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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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风剑?”灵空的脸色前所未有地沉重起来!

第二卷 金错刀 第十一章 - ~高人行径~

“名字倒是不错,不过这块黑木炭却是不配这么响亮的名字!声风剑,倒还不如叫黑木炭来得真实!哼……九灵老儿,比烧火输在我手中,却是趁我不在打起我徒儿的主意来了!”灵空竟是一脸不满,连哼了几声,脸上的愤愤不平之色愈加浓重。

“我且问你,翼轸,那九灵老儿可曾说我坏话?是否说我烧火烧菜皆不如他?是了,他定是还烧菜给你吃了,这老儿,用心当诛!千万莫听九灵老儿胡言乱语,他那点本事不及我万一,无非比我更会花言巧语罢了。翼轸,九灵老儿所言你切莫当真,这个老儿最会乱说一通,全无半点可信之处。这块黑木炭,你寻个机会还给他就是了,剑不剑棍不棍的,哪里比得上我送你的神棍威猛无比!”

“还有,他骂我的话,你全反着听就是!说说看,他都说我什么坏话,我一定去找他骂还回来。”

张翼轸哑然失笑,这灵空和九灵果然有九分相似,都是将对方说得非常不堪,又都唯恐对方说自己坏话,不知为何这二人这般不对,莫非二人有过重大嫌隙?

又看到灵空郑重其事、气愤不平的样子,张翼轸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低头不语。

灵空见张翼轸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当他被九灵蛊惑太深,心中更加痛恨九灵的所作所为,忽又想起一件事,一时又得意地笑了起来,深为他当时路过括苍山时所作的决定感到英明无比。

“翼轸,师傅知道你年少离家,自是思念父母,是以此次我从王屋山返回之时路过括苍山,专程到太平村中看望了你的父母……”灵空故意停顿下来,见张翼轸果然双目放光,忽地站起一脸的激动和期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父母一切安好,你的书信他们已然收到,让你切勿挂念家中,尽管放心修道,以便早日修为有成,好去那方丈寻你亲生父母。你的一切情况师傅都详细告知他们,他们也甚是欣慰。另外师傅见我徒儿的父母自然不会空手,只是当时身上并未多带银两,只留下十两银子略表心意!”

灵空悠然自得地说完,非常满意地看了一眼感动得双眼含泪、口角嚅嚅无法言语的少年一眼,扔下一句话一转身便潇洒地扬长而去。

“待我去会会那九灵老儿……”

灵空走后半晌,这初次远离家乡的少年才从无法自抑的思乡情深之中恢复过来,心中对灵空所做深为感激。虽说灵空行骗人间,品行颇有不端之处,但平素行事倒也是一位性情中人,竟是特意记得去太平村看望他的爹娘,让他心中淡淡生暖,对灵空的感观又好了许多。觉得除了醒目的酒糟鼻之外,灵空的胖脸倒也不再给人感觉全是贪婪和市侩了,竟有了些许可爱与温馨。

张翼轸将金子放好,心道等回家之时交与爹娘,也好让他们少受些劳累。目光又落到声风剑之上,暗叫不好,这才想起刚才心情激荡之下,竟是将鸟笼囚禁戴戠和戴婵儿之事忘记告诉灵空了!

话说灵空从小妙境出来,心中颇为满意刚才的小小手段,心道如此一来,九灵老儿的一番苦心怕是白费了,张翼轸定会与他心意相近。只是一想到九灵老儿竟趁他不在,煞费苦心地拉拢张翼轸,使出这般釜底抽薪的无赖之法,灵空就气忿难消。

灵空脚下不停,不消多时便来到三元宫的后院,穿过厢房和休息长廊,径直推开热气腾腾的“五脏阁”的大门,一眼便瞧见一位头戴白巾身穿围裙的老道正坐在地上烧火。灵空悄悄走过去,来到老道身后,伸手递过去一根木柴。

“炉火太旺,压压火,免得烧出的饭菜过熟,烂则无味!”

老道接过木柴一看,随手扔了回来,也不回头训斥道,“笨手笨脚!这般长的木柴当烧火棍还差不多,怎可用来烧火?干活不要偷懒,只图省事把柴劈得不合乎长短。须知这烧火乃是天下最难掌握的技巧,火大火小全由木柴而定,你怎的又不听我话,胡乱应付一通……”

“九灵老儿,我这木柴也比你那黑木炭好上百倍!咄,你这老儿恁的无赖,趁我不在拿根黑木炭哄骗我徒儿,是何居心?”灵空接过木柴,冷不防朝老道头上敲了一记。

老道头上吃疼,跳到一边,也不恼,哈哈一笑:“灵空老儿,你说话要凭良心,我教他剑法送他声风剑,哪里哄骗翼轸了?倒是你,连哄带骗将他带上山,不就是为了收个便宜徒弟好让你回到三元宫,你用心不正却来指责我,脸皮倒是厚得可以,哼哼!”

