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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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旬圈威力虽大,但施展起来很是耗费法力,所以天媪子祭出波旬圈,自身法力便要分出大半用来催动波旬圈。她一剑刺出,身后来人竟是不躲不闪,仍然余势不减袭来,竟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第一卷 少年游 第四十七章 - ~长安古道马迟迟~

天媪子大骇,想要躲开已然来不及了,只听“噗”的一声,一剑正中身后来人。紧接着“砰”的一声,一股大力以浩然之势结实在打在天媪子的背上。天媪子惨叫一声,身子被击出几丈远,扑通一声跌落在路边的庄稼之中,激起一阵灰尘。

正是青丘用幻影术以假象迷惑天媪子,然后乘其不备,以挨了一剑的代价以绿玉杖重伤天媪子!而青丘也被天媪子一剑刺中腹部,重伤之下丝毫提不起法力,颓然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幸好青丘一身法力非阴非阳,不正不邪,才不被噬魂之力侵蚀,只是身体受了重创,法力并未被吞噬。

再说张翼轸这边波旬圈从头而降,正好将他牢牢圈住。波旬圈哧哧作响,一将张翼轸套在中间,便开始向内缩小,只要一接触到身体,便会将他道力束缚,然后就只能任由波旬圈将张翼轸的神识夺体而出,炼化成一缕冤魂。

张翼轸情急之下将手中无影棍横放腰间,正好抵住不断收缩的波旬圈。波旬圈和无影棍一接触便兹兹直响,如同水火交融。无影棍自不示弱,在张翼轸的道力和龙息的双重催动下,紫光大涨,逼得波旬圈便要挣脱无影棍的控制。但无影棍却两端犹如两只强有力的手一般,牢牢将波旬圈固定其上,让波旬圈收缩不动,想要涨大逃脱也更无可能。

波旬圈如同活物一般挣扎不停,吱吱作响,就如万鬼齐哭一样难听。张翼轸皱皱眉头,只觉一波波几乎无法把持的巨力传来,波旬圈几欲脱手飞走。

张翼轸哪里肯轻易放手,紧咬牙关,拼了全身力气却不放手。他双手紧持无影棍中间,小心地将波旬圈从身上拿出。无影棍支撑着彩光闪耀的波旬圈,被他举在手中,便如孩童过节之时手持烟花一般。不过波旬圈不时挣扎吱叫,看上去颇为诡异,令人心生惊骇。

张翼轸虽是将波旬圈从身上取下,拼命持在手中,却不知如何收服波旬圈,只好任由波旬圈吱吱乱叫不停,还不时左冲右突,意欲逃跑。波旬圈越是想跑,张翼轸便越是拼力催动道力,一时相持不下。

待他看到青丘击飞天媪子之后,也重伤在地,便急忙跑过去查看青丘的伤势。不管如何,这青丘还是救了他的性命,不能不管不顾。

青丘见张翼轸十分滑稽地举着波旬圈近前,惨笑一声,说道:“你收回道力,这波旬圈自然就脱落了。”张翼轸依言而行,道力刚一收回,波旬圈便“嗖”的一声逃离无影棍的控制,飞到半空之中,犹自十分警惕地围着无影棍转个不停。只是不出片刻,失去了法力支持,又没有天媪子的控制,波旬圈终于力竭,啪的一声掉落地上,竟是一个通体黑红的手镯。

“咳咳……”青丘连咳几声,吐出一口鲜血,咧嘴大笑,“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又让你小子逃过一次,还害我差点又死一次。我救你一命,说吧,你怎么报答我?”

张翼轸哭笑不得,青丘救他倒也不假,但却是为了让他的身体不受到伤害,好让他有机会夺舍。不过相比之下,这青丘倒是比天媪子可爱许多,最起码是个真性情之人。想了一想,张翼轸近前将青丘扶起,坐在茶摊的凳子上,这才说道:“青丘,你几次想取我性命,只怕也算是我的敌人了,如今你受了重伤,我不杀你,也算报答你方才出手相救之恩了。”

“呵呵,哈哈……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也学会了正道人士的虚伪和迂腐!不过还好,换作他人,怕是二话不说就将我杀了。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好好活着,莫让他人伤你身体,等我养好伤之后,再夺你之舍,如何?”青丘一笑之下,伤口之处又汩汩流出鲜血,他却浑然不觉,仿佛伤在别人身上一样。

张翼轸默然无语。这青丘非正非邪,处心积虑想夺他之舍,倒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敌人。不过他行事虽非光明,但也不至于偷偷摸摸,为救他不惜牺牲性命,也算是一个至情至理之人。杀他不符合道义,留他对自己有害,张翼轸一时颇为踌躇。

青丘自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也怕他一时反悔将他杀死,没有了肉身再想夺他人之舍便难如登天。而现在这副残躯至少还能苟延残喘几时,若是养好了伤,总比没有肉身的强。

