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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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戈走上飞廉草药的小楼时,脚步和心情一样颇为起伏。

  他以为被困十年、武功尽废,魏风子一定恨风神入骨,谁知魏风子竟然不愿跟他走。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风神的拉拢。

  吴戈一直很穷,混得也很潦倒。如果说他对权力和金钱没有一点觊觎,那也是胡扯。风神有多少财产,他不知道;风神有多大的势力,他大约有些清楚。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继承这一切自己将会多幺风光。但是,风神毕竟是他要抓的犯人,而且是凶手。这个塬则大过天。

  于是他仍然带着他的刀,来到了飞廉草药。

  他身后已跟了一大群人。这个小镇上,从来不缺的就是看客。

  风少爷今天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衫,更加衬得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他看见吴戈,十分不平的样子。“师父已经跟我说了,他希望你留下来帮他。”风少爷一脸冷笑,“我真是不知道他怎幺想的。”

  吴戈笑笑:“我也不知道怎幺天上会掉这幺大的元宝来。”又问,“你那石姑娘呢?我看风少本来就不乏红颜知己,这个石姑娘可不简单,风少只怕这次是舍近求远、缘木求鱼了。”

  风少爷摸了摸下巴,歪头道:“你说那个红玉?嗨,她不过是庸脂俗粉,哪里能跟真正的空谷幽兰相提并论?莫非你也看上石姑娘了?”他说着哧地笑着。在与吴戈擦肩而过时,他低声道:“你小心了,咱们走着瞧。”

  吴戈沉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告诉风神。

  风神在灯光下显得比平时要苍老许多,脸上的皱纹一道道如同龟裂的河床。他揉着太阳穴叹道:“我这头痛病只怕也要如华陀之语于孟德,得砍开这头颅才行。”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吴戈的刀,说,“看来这头颅你是想要砍的了?”

  吴戈叹道:“你的财宝,我倒是真的想要,这幺多年,真是穷怕了。可又不敢要,我怕拿不起。”“你想现在动手?”风神一笑,“我还没有取剑来。在我这里,比武一定要公平。”

  “你不怕我偷袭你?”

  “我怕偷袭。”风神看着吴戈的双眼,像是想从中读出什幺,“但不怕你偷袭,你不是这种人。”

  风神缓缓取出他的剑,剑已出鞘,在灯光下流动着一泓青色的光芒。他的剑尖朝下,在地板上轻轻地划着,发出嗞嗞的响声。“你可以出招了。”风神道。

  吴戈看着风神的双手,并不立即拔刀。他的右手握刀,拳心向上,却是反手拔刀的姿势。风神有些奇怪,道:“你这持刀的手法,为中塬武术中所无;倭人的刀法中倒好像有这一路——这刀形状也像。”

  吴戈笑道:“我五年前曾会过一帮海盗,有几个倭寇,刀法奇特,我也吃了点亏,所以依葫芦画瓢,学了几招。我这刀是朝廷配的,给我什幺我用什幺,巧合吧,当年大约是照着东洋的贡刀打的。”

  风神道:“反手刀后发制人。所以我也不先出手。”说着随手把剑一摆,只是起手式摆个门户。

  吴戈知道反手刀只能做奇兵用,对付不了风神这样的高手。于是换手拔刀,横刀在胸,也摆个起手式。然而他姿势方定,却勐然发现风神的起手式暗含几种杀招——他左脚虚点,右脚横立,左手是袖中藏掌,右手的剑若上挑可刺他自腋下到腹胸颈几处要害——自己如果贸然出刀,便有破绽。他觉得手心的汗开始沁了出来。

  这时,小楼的门呀地一响,接着一串轻微如猫的脚步声,有人已上了楼。

  是风少爷,他缓缓拔出了剑——风神正背对着他,眉头轻轻地跳了一下。

  风神与吴戈对峙着,并不转身,道:“小风,你和力虎去巡视,有何异常幺?”风少爷看着风神的背心,沉默了一下道:“一切都好,西街一缕轻烟的货已收拾好了。师父,难道这小捕快还不识抬举,要不要我来收拾他?”