这烧火老道,竟是被张翼轸认为是不世高人的九灵道长!

“声风剑?我看是地地道道的黑木炭,比起我的神棍差了十万八千里!你倒说说,你挑拨我和翼轸的师徒关系,又私自教他剑法,岂不知翼轸乃是我的弟子,莫非存了与我抢夺弟子的不轨之心?”

“你那神棍?哈哈,让人笑掉大牙!也不知你是从哪里捡到的烧火棍,也敢枉称神棍,也不怕被人耻笑?不过这神棍之称倒是符合你的行径,四处行骗,自称神仙……再说翼轸和我一见如故,我随意教他一些剑法也是情理之事,要你罗嗦!”

灵空气得一把将九灵拽出五脏阁,来到僻静之处,说道:“九灵,你莫要耍赖,要讲道理!不就是你下棋输我,烧了一辈子火还不如我这个半路烧火的冒牌烧火道士烧得好,再加上我七年时间又烧菜超过你许多,你便愤愤不平,心生忿恨,所以就去抢我唯一的徒弟,好让翼轸对你心生好感,借机胜我一次?”

九灵一把甩开灵空的手,轻描淡写地说:“灵空,切莫言过其实。我九灵作为三元宫的厨房总管,无论烧火还是烧菜的水平举世公认天下无双,又岂是你这才烧了十几年的冒牌门外汉所能相比?下棋一道,你只会耍赖,若是不用你那乾坤袖吹乱棋局,我哪里会输你手中?”

“哦,你的言外之意便是现在就要和我一局定输赢了?”灵空斜着眼睛问。

“只怕你不敢应战!”九灵丝毫不让。

“好,你我这就去下棋,谁输了谁就弹谁脑奔儿!”

“一言为定!”九灵暗中摸摸身上的定风珠棋子,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委羽山中一处人迹罕至的巨石之上,有两人临风而坐。身边便是万丈悬崖,山风吹过,呼啸作响。二人须发被风吹动,远远望去,飘然若仙。若是走近一听,入耳的却是面红耳赤地争吵不休。二人为一颗棋子争来让去,吵闹得不可开交。

“怪事,九灵老儿用的是什么棋子,我的乾坤袖竟吹不动分毫。怪不得他敢与我对弈,原来早有准备。这老儿,越来越难对付了。”灵空连输了三盘之后,数次暗中鼓动乾坤袖想搅乱棋局,棋子却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让灵空暗暗吃惊之余不由得大为头疼。

看着灵空一脸吃憋的表情,九灵老怀大慰,一张老脸笑开了花,不无促狭地看着灵空说:“如何?灵空老儿,这下无计可施了吧?说是一盘定输赢,这已经连输三盘了,还要再输几盘才肯甘败下风?”

灵空一脸通红,吃吃了半天才说:“今日我不在状态,来日再赢你不迟!”

“哈哈,好,随时奉陪……”

二人的声音忽然一低,一阵山风吹来,卷来一大片云气,将二人的身影裹在其中,看不分明。二人的声音也听不清楚,似乎还在交谈什么。

隐隐约约中还可听见张翼轸的名字,似乎还有什么“中土之秘”“海外之遥”以及“天庭之远”,如是等等,听上去半点也不象绝世高人的密语,倒如两个性情耿直的老儿在气恼斗嘴。

远处云涛翻动,身边风声阵阵,山色如黛,林深如海,直让人便欲乘风而去,不再留恋世间繁华。

第二卷 金错刀 第十二章 - ~心劫难渡六十年~

次日一早,张翼轸便被执事弟子请到主殿之上,由掌门灵动亲自主持仪式正式收录张翼轸为三元宫二代弟子。

按说若非掌门亲自收弟子,即使是“灵”字辈开门收徒,也不会劳动掌门大驾。此次收录张翼轸为二代弟子,灵动掌门竟是主动提出由他主持仪式,倒让灵空受宠若惊。更让灵空没有想到的是,除了一直在三元宫闭关的灵静参加仪式之外,外出云游不知所踪的灵性和灵悟竟也恰好于前些时日回来,正好可以参加他的收徒仪式。

如此一来,这“灵”字辈中最为不起眼的灵空收了一个便宜徒弟,却是聚齐了三元宫中全部“灵”字辈高人!这般盛况是近几十年来三元宫所没有的。

张翼轸在执掌礼仪的二代弟子光北的带领下,依次拜跪了太上老君和太清三天,然后又在灵空的引见下一一拜过诸位师伯,正式收录为三元宫弟子,道号“光音”。

灵性一身土衣,面相和打扮如普通老农一样。灵悟生得面宽嘴阔,如同北方壮汉。灵静文雅儒气,便如一位渊博的宿儒。在张翼轸看来,所有“灵”字辈高人之中,只有灵空最是其貌不扬,远不如这几位师伯有得道高人的风范,即便是老农一般的灵性师伯,一眼望去也是敦厚老实,给人以厚重和踏实之感。