青丘这边正要思索如何尽早离开此地,环顾四周一看,不由暗叫不好。

“糟糕!你我二人只顾说话,一时疏乎竟让天媪子和魍魉逃走了!没想到这天媪子这般强悍,被我的绿玉杖重击之下还能隐身遁走,倒是小瞧了她。”

张翼轸这才注意到四周,原先天媪子和魍魉摔倒之处已经空无一人,不知何时这二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事已至此,青丘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到变成手镯的波旬圈身上,又看了一眼远处被天媪子丢弃一旁来不及拿走的鸟笼,心中有了主意,便说道:“小子,这手镯就归我了。我见你喜欢那鸟笼,你就要那鸟笼吧。我也不要你帮我治伤了,我们两相抵消,你说可好?”如今青丘重伤在身,说话也用上了商量的口气。

张翼轸对波旬圈全无兴趣,点头同意,走过去将鸟笼拎起。

笼中两只鸟儿竟似认识张翼轸一般,不再浑身颤抖,神情之间颇为欢悦,在笼中跳跃不止。张翼轸心道这鸟儿莫非与他有缘,怎的心中感觉似乎和它们相识一样。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鸟笼,越看越觉得鸟笼希奇,用手一摸,这鸟笼根本就是用柔软的丝线编就,为何能支撑成形,确实是怪事。

再抬头时,青丘已然以绿玉杖当拐杖,佝偻着身体一瘸一拐地远去了。看着他孤独、踯躅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长安古道之上,渐渐地模糊于天地之间朦胧的水气之中,被盛夏的阳光一照,终于变成了一个不可分辨的黑点。张翼轸呆立半晌,竟是丝毫提不起杀他之心。

烈日当空,除去被波及之下一片狼籍的茶摊,还有当时魍魉用来砸他的铁锤此时已变成一节人的脚骨之外,四处再也见不到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阳光明媚,蝉鸣阵阵。

张翼轸挥去额头上的一滴汗珠,恍然若梦。这位十六岁的少年没有想到,此次华山之行竟是如此波折,遭遇了无法想象的凶险和经历,直让他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年心性终于在几次性命攸关之后,变得日益成熟、稳重起来,不再是年少孺慕的心境。

想起方才一番恶斗,若不是那青丘舍命一搏,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救了自己性命却是真的。少年不禁心中仍自后怕不已!

骑着马踯踯独行于长安古道之上,张翼轸心中一片空明,此番际遇,更让他坚定了修道成仙之心!不管是寻求方丈寻找亲生父母,还是上求天道只为长生久视,就只是单单为了自保,不被天媪子这般魔门中人所害,不为青丘这般亦正亦邪之人夺舍,也不让戴婵儿随意欺负,也要修得无上道法,成就天仙大道。

这般想着,张翼轸只想早日回到三元宫小妙境中,迎朝霞送暮蔼,心思悠悠,上求天道下觅道心,早日在修为上登堂入室!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番华山论道,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不管他愿意或是不愿意,他都被卷入一场躲不过逃不掉挣不脱的争斗之中。天道浩渺无言,无人知道前方的道路是平坦还是坎坷,但终究要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哪怕中途道路中断,横亘着一条无法横渡的大河!

长安古道漫漫,似乎没有尽头。马儿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在落日的余晖之中踢踏着路边的野草。一阵风吹来,张翼轸蓦地感觉身上一凉!万事万物盛极而衰,盛夏已过,风中竟带来秋的凉意。

在暗中用传音术谢过玉成之后,也不管他是否听到,张翼轸恍然一笑,将挂在马身上的鸟笼绑得牢牢的,长啸一声,迎着一马一人的影子向前急奔而去……

正是: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

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去一云无踪迹,何处是前期?

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柳永:《少年游》。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一章 - ~秋风一醉~

话说张翼轸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秋风初来之时赶回了三元宫。

一路上平安无事,有两只鸟儿相伴,倒也不算寂寞。只是这两只鸟儿不太安分,时常扑棱着翅膀,张着嘴啼叫个不停,似乎要对张翼轸说些什么。虽说张翼轸也颇是精通鸟兽之言,可以听音辨义。但这两只鸟儿的叫声颇为怪异,少年自小熟知百鸟,却从未听闻,是以一时也无法猜测它们急急的叫声是何含义。

一对鸟儿看上去甚是惧怕这鸟笼之上的黑珠,只要碰上黑珠便会惨叫一声,然后便会半天萎靡不振。几次之后,这两只鸟儿见张翼轸听不懂它们的啼叫,也便不再折腾,其中那只小一些的鸟儿更是偶而会翻着白眼儿看着张翼轸,一副颇为不服气气呼呼的样子,惹得张翼轸大笑不已。

张翼轸将马在山脚下放回山林,徒步上山。刚到山门之处,往常见他爱理不理的两位守护山门的道士一见他,立时笑容满面迎向前来,长揖一礼,说道:“师叔回来了,一路辛苦了!掌门有令,请师叔回山之后不必再住小妙境,可去清宁宫居住!”

