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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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晔不解:“不都一样吗?”

毓灵笑对君婼道,“他不懂的,那就明日再来。“君婼笑说好,起身相送,毓灵瞧着她的肚子,“才两个多月已有些显怀,只怕不是一个。”

君婼手轻抚上腹间笑道,“不是一个,可就遂了皇上的心愿。”君晔摇头,“听说头胎十分辛苦,要一个才好,元麟佑不知疼人。”

君婼忙道:“一个还是两个,也不由着我们,来几个都接着。”君晔笑对毓灵道,“瞧瞧,忙不迭得为自家夫婿说话,当我们是外人了。”毓灵笑道,“本就是外人,要不有句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君婼过去抱着君晔手臂撒娇,看一眼毓灵又忙松开,哼一声道:“大哥确实是外人了,亲近不得,瞧瞧毓灵姐姐那脸酸的。”毓灵脸色微微发红,刚刚确实是嫉妒了,也不掩饰,坦然道:“姑嫂姑嫂,哪里有好相处的?”君婼噘了嘴,“知道了知道了,以后离你家夫君远远的就是。”

君晔揉一下她头发,说声走了,不让君婼相送,和毓灵并肩而出。君婼隔窗笑眯眯望着,手依然抚在腹间,摸着微微的隆起,难道果真如皇上所说,是双胞吗?

第143章

锦绣陪了采月两日,趁着铭恩随侍皇上出东都赴郊外巡视农耕,再次离开宫中。送走锦绣,君婼红着眼圈一回头,采月怔怔远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君婼携了她手,温和说道:“这几日似乎明白了些。”

摘星抹着眼泪,“今日早上坐在我床边发呆,看到我醒来,摸摸我的脸,还冲我笑了笑。”君婼将采月交在摘星手中,“我这儿有刘尚宫与芳芸,摘星得空多陪陪采月,以前爱读的书,都拿给她看看。”

夜里铭恩回来,皇后寝室外暖阁中人去楼空,心中发沉得坠了千金一般,想问的许多话没有出口,想叮嘱她的没来得及说,今生可还能再见?

低了头靠墙坐着,许久一动未动,帝后并肩而出,站在廊下抬头望月,没看到铭恩一般,只是趁铭恩不备,都回头看他,觑着他神色摇头。

回到屋中君婼靠着皇上感慨,“皇上,我如今很满足,可是采月与锦绣如此,我心中不是滋味。”皇上抚着她肩头,“君婼做自己能做的就是。还是那句话,君婼可给她们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幸福与否,要靠她们自己。”

君婼叹一会儿气,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笑了:“也不是没有希望,日子还长着,先苦后甜,才会更甜。”

皇上抚着她脸笑:“不错,天塌下来有朕顶着,如今宫中清净安宁,君婼尽管随心所欲。”

三月摘星成亲,隆重而热闹,其后清净安宁随心所欲,悠悠几月过去,桂花飘香的时候,君婼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分娩这日,皇上在福宁殿中不停转圈。君婼一早吩咐了,不许他过去,免得他忍不住冲进产房添乱,皇上不依,君婼就吓唬他,“男子进产房,祸及妻儿。”皇上不信邪,君婼腻着撒娇,肚子大得只能仰面枕着皇上的腿,眼前堵一座小山,什么也看不见,挪一挪身子专注看着皇上好看的脸,“到时候我疼,疼了就要叫喊,也有可能大声骂皇上,皇上听见了,定忍不住要冲进去,皇上想想,满床是血,我呢,就躺在血中,皇上定要责骂接生的人,众人怕皇上,一慌张手忙脚乱,还怎么帮我?我瞧见皇上,心里有了依靠,就不会拼了命使劲,孩子怎么出来?一个还好,万一要是两个三个,我这力气还得使了再使,皇上就呆在福宁殿等消息。大哥与嫂子也一样,不让进宫。”君婼抚着肚子笑,“方太医说极可能是双胞,头胎双胞艰难,我这叫破釜沉舟保我们母子平安。”

皇上答应得勉强,君婼逼着他用孩子起誓,皇上怕君婼纠缠熬夜劳累,忙郑重答应了。

虽答应了,一颗心悬着,让铭恩派人来回跑着不间断传信,铭恩说道:“皇上勿要心急,摘星传话过来,说稳婆夸赞皇后殿下,这辈子接生过几百个孩子,皇后殿下是她见过的最勇敢最强悍的产妇,皇后殿下不喊疼,只喊着给自己鼓劲,让自己用力,还不忘喊着让孩子也用力。”

皇上就笑,笑一下又沉了脸,摆手道:“快去,再探听消息。”

