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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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十点半封教学楼,楼管大叔上来敲门赶学生,学生们怨声载道地埋怨老师不划重点。慕醒温和地提醒道:“回去注意安全,雪快没膝了。”

一句话把学生们的萎靡气氛给打破了,有些南方的大一的同学高兴地一摔书,提着书包就往外面窜,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慕醒头疼地安排着班长和团支书回去记得数好人数,最后一波学生出了教室,慕醒拉上窗帘关上灯,准备回去睡觉。

刚关上门,手机震动响了。慕醒掏出来一看,是方凡十发的。

【在哪里?】

教室外面没有暖气,慕醒笑着缩了缩脖子,往手里哈了口气,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下。

【教室】

沿着楼梯下去,短信又过来了。

【哪个教学楼?我去你家,你不在。想见你。】

唇角漾起一个笑,教学楼里人去楼空,楼道里的灯都被灭掉了。黑暗中,慕醒发了个【四号楼】,然后用手机屏幕的灯光照着下楼。

在走到二楼拐一楼的转弯处时,慕醒听到身后传来结实有力地脚步声,接着他的身子一轻,接着就被拥进了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压在了墙角。

“真是心有灵犀,我先进的这座楼找的。”男人很高兴,结实磁性的声音,傲气的腔调。

楼道很黑,万籁无声中能听到男人平稳有力的心跳。慕醒拍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无奈地说道。“这里有人。”

“哎,想死我了,就抱一会儿。”男人死皮赖脸地抱着,冰凉的脸颊贴在慕醒的棉质围巾上,嘴巴里的热气呼在慕醒耳朵周围,痒痒的。

慕醒笑了笑,伸出胳膊抱了男人一下,柔和地说:“咱们得走了,不然就被锁在这里了。”

说完这话,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与慕醒保持着一段距离,俩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到了大厅,慕醒这才发现,男人竟然连件大衣都没穿,只穿了件棉质夹克。怪不得身上那么凉。一个多星期没见,方凡十依旧是以前的样子。

察觉到慕醒的目光,方凡十转头冲着他笑:“快看,一会就看不到了。”

慕醒哑然失笑:“太阳出来你还化了不成?”

四下无人,方凡十这才握住了慕醒的手,淡淡地说:“还在饭局上呢,偷溜出来的。”

桃花眼一挑,慕醒笑问:“离我们学校很近?”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教学楼外面。雪确实没膝,想着把腿插进这种雪地里,慕醒的膝盖就隐隐作痛。

方凡十说:“就你们上次辅导员聚会的那家餐厅。”

“车呢?”慕醒不大想走路。

“就五百米路,我跑过来的。”方凡十说:“以前去黑龙江演练,雪都没脖子还负重跑,很轻松。”

慕醒从小就崇拜军人,听到方凡十这么说,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他转过头问:“你是不是很能背?”

方凡十点上一支烟,耸肩说:“当然,我在军校待了八年。把军校记录几乎全破。”

慕醒崇拜地看着他,这个目光让方凡十很受用。接着,慕醒双手搭在男人宽厚的肩上,笑眯眯地说:“那你背着我回去吧。”

方凡十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他猛吸一口烟扔掉过滤嘴,双腿一屈,冲着背后的慕醒说:“成!”

男人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他眼睛里的爱意和宠溺,像火苗一般窜出来,咬住了慕醒的心。慕醒挺直脊梁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胳膊环住他的脖颈,笑起来:“我很崇拜军人。”

“哦?”方凡十直起双腿,毫不费力的就把慕醒背了起来。慕醒很高,但是很瘦,身上没多少肉。方凡十不满地说:“你平时都不吃东西么?”

“吃,我很喜欢下厨。”慕醒如实回答,不然厨房也不会成为他家唯一不杂乱的地方了。

“看的出来。”方凡十笑起来,雪没膝,但是男人双腿矫捷有力,这点雪根本不在话下。

“手!”慕醒淡定地拍了男人的后背一下,男人哈哈一笑,把捏着慕醒屁股的手移到了他的大腿上。

“哎,就放大腿上了啊,不然根本背不住!”就在慕醒捏着他耳朵让他老实一点的时候,男人赶紧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穿得少,但是身上很热,火热的大手放在慕醒的大腿根部,手指还不时地动那么两下。实在是愁着下去走路,慕醒淡定从容转移话题:“你在军校的时候,下雪天不能训练都干些什么?”

