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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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边战边退,不多时便来到紫泥海边,与张翼轸缠斗在一起。

“休要伤我主人师兄!”

忽听画儿一声娇叱,从天而降,双手一扬,两点星光脱手飞出,直取玄冥双眼。

玄冥被二人合攻,不慌不忙,两手一合,竟是满不在乎一把将张翼轸三道火剑抓在手中,虽是一烧之下也微微皱眉,却还是十分轻松地将火剑熄灭。===接下来只一甩头,左耳之上的青蛇猛然飞出,迎着画儿地两点星光飞去,一张嘴吐出一口雾气,便将两点星光包裹在内。

这雾气似有消融之力,一将星光包裹,便呈现暗黑之色,意图将星光一举吞噬。星光也不示弱,闪烁之下,将要熄灭之际,猛然间又青光大盛,生生冲破雾气地包裹,将雾气全数冲散。紧接着,星光二分四,四分八,眨眼间两点星光化成漫天星光,形成一道星光之网,一闪,便将玄冥罩在其中。

玄冥脸露惊讶之色,元水剑举起,一剑便斩在星光网之上,却见剑光一闪而过,如斩虚空,星光网却完好如初,一紧,便触及到玄冥的身体之上。

星光网只一及体,玄冥忽觉全身气力顿失,犹如浑身气血被星光网吸食一空一般。突逢此变,玄冥心中一惊,不成想小女娃不起眼的一点星光竟也如此威力,倒也是小瞧了她。当即心意一动,身体立时消散为万点水气,从星光网中点点逸出,随后在远处空中再次凝聚成形,哈哈一笑,说道:“两个小娃娃,你二人联手也不是我老人家对手,不如乖乖认输,或许我老人家一时高兴,大发慈悲,就饶你们不死!”

张翼轸悲愤之色未去,更添决然之意,恨恨说道:“玄冥,莫要得意,谁输谁赢现在来说还为时尚早!”

说着,声风剑一扬,嗖嗖嗖,又是三道火剑分上中下三路直取玄冥。玄冥一见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说道:“小娃娃,怎的还来这一手?无招可施的话,我老人家还是非常宽宏大量,给你一个投降的机会。”

玄冥一边说话,一边双手一上一下,猛然一合,便将三道火剑一举拍在手中,元水之力一出,立时将火剑消灭于无形,随即哇哇笑道:

“若是还来火剑招数,小娃娃,我老人家劝你早早弃剑认输,你的火剑之威伤不了我老人家分毫,白白浪费力气。”

却见张翼轸置若罔闻,一扬手,又是三道火剑横扫过来。玄冥如法炮制,举手间又将火剑灭掉,不由懊恼:“小娃娃,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再来耍赖,休怪我老人家下手无情。”

玄冥满以为此言一出,张翼轸定会有所收敛,不料只见他依然如故,扬手间又是三道火剑脱手而飞,和方才一模一样,甚至连位置都未曾变化。玄冥不由心头火起,干脆理也未理,闪身躲过火剑,一伸手,手中元水剑蓦然涨大数十丈,呼啸间便朝张翼轸横挡过来。

元水剑离张翼轸尚有十丈之远,突兀间平地升起一道粗有一丈方圆的土柱,犹如横空出世般拦住元水剑去路。元水剑其势迅猛,一闪便将土柱斩为两截,余势不减,眨眼间便逼近到张翼轸身前三丈之后。

张翼轸仍是站立原地未动,似乎并不知道元水剑威力一般,眼见呼吸之间元水剑便要近身,陡然间接二连三数十道土柱拨地而起,横亘在元水剑之前。元水剑毫不迟疑,势如破竹一般闪了几闪,便将数十道土柱一一斩断,瞬间便近身到三尺之内。

张翼轸却是早有准备,身形一闪便躲开致命一击。定睛一看,元水剑虽是威势仍在,却较之以前缩小了整整一圈,虽说相对于数十丈长数丈宽的无水剑来说,不过减小了数尺大小,但却令张翼轸顿时心中狂喜,如此看来,正是印证了方才心中所想。

方才张翼轸以连发火剑之计拖延一时半刻,却是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以他的万火之精的威力远不是玄冥天地元水之敌,本来水能克火,且万火之精远不是天地元火,即便他可以操纵天地元火,只怕非得是尧娃这般火生的天地灵兽才可以以火克水与玄冥勉力一敌。以他尚未完全领悟控火之法地控火之能来说,以火敌水绝对是以卵击石。

常言道水来土挡,土因其厚而载万物,因其固而束缚水流,若是以自己虽是微弱但也可运用一二地控土之能阻挡玄冥的元水剑,又能如何?土可克水,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以弱土克强水,虽说不能取胜,或许也可阻拦一

是张翼轸连发数次火剑,意在暗中以体内土性呼应大地泥土,呼土成柱,冲天而起,生生将元水剑之势缓了一缓,且减弱了几分。张翼轸心中大安,虽是远不足以对玄冥造成威胁,不过以土用来与玄冥对战,却远比用火来得轻松有效。

更主要的是,张翼轸偷眼一瞧飞在空中已经结好手势的画儿,心道成败在此一举,合二人全力若能将玄冥制住还好,若是再无法取胜,只怕二人再无出头之日!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十二章 - 星光万点,力敌不如妙算~

再说玄冥被张翼轸唤起的数十道土柱减缓了元水剑的攻势,也是一时大为意动,“咦”了一声,脸露赞赏之意,开口赞道:“不错,小娃娃倒也聪明,水来土挡!若你能拟化出天地元土之剑,说不得能将我老人家打败,不过你这区区土柱么,却和小孩子玩泥巴不差多少!”

