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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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凌凤箫,他仿佛斩断了此生与尘世仅余的一个牵绊,来到无尘之境——可他站在船上,江风吹动衣襟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孤单,孤单如这无边水面上的一叶小舟,飘摇如小舟在水波上的晃动。

便是那一式“一叶孤舟”。

若果真无情,是否还会觉得孤单?

林疏不知自己的理解和长相思的本意是否有所偏差,但他已控制不住走笔。

记忆沿往事回溯,到那天,大巫的刀指向萧韶的后心,他直觉之下做出的唯一一个反应,是挡在那刀刃的前面。

因为平生心事都系在身后这一人的身上,那一刻他做不了别的。

而正因有这一点情衷落地生根,当斯人已逝,阴阳相隔——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往事,愿意回忆的,不愿回忆的,全部揭开,呈现在他面前。他眼前恍惚,仿佛自己不是用墨在写,而是用命。

“黯然销魂”四字落下,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耳边轰隆一声炸雷响,照彻整个房间,狂风吹破窗户,案上纸页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他擦了血,将它们一张一张收拢起来,不管外面如何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只将它们拿在桌上装订。

无论《长相思》的本意是什么,他想,他都不管了。

无情,有情,一叶孤舟,黯然销魂。

他生在一片空寂中,无所觉,无所知,故而不知情,也无情。他眼中大雪茫茫,覆可世间万物。

皮囊,颜色,音律,味道,似乎都是寻常。

可就在这满世界的寻常中,当所有的外貌都是皮囊,他还是觉得凌凤箫美丽。当他忘记世间一切美妙的声音与味道,寒梅香气,还是会渺渺入梦而来。

于是这个人就成了他无情中的有情,而这一点相思之情如一药引,他由此又看见世间其它之情。

对林疏来说,这就是《长相思》。

他在封皮上轻轻落笔,珍而重之写下“长相思”三字,意外地,看着封皮,他竟有一丝遥远的熟悉。

窗外寒风呼号,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都静了,一股不可言说的气机,从这本薄薄的书册上升起,充斥整个房间,乃至整座山巅,天地间似乎有异象出现,但他无暇去看了。

他将八本秘籍排开,气机愈来愈盛,肃杀浩然,如天地之威。

那枚因缘镜子自发浮在殿中,最后一本秘籍也摆上书案时,只听咔擦一声,它背后花纹彻底破裂,铜屑纷纷落下。

铜锈之下,是另一个光滑的镜面。

林疏走到殿中,仰视这面镜子。

新的镜面中仿佛有无限的空间和情景,他转瞬之间,似乎又看见自己过往的一生。

——再想起先前师兄对这枚镜子的描述,一面是过去,一面是将来,从前他在镜中看见的是将来,现在这一面则映照过去。

按照师兄的说法,这因果镜子另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叫“孽镜台”。

孽镜台是一座双面镜。

双面。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镜面中景物流转,停在三年前的一幕。

在大巫的极乐之国里,有一座佛寺,佛寺中央供奉一座双面佛,一面是过去佛,一面是未来佛,而这佛像确确实实连接了过去与未来,是整座极乐之国的核心。过去佛可以追溯往事,未来佛可以窥知来日。

当一个人掌握了双面佛,整座极乐之国所有因果随时光的流变,便都被他掌控了——当年萧韶正是加速了整座极乐之国的时间流逝,使它崩溃,这才破开大巫布下的迷局。

那么,这座双面镜……

他怔怔伸出手,去触摸镜面。

月华仙君说,光阴无尽,人力有穷,他有三次机会。

若时间溯回二十年,他能否得见凤凰山庄秘籍?