铭恩小跑步去了,皇上跟着来到丹陛阶下,抻着脖子等消息,嘴里小声嘟囔:“这女子柔弱,男子强壮,为何是女子怀孕生子受尽辛苦?要是换换就好了……”

不一会儿铭恩喊着来了:“生了,皇上,生了,是位公主。”

皇上拔脚就往沉香阁跑,因跑得飞快,金蝉翼善冠掉了,发带也散了,披头散发满脸汗水进了沉香阁,冲进去时君婼正瞧着他笑,“这般狼狈,倒象是皇上生了孩子。”皇上一把攥住她手,端详着她苍白的面容,“疼吗?累吗?饿吗?想吃些什么?要不要睡一觉?”说着话一眼瞧见君婼身旁血迹成河,脸色一白腿一软,坐在了脚踏上,呆愣说道,“这么多血,这么多血……”瞪着周围众人吼道,“竟敢让皇后流这么多血,你们一个个是不想活命了……”

君婼忙唤一声皇上,朝刘尚宫招招手,示意将怀中襁褓递了过去,笑说道:“皇上瞧瞧我们的公主。”

皇上接过去,粉嫩嫩一团,半睁着眼眸,似乎在看着他,怒气瞬间烟消云散,手指轻轻抚上女儿小脸蛋,低声说:“象君婼,额头眉眼鼻子嘴巴,都象。”

君婼看着皇上笑,笑着突皱一下眉,喊道:“又来了,又疼上了。”

皇上抬头看了过来,君婼忍着疼唤声郑尚宫:“快,快让皇上出去。”

皇上不走,君婼喊道:“还有一个,不许在这儿扰我。”

皇上抱着女儿出来,坐在圈椅中,里面响起君婼的嘶叫,皇上霍然起身,怀中婴儿一声低低的啼哭,皇上忙又坐下,朝着里屋喊道:“君婼,朕和女儿在这儿守着你。”

不一会儿又坐不住,托着襁褓来到隔门外听动静,很快就听到一声啼哭,抱着女儿冲进去,刘尚宫与郑尚宫行礼贺喜,“皇上,是皇子,殷朝的大皇子诞生了。”皇上漫不经心摆摆手,只看着君婼,看她精神尚好,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又低头看看臂弯中的女儿,笑道,“君婼,朕的心里满了,从未这样满过。”

君婼疲惫笑笑,指了指另一只襁褓,“皇上,抱抱儿子。”皇上一手抱着公主,一手揽着君婼,小声说抱不下了,君婼嗔道,“皇上不能偏心。”皇上未伸手,朝着刘尚宫臂弯中看了一眼,拧眉道,“真丑。”

君婼笑道,“谁说的?象皇上呢,那儿都象。”皇上不说话,心想朕才没有那样丑。待君婼睡着后,又看一眼,摇头道,“还是丑。”

因着皇后胎梦,公主小名双双,大皇子小名老虎,双双容貌肖似君婼,性子却与皇上一般,常常板着小脸,百日未见笑过,老虎眉眼肖似皇上,性子却随其母,最是欢快爱笑,未出满月就嘟嘟嘟出声,嘴边常吐一窜水泡,满月后只要一逗,就满脸笑容如鲜花绽放。

双双身子强壮,老虎身子孱弱,君婼总笑说是双双在肚子里欺负弟弟,亲自为老虎哺乳,皇上有一次撞见君婼喂奶,老虎嘴里衔着一只乳/头,手还抚着另一只,皇上龙颜不悦,夜里跟君婼抱怨,“让乳娘喂老虎便是,君婼亲自哺乳,实在辛苦。”君婼笑道,“老虎身子弱,又小又瘦,我自然更上心些。”皇上手捏了上去,“那小子又吃又摸,实在可恶,只能是朕的。”

君婼嗔他与儿子抢,皇上抿唇不说话,第二日又碰上,忍无可忍扒开老虎的手,老虎哇哇大哭,皇上指着训斥,“就知道哭,不是哭就是笑,非帝王之才,还是双双乖,喜怒不形于色。”提起女儿眉飞色舞,“君婼,要不让双双做女帝?”