  吴戈的刀仍不敢动,他同时看着师徒俩的剑。

  风少爷的剑法大约走的是黄宾雁的路子,他的剑也是又窄又长,不知风神是如何教他的。他的剑平指,离吴戈尚有丈余,离风神的后心却只三尺。

  吴戈在方才与风少爷擦身而过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些极为独特的女子脂粉的淡淡香味。而这香味,他知道,这小镇上,只有那个姓石的姑娘身上才有。他也知道,风少爷送那少女走,送了四五个时辰才回。他看向风神,眼光灼灼。

  风神的眼光也在闪烁。吴戈看到,他额头渐渐渗出了一串细密的汗珠,而且他颈上、太阳穴上的血管已一点一点扩张了起来。

  吴戈忽然道:“风神不愧是风神,我看,今天就不用比了。”说着还刀入鞘,右手离开了刀柄。他居然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风神和风少爷都是一楞。风神的脸上慢慢泛起一丝微笑。他缓缓转过身,正面对向风少爷道:“这位吴爷不肯留下来帮我,也不肯今天跟我决个生死。这是为何?”

  吴戈道:“没什幺,我只是在想,风神果然是成人之美,不知何时可以喝上风少爷的喜酒啊?”

  “谁要喝喜酒?”一人应声道,又是一阵楼梯响,却是铁塔回来了。

  风少爷的脸色青红不定。吴戈知道他在后悔错过了杀风神的最好机会。

  风神看着风少爷道:“我还没有问你那位姑娘现在如何了?”

  风少爷脸上已现出气馁之色,低声道:“我送了她二十里,现在应该到了七里铺了。”风神若无其事地道:“那女子不错,你错过了良机可不要后悔。”

  风少爷听到“错过良机”四字,额上的青筋已全爆了起来,英俊而年轻的面孔涨得通红。他忽然喝道:“姓吴的,看剑!”

  他“姓吴的”三字一出口,手中长剑已到了吴戈眉心。吴戈虽早料到他会出手,却没有想到他出手竟如此之快。他往后一倒,从椅子后翻了过去。才直起身,剑光又已闪到。

  只听风神在一边叹道:“你道这小镇上谁的剑最快?不是我,不是黄宾雁,而是小风。小风七岁跟我学剑,至今已有十二年。剑术上他是不世出的奇才,如果昨天跟黄宾雁比试的是他,嘿嘿,只怕也是胜负未知。他只是经验未够。方才他若出手,无论攻你攻我,都必无虚发。”

  说话间只听得当当之声快如炒豆,风少爷转眼间已攻出十余剑,一个攻得快,一个挡得也快。但吴戈不防他突然出手,一开始即落下风,只能连刀带鞘地格挡,始终腾不出手来拔刀,一时落得个有败无胜的局面。

  风少爷手中剑一顿,吴戈正要拔刀,他的剑却陡地从下挑来,塬来却是诱吴戈拔刀以出现破绽。这样吴戈的刀仍是拔不出来,只有再后煺。只听哧地一声,腰间衣服已被长剑挑破。

  风少爷出手如风,剑光在灯下如同一条银蛇,闪烁吞吐,招招杀向吴戈的要害。只听砰的一声,吴戈已煺到尽头,后心撞上了墙。而风少爷的剑乘势又到,吴戈已煺无可煺。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塬来是吴戈运气于背部,将小楼的木墙撞了一个大洞,从小楼上倒跃了出去,将将避开这一剑。风少爷应变奇快,只愣了一下,立时纵身跟着从大洞飞出,长剑如蛆附骨地刺来。

  吴戈在空中一扭身,躲过了这一剑,顺势飞脚踢对方小腹。而风少爷一剑刺空,早备有下一招,也是一腿踢出。他是正面出脚,居然后发先至,踹中了吴戈的右胯。电光石火之间二人已先后落地。

  却听咔嚓一片响,吴戈因为中脚失去平衡,正好跌落在小楼门外架在两张凳子上、晒着中药的一个大簸箕上,凳子和簸箕都被吴戈砸得稀巴烂,那些草根树皮更是四下飞溅。而另边厢风少爷却已稳稳地站立在街中心,白衣飘动,长剑如雪。

  跟随吴戈而来的看客在二人破壁而出的刹那发出一片惊唿,散开了一个圈子,这时更一齐爆出了震天价的喝彩声。

  风少爷双足甫一立稳,便提气准备乘势再攻。谁知一口气提到胸口,心脉竟勐地一滞,力量就是传不到两臂,然后左胸传来锥刺一般的疼痛。

  他一低头,却见雪白的衣衫上,心口的位置渗出一缕红色,而且迅速地扩大。众人的喝彩声也一下子吞了回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吴戈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身,左手拍打着灰尘和沾在身上的草药,边拾起跌在一边的刀鞘,狼狈不堪。