一直默默待在殿里的无愧抓住了他的衣角。

林疏默许了他的举动。

手指触到镜面那一刹那,天旋地转,他置身一个无垠的空间。

亿万计的因果之线相互交缠,缓缓前行,比大巫的极乐之国又扩大万倍。过于宏大和复杂的场景足以震慑所有来者的心魄。

而这也是整个世界的时光河流——他得以从更高的维度俯瞰众生。

林疏闭目推演。

二十四年前,在这条时光河流中,是哪一个节点……

——他要回到凌凤箫出生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无限轮回,我不喜欢w

我喜欢高维打击。

点动成线线动成面,两面佛相关在166章,如果忘了可以复习一下,啾啾啾。

第202章 一生痴绝处

这个时间节点并不确定, 林疏凭借推演结果大致选定了一个区间, 便带无愧进去了。

场景再度变化, 天旋地转的晕眩中,林疏想——也无怪月华仙君要封印这面镜子,无论是改变过去, 还是窥知未来,一旦落到有心人的手中,确实可以酿成日月倒转那个等级的灾祸。

而这面镜子的来龙去脉, 现在也彻底清楚了。

上古之时, 幻荡山是连接天道的山川,仙道帝君的居所, 更是有神器“生生造化台”,掌控着天下命脉——这种等级的神器, 一旦拥有,就可翻云覆雨掌控天下, 危险至极。或许当年的仙帝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毁掉了它。

又过很多年,青冥魔君出世——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又是个天赋卓绝的惊艳之人, 或许是找乐子,或许是有所求,竟用生生造化台的残骸炼制成这面贯通过去未来的“孽镜台”。

而后,正道的月华仙君为防止祸事发生,拔剑而起, 要替天行道诛灭青冥魔君,毁掉孽镜台——这二人的种种纠缠或许就是由此而始。后来,或许是因缘际会,又或是惺惺相惜,总之没有打得你死我活,而是妥协一步,月华仙君封印了这镜子的一面,使它无法发挥作用。

掌控了孽镜台,林疏果然领悟到了时间与因果的脉络,知道了这个世界在更高维度上的构成。

只是,他倒是通过这种方式得知了,多年前的大巫创造极乐之国,原理也是如此——大巫又如何得知呢?

他心中有隐隐约约的不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稳了稳心神,带无愧落地。

六月的太阳,很盛。

镜子幽幽浮在他身侧。

时间点是他选定的,地点却不知如何选,想来是镜子自己决定的。

这镜子贯通因果,背负气运,既然带自己来到一个特定的地点,那必然是因为这个地方正发生着会影响未来因果的事情。

林疏环视四周高大的屋檐,焕光溢彩的琉璃瓦,还有有序走动的宫人,发现这地方赫然是南夏的皇城。

他牵着无愧,不好走动,好在无愧这时倒也算懂事,自己进了青冥洞天。

林疏掐了一个隐身的术法,逐渐接近皇后居所,并中途从宫女的口中听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小殿下降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小公主。

第二,小殿下重病,危在旦夕,微服下江南的陛下听闻消息,心急如焚,正在赶来。

小公主……那想必就是凌凤箫了。

这是凌凤箫刚刚来到人世的时候。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漫上林疏心头,他感觉自己心里很柔软,不由自主地,想笑出来,但与此同时,又很悲伤。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来到皇后寝殿的外围——以他的修为,出入世间的任何地方,都不会被发现端倪。

皇后与凤凰庄主屏退了众人,正在秘密商议。

庄主的语气很焦急:“虽已瞒住他的真身,滴水不漏,可这凤凰血作乱……孩子眼看就要气绝了。”

皇后的声音犹带产后的虚弱:“天下的名医都没有办法,传闻我山庄的先祖亦身怀凤凰血……又是怎样存活?”

“凤凰血是极阳之气,这孩子是男孩,情形比先祖又要严重许多。前几日你时常腹中剧痛,我已查了典籍,阴阳调和,冰炭相息,若得极寒真气相助,便可以解决凤凰血。先祖与一剑阁仙君结为道侣,故而长命百岁……可剑阁避世,根本不收外界消息,我派出的使者,没有一个能进剑阁的山门。”

皇后似乎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哭腔:“我的凤儿……”

“锦妹,你又糊涂了,这是你新生的儿子,不是凤儿。”

皇后没有搭他的话,只是一味道:“需得在陛下回来之前,找到方法。姐姐,此事还须从剑阁身上入手……”

林疏站在门外,风很大,吹落一地艳红的海棠花瓣。

他看着凋零的残红,回想因果镜子里那个人。

满山的桃花里,一个人,穿青衣,插木簪。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睹物可以思人,白衣总让他想起爱看白衣的萧韶,两年前,他就改穿淡青的袍子了。

而白衣宜用玉冠,青衣则配木簪。

冥冥之中,他似有所觉。

他轻扣殿门。

庄主声音里满是杀气警惕:“谁?”

