。”

徐天麟微微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没必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对付个把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卑劣杀手,就我带来的这些武师就够了。”

“对付那个杀手是够了,”闻千里缓缓道,“但要对付唐小刀恐怕还不行,虽说目前对他还敌友未明,咱们也不能不早做防备。”

“唐小刀?唐门小刀?”徐天麟眼光蓦地一凛,“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不知道,”闻千里摇摇头,“今日我在悦宾客栈见到他,卖他个面子没有搜查那客栈,希望他只是路过此地,不会来趟浑水。”

徐天麟眼中闪过一丝逼人的厉芒,轻抚着书案剑架上的剑柄,淡淡道:“趟浑水又如何?我倒有心抻量抻量他这暗器天下第二。”

闻千里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但一见徐天麟脸上那决然之色,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拱手告退:“我这就去安排。”

七月十九的月亮不再那么圆亮,亮度似也晦暗了不少,照得大地一片混沌朦胧,越加显出公爷府通明的火烛耀人眼目。三更时分,一条修长的黑影悄然出现在公爷府后墙外,黑影对着明亮得如同白昼的公爷府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一拐一拐地走向那堵灰蒙蒙的高墙。

“站住!”一个懒散声音突然在墙角阴影处响起,语音中有一种意兴阑珊的味道。黑影停下脚步,慢慢转回头,正好看到一个叼着半根草茎,面带天真微笑的年轻人从墙角阴影处走出来。

“唐门小刀?”黑影双眼蓦地一亮,在朦胧月色下就如突然绽放光芒的黑钻,浑身漆黑衣衫也倏地一紧,使他看起来就如即将出击的黑豹。

“是我。”唐小刀咧嘴一笑,吐掉口中的草茎,背负双手悠然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大号,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苍白的脸在月色下看起来越加森寒,盯着神态自若的唐小刀片刻,他终于从唇间挤出两个字:“姜风。”

“幸会!”唐小刀随意拱拱手,脸上的笑意停了停,跟着低谓了一声,“难怪。”

“听闻唐小刀好管闲事,今晚也是为此而来?”姜风的声音就如他人一样冰凉。

“没错!”唐小刀嘴角笑意依旧,但眉宇间却显出一丝遗憾和无奈,“只要有我在这里,就不容你再妄自杀人,今日你在三拐巷杀人我就想阻止你,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我不会再慢了。”

姜风眼光一凛,冷冷道:“是吗?”

话音未落,姜风的手已倏然扶上了刀柄,那是一柄斜插在怀中,刀鞘黯淡的短刀,被腰带紧紧勒在腰间,一点不引人注意。但唐小刀脸上的笑意却突然凝住,双手也缓缓垂了下来,悄然隐入袖中。

“你真要为他们出头?值得吗?”姜风握刀的手指节开始发白,但那柄短刀始终没有拔出来。唐小刀脸上又露出那种淡淡的微笑,慢慢举起双手,那是一双秀气灵巧的手。迎着姜风森冷的目光,唐小刀淡淡道:“相信我,给我三天时间,我还你一个公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姜风不为所动。

“就凭这个!”唐小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黑黢黢的物事,慢慢举到姜风面前,姜风眼中突然闪过一种复杂的感情,森冷之色悄然而褪,脸上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缓缓松开刀柄,姜风淡淡道:“好,我就给你三天。”

说完姜风转身就走,一拐一拐地走出数步,却又突然回头道:“你一点也不象个世家子弟。”

唐小刀脸上的微笑第一次现出点苦涩,幽然一叹:“唐门是个大家族,并不是每个唐门子孙都是世家子弟。”

姜风点点头,目光似柔和了些,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变成了一句叮嘱:“记住,只是三天!”说完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薄云掩住了明月,天地更见晦暗,四野的蛙鸣虫唱声也越发喧嚣热闹起来。唐小刀整整衣衫,迈着懒散的步伐施施然而去。

五、 太阳下的冤魂

三天的平静对徐天麟来说并不好受,虽然意外再没出现,但找不到凶手的下落,无疑是十分窝火的事情,公爷府的五名资深武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送了命,却无法为他们讨个公道,这感觉对徐天麟来说,就象是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还没看清是对方是谁,别提有多窝囊了。

这三天闻千里带人搜遍了小镇,除了唐小刀住宿的悦宾客栈,不可能再有其它地方藏匿凶手,徐天麟几次要亲自去会会这个天下第二,手下差点没阻住,还是闻千里的一句话让徐天麟忍了下来,当时闻千里说:“公爷,以你如此尊贵的身份,若亲自去搜一个客栈,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只要等我们省城的兄弟们赶来,对付唐小刀自不在话下?何必急在一时?”