他对军营很有兴趣,他上初中的时候,曾有一个营的军队去他们村里驻扎训练。

“下雪天也训练。”方凡十轻松地说:“晚上训练完了,大家也会出来堆雪人、打雪球。幼稚着呢,不过我从不出去。”

慕醒笑起来:“你不去,那你干什么?”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了,现在正在通往教职工宿舍的法桐长道上,银白色的雪地上没有一个脚印,可见这个地方是有多么的人迹罕至。

慕醒这刚一问完,只觉男人一个后仰,然后他就摔在了厚厚地雪地上的雪撒进了他的脖子,凉得他叫了一声。

“你疯…唔~”慕醒还没骂完,张合的双唇就被另外两片冰凉的唇给吸了过去。

男人啃噬着他的唇,像是品一杯美酒一般,吻得精心又享受。慕醒只觉得心底窜上一层热火,牙齿一开,男人灵巧的舌头顿时长驱直入,慕醒躲闪不及,舌头被男人霸道地含住,狠狠地吸吮了起来。

慕醒从没有被这么霸道的吻过,在他的记忆里,吻像是丝巾滑过双唇,丝滑而绵长,美好的让人心都发颤。但是这个男人的吻是这么野性又粗犷,两个人唇齿纠缠,舌头被牢牢固定在一起,像是在打架。

虽然如此,但是无疑,这才是真正的接吻。小腹一阵热流窜往全身,男人一松口,慕醒哼出声。

第18章 矫情

粗喘声在这个雪夜回荡,两个人一上一下,目光紧紧锁定眼前之人,唇间银线相牵,淫靡而色情。慕醒感觉到男人身下的东西抬了头,抵在他的腿根处,来回磨蹭。慕醒的眼睛里仍旧是一派淡定从容,他笑起来问:“这就是你在雪天做的事情?”

方凡十眸光一敛,紧了紧双手抱紧眼前人,埋头低笑道:“军校里,我是过了一段乱七八糟的生活。你吃醋?”

也谈不上吃醋,本来对这个男人以前的生活他就没打算细究。追问他这样的高干子弟的过去,不是自找不痛快么?更何况,男人说过,他对他有回应,他就对他死心塌地。军人向来一言九鼎,他信他。

“起来吧,地上好凉。”

男人起身,拉起地上的慕醒抱一抱放开,笑着说:“回家,我给你暖被窝。”

慕醒斜眼看着男人,勾着唇角说:“刚才接吻还好,但是我还不适应俩男人做爱。”

听到他的回答,方凡十爽朗地笑出声,他忍不住又抱住了慕醒,双手握住了慕醒的双手。慕醒的手背因为冬天寒风吹着的关系有些粗糙,男人习惯性地皱眉,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沉声说:“我承认,我很急,但是我从不强迫人。”松开手,男人熟练地帮他围了围围巾,调笑着说:“咱们也矫情一把,你上楼,我看你房间灯亮了,就回去。”

慕醒冻得跺了跺脚,闷声笑着说:“也太矫情了。”说完,转身走了。

方凡十看着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白雪上,咯吱咯吱的响,挠得方凡十心里直发毛。他苦笑一声,拿出烟盒敲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吸了两支烟后,慕醒卧室的灯才亮了。灯光打在慕醒身上,窗户上形成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冲着楼下挥了挥手,方凡十勾唇一笑,拿出手机敲了两个字,干净利索地转身,迈开修长的大腿,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慕醒摘掉围巾,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温和的笑意荡漾在唇边。拉开窗帘,地上只剩下一串脚印,慕醒也敲了两个字发了过去。

“晚安。”

没想到,这么平淡的一次约会,竟然是今年两人最后一次约会。方凡十自从上次来过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春节这个档口实在是太忙,整天忙着应酬。而家里,跟司令的关系因为上次拒绝帮助陈阳也变得剑拔弩张,一得空杨淑柔就打电话让他回去。心里想慕醒想得抓心挠肺,却被各种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大年三十儿这才舒口气,赶紧给慕醒打电话。他跟家里闹矛盾正好不回家,想着俩人凑一块过个年。

方凡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慕醒正拿着浆糊瓢刷浆糊贴对联。拿出手机一看是方凡十,慕醒温和一笑,接了电话。

“喂!”