君婼蹙眉瞧着皇上,“我女儿还要嫁人呢,做了女帝谁人敢娶?天底下有几个公冶先生?”皇上不说话,君婼接着道,“才两个就如此偏心。”皇上瞧着君婼,“君婼便不偏心?事事紧着老虎。”君婼摇头,“皇上偏心双双,我才偏心老虎的,总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皇上就笑,“朕也知道,可是第一眼瞧见的是双双,难免要偏着一些。心里也是疼爱老虎的,君婼不给他喂奶,朕会更疼他。”君婼也笑,两个人交换着抱了,君婼手指点上双双唇边,“双双是个有福气的,在肚子里欺负老虎,先老虎一步出生,是我们的大公主,你父皇先瞧见的你,将你疼在心坎里,老虎做了皇帝,双双是皇帝的长姐,此生无人敢欺。”

皇上看着老虎,如今白胖了些,身子也长一些,已无出生时的孱弱之相,抚一抚他额头,老虎便咯咯咯笑出了声,皇上不由也笑了:“你啊,在肚子里受长姐欺负,出生是大皇子,将来重任在肩,此生只怕辛苦。不过,只要你若父皇这般,娶一位你母后一般的皇后,再辛苦,也会心甘情愿。”

含笑瞧着一双儿女,帝后突异口同声道:“要不我们换着偏心吧。”话说出口相视而笑,笑着笑着皇上唤一声来人,将双双与公主抱出去,屋中只剩了彼此。

皇上唤着阿鸾纠缠过来,情到浓时却撤开身子,看一眼窗外道:“君婼,下雪了,相国寺佛像金身镀好,朕带着君婼去瞧瞧,只有我们两个。”

君婼软瘫在榻上看着他,唤着阿麟伸出手,媚眼如丝,皇上避开她目光,身子躲得更远了些,又说道:“这会儿已经下得厚了,君婼不是最爱踏雪吗?朕今日难得闲暇……”

君婼大声打断:“生孩子后我变了喜好,最厌恶踏雪,冷死了。”

皇上抿唇不语,君婼狐疑看着皇上,生产后足两月,方太医就说可以同房,可夜里皇上只让君婼动他,自己却不碰君婼,白日里有几次情动,纠缠着撩拨得她心里猫抓一般,紧要关头却又突然停下,顾左右而言他。

君婼想着,心中不由委屈,他躲躲闪闪的,究竟何意?翻个身说困倦了,埋头欲睡,皇上瞧她一会儿,低低叹一口气起身欲走,身后君婼唤一声元麟佑,皇上回过头,君婼恨恨瞧着他:“你为何不肯碰我?是不是我生了孩子变胖了,你嫌弃我?还是双/乳中总溢出奶水,你恶心?元麟佑,既然你今日有闲暇,我们就说个清楚。”

皇上回身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抿唇不语,君婼仰脸瞧着他等他开口,经过兆瑞之事,玉瑶之事,世晟之事,君婼早已明白,不将皇上逼到悬崖绝壁,他是不会说心里话的,他的性情如此,君婼便不与他闹别扭,不相互猜心思,索性开口直言相询。

皇上捻捻手指:“君婼较之前丰腴一些,却更美了,朕每瞧见便舍不得挪开眼睛,*中溢出的奶水是甜的,朕很喜欢。”

君婼不由一笑,去了狐疑和委屈,挨过来拉住他手摇晃:“那,阿麟为何不肯碰我?告诉我……不告诉的话,以后我也再不碰你。”

第145章

皇上抿一下唇,“君婼生产的时候满床都是血,朕每每想起……”皇上顿一下,手抚上君婼的脸,“十月怀胎,挺着大肚子,都秋末了还嚷嚷着热,临近生产的时候走路都困难,方太医也说头胎双胞,伤了元气。如今有了老虎,大臣们消停许多,不再上奏折逼着朕选秀,是以,君婼,三五年内别再有孕了。”

君婼靠着他笑,“那皇上三五年不碰我了?”皇上抿一下唇,“朕能忍得。”君婼心中轻唤一声傻子,在他怀里转个身,“皇上,便顺其自然吧,若是有了,说明我身子无恙。”皇上摇头,“不行,最少休养三年。”君婼仰脸瞧着他,“皇上,我喝避子汤好了。”皇上摇头,“不行,是药三分毒。”君婼脚恨恨跺在榻上,“那,皇上说怎么办嘛,皇上能忍,我忍不住。”

皇上愣了愣,“君婼为何?”君婼闭了眼,脸埋在皇上怀中,“滋味不一样嘛,皇上也说过,缺之毫厘差以千里,皇上……”君婼身在在怀里扭动,皇上突说声别动,闭了眼将君婼推开些,无奈道,“朕问问方太医。”

方太医拿项上人头与合家妻儿老小担保,说浣花汤不会伤及身子,皇上勉强允了,三日一次的诊脉变成了一日三次,床笫之间也竭力收敛,却总耐不住君婼挑拨,每次尽情后又怀着担忧,君婼知道他的性情,就由着他去。过了半年,皇上看君婼活蹦乱跳的,方彻底放心,二人在一起复纵情恣意。

