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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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正在那里鬼鬼祟祟说着话,三元凑了过来。我简单和三元说了一下那小子出千了,是用精盐,三元听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言自语喃喃道:“精盐怎么出千呢?”

我说:“你自己想去。”转身我又回到了包间里。进去了发现混子还没开局,好像专门在等我一样,其他散家都很着急。看我进来迅速围拢到了桌子边上,人到齐了,意味着牌局可以开始了。

混子把原先的扑克扔到身后的按摩床上,又换了一副新扑克,拣出32个牌九的扑克,一边洗牌一边不怀好意看着我。我当时很纳闷,这么多人,他咋老是和我过不去呢?我没招他没惹他。莫非是欺生,还是天生就是这副欠扁样?

我不看他,专心致志点着自己手里的钱,好像在算有多少钱,我真想去踢他一脚,但是说实话有点不敢。

我数着钱,眼珠子却一刻也没离他的手。

第一把牌他不知道K在哪里,也可能第一手牌就出千有点太露了,就没去摩擦扑克,他应该是等着大家都亮牌以后,第二把收牌时去刮,那样动作做起来自然不容易让人怀疑。

第一把我押了1000,混子当时就不乐意了,问我:“你他妈的什么鸟意思?让我提局就押这么点?我简直叫你开了(地方土话,耍他的意思)。”

我心里特无奈,真是什么鸟人都有。但是他把话提出来了,我又不能不接啊,我赔着笑脸,无奈地说:“大哥,第一把天门一般都输,溜溜局啊。”混子说:“是吗?这是哪里的说法?我们这第一把都赌天门!”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了吧。下面的局就好办多了,让他输简直是跟喝水一样简单。虽然他总是摩擦牌,但是我伸手去切牌总能把他的天牌切走,切到外面,散家去,这点手感我还是有的。我切了几次他没赢,他有点恼,又开始唧唧歪歪起来,粗话也来了,边上的人可能都习惯了。

大家都下大注,输赢很快。我担心这样搞下去混子钱输光了,我可能还分不到几个。于是我偶尔故意切到他理想的地方去,押点小钱,养一养局。时间一大把,不着急。同时,我还真有点怵他,不太敢把他搞急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玩起拉锯战,时间也一点一点过去,我面前的钱慢慢增加,混子的钱一点点减少。混子手里剩了不到2万,我赢了3万多,其他散家有赢有输。我想收手了,想给这个混子留点钱,别全都搞走了,小老板的本钱回来了,还盈余。

这时,身后的门开了,有人进来了,我等着混子说:“看眼的出去。”一般有人进来,他都这么说。但是混子向门口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我还纳闷,那人过来,一看是三元,难怪。

别看三元个子不高,可长得绝对凶狠,估计那混子看到三元凶神恶煞似的没敢说话,恶人自有恶人磨,一点不假。三元进来了就站末门那里看热闹,手里还拿了个棉布毛巾,毛巾里不知道包着些什么。看起来他兴致很高,在一旁看我们赌着。

我无心恋战,不下大注,改成500元一注地押钱,也不去动牌了。我计划着再输两手就借口输钱不玩了,500元500元地溜局。

那混子也是没事找事,看我总押小钱,他那几把都赢了,赢不到我的大注,又不乐意了,问我:“怎么赢了钱就这样玩?”

我答道:“这样是规则允许的吧?”

混子恶狠狠盯着我,说:“妈个×的,钱被你赢了真是冤。我简直叫你开了,你输了就叫我提局,你赢了就来溜我?有你这样玩的吗?想不玩就快点滚。赢钱了也不是不让你拿走,别在这里溜,想不玩就直接说。”

他这话着实难听,我没想和他对着来,钱在我手里,管他咋说呢。但是有人不干了,三元那脾气,哪能听这样的话,何况他本来就是进来找茬的。他进来后,看我赢钱就一直没什么表示,站那里捏着毛中的四个角在手里一掂一掂看热闹。

混子嘴里不干不净,三元接着那混子的话说:“哥们,别吵,和他一样干什么?来,我陪你赌,死了驴卖不了磨。”

混子转头看着三元,没说话,大概在想应该怎么接他的话吧。三元又说:“我在天门赌你手里所有的钱。”

混子满头雾水,随口接了句:“不带要手里钱的,最大只能押5000。”其他散家纷纷附和。

三元根本没理他们,直勾勾看着混子说:“我拿这个赌你桌面上所有钱。”说着话就把毛巾甩到桌子上。毛巾摊开了,里面全是盐。原来他刚才打发人去外面买了一包精盐,在外面做完试验,知道怎么回事后就扔了包装袋,用毛巾把盐包起来进来观战。

那混子刚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一看精盐全明白了,张着嘴不知要说什么。

他话还没出口,三元就动上手了,抓起一把盐就直接扬在混子的脸上。混子扔了扑克去抹脸上的盐巴。大概是有盐粒进了眼睛,停顿了一下,就这时间三元从他左边(三元站在末门,也就是那混子的左边)顺势用左边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混子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让三元给搂住了,动弹不得。三元右手操起桌上的烟灰缸照那混子的脑门拍了下去。这一系列动作非常之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混子的脑袋被打开花,麻将桌也倒了,桌上的钱撒得满地都是。我就弯腰去捡钱,也没个数儿,反正捡了很多。其他玩家都愣在那里,没人敢上来拉架,估计是被三元的凶狠模样吓坏了。我快速捡完钱,抬头一看,混子被三元搂着脖子压在身后的按摩床上,正拿拳头一下一下地捣着那混子的脸。那混子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就是哇哇大叫。

我看他脑袋上全是血,再看烟灰缸被砸碎了,碎片到处都是。我也吓坏了,那烟灰缸有成人两个手指头并拢那么厚,这一下砸下去,得把人打成什么样?

