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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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喝了药,可是入夜之后,伤口引发了高烧,全身在高热下煎熬着,伊夏沫痛苦地攥紧了拳头,原本清瘦而苍白的脸此刻却烧的通红,嘴唇更是干裂的破了皮,似乎被梦魇怔住了一般,整个人都处在不安和惊恐之中。

“公主,公主,你醒醒。”圆儿的嗓音早已经哭的沙哑了,只能暗声的喊着,双手紧紧地按住伊夏沫的肩膀,防止她的动作而让肩膀上的伤口再次的破裂。

姐姐,姐姐,黑暗的梦魇里,伊夏沫无助的站在研究室外的走廊里,雪白一片的走廊白的耀眼而窒息,而透过玻璃窗户,她只能流泪看着姐姐被残忍地插上各种的仪器,痛苦地在实验室里哀嚎着,随着那些研究者一次次的加大负荷,被绑住的四肢只能无力的挣扎着,那苍白的满是泪水的脸除了痛苦地绝望还是绝望。

“公主,公主,你醒醒,是圆儿,圆儿在这里。”看着伊夏沫那越来越痛苦地脸,可是紧咬的双唇即使被牙齿咬出了血来,却依旧不曾发出一点的声音。

她不能出声,不能让那些人知道她偷溜到了走廊里,伊夏沫死死的咬住嘴唇,看着屋子里被当成实验品的伊冬雪,不停地流着泪,似乎有了感应一般,伊冬雪的目光突然扫了玻璃窗户外那佝偻在角落里的身影,刹那,那哀嚎般的叫声停止住了,她不能让夏沫担心。

“深夜到访,还请王爷见谅,凤修实在担心夏沫的伤势。”长风院外,凤修一脸的疲惫,苍白的脸上堆积满了担心和劳累,只是那温润的语调依旧没有变。

“凤丞相客气了。”裴傲冷漠一笑,稳稳颌首,领着凤修进了长风院,却立刻听到了屋子里圆儿慌乱的喊声,俊冷的脸上神色波动了一下,随即大步的走了进去。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如同看见了希望一般,圆儿快速的回头,泪水满面的看向裴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王爷,你救救公主。”

裴傲目光静静地锁住床铺上不安颤抖,泪流满面的伊夏沫,她梦到了什么?疑惑的同时,高大的身影却已经快速的到了床边,一手握住她死死攥紧的拳头,一手轻柔的按住她受伤的肩膀,低沉的嗓音随即响起,“醒醒。”

手和肩膀都不能再动弹,黑暗之中,伊夏沫猛地睁开眼,泪水落满了脸颊,目光略微呆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傲,思绪依旧沉寂在梦魇之中。

“夏沫。”一声温和的喊声在耳边响起,伊夏沫猛的坐起身来,看向裴傲的视线攸地转向了走过来的凤修,那样苍白的脸,那样温暖的喊声,刹那之间,情绪如同波浪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起来。

在所有人的错愕之下,坐起身的伊夏沫猛地将手从裴傲的手中抽了出来,双臂紧紧地抱住走到床边的凤修,将脸埋进了他的怀抱痛哭起来,是梦,只是梦,她已经将姐姐带出x岛了,她再也不会被那些人抓去做研究。

泪水再也压制不住的流淌下来,伊夏沫双手紧紧地抱住凤修的腰,从来不曾哭泣的人第一次嚎啕大哭起来,幸好只是梦而已。

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裴傲视线呆滞的盯着自己空空的掌心,看着床边的两个身影,冷寂的眸光里闪过暗沉,随后又归于漠然的平静。

“没事了,夏沫。”凤修轻柔的安抚着,干瘦的手轻轻地拍着伊夏沫哭的颤抖的后背,她吓到了,或许她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危险。

泪水流尽了,原本高热的身体再次无力的昏厥在了凤修的怀抱里,只是昏睡前,伊夏沫却紧紧的抓住了凤修干瘦的没有半点肉的手,用力的抓紧,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也不愿意放开。

“公主,松手。”替着条形码重新盖好被子,看着脸上依旧带着残余泪水,可是右手却紧紧抓住凤修手的伊夏沫,圆儿头皮发麻的开口,余光不安的扫了一眼站在床尾的裴傲,王爷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可是公主的手却没有半点松开的迹象。

也发觉这样终究不妥,凤修歉意的看了一眼裴傲,随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可惜如同有了感觉一般,当凤修的手指稍微抽离了一点点,伊夏沫的手会再次的用力抓紧,而不敢扯动她肩膀的伤口,凤修最后却也只能放弃。

“看来夏沫和凤丞相关系匪浅。”似笑非笑的开口,裴傲视线缓缓的从那交握在一起的手上移了开来,暗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夜里听不出其中的深意。

朗然一笑,凤修站起身来,目光关切的看着再次睡下的伊夏沫,被她握住的手微微的用力,反握住伊夏沫的手,缓缓道:“凤修和夏沫很投缘,夜色沉了,凤修该回府了。”

随后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而一旁的圆儿看着伊夏沫似乎有不安的神色,立刻慌乱的伸过手握住伊夏沫的手,饶是圆儿再笨也知道,公主当着王爷的面拉着另一个男人不放,只怕日后王爷会更加的痛恨公主。

“莫非,替本王送凤丞相回府。”裴傲沉声的命令,看着颌首离开的凤修。随后走到了床边,看着刚刚还睡得安稳,可是此刻却渐渐开始不安的伊夏沫,漠然的看了一眼圆儿,“你下去。”

“奴婢要在这里照顾公主。”圆儿快速的摇着头,又恢复了一脸的戒备,毕竟王爷对公主的漠视和折磨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安着,手里的感觉不对,那黑暗的梦魇似乎又要席卷而来,伊夏沫皱着眉头神色渐渐的不安担忧,忽然手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很暖很暖。

“伊夏沫,伤了就给本王好好的修养。”冷酷的视线里,圆儿在万分不情愿之下转身离开,心底却将裴傲给骂了个底朝天,他竟然威胁她,如果不出去,立刻将御医给送走,将公主给送回北苑。

