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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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我去了海边,德子正在那儿等我,他是找我算账的?

我哭笑不得,真被我猜中了,好容易和他解释明白了,一会儿老金老白都来了。

我们四个人坐一起说这个事,我问老白:“你这样搞有征求过我们意见没有?你知道里面有多危险不?想搞也没有这样搞的,你们这么干不是伸出头来等人家拧吗?”

开始他还不承认,抵赖了几句,但事实摆在那里,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承认了,然后又说了一句让我们吐血的话:“我想办法不让李容参与就是了。”

德子翻着白眼,抢白他:“还想搞?知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今天没露就不错了。要不是老三不扫描了,肯定会出事。知道场子里多少人盯着李容不?知道当时我急成什么样了不?老三扫描了你就肯定能告诉她是不?这个臭老娘们,我叫她跟我走一个门去押钱也不跟着去,要不在赌场里,我早就给她一个大嘴巴了。”

老白还护着她,说:“李容不就是想赢点钱嘛,值得你们这么夸张?”

德子一听就火了,要找老白说理。老金和我斡旋半天,老金把老白给拽回了酒店。我就继续和德子在沙滩边上抽烟说话,德子又把他们骂了一通,说:“咱大老远跑来了,干脆放开手真正赌一下,赢了最好,输了按倒霉蛋处理。”

我说:“好呀,不过今天别玩了,心情都让那女人搞糟了,不适合上去赌。”

德子点点头,当时把衣服都脱了,跳进了海里游起泳来了。我看他游得很带劲,也干脆下去游了几圈。

56 数学天才还是国际倒爷

赌场的赌博游戏中,在不出千的情况下,只有21点玩家可以和赌场搏一搏,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天才的计算能力。不过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利用高科技也能在21点上捞一些,不过只要是出千,或者利用设备出千,就容易被人抓到。我在英皇那次,幸亏及时把赃物处理掉,否则难保不被人家逮到。

某年冬天,朋友引荐我到边境的一个赌场抓千。在我印象中,边境不是好玩的地方,啥人都有,又脏又乱,本来不想去,奈何他几次三番磨我,就答应了。

赌场在满洲里,我半夜从沈阳上火车,车厢上写着“北京——莫斯科”,我当时还有点担心火车会把我送到外国去。到满洲里是上午时分,赌场开在一个酒店里,赌场的人直接把我接到酒店。

老板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据说在当地很吃得开。据老板介绍,他们赌场玩得很正规。最近,赌场发现一帮人经常赢,怀疑是不是被人出了老千。那些人常在21点的台子上,在他们观察以后,没发现那几个人出千的证据,只是概率玩得好。一开始他们都认为那几个人是计算高手,在所有赌场里,都有这种计算很厉害的人,一般大赌场都把这样的人列为不受欢迎的人,可以找个很堂皇的理由把他们请出去,而他们几个股东也认为这个事情不用请人来破,直接把他们列为不受欢迎的人就可以了,毕竟这种事情是有先例可循的。

但是老板不这样认为,他查找过相关资料,发现在赌场玩21点赚赌场钱的都是一些数学家或者高学历的人,可是日前在他们赌场经常玩21点的这些人,都是倒卖服装去俄罗斯的贩子,已经在国境线上干了好多年了。所以他认为这些人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计算头脑,要是有这样的聪明脑袋,也不会来辛辛苦苦做国际倒爷了。所以老板没听大家的,就想找人来破一下。一是看看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数学天才,二是觉得把不是计算天才的老千当成数学高手对待,传出去丢不起这个人。

当天跟老板约好,如果那几个人来了他会适当提示我。我先扮作一个散客自己进去随便玩,临走时,老板塞给我20万筹码,让我晚上用。

晚上去了赌场,里面很是热闹,四张百家乐的台子,两个21点台,两个色子台,一个数番的台子,还有一个俄罗斯轮盘。外面那两张百家乐的台子,被两张屏风隔开,以区分普通区和贵宾区的不同。来赌钱的人各种各样,还有个穿着工商制服的人在台子边上押钱。

我找了个21点的台子坐了下来,守株待兔。

这里的21点限注2000,最大可以加到4000。左右闲着无事,我把筹码拿了出来,看看凭脑子玩是啥结果。说实话,以前还真没怎么在21点的台子上好好玩过,那几个小子没来,我正好趁机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有数学天才的基因?

我就要了两门,500一注慢慢地押着,一会儿工夫我就进入了角色。点不是很大我就一直要牌,荷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长得很可爱,心肠好像也不错,每次我牌很大还表示继续要牌的时候,她都小声提醒我说:“先生,你的牌已经很大了,你确定还继续要一张吗?”说话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我点点头说:“要啊,不是不到21点吗?”

她看我坚持,继续给我派牌,可能以为我不了解21点的规矩,边派牌边和我说起21点的规矩。她不知道我押上去的筹码没有一分是我自己的,输了也没关系。这丫头心肠好,每次只要我赢了,我就扔100筹码给丫头当小费。

大概玩到凌晨1点多,那几个人也没来。后来21点台子特火爆,我总在上面占位置不好,就不玩了。我在赌场里转悠着看热闹,俄罗斯人也在这里赌,好奇之下,近距离研究了一下俄罗斯人,发现除了身上有味道,没啥不一样,特别是赌,输了就哇哇叫,赢了也大呼小叫。看来赌徒不分国界,走哪儿都一个德行。

第一天就这么无聊地过去了,连那些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第二天下午没事,跑车站附近去看从俄罗斯过来的火车换车轱辘,觉得挺有意思的,把整个车厢吊起来,把轱辘拿下来换成咱中国的。问了边上的人才知道,俄罗斯的铁轨比咱中国的宽。我像个刚见世面的小孩一样看了很久,这是我对满洲里印象最深的记忆。

晚上又得工作了,我还是在那个21点台子上守着,荷官还是那小丫头。她好像记得我,很有礼貌地跟我打着招呼。我进去得有点早,这个桌子就我自己,我问丫头:“我自己,可以玩不?”

