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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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了想,唤一声铭恩吩咐道:“舆车绕着东都行走,各处名胜都要经过,午时抵樊楼即可。”

君婼雀跃起来,锦绣在外支起车壁小帘,舆车悠悠而行,君婼探着头四处观瞧,皇上下巴搁在她肩头笑道:“对那处感兴趣,告诉朕,日后一处处仔细去逛。”

君婼笑道:“皇上不做勤勉帝王了?”

皇上伸个懒腰:“总紧绷着也不成,朕登基后取消官员休沐,私底下怨气颇多,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孝期满后恢复休沐,他们歇着,朕也缓缓,陪着君婼到处走走。”

君婼身子向后,靠他更紧了些:“就是嘛,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皇上手揽住她腰,低头啄在颈间轻笑道:“为夫谨遵娘子吩咐。”

君婼笑起来,手摁上他搂在腰间的手,二人相依相偎,看着窗外景物缓缓掠过,车行悠悠,但见城墙高耸画楼巍峨,汴水横贯东西,河堤上杨柳如烟,青色的州桥贯通全城,其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铁色琉璃塔拔地而起,白云在塔腰缭绕,塔尖欲擦青天,悬铃钉铛作响,繁台上晴云碧树殿宇巍峨,梁园繁花争艳鸟蝶翩飞,汴河两岸店铺林立,远远传来笙歌隐隐笑谈声声。

进了樊楼正当午时,席案上一色雨过天青釉的小碟,各式菜肴只有几口,色彩缤纷满室飘香,君婼吸一口气坐下来,皇上笑道:“樊楼的招牌菜肴都在其中,君婼每样尝尝,喜欢的就招厨子进宫去做。”

君婼眼波流转:“喜欢的,可以去后厨学着做吗?”

皇上一笑说可,君婼又问:“可以饮酒吗?”

皇上犹豫一下,君婼揪一下袖子,唤一声皇上,满眼都是央求,皇上轻咳一声:“不可贪杯。”

美酒佳肴,浅尝慢饮,有轻快的丝竹之声入耳,屏风后歌舞伎缓步曼妙而出,和着丝竹之声且歌且舞,杨柳一般细软的腰肢,芙蓉花一般美艳的面庞,歌喉清脆媚眼如丝,君婼含笑看过去,拊掌说妙。

君婼乖乖浅酌,饭菜撤下去上了新鲜瓜果,日头西移窗外吹进凉风,为首的歌舞伎踏着节拍,嘴里叼一支艳红的蔷薇花,到己案前仰面弯下腰,花朵递在皇上面前,皇上不接,歌舞伎便一直含笑弓腰,皇上唤一声君婼,君婼不理,眼眸中已有了醉意。

皇上只得伸手接了过去,君婼猛然回头,一双醉眼看向皇上,大声道:“哄我看英俊少年郎,在哪儿呢?满眼都是美丽女娇娥,哼,明明是你饱了眼福。”

丝竹管弦之声顿住,歌舞伎无措站着,皇上无奈摆手,众人退了出去,瞧着君婼笑道:“酒品很差,还偏爱饮酒。”

君婼揪着他衣襟:“故意将我骗来,看美女是不是?”

皇上摁着她乱摸的双手:“带君婼看看真正的东都,樊楼宴饮,人人如此。”

君婼扑闪着眼傻笑:“那便改改,换男儿歌舞,让我好好瞧瞧。”

皇上捂着她嘴:“樊楼掌柜的说了算,我们不能轻易给改。”

“为何不能?”君婼歪着头,“皇上给他下令,对了,我们是微服私访,那,皇上给我舞一段,舞嘛舞嘛,皇上不是会舞剑吗?”

皇上瞧一眼外面候着的人,抿一下唇道:“待朕练练,君婼生辰的时候,朕彩衣娱妻。”

君婼嚷嚷道,“不行,这会儿就要看,皇上不舞的话,夜里在船上不让你碰。”君婼说着话嘿嘿傻笑,“你说睡在船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皇上红了脸,拧眉瞧着她在怀中打滚胡闹,拎起她看着她眼:“再胡闹,便不带君婼汴河游船。”

君婼哇一声哭了起来,只干嚎没眼泪:“皇上无赖,皇上说话不算数,我知道皇上那句话的意思,你是朕的唯一,对不对?皇上说过,我猜中了,就带我汴河荡舟的。”

皇上手忙脚乱哄着:“君婼猜得对,朕说话算数,这就到汴河去。”

君婼转瞬眉开眼笑,皇上无奈叹气,起身携了她手并肩向外。

汴河碧波千顷,映照着满天霞光,漾出粼粼的金色波纹,七彩楼船靠岸静静等候,众人上了船,君婼又闹了一会儿,方安静睡着,皇上吩咐,自东向西逆水行舟。

第106章

君婼醒来时,楼船正舶在寿山艮岳之侧,大相国寺傍晚的钟声远远传来,君婼伸个懒腰,懒懒吟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皇上放下手中的书笑道:“君婼愁苦吗?”