裴傲!那暗沉而冷酷的嗓音是裴傲,伊夏沫渐渐的放弃了不安,她如今在苍紫王朝,姐姐已经被她带出x岛了,心底的不安和担心渐渐的散了去,面容舒缓下来也安静的睡下了。

抬手,掌风熄灭了桌上的蜡烛,裴傲掀开被子,将伊夏沫挪进了床的里侧,自己也随即和衣躺了下来,看了一眼紧抓着自己的手不再不安的伊夏沫这才闭上眼休息着。

第58章 三角恋情

右丞相和和亲公主遇袭的风波,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快速的席卷了京城的每一个地方,毫无疑问成为这个月里皇城里最骇人听闻的小希,苍紫王朝数年来国泰民安,皇城的守备更是森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的行凶,对象还是苍紫王朝最贵不已的两个人,这事在寻常百姓看来愈加的诡异玄乎。

庞宝宝手下的锦衣卫用了一夜的时间就查出了这些人的身份,毕竟所有刺客都被斩杀,尸体留在了原地,要查找起来想必是简单了许多,那杀手乃是突厥的武林高手,力大无穷,凶残狠毒,两名女刺客亦是来自突厥。

所以案情似乎完全明朗了,这刺客幕后主使的便是北方的突厥人,企图狙杀和亲公主和右丞相,挑拨苍紫王朝和大燕朝的关系,企图趁着混乱而坐收渔翁之利。只是这内幕真正如何,却又无人知晓了。

左丞相府,毕少白头痛的呻吟一声,自宿醉里睁开眼,痛苦地伸手按着依旧肿痛的太阳穴,突然感觉着门被踢了开来,巨大的踢门声让原本就肿痛的头似乎有无数只蜜蜂嗡嗡的叫着,毕少白原本痛苦的脸转为愤怒,冷声的喝道:“滚出去。”

“放心,本公子也不想留在你这里。”裴九幽一手拎着木桶,俊颜之上带着一股懊恼盯着刚刚转醒的毕少白,冷哼一笑,“就算你求本公子,我也不愿意看见你。”

“裴王府倒了吗?大清早你来我家做什么?”嫌恶的看着裴九幽,那俊美如斯的脸让毕少白不由地想起裴傲的脸,更想起在凤霞殿上,那紧紧地抱住裴傲身体哭泣的野丫头。

“我让某人清醒清醒。”冷冷的哼着,在毕少白的错愕之下,裴九幽攸地将满满一桶冷水悉数泼向了毕少白,咚的一声扔掉木桶,这才要转身向外离开。

“裴九幽,你发什么疯!”不曾想他竟然有这样的动作,完全没有躲避的情况下,毕少白被冷水直接给泼到,愤怒的铁青了脸,一把抹开脸上的冷水,狂怒的低吼着。

“你最好去弄清楚你爹是不是做了什么?”暗杀小沫儿,虽然说是突厥的杀手,可是裴九幽不是傻子,除了太后和左丞相毕忠,他可不认为还有谁要杀小沫儿。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爹做了什么?”一把掀开被子,身影骤然之间飞掠到了门口,一身湿透的白色单衣,毕少白堵住要出门的裴九幽,阴沉着脸,狂傲的脸上有着怒火,“你说清楚!”

“你拉个下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你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猛地推开毕少白的身体,裴九幽一个跨步,利落的身影如同雨燕一般快速的掠出了高耸的围墙,几个纵身之后,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他喝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甩了甩头,冬日的寒冷下,湿透的单衣带来阵阵的阴冷,毕少白一把扯着身上的衣服,对着门外的人大声的喊着,“来人。”

“少爷。”小厮听到喊声快速的应下话,随后端着热腾腾的醒酒茶快速的走了进来,点头哈腰的看着正换衣服的毕少白,“少爷,您醒了,喝一点醒酒茶,这可是夫人亲自熬的。”

“放着,我问你,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换下冰冷湿透的单衣,毕少白一面穿着衣服,一面询问着,努力的回想着他醉倒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饶是怎么想,却依旧没有半点印象。

“这……”小厮脸攸地煞白,啪的一声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攸地跪在了地上,“少爷,小的该死,小的立刻去重新熬一碗醒酒茶。”

“给我闭嘴,我问你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才惊觉真的发生了什么,毕少白停止了穿衣的动作,狂怒的开口,一把将地上跪着的颤抖如同落叶般的小厮给狠狠的拉了起来,森冷的俊颜在瞬间逼近,冷声怒吼道:“说!”

“少爷,夫人和老爷都下了命令,不准说。”小厮被揪住了领口生生的拉离了地面,双脚扑腾的颤抖着,一脸害怕的看着暴怒的毕少白。

“你说什么?”盛怒下,心头却滋生出一股的不安,毕少白想起刚刚裴九幽那一连串仇视的模样,愤怒的大吼一声,大手攸地钳制住小厮的脖子,虎口收紧,冷声逼迫道:“快说。”

咽喉被狠狠地抓住,小厮惊恐的看着宛如恶魔般狂怒的毕少白,惊恐的煞白了脸色,不停的咳嗽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攸地松开手,小厮无力的捂着喉咙猛烈地咳嗽起来,惊恐的看了一眼毕少白,再次跪倒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药,惊恐的道:“昨天少爷是被裴王府的人给送回来的,晚些时候才知道在路上,凤丞相和裴王妃被杀手偷袭,凤丞相的侍卫敬德重伤,裴王妃也受了重伤,御医已经住在了裴王府,少爷,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刺客?”毕少白神色猛地僵直,呆愣的回想着小厮的话,“你说他们都收了重伤。”

“是,幸好少爷醉倒了,所以才没有受到伤害。”小厮拼命的点着头,唯恐毕少白一个狂怒,自己又性命不保。

野丫头?双优有的攥成了拳头,毕少白脸色煞白的退了几步,脑海里浮现出刚刚裴九幽那阴冷的话,你最好去弄清楚你爹做了什么?