清宁宫为少数二代弟子所居之处,此番让张翼轸去清宁宫,等同于三元宫正式承认了张翼轸二代弟子的身份。

张翼轸不明所以,回了一礼,说道:“不必,我在小妙境住得甚好,倒也无须再搬来搬去。掌门师叔和灵空道长是否回来了?”

见张翼轸回礼,两位守门道士唬了一跳,急忙跳到一边,连连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师叔这是要折杀我等了……掌门师祖和灵空……师叔祖尚未返回,几日前,掌门师祖特意从王屋山清虚宫飞剑传书告知三元宫上下,三元宫已正式将师叔收录门墙,执二代弟子礼!”

张翼轸听了却疑惑不解,虽说他也知道先前灵空收他为徒,掌门也并未真正点头将他列入三元宫辑录,所以只让他独自居住小妙境。名为小妙境,实为荒废之所,也是有意将他弃之一旁之意。此番就算掌门师叔在灵空的美言之下将他正式收录门墙,却也不必如此着急非要千里飞剑传书告示三元宫上下。

莫非是因为灵空惦记他身上所背的百两黄金,怕他私吞才出此主意?

胡思乱想一番,张翼轸一笑置之,告别两位门人,一个人赶往后山小妙境。一路上虽说众人见他无一不肃然见礼,但等他走过之后,又悄悄议论纷纷。张翼轸知道他一根棍子挑着一个鸟笼的样子也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不过也并未在意。不多时便转入后山,山路狭窄,人迹罕至。

快到小妙境时,忽见前面山路之上走来一个清瘦老道,年纪约五十上下,须发皆白,飘飘乎神仙之气,皎皎乎冰雪之肠。

这老道踏歌而行,唱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歌声古朴苍凉,听闻之下便觉千万载岁月悠悠而逝,天地变幻间,不变的是人间一代代生生死死的传承。

张翼轸闻歌心生凄凉,一时竟呆住了!

老道来到张翼轸面前,鼻息朝天,语带不满地说:“你这小道士,恁没礼貌,见我老人家也不知让路,傻站在路中间莫非是要我老人家给你让路不成?这尊老爱幼的礼节,你师傅没教你么?”

张翼轸悚然惊醒,急忙让到一旁,施了一礼说道:“……道长莫怪,在下只是一时听道长歌声激越,有些痴了。我名张翼轸,乃是灵空道长徒弟,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见张翼轸态度恭敬,这才晒然而笑,说道:“老夫姓郭名子禅,执掌三元宫全宫上下所有人等生死大事……张道友,我素来平易近人,你直呼我道号‘九灵’即可,无须客气。”

张翼轸一听立时肃然起敬,三元宫中除了掌门之人,怕是就该这位郭子禅权势最大,也最应受人景仰,如何敢直呼其名!只是未曾听灵空说过,三元宫还有如此一位厉害人物。这郭子禅又没有告知他身处何职,张翼轸迟疑片刻,便只好以九灵道长相称,心中疑惑未去,三元宫并无“九”字辈,不知这九灵道长的道号从何而来。

絮叨几句,九灵道长便对张翼轸手中鸟笼大感兴趣,也不客气直接从他手中抢过,笑逐颜开地吹出无名小曲逗弄笼中鸟儿。只是笼中鸟儿看也未看九灵道长一眼,任凭他如何使劲卖弄他的口哨,竟是丝毫不予理睬,甚至那只小鸟还不耐烦地冲张翼轸叫了两声,像极了对九灵道长表示强烈的不满,惹得九灵道长讪讪而笑,将鸟笼还给张翼轸,说道:“你那师傅灵空与我相交甚好,可惜他至今未回。我左右无事,不如随你去小妙境坐上一坐。”

说完,也不等张翼轸是否同意,便当前一步朝小妙境走去。张翼轸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紧随其后。

小妙境一切依旧,竹林婆娑,竹屋和无烦居相对无言,院中杂草长势喜人。几十日间无人居住,其内灰尘满地。

张翼轸向九灵道长告罪一声,便动手打扫房屋,一连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里外弄得整洁一新。

九灵道长倒也没有闲着,趁他打扫之际竟是生火烧好一桌酒菜,又烧水泡开一壶上好的高山云雾茶。待张翼轸收拾完毕推开无烦居的门,看着眼前一桌丰盛的酒菜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水,不由得张口结舌,竟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九灵道长却嘻哈一笑,邀张翼轸入座,说道:“你师傅平常常与我对饮,饮酒也好饮茶也罢,我二人在这三元宫中算是最谈得来的。眼下他不在三元宫,偌大的三元宫可与我饮酒谈天说地者竟无一人!既然灵空眼光如炬收你为徒,想必翼轸你自有不同之处,来来来,且与我老道畅饮三杯。”

张翼轸暗自惶恐,如九灵道长这般在三元宫中仅次于灵动掌门的高人,竟是亲自下厨为他做饭,这如何担当得起。正要客套几句,九灵脸色一沉,说道:“莫要讲究那些个虚礼,修道之人,随意而为,辈分高低,年纪大小都不可成为二人道心相近相知相交的障碍,否则这无为之道,便成有为的世俗之法了。”