仪式完毕之后,灵动让一众弟子散去,让所有“灵”字辈高人以及张翼轸步入主殿,关门议事。

众人分别落座,张翼轸在一众师伯面前,自然没有座位,站在下首,心中忐忑不安。面对三元宫修为和道法都高深莫测的几位高人,他感觉不到一丝威压。正是因为感觉不到诸位高人的气势,张翼轸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的境界,与常人无异,精气内敛,正是天人合一的无上境界。

灵动环视几位师弟一眼,淡然一笑,对站在下首的张翼轸说道:“翼轸,切莫拘束,我道门之中修为自然之法,无为之道,于礼节之上淡然处之。我等虽是你名义上的长辈,但在道法之上只有参悟高深,没有先后之论。所以你不必拘礼,更不必心中不安,今日将你留下,只为验证一件事情,此事与你那木石化形之说有关……”

说话间,灵动伸手从身后取出一卷画卷,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画卷长约三尺,色泽淡青素雅。画面之上犹如一片雾气弥漫,青蒙之间全然看不分明。张翼轸心中纳闷,若说这个画卷倒也精致,质地似是丝绸制作而成,但画面之上却隐隐有一层迷雾浮于其上,看不清楚上面画些什么!

莫非这画卷也是一件法宝不成?

灵动晒然一笑,将画卷向空中一抛,画卷便似被一根细线牵引一般,凭空挂在了众人面前。

“其实这木石化形,早在六十年前,我和你的诸位师伯便曾经耳闻目睹!”

灵动此言一出,倒让张翼轸大吃一惊!却见灵空连同几位师伯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心道原来木石化形之说早就被道门高人所知,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流传于世?

“说起来,其实这乃是一件难堪之事……我等将此秘密保守了六十年,如今已然人生暮年,纵然天道在望,然终归是心中憾事,若不寻个机缘化解,心劫不去,修为之上再难寸进一步。是以今日共会于此,翼轸,你且将你的木石化形之说从何得来详细说来,咳咳,若是你真的无师自通感天地造化而自心生悟,也无妨明言,我等老朽也深信不疑……”

灵动表面上说是深信不疑,却微微动容,显然内心也对张翼轸可自行悟出木石化形难以生信。

张翼轸并未注意到灵动的异样,目光被画卷牢牢吸引,直觉此画卷非同一般,那弥漫其上的青蒙之光中隐隐有一股清净、温润的气息,虽是微弱,但张翼轸时刻与玉成的气息相通,对这般天地灵气的感应异常灵敏,所以心中颇为意动。

听掌门吩咐,张翼轸自是不敢隐瞒,将他在小妙境中如何得遇倾颍和戴婵儿,二人又如何假冒竹仙和杏仙,倾颍如何将木石化形之说讲与他听,倾颍、戴婵儿又如何在华山凝霞崖暗中相助他演说木石化形之说,玉成又如何主动现身相投,其后他又去得渭水河,回三元宫路上又路遇天媪子和青丘,偶得被困于鸟笼的戴戠和戴婵儿,等等,一并详细和盘说出。

有意无意间,张翼轸却是省略和九灵道长交往一事,或许他认为九灵道长与木石化形之说并无关联,是故略过不提。

张翼轸说完,在场所有人等全部瞠目结舌,肃然而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心中均是无比惊骇:几人之中最不争气的灵空为了返回三元宫,随意骗来的一个弟子,竟然有这般匪夷所思的际遇,当真是大道无边,天机浩渺而不可测!

灵动更是心思雷动,原以为稳固如山的道心竟也隐有激荡之意,不禁暗道惭愧!修习道法近百年,却被眼前的少年一番际遇牵动心境,多年没有寸进的化境修为在心神喜悦的冲击之下,竟是悄然有些松动,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这也难怪灵动听闻龙女和金翅鸟这些传说中的神人陆续现身会这般激动和欣喜!

世间修道之人何止万千,但千年以来,除非大根器之人外,一众修道之士全凭坚守羽化登仙的信念而勤修道业,莫说有幸亲睹仙人,便连传说中的龙王和金翅鸟也无几人得见。是以连灵动这位道门三大掌门之一,自六十年前步入化境修为,一甲子以来修为再无丝毫进展,再加上心劫难去,灵动原本深信不疑的成仙之念竟也生出丝丝疑虑。

清虚宫一战,金翅鸟现身,灵动大喜之余忽然心有所悟,由张翼轸在华山凝霞崖的木石化形之说想到六十年前之事,两下一相照应,灵动豁然开朗,心道莫非此番遭遇当真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不成?当即拿定主意,飞剑传讯将四处云游的灵性和灵悟召回,要在回三元宫之后借正式收录张翼轸之名将此间事情一一查个清楚。

自然,当时灵动并不清楚张翼轸是如何得知木石化形之说,但他既然敢在极真观一众弟子面前侃侃而谈,自是心有所悟,况且天降异象相助,或许真是少年得道也未可知。

不料一听之下,却是张翼轸懵懂之间全然相信他人之言,而且在被逼无奈之下演说木石化形之说,灵动大失所望。难道这少年只是随口复述他人之言,并无自身感悟与相应的机缘?