刹那,只穿着单衣的身影攸地向着门外狂奔而去,屋子里跪在地上的小厮攸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当视线看着床铺上的衣服时,才惊叫的喊道,“少爷,你还没有穿衣服。”

狂奔着向着裴王府的方向,一身雪白的单衣,毕少白什么也顾不得,野丫头应该没事了,否则裴九幽绝对不会只泼了一桶冷水这么简单,可是为什么他要喝醉了,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是爹派出去的杀手吗?

北苑,砰地一声推开门,毕少白慌乱而害怕的视线向着屋子里砍了去,可惜床铺上空空的,却不曾见到半个人。

“谁呀?”刚提着水,圆儿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慌乱走出屋子的毕少白,圆脸上攸地染上一丝的恼怒,语气不善的开口,“毕将军有什么事?”

“你家公主呢?”顾不得圆儿那不敬的神色,毕少白一个跨步上前,紧紧抓住圆儿粗壮的手臂,“你家公主呢?”

“我家公主有王爷照顾着。”一想起当时公主差一点死在了刺客手里,而眼前这个一直说要保护公主的毕将军却宿醉在地上,圆儿就一肚子的火气,之前她也讨厌王爷,可是最后却还是王爷救了公主,救了凤丞相、

“就是,王嫂自然有我二哥照顾着,毕将军何必担心。”院子门口,裴九幽讥讽的开口,可是当视线看着毕少白那一身单衣时,原本的怒火终于微微的消退了。

“带我去见你家公主。”根本无暇理会裴九幽的冷嘲热讽,毕少白对着圆儿低吼着,虽然知道野丫头不会有事的,可是那股担心却依旧缠绕在心头,不见到野丫头安然无恙,他是绝对放不下心的。

“不要。”倔强的侧过胖脸,圆儿毫不客气的开口拒绝,王爷好不容易对公主好了些,她才不要毕将军再去从中破坏。

“快去!”一而再的被挑衅,毕少白担忧的脸攸地狰狞起来,抓着圆儿的手攸地用力,狂怒的咆哮着,双目圆瞪,剑眉紧蹙,带着肃杀的冷厉。

“圆儿,你去给小沫儿熬稀饭,这个人我带走了。”裴九幽看着瑟缩成圆团的圆儿,这才慵懒一笑,挑眉睨了一眼抓狂的毕少白,转身向着长风院的方向走了去,“还不快跟过来。”

长风院里,裴傲已然清醒,坐在了床边,看着被伊夏沫抓了一夜不曾松开的手,微微疑惑的皱起浓眉,她在强烈的不安着,昨夜更是如此,睡的半途会惊恐的颤抖,会无声的流泪,知道他出声,才会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是抓着他的手一直不曾松开来。

思虑着,那紧抿的薄唇却无声的微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直到院子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门更是被粗鲁的推开。

“毕少白,你轻一点,小沫儿还在睡。”裴九幽打趣的调侃,憋屈的怒气终于都散了去,这才好整以暇的依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野丫头。”根本没有看见坐在床边的裴傲,看着那床铺之上依旧脸色苍白,似乎一夜之间清瘦不少的人儿,毕少白只感觉心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揪住,痛得不能呼吸,只能万分无助和疼惜的看着睡着的伊夏沫。

“不用喊了,她昨夜睡得不安慰。”看着蹲在床边,一脸伤痛的毕少白,裴傲冷冷的开口,目光斜睨的看了一眼依靠在门框上一脸无辜的裴九幽,他果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明知道这些杀手可能是左丞相毕忠派去的,就是为了不让毕少白动情,他倒好直接将人给领回了王府。

“野丫头,你睁开眼。”大手颤抖着抚摩上伊夏沫虽然退烧了,却依旧高热的脸颊上,毕少白悔恨的低喃着,如果当时她出了什么意外,这辈子,毕少白都不会原谅自己。

站起身来,裴傲抽回自己的手,可惜刚一有动作,昏睡里的伊夏沫却攸地睁开眼,再次抓住了裴傲的手,含混不清的开口,“不要走!”

一时之间,裴傲停止了抽手的动作,而一旁毕少白脸色煞白成一片,是心痛更是嫉妒,如果当时是他救了她,她的依赖是否也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混沌不清的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伊夏沫这才完全的睁开眼,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神情冷峻的裴傲,终于缓缓地松开握了一夜的大手。

“野丫头,也没有哪里痛?”看着伊夏沫睁开眼转醒,毕少白却早已经顾及不到心头的痛,所有的意识都慌乱的落在她的脸上。

“没事。”这才察觉到一旁蹲在床边的毕少白,伊夏沫摇了摇头,撑起身体坐了起来,除了肩膀处的伤口还在灼烧般的痛之外,除了身体依旧虚弱的没有半点力气外,她真的没事。

“小沫儿,这两个字都快成了你的口头禅了。”懊恼的甩着头,裴九幽嬉皮笑脸的扬起薄唇,一丝丝的诡异从魅惑的桃花眼里溢了出来,“还是昏迷的小沫儿最真实,死死的抱着二哥不松手,一个劲的哭,害怕就说出来嘛,我这个做小叔的可不会笑话你。”

裴傲脸上一冷,冰霜般的眼神扫过裴九幽,而蹲在床边,毕少白脸色阴沉而晦暗着,悔恨和心痛交缠在一起,让他只能疼惜的看着伊夏沫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庞。

正在众人神色各异时,太医的嗓音成功的打破了一室的紧张气氛,依旧对着裴傲恭敬的行了礼,太医这才将药箱放到了桌上,“王爷,王妃的伤口该换药了。”

“走了,走了。”裴九幽笑的邪魅,快速的走到了床边,拉过脸色晦涩的毕少白,都曾言他是苍紫王朝的铁血将军,沙场点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此刻裴九幽看见的却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男子。

看着先后离开的裴九幽和毕少白,伊夏沫目光疑惑的看着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床边的裴傲,他不出去吗?