说完,咧嘴一笑,动念间收回元水剑,脚下两条青蛇身子一扭,托动玄冥疾飞向前,竟是近身到张翼轸身前,伸开两只巨掌,就要将张翼轸一举拿下。

玄冥刚一动身,忽觉前行之势一滞,仿佛瞬间置身于泥潭之中。再一细看,只见眼前繁星点点,犹如从天而降无数星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星光网将他严严实实网在其中。玄冥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却见高空之上,画儿一脸肃然之意,双手分合之间,无数星光从手中涌出,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将他束缚在内的星光网之上。

而画儿站立高空之上,绝美绝伦,无比庄严,恍如手捧星辰脚踏山川的九天玄女!

玄冥不知何故忽然心生一丝惧意,只觉身上的星光网束缚之力愈加密实,浑身气力渐消,直想不如就此认输,好求得高高在上的九天玄女的垂青和怜悯,不再作无谓的抵抗。玄冥心意昏沉间,蓦然体内元水之意凉遍全身,顿时恢复清明,暗叫好生厉害,这星光网不但可以束缚神力,竟还可消融斗志,这个小女娃究竟是何许人,怎会如此无上大法?

心意一动,又故计重施。身形消散成万千水气,试图星光网中逃逸而出。不料玄冥刚刚化身为水气,忽听一声巨响,一座小山大小的土山从天而降,“嗵”的一声将他结结实实拍在土中!

若是正常形态,便是整座大山拍来,也不会损伤玄冥分毫,只是如今化身为万千水气,猛然间被拍入泥土之中,万千水气分别被万千土粒所阻,若是汇聚成一处化成形体却也需要一时片刻。张翼轸瞧准时机,一见果然他和画儿联手将玄冥暂时压下,当即纵身向前,站立泥土之上,双手紧握声风剑。一剑便刺入泥土之中。

剑一入土,张翼轸体内灵力全力运转,心意全开,声风剑由黑变红,又由红变白。最后又由白变蓝,一股狂乱暴烈之气沿剑身顺着火势全然注入泥堆之中,瞬间,泥土便被声风剑之上的万火之精烘烤得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偌大的一块土堆,竟是硬生生被张翼轸烧成一座小山大小地一块巨砖!

张翼轸施法完毕,一时力竭,颓然跃下土堆。坐到一旁,久久无语。画儿也从空中飞落,站在张翼轸身边,也不说话,暗自垂泪。二人呆了半晌,还是画儿劝道:“主人师兄,婵儿姐姐被这个坏老头害死了,如今坏老头也被我们杀死,也算替她报仇雪恨了。你也不必过于伤心了。婵儿姐姐九死一生,又在这玄冥天独自度过了一百多年时光,虽是死了,也好过在此独自终老,身心俱伤的好……”

画儿一时竟也不再嘻嘻哈哈,犹如瞬间长大了许多,一脸凄容无限感伤地说道。

“一百多年时光?”

张翼轸正一时自责没能早日脱困前来寻找婵儿,若能提前几月。或许婵儿还未被玄冥所害。正暗自伤心之时,猛然间听到画儿所说。心中一惊,细心一想,方才的水幕之中,婵儿确实自称在此间度过了百年之久,百年时光,度日如年,便如过了万年一般。

莫非……此地与外界时间不同?张翼轸悚然心惊,猛然站起。婵儿至今失踪不过一年,她却自称在此度过百年时光,如此看来,只怕此地不仅仅是天地翻转这么简单,便连时候也与外界大不相同。

虽是不知如何具体对比,张翼轸却暗暗庆幸,如此说来此的时间应是快过外界,听画儿所说他上次沉睡了半月之久,只怕在外界只是觉得一瞬之间。还好,以倾颖之镇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冒险跳入此间。

“咔嚓!”

猛然间面前的巨砖裂开一道裂缝,紧接着,无数道裂缝瞬间生成,张翼轸大惊失色,情知不妙,也顾不上许多,一伸手挽过画儿,清风一卷,须臾间飞离数百丈之外。刚刚在空中稳住身形,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巨砖纷碎成万千粉尘,弥散在空中。

随即一人飞身跃至半空,哇哇乱叫:“了不得,不得了!两个小娃娃竟将我老人家害得这么狼狈,哇哇哇,我老人家算是着了道了,此仇不报非玄冥!小娃娃,纳命来……”

玄冥飞身近前,双手一伸,陡然间两条元水巨蛇脱手而出,一左一右直奔张翼轸和画儿卷来。

玄冥此次显是拼了全力,元水巨蛇声如雷震,转瞬近身,张翼轸急忙拨剑后退,画儿也是飞身躲闪。二人将将躲过巨蛇的一扑之力,尚未站稳身形,猛然间两条巨蛇将身一纵跃上空中,身子一抖竟是化为万千雨滴,笼罩数百里方圆,铺天盖地倾盆而下!

老天,竟是天降天地元水!

惊见玄冥如此广大神通,张翼轸长叹一声,如此惊天彻地之威,除非瞬息遁形的飞仙,以他和画儿地飞天之能,断无逃脱之理。当下也不躲避,心意一动,近身到画儿身旁,轻声对画儿说:“画儿莫怕,有主人师兄陪你,即便死,黄泉路上,主人师兄也会为你遮拦阴风苦雨……”画儿乖巧地点点头,说道:“主人师兄,有主人师兄相伴,画儿才不怕死……”

漫天元水之雨“哗啦”一声降至二人头顶一尺之上,静止不动,整整齐齐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军令如山的命令之下,齐步不前,再也不寸进分毫!

“呜呜……我老人家受不了了,小男娃小女娃都会说些甜言蜜语,为什么只有我老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关爱。我老人家活得太窝囊了!”