灵动呆立半天,忽又想到六十年前他一身修为晋身化境,曾亲见木石化形却不相信,而这少年初入道门一听之下竟无丝毫怀疑,其中隐含的天道又岂是他能所揣测一二?

一念想通,灵动忽然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本位,说道:“罢罢罢!虽说张翼轸只是少不经事,轻信龙女之说,但我辈凡人,本来就是刚强难化,顽固自大,不信非亲眼所见之事。信为道德功源母,又何尝不是翼轸自身心性随意,禀性通达道法随意之境,才得那天潢贵胄的龙女之助!我等虽不敢妄加猜测天意,但翼轸以假当真偶得木石化形之天机,想必其中也有机缘……翼轸,你且将玉成真身让我等一观!”

张翼轸自不迟疑,当即从腰间解下温玉,交与灵动手中。说来也怪,这温玉一离张翼轸之手,便立时色泽黯然,其中再无隐隐流动的光华闪现,直如一块普通美玉一般。

灵动岂能察觉不到其中异象,将温玉递给灵性、灵悟和灵静、灵空一观之后,又交回张翼轸之手,嘿然一笑:“温玉有灵,若遇无缘之人便会自晦其形。翼轸,好自珍惜此玉,我见此玉冲淡中和,甚合我道门清净之法,于你道法修为之上,日后必有帮助。”

接着,灵动话题一转,用手一指飘浮于空中的画卷。

“翼轸,你看这画卷可有奇异之处?”

第二卷 金错刀 第十三章 - ~谁谓伤心画不成~

张翼轸正对画卷大感兴趣,听掌门一说,当下近前一步,好仔细看清画卷青光弥漫之下有何奇异。刚迈出一步,只觉一股沛然的灵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顿时遍体清凉轻盈,无比舒适。腰间的温玉也突生异变,将一道纯粹浩荡的天地悠悠的古意传来,与画卷之上的清凉之意两相呼应,一呼一吸间,两股力量在体内异常融洽,犹如清风明月一般无比和美。

“呃……”张翼轸心念一闪,说道,“回掌门,翼轸只觉此画卷灵气逼人,似有生命一般。”

灵性、灵悟闻言竟是呼地站起,一脸激动之色,就连静到极致的灵静也是微微动容。只有灵空仍是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灵动却轻轻点头微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示意灵性和灵悟各自归位,这才说道:“翼轸所言不假,此画确实有些来历,也正是此画让我等六十年前犯下了一件至今追悔莫及的错事……此事说来话长!”

话说六十年前,灵动初升三元宫的掌门,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修为便已臻化境,可谓是三元宫数百年来不遇的奇才。灵性、灵悟和灵静也渐境稳固,突破化境指日可待。只有初入道门的灵空修为时日尚短,刚刚引气入体。

灵动初掌三元宫,再加上本身修为颇高,心高气傲之下便要大力整治三元宫,带领一众弟子要重振道门威名。在灵动的带领下,在几位师弟的辅助下,三元宫名声日益隆盛。

这一日,灵动又前去三元宫的藏书渊翻阅道门典籍。这藏书渊也不知建于何时,外观为一座三层小楼,楼顶为一处小阁楼,狭小低矮,怕是数百年都无人上去。灵动这日忽然心思一动,飞身跃上阁楼查看一番,或许其间有先祖高人留下的密籍也不一定。

阁楼年久失修,顶上不知何时竟然破了一个大洞。阳光自洞口射入,正好映照在一张悬挂于墙壁之上一幅画卷之上。画卷以淡青色的笔调画就一位绝色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

灵动虽是道心稳固,早已不动男女之情,但一眼瞧见如此绝美女子,一时也心思潮动,连呼吸也一时停滞,竟是看得痴了。

忽然听得耳边传来“噗哧”一声轻笑,灵动忽然惊醒,环顾四周竟空无一人。以灵动当时修为已初窥天人合一之境,这声轻笑如在耳边,如此近身他竟丝毫未曾察觉,怎不让灵动心中大骇,以为是哪位地仙以上的高人隐藏在身侧,急忙全身戒备,神识四下搜寻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灵动心知刚才的轻笑绝非错觉,但周围分明无人,心中既惊又怕,正要离开,眼光一瞥之间猛然发现画卷之上的绝美女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灵动这一惊非同小可,方才他一进来就注意到画卷之上的女子一脸淡然,如清风轻拂,绝非现在这般嘴角轻翘笑意微露。

灵动深受传统道门薰陶,修道之心坚固,诸魔不侵,这般诡异情景他心思闪念间便以为是绝世高人以幻术幻化,当即一拱手说道:“不知哪位高人戏弄贫道?三元宫道门清净之地切莫戏谑,还请现身!”