对上伊夏沫那错愕不解的眼神,裴傲冷冷的哼了一声,抬手将纱帐放了下来,低沉的声音这才嫌恶的响起,脸上亦是冰冷无情,“不要以为本王想给你换药,只是因为你还顶着裴王妃的身份。”

站在了床边,大手格外粗鲁的拉开伊夏沫身上白色的单衣,肩膀处的两个伤口依旧在,裴傲拿过药和纱布,“其中有一个伤口是你自己扎的,要保持清醒。”

“嗯。”伊夏沫这才明白古代的思乡一试保守的,即使是太医,也不能见女子的肩膀,确实裴傲一边换药,一边对着帐子外的太医描述伤口的恢复状态。

“凤修对你那么重要,连命都可以放弃,本王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你和凤修不过才见了几次。”粗长的手指停留在伊夏沫的肩膀上,裴傲忽然一手钳制住伊夏沫的下颚,强制她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犀利的锁住她的双眼。

“是。”干净利落的回答没有任何的忧郁,伊夏沫静静的迎视着裴傲的深邃的视线,不管是移情作用也罢,还是其他,她绝对无法看着凤修在她的面前受到伤害。

“那如果是本王呢?”心头被刺了一下,被她如此坦诚的眼神和肯定的回答,裴傲冷硬的面容微微软化下来,不是温柔,反而是一股莫名的诡异,带着说不清楚的复杂深思。

“不会。”依旧是干净利落的回答,只是这一次却是否定而已,伊夏沫看着薄唇处渐渐上扬,一脸冷笑的裴傲,再次开口,“你不需要我救。”

虽然不了解他,可是伊夏沫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他不是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的人,他太过于强大,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冷宫十三年,伊夏沫,本王越来越有兴趣知道你究竟学会了些什么。”失笑着,犀利如剑的眸光移向了她瘦削的肩膀,裴傲继续换着伤口的药,然后用纱布包扎好,替着伊夏沫合好衣裳,这才掀开帐子走了出去,“易太医,可以把脉了。”

头上冒着虚汗,易秉章得瑟的应了一声,随即敛下那不该听到的话,快速的到了床边,抬手为伊夏沫把着脉搏,片刻后,恭敬的对着等候在一旁的裴傲道:“王爷,度已经完全清了,只需要继续调理,不出半个月伤口结疤,王妃就会痊愈了。”

长风院外,裴九幽将自己的锦袍扔了过去,斜睨着神色莫测的毕少白,心头隐隐的生出了几分的不舍得,“你不冷,我看着你都冷。”

“锦衣卫查出来是什么人派去的杀手了吗?”飒飒的西风之下,毕少白一脸的刚毅,冷厉下,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渐渐升起的一轮红日,俊朗的眉宇之下除了往日的轻狂和傲慢,此刻亦多了份深思,少年将军,终究不是靠武力蛮力打出来的。

“刺客是突厥部落的高手,朝中大臣一面猜测的是突厥故意狙杀小沫儿,让大燕朝核苍紫王朝的和亲失败,两国交恶,突厥坐收渔翁之利。”裴九幽懒散的开口,阴冷的冬日清晨,他更希望是窝在暖和的被子里软玉温香,而不是站在回廊处吹着冷风。

“突厥会那么傻么?”毕少白狷狂冷笑着,手攸地攥成了拳头,突厥的刺客不假,可幕后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却无从得知,毕竟当时的刺客都死了,要查,却也是死无对证,可是不管如何,那刺客终究是突厥的,一抹阴冷和决绝闪过黑眸,毕少白凌乱的发丝在狂风里旋舞开来,这笔账,他会替她在沙场上征讨回来。

“小沫儿已经是我二哥的人了。”看着咧咧狂风下那张年轻而狂傲的脸庞,裴九幽忽然可以想象出他在疆场之上,一身铠甲,叱咤敌军时的威风凛凛,同样的年纪,毕少白确实有着俾睨众生的资本,可是小沫儿注定了会是二哥的王妃,她是和亲公主的身份永远无法改变,毕少白如此的执着,只怕到头来只会受伤。

眉宇一挑,毕少白冷冷一笑,不屑的看着担心不已的裴九幽,“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他岂会在乎她是否是完璧之身,他在乎的只是她是否会喜欢上他。

“毕少白,你给我清醒清醒,小沫儿可是和亲公主。”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裴九幽攸地转过身,双手按住毕少白的肩膀,俊美而慵懒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容,而是转为深沉的严肃,“她的身份是不会允许你和她在一起的。”

“那我就踏平大燕朝,让她不再是一朝公主。”甩开裴九幽的手,毕少白狂傲不已的宣誓,既然她是和亲公主,那么他就替她取下这个头衔,让她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不是被两国之间用来和谈的条件。

“你疯了,那可是小沫儿的国家,她会任由你踏平她的家,踏平她父皇的疆土吗?”头剧烈的痛了起来,裴九幽一脸无力的看着毕少白,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心动了,可是却不知道他竟然会有如此浓烈的感情。

“再者就算等你破了大燕朝,可那要多少年,说不定小沫儿已经和我二哥生儿育女了,那个时侯你还要她吗?”看着目光悠远而深邃,丝毫不曾软化下的毕少白,裴九幽再次的开口,“就算你能接受,那她呢,小沫儿愿意接受一个不是她相公的男人吗?”

“我不会在乎,她必定也不会在乎。”说得极有自信,毕少白倨傲的抬起头,俊朗的脸迎着冷风,她根本不在乎那些庸俗的事情,他只要她心里有他就可以了。

门口,裴傲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伸手开门,只是背对着身后同样要出门的一辈子,背影挺立的坚硬,一贯总是冷峻内敛的面容之上,第一次有了裂痕,毕少白可以不在乎她已经不贞的身体,而他同样不在乎,可是为什么情儿却要那般的决绝?