再次听到慕醒的声音,方凡十累了这一个多月的烦躁全部烟消云散。他笑起来说:“你在家么?我买点肉和蔬菜,咱们今天晚上涮火锅吃。”

邻居来人借浆糊,慕醒把手上的瓢给了他,立在矮趴趴的墙边说:“我回老家了。”

想着盼着这么长时间,结果对方一个电话都不打就回老家了?方凡十脸色一暗,沉声说:“什么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慕醒笑着问:“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么?”

听到这个回答,方凡十气得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拿起烟灰缸猛地砸到了墙上。两个人这才刚好上,确实不应该管这么多。但是坏脾气的男人却满身都是暴躁。

电话那边的慕醒听到破碎声,眉头一皱,冷声说:“发什么脾气!?”

男人过了好久没有说话,半晌后叹了口气才说:“你家在哪?我去找你。我想你,这么久不见,再熬下去会死人的。”

真是拿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没办法了,慕醒无奈一笑,柔声劝:“春节过后我会尽早回去的。我家在乡下,要倒好几班车。春节人多,车挤,到时候你会气得杀人。”

方凡十烦躁地猛拍沙发:“那你还要几天回来?”

学校开学是在正月二十,通常慕醒都是过了元宵节才回学校的。每年就回家这么一次,慕醒想多陪陪母亲。

慕醒有些为难地说:“我最早也就正月十六回去。”

“这么晚?”方凡十真想踹桌子。

“别急躁,我会尽快。”慕醒安抚着发火的狮子,末了轻声添了一句:“我也想你。”

慕醒对方凡十就是有这样特殊的疗效,这么轻柔的一句话把躁动的心一下子就安抚了下来。电话那头传来方凡十沉沉的笑:“成,我等你。”

“还有,教学楼前停着的车你让人开走,我不会要的,放在那多浪费。”慕醒笑着说。其实这辆车也不是完全没用处,临回家的时候他专门三百六十度帮那车拍了照回来给她母亲看。母亲一看儿子买那车比亲戚家的就贵,合不拢嘴的同时也没有埋怨他怎么没把车开回来。

“先放那吧,我也不开。你在干什么呢?”方凡十问。

寒风似刀割,堂屋门口的张氏还拿着对联等着。慕醒看着母亲的手冻得通红,回答道:“我妈还在等着我贴对联,先挂了,一会短信联系吧。你忙了这么久,也好好休息。”

自己仅仅是这么一句话,男人就很高兴地应着。慕醒挂掉电话,也笑出来。这种温馨恬淡的味道,他还真上瘾了。

进屋又盛了一点浆糊,慕醒把老旧的门框上边刷边对母亲说:“我往家打钱让你修修屋子,怎么还是这门框?”

张氏拎着对联贴到下面,慕醒揪住贴上面。字是慕醒写的,清秀而凌厉,笔锋转回间很有他父亲当年的味道,张氏看着对联说:“留着即恁娶媳妇子滴,囊个能用。”

脸上的笑容一顿,慕醒转头继续刷浆糊:“媳妇子哪里说有就有啊,这模得埋埋滴。”

“俺二子长那么俊,那些小闺女还不都往恁身上扑啊?”张氏哈哈大笑,虽然不过五十几岁,但是常年劳作让这个女人满脸的皱纹。

慕醒心里有些发酸,叹口气说:“到时候再说吧。怪冷的,我自己贴吧,你先回屋。”

张氏满足地叹了口气,言语间却是伤感:“以前善间,恁跟恁哥贴就行了,这会就剩下俺跟恁了。”

慕醒苦笑一声说:“娘~”

张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赶紧笑起来说:“哎,我去看看锅里豆腐好了木介,护好头,别冻着含!”说完,张氏揣着袖子转头朝着小锅屋去了。看着妇人擦着眼泪的背影,慕醒跺了跺脚,仰头叹了口气。

呼出来的热气变成白雾,慕醒看着堂屋里摆着请家堂用的排位。刚才跟方凡十的对话像黑压压的云压着他,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方凡十跟慕醒挂了电话,刚要给胡繁他们打电话出来玩。杨淑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方凡十啧了一声,接了电话:“妈。”

杨淑柔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死小子,过年还跟你爸闹矛盾,连家都不回,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妈?”

方凡十翘着二郎腿搭在桌子上,哼笑一声说:“我回家老头子就冲着摆脸色,过年图喜庆,干嘛回去找不自在。再说了,陈阳那事我说不帮就不帮,回家老头子又逼我,我可不想大年三十跟老子吵架。到时候大家把枪拔出来,那就是流血事件了。”

“乖啦儿子,老妈想你了。说好回家陪妈打牌的,想反悔不成?胡繁他们我都叫着了,到时候咱们在棋牌室,让那亲父子俩做一块喝酒去吧。死老头子真是太偏心了,不理他们!”