灵动自知若真是哪位高人隐匿于此,以此行径怕是非正即邪,正暗中催动道力以应付意外之事,忽见眼前青光一闪,一位身着青衣的绝色女子已然聘聘婷婷地站立在他面前,双目含笑,轻启朱唇说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清修之地?”

正是那画卷之中的女子竟活生生站在了灵动面前!

灵动顿时大惊失色!

若是飞禽走兽化身为妖,或者是魑魅魍魉白日现身都不以为奇,这女子却从画中走出,是妖是鬼?是魔是怪?一时灵动竟愣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噗哧!”这女子又是一声轻笑,说道,“我问你话,为何不答?”

灵动醒悟过来,心念一动,挥手之间便施展无极缚身法,双手一放,一张晶莹透明、灵光闪动的道力网挥洒出去,朝那女子当头罩去,便欲将她束缚当场,是妖是怪,拿下再审问不迟。不料道力网甫一接触女子便光芒乱闪,随即消失不见。

那女子一脸惊诧之色,也不恼怒,问道:“你为何施法拿我?我又没有害你!”

灵动察颜观色,这女子看样子倒并非假装,浑似不懂任何礼节,对他也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但她就这般施施然从画中走出,断然不是寻常修道之人,而且灵动一向自诩威力无比的无极缚身法竟被她轻易破去,显然这女子法力高强。

“你是妖是怪,为何藏在我三元宫藏书楼中?是何居心?”灵动问道。

“妖、怪是什么?我没有藏在这里,本来就住在这里,自从我醒来之后就住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你姓甚名谁?怎会一直住在这藏书楼?”

“我也不知自己姓名!几百年前我突然从沉沦醒来,有了意识,才知道原来我本是一幅画卷。天长日久从顶上这洞中得日月精华浸润,终于有一日日蚀之后,第一道阳光从洞中射到画卷之上,轰然之间我便感受到了这天地这世界这人间,也知道了若想长存于这世间,须得用心修行天道。所以我便在此日夜不息地感应天道,清修道法,终于在一百多年前可以化形而出。数百年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

画卷本无灵智,怎可化形成人?灵动自是不相信这女子所言,再三质问她到底是何方妖怪在此隐藏形迹,意欲何为。

女子一脸茫然,只是反复说道:“我不是甚么妖怪,我就是这幅画卷!”

灵动哪里肯信,飞禽走兽修道者为妖为怪,因其灵智未完全开化,得少许修为以本能行事,多残害生灵,是以道门有规定,凡道门弟子皆有斩妖除怪之责,以上应上天的好生之德。不管这女子是否是这画卷化形而生,但事出反常必有其害,灵动便心中拿定主意定要将她擒下,以免她日后为害人间。

幸好这女子修为虽高,但心智单纯。灵动一边与她虚与委蛇,一边暗中放出飞剑传讯让灵性、灵悟和灵静速速赶来藏书楼。不消片刻,灵动便听到楼外呼啸传来,心知众人赶到,便冲那女子说道:“不知仙子肯否移步到楼外,我有几位师弟想见你一见。”

女子展颜一笑,也不多疑,说道:“好呀,我倒想见见三元宫的修道之士的风采。我向来自行参悟天道,总有不妥之处,也想请教一二。”

见女子毫无心机,尾随他来到藏书楼外,灵动暗叫一声惭愧,好在也是为了维护道门法规,不得已而为之。想通此处,灵动也不再心中生愧,先前一步到了楼外,三言两语便向几位师弟交待清楚。

让灵动意外的是,不足十岁的小师弟灵空竟也跟来。灵动知道他修为太低,便让他远远站到一边,叮嘱他千万莫要近前。

女子来到众人中间,盈盈一笑,说道:“诸位道长,小女子乃是画卷化形而出,不懂人情世故,诸位莫怪。日后我在藏书楼修行,若有不明之处向各位道长请教,还请勿要藏私才好。”

灵性脾气最为直接,跨前一步说道:“妖女,我三元宫乃道门圣地,岂容你这妖邪之物修行。今日我师兄弟要联手将你拿下,以正天道!”