心剧烈的痛了起来,脸色愈加的阴沉而晦涩,裴傲冷沉下双眸,他甚至可以明白毕少白的自信来自何处,他了解伊夏沫,而他自己同样也了解,她不是那种拘泥琐事的人,就算已经嫁人生子,如果她心里有毕少白,她必定会毫不犹豫的追随而去,如同刚刚她毫不避讳自己对凤修的保护,可是情儿,为什么你要如此的狠心,那样的折磨自己,伤害自己,为什么你却不能有伊夏沫的洒落和坚定。

无声的来开门,看了一眼院落里的两个年方二十的俊朗身影,裴傲身影骤然间飞掠而去,不动声色的消失在长丰园里,而屋子里的易秉章此刻才终于敢舒了一口气,裴王爷只是一个背影就给人无尽的压迫。

王妃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当着王爷的面说要拼死保护凤丞相,而对王爷却弃之如敝履,毕将军就更大胆了,人还在裴王府,王爷还在屋子里,他竟然敢要踏平大燕朝,要带着王妃离开,易秉章再次的抹了抹都上的冷汗,回皇宫之后,他一定要给自己熬一副安神定心的药来。

匆忙的给院子里的裴九幽和毕少白行了个礼,易秉章慌乱的除了长风院外,回宫那些药,顺便给自己再抓点安神的药,朝中的大臣果真都是深藏不露,看不透,猜不明。

坐在马车里,易秉章闭眼小憩着,忽然感觉马车转了一个弯,到皇宫的路应该是笔直的,错愕之下,易秉章快速的掀开马车帘子,冷风之下,却见不远处的亭台下,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厚重的衣服,不是掩嘴轻咳着,顾不得许多,易秉章对着赶马车的小厮喊道,“快停车。”

“易太医不用多礼,本相只是想要知道王妃的伤势如何了?”优雅至极的轻笑着,冷风之下,凤修脸色被冻的惨白,扶起要行礼的易秉章。

还真有奸情哪?易秉章手颤抖了一下,原本只以为裴王妃够大胆,可是此刻,看着身体极度虚弱,根本不能吹风的凤丞相在寒风之下等着自己,只为了解裴王妃的伤势,原本只只感觉一股莫名的阴寒。

“回禀大人,王妃体内的毒已经无碍了,肩膀处的伤口也开始结疤,只要细心调养,半个月便能痊愈。”嗓音颤抖不安着,越不去想,可是原本只却依旧想起刚刚在纱帐外,听着裴王爷和裴王妃的对话。

“易太医何故如此惧怕,甚至连腿都颤抖了,难道本相面目可憎?”凤修目光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害怕颤抖的易秉章,温和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的明了,淡淡的嗓音再次的开口,“易太医是不是在裴王府听到了什么?”

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明明是如沐春风的面容,可是易秉章却依旧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害怕,一副孱弱之身,没有半点背景,完全依靠自己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位置,易秉章自然是明白凤修的手腕和谋略,所以磕了个头,快速的将自己听到的都告诉给了凤修

许久的沉默,在易秉章双腿跪的发麻的情况下,凤修终于摆摆手,“易太医先行回宫吧。”再次磕了个头,易秉章这才踉跄的站起身来,向着不远处的马车走了去,目光看了一眼赶马车的小厮,只怕这人根本就是凤丞相的人,所以才会明目张胆的将自己带来这边。

059章 下毒谋杀

为了自己可以舍命吗?冷风吹拂下,凤修拢了拢衣裳,轻声的咳嗽着,视线悠远的看着湛蓝的天空,那个究竟是谁?让她不惜只为一个相似的自己而拼命,是那个将她从毕少白迎亲队伍里带走的神秘骑兵?终究她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既然能将她从毕少白的军队手中救走,又为什么让她沦落在裴王府,备受折磨。

许久的沉默,直到暗中一片催促的声音响起,“大人,该回府了。”凤丞相身体本来就弱,如果要打听裴王妃的消息让他们这些属下来就可以了,可是凤丞相却坚持要自己前来。

无声的点了点头,凤修迈开脚步向着丞相府的方向走了去,脑海不由地浮现出那日凶险的一幕,凤修明白她不是装的,那样的眼神执着而认真,她真的愿意为了自己这个什么关系也没有的人抵挡危险,舍弃性命,温暖吗?那融入心头的点点暖意让凤修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寒冬腊月竟然不再那么的清冷孤寂。

皇宫,易秉章亲自抓好了需要的药材,这裴王妃虽然传言说不受宠,可是那日在凤霞宫,裴王爷亲自为她挡下了四十鞭子,而如今,凤丞相更是关心有佳,至于毕将军更不用说了,所以易秉章知道自己不能出一点的差错,否则这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让她人头落地。

“易太医,皇婶的伤势如何了?”正当易秉章准备离宫回裴王府时,却意外的在东华门外看见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年幼的皇帝裴睿。

“皇……”

“不用行礼,朕和易太医一起去一趟王叔府上。”一把扯下明黄色的龙袍,里面是早早的就穿好的白色棉衣,裴睿诡异的笑着,将衣服丢给身后的暗卫,随即快速的上了易秉章的马车,虽然年幼,可终究是圣旨,马车离开了东华门,向着裴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长风院里,此刻却是剑拔弩张的紧张,可惜的是半靠在床上休息的人,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倒是站在一旁的叶如眉狰狞的脸,愤怒而嫉恨的看着伊夏沫。

“公主,本夫人敬你还是王爷即将明媒正娶的王妃,可是谁知道公主竟然如此不知检点,为了其他男人舍命,公主你还有何脸面留在这府了?”句句带着刺,可是想着伊夏沫一把匕首就狙杀了两个一流的刺客,叶如眉却也只能在嘴上逞强,半分不敢靠近床铺。

说了一个早上了,她不累吗?清冷的目光缓缓的看了过去,伊夏沫低叹一声,这才开口道:“我救凤丞相是我的事,王爷让我留在这里是王爷的事,与你何关?”