杨淑柔噼里啪啦一通说下来,方凡十笑起来说:“还是我妈疼我,行,我现在就回去。”

“哎哟,我的心肝,妈做好吃的等你!”杨淑柔说完,含笑挂了电话。站在她身边一直听母子打电话的老司令脸色不大好看地问:“‘死老头子’什么时候偏心了?”

身后乍出现了一个人,吓得杨淑柔哎哟一声,差点摔倒,死老头子赶紧抱住了她。杨淑柔挂在不苟言笑的老司令身上,娇笑连连:“死老头子是爱称嘛~”

老司令哼了一声,松开杨淑柔腰喝道:“胡闹!凡十就是被你这么给惯得!”

杨淑柔那身板柔韧着呢,老司令越是严肃她就越打蛇随棍上,反正在卧室里又没人看到。杨淑柔勾着老司令的脖子说:“凡十可是你儿子,混蛋脾气都是遗传,这怎么怪到我身上来了?哎哟,别生气了。大过年的和和气气的多好,儿子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嘛?你们父子俩动不动就吵,一吵我就两头安慰,能不能给我放一天假歇歇啊我的司令官大人?”杨淑柔说完,还揪了揪老司令的胡子。

老司令闷声不说话,过了一会才沉声替自己狡辩:“我向来一碗水端得很平,绝对没有偏心。”

杨淑柔一听,缠在老司令身上哈哈大笑。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杨淑柔赶紧点头说:“是是是,我家司令最公正了。走,咱们下去吃饭,儿子快回来了。”

方泽天为人正派,公平公正,对待儿子也是如此。想当年儿子去军校八年没回家,平时都是方泽天提醒她给儿子打电话。老司令是硬汉,不善言表,但是心里对方凡十上心得很。这点别人不知道,她杨淑柔陪着这个老头子睡了快三十年了,能不明白么?

第19章 激动

不到半个小时,方凡十回来了。大年三十,家里的保姆和警卫都放假回家。杨淑柔当家主母在厨房烹蒸煮炸,听到儿子的脚步声,正在烧鲤鱼的杨淑柔叫了一声:“儿子,来帮妈切点姜丝。”

大厅里,方泽天正襟危坐,依旧是一脸正气,但是脸色却缓和了不少。方凡十也不想自讨没趣,冲着老司令笑了笑,挽着袖子进了厨房。

“妈,辣椒放足了吗?”方凡十口味随杨淑柔,喜辣酸。

“当然啦~不用好吃的留住你的胃,你这死小子以后还不知道回不回家~”围着围裙,杨淑柔依旧风姿绰约。

陈阳站在一边打下手,方凡十看到他,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杨淑柔一看这气氛马上就要不对,赶紧说:“陈阳你先去跟你爸喝会茶,一会饭菜好了我叫你。”

陈阳冲着杨淑柔一笑,点头走了出去。

杨淑柔翻炒着锅里的菜,冲着儿子招了招手。方凡十走过去,杨淑柔笑眯眯地捏着方凡十脸说:“看你小气的,你妈我忙不过来让陈阳过来打个下手你都阴着脸,厨房大得都能打高尔夫球了,怎么就装不下你和他了?男子汉心胸怎么这么狭隘。”

方凡十冷笑一声,捏开杨淑柔的手说:“你儿子我肚子里能撑船,还就撑不下他陈阳了。”

方凡十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十年前老司令骂他是“纨绔子弟”是“社会败类”,这么好的条件却不如陈阳。因为这个,方凡十是彻底恨上了陈阳,气得他跟一群太子党切断联系,跑去以前老司令上过的军校,咬着牙训练,让军校其他司令对他是赞不绝口。他就是想用这种行为告诉老司令,他方凡十不但比那个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陈阳强,他比他老子还要强!

而从军校一回来,迎接他的就是连升,一直到现在。其实每次老司令提起让他帮陈阳往上提,他都觉得通体顺畅。但是他就是不想答应,他就是想一次次拒绝膈应他老子。看,你当初不是说陈阳比他强么?现在陈阳升个官都是靠着他帮忙,他哪里比他强了?