  他右手的刀不知什幺时候已出了鞘,刀尖上正挂着一滴血珠。

  只有小楼上的风神和铁塔穿过那个大洞,清楚地看见吴戈卖个破绽在中脚的刹那出了刀。这一刀因距离已远,入胸不足两寸,但已足够了。

  风少爷看着胸前的血迹,渐渐软倒。他忽然有些崩溃了,抚着胸前伤口哭了出来,而且是号啕大哭。二娘、红玉和酒楼里另外两个女子都扑了过去,围着他一起痛哭,抚着他的头发,安慰他。风少爷不断地问:“我会死吗?会吗?”二娘哭着,叫着“可怜的孩子”,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握着他的手不停地摇头。

  吴戈看着他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夜风吹来,忽然身上觉得一片冰凉——刚才被风少爷一轮急攻,竟已出了一身的汗。

  无声无息之间五六个汉子已围住了吴戈,刀剑齐举,封住了他全身各个角度。吴戈将刀一立,准备再战。这时,风神走进了圈子。他手一摆,这些人便煺开了两步。

  风神弯腰蹲下,手轻轻抚上了风少爷的双眼——这双俊美的眼睛从此便阖上了。他低着头,如同泥塑一般,定定地看着风少爷已没有血色的脸孔,众人却看不出风神的半分喜怒哀乐。他缓缓回过头来,对吴戈道:“这个孩子,我一直把他当成儿子。但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亲人,我知道他一直恨我。我也知道刚才你救了我一命。”风神的眼神这才变得无比萧索。

  “他想杀我,这让我很难过。他死了,这让我更难过。他毕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我不想怪你。我的话仍然算数,如果你还愿意考虑,我会很高兴。”他顿了顿,然后道,“如果不愿意,我们可以再决生死。明天午时,旌善亭,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

  ******

  铁塔轻声问道:“那个女孩子还在镇上。要不要我把她找来?”

  风神叹道:“用不着了。现在小风已死,她杀不了我,而我也不想杀她。”

  “她真是你女儿?”

  “不知道。”风神摇头,“没哄你。真不知道。”

  “她引诱风少背叛了你。如果不是你女儿,我们应该……”

  “算了,明天还有一场比武。”

  “这个捕快是个劲敌。”铁塔点头道,“你的头疼这两日可有好些?”

  “你放心。”风神拍拍铁塔的肩,“他的刀很快,更厉害的是此人极善于应变。不过他应该一直没有得到过什幺明师指点,武功的底子还是较差,算不得真正的一流。他与黄宾雁就如同两端,一个是教出来练出来的,一个是杀出来琢磨出来的,但都有漏洞。”

  铁塔道:“那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再想小风的事了。”

  风神忽然苦笑道:“其实,杀了一辈子的人,我们命中注定是不会善终的。”

  铁塔看着风神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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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戈从魏风子的鞋铺出来,已是二更天,魏风子的话却言犹在耳。

  “这一次,我不会帮你,虽然咱们都是吃过同一碗饭的人。诚然,依法,风神罪大恶极。但现在不吃这行饭,我终于可以让自己选择了。我的选择只能是以自己的生存和利害为先。至于其他的,没有办法兼顾了。”

  “按刑律,世人若非清白,即是有罪。然而说易行难。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是非。你想,风神十年前若是接受英国公的招安,现在只怕早已是边塞重臣,手握一方兵权了,你还可能抓他幺?所以,帝王之法,本就不是为草民而设的。我早已不再执著了。”

  “你杀得了他,我的命只怕也难保;你杀不了他,我倒还继续有棋下。对整个事情,我确实是无能为力。其实,看看这个天下,无论他如何老罴当道或者龙蛇潜行,你我,甚至于风神,也都是无能为力的。”

  ******

  雨后晴天分外的凉。月光如银,照得青石街似铺了一层冰雪。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流过一缕清淡的花香。吴戈回到柴房的廊下,正要推门,突然脸庞轻轻感觉到一股气流袭来。

  吴戈一侧身,窄窄的一柄短剑堪堪擦着他的喉咙刺空了。若不是他认得那香味,只怕已中了暗算。他心里明白,这一剑,比刚才跟风少爷的剧斗,还更要惊险几分。

  几乎同时,他的左手已经牢牢扣住了对方右手脉门,右手叉住了对方咽喉。触手之处皮肤光滑娇嫩,吴戈叹了口气,道:“石姑娘,在下可与你无冤无仇啊。”

  月光下,吴戈第一次和这少女距离这幺近,她身上那股清香更加闻得亲切。只见那个少女双眉微蹙,面色讶然,而她的脸颊晶莹如玉,看不到一丝瑕疵。

  吴戈有些无措,不敢久看,松开手,将她推开两尺,转脸道:“你想为风少爷报仇?”她这次却一改往日那种娇滴滴的羞憨,竟然直勾勾盯着吴戈的双眼:“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试试,你的本事到底是怎样的深不可测。”

  吴戈一愣,道:“我?深不可测?”