林疏道:“剑阁人。”

“剑阁人?”他听见皇后轻唤:“姐姐,快请。”

林疏就被请进去了。

年轻时的皇后,容颜盛极,但林疏是没有心思去看的。

他一眼就看见了重重床幔之中,锦被里一团很小,很小的东西。

眼眶似乎有些湿润,那种不可言说的柔软又撞击了他的灵魂,他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象征阁主身份的印鉴,剑阁的信物,他都随身带着,足可向皇后证明他的身份。

“阁主,”凤凰庄主眼中是真心实意的激动欣悦:“我们孩儿的凤凰血……”

“阁主,”皇后的声音却打断了凤凰庄主,轻言细语:“您不辞万里远道而来,是有甚么要事么?”

她既给了这个机会,林疏就算再不会说话,也知道此时该怎么说,怎么做了:“在下有求于贵山庄。”

“仙君但讲,我与姐姐必倾尽所能。”皇后轻轻道。

“小殿下之血脉,在下以剑阁真气,可以相助,”林疏开始面无表情睁眼说瞎话:“寻您与凤凰庄主,是因在下感悟剑法,其中有一味‘涅槃’之意,百思不得其解,欲借山庄与上古凤凰有关之典籍一观。”

反正,剑阁人嗜剑如命,众所周知。

他又不能把羽毛拿出来请这两位看,怕她们认出这是自家山庄的东西。

皇后似乎沉吟一下:“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孩儿的血脉,仙君果真有办法么?”

林疏:“不妨让在下一试。”

皇后允了。

但公主殿下金尊玉贵,哪怕还是个刚出生没多少天的婴儿,岂能让外人看见全貌,林疏满心的怜爱,最后只看到皇后拨开幔帐,放出来的一截雪白的,带一点胖的小手——也只能听到帐子里面,这小东西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手腕上缠了一枚金质的长命锁,衬得皮肤更加莹白。

林疏轻轻握住这只一看就很软的小爪。

他心中很酸楚,手指微颤,想亲一亲这只小爪子,可庄主与皇后就在身边,只能规规矩矩松松握着。

他经脉被自己废了,所幸当年那瓶可以激发灵力的丹药还剩了几颗。

他便嗑了药,将灵力抽成细丝,缓慢送进这小东西的经脉中。

灵力游走,平复翻涌的凤凰血脉,凌凤箫急促的呼吸声更是平稳许多,玉雪般的小爪轻轻回握住林疏的手指,让林疏心尖上有点发痒。

只是,孩子的身体弱,经脉也细,能承受的真气灵力有限,炽阳之气又会不断增长,他粗略估计,这次输灵力,能维持四五年时间。

将情况告知两人后,她们都很忧心,问四五年后,又该如何。

林疏说四五年后他会再来。

——总之,他有三次机会,不怕多跑一趟,却不能让这只还是幼崽的小凤凰受了委屈。

皇后似乎安心许多,但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根据典籍,孩子越长大,凤凰血脉就会越猖狂,单纯输送灵力已经解决不了问题,需要别的手段——她举出了凤凰先祖的例子,然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期冀:“劳动仙君大驾,我与姐姐感激无比……可二十年后,又当如何是好?小女子恳求仙君,若剑阁有适龄的孩子,可否,可否……”

她声音变得羞赧:“我亦知这是妄想,但为人母者,着实牵挂孩儿。若能和贵阁结下姻缘之好,我儿便可免去血脉之痛,我……亦安心了。若仙君能允我,山庄所有典籍,即便全部送给仙君也无妨,山庄财产与地盘,若仙君需要,也一并给了仙君,山庄上下感恩戴德,永志不忘。”