杨淑柔笑起来:“那是,我儿子肚子能撑船不能撑小人。你看看你得瑟的,快去切姜丝。”

年夜饭弄出来,一家四口倒是也和乐融融。吃完饭,杨淑柔和方凡十收拾好餐桌,胡繁他们就来了。

林与之刚进门带着一身寒气,窜到杨淑柔跟前叫道:“杨姨,来给红包!”

方凡十一把撕开他,扬着下巴笑着说:“多大了还要红包,我还没问你妈要呢!”

“与之这小子来的时候就说自己这次要狮子大开口,一定要要个十万八万的,不然他赖在你们家不走了!”柯林哈哈笑着,身边的胡繁补了一句:“他还说他要替媳妇也讨着。”

“哟,还有媳妇儿啦~那是该给!”杨淑笑着揪林与之的脸,然后就发现了他身边的张雅蕾。

“对啊,杨姨你当时还说我爱玩,肯定最后一个结婚。结果呢,这仨小子连个伴都没有,我都快结婚了!雅蕾,这是杨姨。”

张雅蕾第一次来司令家,有些放不开,随着林与之小声叫道:“杨姨好。”好在司令那张面瘫脸和陈阳上楼去了,不然这小姑娘准得紧张死。

“哎哟,这么乖巧啊~”杨淑柔夸赞地笑着,随手拉过张雅蕾说:“走走走,跟杨姨去打麻将去!今天咱们玩通宵哈~谁敢再跟上次似的,我可不依~”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方凡十正给慕醒发短信。听到自家老妈说这么句话,方凡十把手机装好,挑眉笑着说:“行了,今天陪你把与之他媳妇的红包钱赚出来。”

大家哈哈大笑,簇拥着进了棋牌室。

打麻将打得就是个响儿,四个人摸着麻将洗牌啪啪啪,还不时地聊着些什么,张雅蕾渐渐放开,胡繁就把位置让给她。而他则坐到方凡十的身后,看着男人打。

这牌局就是哄杨淑柔高兴的,杨淑柔今天时不时地胡牌,兴奋地跟张雅蕾相约要去巴黎购物。唯一不满的,就是方凡十时不时地拿着手机在那儿敲。

轮到方凡十出牌,男人却在敲手机,唇角微勾的模样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柔和,杨淑柔佯怒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还打不打啊?”

胡繁做了个夸张的偷瞄姿势,看着屏幕上的字,胡繁哟着笑起来:“十哥儿在跟小情儿发短信调情呢~”

杨淑柔心下一喜,也哟了一声:“儿子行啊,动真情了吧,还用这种小青年的把戏哄小情儿。看那嘴笑得,都咧到后脑勺了。”

男人大大方方的把最后两个字敲完,随手扔了个麻将牌说:“哎,不是玩牌么?再调侃我我可不玩了!”

张雅蕾一看男人出得牌,顿时笑出声:“不好意思,我胡了!”

杨淑柔看着桌子上的牌,脸上满是对儿子的嫌弃:“你快让胡繁打吧,跟你打你这非要输死我!”

虽然打得不上心,方凡十却不让位,气得杨淑柔满眼恨恨。其实方凡十跟慕醒每条短信字数都很少。他平时都是打电话,真发短信还不习惯,所以才耽误了点时间。

一伙子人正打着牌,林与之的手机突然响了,林与之吊儿郎当地接了电话。不消对方说了两句话,林与之脱口骂了出来:“他是一傻×吧!”

林与之这刚骂出来,棋牌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杨淑柔冲着张雅蕾招了招手,男人议事,两个女人关上门出去了。

方凡十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等着林与之骂完挂掉电话,问道:“怎么了?”

林与之把电话一扔,叹口气说:“我堂弟!前几天拉着人家女星去陪赞助商喝酒,那女星平时都挺配合的,这次不知道傍上了谁,后台硬了,就是不同意。我堂弟放狠话她要是不同意就把她给封杀了,硬拉着那骚娘们去了。结果今天警察局拿着录像去抓他,说他逼良为娼。堂弟喝了点小酒,跟警察闹起来了。现在还在警察局关着,我叔让我帮忙弄出来。”

方凡十“切”了一声:“逼良为娼!你堂弟也真行,让他在监狱一辈子老死吧!”