我怕三元把人打坏了,急忙拉住他不让再打了。三元也打累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那小子没有还手的余地,三元松开了胳膊把那混子随手扔到地上。我看了眼,刚才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混子变得惨不忍睹,脑袋上全是血。我有点害怕,说三元:“干吗下那样的死手。”

三元喘了一会,骂他:“你妈个×的,毛没长齐就敢出来出老千,嘴巴还不干不净的,不打你一顿我晚上肯定睡不着。”他觉得还不过瘾,从地上抓了一把盐使劲在混子头上和脸上搓了几把,说:“你不是喜欢盐吗?我给你多下点盐。”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三元拉出包间,我俩刚走到门口,那混子终于反应过来,哭嚎着说:“你留个名,我一定要找回来。”一边说,一边手撑着地想起来。三元猛地挣脱我,上去就朝他面门上又是一脚,像踢球射门一样。混子号叫了一声捂着脸又不动了。

三元说:“我叫三元,自己打听去,随时等着你。”拉着三元出来,他穿的浴袍上全是血,他换了衣服又进了那包间,说是找那混子谈去了。具体咋谈的不知道,反正后来那混子满头是血地走出来了,艰难地换了衣服走了,连钱都不要了。

三元说:“放心,我都摆平了,那小子以后再也不敢来了。”想来三元这个名字还是在当地有点名头的,镇住这个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把三元好个埋怨,让他以后打人别下那么重的手,万一把人家打坏了咋整。他一脸的不在乎,不过他光脚射门那一下自己也吃点亏,脚背肿了一个星期才好。

46 澳门看风景

有一天,德子没事找我说闲话,得知我从没去过“正规”大赌场,他先嘿嘿地乐,嘲笑我说:“赌了这么多年没去过正规赌场,干脆出门直接找个正跑的车,往车轱辘下一钻死了得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也不理他,我还不敢到大赌场搞事。

时间长了,总听他在耳朵后面啰唆澳门这个如何那个如何的。不觉也动了心眼,合计自己长这么大,流窜了半个中国的地下赌场,还没看过真正大赌场呢。正好那段时间也无聊得很,再被德子一磨叽,就想去看看大赌场到底是啥样子。

以前在电视剧里经常看到澳门赌场的画面,心里还真有点向往。但是去的时候就只是想去玩玩,打发时间,绝对没有想去出千的意思,也根本没有这个念头。

那是深秋的季节,德子神通广大,没几天就把我去澳门的通行证给办妥了。一路无话,我俩到了澳门,找酒店住了下来。德子急不可耐地想去赌场,我死拽着没让他去。

我事先看到了旅行指南,澳门的赌马好像很出名,这个东西我以前没接触过,看上去是个好玩的东西,我想去感受一下也是好的。结果说了半天,没说过德子(德子口才比我好),他说:“你没见过的赌多了去了,来澳门就是去大赌场看光景的。”反正还有一大堆话头,总之我败下阵来,被他死拽着进了赌场。

当天去了葡京赌场。

那地方检查真是严格,包都不让带进去,只能寄存。进了赌场放眼望去,太壮观了,整个大厅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赌桌一眼望不到边,到处都是灯,整个地方灯火通明。每个桌子前都围着一大群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形形色色,好不热闹。有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进了一个巨大的菜市场。

我好像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四处瞅,德子熟门熟路地拉着我去换筹码。换筹码那里有很多人,好家伙,现金都论捆,人民币、美金、港币,都是按捆来,一捆10万。我买了5万的筹码,来消遣嘛,也没想和赌场拼命。德子提了个纸口袋,哗哗倒出30万来,一次都换成筹码。我劝他说:“你来拼命啊?”

德子嘿嘿笑着,说:“用这些钱下小崽子,体格不好下不下来崽儿。”

换好筹码,路过一家百家乐时,他的腿就拔不动了,坐下来开始玩。我不理他,决定自己瞅啾热闹去。我挨个桌子转悠着,看看都是些什么内容。赌场真是大,什么样的赌博样式都有,二楼是老虎机,人也是满满的;三楼全是些小厅,很清静的样子,我上去一看,有的厅上写着:仅供会员。我手里就这点筹码,知趣地下到了一楼。

来了不赌几手,好像对不起大老远的车马劳顿。我什么都玩了几下,过了十多张桌子,还真赢了一点。大赌场就是不一样,特别周到,旁边有教学片,教给你详细的游戏规则。

最后我把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一下,居然赢了3万多。这个时候我不想玩了,就去找德子。

看到德子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进入赌博的迷狂状态,输了10多万。我在他身边坐下,那是一个百家乐的迷你台。德子有点冲动,一次下很大的注。当然了,相对于那些大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了,那边我就看见一下一把推上去800万的。我连忙阻止了他,输钱不能输红了眼,很多人往往都是这样掉进去的。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冲动,及时收敛起来,也开始小得溜地玩。别说,还有点起色,临走时,我俩都小有收获。

晚上我俩到处溜达看看夜景。

第二天,德子和我去看跑马,还逛了很多名胜,炮台、妈祖庙、大牌坊……反正绕澳门转了一圈,也累得够呛。

次日我们又到处玩了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德子问我:“老三,你觉得赌场有漏洞没?”