“不愁苦。”君婼笑着摇头,“很快活,为赋新诗强说愁,要的是这份意境与诗情画意。”

皇上就笑:“还诗情画意,净顾着撒酒疯了,沿途景色也没瞧见。”

君婼靠过去耍赖:“醉酒撒酒疯,也是快活的一部分。”

皇上搂她在怀中说好,低声问可饿吗?君婼点头,皇上携她进了大舱,众人早候着,桌上有新打捞的大虾活蹦乱跳,又有刚片下的生鱼白得发亮,各式菜粥去腻,白水将鱼虾汆烫了,君婼挑一只最大的虾,亲自动手去壳,瞧着眼前各式酱汁儿,笑盈盈问皇上:“糖醋汁儿?”

皇上点头,君婼手中虾肉蘸了糖醋汁儿,塞入皇上口中,皇上抿唇轻嚼,君婼笑道:“总是爱甜,今日各样都尝尝好不?”

皇上为难着,看君婼目光中满是期许,便点了点头,君婼一只只剥了切成小段儿,几十种酱汁儿一一蘸过,喂到皇上口中,皇上眉头倒舒展,只是唇抿得更紧,嚼得更慢,趁君婼低头,囫囵咽下去。都尝过了,君婼又夹一片鱼笑问皇上:“哪种汁儿?”

皇上指过去,君婼就笑:“还是糖醋汁儿?”

皇上也抿了唇笑:“朕认准了,就是这个口味。”

一语双关,君婼含了笑,将糖醋汁儿推在皇上面前,皇上将虾盘子也挪过去,一只只剥了壳递在君婼面前,君婼埋头挨个蘸着酱汁儿猛吃,吃着笑道:“我怎么觉得每个口味都很好?”

皇上板了脸,君婼嘿嘿笑道:“我只是说酱汁儿。”

皇上又笑了,起身净了手:“十二只了,少吃几片鱼,喝几样菜粥,撤了吧。”

君婼鼓了腮帮:“正吃得兴起呢。”

“这是晚膳,少吃些,惜福养身。喜欢的话,明日还可以再吃。”皇上耐着性子劝慰。

君婼伸出三根手指,看着皇上脸色又缩回去一根,舔着唇陪笑道:“再吃两只,就两只。”

皇上无奈看她一眼,又坐下来为她去壳,三只虾仁摆在眼前,君婼仔细挑着酱汁儿蘸了细嚼慢咽,恋恋不舍看着虾篓给撤了下去。

用过晚膳拉着皇上满船舱蹓跶,三层楼不停上下,趴在每一层舷窗上看月亮,笑说各有不同。等她折腾得尽兴,皇上苦着脸道:“君婼,朕饿了。”

君婼哈哈笑,刮着他脸:“还惜福养身吗?”

皇上捧着肚子:“没想到君婼在船上也能折腾出花样。”

楼船自西向东悠悠而行,两岸灯火璀璨,远远有欢声笑语传来,君婼凭栏笑道:“皇上的天下,国泰民安。”

皇上抿一下唇:“朕登基不过两载,这些其实是先帝的功劳,先帝性情怪异,却是治世之君。虽有积弊,非先帝一人之过,乃是开国以来代代积累。朕当初为了威胁先帝,苦苦寻找他的软肋,颇费了一番功夫。”

君婼手抚在他手上,皇上继续说道:“朕以为,俭的身世会是对他最大的打击,谁知他早就知情,朕以为他因此病倒,不想他是吞食了慢/性/毒/药,朕所做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一直在考验朕。于他,用心良苦,于朕,心寒不已。如同对母亲,他的痴情,对母亲只是负累。朕也想过,若母亲肯对先帝有一丝温情,也许事不至此。可是,即便是以爱的名义,也不该强逼他人。”

君婼从背后环住他,脸贴着他后背,沉默半晌道:“皇上不是饿了吗?前方就是码头,命船靠岸,我们到夜市上觅些美食。”

君婼又哄又骗,皇上不肯当着人张口,只得让锦绣打包带回船上。

玄月当空,共浴后双双倒在榻上,皇上笑看着君婼:“君婼说过,知道朕宿在船上要做什么?”