张翼轸心中释然,那倾颍与他交往又何曾顾忌仙凡之别了!既然九灵道长已然亲手做好饭菜,再推脱则是矫情和虚假了,如今只能大快朵颐才对得住九灵道长的一番辛苦和好心。想通此节,张翼轸便大马金刀地坐下,先和九灵道长连喝三杯黄酒,也正好一路奔波又饥又饿,便毫不客气地大嚼大咽起来,也不管吃相是否雅观,只顾一顿海吃填饱肚子。

九灵见张翼轸一顿猛吃,也不落后,风卷残云一般和张翼轸抢夺盘中饭菜。二人犹如饿狼下山,好一顿山吃海喝,不消片刻便将一桌饭菜消灭得一干二净。

这秋风一吹,张翼轸不禁便有了微微醉意,瞧见眼前九灵道长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中好奇又起,趁着酒意开口相问:“不知九灵道长在三元宫中身居何职?三元宫似乎并无‘九’字辈,那道长的辈分从何算起?”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二章 - ~剑气纷飞~

九灵一听此言,脸色的笑容立时消失不见,脸色一沉,说道:“怎的?这好酒好菜还堵不住你的嘴么?莫非非要知道我的身份,才会称赞我烧的饭菜好吃不成?”

张翼轸见九灵转眼翻脸,心道也是,若是知晓了九灵道长的身份尊贵,他哪里还能安心坐在这里大吃大喝。既然九灵道长不便透露,自己也就只吃不问便是。

也正好已经吃饱喝足,又得空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张翼轸这才赞道:“九灵道长勿怪,我以后不问便是。不过道长的手艺确实非凡,这饭菜烧得如同仙肴,当真是好吃得很。”

却又一想,这小妙境上久无人居,哪里来得饭菜可烧?

得张翼轸一夸,九灵道长又转瞬满脸堆花,得意地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九灵无数年浸淫此道,也就是你那师傅不肯夸我手艺高超,非说他才是三元宫中第一人。哼,这灵空虽说烧了十几年的火,但比我玩火的年头还是差了太多,竟然自不量力要和我比试烧菜,当真是痴人说梦……嘿嘿,这下好了,他的宝贝徒弟也夸我的手艺超群,等他回来看他如何应对!”

“方才趁你清理小妙境时,老道我突发奇想,便跑到三元宫里弄了些饭菜过来,就顺手烧了,嘿嘿,我这一手当真是神来之笔!”

嗯……原来如此!张翼轸听了不由得暗暗好笑,看不出来这九灵道长倒也童心未泯,原来烧饭给他吃只是为了将灵空比下去。

张翼轸只好据实说道:“好教九灵道长得知,我……其实并未吃过我师傅烧的饭菜,所以他的手艺是否高超,还不得而知。”

“无妨,呵呵!”九灵一挥手,胸有成竹地说,“你先吃我烧的饭菜,先入为主,再吃灵空烧的饭菜,定是索然无味。这下灵空老儿必输无疑了,全三元宫上下便只有他一人自认比我烧菜好吃,哈哈……”

九灵开怀大笑,便如平空得了一件威力无比的法宝一般,看得张翼轸暗暗好笑,心道这九灵道长倒也是性情中人,和灵空却有相似之处,只是他既非“灵”字辈高人,又不是“光”字辈的二代弟子,如此看来三元宫应该还有“九”字辈的隐世高人!

先前张翼轸也曾听灵空说过,三大道观每家都有隐藏不出的绝世高人,非逢有大变或道门面临危难灭门之灾才会突然现身,挽狂澜于一瞬,莫非九灵道长便是那隐世高人?一想如此超凡脱俗的高人必定行事不拘一格,而九灵道长不拘常礼,随心而为,正是符合隐世高人的风范。

张翼轸便在心中认定了九灵定是那隐世不出的绝顶高人!

初次醉酒的少年被九灵勾起了话头,滔滔不绝地讲起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听得九灵惊讶不已,在为少年担心之余,不免对灵空这个不够格的师傅大加责备,指责他不该扔下少年一人独自上路,万一被贼人所伤如何是好。

责备完灵空,九灵又自告奋勇要教少年技击之法。

“虽说道门以道力为主,寻常遇敌多以法力抵挡,但学些技击之法可以弥补法力转化之时的不足。任你法力高深无比,若是一不防备被平常武功高手近身,万一不及祭起飞剑或施展法术,被普通武夫所伤也不足为奇!”