“妖女?我何妖之有?我只是一普通画卷,得天地造化而化形为人,难道这天道只有凡人才可修得?若只有凡人才可修,天地为何又让我化形而出,得灵识和人身?”女子一脸不解,向众人问道。

“这……”灵性一时语塞,竟无法作答。

灵悟却已飞剑在手,剑指女子,朝众人说道:“休与她罗嗦,似这般妖物日后必会为害人间,我等现在出手除之,不知会救下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说完,挺剑便刺。

灵悟已经出手,其他几人自然也一时发动,四人各施法术,各祭法宝,一时七彩纷飞,漫天光芒闪动,齐齐朝女子飞去。

女子没有料到四人说打便打,愕然之下飞身避开灵性的飞剑,又原地转动,堪堪躲过灵悟的风云咒,刚要飞天而去,灵静的法宝山河扇化成数丈大小的小山迎头压来。她只好折回,便要遁地逃走,不料灵动的无极缚身法又悄然逼近。情急之下,女子倏然收住去势,在空中上下翻飞数圈,身形猛然化成一股青光,间不容发从四人联手攻击的缝隙之间逃脱。

青光一经逃脱,便径直朝藏书楼疾飞而去。

灵动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女子法术如此高强,竟在四人联手之下尚能逃脱。她逃进藏书楼,显然是要将画卷带走。一旦她携画卷而逃,从此天涯海角就再难寻到她的踪影。灵动急忙祭出飞剑,御剑便追!

那女子身形极快,眨眼间便来到藏书楼下,只须片刻便可飞身到阁楼之上。灵动大急,全力催动飞剑,奈何毕竟不如那女子飞天迅捷,眼看就要飞入阁楼,而灵动离她还有不下十丈之远!

便在灵动认为已然无望之时,突然,阁楼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灵空一脸稚气的笑容从里面探出头来,正要得意洋洋地冲几位师兄挥手,却发现一团青光快如闪电迎面撞来。灵空当时不过十岁光景,哪里见过这般诡异情形,当即吓得哇哇大哭。情急之下慌不择路,竟是向前奔跑。身子向前一探,便从窗户之中头下脚上地跌落出来。

阁楼离地三丈有余,灵空尚无飞剑之能且道力低微,这般跌落下去必死无疑!

灵动在四人之中距离灵空最近,但事发突然,若是他收势转身,再俯身向下接出灵空,这一停一冲的间隙,灵空只怕已跌落尘埃死于非命了。灵动回头,三位师弟离他尚有三丈之远,也是援手不及,不由得气血翻涌,将一腔怒气全部发泄到那女子身上。

谁知青光眼见便要从窗户之中飞入阁楼,只消一步便可安然逃走,却猛然一滞,然后又俯身向下,青光闪动间又变化出那女子的身形来。就在灵空堪堪就要落到地面摔死之时,一伸手便将已然吓得脸色惨白的灵空接住,然后又轻轻放在地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全无半点犹豫。

女子为救灵空却失去了逃走的最好时机,四人先前施放的法宝光芒闪动间先后而至,齐齐将女子围在中间。女子回头淡然一笑,说:“我非妖类,为何不能容我于天地之间?”

灵动见灵空离她不过咫尺之遥,心中顾忌她伤害灵空,所以只好暗中收回可以击碎灵识的九阳雷。灵动在适才交手期间心中已经明了,这女子之所以从四人围攻之中逃脱并非法力有多高强,只是她形体可随意变化,且飞天之术迅疾无比,所以不可以寻常法术对付。灵动便暗中运转太清诀,一枚威力颇大可直接攻击灵识的九阳雷在手心生成。

灵静向前一步,手中山河扇轻挥,说道:“这位姑娘,并非我等非要置你于死地,只是你并非生人。若非生人修道便非妖即怪。虽我等并不能看清你的来历,但画卷化形成人之说绝无可信。念在你方才救我师弟的份上,我等便不取你性命,只将你封印在这画卷之上,日后若你再有机缘化形而出,我等也绝不再为难于你。”

女子一愣,然后摇头说道:“我本自由之身,为何要你们将我封印?既然你们的师弟无恙,我也就不再奉陪,就此告辞!”说完,身形一闪,便要飞天而走。

灵动不知为何心中竟是叹息一声,心道这女子果然全无心机,这般情景竟然还以为她能从容脱身!略一迟疑,手中的九阳雷便悄然发动,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小亮光只一闪,便逼迫到女子身前。

女子察觉到危险,想要躲过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刚才说话之间,灵静的山河扇、灵性的飞剑和灵悟的风云咒都一同发动,前后左右上天入地都已被全部封死。灵动的九阳雷在逼近到女子身前便猛然发作,白光一闪,那女子的身形便如风吹迷雾一般,顿时消散不见。