时令已是盛夏,双双与老虎都已足十月,满屋子乱爬,双双总欺负老虎,伸手就挠抬脚就踢,老虎脸上总是旧伤未去又添新伤,爬的时候还不能超过双双,稍靠前些,就会被双双抓住脚脖子往回拉,君婼做了软糯的点心,双双一口一个,老虎刚咬一口就被双双夺去,老虎也不哭,渐渐成了习惯,嘴边吃的只咬一口就咯咯笑着给双双递过去。

君婼实在看不下去,将二人分开,分开也不行,双双臭着脸拧着眉,老虎挥着手哇哇得哭,吃在一处住在一处笑在一处,一个欺负人一个被欺负,小树一般,沐浴着阳光雨露长得茁壮。

玉家早在双双与老虎满月时就搬到了东都,玉墨被大相国寺几位高僧相中,专绘佛像送于虔诚的香客回去供奉,玉老太太常常进宫看曾外孙,越来越鹤发童颜,似乎应了君婼的话,要长命百岁。老太太到东都后开阔了眼界,更想得开,对皇上与君婼道:“如今这样甚好,不用封什么候啊伯啊,一夜暴发总归不好,让子孙们各靠本领去挣前程吧。”

玉瑶常居湘州一直未嫁,每日拜佛念经,似有勘破红尘之意,老太太求着君婼赐婚,君婼也应了,只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

毓灵有了身孕,君晔每日鞍前马后作陪,因老虎喜爱毓灵,看见就求抱,君晔看着越来越胖的外甥皱眉,怕累着爱妻,几日方许进宫一次,倒是君婼常出宫探望,每次只带双双,双双模样象极君婼小时候,每每瞧见君晔趴在怀中十分乖巧,君晔宠得几乎上天,以至于双双头一次开口说话,对着君晔甜糯糯唤声爹爹。

皇上知道后气得不轻,抱着双双谆谆教诲:“天底下谁对双双最好?是父皇,天底下谁最大?是父皇,天底下谁能满足双双所有愿望?也是父皇。双双,你舅父待你再好,他是外人,知道吗?要分得清远近亲疏。”

双双嗯嗯连声,开口唤一声父父,皇上眉开眼笑对君婼道,“原来双双不知道爹爹的意思。”安平从门外进来笑道,“二哥,双双知道的,长姐告诉的双双,爹爹就是天底下最亲近的男子。”皇上挑了眉,康乐抱着老虎随后进来,“别看双双不爱笑,不爱出声,心里明白着呢,跟她说过的话,她都能记住。”

皇上放下双双抬脚就走,双双小嘴一撇似乎要哭,皇上扭头瞧个正着,忙转身又抱起来,“双双与君晔亲近,说明朕宠爱的不够,以后加倍宠爱,走,父皇带着去延福宫折山茶花给双双戴。”一边向外一边说道,“你舅父是闲散王爷甩手掌柜,是个有钱的大闲人,自然能常常与双双玩耍,父皇呢很忙,父皇肩上有天下,双双要体谅父皇……”

君婼瞧着父女两个笑,老虎在康乐怀中突然朝皇上伸着手唤一声爹爹,皇上忙忙回头答应,答应着过来抱了老虎,一手一个,含笑看着,低头亲在老虎脸上,老虎咯咯一笑,双双小手伸过来就往脸上挠,康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皱眉对双双道:“上次怎么说的,姐姐能欺负弟弟吗?”

双双嘟了嘴不说话,君婼笑道:“怪了,若是我说她,她更得下狠手,有一次都抱开了,还朝老虎探着身子伸着手不肯罢休,康乐的话她就听,一物降一物,她长大些,让她与康乐住凝晖阁,康乐替我多加管教。”

康乐痛快说好,皇上嗯一声,“康乐与安平呢,多替你们的嫂子分忧。”君婼笑道,“皇上有礼和睿呢。”

“两个不成器的。”皇上摇头,“君冕与蔷薇定亲后,礼有些消沉,朕也没有约束他,谁知又迷上了樊楼的花魁,与之吟诗作赋彻夜不归,朕罚他闭门思过,一日写一篇策论,让昭文馆五位大学士评判,何时五人皆评优,他何时解禁。睿呢,入禁军后,几次三番发起挑衅,与人比武较量,朕索性吩咐了百里,找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高手,将他打得三月下不了床。”皇上又亲一下老虎,抱着双双的手臂同时撤远了些,“还是指望着朕的老虎。”