君婼红了脸:“醉话岂可当真。”

“醉话才是真话。”皇上拈起他一绺长发,放着一丝丝垂落下来,飞舞在君婼粉红的腮边,看着看着幽深了眼眸,“君婼说,让船行的快些还是慢些?”

君婼往后躲避着啊了一声,缩着肩道:“妾不懂,都听皇上的。”

皇上低笑道:“自然是乘风破浪,否则和陆地何异?”

君婼身子又一缩,娇羞唤声皇上:“那,船上和擔床上有何不同?”

皇上欺身过来:“朕也没试过,今日试过就知道了。”

君婼低了头:“若骑在马上,骑快马……”

皇上擎住她肩声音喑哑:“明日临水殿回宫,可以骑马。”

说笑着渐次情浓,已是夜深人静之时,楼船掉转头,复自东向西,因逆水行舟,船过处浪涛翻滚,船舱中风起云涌。

酣畅淋漓双双瘫倒在睡榻之上沉睡过去,睡梦中突听啊一声大叫,君婼唤声皇上腾身坐起,皇上躺着睁开眼,嘶哑问声何事?君婼摇头:“许是做梦了,皇上没做梦吧?”

“都快累死了,没有精力做梦。”皇上闭了双眸,搂过她轻拍着后背,“睡吧。”

君婼钻在怀中刚入混沌,听到外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似乎是想忍又忍不住。

君婼塞了枕头在皇上怀中,推开舱门,借着屋檐下灯光一瞧,一个人缩着身子靠在阴暗的角落中,正低低呜咽,君婼走过去,推一推那人的肩,那人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君婼惊道:“原来是铭恩,铭恩怎么了?做噩梦了?”

许是没料到君婼会这会儿出来,铭恩一惊,抹一把脸站起身,踉跄着回屋去了,君婼待要追进去,一人被从门里推了出来,君婼一瞧,是锦绣,衣衫不整头发散乱,满脸都是泪痕,瞧见君婼哇一声哭了出来。

君婼忙问出了何事,锦绣哭着不肯说话,摘星与采月从房中探出头,君婼摆手喝声回去,二人缩回头去,锦绣哭声减低,抽抽搭搭说道:“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宫中也太平,我想着该走了,可是舍不下,想起了陈皇后的话。那个雨夜在定慧寺,让铭恩住了西屋,本想着夜半进去,人到门前打了退堂鼓,今夜横竖无事,我沐浴过,待他睡下,闭着眼闯了进去,摸上了他的床。”

锦绣闭了眼,她解开衣襟,一手抱住了铭恩,铭恩身上只着单衣,另一手去解他的衣带,铭恩突惊醒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铭恩会是那样的反应,铭恩醒过来啊的一声惊叫,披衣起身冲出房门,蹲在角落里不停发抖。

锦绣吓坏了,出来试图安慰他,铭恩喝一声滚,锦绣往后一退,跌坐在他屋中地上,听着外面低低的压抑的哭声,无声落泪。

君婼揽了锦绣在怀中安慰,“铭恩究竟怎样想的,待我仔细问问。”回头唤一声采月摘星吩咐道,“扶锦绣姑姑回去,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懂吗?”

采月扶了锦绣为她捋一捋头发,摘星扶了另一边为她顺直了衣衫,对君婼点头道:“日后提起今夜半个字,公主割了我舌头。”

二人一左一右扶了锦绣进屋,君婼来到铭恩门外,里面悄无声息,拇指食指相扣,待要叩门又觉不妥,站在门外片刻沉吟,隔着门唤一声铭恩:“铭恩,皇上被噩梦魇住了,一直在挣扎。”

就听里面嗯了一声,眨眼的功夫,铭恩衣衫整齐从屋内出来,越过君婼径直往帝后房里跑去,嘴里念叨着:“阿麟别怕啊,有我张文渊护着你。”

焦急的神情若挂念儿子的父亲,君婼心中感动,又唤一声铭恩,安抚道:“皇上没事,铭恩不用紧张,铭恩到大舱来,我与铭恩有话要说。”

铭恩答应着,又恢复了温顺的模样,君婼坐了指一指几案另一侧含笑道:“铭恩请坐。”

铭恩再三推辞,君婼绷了脸:“让你坐,就坐。”

铭恩忙忙坐了,只压着椅子边沿,君婼笑道:“踏实坐着。”

铭恩往里坐了坐,君婼瞧着他:“铭恩可喜爱锦绣吗?”