丫头说:“可以。”于是我要了一门在上面打发着时间,就500—次,每次我把自己搞爆掉的时候,或者丫头自己不够17点继续补牌补到了整点或者21点杀了我筹码的时候,她都表露出愧疚的样子。看来她是希望我赢的,但是牌在那里放着的,啥也变不了。所有赌场的荷官都有这样的心思,输赢是老板的事,大方的赌客赢了还能给点小费。经常给小费的常客输了钱,荷官一般都会替他着急。虽然明着帮不上忙,暗地里也会改变以往习惯的洗牌方式,希望这样能给客人带来好运气。

玩了一会儿,下边几家陆续都坐上了人,这几个人都满面风尘,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这个时候我电话响了,是赌场老板打来的,他说:“老三,你下手最后三家就是我要你注意的人了。”

我身边这几个人就是我要抓的老千?我不禁有点兴奋,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端详起这几个人来。

最后一家是个很瘦很瘦的小伙子,估计七级风就能把他给吹跑了,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听口音像是四川人。中间那个大大的脸庞,高高的颧骨,膀大腰圆,后来才知道是个内蒙人。最靠近我的是个岁数有点大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听口音像沈阳一带的。这几个人天南地北的怎么搞在一块的?我留心听着他们聊天,才有点眉目,他们刚从俄罗斯回来,一下火车就来玩了,主要的话题还是这次谁的货物比较好,销路不错,从哪儿能进好货什么的。

那个内蒙人一看就是老赌徒,他把筹码放在手里不停地转,拇指和食指很快就能把上面第一个筹码挪到最下边去,再把最下边的倒腾上来,如此来来回回倒腾。这是赌场赌徒的标准动作。

他们旁若无人地聊着天、要着牌、挪动着筹码。荷官丫头似乎很讨厌他们,这一点从他们补牌时,她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内蒙人16点时,丫头直直地看着他问他是否需要补牌,他手指头习惯性地敲着桌子,但嘴里没说补还是不补,这丫头飞快地从牌楦里拖出一张补给他,好像怕他忽然反悔似的。那把补出来一个花牌,爆掉了。内蒙人有点不乐意,问丫头:“我还没说要补,你怎么回事?”丫头也不是软弱人,大声反驳他:“先生,你敲了桌子就代表你要求补牌的,我只能看你的手势。”在21点台上,只要玩家敲了桌子,就是表明需要补牌。

看了一会儿,我就知道丫头为什么不喜欢他们了。不管赢几手,这几个人不但一点小费也不给,还总骂骂咧咧的。

他们每次都押2000,一个人守一门或者两门,好像真的是计算高手似的,赢的次数特别多。有时候最后一家就是10点也不要牌,直接把牌让给庄家,庄家一补牌就会爆掉。牌面点数小不要补牌,这在21点中是规则允许的,只看这个就断定他们作弊了,说不过去,因为很多老玩家经常这样玩,等着庄家自己爆掉。

不大一会儿他们就赢了5万多。他们并不贪心,赢了钱就不玩了,呼啦一下全走了。我很迷糊,怎么回事我还没看清楚呢,人家就赢钱走了!

这个叫啥事啊?人都走了,我还没看出啥呢?我很郁闷,反复回想他们每次要牌或者不要牌的场景。丫头看我在那里发呆,大声叫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

我心不在焉,继续在桌子上打发着无聊的时间,心里很窝火。竟然有我看不出的老千!看他们那样子既不是什么计算高手,也不是啥专业的老千,就是一些国际倒爷而已。莫非我看岔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我也离开了,主角都走了,我还瞅个啥劲呢?晚上脑子里总在回忆他们在21点台子赢钱的场景,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人家就是赢钱走了却千真万确。

次日,我又去赌场等他们。我决定不上去玩,就在旁边看他们玩,等那几个人都来了我再找机会过去看。晚上那四川人、内蒙人和中年沈阳女人准时出现在21点的台子上。我蹭过去准备看热闹,但是那个中年女人很警觉地看了我一眼。我想站着看热闹有点不好,正好有个空位置,就坐下来,也上去玩。

那女的见我坐下,就跟我攀谈起来:“昨天咱们一个台子上玩过。”我仔细看了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是啊,好像有点印象。”那女的很健谈,很快我们就聊得很热络了,原来昨天晚上他们都去车站接货,所以走得早。我三心二意地跟她聊着天,认真观察他们的手。

他们的次序是最后一门那四川人,上一手是那女人,再上一手是内蒙人,边上那个瘦瘦的四川人是我注意的重点。因为庄家爆不爆…很多时候是由最后一家补牌还是不补牌所决定的。我注意到很多的时候,中年女人和内蒙人都听他的,他说放弃,什么牌也不要,这两个人都听他的话,坚决不补牌;那人说补牌,多大都敢去补。

按照21点的规矩,补出来的牌可以荷官直接给翻开,也可以根据客人要求去晕一下牌。但是看他们翻牌的手型,应该是很少接触过扑克。常玩扑克的人拿扑克牌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而且他们很少去要求晕牌,都是直接叫荷官给打开。即使这样也是总赢,还总自动叫庄家自己爆掉,或者要牌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牌要得正合适,自己爆掉的情况很少。有的时候最后那个瘦子把自己要爆了,如果那张牌不给他,发到庄家手里,就是一副好牌。有一把四川人是个17点,庄家的面是个Q(也就是10点),那四川人很果断地要继续补牌,补出一个花牌,把自己补得爆掉了。然后庄家补牌,补出一个5。如果那四川人不补这一手的话,庄家就是20点,也杀他;但当时中年女人手里是19点,内蒙人手里是18点,庄家20点也杀他俩。但是因为那个花牌被那四川人提前要了去,庄家只有15点,由于不够口点,庄家必须继续补,又补出来一个9,便爆掉了。这样那四川人输了2000,内蒙人和中年女人都赢了。这种情况出现过很多次,基本都是四川人宁可庄家补给自己坏牌爆掉,也要保证让那两个人赢钱。

如果他们都是老千的话,应该是配合很默契的团伙,很隐蔽也很高明。我不能光佩服他们,我得找到他们在哪里出千才行?