虽然忍了下来,但徐天麟心中却一直窝着股子无名邪火,所以当武彦彪送来一张大红请柬时,徐天麟看也不看就撕成两半扔到武彦彪脸上,骂道:“不开眼的东西,本公现在哪有心情赴宴?”

武彦彪脸庞涨的通红,嗫嚅半晌终于嘟囔道:“是……是唐小刀送来的。”

徐天麟一怔,还是挥手回绝:“不去!”

一旁的闻千里捡起请柬,仔细看了看,小声道:“唐小刀在本镇最大的聚缘楼请客,请公爷赴宴,他这是要干什么?公爷,咱们是不是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徐天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他唐小刀什么东西,居然跟本公论交?”

闻千里微微一笑道:“公爷,咱们省城的兄弟就要赶来,届时我会巧妙安排,利用这次聚会困住唐小刀,如果他不管闲事大家就交个朋友,不然……”说到这闻千里嘴里只嘿嘿冷笑,眼里闪出点点寒光。

徐天麟略一沉吟,终于对武彦彪道:“好吧,告诉他我准时赴宴!”

聚缘楼的生意一向不错,但七月二十一这一天却不见一个客人,所有想进来的客人都被伙计礼貌地挡了出去,说是已经被一个外地客人包了下来,所以当徐天麟率闻千里及十几个随从到来时,里面还是空空荡荡。

“徐公爷里面请,唐公子早已在楼上等候!”小二见到徐天麟一行,远远就在诚惶诚恐地招呼,徐天麟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信步登楼而上,闻千里打了一个手势,十几个随从立刻在楼下散开,神情警惕,只有三个武师与闻千里一道,尾随着徐天麟登上了二楼。

“徐公爷大驾光临,恕小子未曾远迎!”甫一登楼,一个衣衫落拓,笑容天真的年轻人便迎了上来,虽然从未见过,但徐天麟立刻就知道,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二的唐门小刀了。微微点了点头,徐天麟在唐小刀的示意下,在最尊贵的一桌坐下来,此时也才注意到,楼上已有数人零星散坐在几张桌旁,几乎都是临溪镇的百姓,其中一个赫然就是鬼节那天在大街上遇到的疯婆子,此刻她神情木然卷缩在椅子上,手中紧紧攥着个小纸人,半截小纸人。

“是你!”突然注意到与唐小刀坐一桌的那个彪悍阴沉的年轻人,徐天麟差点惊叫出声,一眼就认出,眼前这年轻人就是二十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捕快的儿子,他们长得太象了,这年轻人简直就是那捕快的翻版!

闻千里也盯住了那年轻人,眼中除了怒火,更有深深的恐惧。

“客人都到齐了,”唐小刀率先发话,微笑着团团一拱手,“多谢诸位给小刀面子,只是小刀天生是个穷鬼,没钱请大家好酒好肉,今日就用一个故事来招待贵客,在这个故事开始前,小刀还恳请徐公爷发一句话。”

徐天麟神情木然,淡然道:“什么话?”

唐小刀淡淡一笑,遥遥一拜:“首先恳请公爷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断这个故事,其次再请公爷发个誓,任何人不得对今日在这儿的客人报复,也只有一言九鼎的徐公爷的誓言,才能让这个故事最终完整。”

徐天麟犹豫了一下,似放不下架子,但好奇心终于还是占了上风,微微点头道:“好,无论今日在座诸位说了什么,我徐天麟决不追究。”

“多谢公爷!”唐小刀一拜到地,直起身来时嘴角边已多了根牙签,叼着牙签在场中垂首踱了几个来回,似在沉思,最后终于抬头叹道,“这个故事还是从我开始吧。”

说着唐小刀从怀中掏出一面黑漆漆的铁牌,递到徐天麟面前,笑道:“公爷认识这种铁牌吧?”