君婼笑道:“礼与睿都是不错的,只是孩子性情偶尔顽闹,皇上别对他们太严苛了。”皇上摇头,“在我们面前是孩子,出了宫可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朕就这两个弟弟,吹捧他们的人很多,来年让他们参加文武科举,也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君婼含笑道,“我对他们有些溺爱,还是皇上深谋远虑。“皇上笑笑,将一双儿女递给乳娘,过来携了君婼的手,“走吧,都去延福宫。”

众人习以为常,都远远跟着,就连康乐与安平也不敢跟得太近,皇上瞧着君婼耳语,“君婼是不是治了新的香粉,脸色粉白/粉白的。”君婼摇头,“如今天热,一出汗香粉糊在脸上,没有敷粉,只抹了些香膏。”皇上喉间吞咽一下,“跟刚开的桃花似的。”又低头在君婼颈间轻嗅,“越来越香了。”

君婼拍他一下,“那么多人看着呢。”皇上一笑,“君婼回头瞧瞧,没有半个人影,康乐啊,机灵着呢。”回头一瞧,果真四下空寂,君婼索性靠在怀中仰着脸,皇上低头啄在脸上,君婼软糯糯唤一声皇上,“母后又怀上了,我也要再生一个。”

本以为撒娇纠缠,皇上也不会答应,不曾想痛快说一声好,君婼愣了愣,皇上已抱起她进了一处临水的水榭,君婼被撩拨得意乱情迷,心中存着狐疑,却聚拢不到一处,下巴搁在皇上肩头,迷蒙的眼望着满塘的荷花,姣美含羞开放着,似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雨露。

从水榭到延福宫,皇上没提让君婼喝浣花汤,放纵恣意中夹着凶狠,君婼所有心思被冲撞得飘散,次日回到沉香阁,歇息到午后,神志方聚拢到一处,打发摘星请铭恩来。

瞧见铭恩自然要想起锦绣,铭恩如今瞧着与君婼刚进宫时没有两样,总是带着谦恭的笑容,身形也不若锦绣刚离去时消瘦,只是隔些日子总要问问锦绣可有信来,若是说平安,就满足得笑,若是来得晚些,就会忧心忡忡。

锦绣再次离开已是一年又半,每次只说很好勿念,只字不提亲事,也不提铭恩,君婼不知她究竟要如何做,每次回信总要说一句铭恩安好。

君婼看着铭恩,“皇上最近可有忧心的事?”铭恩想了想,“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没有忧心的事。”君婼笑道,“再想想,皇上有没有踱步转圈?有没有摔奏折?”铭恩忙说有,“最近请求选秀的奏折又多了起来,皇上曾说,朕不管你们的家事,你们倒紧盯着朕的家事不放。”

君婼嗯了一声,说声知道了。夜里问起皇上,皇上笑道:“君婼勿要忧心,一切有朕。那些奏折,朕只当没看见,朝堂上说起,就当没听见,不搭理他们。昨日朕只是一时心烦,不用放在心上,浣花汤还是接着服用。”

君婼笑说好,心中却明白,御史与朝臣定是逼迫皇上了,第二日便去了福宁殿,凡奏请选秀的奏折都被皇上扔在一旁,高高的一摞,君婼挨个瞧着,有御史院的,有礼部的,有单独上奏的,也有联名上书的。君婼一一记下名字官职,让摘星与俊武仔细打听每一家的内宅景况。

风平浪静到了年底,这日君婼来到福宁殿给皇上烹寿耳茶,久不见皇上归来,候至午时,皇上气冲冲进了殿门,颤着手连说可恶,君婼忙问何事,皇上不说话,拿起茶盅掷了出去,君婼看向铭恩,铭恩小声道:“早朝时,杜御史带人长跪不起,请求皇上明年开春选秀,皇上不应,杜御史带头以头撞柱,侍卫们阻拦已来不及,杜御史昏了过去,另一名御史,撞柱身亡。朝臣们乱作一团,礼部尚书竟指着皇上,言语中颇有怪责,意思是皇上为皇后所惑,固执不纳妃嫔,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不理会朝臣上奏,还害死了御史……”

君婼蹙眉说知道了,铭恩躬身退出,皇上胀红着脸站着,额头上布满细汗,君婼唤一声皇上,摁他坐下为他拭着汗水,也不说话,只默然作陪。

良久皇上平静些,看着君婼道,“这几位御史敢讲真话,朕敬重他们,一死一伤,让朕心中悲凉。”君婼握着他手,“是以至此,亡故的厚恤,伤了的好生医治就是。”皇上点点头,又咬了牙,“只是起哄的那几个可恶,他们有备而来,朕起了杀心。”君婼一惊,皇上摇头,“就要下令的时候,朕想起了兆瑞,兆瑞安然到了岭南后,许多士子上书言朕宽和,民之所望施政所向,朕不在意名声,但不想做一个暴戾的君王,治理出一个野蛮的国度。朕想着君婼,想着两个孩子,硬生生忍住了。”