我先排除了换扑克,要想在我面前换牌而不被我发现,基本不可能。要么是他们知道牌序?也不可能。扑克从开封到洗牌,到最后玩家切一下,我都用眼睛盯着呢,这个环节也没有毛病。他们认识牌,在牌上作了记号?我事先问过赌场老板,他连连摇手,每副扑克都是他弟妹保管和分发的,任何人在上面做不了手脚。从扑克采购、入库、出库、拿到场上、摆到桌子上,都有专人负责,任何人别想给扑克背面做记号。扑克都是从正规厂家采购的,正规厂家绝对不会出售背面有印记的扑克,万一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扑克生产厂家的人到几千里之外的赌场来赢赌场的钱轻而易举,这样一来,估计再也没人敢买这家的扑克了。

我想了很多,都被我一一排除,我有点烦躁了,我看了半天,一点破绽也没看出来。

看来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家伙真的是概率计算高手,但是这样的人只是听闻过,就眼前这个,我有点不敢相信。高手就那德行?瘦成那样了,狼看到了也得掉几滴眼泪,风一吹,不抱着电线杆子就能吹跑了。他除了瘦,真没其他起眼的地方,跟我想象中的数学家差得太远了。

那晚上看他们持续赢着钱,我也跟着赢了不少,我每次都下满注,小牌我都不要,就等着庄家自己爆,庄家爆的次数多得不正常。可能庄家觉得那丫头点太背了还是怎么了,又换了个荷官上来。

那可爱的小丫头又上来了,看到我也在,跟我点个头算是招呼了。但她一看到那几个人,脸马上拉了下来,嘟着嘴表示她的不高兴。

她上来发牌派牌,也没什么变化,他们一直一直赢,别小看一次2000,一晚上他们就赢了15万多了,我跟着也赢了3万多,扔给小丫头的小费也有3000多。

那丫头反应很快的,他们只要敲了桌子,她总是不等发话就把牌给派了过去。有时牌面对他们没有利,补来的牌让他们爆掉的时候,他们就骂那丫头。丫头看着挺委屈,也不敢还嘴,使劲地咬着嘴唇任他们说些难听的话。但是只要客人不过分,这样的事在赌场里经常发生的,没人会阻止。“顾客是上帝”这句话,在赌场里永远是最好的体现。

丫头的伶俐对他们也没产生多大的影响。他们似乎计算好了什么时候要牌能让庄家爆掉,真是邪了门了。

他们一边玩,一边说着闲话,他们买了两天后到莫斯科的火车票,去送货。我主动跟他们搭话,打听国际列车的情况,听他们说那火车跑到莫斯科得六天六夜。我很难想象火车跑六天六夜,火车上的人得啥模样!他们习以为常,说这样跑了好多年了,火车里每个地方几个铆钉数得比列车员都仔细。

想想他们也怪不容易的,但是他们这一走光去一趟就得六天六夜。回来不得20天后了?我不可能等这么久,看来我必须在这两天之内抓住他们,想到这里,我有点着急了。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怎么出千的,莫非他们长的透视眼,有特异功能不成,能看穿底牌不成?不像啊,要是有这个本事干吗这么辛苦当国际倒爷,换我有这样的功能,我早就跑澳门挣大钱去了。

57 可疑的手机

他们肯定知道底牌,难道有什么新设备可以穿透扑克的背面去看到底牌?以前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设备啊。扫描仪我见过,扫描的前提是得扫到扑克底牌的一面,莫非他们带了类似的新玩意?

想到这里,我仔细看桌上,注意上了一个物件,瘦子的手机。那个四川人带的,很自然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回想一下,前一天这个手机就在桌子上了。但是当时我没有在意,一晚上也没听见他手机响一次,他就随手扔在自己手边。

很多人玩的时候都喜欢把手机和香烟放在自己手边上,我是不是多疑了呢?我又仔细看那手机,这是一款很时髦的新款,我以前没见过,大大的屏幕,没有明键,键盘数字似乎在屏幕上。由于隔了两个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中间我也借上厕所回座位的时候,故意在那四川人跟前停留了一下,又啾了眼那手机,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和普通手机一样。如果那手机有猫腻,具体怎么操作的呢?

我心里没谱,以前从没接触过这个东西,只见过探测、扫描这些东西,一般是用手机做掩护,但是那些东西都有个摄像头一类的东西,可这个手机没有。唯一可疑的是那四川人的眼神经常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做出看时间的样子。

那天晚上也没收获,散场时候眼睁睁看人家把钱都拿走了。走的时候我故意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走,想听听他们都说啥。出了赌场,我站在路边,点根烟,风很大,点不着。他们上了一辆破金杯面包,顶上有很多巨大的包裹,想来应该是货物。内蒙人一踩油门,他们的车远远地消失了。

我有点迷糊,看来我得找人解答一下我心里的疑惑。我打电话给赌场老板,没打通。我返回赌场,让赌场工作人员给老板捎个话,让他来找我。

我回到房间睡觉,脑袋碰到枕头就呼呼睡了过去。以前我好赌的时候,可以连续奋战很多天不睡觉。这时的我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精力跟体力,睡得很死,做梦梦到有人砸我的房门,扑通扑通的,我被砸门声吵醒,原来真有人在砸门。

是赌场老板。我迷迷糊糊打开房门,只见他一脸的兴奋,问我:“是不是抓到了。”

我揉揉眼睛,说:“没有。”

他有点失望,但表现得还很热情,一个劲解释说门铃按了很久没人应,我的电话又没人接,就直接砸出响来了。看看时间都11点了,老板拉我出去吃饭,正好我有事要咨询他,简单梳洗后跟他去了餐厅。

吃饭的时候我就和他聊起了手机的话题,我问他:“像他们这样天天跑国境线的小贩子,一般都拿手机吗?”

老板说:“不一定,有的回国就拿着。出了国境都提前找个地方放着,出去了网不一样,用不了。俄罗斯那边满街都是公用电话,费用很便宜。10卢布的硬币可以打很久国际长途,甚至比咱们国内跨市的长途都便宜,所以几乎没有中国人在俄罗斯用手机。”

我又问他:“这些人一般都用新款手机吗?”