铭恩叹口气:“喜爱,她要小人的命,小人也可以给她。”

“那么。”君婼看着他,“之前铭恩一再坚持,让锦绣出宫,我明白铭恩在意自己的身份,可是,锦绣一个黄花大姑娘,夜里跑进铭恩屋中,可见她是铁了心要跟着铭恩,我也有意让锦绣给铭恩讲过武越与小莲的事,虽然铭恩残缺,锦绣不在意,铭恩便也放下吧。”

铭恩眼中含了泪:“皇后殿下,非是小人不知好歹,小人自打去势那日起,便踏实本分做一名阉宦,别无他想。年长后偶尔见到青春貌美的女子,便会有绮念,小人暗骂自己变态,小人不明白,一个去势的阉人,为何会对女子有妄想。小人学会几本经,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清心寡欲,十几年心中未起波澜,谁料遇着了锦绣,她火一般的性情,让小人觉得阴霾的头顶出了太阳……”

铭恩哽着说不下去,君婼瞧着他温言道:“既如此,铭恩为何就不肯娶了锦绣?”

第108章

铭恩好半天平稳了情绪:“皇后殿下看到的小人,一副奴才相,那是小人的本分。离了皇上与皇后殿下,小人在后宫中,走到那儿都有人捧着,说威风凛凛毫不为过。小人每日强身健体,生怕有了阉人的羸弱之相,听到有人夸奖铭大人雄伟,有男子气概,知道是假话,心里十分受用。可是脱光了就会原形毕露,残缺的、让自己都恶心的身体,生怕任何人瞧见,尤其是心爱的人,想给她最好的,让她看到最好的自己,这样的残陋,若忍心让她日日面对,太过自私。小人既爱她,更不能以爱为名,将她束缚在身边,就放她远去给她自由。”

君婼叹一口气:“铭恩小时候为了兄长进宫,多年被大太监欺凌,到皇上身旁后一心为着皇上,如今有了相爱的人,只肯为对方着想,铭恩啊铭恩,你何时肯想想自己……”

君婼摇头说不出话,锦绣从门外扑了进来,扑倒在铭恩脚下哭道:“在我眼中,你就是你,何来残缺,我想这辈子都跟着你,不行吗?”

“不行。”铭恩平静下来,温和看着锦绣,“都怪我对锦绣生了情意,又不能当断则断。”说着话掏出袖中铜镜,“这个给锦绣,乃是离别的赠礼,锦绣,如今宫中太平,早日出宫吧。”

锦绣哭成了泪人,铭恩将古镜塞在她手中,起身对君婼一揖,决然而出,

不若平常微微哈着腰,昂首阔步,腰杆挺得笔直,仿佛挺拔的白杨。君婼看着他的背影,猛然想起什么,心狠狠揪了起来。

锦绣在一旁哭得凄惨,君婼放下心思温言安慰,锦绣痛哭一场抹抹眼泪,给君婼磕个头,什么话也没说,君婼知道她要离开了,怔怔坐着发愣。

皇上走了进来,默然将她抱起,回房放在榻上拧眉道:“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去,君婼安生睡觉。”

君婼靠在他胸前唤声皇上:“皇上听到了铭恩的话?”

皇上嗯了一声:“矫情。”

君婼笑不出来:“皇上,男人的自尊,那么重要吗?”

“安身立命之本,比性命还重要。”皇上揽住她肩。

君婼闭了眼眸,沉默想着大哥,她心中的大哥完美无缺,一直以为大哥种种行为,皆因对母后的误会。今日因铭恩突然想到,难道大哥冷待毓灵姐姐,一心要抢回皇位,皆因要证明自己吗?

想起短暂的初见,她每触碰到大哥的残腿,大哥就会僵着身子躲避,大哥小时候就十分骄傲自负,难道因残了腿,是以极度得自尊,极度得敏感,那么,大哥心中,是不是也会极度脆弱,脆弱到用冰冷武装自己。

她是殷朝皇后,大哥想要的,她举手就可以给他,大哥也知道她的心思,特意嘱咐她不让皇上干涉大昭国事,是嘱咐也是警告,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定不会接受施舍,是以,他要用命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君婼眼泪滴在皇上胸前,皇上咬牙道:“铭恩当真可恶。”

君婼吸着鼻子:“皇上,我因铭恩的话想到大哥,我一直对大哥太不够了解,大哥在我心中神祗一般,我从未想过大哥的苦楚。大哥因我残了腿,我却心安理得幸福着,让他独自煎熬。”