猛然间漫天雨势一收,眨眼间化为虚无消散于天地之间,紧接着眼前人影一闪,玄冥近身二人身前,眼睛向上一翻,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娃娃,刚才的手段好生了得,若是你的元火元土之力再精纯那么几分,哼哼,只怕我老人家方才被你二人一治,这条老命就交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老人家虽是表面上凶恶,本心却是十分善良的,要不方才早将你二人万水穿身了,是也不是?”

画儿也不念玄冥好意,哼了一声,气呼呼说道:“坏老头,你要是好人,鬼才信。好人怎么会害死婵儿姐姐?可怜的婵儿姐姐,对主人师兄那么好,却被一个丑陋无比的坏蛋害死了,唔唔唔,画儿好想婵儿姐姐……”

画儿说哭便哭,还哭得泪雨纷飞,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玄冥一见画儿哭得这般难受,脸色一变,愁眉苦脸地说道:“好了,好了,小女娃,莫要哭,莫要哭。我老人家最是心软,最见不得别人哭。见人一哭,我地心肠就软成水了……”

“玄冥,你莫要在此假惺惺假装好人,若你真的心肠软,为何又要害死婵儿?”张翼轸一想到婵儿竟是惨死在玄冥手中,一见他如此说话,便怒火中烧。

玄冥斜着眼睛看了张翼轸几眼,忽然面露喜色,说道:“小娃娃,你的控土之法虽然粗浅,不过方才先以土克水,又以火克水,手段绝妙,倒也让我老人家大为佩服。若你教我控土之法,我老人家也不怕吃亏,便将控水之术传授给你,你意下如何?”

张翼轸“哼”了一声,恨恨说道:“只恨我修为尚浅,否则定要一剑将你化为乌有。如今我二人败在你手中,你又要怎样?”

玄冥却不理会张翼轸的质问,眼睛眨动几下,神秘地一笑,说道:“如果你将控土之法传我,我老人家不但可饶你二人不死,还将控水之法相传,同时送你二人出离此地,如此条件,可是答应?”

画儿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主人师兄才不会上你的当,你是一个大大的笨笨鸟,谁知道你学个控土之法会不会学上了几千年。就算几千年后你学会了,却又假装不会,强行将我们留下,又怎么说?”玄冥脸上怒意一现,正要发火,随即一想又转怒为笑,嘿嘿说道:“其实小娃娃你们有所不知,我老人家一向是说话算话的,绝不食言。不过有时确实脑子有些转弯不快,所以说只要我老人家学会了控土之术,便会依言放你们离去,自然你二人还要多有一些耐心将我教会才是,哈哈。”

张翼轸心念一动,忽然心生一计,说道:“玄冥前辈,你是前辈高人,与我等后生小辈不可相比。我二人冒昧闯入此地,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前辈勿怪。”

“既然前辈如此宽宏大量,要放我二人出得此地,在下先谢过前辈的大恩。至于互授法术一事,在下有一妙法可以顷刻之间让前辈学到控土之术,也可让前辈瞬息之间将控水之法传授与我,只要前辈立誓学会之后不再为难我二人,即刻放我二人出离此地即可!”

玄冥一听之下顿时喜上眉梢,开口相问:“真有此等好事?”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十三章 - 妙法无穷,玄冥怒斥烛龙~

张翼轸微笑点头,也不说话,心意一动,一点朦朦青光从额头飞出,在玄冥眼前一晃便又回到了额头之内,见玄冥一脸惊奇之色,心道只怕玄冥并未见过此等妙法,当即说道:

“此乃魂印之术,可将法术封印在内,印入对方神识之中,到时只需自行打开慢慢参悟即可。我二人可用此等妙法互换法术,一经互换完毕,不管对方是否领悟其中玄机,前辈也不可再留我二人在此,即刻送我二人离开此地,若是答应,在下这便传授前辈魂印之术,如此可好?”

玄冥未曾见过魂印之术,见张翼轸说得这般奇妙,一时大为心动,忙不迭点头应允,说道:“甚好,我老人家答应你便是。这魂印之术若是真的这般奇妙,以后我老人家若要学什么法术,岂非容易得很,哈哈!”

张翼轸见玄冥颇为上心,心中暗喜,心念一动,从脑中的《鬼仙心经》中找到了魂魄立誓之法,两手结成手势,朝玄冥头上一指,喝了一声:“结!”

轻烟一闪,一个和玄冥一模一样的小人在玄冥头顶平空生成,站立不动。张翼轸暗道侥幸,无意中从成华瑞之处得的《鬼仙心经》竟在此处得此大用,当真也是所料不及。

结印完毕,张翼轸唯恐玄冥一时反悔,便故意说道:“倒也并非在下信不过前辈,不过这魂印之术颇为难得,且前辈若是得了法术之后再行反悔,我二人也打你不过,是以翼轸还请前辈以魂魄立誓,一旦我将魂印之术传你,且将控土之术传授完毕,前辈自当送我二人离开,绝不反悔!若是前辈不以魂魄立誓,在下也不勉强。毕竟以前辈身份,倒也不用欺负我们这些小辈,是也不是?”

画儿在一旁插嘴说道:“主人师兄,玄冥伯伯虽然时好时坏,不过依画儿来看,还是好的时候多一些。玄冥伯伯说话算话,才不怕什么魂魄立誓,是么?”