我说:“漏洞不多,也不能说没有,想千一下两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只是闲扯,根本没去当真。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我第一天在赌场乱玩,玩加勒比海盗时,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这个游戏漏洞太大了,如果有人上来出千的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我当时心里只是这么一想,绝对没去动什么歪心眼。

47 德子下套

澳门赌场里加勒比海盗的规则是这样的,一副扑克,一个荷官对下边5个散玩家(也有7个的)。玩家先在自己门前下注,下注金额可以是2000到5万。每次荷官为自己和所有玩家每人发5张牌,荷官自己不可以看自己的牌,下边玩家有权先看牌;玩家看完牌以后,可以改变自己的下注金额。就是说,你押上去1万元,觉得自己的牌很小,有可能输给荷官,可以自动投降认输;投降认输,可以拿回自己押的一半钱,即5000元。如果你自认为手上的牌面很大,能够赢过荷官,可以选择增加一倍筹码。

这个游戏有一个漏洞:它不是玩一次就换牌,和别的赌博游戏不同,它是间隔两个小时换一副新扑克。我认为这里可以大做文章。

德子听我这么一说,眼珠子马上放出贪婪的光芒。我一看他的表情,别提多后悔了,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奈何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了。他左动员一次右动员一次,我就是不答应。他很是沮丧,看我坚持不去搞,就不再继续动员我了。

我松了口气,以为德子会放弃,没想到他给我设置了一个小小的圈套,很快就让我乖乖听他的摆布。

那天下午德子好像是有人壮了胆儿,玩的时候大手大脚,输了也不在乎,仿佛他拿来的钱是一堆废纸。别说,他的运气还真不赖,一下午工夫就赢了50来万,嘴巴都咧到了耳朵边上了。晚上回去,随手就丢给我10万,说是给我的采喜钱,还说有富同享,不要还不行。我说不过他,只有接了,这样就掉进了他的圈套里去了。

晚上德子提议说上赌船去逛逛,我没答应他,意思是赢点钱就消停,别像个没头苍蝇一样。

第二天,德子还是上去猛打猛冲,这回幸运女神不再眷顾他了,一上午他就输了50多万。不过他一点也不沮丧,还是很豪迈地下注。我屡屡阻止他下大注,他不听。好不容易他听我一回,那把他押上去就中了,我也只能干瞪眼。他敲着手里的筹码,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事后我才知道,那小子是有目的的。虽然我阻止他下大注很多时候是正确的,但是人往往只看到那几次没押中的,就像人们只看到谁赢钱了谁中彩票了,却很少关注到很多人输了和无数人买彩票花了很多钱却连一毛钱也没中过一样。现在想来,那只是被他放大的一个焦点而已,好让我感到内疚惭愧,一步步上套。以后每每谈起此事,他都一脸严肃地否认。

下午,他声称把身上最后的家当——20万都兑换成筹码,拿到一个赌桌前看着牌路。那把牌路是这样的,和闲闲庄庄闲闲庄庄闲,德子认为不可能继续再出闲了,下把应该是开庄,所以他想一把把20万都押到庄上去。我拉住他说:“别看牌路了,多少人死在看牌路上呢。”

他瞪着我问:“不看牌路看什么?”

我也多嘴,说:“你就凭感觉押一下嘛。”

他转问我:“那你感觉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感觉,不出老千,就是输钱。说话这工夫桌子上的计时已经完了,荷官说:“买定离手。”意味着不可以再继续下注了,德子想押,跟人家磨叽半天,人家没让,因为牌已经削了。

结果真的开出一个庄来,这下德子来劲了,说:“你看你,老三,尽耽误事,我的20万就这么让你磨叽没了,你说咋办吧?”我也有点傻眼,说:“我赔你行不?”他阴险地笑笑说:“,不用,知道有这么一把牌就行了。”我心里亮起红灯,隐隐约约感觉这小子在给我下套呢。他就像啥事也没发生一样,2万2万地押了起来。我又问他:“德子,怎么不是一把20万直接押上去啊?好像你有这个意思。”话刚出口,我就知道我说傻话,他正等着呢。他说:“你也这样想啊,老三,要不你干脆给我说押哪门,我就押哪门,行不?”

听他说这个,我真是哭不得笑不得,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子,没事儿多啥嘴呢?