徐天麟眉毛一挑,神情也显出几分诧异,连连摇头叹息:“刑部铁血密捕,没想到,真没想到!”

唐小刀笑着收起铁牌,把玩着嘴角的牙签自语:“我加入这个组织不久,一直对一件事感到奇怪,刑部密堂中供奉着为大明律法光荣殉职的前辈的腰牌,有七号,八号,三号等等,并对他们殉职的事迹有详细记载,但其中一个号码却只有灵牌而无腰牌,这个号码就是铁血一号,甚至对他殉职的事迹也只有寥寥几个字:于某年某月回乡省亲途中失踪。”

说到这唐小刀摇了摇头:“天性好奇的我对这个资格最老的前辈不禁生出了兴趣,很想知道他因何失踪,为何没有刑部追查的记录,于是便主动请缨调查这桩二十年前的往事,顺着他回乡省亲的路线一路查来,终于在这临溪小镇查到了他的下落。”

说到这唐小刀停了下来,对身后那个阴沉彪悍的年轻人道:“下面的故事该由你来讲了。”

似想起了什么,唐小刀指着年轻人对徐天麟笑道:“想必不用我介绍,徐公爷也该猜到他就是铁血一号姜凌云的儿子,他叫姜风。”

众人无声地起了一阵骚动,都把目光转向姜风。姜风眼帘低垂,静默片刻,缓缓从怀中掏出一面和唐小刀那面一模一样的铁牌,轻抚着铁牌,他的思绪似回到悠远的过去,半晌,方黯然道:“这就是那面没有下落的铁牌了,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姜风抬起头,眼光飘向窗外的蓝天:“父亲当年带着身怀有孕的母亲回乡省亲,路过此地时,在县城遇到告状无门的卢家秀才娘子,感于其遭受不幸和冤屈,不顾擅越权限,愤然到县衙质问县太爷,县太爷推说县衙没人敢到公爷府拿人,父亲便把母亲安顿在县城,孤身赴临溪公爷府拿人,这中间的情形母亲不甚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母亲那儿听来的。”

“姜前辈到临溪后的情形,公爷府当年的武师都清楚,”唐小刀插话道,“不过至于秀才娘子到底遭受了多大的不幸和冤情,本该由她自己来说,但她现在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不可能再说什么。”

说着唐小刀手指向那疯婆子,却别开了头,似不忍再看。众人神情黯然,只有徐天麟面色震惊,实在没想到这苍老呆滞的疯婆子,就是二十年前那个知书达理小家碧玉般的卢秀才娘子!

“除来她,本来还有当年的肇事者裘老二最清楚当时的情形,可惜他死了,所以,我只有让当年一个目击者来讲述。”说着唐小刀来到一个中年农妇面前,柔声道,“秦大婶,你就说说当年你看到的情形。”

那秦大婶偷眼打量徐天麟,嗫嚅着始终不敢开口,唐小刀用眼光鼓励着她,恳切地道:“大婶别怕,徐公爷方才发过誓,决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话,徐公爷一言九鼎,你尽可放心。”

秦大婶犹豫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卢秀才当年是被裘二爷活活打死的!”说完这话,秦大婶立刻闭紧了嘴,似下定决心不再开口。

“后面的情形,想必徐公爷最清楚。”唐小刀说着转望徐天麟,徐天麟脸色微红,点头道:“当年那密捕到我府上拿人,本公敬他是条汉子,跟他到县衙听判,赔了百多两银子,裘老二也为那秀才披麻戴孝,出殡送丧,这判决就算有失公允,他也不该到我府上滥杀无辜,这是执法犯法,死不足惜!”

“砰”地一声巨响,姜风已拍案而起,瞠目怒视徐天麟,神情如择人而食的猛兽,徐天麟坦然迎着他几欲杀人的目光,凛然不惧。

唐小刀闪身拦在二人中间,用目光示意姜风镇定,见他眼中怒火终被强压下去,这才平静地对他道:“其中一些情形还要你来补充。”