玄冥眼见张翼轸法术精妙,妙法层出不穷,早就见猎心喜,按捺不住,听二人这般一说。当即说道:“我老人家向来说话算话,怕什么魂魄立誓,这便立了……”说着,微一定神,心中誓言已成。誓言一定,头顶小人一闪而没隐入玄冥神识之内,与魂魄紧紧相连在一起。

见大功告成,张翼轸心中大安,随即便将魂印之术传给玄冥。魂印之术并不高深,是以玄冥只练习几遍,但已能熟练掌握,不由高兴得哈哈大笑,当下竟是先行将控水之法凝入魂印之中,送入张翼轸神识之内。

张翼轸略一探查便知真实不虚,心道这玄冥时而憨实时而怪异,倒也不可以寻常度之,当下也不隐瞒,将他得自土伯的控土之术的一丝感悟也悉数传给玄冥。

玄冥得了张翼轸的控土之术。闭目半晌,又感应了半天,却摇了摇头,说道:“怪事,为何我老人家不管是学那女娃娃所传的御风之术还是你这男娃娃所传的控土之术,却无一可用,总是感应不到风土的灵性,小娃娃,你可知其中缘故?”

张翼轸略一思忖,忽然想起在未名天时风伯和土伯也只是各自只能感应到风土,心道只怕这些天地灵兽虽是神通广大,却因乃是由天地而生,传承天地本源之力,是以只能感应到本源传承之中的天地元力。玄冥由水而生,虽是他能将天地元水运用得出神入化,但除水之外,莫说操纵天地元土,却连一丝泥土灵性也感应不到。这也是为何这些天地灵兽勉强可以和飞仙一敌,但若是飞仙恰好身具可以克制灵兽天地元力的法宝,灵兽便只好认输。

张翼轸当下便将心中推测和盘托出,玄冥一听顿时面如死灰,呆立当场,愣了半天才摇头无奈地说:“小娃娃,你这一说,我老人家也是豁然开朗,再细心一想,也确实如此。世间万物各得其所,我老人家由水而生,若再能控土,岂非夺了天地之造化,这天地还能容我?如此看来,我当初也是错怪那个小女娃了,悔不改一时糊涂,竟将她害了。张翼轸听玄冥又说到戴婵儿之事,唯恐他再略过不提,否则又如先前一样,他和画儿多次询问,玄冥均避而不谈,也是无法逼他开口。见他主动提起,张翼轸只好强压心头悲愤,趁机就势问道:“玄冥前辈,依在下看前辈也并非凶恶之人,怎能忍心下手杀死一个女娃娃?”

玄冥忽地愣住,反问:“我老人家何时说亲手杀死女娃娃了?我老人家说我将她害死,并非是亲手将她杀死之意。”

张翼轸听得心中一紧,急急问道:“前辈,究竟发生何事,还望前辈如实告知。”

玄冥听了竟是脸色一红,神色颇不自然,犹豫半天,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才说道:“小娃娃,并非我老人家故意隐瞒,实在是此事过于丢人,我老人家不想提起。不过看在你方才帮我解了多年困惑地相助之下,又见你对那个女娃娃甚是关心,我老人家就大方一些,将此事地来龙去脉详尽告知你罢!”

话说戴婵儿无意中流落此地,被玄冥救起,又得以在紫泥海养伤,半年之后伤势痊愈,戴婵儿便要离去,玄冥却是不肯。

却是玄冥见戴婵儿乃是金翅鸟,天生御风,便有心让戴婵儿传他御风之术,并以传授控水之术交换。戴婵儿却对控水之术了无兴趣,只想一心离开此地。玄冥独自一人在玄冥天正无聊透顶,又有心学到御风之术玩耍一二,再加上戴婵儿迫切之下出言不逊,玄冥更是恼羞成怒,将戴婵儿扔到一边置之不理,反正她也无法参透玄冥天之秘,自行出离。

玄冥这一去便是百年之久,留下戴婵儿一人在偌大的玄冥天形影相吊。玄冥事过即忘,过了许久才猛然间想起这玄冥天之地还有一个女娃娃,便又急急找到戴婵儿,又要让她传他御风之术。戴婵儿被玄冥在此地弃置百年之久,又始终找不到出去之法,无奈只好答应玄冥。

不料这玄冥也实在笨得可以,教了百十年也无法感应到一缕天地清风。戴婵儿急于出去寻找张翼轸,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屡次想方设法要逃离此地,一时也惹得玄冥大怒,以为戴婵儿骗他,并未诚心将真正法术传他,随便传了一个法子敷衍了事。

戴婵儿自然不肯服软,二人大吵一番,直气得玄冥暴跳如雷,正要想法惩治戴婵儿一番,正在此时,玄冥天突然有客来访。

来者是玄冥地故友烛龙。烛龙来访本是前来向玄冥索取紫泥,紫泥得手之后正要离开,无意中发现戴婵儿,顿时惊讶万分,待定睛一看发现她竟是金翅鸟,一时大喜过望,当即向玄冥开口相求,要将戴婵儿带走。玄冥本来不肯,不过烛龙以先前他欠他一个人情为由,非要带走戴婵儿。玄冥本来也正恼戴婵儿不真心教他法术,见烛龙提起旧事,一时难堪,想了一想便答应下来。

听完玄冥所说,张翼轸心中大喜,原来婵儿没死,只是被烛龙带走。为什么玄冥非要说婵儿被他害死,莫非这烛龙将婵儿带走不怀好意不成?

想到此处,张翼轸心中不免忐忑,当下问道:“敢问玄冥前辈,烛龙是何许人也?他带走婵儿意欲所为?以前辈之神通,怎能任由他人从玄冥天带走婵

此言一出,玄冥神色之间竟是无比尴尬,踌躇半晌,却听玄冥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烛龙神通广大,我老人家不是他的对手。小娃娃,你当我学那御风也好控土也罢,所为何故?无非是想打败烛龙这条恶龙。可惜时至今日,我仍不是烛龙之敌,这烛龙,也端的厉害,我老人家却打他不过,也不算丢人。若不是当年烛龙曾与我有恩,说不得我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从我手中带走女娃娃。这烛龙在我这玄冥天之内向我开口要人,我老人家也只能任由他将人带走,也是让人恶气难出。”

玄冥说到此处,一时胀红了脸,显是气极。

张翼轸虽仍未明了烛龙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心中更是关心婵儿下落和安危,急急问道:“那烛龙为何要带去婵儿?”