我说:“我才不说呢,我可没那么傻,坚决不说。赢了又没我份,输了都是我的责任。”

德子笑了说:“你说你这个老三,把我德子看成是什么人了呢?赢了给你一半,输了就都算我的。我德子什么时候为了钱和你老三计较过呢?输了的话我德子肯定半句怨言没有,你就说一门吧。”

我坚决不说,他就一个劲让我给他挑一门,那意思我是个半仙一样,能掐会算。说实话,能看准我自己早押了,还用给他指路?

我没理他,拿出一个1万的筹码,押在闲家上。

他翻着白眼看我,我装作不看他,他做出一个要把20万都押上去的动作,我装没看见。他比划了半天,没押。结果也真邪门,那把闲家还真赢了!

他又不满起来,嚷着说我吃独食,一副不讲理的样子,非说:“你小子看准了怎么不带我一手。”

唉,哪里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呢?为图清静,我索性把赢的筹码都丢给他。可是他不依不饶,非要和我理论理论。

他这样一闹,把周围的人都给搞乐了,荷官也在偷偷掩嘴笑。一个广东人跟我说:“他那么信任你,你就给他指一手嘛,输就输了。这个东西谁能看出哪家赢哪家输呢?就看你俩合不合财。”

我心说:真有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他怎么能知道德子啥居心呢?再说,知道了也跟他没关系,奶奶的!我又不能说开了,我被德子弄得烦躁得不行,说:“你想死,简单,来,我押庄,你小子有本事全部跟了。”说着话我就把1万筹码放在庄上,他也不客气,真把20万筹码都给放了上去。老天爷也不开眼,那把庄家连补牌的机会都不给,就输了。德子幽幽地看着我,好像我故意把他领入歧途似的,不过我怎么看他都是诡计得逞的样子。

我也没法,就说:“不是输了半句怨言也没有吗?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德子幽幽地说:“我说话了吗?我什么话也没说过嘛,你又不是大姑娘,怕人看?你要是怕人看,回家藏起来。”

我实在是不想和他斗嘴了,根据我的经验,和德子斗嘴我从来就没赢过,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得想办法安抚他,只好从我的筹码里拿出5万筹码给他,他竟然双手抱在胸前,表示不要。我心说不要就不要,我还求你要似的。

我又押了好几手都没中,就换了一个台子玩,德子一言不发,双手抱在胸前跟着我走,搞得就跟我带的保镖一样。我斜了他一眼,说:“跟着我干吗?给你钱叫你自己去玩你又不要。”

德子说:“不跟着你跟着谁?看看满大厅里还有第二个人我认识吗?你是不是怕我跟着你给你带来晦气啊?”

我回嘴道:“是啊。”

德子冷笑着说:“不愧是老三,我也正好有这个意思。我也要看看你是怎么输的。”

我懒得理他,就自己乱押起来,他也没闲着,就在一边损起我来。我押钱赢的时候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输的时候他就乐了,对着我说:“该!”

赌钱的时候身边站有这么一号人物,赢了钱也郁闷!我说又说不过他,撵又撵不走,我只好装聋作哑,当他是空气,凭他咋说,就不搭理他。

那天上午运气不错,一会儿就赢了20多万。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就收手不玩了,把筹码都拿出来给德子,他竟然转身表示不要。

我也毛了,问他:“你什么毛病?不是把你本钱抓回来了吗?”

德子说:“本钱,我本钱可不是20万,多了去了呢。”

我说:“我知道,这是刚才那20万。”

德子继续激我:“你要是真好心,就该把我输的所有本钱都给我,那老三你就太地道了,我德子走哪里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你。”

我头都大了,说:“你做梦呢?你输给赌场,找我要,你当赌场是我开的啊?就这20万,要就要,不要滚犊子!”

他就是不要,歪着头看着我,我给他看得一肚子气。我求着给人钱,还落满身不是。我转身把筹码换成现金离开了赌场,出了安检,随便找个购物袋装着钱,就去找吃饭的地方。德子这时彻底消停了,一句话也不说,跟着我走。

清静没多久,吃饭的时候,他又开始啰唆起来,对我是冷嘲热讽的,说:“唉,有人是赢钱了,吃饭就是香!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的饥。”

我给他说得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放下筷子,问他:“饭也堵不住你德子的嘴巴吗?”

他也来劲了,筷子一扔不吃了,说:“输钱的人吃得下才怪,输钱的人志短啊,吃个饭自己不能买单,还得看买单人的脸色,这饭我吃不下。”

还有这样的人?当时感觉真是没地方讲理了。我没好气地说:“你好像还有点钱嘛,不至于输到连吃饭的钱和回家的路费都拿不出吧?”

他一听眼睛就瞪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你赢了钱,我输得很惨,我还得请你吃饭呗?”

我说不过他,只好投降了。不停说好话劝他吃,他才不情不愿拿起筷子。吃了一会儿,我无意中问他一句:“你还剩下多少钱?”

这句话又没说对,他说:“怎么回事你老三,赢了钱还惦记我手里那几个回家的机票钱?”