姜风深吸口气,缓缓坐下,回忆道:“那判决下来后,父亲也无能为力,他毕竟只是一个负责拿人的捕快,无权干涉县衙的判决,不顾刑部规定擅权拿人,已经触犯了铁血密捕的纪律,回刑部必受处罚,所以安慰秀才娘子几句后,也就无奈把这事搁下,离开县城继续赶路,但母亲告诉我,父亲为秀才娘子一句话一直寝食难安,夜不成眠,秀才娘子当时质问他:‘这就是你的公道?’,母亲还告诉我,秀才娘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那种绝望、凄楚、不屑之色,让她都感到心痛、羞愧和内疚,所以在离开县城的第二天,当父亲商量把积蓄的几百两银子给秀才娘子送去时,母亲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父亲带着银子连夜赶回临溪,但这一去就再没回来,几天后,临溪福临镖局赵镖头便给母亲送来了这面铁牌和一句话。”

说到这姜风哆嗦着举起手中那面铁牌,眼中已噙满了泪水,众人鸦雀无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唐小刀也是神情黯然,缓步来得一个古稀老者身边,轻声道:“赵镖头,你还记得你一生中保过的那一趟最特别的镖吧?”

赵镖头点点头,浑浊的眼中蓦地闪出一股年轻人才有的光芒,扼腕叹息:“终生不忘!”

抬头遥望虚空,老人神情肃穆:“那是二十多年前,也是七月的一个深夜,镖局早已经关门,我也早早就寝,突然的一声巨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匆忙提刀出来一看,只见镖局三寸厚的楠木大门生生被震碎,一个天神般的汉子直闯进来,我以为是盗匪,举刀便砍,哪想那汉子抬手就抓住刀刃,毫不在意鲜血淋漓的手掌,生生把刀夺了去,那汉子脸色铁青神情骇人,眼光都象能杀人,我走镖多年,盗匪也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这等悍勇的匪徒,双腿一软就要跪倒,那人一把把我拎了起来,对着我的脸一字字地说:‘我要保一趟镖。’说完便把自己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塞入我怀中,盯着我的眼睛一字字地说:‘给我妻子带一句话――――对、不、起!’说这话的时候,那汉子眼泪跟着就滚落下来,塞给我一面铁牌转身就走,等我回过神来后,才想起他还没给我地址,想追出去问时,他已经没了踪影。”

老人垂下头,眼中泪花滚动:“后来公爷府那场恶战我也听说了,这才知道他是谁,也才找到他的夫人,对着那位翘首盼夫归的女子,除了‘对不起’三个字,我什么也不敢说,只把铁牌和镖银留下就走,二十多年了,此刻我要说,我要拍着胸脯大声说,我赵得彪这辈子总算见过一位真英雄!好汉子!不枉我苟活到现在,总算看到英雄的冤屈有昭雪的一天!”

说着老人猛地站起,“咚”地一声跪倒在唐小刀面前,昂头大声道:“唐公子,只要能为姜英雄报仇雪恨,我赵得彪这把老骨头就跟定你了!”

“赵大爷快起来!”唐小刀忙扶起赵镖头,安慰道,“大爷放心,我唐小刀今天就是专为姜前辈而来!”

姜风此刻也泪流满面,对赵镖头拜倒在地,呜咽道:“我替九泉之下的双亲谢谢恩人!”

六、人世间的厉鬼

这边姜风赵得彪呜咽不止,那边徐天麟猛回头怒视着闻千里质问:“当年那场恶战,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就瞒着我徐天麟一人?”

闻千里垂下头,哑然无语,他身后三名武师也低下头,不敢看徐天麟的眼睛。

唐小刀待众人情绪稍定,这才对徐天麟抱拳道:“公爷一定在奇怪,那姜凌云为何不惜抛下有孕的妻子找你拼命?甚至放弃具有特权的刑部密捕腰牌?我猜想姜前辈在解下腰牌的那一瞬间,一定是对大明律法已完全绝望,知道凭合法的手段已不能讨回公道,面对势大权倾的徐公爷,他只剩下一腔的热血。”

说着唐小刀指向对身外一切皆充耳不闻的那个疯婆子,当年的秀才娘子,冷冷问:“不知公爷注意到没有,当年卢娘子身边还有一双儿女,大的五岁,小的只有三岁,但从那一夜之后,就都不见了,再也没人提起他们,也自那一夜开始,卢娘子就完全疯了,除了每天剪纸人诅咒徐公爷,她已不记得任何事。”

说到这,唐小刀眼中第一次闪出森冷的寒光,缓缓道:“本来这一段故事该由裘老二来讲,但不幸,他死了,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不过还有其他一些人知道些情节,张婆婆。”