老板摇摇头,说:“很少。带手机到了俄罗斯,那就是一种标志,有钱人的标志。而带上了这样的标志就意味着会经常被人抢劫。那边抢劫中国人的风气很厉害,中国人别说带手机上街,就是穿好点也可能被人家抢一下。就是俄罗斯那边的有钱人在那边入了网,用的也都是那种老旧的手机。发了财的俄罗斯倒爷一般都是老旧手机两边拿着用,到了中国这边换中国的卡,到了俄罗斯换俄罗斯的卡。而中国人基本不拿手机过境,就只在中国这边使用。”

听他这样说,我就心里有了谱,那个四川人的手机太好了。按照外观来看,那是一款高档的手机,要是只能在国内用,拿到俄罗斯用不着,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我凑过去看过,怎么看都是个手机,上面所有显示的内容也都是手机显示的内容,可是两天愣是一声没响。他们所有的物件中,能够作弊的应该就是这个手机了。不过我还没有证据,手机上具体有啥功能我也说不好,所以不能硬去拿过来检查。万一啥毛病也没有,那可不只是丢人的事,整个赌场的声誉就坏了。传出去人家会说:赌场看人家赢钱了找毛病,结果还没有毛病。万一真出现这种情况,不啻把这个赌场直接判了死刑。

很多稍微正规的赌场都把自己的声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有了声誉就意味着有客源,有了人玩才能赚到钱,满洲里这家就是这样一家赌场。

因此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能贸然出手,于是我跟赌场老板提出了个要求,让他把21点桌子上那个可爱的小荷官丫头叫过来,我只说我想找她谈谈。

老板虽然有点吃惊,不过他很有城府,并没追问我为什么要找那个小丫头,二话没说就打发司机去把那丫头接来。

我跟老板到赌场,跟他说要布个局抓那几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板点头应下。不一会儿,那小丫头就到了。

那丫头进来以后,发现满赌场里就我和老板,有点吃惊:为什么一个赌客在这种场合找她。

我赶忙安慰她:“没事,妹子你别怕,只是想跟你合作设个局,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看丫头还有点搞不清状况,老板说话了:“这个是三哥,他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去做。”

那丫头点点头。

我把她带到桌子边上,先跟她详细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然后告诉她下一步计划:“今天晚上我需要你的配合。”

她有点畏缩,说:“我怕配合不来,不知道该怎样做,万一弄砸了就不好了。”

我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我会详细教你,一点都不难。”

我找了笔、格尺和牌楦,演练了起来。我把牌楦递给丫头,让她按照自己发牌的习惯把牌楦放在桌子上,就像她平常发牌的样子。丫头照我说的做了,然后我把牌楦摆放的角度做了几次调整,每次调整一个角度,就用笔和尺子画一个很不明显的记号出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我让丫头记住我画的三个角度的暗记,又在另一个桌子上也标记上同样的三个角度位置的暗记。

然后我把这三个角度都给编上号,设计了三种暗号。在牌桌上,让丫头看我手势摆放牌楦。担心暗号复杂她记不住,我让她看我的右手,到时候我把右手自然地放在桌子上,如果我大拇指缩进手里,她就把牌楦调整到第一个角度上去;中指弯曲起来,就把牌楦调整在第二个角度上去;弯着食指则是第三个。

桌上的暗记是个半十字码,也就是一个很小的直角。到时候丫头就负责把牌楦的直角与暗记的直角放重叠就可以了。

然后跟丫头演习了一下,确定她都明白了,嘱咐她不要直接用眼看我的手指头,而要一带而过,一切都要在很自然的状态下做完。我还告诉她不要有任何压力,一切都要作出跟平时没两样的自然状态,丫头很懂事地点点头。

回头和赌场管事的交代了一下,这个丫头晚上别让她上桌,留着替换,那几个人来了上哪个桌子,就替换哪个桌子上的荷官。替换荷官的事在赌场里经常发生,想来不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58 都是辛苦的可怜人

老板知道要出结果了,很兴奋,问我有什么安排。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十足把握,就说:“晚上看看效果再决定。你把人准备好,给我一个对讲机,一旦我抓住证据,会把对讲机打开,一直按住发话的按键,接到我的信号你们过去拿人就是了。”

老板说:“好好好,一切都配合。”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晚上他们来了。天公似乎不作美,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我有点担心,万一雪大他们不来怎么办?

晚上他们还是来了,看来金钱的力量真是太强大了。我见到他们非常高兴,今天晚上再没有结果,他们就要离开,去那遥远的莫斯科了。

我先在色子台上玩了一会儿,他们也是乱转了一通,也看到了我,还和我打了声招呼。我也笑着回应他们,毕竟昨天晚上跟着他们赢了不少钱。

他们还是蒙古人、四川人、沈阳那个中年女人的组合,现在看来当时我走了一步险棋,万一搞错了那就太丢人了,但是我的经验告诉我应该这么做。

他们三个终于坐到了21点的桌子上,我一看还有位置,一溜烟小跑过去也坐了上去。那内蒙人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不客气地说:“没门了,我包了4门。”我赔着笑脸和他点点头,说:“大哥,带我一门吧,我也喜欢玩这个东西,昨天和你们配合得不错。”

我求助地望着那个女的,讨好她说:“是吧,大姐。”

那女的轻轻推了一下那内蒙人,说:“一起玩吧,你包这么多门干什么,最多包两门,不准再多了,输了拿什么上货去?”

于是,那内蒙人不再坚持,我赔着笑脸坐了一门。那个瘦子自己一门,那中年女人包了两门,内蒙人包了两门,还剩一门空着的,那瘦子依然坚持坐在最后一门。

他们是次日上午的火车,当天就准备在这里玩通宵,第二天上车睡觉,货物都处理好了。我暗暗高兴,看来我的时间是绝对够用的。

瘦子还是老样子,手机也是放在他手边。时机到了,我把手放在头上挠着痒痒,传递暗号给赌场的人,告诉他们该换荷官了。

很快,那可爱的小丫头被换了上去。刚开始,她有点紧张,不停地看我,我木着脸不理她,她也总有意无意看我的手,显然,她还没进入状态。我没给她任何暗示,还把右手拿开,我想等她有了状态再给她信号。还好,一会儿,丫头逐渐适应了。我和她说笑,她也能回答自如了。可以开始了,我把右手平铺在桌子上使劲压着台布,作出擦汗的动作,把大拇指放在手下边。丫头很机灵,不经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随手把牌楦调整到了第一个直角的角度上。她做得非常自然,恰好那把赢了,我随手就扔给她一枚200的筹码。丫头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拿眼神鼓励她收起来。我眼睛的余光一直没离开那手机,果然,那个瘦子也在做戏,他假装去拿烟抽,把手机调整了一下位置。我一看,果然有鬼啊!