“你不知廉耻!”叶如眉气愤的辱骂,丹凤眼高高的挑起,恶毒的目光带着愤怒盯着伊夏沫波澜不惊的脸,她越是这般的不在乎,却越吸引王爷的眼光。

“那也和你无关。”如果不是肩膀上的伤不能动,伊夏沫早就回北苑去休养了,再次的闭上眼,原来这屋子里总是人来人往,只是今儿一早却一个人都没有,让伊夏沫只能无力的听着叶如眉的叫嚣。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气的口不择言,叶如眉瞪大一双眼,恨不能扑上去撕扯掉伊夏沫那平静无波的脸皮,可是却在伊夏沫睁开眼,接收到她那双清爽幽冷的眸子时,余下的辱骂声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你既然敢勾引那么多男人,还要待在这里做什么?”不敢再辱骂,叶如眉不甘心的低喃,她是真的爱王爷,虽然一开始是受太后的指使才嫁到裴王府为侧夫人的。

“我倒想走,裴傲会放人吗?”不再讨论你这没有意义的问题,伊夏沫直接将问题丢给了叶如眉,慢慢的闭着眼,休息着,如果可能,她自己是愿意离开裴王府,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待着有一天自己重新回到现代,可是如今背负着和亲公主的身份,伊夏沫清楚的明白她根本不可能离开裴王府,更不用说裴傲对她还有一股的恨意。

“你真的愿意离开?”一瞬间如同看到了希望,叶如眉怔怔的开口,视线紧迫的看着闭目养神的伊夏沫,如果她真的想离开,或许自己可以想办法。

“不用想了,你以为裴傲会放我走?”不曾睁开眼,可是伊夏沫却清楚的明白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裴傲松口,否则她根本不可能逃离。

一瞬间那燃烧起的火苗熄灭下来,叶如眉耷拉着头向着外面走了去,是啊,王爷不放人,即使能离开,用不了一日就会被找到,枉她这般的爱着裴傲,竟然还会有这样幼稚的想法。

黑暗里,感觉着渐渐远去的脚步,伊夏沫脸色依旧保持着平静,忽然感觉一抹身影似乎挡住了光线,倏地睁开眼,却见裴傲正站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神色莫测,看不出他眼底的想法。

她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伊夏沫心惊胆颤的看着站在床边的裴傲,是他的功夫太过于出神入化,还是自己的警觉性越来越低了,竟然连有人近身都没有察觉到。

“没想到你倒是很了解本王。”坐在了床边,刚刚高深莫测的神色却已经转为一贯的冷沉,裴傲双手枕在了脑后,直接靠在床头,缓缓侧过目光看向同样依靠在床头的伊夏沫,“你恨本王吗?”

恨?清霜般的眸光疑惑的闪了闪,除了对于X岛上的那些研究者,她有着一股恨意之外,伊夏沫从没有恨过任何人,随即摇了摇头,“不恨。”

薄唇勾起那一抹自嘲的冷笑,裴傲收回视线看着帐子顶,“其实本王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吧,除了凤修,你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不管是伤害的,还是关心过的。”

“是。”不诧异他的了解,伊夏沫没有思考的就回答,除了凤修,那是对姐姐的移情作用,其他人,她真的不在乎,所以没有恨,亦没有感情。

“果真是在冷宫住了十多年,比本王还要狠心,伊夏沫,你透过凤修看到的人是谁?本王都想见见他,看看你是否还是这般的面无表情,冷酷无情。”

他想见姐姐?伊夏沫微微一怔,感觉着裴傲那森冷的语气不由扑哧一声轻笑起来,总是苍白的小脸慢慢的软化下来,嗓音却也不由的轻快起来,“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不可能伤害到她的。”

除非他如同自己一般魂魄回到现代,不过对一个古代人而言,现代的生活只怕即使是裴傲,也会感觉到慌乱吧,那个时候他身手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子弹。

难得的好气氛,突然一声欢快的喊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皇婶。”裴傲错愕一怔,快速的起身,却见门已经被推了开来,一抹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冲了进来,目标直奔床上,甚至没有看见微微错愕站在一旁的裴傲。

“皇婶,还痛不能?”直接爬上床,溺在了伊夏沫身上,裴睿小小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伊夏沫的脖子,将小脸埋进了她的肩膀上,大吃着豆腐。

“睿儿,我怎么不记得你今天可以出宫?”裴傲站在床边,冷着一双眼看着抱着伊夏沫撒娇的裴睿,五岁的人儿完全被九幽给带坏了。

“皇叔?”听着背后那森冷森冷的声音,裴睿帅气的小脸僵直的一变,错愕的猛的回过头来,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双手重重的按上了伊夏沫的肩膀,结巴的开口,“皇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屋里。”对于这个依旧懵懂的只知道粘着自己的侄子,裴傲无力的开口,再过十年,真的可以将苍紫王朝完全的交到他手里吗?余光忧虑的一扫,却见裴睿的小手按上的正是伊夏沫肩膀上的伤口,刹那,刚硬的脸色一变,她不知道痛,不知道开口吗?

看着裴傲快速飓变的脸,裴睿这才害怕的一缩脸庞,利落的滑下了床,耷拉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皇叔,睿儿错了,不该擅自离开皇宫。”

“你不会痛吗?”没有看道歉的裴睿一眼,裴傲快速的扳过伊夏沫的肩膀,检查着她肩膀处的伤口,冷峻的脸色这才舒缓下来,幸好伤口没有破裂。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伊夏沫呆愣的抬起眼打量着裴傲近在咫尺的脸庞,虽然那一刻伤口是有些的痛,可是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只是裴傲的态度有些的奇怪。

“皇婶,你帮睿儿求情了。”偷偷的瞄了一眼床铺上的两个人,裴睿目光诡异的一转,小脸上有了奸诈的算计,快速的拉过伊夏沫放在被子外的手,撒娇外加可怜的哀求。

收到裴睿那哀求的目光,视线里原本俊朗帅气的小脸苦巴巴的皱成一团,不停的晃着伊夏沫的手,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舍不得拒绝,伊夏沫抬眼看向依旧神情冷峻的裴傲,“他还是个孩子。”