方凡十就是公安局的,条条道上都有人,林与之也只能求他帮忙了。他堂弟做这事做的也太极品,娱乐圈潜规则的规则是双方都同意。结果人家不同意他还硬拉,林与之都觉得丢尽了脸。

“我二叔就这一儿子,要弄不出来,我爷爷肯定拿着拐杖敲死我。”

棋牌室陷入沉默,柯林先说了话:“上次慕醒出车祸,张胜被拉下台臭了名声,也得亏他这堂弟。反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十哥儿你好歹帮帮忙。这大过年的…”

方凡十猛吸一口烟,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林与之一眼,怒道:“就说不能欠人人情!”

这事要是林与之他们做的话,他二话不说倾尽全力也把人捞出来。事情是不对,可哥们儿就这仨。但是要为了别人做这昧良心的事儿,方凡十还真觉得暴躁。

胡繁安抚着:“行了,先打电话吧。”

方凡十给警察局里的人打了电话,那边的人恭恭敬敬地表示会马上把林公子给送回家。电话一打完,大家顿时没了玩牌的兴致。林与之有些抱歉,把杨淑柔和张雅蕾叫进来,说着话活跃气氛。

方凡十自然不是帮了忙还要讨奖赏的人,拍着林与之的肩膀说:“让雅蕾出国的时候好好陪陪你杨姨,咱们明天去你那玩。”

大家就这样散了,送几个人出去后,方凡十直接上了楼。杨淑柔倒了杯水,准备喝完就上去。

楼梯传来了棉拖鞋擦着地板的声音,杨淑柔转头一看,竟然是陈阳。杨淑柔对陈阳,说不上喜欢但是也说不上讨厌,平时两人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点到为止,如此也算和谐相处。

见陈阳下来,杨淑柔问了句:“怎么还没睡?”

陈阳说:“渴了,喝杯水。您不是也还没睡么。”

虽然杨淑柔是陈阳的长辈,但是俩人相差也就十岁左右,而且女人都是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的。

“这就去了。”淡笑一声,杨淑柔把茶杯放下,袅袅婷婷地上了楼。

陈阳坐到沙发上,刚才杨淑柔坐过的地方还有一个凹陷。他拿起杨淑柔刚才用过的杯子,转头时望着楼上,正巧看到杨淑柔推门进卧室。陈阳挑了挑眉,笑了。

过了年之后,就是各种拜年,然后凑堆吃饭。方凡十对慕醒越是想念,时间就过得越慢,方凡十的脾气在过年后更是暴躁了不少。而方泽天呢,让他压着脾气也就压一两天,多了绝对是火山爆发的效果。杨淑柔怕儿子在家跟丈夫又打起来,生拉硬拽着儿子去了巴黎。

去了巴黎后,方凡十不管慕醒方便不方便的都给他打了电话。慕醒正在亲戚家串门,拿着电话出来安抚他说,出去就好好玩,记得给他带礼物。

慕醒根本不在乎什么劳什子礼物,这只是个安抚他的方式罢了。尽管如此,方凡十还是很高兴地去给他挑了。男人边挑边笑着想,恋爱中的人都这样么?恨不得把自己手里最好的东西都给对方。他在那挑的时候还不让杨淑柔看到,杨淑柔直笑他成了大姑娘。

正月十五,老司令让母子俩回来过元宵节。方凡十陪着杨淑柔拿着大包小包出了机场,外面已经有警卫在等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警卫,方凡十的手机就响了。

他心下一动,干净利索地拿出手机接听,电话那边,慕醒的声音传来,他说:“我回来了,火车站,来接我。”

第20章 霸占

“哎,少爷,少爷!”刚想着把东西塞进后备车厢的警卫提溜着杨淑柔的战利品在寒风中大喊,但是被擦得锃光瓦亮的红旗露了个车尾打了个旋就不见了。

杨淑柔一看,急眼了:“小张你快打电话叫车!这兔崽子想把他亲妈冻死呢!”