玩了半个小时,我故意又把中指蜷了起来放在桌子上。那丫头做出输了要调整牌楦转运的狠心样,故意在自己爆牌的时候使劲推了一下牌楦,又往回挪牌楦的头,把牌楦挪到了第二个角度位置。那几个人没有察觉,那个瘦子紧接着也摆弄着手机调整着角度。

我基本确定了是怎么回事了,确实是这个手机的毛病了,没得跑了。我斜着眼看了看瘦子,他正专心清点自己面前的筹码。我心里盘算着,万一他知道有人要抓他,把手机故意搞坏了,来个死不承认,我不是丢人了吗?看来我得先把手机拿过来才好。

我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先拿到手机。

赌局一直进行着,大约两个半小时,我都没有动手指头,我怕荷官频繁的动作会打草惊蛇,得等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已经赢了16万。我把手又放在桌子台布上搓动,以引起丫头的注意。

看丫头注意到我的动作,我看她会意的眼神,就把食指曲了起来。丫头这个时候就很随意把牌楦的头又挪动了一下角度,瘦子也把手机给正了一下,估计是又重新对了上去。

接着,我蜷起了中指,没多长时间,我又把大拇指给蜷了起来。丫头看我频率快了,也频繁地调整牌楦的角度。这时候那内蒙人不乐意了,说:“你干吗扭来扭去的?他妈的,能不能好好玩?”

那瘦子正在调整手机的角度,丫头忽然挨了骂,满脸委屈,我冲她笑笑表示对她的鼓励。我心里合计:丫头,千万别哭,一会儿哥哥给你找回来就是了。

丫头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挪动牌楦,我点点头给她肯定的答案。她鼓足勇气,又把牌楦轻轻挪了一下,这下,那个瘦子可能是给惊到了,有点慌乱,下意识转头去看是否来了什么人。那内蒙人大发光火,指着丫头说:“你是什么毛病?你说?”那中年女人拉着内蒙人,意思是不让他说话。

就是现在了,我把手放在兜里,启动了对讲机后,站起来,做出要上厕所的架势,绕到那个瘦子身后,一把抢过桌上的手机。这个时候赌场的人已经到了我的身边,那瘦子发现不对,扑上来就要抢手机,我闪身藏到赌场打手身后。我身边一个小伙见状,一脚直接踹到了他胸口上,他太瘦了,直接就跌倒在桌子边上,捂着胸口,看样子伤得不轻。

场面一下乱起来,我示意那丫头赶紧离开,她扔下牌楦就跑了,连桌子上的筹码也不管了,她跑得很急,要不是当时那种局面,我会笑出来。一边赔码的丫头很快也明白怎么回事,托起筹码架子也跑了。

我怕那内蒙人要冲上来跟我理论,我接着他前面的话说:“没什么毛病,就是这个手机好像有一点毛病。”

那内蒙人知道被人发现,脸刷一下就白了,说:“大哥,别打别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都出门在外的,不容易,有话好说。”看来他是个银样蜡枪头,开始很凶,我还以为他会冲上来呢,吓得我一直躲在大家身后。

这边一乱,大厅里起了连锁反应,所有人都不赌了,围过来看热闹,一个蓄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走过来说:“都别看了,只是点小事,大家都去玩自己的,我们出去解决。”一边示意身边的几个小伙子把他们搞走,那几个也很利索,两人一个架起来拖着就走。

我拿着手机到一个清静的地方研究了一下,试着打一下电话,在屏幕上怎么按那些键也没啥反应,看来这不是个手机。我就找张扑克按照那瘦子选的角度去对着看手机内容,好像也没啥反应,还是那几个键,我有点搞不懂了。

我换了很多张扑克试着按照瘦子的角度去对,比照每次手机屏幕上的变化,终于发现那手机里的奥秘。

手机屏幕上的键盘数字,边上都有字母对应着,很小很小,比如数字2边上有ABC三个字母,如果扫描分析完的结果是2,那三个小字母就消失了。如果是花牌,0键上的+号什么的都消失了。而且效果很清晰,只要对着露出牌楦的半截不动就可以了。前一张扫完,后一张马上就有结果了。比如开始是张2,2边上的字母没了,2被拖出去以后,下一张8,8边上的字母也没了,但2上面的字母又出来了。真是太神奇了!

我研究明白了,就把手机揣兜里,回到大厅,赌场已经恢复了营业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大家都在专心赌钱,没人对刚才发生了什么感兴趣。

这个时候,老板来到了我身边,跟我说:“老三,你来一下。”跟着老板进了房间,他问我具体怎么回事。我拿出那东西操作给他看,看完了他连说:“神奇!”

详细问了那瘦子才知道,这东西叫油墨感应器,是那内蒙人在莫斯科赌场里从一个德国人那里搞的,花了很多钱。2004年,这个东西开始在沿海泛滥起来,想来在很多赌局上也都开始普及了。只是咱们中国人不叫它油墨感应器,叫做扑克测点仪。只要用这个机器对准扑克,马上就知道底牌。如果只探测半截扑克,误差不过1点,偶尔出现误差也是2和3,4和5,或6、7、8,9和10的误差。想来这个误差在21点上确实不叫误差,啥时候需要继续补牌,啥时候放弃,等于把扑克翻开了去玩,哪有不赢的道理呢?