我哭笑不得,就把那袋子里的20多万推给他,说:“这个给你当本钱,不用还,就是给你的。”

他当时正低头用筷子在摆弄一根鱼刺,连头也没抬,说:“不要,拿了你的钱手短。”

整个一下午,他处处找我茬儿,身边跟着一个长吁短叹的人,处处跟你顶着来,换谁谁也闹心。比如说我一要买点啥,他就说:“哎呀,有人是赢钱了,赢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买这个买那个的,风光啊,输钱的人只有跟着眼馋啊。”

我要给他带一份,他又不要,还瞪起牛眼说:“你把我当成要饭的了?”

到了晚上,我彻底投降,问德子:“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别跟我身边拐来拐去绕我。”

他好像就等着我说这句。

48 制定作战计划

德子笑嘻嘻说:“你老三脑袋瓜子还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装傻有一套啊。”

我说:“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彻底打消那念头,我肯定是不干。”

他不睬我,竟然说了一句:“看看,赢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牛×坏了。”

找地方消遣的时候,他有意无意请教我一些出老千的东西,很有针对性,就只针对加勒比海盗的。

我对他说别去想了,他火气大了起来,说:“老三,你不去搞我也没说你啥,总不能教几手也这么抠门吧?”

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说:“那东西一个人玩容易暴露,想好好玩必须俩人配合。”

他一听更来劲了,说:“怎么听着你老三说话的口气,像地球缺了你不转似的,我就不信一个人搞不了,告诉你老三,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搞不好少了你老三,转得更欢腾。你不搞我不难为你就是了,我自己去搞。抓到了算我德子倒霉,也认清你老三是啥样的朋友了。抓不到当然更好,赢了钱我德子少不了你的,一人一半。看我德子讲究吧?”

我说:“哪里有这样比方的?这和讲究不讲究能扯上啥关系?赢了我也不会要,不稀罕。”

“不稀罕?那我赢了50万送你10万的时候你咋要了呢?”他这一说,我知道钻进这小子套里了。

我冷眼看着他,说:“敢情是你小子一开始就给我下套呢?”

他有点激动,说:“下套?谁能套得住你啊,跟个猴精似的。话又说回来了,我拿这么多钱去下一个不知道结果的套,你看我有那么彪?”

我说:“那样最好,我不希望被朋友藏心眼。”

德子被这句话刺激了,起身拿了手包就要走,说:“咱哥俩我和你藏什么心眼?我直来直去,你不搞我自己去搞,多大个事?你当死了驴还得把磨给卖了不成。”

说完就开门走了,临走还很大声地说:“你老实睡一觉,等着明天我给你送钱来,看我讲究吧?”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德子没回房间,看样子是下楼去赌场了。

我发了会儿呆,看样子德子真的去搞了。那小子啥都能干出来,别出什么事儿,我穿上衣服,着急忙慌去了赌场。

到了赌场,我直奔加勒比海盗扑克区,果然看见德子那小平头坐在台子边上,手边有大约5万筹码。

我凑了过去,他好像也看到我了,低着头理筹码,表现出一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

我过去一把把他的筹码抓在手里,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好像我是抢劫犯一样。德子马上跟了过来,急忙跟他们解释说:“这个是我小舅子,他不让我赌了,没事,我们家里事。”

好不容易和他们解释清楚,出了赌场,我问德子:“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小舅子?”

他说:“那时候能说什么?就小舅子贴边。你别耽误我发财,哪里凉快就到哪里凉快去。”

我咬牙只有认了,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哥们呢?

我说:“你实在想搞,咱俩就坐下来好好搞,先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搞,没你这样的。”

他一听,乐得不行了,说:“我就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

唉,我算是完全跌到他的套子里了。

我俩回到酒店,首先我和他确定了一点,葡京就别搞了,人家已经知道我俩认识了。要搞去别的赌场搞,比如凯悦赌场或文化东方赌场。去了要装作互不认的样子,先各自玩各自的,这样配合才不会出事。

然后又研究如何搞。那赌场两个小时一换扑克。所以想出千,最好用最原始的方式出千:做记号。

很多时候,往往是最原始的出老千方式最管用。在大赌场,偷牌换牌基本不可能,逃不过摄像头的监视,但做记号就不同了,我可以在每一张扑克上打上一种只有自己人知道的记号,而且绝对隐蔽,也绝对不重样,54张扑克我可以分别打上54种不同的记号。

有人做记号的时候,把一样点数的扑克打成一种记号。我不那样做,四个一样点的扑克,我打的记号绝对不相同,这是我的强项,德子一直知道。所以他才总来动员搞一下。

为了防止万一,我跟他说明打了记号,我不能根据记号去和庄家斗,只根据自己的牌面做出选择。虽然我能根据我做的记号看出庄家是什么牌的组合。但这样贸然出手,会叫别人怀疑。这就需要有人打个配合,让不知道记号的德子根据我的提示(告诉他庄家是什么牌面),和庄家来斗。

我做什么记号也不能让德子知道,防止他总去看。这样一来,我怎么把信息传给德子变得格外重要。最后我俩研究出一个方案,因为我能看两家牌,所以我只要告诉德子庄家是否比他的牌面大:大过德子,就逃跑,逃跑就可以保住一半的筹码;没德子大,德子就加倍。