一个老太婆颤巍巍地站起来,唐小刀扶着她介绍道:“张婆婆住在卢秀才的隔壁,她和卢秀才家仅隔了层薄薄的板壁。”

张婆婆不等唐小刀示意,已顾自哭泣起来:“那天夜里真惨啊,就是出殡回来的那晚,一伙蒙面强盗闯进卢秀才家,两个孩子都只叫了半声就没了声息,秀才娘子被那帮畜生整夜凌辱,开始还能听到她挣扎,后来也没了声息,强盗们直闹了大半夜才走,等他们走后,我哆哆嗦嗦过去看时,秀才娘子浑身赤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软得跟个面人似的,眼睛睁得跟个死人一样,那模样我现在想起来还害怕,她除了嘴里不停念叨‘徐天麟徐天麟’,已完全没了别的反应,一双儿女也不见了,我正流着泪给她抹身子,一个大汉突然出现在面前,我以为是强盗又回来了,吓得差点晕过去,那大汉见到秀才娘子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把一包银子塞给我就走,从那以后,秀才娘子就彻底疯了。”

唐小刀扶张婆婆坐下,盯着徐天麟淡淡道:“公爷该知道姜凌云为何拼命了吧?我猜裘老二是不甘心为卢秀才披麻戴孝受辱,伙同十几个公爷府武师对秀才娘子进行了报复。”

说到这,唐小刀的目光缓缓从闻千里和那三名武师脸上一一扫过,声色平静如常:“以虎啸闻千里的名头,当不会参与这等兽行,但至少是知道的,就算事前不知,事后也一定知道,想必你知道后,最多对自己兄弟责骂两句,便算对自己良心有了交代,可以心安理得继续做你的好汉子,但你身后的白师父呢?萧师父呢?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大家那个晚上的故事?”

闻千里面色通红,而他身后那姓白和姓萧的武师则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徐天麟深吸口气,没有回头,只从齿缝间迸出一个字:“讲!”

两个武师无助地望向闻千里,闻千里神情木然,毫不理会,二人再望向场中众人,只见众人的目光如道道利箭,几欲将人射穿,二人对望一眼,猛地跪倒在徐天麟面前,痛哭流泣:“公爷,都是裘老二 *** 鼓动大家,咱们也是一时胡涂啊!”

“那两个孩子呢?”唐小刀神情冷峻,脸上再无笑意。

一个武师抢着说:“是齐天和巴老三怕孩子哭叫惊动邻人,使命捂住他们口鼻,结果都捂死了,后来就连夜弄到乱坟岗埋了。”

唐小刀长叹口气,对徐天麟抱拳道:“公爷,这个故事到这里也基本上讲完了,由于年代久远,一切物证都已经被时间湮没,要把他们全部绳之以法已不可能,现在只有公爷能给卢娘子一家,还有姜凌云前辈一个公道。”

长叹了口气,徐天麟微微颔首,黯然道:“卢娘子一家是因本府武师才惨遭不幸,她的余生将由本公负责,一双儿女的尸骸也将起出来厚葬,姜公子为父报仇,杀本府武师六人,也算情有可原,本公不予追究,至于这几个畜生……”

徐天麟说到这顿了顿,踌躇片刻,终于决然道:“凡参与那晚兽行者,一律重责二十杖,赶出徐府,永不录用!”

“什么?”唐小刀一脸意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余众人俱呆了一呆,跟着拍案而起,群情激愤,只有姜风和卢娘子神情木然,毫无反应。

“死者已亦!”徐天麟谓然轻叹,“整件事的元凶裘老二业已伏诛,又有庄老刀、老顾、金彪、齐天、巴老三送命,也算是对死者有了个交代,其余几人本公自会严责,让他们从此引以为戒。”

唐小刀怔了怔,愤然大声质问:“奸淫卢娘子者超过十人,当年公爷府武师全部参与杀害姜前辈,徐公爷难道就只打算轻罚少数几个武师来敷衍我?”

“那你还想怎样?”徐天麟拂然不悦,“卢娘子一家四口,有我六名武师抵命也够了,至于姜凌云,本就是执法犯法,私下寻仇,死伤自然难免,况且他当年也杀了本府两名武师,伤者更是无数,难道还要我把所有参与自卫的武师都砍了给他抵命不成?”