唯一可惜的是,那东西我拿给德子显摆的时候,被他没收了,说是上缴国库,没地方说理去。

接着赌场老板挨个把他们叫来问话,他意思很简单,让他们把所有赢的钱都吐出来,从此在满洲里消失。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包里所有的钱和护照都被翻出来放在一边。

老板挨个和他们研究怎样吐钱的事。但是他们的钱都押在了货物上,听他们说我才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段辛酸的经历,都挺可怜的。尤其是那个女人。她一直在哭,开始可能是害怕,后面大概是感伤。

她断断续续说着自己怎么想起搞赌场的钱,都是因为钱逼的。她借了很多外债,多到下辈子也还不清。10年前她就跟老公一起做边贸生意,最早一人背几包皮夹克到俄罗斯去倒卖,攒了一些钱,越做越大,后来发展成大批量批发货物。手里积蓄更多了,于是夫妻俩准备大干一场。他们四处借钱,把所有的钱都进了货物,可是运气不好,正赶上了俄罗斯通货膨胀。

由于语言不通,他们不知道俄罗斯发生货币贬值的事,所有货物被俄罗斯本地人收购了,本来以为狠赚了一大笔,钱多得拿麻袋装。结果忙完了才知道卢布疯狂地跌。“早上出门的时候一个大面包是300卢布一个,晚上就涨到了4000卢布一个。”她说永远忘不了那时他们是多么惊愕,夫妻俩发疯一样到处去兑换美元和人民币。奈何所有银行都拒绝兑换美元,又去找中国人换人民币,可是大多数中国人都卖货,没人和他们兑换。

在短短的三天里,他们手上的钱从800万人民币变成了50来万。她老公一时想不开,跳了楼。她不认命,继续做这个生意,但当时摔得太惨了,一直没有翻过身来。后来加入他们一起,来赌场搞事,也是被债务压的,才冒险走到了这一步。她说她有点积蓄就马上汇给了父母还债,搞赌场的钱基本都汇回家还债了,这么多年了她不敢回沈阳,虽然那里有她的家和她的父母。

根据我的观察,那女人说的是实话。但是我能做什么呢?只能暗自同情和保持沉默。

后来具体怎么处理,我不得而知,也没去问。老板奖励了那丫头5万元,丫头高兴坏了,我走的时候非要去送我。我也认了这样一个妹妹,只是后来失去了联系,想想挺遗憾的。

59 大鱼吃小鱼

2002年,我基本都是在找局,找各种各样的局,很多时候都能在各个局上遇到形形色色初级的老千,出千的方式也是林林总总。一般遇到了,基本都不会去揭露人家,遇到精明一点的我基本不上去搞,遇到傻一点的小老千,也只是上去拿点小钱就走。赌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过程,那些啥也不懂的就是别人嘴里的美味了。

那次是小海带我去了一个做海参代理生意的地方。这是一个独立的小楼房,坐落在半山腰上,一些南来北往的海参贩子常在这里落脚。里面是加工海参的地方,还有客房,可以住人。没事了大家都凑在那里玩斗鸡,据说那个局存在很久了。周边地区所有做海参生意的人,来这个城市进货都在那里落脚,每天晚上都开局。

小海通过一个熟人带我去了,开始只是看大家玩,因为新来就上去玩不好。一是看看是否有人在捣鬼出千,另一个也是看看这个局咋样,先确定没人在上面捣鬼,再研究如何去搞鬼。看过后基本确定可以上去搞一下,这些人虽然是一些海参贩子,但是赌得都很谨慎,100底,1000封顶;如果一家拿清一色龙,另一家拿了豹子,最多也就斗十几手。看来想在这里拿走大钱是不太容易,最后我们合计了一下,慢慢掏,一次掏个3万5万,够吃喝玩乐就可以了。

第二天,我就找了理由上了场,当天我自然没有赢他们的钱,但也没让自己输太多,半个晚上时间大概输了7000多的样子,为了养局,开始都要输点的。

第三天,三元也参加了进来,但也是看眼的角色,就我自己上去玩,他。跟着分个红啥的。我还是很愿意带三元去的,有他在我胆子比较大,可能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吧。当天比较顺利,以前的打法是我和别人一起上场玩,我把大牌派给自己人,然后由自己人赢钱,我充当输钱的角色。但是这次是我自己上去单干,小海演戏不太好,所以就没让他上去玩;三元刚参加进来,没有和大家熟识的过程,上来就直接玩也不太好;介绍人胆子比较小,也只是个看热闹的角色。

就我自己上场,不能次次都拿到牌去洗,所以只能在上面偶尔杀几个大户,就是赢那些押钱跟钱都比较猛的主儿。他们都很有钱,不够到他们的肉,他们不会下大注去跟的。看着他们包里一沓沓的钱,我一阵阵眼馋。那是他们来收购海参干品的钱,不是拿来赌博的钱,但只有让他们动用这些钱上来赌,我们才有赚不是?

那只有一个方法,让他们输得够到肉了,那时什么钱都可能拿上场来搏杀的。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赌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呢?我没遇到几个不是这样的。

第三天晚上,到凌晨2点左右结束的时候,我很轻松地从场上拿走4万多元,而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几乎所有人都说我的赌品好,点很兴。但是他们哪里知道遇到了一个专业的老千,我游刃有余地千走了他们的钱,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散伙的时候,大家都约我明天晚上继续过来玩,我哪能不答应呢,晚上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还互相开玩笑说这些人傻得可以。

晚上又一起合计了一番,决定不要养这个局了,这个局不能太长久,他们货物收齐全了就回去了,不会恋战的。要想留住这些人继续玩,就只能让他们输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而且还不能让大家怀疑我出千。

又玩了三天,场上玩的人都输得够到肉了,赌注一天天上升,我仿佛看到他们包里那一扎扎的钱都跑到我包里了。我也准备调整一下打法,找个合伙人,毕竟人是留住了,但是我天天赢,没鬼也是鬼嘛。所以晚上就又合计准备让那个中间人也上去玩。大家都知道我、小海和三元是一起来的,他俩上去肯定不妥当。我把这个想法和大家一说,大家都同意。中间人也看到了我的水平,兴高采烈地答应了。我现场给他培训了一下,让他看我的暗号行事。

考虑他刚接触这个,我也不能搞得太复杂,只是让他知道他家的牌是不是最大就可以了。我和他约定看我的大拇指盖:如果他能看到我右手大拇指甲,就表示他家的牌最大,可以闷牌起步,抬高赌注,或者自己发挥;如果看不到我的右手大拇指甲,就表示我不确定场上谁家大,让他自己根据牌面大小自己选择。没想到无论自己怎样选择,最多只可以跟3000元极限,多了不可以。这样主要为了防止他被胜利冲昏脑袋,不小心掉进去,毕竟啥牌都不敢保证自己是最大。按照这些人的赌法,235杀豹A,也就是说,你有三个八也有被人杀的可能。

当天晚上我详细跟他讲了演戏的要诀,我们几个人又演习了一下,直到我们认为他都掌握了才结束。约好第二天他自己过去,我们走我们自己的,看来一切都天衣无缝,就等着拿钱了。

60 横生枝节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这话一点没错。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去了,就等着大家到齐了开局,没想到居然来了一个警察。他骑了台摩托车,马达轰鸣地停到楼下。因为他是穿制服来的,我们在楼上房间里面面相觑,看来是玩不了了。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么晚了警察来干吗?我和三元、小海心里都没有谱,只好看情况了,反正那时候我们还没玩呢。那警察好像是这里的熟人,提着车钥匙熟门熟路地上到了4楼大家住的地方。路过我们的房间还推门看了一眼,看到我们几个还点点头,没等我们反应,就去了别的房间。

小海悄悄地问我:“老三,还能玩不?”