微醉之下,再加上心中认定九灵乃是那绝世得道高人,少年听闻他自愿教他技击之法,自是点头应允。见张翼轸点头,九灵四处寻找一番,从杂草之中寻得一根三尺长的树枝拿在手中,说道:“天下武器以剑为王,道门之中也以飞剑为尊,我便教你一套击剑之法。且以此树枝代剑,就在这秋风之中演练一套剑法传授给你。”

九灵也有了几份醉意,步履踉跄间身形陡然一滞,浑身气势一涨,竟是激得周围的杂草以九灵为中心,向四周以圆形倒伏了一大片。九灵手持树枝,神色肃然,斜斜地向上一挑,指向青天,然后又反手挥向身后。接下来身形轻灵如燕,纵横开阖间一套如行云流水的剑法便施展开来。剑法大开大阖,静极生动,动极静生,当真翩如惊鸿美若矫雁。就在这秋风初起之际,和着山涧潺潺的流水,配着竹林沙沙的响声,九灵鹞起兔落,展示在张翼轸眼前的竟是一套惊世骇俗的美妙剑法。

“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

伴随着悠扬苍劲的歌声,九灵缓缓收势,一套精美绝伦的剑法就此收幕。

张翼轸兀自张大了嘴巴,看得如痴如醉,不敢相信九灵只凭一根树枝便舞这种美妙这般气势的精妙剑法,当真是“一舞剑器动四方”!

“啪”的一声,九灵的树枝轻轻地打在张翼轸头上,惊得张翼轸一激灵,这才醒来,忙长身而起,一揖到地,说道:“九灵道长剑法无比精妙,翼轸愿学此剑。不知剑法何名?”

九灵捻须而笑,说道:“此剑名‘天云’,取天云变幻莫测之意。你要学此剑也不难,我只有两点要求:其一,即便灵空回来烧饭给你,你也必须说我的烧菜手艺为第一;其二,不管灵空有没有教你剑法,我教你的剑法必定比他教的要高上一筹。牢记以上两点,这套‘天云’剑法便全部传授于你,你可同意?”

“这……”张翼轸心道有趣,莫非这些隐世高人真的都反璞归真,便如孩童心性一般,计较一些小事的高下之分。这一分神,九灵以为张翼轸觉得他的条件有些苛刻,所以迟疑,心中着急,这么大好的可以彻底打败灵空的机会岂可放过,即便这少年不答应他的条件又如何?只要看到灵空那挫败之后的沮丧神情便可大慰平生了,所以九灵不等张翼轸回答,便又急急说道。

“也罢,我九灵是何许人也,既然传你剑法又何必计较些许小事?翼轸,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自明天开始,我每天教你七招‘天云’剑,七日之后便将七七四十九招剑法全部传授于你,至于日后你能领悟多少便是你的造化了。”

张翼轸急忙拜谢九灵,心中暗暗称赞,高人果然是高人,行事常出奇不意。本来他要点头应允的,因为他也猜测灵空应该并不在意烧菜是否高过九灵,至于剑法之上,似乎并未见过灵空会使剑,所以也没有谁高谁低之说。不料还未开口这九灵已然主动降低要求,高人行事,果然不可以寻常度之。

酒意上涌,再加上这般绝妙剑法唾手可得,张翼轸一时脸色红晕,竟是醉倒在微凉的秋风之中。

目睹张翼轸这般模样,一旁鸟笼中的两只鸟儿皆一起摇头,不知是不屑于九灵的剑法,还是对张翼轸的这般表现深感不以为然。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三章 - ~大风起~

此后,那九灵每日如约来到小妙境教张翼轸剑法。张翼轸也无剑可用,便以无影棍代替。九灵初见无影棍颇为惊讶,拿过仔细观看一番,在得知原是灵空所赠,九灵哈哈大笑之后说道。

“我说这般眼熟,你这一说我才想起,这根本就是跟随了灵空十多年的那根烧火棍么!”

忽然间,九灵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仔细查看了一番棍子,惊道:“咦,怪事?这棍子和以前似乎又有些不同,好象少了一些什么?”

张翼轸正要据实相告,九灵却又呵呵一笑:“看来倒是我多心,不过是一根烧火棍,有什么稀奇之处?来来来,我们还是学剑!”九灵这般一说,无影棍的无影之秘,张翼轸也就没有说出口。

略过这番笑谈不提,九灵的剑法确实轻灵飘逸,张翼轸想到受戴婵儿欺负,受天媪子性命相逼,自然尽心学来,一招一式都铭记在心。山中无岁月,转眼间七七四十九日便已过去,一套“天云”剑法张翼轸也全部学会,尽管舞动起来颇为笨拙吃力,但多少也像模像样练得七八分火候。只是以棍代剑看上去总有些不伦不类,气势倒是不小,舞动起来呼呼直响,却没有剑的飘逸和灵动。

若是不学剑法,张翼轸便修练道力,参看典籍,闲时整理院中杂草,或是逗弄一下笼中鸟儿。这两只鸟儿倒给这小妙境增加不少生气,尽管它们并不鸣叫,平时大部分时间只是闭目养神,丝毫不理会张翼轸做些什么。

有一件事情让张翼轸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两只鸟儿从长安至小妙境,至今过了近两月时间,始终未吃过任何食物,不管是粮食还是他特意捉来的小虫,两只鸟儿瞧都不瞧一眼,神态高傲得如同帝王。好在虽然它们不进食,只偶而饮些水,但始终活得有滋有味,让张翼轸咂咂称奇:据说道力高深之人练至地仙境界,便可朝饮朝霞暮食云气,不吃食物也可活命,难道这两只鸟儿也是得道的神鸟不成?