玄冥顿时愣住,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我老人家也实在想不通此点,若说烛龙此人虽是凶恶,却也不好女色。再者烛龙神通广大,也用不着将女娃娃收为手下。这倒是奇了,烛龙带走女娃娃,到底何用?”

玄冥来回走动不停,似乎想得颇是头疼,一脸痛苦的表情,时而沉思,时而迷茫,直看得张翼轸心急如焚,又不好开口相催,怕他一催之下,说不定玄冥更想不出一丝头绪。

又等了半晌,张翼轸耐心渐失,正在开口相问之际,忽见玄冥一脸喜色,嘿嘿一笑说道:“瞧我老人家这脑子确实有时不太好使,一急,竟是忘记烛龙此人生性喜好宝物,又好吞食神兽。这金翅鸟可以炼化如意宝珠,也可以被他一口吞下吃掉!”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十四章 - 一日一年,直上海枯石烂~

玄冥说到此处,还得意地点点头,自夸道:“不想我老人家也有如此聪明时候,竟能猜出烛龙这条恶龙的险恶用心,了不得,不得了!”

“什么?烛龙要炼化或是吃掉婵儿?”

张翼轸哪里顾上理会玄冥的洋洋自得,一听烛龙竟是如此一条恶龙,顿时气血上涌,肝胆欲裂,圆睁双目,问道:“玄冥前辈,那烛龙现在何处?将婵儿带走已有多久?”

玄冥被张翼轸这副拼命的表情吓得一愣,随即不满地说道:“冲我老人家凶什么,要知道,我老人家虽然有时脾气古怪,凶巴巴的,不过只是做做样子,不来真的。烛龙不同,那恶龙长得丑陋不堪不提,脾性也是大得很,一言不合便一口将人吞下。再说,当时我本来犹豫不让烛龙带走女娃,那个女娃却一听之下竟是主动提要跟随烛龙前往,令我老人家颇为费解,时至今日,想不明白……”

张翼轸见玄冥果然脑子不甚好使,问他问题他竟是东扯西扯回答不清,不由急道:“玄冥前辈,若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为何婵儿要跟随烛龙而去!”

玄冥眼睛一亮,忙问:“当真?”

在得到张翼轸点头答复之后,玄冥满意地笑笑,说道,“那烛龙所居之地离此甚远,只怕数十万里也是有了……他住在北海之西,西海之北之处。有一处干枯的大海海底,枯海之上乱石如云,却全是风烂掉的石头,是故此处名海枯石烂。那烛龙,就居住在海枯石烂正中的一座宫殿之内,名叫忘情宫。若说到这烛龙将女娃带走地时日,我老人家一时还得想想……莫急,容我好好想想……嗯,怕也有几十年了!”

不等张翼轸开口再问,这次玄冥却是难得聪明一次,主动解释说道:“小娃娃你有所不知,我老人家的玄冥天内时光与外界不大相同。若是对比来看,此内一年,外界一天。”

几十年便是几十天,婵儿被烛龙此等恶龙带走已有如此之久,焉有命在?张翼轸心中大急。不成想婵儿竟是如此命运波折,比起他在未名天死绝地来说,可当得上是死生煎熬。他不过是度过了一年之久,而婵儿非但在此地孤独百年之久,却又被烛龙抓到海枯石烂之地,而婵儿明知跟随烛龙而去是九死一生,却仍要主动相随。张翼轸岂能不知婵儿心意?

“玄冥前辈,你可知婵儿为何非要跟随烛龙离去,明知此去必有一死还非要前往?只因婵儿想要离开此地,想要出离这将她困住的玄冥天,想要到外界寻找我张翼轸的下落!前辈,翼轸已将法术传你,请你即刻送我二人出离此地,我要远赴海枯石烂之地。即便到地老天荒也要寻到婵儿。不论生死,总要知道婵儿下落。总要斩下烛龙人头!”

“哇哈哈!”玄冥仰天大笑,不屑地说道,“小娃娃,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烛龙神通广大,连我老人家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却连我都打不过,如何还口出狂言,要斩下恶龙项上人头,当真是大言不惭!不过么,若小娃娃真是有心寻那恶龙晦气,我老人家倒是可以告知你一个秘密:那恶龙虽是神通无敌,却是生平嗜睡,每日必睡十二个时辰方有气力,否则便无精打采,法力大降。而且那恶龙睡眠之时,必须显出真身,此时若是一剑斩在他的逆鳞之上,嘿嘿,定叫他功力折损五成!”

说完,玄冥一时得意,不禁乐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眼见烛龙被张翼轸一剑斩杀一般。

张翼轸见玄冥这般模样,一时苦笑无语。再看画儿,在一旁也是一脸担忧,眼中满是怏怏之色。张翼轸心道眼下见那玄冥正在兴头之上,若是乘机提出离去,倒也多几分把握,虽说玄冥方才亲口答应送他二人出离此地,但玄冥此人喜怒不定,心意反常,万一再有反复却是不好。

正要开口再提出离此地之事,猛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只听远处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感觉整个大地一斜,天地竟是生生向一处倾斜过去!