这九阳雷乃是取纯阳之火的精髓,以深厚的道力炼化成针尖大小存于体内,可随时调出用道力发动,专门克制无形无质的鬼物一类,可直接攻击灵识,令其灵识涣散无法汇聚成形。

九阳雷本来是用来攻击神识的,神识一灭,便是魂飞魄散。但灵动炼制之时心中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是鬼魅一类,也自有生存的意义,怎可轻易就置对方于万劫不复之地?便在炼制之时减弱了威力,改为只攻击灵识,令对方灵识昏迷或震碎,虽有神识但无灵识指引也无法再继续作恶。若是以后再得重聚灵识的机缘,或许便弃恶扬善,有了重生为善的机会。

正是因为灵动的一个善念,再加上那女子毫不迟疑地救下灵空的善意之举,灵动心念一动,九阳雷提前发动了少许。若非如此,以九阳雷之威,只怕女子当场便灵识震碎,沉沦于无边的黑暗与无明之中,又得数百年时间才能慢慢恢复。但饶是如此,九阳雷的威力也将女子的身形当场击散,只余一缕蜡烛大小的光团倏忽间飞入阁楼。

灵动留灵静照看灵空,和灵性、灵悟飞身进入阁楼。只见画卷仍然悬挂于墙壁之上,只是上面所画的绝色女子消失不见,整个画面青朦一片,上面弥漫着一层雾朦朦的青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刚才的光团隐藏于其中,乃是那女子的一缕神识残留,在无明的混沌之中重新沉沦。

灵性飞剑一闪,便要将画卷毁去,却被灵动拦下。灵动方才九阳雷出手之后心中就已有悔意,眼下又见画卷一片模糊,心中明白恐怕那女子所说的画卷化形确实属实。只是道门典籍未见记载,且闻所未闻,所以固执不信。如今悍然毁去女子的灵识,不知她其后还有无机缘再次化形而出。

灵动留下画卷,专门僻一处静室放置其中,期望有朝一日能见到那女子再次化形而出。然而画卷始终青朦一片,再无半点异动。

随着灵动、灵性、灵悟和灵静的修为日深,与天道感应道交,便愈加对当年贸然出手毁去那女子的修行一事心生悔意。天道浩渺,难测莫测,但既然天生万物,这天地造化的生灵为何又不能生于天地之间,非要被自称上应天道的修道之士毁去,岂非可笑?

转眼间六十年的时光悄然流逝,灵动师兄弟几人每每念及当年之事,都唏嘘不止。几人也曾联手向画卷注入道力,却无丝毫反应。画卷沉睡六十年,若非其上闪烁不定的青光,灵动直以为那女子早已魂飞魄散,再无化形而出的可能。但其上始终青光弥漫,就说明那女子的一缕神识仍在画卷之上,只是灵识散去,无法再汇聚成形,化形而出。

“是以我等几十年间修道进展缓慢,实在是心劫难度!修道之人最怕心劫无解,若不化解,成仙无望!只因此件憾事,这木石化形之说当年虽我等亲眼所见,却无勇气公诸于世,一是愧对于画中女子,二是毕竟这般事情,嘿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总是不怎么光彩,咳咳……”

灵性呼地站起,说道:“师兄,错便错了,不必遮遮掩掩,我等修道之人,没有那么多俗套。翼轸,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有法子让那女子从这画卷之上化形而出?”

第二卷 金错刀 第十四章 - ~云起雾升自化形~

“嗯……?”

张翼轸唬了一跳。他不过是从倾颍之处听来那木石化形之说,似这般夺天地之造化的难值难遇的木石化形,又哪里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所以他急忙辩白说道。

“回师伯,翼轸道力低微,实在无有法子可想。”

灵性也无失望之色,点头坐回座位。他自是明白张翼轸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哪里有这般修为?是以当初灵动约几人商议要将此事告知张翼轸,说是或许可以寻得一丝机会,灵性大不以为然,只是拗不过灵动的试上一试也算尽心尽力的说词,这才不远万里云游归来。

灵性哪里明白灵动的老谋深算!

以灵动之修为自然也不相信张翼轸能有办法让画卷女子化形而出,只是毕竟他是第一个讲出木石化形之人,天道虽然浩渺莫测,但也并非全然无迹可寻。既然这木石化形之说借张翼轸之口公布于世,其中自有深意。是以灵动便要借此之机将画卷交与张翼轸之手,不管他有无办法让那女子脱困,总算将这个困扰几人六十年的难题送出,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至于是否真的能够化解心劫,灵动也不敢妄加猜测,即便于事无补,总是略胜于无,难题在别人之手总好过在自己手上。

张翼轸见诸位师伯虽然都脸色不改,但心中却惶恐不安,直觉愧对掌门及诸位师伯如此厚爱,心想或许倾颍神通广大,到时请她帮忙做法,助画卷女子化形而出估计也非难事。心中打定主意,便要开口提出借此画卷一用。

灵动察颜观色见张翼轸脸上神情,情知他有意主动提出借画卷一用,自己正好就势提出将画卷送与他,料想他也不会拒绝。心中正暗喜之际,却见张翼轸又忽然间犹如被人定在当场,竟是眼观鼻鼻观心,呆立场中一动不动了。

原来张翼轸正要开口,脑海之中猛然响起一个声音:“翼轸,我有办法助画卷女子脱困,可以一试!”