不过我要求德子根据自己的牌去演戏,不能说知道庄家牌比他大就得逃跑。有时候要装作不跑,当自己牌面看起来很大的时候,即使知道没有庄家大,也绝不可以逃跑。不过,这一点我对德子还是有信心的。

我们大致设计了冒险的步骤。第一步,由于互相装作不认识,我先进赌场找到一个加勒比海盗桌子先玩着。大概一小时左右,我利用这个时间把所有经过我手的扑克都打上记号。这时德子也上桌来玩,我看牌面去玩,不受庄家牌面的影响,一般没什么问题的。

第二步,德子坐上来以后,我俩并排坐着,他不用转头就能看见我的动作。事先我俩详细地把所有手关节每次弯曲的不同组合都做了区分,定了近40种组合方式。

为了防止信号的单一性,光让他逃跑投降就做了20种暗号,而且这样每次给他的信号都不一样,以防止出现重复的动作被人发觉。想来这些暗号每次只用一种,绝对够用1个小时不重复。

事先不能预见德子坐我左边还是右边,所以把左手和右手都做了区分。这样保证他不管坐我左边或者是右边,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我手上的内容。我呢就专心做暗号,看庄家和德子的牌面来做出判断,让德子知道自己的牌是否大过庄家,然后由他根据自己押钱多少和场上形势投降还是加倍。

我做记号方式多样、隐蔽,敢和他们监视镜头叫板,随便看,挑不出我什么毛病来。就是他能牵强地挑出我一点什么毛病,但我是输钱的——我必须让自己输钱来保证别人不注意我,一般监控的人都是喜欢去监控那些赢家。德子呢,尽量少去动牌,以保证赢钱的情况下不被人怀疑。

我专心看牌,场上的情况,包括赌场人员的行动,就由德子来观察,他把观察到的周围情况,通过手的姿势传递给我。比如有巡场人过来或离开,他都会用不同的暗号传达给我。

49 赌场捉“海盗”

我们把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想了相应的对策,保险起见,第二天我俩啥也没干,就是挨家赌场溜达看热闹,选择地点。

当然了,我俩各走各的,装作谁也不认识谁。我上凯悦赌场、文化东方赌场和假日赌场去看,德子负责去法老王宫殿赌场、金城赌场和新世纪赌场看。晚上回来再碰头。

晚上我俩一碰头,发现所有赌场里都有这个赌博内容,而且玩家都很多,看来是选择哪一家的问题。这样,我俩把目标都定在文化东方赌场。

第三天早上一直睡到9点多起来,我拿出20万要给德子用,他竟然说自己够用。他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30万,气得我把他按在床上好一顿捶。他耍赖皮,哈哈笑着不还手,随便打。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放弃?不可能了。

我先去了文化东方赌场,在柜台我买了10万筹码,先找个小百家乐台子上小玩了起来。玩了一会儿,我注意到一家加勒比海盗扑克桌子上新换了一副扑克,那里还有空座位,我就坐了上去。

我边玩边打记号,还用余光观察周围的情况,不时有身着黑色西服的人来桌子边溜达看着,估计是赌场巡场的,还有很多穿黑马甲的帅哥在桌子前忙乎着,那应该是服务员。我努力让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在第一时间判断发到我手里的扑克是不是我已经做过记号的,哪些牌我已经做上记号了,哪些还没做过,我都做出去了什么样的记号。这是个慢功夫,急是急不来的,我随手翻扑克看牌或每把完了把牌推给庄家的时候,都顺手给没做过的扑克做上记号。

我自己绝对不根据庄家的牌面去决定自己的牌是不是要逃跑,是不是要加倍,一切凭着自家牌面的大小来判断。我玩得很小,一次只下5000的筹码,这样才能保证我不被桌子上的筹码左右。

我拼命遏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念,有时明明看见庄家的牌很小,也只能忍痛逃跑,因为我也很小,不过比庄家要大。

时间差不多了,我的记号也都基本打完了。在我看来庄家的牌面,基本是透明的了。但是又出了状况,我们事前没想到的状况:德子坐不上来了。

我身边都坐满了人,没有空位置可以让德子上来。德子站得远远的,在另一个桌子前看着热闹。

我俩都在等着这个桌子上某个家伙忽然去换别的游戏玩,或者输光了不玩了。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着急那几个家伙越不动。我算了一下他们的筹码,看来不是一两小时能输光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就是没有人离开。事情就是这样,永远有你想象不到的状况出现。

这时,我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作弊方式,我不玩,换德子上来玩,我在旁边看热闹更稳妥一点。

我偷偷观察德子,希望他能看过来或者溜达过来,那样我就可以马上站起身来。不行,这样好像不太妥当。最好我输光了站一边看热闹,表现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甘心输光光,还没有钱上来玩,外人才不会起疑,似乎更是保险。

我站起身来,示意德子先从赌场出来。

出了赌场,我俩找了个喝咖啡的地方,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一下,他也表示赞同。这样我俩又调整了一番作战计划:我拿出7万筹码上去玩。先小小的跟,等记号打完了,上大钱故意输光,快打完时候,我挠头,给德子暗号,让他准备。我输光了就站起来不玩,德子马上接上去。或者边上有空余的地方,德子也要坐上去,我也要输光了不玩。