和九灵道长接触下来,张翼轸愈加感觉到他的神秘莫测。

九灵道长每每教完剑法,便要和张翼轸对饮一番,而且他总是花样百出地烧出各种名目繁多的饭菜来,其手段之高超,饭菜之精美,种类之众多让张翼轸叹为观之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九灵道长的烧菜本领绝对超过临海城中望江楼的大厨!当然,这也只是因为以前张翼轸去过的最豪华的酒楼便是望江楼,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便是望江楼的珍珠鱼。

似九灵道长这般高人,或许真的是修为通天,所以便一通百通,连带烧菜这些俗事也做得如此精致。不过每次当张翼轸旁敲侧击问起九灵道长在三元宫的具体职务时,九灵道长虽不再生气,却总是支吾一番,然后略过不提。同时对于张翼轸所问为何他对烧菜也是这般精通,九灵道长也是以“天生精通”一语以概之。九灵道长越是含糊作答,便越让张翼轸心生向往,心道等灵空回来,定要向他好好问问九灵道长之事。

这一日,秋日渐浓,中秋将近,张翼轸送走九灵道长,心中忽升思乡之情。转眼离家数月有余,不知爹娘身体是否安康,家中收成可好。如今他虽是三元宫的二代弟子,却只是自己一人独住小妙境,从不参加早晚课,也无人前来请去正殿听法。若是他下山回家,怕是也无人拦他。只是此番出来,一事无成,连亲生父母究竟在何处也不得而知,又有何颜面面见爹娘?不过出来日久,总要给家里报个平安才是。张翼轸便修书一封,只简略说他一切都好,让爹娘不要挂念等等,托下山的道童交给驿站转寄到家中。

想罢爹娘,又想起远在渭水的倾颍不知现在何处,倾渭的后事应该早已办妥。倾颍的封地在颍水,离此虽有千里之遥,但以她的飞天之能,半个时辰就能到此。只是如今一直未见她露面,或许有其他事情无法脱身也未可知。

想到自己的身世,无意中看中笼中鸟儿,张翼轸忽然心生怜惜,就想将鸟儿放飞。养在笼中剥夺了它们的自由,终日不见它们欢喜跳跃,甚是可怜。张翼轸便提起鸟笼,就想打开笼子放鸟。不料一看之下才赫然发现,这鸟笼自上而下竟是没有开门之处,整个鸟笼竟无一处缝隙,浑然天成,犹如一体编织而成。

若是一体编织而成一只鸟笼倒也不算希奇,只是通体无开口之处的鸟笼,这其中的鸟儿又是如何放到里面的?

张翼轸想不通此节,但既然要放鸟出笼,他也不爱惜这鸟笼乃是金线织就,找来柴刀便想将鸟笼割断。谁知一割之下鸟笼柔韧无比,柴刀无法损伤丝线分毫。张翼轸不禁气馁,将鸟笼翻来覆去察看一番,想无可想,只好放弃。

先前见他有所动作时,两只鸟儿都不再闷闷不乐,雀跃一番,欢喜异常。最终见张翼轸徒劳无功,都又垂头丧气起来。尤其是那只小鸟儿更是眼睛翻了几下,白了张翼轸几眼,一副气愤不平、痛恨张翼轸无能的表情。

张翼轸研究了鸟笼半日,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来,心中猜测恐怕这鸟笼乃是一件法宝,不懂其中的诀窍断然是无法打开鸟笼,正好九灵道长又拎着酒前来寻他,张翼轸便将鸟笼之事告诉了九灵。

九灵上下打量了半晌,也是无计可施,便随手将鸟笼放在桌子上,二人开始饮酒。张翼轸这些时日跟随九灵学剑之余,听他吹嘘烧菜之道之时,倒也学会了品点饭菜的优劣,更是增加了酒量。二人喝了小半日,九灵又是照常天南地北地说了一通,张翼轸虽在道法之上有一些不明之处,但依照平常惯例,九灵向来不回答张翼轸道法上的问题,所以他也就没有提及,只等九灵走后自己慢慢消化便是。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张翼轸喝酒之余始终思索前日读到的这两句话,始终不明为何洪钟大吕一般的音声会是无声无息呢?还是说真正的无上妙音乃是不可听闻的?一抬头,只见九灵醉眼朦胧,摇摇欲醉,正要笑他几句今日为何这般不济,才几杯酒下肚竟然醉成这样,忽然瞧见远处的竹林被狂风吹得东倒西伏巨烈摇动,一片狼籍。

怎的会有如此大风?

张翼轸一下子酒醒了一半,猛然立起,四下一看,周围不知何时竟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非但竹林被吹得不成样子,远处的山崖上的树木也被巨风压得歪斜在地,无法直立。远山之间的云海也是翻滚不停,如同沸腾的热水一般!