“皇叔。”一旁,裴睿小鸡吃米般的连连点着头附和着伊夏沫的话,小手却依旧拉着伊夏沫的手不曾松开。

深邃暗沉的目光看了看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一大一小两张面孔,裴傲刚刚紧绷的神色终于微微的舒缓下来,转身向着房间外走了去,冰冷的声音同时被丢了过来,“下不为倒。”

看着终于离开的裴傲,裴睿终于送了一口气,刹那,笑容飞扬上小脸上,仰起头看着伊夏沫,一脸的喜悦,眼神却是格外的敬佩和仰慕,皇婶好厉害,竟然可以让皇叔松口,稚气的嗓音不由的带着佩服,“皇婶,皇叔第一次妥协哦。”

“你找我有事?”不去猜测裴傲的心思,伊夏沫看向再次坐在床边的裴睿,不明白看着溺到自己身边的裴睿,对于孩子,不具有任何威胁,所以伊夏沫丝毫不曾有半点的防备,反而更多了丝温和。

“皇婶,你真的像小皇叔说的一样,找你一定要有事吗?睿儿找皇婶来联络感情。”眨巴着慧黠的眼睛,裴睿笑眯了双眼,身体更是溺进了伊夏沫的怀抱,有皇婶在,以后说不定就可以不用学那些朝政了,像小皇叔一样。

“公主,喝药了。”门被推了开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药味下,圆儿端着满满一碗药走了进来,错愕的看着溺在伊夏沫身边的小男孩,眨巴着一双眼,“公主,这是谁啊?”

“胖丫鬟,你敢对朕无礼?”裴睿倏地下床站起身来,虽然只有五岁,可是那浑然天成的气势却是无法改变的,小脸一板,眉宇之间竟有几分酷似裴傲的威严。

“皇上?”圆儿愣愣的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称为朕的裴睿,在伊夏沫点头之后,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算了,把药给皇婶端过来。”在头上被伊夏沫毫不犹豫的敲上一记之后,威严的小脸倏地转为孩子的稚气笑容,快速的开口,回头谄媚的看向床上的伊夏沫,一双眼里泛起诡异的光彩,果真和小皇叔说的一般,皇婶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身份,甚至连他的头也敢敲打。

“公主,喝药了。”惶恐的看了一眼苍紫王朝最高贵最有权势的小男孩一眼,圆儿快速的将药碗放到了伊夏沫床边的矮柜上,在她眼神示意之下,快速的出了屋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果真是被裴睿的身份惊吓到了。

她已经不发烧了,伤口也开始结疤了,伊夏沫烦躁的看着圆儿手中乌黑的泛着怪味的中药,头剧烈的痛了起来,果真像是裴傲说的一般,倒是她第一次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可是她真的是不想喝这让人作恶的中药。

“药放下吧,朕会服侍皇婶喝的。”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裴睿威严十足的对着圆儿开口。

“可是公主药?”圆儿吞了吞口水,看着手中的药,公主不爱喝药她是知道的,只怕自己这一走,公主肯定不会喝药了。

“放肆,朕的话容得你质疑吗?”小小裴睿脸色一沉,虽然依旧是稚气十足的小脸,可是那言语之间的皇家威严却不容质疑。

“是。”被吓的一愣,圆儿万般不愿意的放下手里的药碗,一步三回头的在裴睿的视线里,直到被门槛给狠狠的绊了一下,这才万般无奈的出了房门,公主有皇上撑腰,肯定不会喝药了,王爷,一刹那,圆儿胖胖的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快速的向着外面跑了去。

“皇婶,原来你也和睿儿一样怕喝药。”刚刚那属于天子至尊的威严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裴睿顽皮的笑着,心底已经有了算计。

“你是怎么做的?”还没有喝,可是闻了一口泛着怪味的药汁,伊夏沫一脸的求知欲看向古灵精怪的裴睿,第一次,她感觉现代社会终究是好的,至少只要直接吞了药丸就可以了。

“就这样。”一脸的骄傲模样,裴睿快速的接过伊夏沫手里的药丸,三两步的走到角落里,直接将药倒在了花盆里的常青树上,回头,兴奋的扬起空碗,“皇婶,下次你就这样做。”

点了点头,伊夏沫眸光亮丽着,不见往日那样清冷和淡漠,倒是真的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一般,面容满足。

书房里,裴傲正端坐在椅子上,听着殷莫非带回来的消息,峻冷的脸上神情沉稳而冷静,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爷,那几个刺客都是突厥部落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那个巨汉,名为,匡衡,力大无穷,他们要想潜入到苍紫王朝,甚至能在东大街外带着手下伏击,肯定是有人里应外合。”殷莫非将调查来的消息一一的回禀给上座的裴傲,对方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掉凤丞相和公主,否则不会派出这样有着明显特征的杀手,甚至连面都没有蒙。

“去查清楚,看他们是从哪里进入皇城的,京城参将武三,留意这个人,他是范尚书的人,或许和宫里也有关系,不管是谁,敢挑拨苍紫王朝和大燕朝的关系,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能耐。”

冷酷的笑着,裴傲再次专注与手中的奏章,苍紫王朝朝中,左右两相保持着平衡,而宫里,太后一脉也被自己牵制着,可是如今看来有人开始不满足这样的状态,想要打破平衡,黑眸里阴冷沉寂,那是猎人即将捕捉猎物时才有的专注和冷酷。

“是,属下立刻去调查。”殷莫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低着头审批奏章的裴傲,随即转身向书房外走了去,他竟然猜错了,他还以为王爷这样严密的要调查刺杀之事是为了公主,原来王爷根本只是为了苍紫王朝。

“哎呀。”跑的太急直接和刚要推门出来的殷莫非撞成了一团,圆儿吃痛的叫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殷莫非,王爷身边的人果真和王爷一样,竟然连道歉也不知道。