文化东方赌场是不能再去了,看来只有换一家了。德子说这里离法老王宫殿赌场很近,于是我俩就选择去了这家赌场,这家赌场的装修风格确实和名字差不多。

我俩分别进入赌场,我先观察哪个加勒比海盗的桌子上快要换扑克了,每个桌子上都有自动计时器,看到有一个桌子上时间已经过了1小时30多分了,而且还有地方,我马上去换了筹码坐了上去。

前期我只2000一注地玩着,就等着换牌的时间。这桌上的荷官是一个典型南方脸孔的丫头。由于是抱着来出千的心态来的,所以觉得这半个小时真是漫长,以前赌博的时候过一天都觉得快,人这个东西真是太奇怪了。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小时到了,马上就有专人送了一副新扑克上来,看来赌场的监控无时不在。丫头到了下班的时间,也站到了一边,她把两只手抬起来,拍了拍袖子,正手反手展示了一下,表示自己没有带走桌子上的筹码或扑克。接着另一个荷官上来接班,这是赌场的规矩,所有荷官在交班的时候都要向摄像头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筹码或扑克离开。我事先知道这个规矩,不然看她冷不丁做那些动作,肯定会被吓一跳。

我一看新换了荷官,开始加大筹码,偶尔2000,偶尔5000。前边半小时我基本在输。我要表现出一个赌徒输了想翻本的样子出来,同时我还要很小心地把每个经过我手的扑克都做出记号,力争每个记号都做得不引人注意、不重复。这可是个慢功夫、细微活,很多时候有的牌就是不来我家,只有耐心再耐心,大概过了50分钟,我算了一下,应该是差不多了,只有四五张我没有做,想来影响不大。我挠着头,给德子暗号,让他准备。

我表现出输急眼的样子,把兜里5万筹码都拿出来,加大赌注。玩加勒比海盗扑克想输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何况我知道庄家的牌。

我每次押1万。很快我就输光了,连一个小筹码都没剩下,最后一把全部扔了上去——手里要是留一个小筹码还站那里看热闹不符合赌徒性格的,只有输光光的人才那样做。当我所有筹码都被庄家收走后,我装作很舍不得的样子慢慢站了起来,德子这个时候已经过来了,我下去他就很自然地坐了上去。

我站到了一边,位置不太理想,是德子视线很不好的地方。我没有马上换位置,我先看了一手,没有任何表示。德子直接下了5万的筹码,表现得跟暴发户似的。还说说笑笑和他身边一个台湾客人互相研究庄家可能出现的牌面,彼此说着赌博心得,交流着玩加勒比海盗扑克的经验,搞得他是这个游戏的老手似的。

我不禁有点想笑,才会玩一天就敢吹。

第一把,德子好像牌不大,直接投降,收回去25000的筹码,等庄家亮牌的时候,牌面比他还小。虽然我知道他俩的牌,但是我啥反应也没有,也没有给德子任何暗号。德子输了一半,表现得很懊恼,那台湾人好像很赏识他的作风,安慰德子说这该跑还得跑。

我故意做出要走又不愿意走的样子,慢慢移动了几步,边走边翻自己所有的口袋,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装作很丧气很无奈很不甘心的样子又凑到了赌桌前。这个时候我站的位置很好了,德子不用扭头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手上的内容。

那把我看到庄家的牌很大,我给了德子跑的暗号,但是德子没有跑,选择了加倍。我的注意力都在庄家牌面的记号上面,没有去看德子的牌面。德子的牌面也很大,他不能跑,跑的话会引起注意。开牌了,果然德子很大,但是德子没有人家庄大,第一把10万就被人家拿走了。德子转头去看那台湾人,做出一个哭的表情。那台湾人乐了,说经常有这样的事情。

第二把,庄家牌面不大,德子根据我的提示,继续加倍,收回了上一把的钱。我装作很眼馋的样子,贪婪地看着他们的筹码。

就这样我俩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会儿工夫德子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了,庄家收筹码或者派牌时,我都会注意身边所有经过的人,虽然我知道赌场主要是监控器来监视一切,但我也得注意来回巡逻的人。

德子上去玩了大概半个小时,赢了很多钱。这中间发生一段插曲,差点把我吓破胆。

有一把庄家派完了牌,我看到了庄家牌上的记号,给了德子应该加倍的暗号。忽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的心一沉:“怎么了,露馅了?”

我故作茫然转过头去,心跳得厉害。转头看一个穿着夹克的男子站在身后,我满脸迷惑看着他(确实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他低声问我:“兄弟,输了多少了?”

听说话,应该是澳门本地人的口音,看穿着又不像赌场的工作人员。远处有巡场的工作人员,看上去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这边,不应该露啊,我心里合计着,但是我嘴上也答应着说:“全部都输光了,等会儿挂电话让他们给我打点钱。”我努力使自己沉着下来,德子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但是他什么表示也没有。

那男子就和我攀谈了起来。原来他是想借钱给我用。一场虚惊!