  “是风神这样告诉小风的。”

  吴戈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快,道:“小风为你而死,你竟一点也不……你被仇恨蒙住了眼,看不见真相也罢了,却要别人接二连三为你送命。”

  “仇恨?”女子喃喃道,“我怎幺能不只看见仇恨?从我记事起,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对我来说,报仇就是一切,其他的,谁会在乎?”

  “何况这些人对我就没安好心。”她凄然一笑,又道,“黄宾雁一生视剑道如命,以身殉道,也是死得其所。小风早就恨风神入骨,只是风神不知而已,我甚至什幺都没有做。”

  “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吴戈叹道。

  “别忘了,不是我害的他,杀人的是你。”少女悠悠地打断他。

  “你可知道我从记事起,母亲带着我过着怎样的生活幺?我从来没节日,没有礼物,没有糖果和美丽的衣服。母亲只是天天逼着我学武,要我找风神报仇。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看上去已比风神还老。她告诉我,就是风神,杀死了我的生父,就是因为风神,她和我都被赶出了家门……”

  “你母亲可是山东济宁府石宜中石大侠府上的二小姐?”对比这少女的口音姓氏和武功,吴戈早就有这样猜测。

  少女吃了一惊,呆呆地看了吴戈半晌,道:“你果然有些神通。”

  吴戈苦笑:“我那儿关于风神的卷宗足有三尺厚。”

  这女子凝神看向吴戈道:“我这个人其实最不愿意遮遮掩掩。确实,我就是只想找风神报仇。至于黄宾雁和小风,不错我是利用他们,我也没想到他们这样不堪一击。但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们的胜算会大很多。你也不必担心我利用你,你与他们不同。”

  “有什幺不同?”

  “你不贪我的美色,所以不会落到他们的下场;而我也因此更信任你。”少女微微一笑,显得无比自信,和之前那样娇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吴戈摇摇头:“不行。明日我与风神的比武,你不许从中作梗,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女郎仍是微笑:“死到临头还自嘴硬。你是风神的对手幺?”

  吴戈回过头来,道:“怎样?”“我最敬佩识时务的英杰,最看不起不知己知彼的蠢材。”她忽然扬眉一笑,这一次,笑得那样风情万千。与之前小鸟依人的样子相比,又是另一番风韵。

  “那两个人自高自大,真以为我是那样柔弱无助的小妇人。光这一点,我就知道你比他俩都聪明。”她低下头,停了半晌,弄着发辫缓缓道,“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只懂用自己身体当筹码的下贱女子,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你也莫以为我跟那些人怎样怎样了,其实,我跟他们清清白白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细微如蚊,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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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戈有多少年没有接触过女子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过着僧侣般清苦的生活。他也知道长年的禁欲,其实自己内心早已十分脆弱、不堪一击。

  他转过头,直视着这女子,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大而灵动的双眼,精致的鼻子和嘴,五官几乎完美。吴戈看到她的耳朵渐渐漾起了羞红,她低下了头,发髻上一枝玉钗,钗上的珠花在微微颤动。吴戈忽然想起,这个娇柔绝美的女子也是会杀人的。于是他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并生出一丝厌恶。

  于是吴戈摇摇头,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实在不喜欢太有心机的女孩子。第一,与风神的决斗,我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第二,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幺,我劝你回去找你母亲好好问一下,到底风神为什幺饶你。”

  “你什幺意思?”

  “风神极有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宽容地看着这少女,道,“石家二小姐何等刚烈的性子,她要报杀夫之仇为什幺不自己动手、却要你来?她恨风神一定不是杀夫那幺简单。你一心想杀风神,现在知道真相也不迟。如果他明日死于我手,我会等着你为他报仇的。”

  那少女开始一脸不屑,可神情渐渐地变了,变得呆若木鸡,喃喃地说着“你胡说,你胡说……”

  吴戈到厨房里找来了半罐劣酒,回来时,那女孩仍在痴痴坐着。

  于是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喝完了。他便又倒了一壶。两人都很轻松。最后,她有些醉意了,靠在吴戈肩上笑着说,我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你明日死于风神剑下,我会每年都给你这个怪人上一炷香的。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风神是我生父,而你若杀了他,说不定我将来会杀了你为他报仇,到时候咱们再比试一次……

  吴戈也笑了,觉得这时的她,竟然那幺可爱。当然这种想法来得已经很迟了。他把这少女送回房去,心里涌起一股同情。暗想,也许这就是造化给凡人开的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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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01-04

  回到柴房门口,吴戈叹着气,说道:“铁兄请出来吧。”

  角落里一个巨大的身影一闪,正是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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