我说:“天知道啊?”

稍微坐了一会儿,那些收购海参的老客陆续都回来了。听他们在各个房间里大声打着招呼,好像也和那警察说着什么,我也趁机挨个房间溜达了一圈。好像这个警察和大家很熟识,说话间都不避讳,基本都是谈论马上要开始的局,什么昨天你输了多少,今天你准备赢多少之类的话题;或者议论哪把牌谁谁什么牌面,跟错了还是跟少了。这些话当着那警察面说的,那警察也参与其中,和大家说得很融洽,难道他也是一个来赌博的赌徒?

看来我们虚惊一场。之前我见过一些法院和检察院的人在赌场里搏杀,也偶尔碰见过警察、工商人员。看来这个小子是来赶局的,这个警察小子以前常来赌,只是我出现的这段时间他有事没来而已,看来人家是常客,而我才是路过的。

大家都齐了就开局了。但是那天我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以前玩都是现打发人去买扑克,那天的扑克是警察自告奋勇去买的,看来这个哥们不是一般热心。我觉得那警察哥们不应该是个跑腿的角色,但是当时也没有多去想,没想到这个警察也会出老千。

照例又和以前一样开始玩,但是玩了几把我就注意上了警察,谁叫他穿制服呢,他好像认识一些扑克似的,想到扑克是他去买的,我就怀疑上了。我仔细一看,扑克有点问题,当然这些都不影响我出千,该怎么赢还得怎么赢。

现在想来,那警察出千蹩脚得很,因为他很仔细地去看扑克的背面。当然了,这个只是我眼里的景色,在那些凯子眼里没有什么异常!凯子嘛,永远是凯子。

我注意到以后就上了心。要我去看,一下我还看不出那些细微的差别。我估计他是后来做的暗号。一副新扑克,在印刷的时候直接印刷上暗号,不需要像这个警察那样分辨。虽然他努力装作很随意的样子,但是在内行人眼里,确实是太小儿科了。

我知道他在牌背上留下暗号了,但是如何做的我就不知道了。按照我的推测,他提前买了新的敦煌扑克,揭开塑料包装,把扑克拿出来做上暗号以后,再按照原来的包装装好,带在身上;借口去买扑克,其实拿回来的就是他加工过的扑克。

斗鸡局上这样出千的人很多。

既然他加工了扑克背面,那应该是很难发现的,不过我会摸。于是我趁着玩的时候用手去仔细摸了摸扑克的背面,还真被我摸到了异样。我又仔细看了看桌上其他人面前的扑克,终于被我看出了端倪。

敦煌扑克背面有类似小花的图案,每个小花两片叶子,中间一个小小的花骨朵,短边11个,宽面22个。他用针把花骨朵的不同部分抠掉做记号,比如抠掉牌面第一个花骨朵代表黑桃,抠掉第二个代表梅花,抠掉第三个是红桃,抠掉第四个是方块等。这样花色区分出来了,剩下就是在点数上做文章了。他抠掉宽面不同的花骨朵来依次标记A一K。这样一来,牌在他看来是透明的。

这些年遇到不少这样出千的人,方式多样。就拿敦煌扑克来说,记号做在哪里,怎么个顺序,全看个人喜好。不过这只是一种不常用的针抠法,真正的老千不会做这样的记号,针抠法容易让人家抓把柄的,也不屑去做。

他虽然做了记号,但是一点也不影响我通过别的方式去出千,总之并不妨碍我赢钱,只是因为他;搞得我很费劲。在场上我有个同伙,我得随时提示他不要跟那警察闷牌。那警察看自己牌很大,就使劲闷,典型的傻子作风。可能是眼神不够用,他看不到别人的,我的小眼还行,能看到好几家。虽然有时候看不到别人下边的牌,但是能看到上面一张就够了。斗鸡局,知道别人一个牌的牌面,很容易根据那人跟牌的表现推算出他是唬人的还是真有大牌,大能大到什么地步。所以我还是能保证把桌子上这些凯子的钱赢来,而这个警察总在保本附近徘徊。

我开始比较忌讳他,所以不想去搞他。从小警察在我心里形象比较光辉,因此遇到了这样的警察我也不太想去搞。我小时候多希望自己当个警察啊,造化弄人,我没成为警察,却成了个不光彩的老千。

这样也没能最后阻止他输掉,现在回想起来,他的钱都输给了别人。他总是看自己牌大就闷,结果人家牌更大,哪里有不跟的道理?他输给了别人,最后那钱又被我俩从别人手里赢去了。整场一直都这样转,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还互相开着玩笑,说那警察输给甲,甲再输给乙,乙再输给丙,大家都在乐。虽然那警察不是场上输得最多的,但大家都喜欢拿他开玩笑。可能是对他那身制服比较敬畏,众人玩笑中恭维的成分比较多。那警察输了绝对和我没关系,我敢拍胸脯保证。

结果钱都被我和同伙赢了,这才是麻烦所在。快结束的时候,那警察输了不少,他就有点急了,注也下得特别大,嘴巴也开始不干净起来,好像要在气势上压倒众人,以为声音大别人就会放弃大牌把钱送给他。在赌场上谁稀罕你嗓门大啊!