我有点恼怒,还好我心脏承受能力很强,要不非给吓出病来不可。我知道他是专门放债务的人以后,了解这样的人得罪不起,找个理由很委婉地拒绝了他,我苦哈哈说:“我没能力借钱,目前还没正经工作,没房子也没有任何财产。我得求我姐姐给我打钱来作为路费回家,我坚决不玩了。”

他看从我身上捞不到油水,就放弃了,转身去找别的输光蛋的人去了。之后一切都顺利得无法想象。

或者有人以为当时会是很刺激很危险的场面,不过我后来回想起来,确实没有这个感觉。我一直装作一个恋局的输光了的人傻傻在一旁看,又到了重新换扑克的时候,我转身离开了赌场,德子赢了大概250万的样子。出了赌场我招了个车回到酒店。过了一个小时,德子也回来了。他很兴奋,刨去我俩前面输的钱,把剩余的钱分了一下。德子问我怎么办,还搞不搞了?

我权衡了一下对他说:“不要再继续去了,哪有这样巧宗宗等着我们。”

德子还不想放弃,想去别的赌场继续按照这个路子来一下。

我不想干,我跟德子说:“咱们也不能小看了人家专业开赌场的人,搞一点就可以了,千万别贪心,多少人就是在贪心上栽了大跟头。”

德子说:“就最后一次,做完咱就收手回家。”

我正色说:“就凭这个最后一次也不能去搞了,多少人栽在这个最后一次上啊。”

德子看我死活不松口,只得作罢。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俩离开了澳门。对澳门出千这一段我想说说题外话:任何人不要去模仿。因为这种骗术已经引起了有关赌场的关注了。我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我吃到了,但是我坚决不会再去吃一次。

几乎所有去赌场的人都这样,玩了多少把牌,算不过来,绝对输多赢少,很少有拿一大笔钱去就押一下,输赢都收手不玩的。多数都是赢了想继续赢,输了就想翻本,结果越输越多,古人早说过:久赌神仙输。我想也是这个道理。

不要被赌场所谓的赔率和百分比迷惑,如果没有高额利润,谁会傻兮兮投资开赌场。就拿百家乐来说,根据游戏规则,赌场是50.5%,玩家是49.59%,赌场比散家多0.5个百分比。这样算没错,但这个算法只是针对一把牌来算的。对个人而言,如果你带2万元钱去赌场里赌,你把2万元直接押到桌子上,你的概率是这样的:即使你赢了,人家要抽你水钱,2万元赢的概率是49.57%。如果你把2万分两次押(一次1万),那你赢的概率应该是49%的一半,即24.75%。如果你分四次押(一次5000),那么你赢的概率是12.375%。不断分下去,你赢的概率越分越小。赌场不同,赌场赢的概率是倍数递增的。如果你想靠所谓的赔率和运气去赌场发财,很可能血本无归。

50 老金和老连

我和德子能在澳门大搞成功,很大程度上因为我俩吸取了在英皇吃亏的教训。在我的赌博生涯中,也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在赌桌上搞事,搭档特别重要,我在英皇落荒而逃,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事情还要从老金和老连说起。

2000年春天,一个朋友找到我,叫我到珲春去搞一下。那时候本地几乎没人带我玩,我没当场答应,说考虑考虑,很快一些日子忙忙叨叨就过去了。

一天晚上,这个朋友请我喝酒,酒桌上他给我介绍一个人,老金。老金是珲春一家做韩国、朝鲜生意的外贸公司经理,50来岁,鲜族人,个子小小的,跟我们说汉语,接电话时候全是朝鲜话,一句也听不懂,像放鞭炮,噼里啪啦的。

酒桌上,我才知道老金大老远跑来请我去珲春,当时把我好个感动。吃饭的时候,他一个劲说我多么多么有名,又说那个斗鸡大局一晚上进出100万都很正常,就是出事他也罩得住,最让我动心的是他说:“老三,你不知道,那些玩的人都是开公司的,跟社会上混的不一样,玩起来都傻得要命,想搞肯定能搞成。”他这番话说得我心痒痒的,我还是不太放心,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那里扔了不少钱了,就问他:“你是不是输了很多了?”

这几年我总结出一个规律,凡是出来找我去搞事的人,大都是输得没力气翻身了,赢了钱的很少去找老千搞事。老金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两声,举着酒杯说:“喝酒,喝酒,不说这个。”

聊天中我了解到那局存在很长时间了,在我印象中,凡是时间久的局或多或少都有人在里面搞点鬼。老金喝得有点高了,把胸脯拍得咚咚直响,说:“绝对没有鬼,要有鬼,就把我百来斤给你!”

我不信他,心说:人家要出鬼还能让你知道,看你那样子就是个凯子。当然,人家专程来请我,我也没明确表露出来。

权衡再三,我决定去一次,第二天我就跟着老金去了珲春。到了珲春后先住下安顿好,跟其他局一样,先要给我一个正式身份:我作为老金客户,来这里谈生意,“恰好有点空闲”,就被老金拉来玩几把。然后就是怎么把我介绍给其他人,为了演得逼真,我还了解了一下他业务方面的东西,免得在桌上穿帮。反复练习好些遍,确定都没问题了,当天晚上跟着老金去了他们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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