林疏:“……”

皇后的意思他总算明白了。

中心思想,我要给我儿预定一个能解决血脉问题的道侣,如果你答应,典籍就给你看。

按照寻常的逻辑,剑阁仙君为了剑,要上古凤凰的记载。剑,是剑阁人的命脉,而她掐准了这位仙君的命脉,要挟剑阁分配给她儿子一个双修用的道侣。

林疏的命脉现在不是剑了,是这个病怏怏的小凤凰,还有小凤凰留下来的病弱鸡崽。

所以,纵然有差错,她还是掐准了林疏的命脉。

林疏有什么办法?

没有。

为了能看到涅槃典籍,他只能同意。

他只是感觉很荒唐。

小傻子根本没有什么师父,是他林疏为了几本典籍,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同意之后,凤凰庄主十分欣喜,并且当机立断,不给林疏任何反悔的机会:“仙君,若您同意,我们即刻便立下婚书罢。”

林疏:“……”

凤凰庄主权当他默许。

当即便眼睁睁看着凤凰庄主把他未来的卖身契准备了个全套。

庄主挥笔就写。

左右是那些套话,甚么“鸡豚同社,桑梓交阴,早缔嘉姻,更申旧好”。

“伏凉州凤凰庄主第一令女,以……”

写到这里,庄主卡壳了,道:“尚未问仙君籍贯与名号。”

林疏已经魂飞天外:“籍贯为闽州。”

“闽州……”庄主抿唇写下,又问:“仙君名号为何?”

林疏:“无有名号。”

“仙道中人,向来以号为名……”皇后的轻声细语传来:“仙君莫不是嫌弃我们,不愿透露……”

林疏赶紧打住她的嘤言嘤语:“并非如此。”

“只是若无名号,婚书总不正规,招致他人非议。仙君故乡何处?或是有心爱之地,常年居所,只需摘出一地名,便可冠以名号。”

林疏就有点惘然了。

他没什么固定的居所,也没有什么归处。

心中喜爱的,倒有几个地方。

昔年在上陵学宫,与大小姐同住的竹苑。北夏境内,深山中误入的桃花源。还有最后被血雾弥漫的凤凰山庄,乃至并州那座萧韶为他留下的桃花山谷。

之所以喜欢,也不过是有萧韶在,与萧韶在此处安稳度过许多时日,又没有世间风雨的侵扰——论其性质,全都是世外桃源,且与一人有关。

——这也是他对此生归处的所有要求,与遥不可及的盼望。

萧韶说,东风吹落桃花,沾你衣襟,即是我来看你。

他闭上眼睛,知道自己终将被无法更改的因果宿命所支配。

他极力想要避免那两个字,可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二字。

他便开口轻轻道:“桃源。”

庄主缓缓落笔。

闽州,桃源君。

第203章 琉璃易碎

总之, 事情就是这样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林疏感到非常飘忽。

立下婚书, 分作两份, 封入圆筒中——一家一份,再分开一枚烟青的玉璜作为信物,这桩婚事就算是成了。

林疏自然知道他们古人一诺千金, 一纸婚书的作用比结婚证的效力强了万倍,从今往后,无论隔着千山还是万水, 凤凰山庄都会把自己的大小姐嫁给剑阁的某个不具名后人。

于凤凰山庄来说, 这桩婚约既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凤凰血的后遗症,又免去了皇帝胡乱指婚可能造成的凌凤箫性别暴露, 简直是求之不得。

而对于林疏来说,他虽然为鸡崽得到了相应的典籍, 但也把自己一辈子都卖给了凤凰山庄——简直是感天动地的父爱,虽然他和鸡崽是什么关系尚未可知。

此时, 夜已深沉,皇后手执一柄琉璃宫灯,华服曳地, 带他走进宫殿深处的藏书阁:“桃源君请看。”