那警察也是倒霉,马上要完的时候,别人发牌,给我发了个三个7的豹子。因为快要完局了,所以那人发牌的时候我也没有去看谁家都有什么牌。拿起自己的牌一看发现自己是个豹子,就高兴起来,先跟了一手最小的注100元(我怕大了把人吓跑了),然后探听别人的虚实,看看后面几家跟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加注。有个老客跟了一下200元,稍微提了一下注,他的下家就放弃了。轮到警察,他一下跟了500元,警察的下家也是一个老客跟了500。

我注意到那老客最上面的牌面是个Q,下边两个不知道。警察跟了,我也看了看他的牌,应该是个方块5。轮到我的同伙,我示意他放弃。如果就一家跟牌,我会示意他跟几手,把凯子夹住,不给他买底牌的机会,这样就可以多勒点钱到场中间来。目前三家跟我,他就没必要跟了。他不常赌钱,牌大牌小基本都写在脸上,我估摸他不大,他也很爽快地放弃了。再下那两家也放弃了。这样局上就我、警察和两个老客。

轮到我了,我跟了500,也没有加注,也没有犹豫。斗鸡局上很多人会把你的犹豫当成你是大牌故意装小,我脸上啥表情也没有,只是用手指头把牌合在一起压住,不想让那警察看到我的牌面。

我下家的老客是诈唬,看这么多家跟的,就放弃了,看来他是个Q的杂牌,或者有一对就不错了。那警察看了我一眼,顺手拿出1000放上去,他又加了500的注。他下家的老客竟然没跑,也跟了1000,看来都是不小的牌。警察那牌我是不怕的,5的牌面,大到天也是3个5,没我大。但是这个老客竟然也毫不犹豫跟了。

又轮到我了,我说那老客:“你还跟啥,能有我大啊,你跑了吧。”那老客也不客气,问我:“你怎么不跑,想知道我多大,现在三家,你不可以买,想看就跟下去。”

于是我也跟了1000。趁这个工夫我认出了那老客最上面的牌是个花A,下边两张还不知道是啥,难道是三个A?这几率也太小了吧,我没着急去看那下边是啥牌,机会有的是,我不着急。

轮到警察了,可能他牌不小,马上又提局,升到1500。那老客也跟了1500。我继续没表情地跟了1500。那警察恶狠狠瞪着我俩,好像我俩故意抬他的杠似的。他把牌拿起来看看,做出考虑跟还是不跟的样子。我心里在笑,心说:“哥们,别演戏了,知道你的牌大,要不主动提啥局呢?”

我对他下面的牌已经失去兴趣,真正想知道的是那老客下面的牌。警察把自己的牌好个研究,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继续跟了1500,那意思是我俩有一个继续跟,他就跑了。但是他这样表演就是要让人以为他不大,老客也差不多是这个路子,也拿起来看。我在他抽牌的瞬间看明白了他手里有一张不是A,具体是几没看明白,看来他最大也就是草花同花顺,要么就是草花的同色杂牌,看来我是桌面最大的牌了。他也装腔作势摆弄了几下,继续跟了一手。我心里高兴,哈哈,钱来了。既然俩家装小牌引诱别人,我还犹豫啥呢?

我直接上到了2000元(封顶2000,买底4000),押钱时我故意说:“你俩都不大,还研究啥,都直接跑了吧,底钱归我了。”警察还以为自己演戏奏效了,看上去挺高兴的,也跟了2000,说:“最后一把,我认了。”那老客也没客气,上了2000,看着我,意思是:“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斗到这个时候就没必要继续装了,就看谁心理承受能力大。我毫不犹豫跟,警察也继续跟,谁都懒得再演戏了,老客也继续跟。这样跟了大概4手。看我俩咬得这么紧,老客犹豫起来,这次他真的犹豫了,他想了半天,决定放弃,把牌亮在桌子上,不跟了,他是个的同花牌。

就剩我和警察了,我肯定不会去买底,我俩又跟了4手。警察说:“你买了吧。”看来他心里开始发虚了,我笑着对他说:“想买啊,但是一想,还是别买了,我跟两手让你买我多好。”那警察嘿嘿笑着说:“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不买。”我心说:“大哥,我喊你大爷,千万别买。”

这样我俩又跟了两手,警察好像没多少钱了,他马上要买了,跟没钱了是不可以的,那就意味着我直接赢了。警察没钱的时候跟身边一个老客借了1万,又跟了我3手,剩下最后4000的时候买了底。

他买的时候,我故意叹了口气说:“完了,我可能是输了。”说完我装作无奈的样子把三个7翻开亮在桌子上,那警察的眼神马上就变成一个输光赌徒那种绝望的眼神。

他特别愤怒,使劲把自己的牌摔在桌子上,是3个5的豹子,我赢了。我装作为他可惜的样子整理桌子上的钱,收完钱基本就是结束了。一是时间到了,大家都有散的意思;二是我今天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不想继续搞了;再就是场上也光了两家了,继续玩也没多大意思了。

我把钱收好后站起来准备要走,但是警察不让我走,他指着我说:“小子,站住。”我站住了,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啥。

61 赌桌上的袭警事件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赢得不少啊。”

我说:“点好啊。”

他说:“我怎么感觉有点蹊跷,你作弊了。”

我愣了一下,说:“大哥,你这个叫啥话?扑克是你买的,牌是别人发的,我怎么可能作弊了?牌都在桌子上,可以查张啊,看看多7不多7。”

过后想来,可能我是外地口音,三元和小海看着像是看热闹的人——我玩的时候他们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他可能以为我好欺负,想诈我。或者这个家伙输急眼了,一下发作了。我又说:“大哥,不带这样玩的,输光了就说我作弊,赢的时候咋不说自己作弊呢?”可能这话有点刺激到他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问我:“我赢了吗?”我接他的话说:“你输了,所以你玩赖。”

他就有点恼了,指着我说:“你说谁玩赖呢?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我也有点恼了,盯着他说:“你的意思是我不说清楚你不让我走吧?”

他说:“对,就是这样的,不说清楚想走也可以,把钱都给我放下。”

我问他:“凭什么?凭你是警察?”

他说:“不凭这个,就凭那钱是我的,被你作弊赢了,就这么简单。”

我彻底被他激怒了,没好气地说:“你的钱,真是笑话,你叫叫它们,看看它们能不能答应你啊?在我兜里凭什么说是你的?”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实在是懒得和他扯下去。

他过来把我拽住,抓着我袖子,说:“不说明白就想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看着他说:“你最好把手给我放开。”

他说:“我就不放,你能怎么着吧?”

我问他:“你想打架是吧?”

他说:“怎么,打架你是个啊?”

我问他:“你放不放?”

他使劲推了我一把,说:“就不放怎么了,把钱放下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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