君婼唇凑到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瞧着皇上:“皇上曾说过,说不定有一日,我会临朝为皇上排忧解难。明日早朝时,我去垂拱殿摆一摆皇后的威风,必让日后再无人提起选秀之事。”

皇上挑眉看着君婼,“君婼准备如何做?”君婼歪头瞧着他,“皇上先猜一猜,明日早朝的时候,就知道猜得对还是不对。”

皇上来了兴致,笑看着君婼,怒气烟消云散,君婼捧起茶盏到他唇边,“阿麟,喝茶。”皇上就着她手喝两口,忍不住好奇问道,“君婼如何做,朕想不出。”君婼含笑不语。

第147章

帝后同时临朝,惊坏了众大臣,不顾礼仪小声交头接耳,帝后坐到御座上,底下依然苍蝇蚊子出没,嗡嗡嗡响成一片。君婼环顾四周,在御座上轻挪一下身子,低声笑对皇上道,“太大了,两个人坐着都四面不靠,皇上早朝辛苦。”皇上小声道,“不错,看起来朕坐着他们站着,其实朕更辛苦,要一动不动保持威仪,再过几年,臀上该长茧子了。”君婼悄悄说道,“昨夜里还没长。”皇上抿了唇笑。

铭恩看差不多了,轻咳一声低喝道:“各位大人,谨遵礼仪。”

嗡嗡声立止,众大臣行礼下拜,皇上说一声免,众大臣起身,低头望着笏板,眼角余光都瞄着皇后,皇后正襟危坐,头上双博鬓十二树花钗,身穿百鸟朝凤青色翟衣,美丽的脸上带着微笑,向来肃然的垂拱殿中,多了一抹亲切。

皇后笑一笑开口言道:“今日来得唐突,令众位大人慌张了。昨日两位御史一亡一伤,皇上与我又惊又痛,起因牵涉后宫,我少不得过来,与众位大人说明白。”

底下又有小声议论,君婼看向众臣,一眼瞧见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头上白布犹往外渗血,正严厉盯着她,君婼一笑:“杜御史带伤上朝,令我心生敬重,便赐座吧。”

铭恩亲自搬了椅子,杜御史梗着脖子不坐,君婼笑道,“是相请,也是命令。”铭恩握住杜御史肩膀往下一摁,杜御史昨日失血较多身子虚弱,咚一声坐了下去,铭恩摁着他肩,“杜御史最讲规矩,皇后赐座,焉能不坐?”

君婼又开口道,“众位大人一再奏请皇上选秀,无非是顾及皇嗣,这也是我挂心的。”礼部尚书拱手道,“皇后殿下既挂心,就该主持选秀,不该阻拦。“君婼瞧他一眼,摇头道,“崔尚书主持礼部,最该知礼,我话未说完,崔尚书无需心急。”

崔尚书悻悻住口,皇上在旁低了头笑,君婼缓声开口,“我因挂心,便请大相国寺方丈大师刻了八字,方丈大师言说,我命中六子四女。”君婼顿了一下,杜御史梗着脖子道,“刻八字之说岂可全信?”君婼笑道,“杜御史的意思,也不能不信?方丈大师一家之言难以服众,我便又请司天监夜观天象,监正大人说说吧。”

司天监监正站了出来,他从先帝时就是司天监正,太清楚司天监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是皇上皇后太后整人时利用的工具,他们说谁命硬就谁命硬,他们说谁星相不利就星相不利,风调雨顺就说天象大吉,赶上流年不利就说大凶,当年皇上被送往皇陵,虽是先帝授意,却出自他口,皇上登基后,他战战兢兢,以为要抄家灭族,不想皇上根本不搭理他,也不搭理司天监,司天监形同虚设,他整日提着脑袋领着俸禄,不想昨夜里皇后派人上门。

司天监监正洋洋洒洒详说天象,从帝后成亲说到皇长子诞生,结论与大相国寺方丈相同。君婼一笑:“先帝三宫六院,四子两女,众位大人后宅中姬妾成群者众,也没有超过六子四女的,我既然能为皇上生六子四女,为何还要选秀纳妃嫔?”

皇上又低了低头强忍着笑,原来这就是君婼的对策。杜御史又说话了,“万一皇后生不了这么多呢?”君婼含笑道,“我如今一十八岁,已有一子一女,这样,到我二十八岁,若未过半数,就为皇上选秀,众位大人与我十年之约,如何?”