只听一声呼啸的巨响响起,只见整个紫泥海的海水随着天地倾斜之势猛然向三人冲来,犹如一名顶天立地的巨人将紫泥海掀翻一般。海水携带滔天巨浪滚滚而至,瞬间便要将三人淹没。

玄冥却是不慌不忙,一伸手,手上光芒一闪,忽见整个紫泥海犹如被瞬息冰冻,顿时静止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海水定在空中,浪花朵朵也在空中定住不动!

见玄冥举手间将整个宽广无边的紫泥海海水定住,张翼轸暗自咂舌,若非这玄冥脑子有些呆笨,否则以他和画儿之力,莫说将玄冥困住,便是伤他一根汗毛只怕也无能为力!

玄冥定住海水,也是一脸吃力,双手伸出,缓缓向前推去。海水随着玄冥的双手慢慢后退,最终又全部回归原位,虽是整个天地仍是倾斜,但紫泥海却不再动荡不安,恢复平静。

玄冥一脸无奈地说道:“地倾东南!我老人家这玄冥天,总是差那么一点火候不够稳妥,若是再有一根顶天柱,这玄冥天就安稳无忧了。可是我老人家已经找到三根顶天柱了,这最后一根,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令人恼火。”

张翼轸却是没有心情关心玄冥天的地倾东南的隐患,开口说道:“玄冥前辈,若是日后得了机缘,我若寻得顶天柱,到时不远万里送来也可。只是眼下我救人心切,还请速速送我二人出得此地。多谢!”

玄冥回过神来,黯然说道:“也罢。你二人这便离去就是……等等,小娃娃,你说什么,若你可寻得一根顶天柱,可要记得一定送给我人家,这玄冥天总是不定何时便会歪斜百年,我老人家说不得还会忙上数百年才会矫正这天与地。小娃娃,莫急,既然你有心要帮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岂能不领情?”

说着。不理会张翼轸与画儿愕然的目光,一闪身,便带领二人来到先前地湖泊之前,伸手间从身上取出一个翠绿玉瓶。手一招,湖泊之中地湖水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小瓶之内。过了小半会儿,玄冥才收了功,将小瓶交给张翼轸,说道:“此水名息影之水,以月光映照,可以自行纪录方圆数百里内的一应情景。且此水乃是出入这玄冥天的关键。若无此水。再无北海月明之时,你等绝难进入这玄冥天。此次你们能来得此处,只怕也与我这玄冥天地倾东南有关。寻常一般地倾东南之前,玄冥天的息影之湖便被月光一激,外界正好可见息影的奇观。待我稍后将玄冥天矫正过来,你等在外界就是坐等到死也难得一见息影奇观。”

原来如此,张翼轸暗道惭愧,只是随口一说。不成想这玄冥竟是当真。还主动送他息影之水以方便他进入玄冥之地,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谢过玄冥。

玄冥至此竟有一丝依依不舍之意,忽然之间扭捏说道:“小娃娃,若是日后找不到顶天之柱也不当紧,不过若是得闲,可要记得来看望我老人家。这玄冥天虽大,却只有我一人,而我老人家又无法现身外界!虽说小娃娃你法力低微,不过与我老人家倒也合得来,何时有空记得前来寻我,我二人再打他个天翻地覆,你说可好?”

见玄冥这般天地灵兽也是一脸落寞之意,张翼轸一时心生感慨,忽又惊醒想起未名天的风伯土伯,心中猛然闪过一丝疑问:为何这些天地灵兽都无法在外界现身,都要躲藏在自成一天之处,避而不出?正要开口问个明白,却猛然间感到天摇地动犹如筛糠一般巨烈,玄冥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许多,急道:“不好,不想此次地倾东南如此厉害,老人家必须前去打理一番,否则说不定这玄冥天便会真的坍塌……小娃娃,你二人可自行离去便是,可是记好了,这玄冥天可是天地翻转之处……”

本来方才说话间玄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通一点,正要告知张翼轸烛龙绑走戴婵儿只怕还另有目的,便是要借戴婵儿之气息掩藏烛龙本身气息,却转念一想既是方才已经说了假话,将烛龙说得丑陋不堪,何必再多此一举说出心中猜测。正好此时玄冥天突逢巨变,玄冥更是转眼忘得一干二净,当即身形一闪,疾如一道光芒消失于东南方向。

见玄冥倏忽而去,张翼轸只好摇头。先前初来之时,他心中就忽有所悟,又听玄冥临走之时所留“天地翻转”之话,心中更是坚定先前推测,便叫过画儿,吩咐说道:

“画儿,若要出离此地,不可以寻常度之。我二人前来之时,落地之前忽觉天翻地覆,可知此地必有古怪。诚如玄冥所言,此地本是天地翻转之处,你依我所言而行,紧随我左右,不可马虎,可是记好了?”

画儿点头,一脸凝重,说道:“自今日起,画儿与主人师兄寸步不离!”

张翼轸淡然一笑,点点头,也不说话,心意一动,清风一卷,徐徐升空。画儿自不落后,紧随其后,也飞身升空。

天地翻转,若是天地并不翻转,那便由我来翻转。本是头上脚下升空,升到极高之处,张翼轸心念一转,身形在空中一翻,顿时变成头下脚上。画儿见了虽是不明白为何如此,也依样而行。二人刚刚翻转过来,张翼轸轻喝一声:“画儿,收回法力!”

画儿虽知此时人在高空之中,若是收回法力定会摔回地面,但主人师兄有言,画儿丝毫不疑,心意一动,立时收回法力!

二人法力一收,说来也怪,竟是悬浮空中并不下坠。

张翼轸静候片刻,不见丝毫异象出现,不免心中疑惑,莫非自己所悟不对,天地若不翻转,我自翻转,岂非一样?既是如今二人已经头下脚上地翻转过来,却又为何只是飘浮空中,并不下坠?