“你家公主怎么了?”头也不抬的开口,裴傲脸色微微的冷凝,他想到了杀手可能是太后派去的,可能是范尚书派去的,甚至可能是左丞相毕忠派去的,却惟独忘记了另一个人。

“王爷,到了公主喝药的时候了,可是皇上在那里。”圆儿吞了吞口水,低着头,肥胖的身体依旧不停的颤抖着,这可是她第一次闯入王爷的书房,虽然王爷没有发怒,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感觉到惶恐不安。

睿儿,抛下脑海里刚刚一闪而过的心思,裴傲倏的合上手中的奏章,站起身来,“再去厨房熬一碗药送过去。”

“是,王爷。”看着裴傲迈开步子向着长风院的方向走了去,圆儿立即喜上眉梢的应下话,快速的向着厨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王爷他?殷莫非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裴傲已经远去的颀长背影,刚刚他还猜测王爷根本不在乎公主,可是此刻看着裴傲竟然放下手中的奏章去长风院,莫非不解的甩了甩头,即使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他果真是无法猜测王爷的心思,还是去办差事来的重要。

长风院,屋子里,伊夏沫依旧半靠在床头休息,而裴睿却已经直接脱了鞋子,也窝进了床的外侧,眉飞色舞的对着伊夏沫说着宫里的事情。

“皇婶,你说睿儿是不是很可怜,皇叔明明可以接任皇位的,可是他竟然残忍的将位置让给我这个小孩子,还有小皇叔也是,不但不去劝皇叔,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庆幸不是他接受这个烫手山芋。”想起人轻言微的自己就这样被推上了皇位,裴睿一脸的气恼,皇叔和小皇叔分明就是欺负他年幼好欺负。

“嗯。”点了点头,伊夏沫附和的开口,一手揉了揉裴睿蹭在自己左肩膀处的脑袋,如果在现代社会,五岁的孩子还在上幼稚园,五岁,可是那时候自己却已经被带到了X岛,所以有时候人却不得不接受根本不属于你的命运。

“皇婶,睿儿就知道你最好了,比他们都好,睿儿每一次对母后说,母后就会厉声的斥责睿儿。”如同找到了知音,裴睿一脸感动的看着伊夏沫,每一次只要对母后说,母后就会严厉的骂他,甚至会罚他跪在父皇的牌位前,可是他真的不想当皇帝。

“不过你还小,至少还要等十年,等你有能力离开的时候再找算。”想起那时的自己,伊夏沫平静的开口,目光平静的看着抬起小脸,一脸信任自己的裴睿,继续道:“你要有自己的实力,可以安全的逃出来,还要在出了皇宫之后可以养活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要被裴傲给找到。”

“皇婶。”连忙的直点头,裴睿动容不已着,乌黑的大眼里盈润着感动,“皇婶,你简直是我的红颜知己,小皇叔说红颜知己就是那种你想什么,对方都能知道的女人,皇婶,你做睿儿的红颜知己好不好?”

房门外,裴傲一脸的纠结,心底暗自打算着,绝对不准裴九幽再和睿儿胡扯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流韵事,否则十年之后,苍紫王朝必定会出一个风流皇帝。

“王爷,药热好了。”又端过满满的一碗药,圆儿快速的开口,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有王爷在,公主似乎只有认命喝药的份。

看着推开门走进来的裴傲,和他身后端着药的圆儿,伊夏沫看向同样惊诧的裴睿,他的办法根本没有用,而且是裴傲直接来监督她喝药。

“皇婶,睿儿忘记告诉你,每次睿儿倒了药之后,皇叔都会重新端一碗过来。”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伊夏沫那失望的脸,裴睿不安的滑下床,快速的穿好鞋子,低着头继续道:“皇婶,你怪睿儿吗?睿儿不是故意只说了一半,睿儿只是想让皇婶可以当睿儿的红颜知己。”

“喝药。”直接将药碗递到了伊夏沫面前,裴傲面无表情的开口,红颜知己,这话真该让九幽听听,他都教了睿儿什么。

“不关你的事。”看着头都快低到地上的裴睿,伊夏沫维护的开口,这才认命的接过裴傲递过来的满满一大碗药,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喝药。

药味不对,嘴唇凑到了碗边,伊夏沫疑惑的一怔,再次的深深的吸了一口,药味果真是不对,当初受过训练,所以嗅觉是异常的敏锐,这碗药和刚刚圆儿送过来的那一碗药味不一样。

警觉之下,伊夏沫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角落里,那原本还是绿色的常青树,此刻却已经是枯黄成一片,下毒,看来裴睿果真救了她一命,对方竟然知道她怕喝药,所以将毒下在了中药里,如果不是先后两碗药的气味不一样,伊夏沫绝对不会发觉浓郁的药里会夹杂了毒药。

“喝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裴傲再次的催促,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伊夏沫,怪不得睿儿和她投缘,两人竟然都是那样的怕喝药,每一次都要他冷着脸监督着。

到底谁要毒杀她,抬起头,对上裴傲冷酷的脸庞,伊夏沫一咬牙,直接将一碗中药一口气给喝了下去,豪迈之举,让一旁的裴睿再次露出震惊到崇拜的表情,皇婶好有勇气。

冷峻的脸色这才微微的舒缓,裴傲拿过空药碗,却见伊夏沫的视线再次看向了角落,不由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早上还好好的常青树此刻却已经是枯败。

脸色剧变着,却已经猜测到了什么,裴傲快速的走了过去,看着枯死的常青树,这是睿儿最常用的招数,将药偷偷的倒在花盆里,可是这分明是毒药?

刹那,回过头,裴傲面色冷厉的骇人,鹰隼般的目光愤怒的瞪着床边的伊夏沫,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还敢毫不犹豫将那药一口给喝光了。

“伊夏沫!”

暴怒的吼声让长风院外守卫的暗卫都惊恐的瑟缩了一下身体,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听到王爷如此狂怒的声音,看来王妃和王爷果真是不对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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