唐小刀又是一怔,一时哑然,却听身后姜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满是揶揄地说:“堂堂世袭一等公徐公爷,肯认错低头处罚自己家奴武师,已经给了你这个小小捕快天大的面子,你还想怎样?要徐公爷给你公道,你这岂不是要他扇自己的耳光?象徐公爷这等天生富贵的世袭贵胄,心目中早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寻常百姓在他眼里,跟阿猫阿狗也没多大区别,就算他心中偶有仁慈,也只是对阿猫阿狗的仁慈,就象人再怎么喜欢猫狗,也决不会认为猫狗和人之间该有什么平等和公道一样,或许在徐公爷眼里,为几个不知名的阿猫阿狗责罚家奴,已经是天大的公道了!”

说着姜风缓缓站了起来,手扶刀柄冷冷道,“但是在我眼里,人与人没什么不同,帝王将相、贩夫走卒也生而平等,公爷的公道不是我的公道,不是卢秀才一家的公道,大明律法不能为我主持这样的公道,我就只有象父亲当年一样,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来争取这样的公道!”

“你想怎样?”闻千里闪身挡在姜风面前,垂着的一只手悄然向后打了个手势,那唯一还站着的武师悄悄溜向楼梯口,向楼下嘬嘴呼哨,呼哨刚出,陡见须发皆白的刘镖头突然拦在面前,脸如严霜,双目蕴满怒火。对着这个行将就木的古稀老人,那武师心中不由生出莫名惧意,后面那半声呼哨再不敢出口。

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已聚集了近百人,人人鸦雀无声,都在屏息聆听楼上的动静,薄薄的楼板使楼上的对话清晰得就象在眼面,听到那声呼哨,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十几个人率先冲向楼梯口,更多的人在磨磨蹭蹭地犹豫着,还有少数人根本端坐不动。

一个猎豹般的人影飞身扑上楼梯,在楼梯中央拔刀转身拦住众人,一言不发!

“小武你干什么?”冲在最前面的武师色厉内荏地喝问,只见徐公爷的马弁武彦彪一夫挡关般拦在楼梯中央,双目赤红湿润,一脸凛然,全身散发的恢宏气势逼人不敢靠近。

“快让开!”一个武师“呛”地一声拔出佩剑,却听身后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刀拔剑声,回头正要招呼众人一哄而上,却见无数道眼光在冷冷地逼视着自己,更多人一脸冷漠,根本没有往上冲的意思。

双方对峙着,一时静了下来,没有得到楼上更多的暗号,想冲上去的武师也就不那么坚决了。

楼下的骚乱声渐渐平息下来,楼上那紧张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些。姜风没有理会闻千里的问话,只盯着徐天麟缓缓道:“二十年前那桩惨案,胁从可以不问,但元凶必须伏诛!”

“元凶裘老二已死,你还想怎样?”闻千里语音冷厉。

姜风眼中闪出一缕锐光,有如实质般射向徐天麟:“裘老二不过是一胆小如鼠的江湖败类,若没有徐公爷这把以倾天权势庇护他的保护伞,他即便作恶也有限得很,是徐公爷的‘豪爽任侠,义薄云天’庇护了无数象裘老二这样的江湖匪类,使他们得以横行无忌,肆意欺压百姓而不必担心受到惩罚,所以他们甘愿放弃自由自在的江湖,投身到权贵门下做一走狗,对徐公爷来说,养几条这样的狗,除了博个江湖虚名外,也需要他们为自己办些世家贵胄不便出手的粗活,权与恶的结合,使权更盛,恶更极,没有徐公爷这种凌驾于大明律法之上的炎炎权势,也就没有裘老二之流罄竹难书的滔滔罪恶。所以,徐公爷才是所有这一切的最大元凶!”

七、流星的光芒

楼上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向徐天麟,所有人一生中第一次看到,终于有人敢挑战堂堂世袭一等公徐公爷的权威!就在这窒息人的寂静中,徐天麟不愠不怒,只淡淡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来拿我这个元凶!”