杜御史说声荒唐,君婼摇头,“我与皇上恩爱情深,容不得任何旁的女子出现在皇上面前,说我独霸后宫也好恃宠而骄也罢,我是一位悍妒的皇后。是以十年之约听起来荒唐,却是我对诸位最大的让步。”

君婼看一眼礼部尚书,“家中有女儿等着要送进宫的,可收起心思,免得青春老大嫁不出去。”礼部尚书家中二女才貌双绝,他与夫人确实有这等心思,皇后如何得知?礼部尚书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君婼又看一眼户部侍郎,“有侄女外甥女的,就更别痴心妄想。”户部侍郎死死盯着笏板,都对夫人说过,选秀不归户部,非撺掇着上奏,这下可好,皇后知道了,惧内害死人啊。

就听皇后说道:“如今宫中梅花盛开,改日会办一场梅花宴,礼亲王已到婚配年纪,入了我眼的众家千金都会应邀入宫,礼亲王之后还有睿亲王,宫中两位长公主初长成,谁家有出色的男儿郎,我也会留意。”

君婼一番话,我高兴了,你们的儿女还能与皇家联姻,若得罪了我,可就没了机会。皇上忍不住笑了,抬头道:“皇后一番话,想来诸位大臣已经明白,以后休要再提起选秀之事,上奏的罚俸降职,退朝。”

皇上的话不容置疑,杜御史忙站起身:“皇上,臣还有本上奏。”杜御史断定,昨日去了一位御史,皇上总得内疚,今日带伤上朝,就为了趁热打铁,不想皇后出来搅局,不过一介妇人,且由着她说,自己打定主意纠缠皇上。

皇上未说话,礼部尚书与户部侍郎双双上前,礼部尚书道,“杜大人昨日受伤,该早些回去休养才是。”户部侍郎低声说,“皇上都说了退朝,莫要再惹皇上不悦。”

杜御史鄙视瞧着两位最坚定的盟友瞬间变节,知道他们不敢得罪皇后,不过这皇后也是,如何就对大臣们的后宅之事如此清楚?

君婼笑看着杜御史说话了:“杜御史一片丹心为国尽忠,无任何私心,令我敬重,我想邀请杜御史入偏厅饮茶,杜御史意下如何?“

杜御史愣了愣,皇后的小点他是尝过的,数日之后尚有余香,只是今日……铭恩已经搀住他手臂笑道:“杜大人请。”

杜御史一想,也好,便跟皇后理论,让她也知礼贤良些。

君婼一笑,总带头奏请选秀的,就是礼部尚书户部侍郎加杜御史,另外两位私心被她揭破,日后再不敢言说。只有这杜御史,软硬不吃十分难缠,是以单独击破。

她仔细打听过杜御史家中境况,祖籍乃是徽州山区,家中贫寒弟妹众多老母尚在,为官薪俸都捎回家乡,又加两袖清风没有外财,过得十分寒酸,上朝坐一顶青轿,与老妻住的院子,除正房是瓦房,其余三面茅草屋,家中没有仆从,都是老妻操持。

君婼是又敬又叹,敬他耿直叹他迂腐,一心为国却顾不好小家,斟了茶上了小点,又打发人传太医来诊脉,笑对杜御史道:“大人学富五车,我有一句话请教,齐家治国平天下,大人以为如何?”

杜御史摇头,“舍小家为大家,方是君子情怀。”君婼知道他软硬不吃,也不与他争执,一句话直捅他的心病,“大人家的公子,听说尚未婚配?”

杜御史低头叹气,他与老妻只有一位独子,从小严格教养,长大后东都乡试一举夺魁,会试前与吏部杨侍郎的千金订亲,杨侍郎也是耿直之人,与杜御史性情相投,可有一个毛病,爱进酒楼吃酒,本朝律法官员不进酒肆,杨侍郎也知道杜御史刻板,从来背着他,可有一次不巧让杜御史撞见,其时两家儿女婚期已定,杜御史法不容情,奏本给先帝弹劾杨侍郎,本是小事,可与杨侍郎一同吃酒的庄亲王为先帝所厌,是以严厉查办,杨侍郎被革职流放,女儿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杜公子哀痛之下与其父决裂,流浪不知所踪,已五年未归,老妻哭坏了眼,杜御史则更加不近人情。

君婼看杜御史不语,笑道,“我已派人找到杜公子,也劝说杜公子回家,杜公子已经答应了。”杜御史大喜过望,颤着手道,“只要我儿肯回家,微臣告老辞官,不碍着皇后殿下。”君婼摇头,“我不是此意,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谏臣难得,皇上的意思,杜御史有生之年,只要身子康健,就要行走朝堂。”