“朕以前与君晔一样,有许多不甘,觉得放眼天下,都是朕的仇敌,总是胸臆难平,想要战胜一切,打倒所有人,朕幸运,有了君婼。”皇上起身为她拭泪,“可君晔不幸,爱楚毓灵,楚毓灵比君晔更要倔强,不会做他的解语花,只会硬碰硬,这个局怎么解,要看他们自己,君婼也帮不上忙。”

君婼吸着鼻子:“我能帮皇上,也能帮大哥。”

“能让他放下仇恨的人,不是君婼。”皇上温言道。

君婼倔强道:“我不信,就算帮不上忙,我也要在他身边陪着他。”

皇上抚着她肩:“君婼是他心爱的妹妹,他只希望君婼无忧无虑,他最怕的,就是君婼因他的残腿愧疚。君婼相信他,他会挺过去的。”

君婼垂头丧气,是啊,大哥难过的时候,我不能执着他手,抱着他陪着他给他温暖,这些只有相爱之人才能做到。垂头丧气一会儿目光灼灼:“无论如何,我要回大昭去。”

她抱着与皇上势不两立的决心去争取,没曾想皇上嗯一声:“大昭不太平,君婼一直惦记,是该回去一趟。”

君婼一声欢呼搂在皇上肩头,嘟着嘴亲到脸上,皇上另一边脸侧在她面前笑道:“朕也同去。”

君婼想起采月的话,沉默不语,皇上笑道:“不以殷朝皇帝的身份,只是君婼的夫婿。”

君婼揪着皇上衣袖:“我们顺道去一趟姑苏。”

皇上笑说好,君婼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愁苦道:“皇上,铭恩与锦绣……”

“他们自己的局,自己去解。”皇上扣她在怀中,亲亲她头发,“乖乖睡觉,明日宝津楼看百戏。”

君婼嗯一声,又往怀里钻了钻,许久方睡着,心里犹有个小角落清醒着,低声嚷嚷,不痛快不痛快,皇上瞧着她紧蹙的眉,食指轻抚在她眉间,低低说道:“就算是朕的皇后,给得了身旁的人地位财富,却给不了幸福。可朕的皇后操不完的心,朕只得也跟着掺合。”

有他的清香笼罩,君婼渐渐睡得沉,醒来时日头已爬上桅杆顶端,皇上神清气爽坐在榻沿看书,侧过脸瞧着她笑:“醒了?懒猫一般,嗯,绝对没有打呼噜。”

君婼伸个懒腰,挪过身子靠着他笑,笑着笑着腾身坐起,高呼一声锦绣,锦绣忙轻手轻脚进来,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依然是训练有素的宫中女官,含笑道:“皇后殿下醒了?奴婢这就伺候皇后殿下沐浴更衣。”

君婼挠着头看一眼皇上又看一眼锦绣,低声嘟囔道:“昨夜里,我做梦了?”

皇上笑着起身,留锦绣服侍君婼,君婼一把揪住锦绣:“昨夜里是我做梦吗?”

锦绣摇摇头没说话,君婼又挠挠头,对锦绣歉然笑笑,昨夜做的梦乱七八糟的,还真没脸对锦绣说。

梳洗过来到大舱,早膳已经备好,皇上正坐着等候。各样菜粥小点,鱼饺虾饺,君婼最爱吃鱼饺,大鱼刮出鱼肉,剔净鱼刺和筋条,压拍成鱼茸,撒上薯粉垫底,用滚面棒将鱼茸块碾薄,用刀切成三角形鱼饺皮,卷入馅料成饺,煮熟后饺皮晶莹剔透,可看到其中鲜嫩的馅料,可惜只有四只,君婼怏怏举箸看向皇上。

皇上已放下筷子,笑看着她道:“惜福养身。”

君婼嗤笑道:“皇上忘了昨夜饿肚子的惨状?”

皇上摇头:“饿了可以再吃,少食多餐。”

君婼唤一声铭恩,不见有人答应,采月在旁道:“铭都知凌晨时离去了。”

君婼看向锦绣,正面无表情布菜,诧异道:“昨夜里不是做梦,是真的?”

皇上点头:“铭恩说思念娘亲,要回巩义瞧瞧,今日一早带人走了。”

摘星哼一声说道:“皇上赐了许多金银绸缎,铭都知衣锦还乡了,浩浩荡荡的队伍跟着,好大的排场,走的时候都没看锦绣姑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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