话音刚落,一直跪伏在地的两个武师突然一跃而起,闪电般直扑姜风,就在他们拳掌刚够到姜风身体的那一瞬,姜风腰间的短刀已暴然出鞘,闪电般从二人喉间一掠而过,当二人捂住脖子摇摇欲倒,喉间“咕咕”怪叫的时候,方才那“呛”的一声短促犀利的钢刀出鞘声,犹在空中袅袅萦响。

姜风跌跌撞撞地连退数步才站稳,腿上伤口迸裂,鲜血慢慢濡湿了腿裤,脸色更见苍白,嘴角有丝丝血迹渗出,行动不再灵活的他,显然是为了干净利落的杀掉二人,不惜拼着硬生生受了二人一击。

“好刀法!”徐天麟眉梢微跳,瞳孔蓦地收缩,射出针尖般的厉芒,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扶住剑柄,声色如常,“不知这样的刀法,能否挡住本公快剑!”

话音未落,徐天麟已如白鹤般一冲而起,剑如飞虹般由上而下,直斩姜风。

一看那剑势,一直警惕着场中情形的唐小刀暗叫一声不好,尚未来得及动作,闻千里已闪身拦在他前方,刚好挡住了他出刀的路线。

刀剑相击的声音连成一片,听起来就象只是“当”地一声巨响,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消失,姜风刀折手伤,而徐天麟的剑则定定地指着他的咽喉,离咽喉不及一寸!

但徐天麟脸色惨白,手中的剑不敢再前进一分,姜风另一只手擎着一根黑黢黢的铁筒,幽暗阴森的洞口正对准了他的面门!

“暴雨梨花钉?”徐天麟一字字地问,声音有说不出的滞涩。

“不错!”姜风盯着徐天麟的眼睛,调侃道,“你还有机会,可以赌一睹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指头快!”

对方的拇指就摁在那凸起的按钮上,暴雨梨花钉那铜钱大的黑洞就这样对着自己,徐天麟突然想起了裘老二那马蜂窝一样的脸,手中的剑不由颤动起来,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扔下剑!”姜风逼视着徐天麟,声色从容镇定,“要不我数到三,咱们一齐动手!”

“住手!”唐小刀一声轻喝,已闪身越过闻千里的阻拦,闻千里也无心再阻拦,但对着一触即发的二人,他与闻千里一样,也束手无策,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一……”姜风的声音十分平静。

“你不能再枉自杀人!”唐小刀急急地道,“想想你父亲,他决不会不加定罪就杀害一位一等公爷,况且楼下那么多徐府武师,你也走不了,为了杀他把自己陷进去,值吗?”

“二……”姜风对周围一切都充耳不闻。

徐天麟望着眼前那个铜钱大小、幽暗阴森的黑洞,似乎看到三十六枚银针如雨点般向自己扑面飞来,瞬间钻进自己头颅胸膛,在自己儒雅的脸上留下马蜂窝一样的血点。这样想着,手中的剑不由抖动起来,终于,手轻轻一松,那剑便直直地跌落在地。

姜风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杀意依然不减,徐天麟在他的逼视下步步后退,最后一跤跌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颓然,面如死灰。

“父亲,你可以安息了!”姜风俯视着徐天麟,把暴雨梨花钉对准了徐天麟恐惧的眼睛。

“住手!”唐小刀大声厉喝,“把他交给我,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公道?”姜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我父亲当年在解下腰牌时就已经明白,这世上只有权贵的公道,没有百姓的公道。”

“放下它!不、要、逼、我!”唐小刀眼里闪出痛苦之色,缓缓举起了他的刀,一柄两寸多长,精巧别致的小刀。空气似突然凝住,众人屏息望着那把小刀,又望望姜风手中的暴雨梨花钉,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这两个杀人的精灵。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微风从堂中穿过,楼上楼下都寂寂无声,等着那最后的结局。姜风眼中的杀意慢慢弱下来,终于缓缓垂下手,把暗器信手扔到桌上,淡淡道:“好!我等着你的公道。”

说完姜风转回头,缓步向唐小刀走来,陡听唐小刀颤声惊呼:“小心!”说着举刀的手猛地一挥!几乎同时,一道隐隐约约的光芒从姜风耳边闪过,就如流星一般,当你想看清它时,它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觉得铁血密捕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方白羽小说全集铁血密捕游戏时代智枭千门公子千门之门千门之花千门之雄千门之威千门之心千门之圣,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