张翼轸刚刚想到此点,忽觉眼前一阵晕眩,恍惚间,仿佛天下地上,头顶大地脚踏蓝天,就这般顶地立天地站立在虚空之中。只一惊醒,蓦然只觉脚下一坠,二人竟是同时向空中跌落而去!

第四章 -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第十五章 - 天翻地转,却有无穷隐患~

抬头仰望,大地越离越远,二人却是正急速朝天空直直坠落,一时令人难以置信竟有如此诡异之事!也不知过了几时,忽觉周身水气弥漫,下坠之势一缓,张翼轸定睛一看,却是已然置身于水气沛然的深洞之中!

此时却已变成头上脚下,再无天地翻转之感。首发低头一看,脚下正是水雾缭绕之间深不可测的深洞。微一定神,张翼轸环顾四周,月光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再一抬头,却见倾颖和青丘正焦急地站在深洞边缘,二人正在争执不休。张翼轸忙和画儿将身一跃,一步跨出深洞,落在倾颖二人面前。

倾颖一见张翼轸完好无损地现身眼前,顿时大喜,向前一把挽住张翼轸胳膊,嗔怪说道:“翼轸,你怎的如此冒失?若是万一深洞之中有莫名危险,你这般以身试险,不知有人无比担惊受怕么?”

张翼轸一脸愧色,点头说道:“倾颖说的是,翼轸记下了,以后不再做此等鲁莽之事!我和画儿一去多时,你二人可是等得心急?”

倾颖一愣,摇头说道:“你和画儿跃入深洞之后,只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随即这息影之景也消失不见。我和青丘道长等了片刻,不见你二人回转,我便要入洞寻你,青丘道长却是不许。我二人正争执之时,你和画儿便一步从深洞之中迈出……前后不过片刻光景!”

张翼轸会心一笑,这在洞中十多天已过,却在外界不过片刻之间,当真也是奥妙无比。当即便向二人将他和画儿在玄冥天的经历说出,直惊得倾颖无比愕然。便连青丘也是闻所未闻,听得连连点头。

待倾颖听到戴婵儿竟是如此情深义重的一个女子,一个人在玄冥天孤苦度过百年光阴,也是一时唏嘘。眼眶一红,低声说道:“婵儿她……翼轸,若是倾颖也如婵儿一般流落此地。为了见你。我也一样不惜一死与你一见,你可相信?”

张翼轸郑重点头,一时感叹,说道:“翼轸何德何能,能得倾颖与婵儿垂青?此生不管海角天涯或是海枯石烂,我张翼轸对天起誓,若负倾颖与婵儿,定当万劫不复!”

倾颖听张翼轸表白心迹,虽是将她与戴婵儿并列,心中不免略有醋意,但一想到戴婵儿为了翼轸竟是如此不惜性命,虽是先前戴婵儿一向乖张任性,却也能做出此等令人肃然起敬之举。一时倾颖心思渺渺,既高兴翼轸的诺言,又难受为何她并无戴婵儿这般可为翼轸一展倾情的机缘!

画儿一脸不快,悻悻地一步迈入张翼轸和倾颖中间,说道:“主人师兄偏心,只念倾颖姐姐和婵儿姐姐地好,却提也不提画儿,画儿不高兴了!”画儿低头,眼圈发红,惹得倾颖心中生怜,将画儿揽在怀中,柔声相劝:“画儿不要生气,主人师兄最疼爱之人其实还是画儿!不但主人师兄疼你怜你,便是我和婵儿,都是一样爱你如同亲人。”

画儿一听当即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如同过年的孩童,看得张翼轸微笑摇头,心道画儿心性单纯,逢喜则喜,见忧而忧,日后倒也要好好待她,让她多些无忧无虑的快乐。

当下又想起烛龙一事,便将青丘拉到一旁,与他商议一番。青丘先前一听张翼轸说出烛龙之事,便紧锁眉头在一旁思忖半晌,张翼轸只一开口,青丘便将想法一并说出:

“翼轸,海枯石烂之行事不宜迟,应当即刻动身。我依稀记得,海枯石烂之地极为偏远,似乎先前曾见过记载所言,声称此地甚为险恶,自成一体,而那烛龙神通无比广大,独居此地中央。据传烛龙极为残暴,方圆数万里内无论生人还是神兽都深受其害,此去若能将烛龙一举除去,也算大功一件。不过……”

青丘隐有担忧,心知只怕戴婵儿早已遇害,以烛龙那般暴烈禀性,断难留戴婵儿活命至今,只是担心张翼轸一时无法接受,是故不忍开口说出。

青丘虽是被迫追随张翼轸,但事关自身性命,也是不敢大意。先前并无逃走之心,只因若是张翼轸身死,他也立时随之消亡,是以无法可想。眼下一听烛龙之事,青丘却如行走于漆黑夜色之中的迷路行人,猛然间发现前方竟然现出一道曙光。

传闻中,烛龙浑身是宝!不说烛龙一身龙皮若是炼制成护身法宝,可抵飞仙一掌之威,也不用说烛龙之角若是制成兵器,堪比飞仙法宝,单说烛龙身上有一处逆鳞,却是珍贵异常,有着非同一般的功效。青丘脑中不知何故却有烛龙逆鳞炼制心法,若将烛龙逆鳞精心炼化,再辅以一两种易寻的宝物,最后凝成一滴仙乳,一旦服之,即刻便会脱胎换骨,成就飞仙之体!