正是玉成的声音!

张翼轸大喜,忙问是什么办法,玉成轻轻一笑说道:“莫急,我也只是忽然心有所感,正好醒来听到方才灵动掌门所言,感应到画卷之上的灵气充沛,其中神识完好,只是灵识散乱不定,似乎互相冲突矛盾,是以无法形成灵智和思维。你体内道力之中隐含的那股热息颇为怪异,似乎有云起雾升化润万物之神效,若再辅以我万年温玉的中正冲和之意,两相交融之下,或许可令画卷之上的灵识汇聚一处。因为画卷之上灵气沛然,一旦灵识凝聚,便会即刻化形而出。”

张翼轸闻言自是喜出望外,当下暗暗调息,左手引导温玉的冲和之意,右手催动体内潜藏的龙息,然后冲灵动和诸位师伯施了一礼,一伸手便从空中摘下画卷。左手上右手下,将冲和之意和龙息一上一下注入画卷之中。

两道气息一入画卷,张翼轸便感觉犹如激荡起万丈风云,里面一片混乱不堪。但随着两道气息汇聚一处,化成一道气息缓慢地向画卷四处流转,画卷里面的混乱之意竟渐渐平和,在气息的引导之下,一齐向中间汇聚,不多时,便在画卷中央汇聚成一个亮点,而此时,张翼轸双手合拢,正好缓缓地将画卷卷在一起。

几人虽是道门之中屈指可数的高人,但此番场面也是生平仅见,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张翼轸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灵动更是强压住要站起的冲动,一颗早就稳固如山的道心竟不争气地怦怦地跳动不止!

张翼轸默然不语,两手握住画卷静立半晌,忽然间面露喜色,一扬手将画卷抛到空中。

画卷一到空中便自行打开,只见其上青光闪耀,直逼人眼,让人不敢逼视。如此异象惊得灵动等人“咦”了一声,竟一起长身而立,脸露惊讶之色。

青光闪耀片刻又黯淡下来,画卷之上弥漫的青朦之光已然不见,只见淡雅笔调工笔细描勾勒出一位绝色的女子在画面之上临风而立!她所站之处云霭弥漫,似是一处悬崖,只是笔法淡淡看不分明。女子的背景便是一片云海,云海之上霞光万道,如朝阳初升。画中女子手提竹篮,青衣青衫,眼睛之中一片澄明。

灵动“啊”了一声,声音激动之下几乎失真:“正是此画!与当日我在阁楼所见丝毫不差!”

张翼轸却脸色不变,沉思不语,似乎仍有不解之处。低头想了片刻,忽然笑了,右手平平伸出,将体内可化润万物的龙息再次输入到画卷之中,须臾间,画卷之上的画面突然生变,云海翻滚、风声呼呼,将画中女子的衣衫吹得飘扬而起,直如仙女下凡。整个画面犹如一幅活生生的景象展现在众人面前,只看得众人心中惊叹不已。

过了片刻,张翼轸收回龙息。手刚一收回,画卷之上青光大盛,眨眼间画面之上手提竹篮的女子已消失不见。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女子已经笑盈盈怯生生活灵活现地站立在众人面前!

这一下,便连一直坐在旁边若无其事的灵空也顿时张大了嘴巴,再也无法稳坐,竟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其他几人包括灵动在内,都是一脸既意外又惊喜却又略有羞愧的神色,呼啦一下全部围向前来,都一脸难以置信又莫名激动地看着场中的女子!

这女子被众人围在中间,绝美娇艳的脸庞忽然慌乱无比起来,一把拉住张翼轸的胳膊,躲到他的身后,怯怯地说道:“主人,这些人是谁?我好怕!”

这美如天仙的女子竟如一个孩童一般瞪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胆怯而紧张地看着众人,双手紧紧抱着张翼轸的胳膊不放,就如依恋父母的小女孩。

主人?张翼轸心生疑惑,随即一想便恍然大悟:他以温玉之意和龙息之气重新理顺画卷之中散乱的灵识,是以这女子灵识初成心智初开之时,自是感应他的气息将他当成最为亲近之人,再加上他的气息有催动和化润之意,这女子便奉他为主。

这意外收获倒让张翼轸不免苦笑,说道:“你……你不必害怕,他们都是我的师伯和师傅,都是得道高人!”

女子听了张翼轸所说,又依次在每人脸上看过,才稍稍心安,慢慢从张翼轸身后站出,亭亭玉立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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