在这一个刹那, 他忽然听见角落一声轻轻的衣料摩擦声。

那声音绝不是来自皇后,也不是他自己。

林疏出剑。

但也不需要他出剑。

皇后款步上前,宫灯照亮了一个窃书的小贼。

那贼抱着书,愣愣看着皇后,已然是痴了。

下一刻, 这人才醒过神来,怀中书散落,与林疏缠斗。

武功上的造诣,他自然不如林疏,可身法诡奇,竟让林疏也不能抓住。

仿佛一缕青烟,他勾着窗外,一只蝙蝠一样飞了出去,无影无踪——或许不是幻觉,最后一刻,林疏见他又望了皇后一眼。

他知道这人是谁。

这是影无踪,当年在北夏,林疏与他有一面之缘,还吃过他用葱花炒过的鸡蛋。

这人乃是天下第一的盗贼,唯一一次失败,是因为看见了一个世间最美的女人,迷了心窍。

所以他在自己的居处悬挂九个大字:“盗不可采花,采花必败。”

林疏对皇后道:“他偷走了么?”

皇后俯身捡起散落的书籍,流苏碰撞,轻轻响。

她道:“即便他偷走了,也会还回来。”

林疏知道她的意思。

因多情二字,最是损伤自身,而世上的人,又常因皮相痴迷。或许她只需轻轻一笑,就有许多人愿意去赴汤蹈火。

她因为过人的美丽与温柔,一生都被别人爱着。

皇帝的爱,凤凰庄主的爱,影无踪的爱……乃至萧韶的爱。

或许,正因为她早已习惯别人的爱慕和真心,当她知道皇帝可以为了皇室万世不绝的荣华与威权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那一刻——她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能够使人为之痴狂。

便听她轻轻道:“我知阁下并非歹人,不是因为见了你的信物。”

林疏:“那是为何?”

她上前,与林疏离得很近,轻声道:“阁下的眼睛很干净。我从未见有人见我之后,没有见色起意。因此阁下若非一心向道,便是心有所属。若心有所属到了这样的程度,可见也是心思纯一之人。”

林疏微微垂了眼,心说,倒不是因为此。一则你是我的丈母娘,二则我与你有血海深恨。

他开口道:“我少年时也曾遇一人,美艳不可方物。”

皇后似乎颇有兴趣:“哦?”

“只是浮尘若梦,万物皆虚,皮囊易毁,琉璃易碎,”他看着皇后的眼睛,淡淡道:“容颜如此,世间权势富贵亦是如此,终归是过眼云烟。”

皇后便轻笑:“阁下是想要告诫我么?”

“只是……这些东西,于仙君,乃是过眼云烟,于我……”她笑容中有隐约的,凄切的苦涩:“于我……却并非如此。”

她提灯转身,灯辉摇曳,衣摆流光溢彩:“典籍尽在此处,阁下请便罢。”

林疏望着她的背影,气机在半空凝聚,寂灭肃杀之气,直冲皇后而去!

若使皇后的生命提前结束,后来的事情,是否会因此改变?

然而下一刻,他倏然停手。

——因为皇后身后有隐约的金红色泽亮起,那只上古凤凰的魂魄,就这样每时每刻保护着她。

林疏转身,右手搭在陈旧的书脊上。

即使回到过去,也依然不能改变未来么?

或者说,决定未来的那个过去,本来就有现在的自己的参与。

皇后离开,无愧出来,黑暗里幽幽看着他:“我没有摸到小凤凰。”

林疏:“我也只摸到了手。”

无愧:“真没用。”

林疏:“下次再摸。”

无愧:“行吧。”

方才凝聚了那一击,林疏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神魂的异常——这个世界正疯狂地消耗着它,若不能及时抽身,恐怕轻则永远被留在这里,重则魂飞魄散。

他飞快查找着书籍,所幸果真有关于凤凰涅槃的记载。

无愧也在翻,但同时冷冷道:“你劝那个女人,无异于对牛弹琴。”

林疏:“若她能明白……”

“她怎么会明白。”无愧舔了舔唇角:“世人都是如此,我吃了很多了。”

“萧无愧,你再食怨气,迟早走火入魔。”林疏没什么好说的,若萧韶的事情在无愧身上重演,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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