飞仙之体即成,张翼轸在他神识之中所下禁制自然难敌飞仙仙力,到时他青丘不但可以摆脱张翼轸控制,还可飞仙大成,从此飞升天庭,完成多年夙愿,岂不快哉!至于到时是否一杖杀死张翼轸则另当别论,不过以张翼轸一直对他态度温良有加来看,留他一命倒也无妨。

是以此次若是借助张翼轸几人之力将烛龙杀死,以几人见识定然不识烛龙全身之宝,到时他唾手可得巨宝,倒也是沾了天大的便宜,如此好事,青丘怎可放过?所以张翼轸一经问起,青丘便侃侃而谈,又微一停顿,继续说道:

“不过这烛龙法力高强,只怕不在飞仙之下,以我四人之力,若是硬拼绝无一丝胜算。是以我等四人一路之上还要细心商议一番,寻一个万全之法,各施平生绝学,再设计一个对敌之策,以确保到时一举将烛龙斩杀,免得到时各自为战,被烛龙一一打败,救人不成反误了众人性命!”

青丘既是有心要得烛龙之宝,自然不想求宝不成反送死。合四人之力,若再偷袭,寻得烛龙最为虚弱之时,或许还有五成胜算。青丘一生弄险,有五成把握自当奋力一搏!

张翼轸听得青丘如此细心,考虑周全,心中也是暗暗庆幸身边有青丘这般善于分析的高人相助,非但可将诸事照应详细,且他的梦幻泡影大法也是极其少见的高明法术,若是运用得当,可抵一名地仙之威。倾颖也是相当于地仙修为,画儿暂且不论,他本人加上法宝相助,也可抵一名百年地仙,合三名地仙之威再加一个可以一旁协助的画儿,再趁烛龙最为虚弱之时出手,应有不少胜算。

想通此处,当下点头称是,说道:“如此我等这便上路,先救婵儿要紧。灵空道袍之事或是无意流落此地,眼下并无着落,而婵儿危在旦夕,事分轻缓!我等可走水路,让倾颖以蚌泪传讯之法告知东海龙宫,烦劳东海龙王令水族搜寻灵空下落,待我等自海枯石烂之地救回婵儿,其他事宜再行定夺。”

青丘自无异议,张翼轸将搜寻灵空之事告知倾颖,倾颖当即传讯给龙宫。少时,龙宫回讯,声称无须担心灵空之事。同时叮嘱几人一定小心从事。烛龙乃是闻名的恶龙,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四人如今身处海角天涯。

若去海枯石烂之地,从北海而行最为快捷,是以四人略一商议,便由倾颖带路,几人飞身跃空,出得这海角天涯之地,转向北海进发。

北海乃是四海之中幅员最为辽阔之海,也是气候多变,风浪最大之海。众人飞天不久,方才明明晴天万里,突然间前方不远处飘来一片方圆数百里的乌云,眨眼间便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以众人修为自然不怕天雨,倒是画儿一时玩性大起,在雨中漫步,时而撮云成琴,叮咚弹奏一曲《如梦令》,时而飞至云间,将乌云朵朵驱散,玩得不亦乐乎,倒是一时冲淡了众人的担忧之意。

不多时几人已飞出数千里之遥,已至北海之境。正前行时,前方平静的水面之上猛然间冲天而起无数道水柱,道道水柱之上站立无数兵将,个个手持兵器,威风凛凛,挡住众人去路。

青丘见状,手中绿玉杖一挺,便要挺身向前,却被张翼轸拦住。在四海之上,有倾颖在此,岂有被一众水族拦路之理。是以张翼轸也不说话,站立一旁,只见倾颖仪态大方,莲步向前,款款来到为首之人前面,开口相问:“何人拦我等去路?”

为首一人显是鱼精,生得嘴大过腮,见倾颖姿态高贵,踏水而至,心中疑心来人莫非龙族,一时也不敢怠慢,忙揖首说道:“在下于飞洋,身为北海巡海夜叉,特来查看是何人擅闯北海海域,还请来人报上名来。”

倾颖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右手轻捏莲花指,浑身气势一涨,龙息外放,顿时一众水族立时“扑通”一声纷纷跪倒在海面之上,全身匍匐,不敢仰视。于飞洋更是连退几步,大礼参拜,惶恐说道:“臣下不知东海公主驾临,有失远迎,方才失礼之处,还望公主恕罪!臣下罪该万死!”

倾颖微微一笑,万千威仪尽显,声音淡定而威严,说道:“不必多礼。本公主来此也只是路过,尔等巡逻本是份内之事,何错之有。还请于将军代为转告倾北伯伯,就说倾颖途经北海,只困要事缠身,无法抽身前往北海龙宫拜见,还请倾北伯伯勿怪!另外,于将军传令下去,我等四人路经北海,沿途不必再加阻拦!本公主尚有急事,尔等先行退下便是!”

于飞洋连连称是,退到一边。张翼轸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倾颖不愧为龙宫公主,这般威仪显然也是生来如此,只是自己和她相处日久,从未见过倾颖也有这般母仪天下的气势,在自己面前,大多时候只是一个笑语嫣嫣的寻常少女。

喝退北海一众,四人再次飞空。画儿凑到倾颖身边,无比羡慕地说道,“倾颖姐姐,你好生厉害,那些人怎的这么怕你?”

倾颖淡淡一笑,说道:“水族之中,以龙为尊。所以四海之内所有水族,无人不敬龙族威严。龙族天生便是统领水族,且四海之中又有东海为尊,北海一个小小的巡海夜叉见到堂堂的东海公主,自然会臣服得五体投地了。”

再说一众北海水族待倾颖等人走出老远,才敢从海面爬起。众人呆呆望着四人远去的方向,忽然哄的一声炸开了祸:“老天,今日算是开了眼了,巡海巡了几百年了,竟能遇到大名鼎鼎地倾颖公主,算是大开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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