杜御史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因总是直言相谏,得罪了许多大臣,朝中几乎无人肯与他来往,先帝忍着没有革他的职,只因要利用他打击异己,不曾想当今皇上能肯定自己。君婼趁着他感动笑道:“杜御史为何不纳妾?想来也是与妻子恩爱,我与皇上也想坐只有彼此的恩爱夫妻,难道不可?我答应杜御史,定让皇上子嗣兴旺,后宫如花似锦。杜御史给我五年,若我做不到,杜御史再上奏本就是,五年后皇上二十有七,广纳妃嫔也来得及。不过呢,我与众大臣说的是十年,五年是我与杜御史间的秘密,只有我与杜御史两个人知道。”

皇后弯着眉眼说笑,若邻舍家初长成的女儿,一副孙女对祖父母的娇态,杜御史心中警惕再警惕,依然没管住嘴,响亮说一声好。

皇后笑说就这么定了,宣进太医为杜御史诊脉,太医开方之际,君婼笑对杜御史道:“湘州通判玉和,杜御史可认得?”

杜御史忙说认得,玉和去岁年初进京,慕名上门拜访杜御史,与杜御史品茗对弈谈论国事,十分投机,隐有忘年交之意,可叹来去匆匆,如今尚有书信来往。

君婼笑道:“玉和的父亲玉墨,乃是大相国寺绘制佛像的画师,听说杜夫人十分喜爱他的画作。”杜御史难得一笑,“不想竟有这样的渊源。”君婼笑道,“还有杜御史没想到的渊源呢,玉和的妹妹闺名玉瑶,知书识礼品貌皆佳,玉家有意与杜御史府上做亲家,杜公子也见过了玉瑶,十分喜爱,不知杜御史意下如何?”

杜御史乐得山羊胡子翘了起来,连声说愿意。

杜御史忙着回去跟老妻报喜讯,乐颠颠告退走了。皇上从屏风后走出,笑看着君婼,君婼噘嘴靠了过来,巾帕拭一拭额头薄汗:“这老头可太难对付了,软硬不吃,若不是有他儿子这个软肋,真不知如何才能说动。”

皇上摇摇头:“原来这就是君婼的对策,生,不停得生。”

君婼就笑,皇上咬了牙,“朕说过,生那么多会累着你。”君婼笑道,“缓兵之计嘛,十年之后朝中重臣差不多都告老了,谁还纠缠这个?杜御史那儿,也有五年。至于生几个,顺其自然就是。”

“为何是六子四女?”皇上好奇问道,君婼一笑,“我打听过了,满朝文武,儿女最多的是兵部一位侍郎,五子四女,不过有一妻六妾,我们比他还多一个,就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

皇上忍不住笑,“虽是歪招,倒也管用,若当年君婼对待锦绣,她将你推入金明池,你反而信任重用,是以锦绣比任何人都要忠心。”君婼得意一笑,“这叫做出奇制胜。”

皇上笑问,“杜公子果真看上玉瑶了?”君婼笑道,“那杜公子啊,离家后并未自暴自弃,就在湘州都监帐下任文书,湘州都监十分看重,教他排兵布阵研习兵法,乃是文武兼备的人才,皇上知道他为何要去湘州吗?只因当年他的未婚妻子在湘州病亡,他为了守着她的陵墓,这样痴情的人,玉瑶跟着他,岂不是很好?”

皇上摇头,“玉瑶未见得愿意。”君婼笑道,“定是愿意的。”

果真如君婼所说,玉瑶接到皇后懿旨,想起当年江宁驿馆中,问皇后从何处来,皇后笑曰:“我是大昭人,夫君来自东都,嗯,乃是杜御史家的小公子。”

杜御史家的小公子,玉瑶不由感叹宿命,认命乖顺回东都而来,杜公子则奉命沿路护送。

君婼心知肚明,笑对摘星道:“我虽不喜她,可她肖似婆母,是皇上在意的表妹,我便送她一门好亲,且给她一路相处的时光,能不能把握,单看她是否聪明,至于杜公子,能不能让他忘却故人珍惜眼前,也要看玉瑶是否能付出真心。”

玉瑶再未来过宫中,君婼也未见过她,直到五年后玉老太太寿辰,其时杜公子已是六品兵部主事,玉瑶携一双儿女,红着脸过来对君婼行礼,恭敬言道:“玉瑶谢过皇后殿下大恩,玉瑶当年不知事,每每想来羞愧难言。”

君婼一笑,云淡风轻,于她而言,往事早如烟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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