奇哉,何来这般天地威力的大风?

张翼轸惊醒间蓦然脑中灵光一闪,为何这般大风只见其形不闻其声,莫非这便是大音希声么?

环顾四周,整个小妙境上只有秋风缕缕吹过,和不过百米之遥的竹林便如两个世界一般,非但没有狂风乱吹,竟连呼啸的风声也听不到分毫,真是咄咄怪事!

大音希声,难道真的就是如此境界?任凭外界风起云涌,却无法动摇一颗道心之上的三寸灵台!

第二卷 金错刀 第四章 - ~风云变~

此时,张翼轸体内道力轰然一声自行运转起来,和远处的大风一呼一应,在体内左冲右突,随意游走,便如群山之间忽东忽西的大风一样没有章法。而大风就是这天与地的呼吸,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按照天地的规则自然流通。所谓天法道,道法自然,以自然无为之心行有迹可循之法,这便是天地大象无形之道。

张翼轸道力在体内忽而头顶忽而脚底乱窜一通,一连运转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回归各处经脉之中。道力经此四处游走一遍,虽是还在各处经脉之中运行,但似乎全身上下无处不有细微的道力存在,并不是全以经脉为通道。而细微道力所经之处并无经脉也不知是如何互相呼应,张翼轸只是感觉似乎体内多了一张密密麻麻却又不可察觉的网,一些细微的道力便在其间任意流动,生生不息。

张翼轸这边忽有所悟,体内道力突破经脉而又另僻蹊径遍布全身,心中却不知是福是祸,正忐忑不安之时,伏桌而醉九灵忽然醒来,说道:“奇怪,我今日怎的只喝了几杯便醉成这样?这酒难道还会变化不成?……翼轸,你在发什么呆?”

张翼轸四下一指,就将这般异象告诉九灵。

九灵听了急忙站起,飞快跑到竹林处便又迅速返回,被风吹得须发皆张却兴奋不已,伸手便向张翼轸怀中探去,说道:“翼轸,你定是藏了什么宝物,是不是?快交我看看,我方才查看一下,方圆十丈之内大风所不能动,定是你身怀定风珠才能不惧这世间八风!”

张翼轸躲闪到一旁,摆手道:“九灵道长说笑了,我哪里有甚么定风珠!这定风珠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哪里会有这般神奇的宝物?道长一说我倒奇了,这定风珠为何能定狂风?”

九灵见张翼轸神情便知他没有作假,心道这般情景与那传说中的定风珠出现一般无二,翼轸身上没有,那又在何处?见张翼轸一脸的不解,只好按捺住心中疑惑,耐心解释道:“这定风珠乃是取自土之精魄炼化而成。这土载万物,负载江海山林屋宇而巍然不动,自然坚固凝重,八风所不能动。土之精魄炼化成定风珠,八风绕道而行,全因大地坚固之力。”

九灵边说边四下查看,目光停留到鸟笼之上,脸上忽现欣喜之色,愣了片刻,却又失望地摇摇头,说道:“我初看之下以为这鸟笼上的黑珠便是定风珠,只是这定风珠乃是土之精魄,色泽土黄,这鸟笼上的珠子其色黝黑,形状相似,但颜色不对……”

说着,九灵径直走到鸟笼前,一伸手,竟然将顶上最大的一颗黑珠取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暗运道力查看,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说道:“这黑珠竟然真是定风珠!其中蕴含的土精之力深厚无比,只是不知为何被人又以阴寒之力重新炼化,所以才显露黑色,土精之力斑驳不纯,才有丝丝微风吹来。”

九灵说完,暗中运转道力,只见手中升腾而起一团红光,闪烁跳跃间将黑珠包裹在内。不出片刻,红光散尽,一颗土黄色的珠子现在手心。

此珠一现,四周陡然一静,方才的丝丝微风立时消失不见,周围纤尘不起,微风不生,一股祥和之气弥漫开来,让张翼轸精神为之一振。

皇天厚土,厚德载物,这定风珠果然不同凡响!

九灵将定风珠交给张翼轸,又逐一将鸟笼上面的小黑珠全部摘下,依次将它们重新净化为黄色的定风珠。大珠如拇指大小,小珠则如小指大小,一一数来小珠竟有四十九颗之多。

九灵哈哈大笑,将四十九颗小珠子紧紧攥在手中,说道。

“翼轸,我帮你净化这定风珠,大珠归你,这四十九颗小珠便归我所有,你不会像你的师傅灵空一般小气吧?不过我倒是对你羡慕得紧呀,路上捡了个鸟笼,竟然平白得了五十颗定风珠,这般运气,可不是你那个便宜师傅所能相比的。”

张翼轸自是不会贪图那四十九颗小定风珠,有这一颗大珠便已是天大的便宜了,不过他见九灵一脸的贪求之色,不由心中一乐,便要成心逗他一逗,沉吟一下,说道:“这些珠子即便全数送给道长也无妨,毕竟道长教我那‘天云’剑法,也算是我半个师傅了。不过,灵空师傅才是我的真正师傅,我这做徒弟的身怀宝物若不能献给师傅,不合尊师之道。九灵道长,你说该如何是好?”

九灵见宝心喜,见张翼轸略一迟疑,心中担心他要反悔,便急急许诺道:“灵空那里由我去说,翼轸你自不用担心。虽说灵空是你师傅,但他也并未教你多少本领。我既教你剑法,你又并无飞剑可用,我手中正好有一把上好的宝剑,索性好人做到底,回头将宝剑连同御剑之法一并送你,可好?”

这般好事张翼轸自是不能错过,当即一揖到底,谢过九灵的赠剑之恩。九灵见张翼轸答应,喜不自禁,将四十九颗珠子数来数去,好不兴奋。

“不知九灵道长要这四十九颗定风珠有何用处?”张翼轸心道这般宝物一颗足矣,四十九颗定风珠在手,怕是世间再无风可动。

“呵,翼轸你所不知,我与那灵空老儿下棋,他的乾坤袖颇有些火候,每每他下棋处于劣势之时,常暗中乘我不备以风吹乱棋盘,害我大好棋局毁于一风。有了这四十九颗定风珠,我回去后稍加炼化做成棋子,再和灵空老儿对弈,任他乾坤袖功力如何了得,又怎能吹动这不惧世间八风的定风珠,哈哈……灵空老儿,这下你输定了!”

啊……

张翼轸听得目瞪口呆,也就是九灵这般隐世高人才有如此奇思妙想,竟将这绝世宝物炼化成棋子下棋之用,只为防止他人以风力作弊,当真是匪夷所思。又见他说到妙处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禁莞尔,心道这不世高人当真如三岁孩童,这九灵手捧四十九颗定风珠的样子还真与小儿手捧糖果的神情一般无二。

九灵宝珠在手,一刻也不想停留,急忙告辞而去,忙着将宝珠炼化成棋子去了。

张翼轸目送九灵远去,忽然发觉那惊天动地的狂风突然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正被狂风压得无法抬头的树木突兀间失去威压,竟一时收势不住,反向弹回,咔嚓几声,好几颗大树竟被自身的反弹之力从中折断。竹林也是因狂风骤停,粗细不等的竹子弹性不同,顿时互相击打,乱成一团。

这大风,倏忽而来,倏然而止,端的是诡异无比,犹如天威概莫能测!

张翼轸看得张口结舌,一时心悸:这风来无影去无踪,却又狂暴无比,绝非是人间自然之风!

一转身,却又发觉桌子上的鸟笼突生异变,更让张翼轸大吃一惊!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五章 - ~无天山~

其上黑珠被全部摘空的鸟笼突然间发出一道青光,青光缭绕间鸟笼犹如漏气的气球,软成一团,再也不复是鸟笼形状,散落成一张网覆盖在两只鸟儿身上。张翼轸大奇,走过去将网提起,两只鸟儿重获自由,也不理会张翼轸,欢叫一声,一飞冲天,瞬间消失不见。

张翼轸远远望着天上消失的鸟儿,呆立片刻,忽然心有所悟,大叫一声:“啊……它们,它们竟然是金翅鸟!”

被张翼轸放飞的两只鸟儿正是被天媪子的徒弟黑风子设计擒获的戴婵儿和戴戠!

张翼轸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戴婵儿和戴戠被天媪子所制又被他带到三元宫这一段时间,上至龙宫,下至王屋山清虚宫,发生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事!

话说中土幅员辽阔,方圆不知几万里,若从中土一直北去,跨越千山万水之后,忽见一片海洋,便是那传说中浩瀚无边的北海。

北海不比东海、南海和西海,地域倒是宽广无边,只是气候极端恶劣,狂风暴雨伴随滔天巨浪,时刻不停。若是深入北海一万里后,却又是晴空万里,一片风和日丽的景象,但海面却是万里冰封,一片银白。若是再北行一万里,海面全被迷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迷雾更有蚀骨巨毒。

若是再北行一万里,迷雾消失,一眼望去便在那海天相连之处,一座大山突兀地拨地而起。其山纵横不知几万里,山高不知几万仞,自半山之间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其顶不见青天,故名无天山。

无天山最高峰之上有一座巍峨壮观的黄金七宝殿,名曰无事宫。无事宫宫主戴风乃是天下所有金翅鸟之王,膝下两男一女,长子戴戠,次子戴戢,幼女戴婵儿。

无事宫数千年来在戴风的带领之下,在与龙族的争斗中从来都是胜多败少,所以戴风也深得所有金翅鸟的敬仰。但数千年的争斗金翅鸟也死伤无数,龙族也日益壮大起来,最终在天帝的调停之下,龙族主动提出和亲之议,以求两族放弃争斗。尽管内部反对的声音众多,戴风深谋远虑之下力排众议接受和亲之议,命令所有金翅鸟一律不得轻易与龙族争斗,违者斩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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