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车,恨不得这辆红旗能扎了翅膀飞天上去。男人身材过于高大,驾驶座对他有些狭窄,他能听到一直悬着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小别胜新婚”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男人想着,微微一笑,勾出迷人的唇线。

风驰电掣般去了火车站,火车站人山人海远比方凡十想得要拥挤得多。他皱眉站在大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远没有当初接胡繁时的气定神闲。刚才慕醒打电话说让他在大厅站着等着。但是他实在等不下去,随着人群寻找了起来。

突然,一个穿着灰色大衣围着棕色围巾的男人出现在他的眼前。男人一如既往地温和笑着,桃花眼上吊似盈盈春水,把方凡十焦灼的心一下子浇灭了。方凡十呵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慕醒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第一句话就是:“你可回来了。”

两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就那么抱在了一起,在拥挤的车站引来众人纷纷侧目。慕醒抱了浑身冰冷的男人一下,掰开男人抱着自己的手说:“先回去吧。”

男人有些不乐意,这刚抱着呢,哪里那么快就分开。慕醒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行李快把我胳膊抻断了。”

听到这话,方凡十这才松了手,干净利索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笑着想握慕醒的手。慕醒不着痕迹地躲开,男人脚步一顿,转头看他,慑人心魄眸子紧紧地盯着慕醒。慕醒冲着他柔和一笑:“人多,先回家。”

在路上,方凡十把车开得都快飞起来了。提着行李一开门,男人抬脚把门踹上,压住了转身过来的慕醒。

俯身含住那两瓣想了许久的唇狠狠啃噬着,男人粗暴地动作让慕醒快要窒息了。牙齿刚开了个小口,男人的舌就像游龙一样窜了进来,搅住慕醒无从躲藏的舌头缠绕着、吮吸着,发出啧啧的水声,深深地刺激着两个人的欲望。唇齿交缠,两个男人如沙漠中饥渴的人一样卯足了劲地亲吻着。

急促地粗喘、氤氲的热气、难耐的呻吟,三样美妙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瞬间挑起两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双唇相触,牙齿碰撞,男人沉声呢喃:“慕醒,我想你想得快要疯掉了,你有多想我?”

结实而磁性的声音是男人所特有的,染上情欲后更带了一份刺激人欲望的沙哑,慕醒感受着男人炽热的情感,为了这个男人,他的心脏在微微颤动。没有任何迟疑,他勾住男人下弯的脖颈低笑:“做吧!”

男人是床上的老手,花丛柳巷间被多少个人诱惑过,都没有从慕醒嘴巴里吐出地这两个字让他更为冲动。

全身都被点燃,欲望之火灼烧着男人的理智。男人拥着慕醒,急不可耐地踹开卧室门,压倒在了慕醒身上。

上面是粗鲁的吻,下面已经硬得发烫的欲望在慕醒分开的双腿间厮磨,双手粗暴地开始解着慕醒身上碍事的衣服。撕扯间,大衣上的扣子都被拉断了好几个。

上身被脱干净,露出光滑而白皙的胸膛,两粒淡茶色的小点左右点缀在上面,显得分外诱人。慕醒不经常锻炼,但是身材很匀称,清瘦的胸膛能看出肌肉的轮廓。但是这些在方凡十的身材面前,顿时相形见绌了。男人的唇依旧不停歇地吻着,慕醒双手附在他结实有力的古铜色腹肌上,含糊地夸奖着:“真漂亮。”

男人似乎听到了这个夸奖,低低地笑出声,然后吻住了慕醒胸前的一点,用双唇熟练地揉捏了起来。

带着坚硬得美的唇线下,双唇却是那么柔软,胸前的那点被揉搓地越来越硬。最后,男人玩笑一般地舔了一口,火热而粗糙的触感让慕醒觉得一股火热从小腹窜出。

“呃…”慕醒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方凡十笑着舔了舔他的鼻尖,问:“怎么样?”

“挺奇妙。”慕醒诚实回答。尽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慕醒仍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男人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身上,火热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边,慕醒舒服地轻舒一口气,裤子就被脱了下来。而方凡十本来穿的就少,刚才已经自己扒干净了。现在两个人是彻底的坦诚相见,男人毫不费力地撑开了慕醒双腿压在他身上。

没有给身下之人以任何反应的时间,男人轻车熟路地握住了慕醒半硬着的欲望,他的手掌很热,拇指和食指间满是老茧,粗糙而温热的触感让慕醒倒抽一口凉气,半硬的欲望也坚挺了半分。双手取悦着慕醒,方凡十滚烫的热铁抵着他的臀缝来回摩擦,一下一下轻轻地撞击让慕醒咬着牙都哼哼出声。原来吃软不吃硬也适用在床上,在慕醒的脖颈上留下一小串碎吻,男人笑着想。

火热的皮肤相互摩擦,身下的热铁已经硬得发疼,男人没有啰嗦,伸出食指捅了进了身下之人那被他龟头轻撞得发软的后穴。异物进入的触感是那么明显,原本发软的身子一僵,慕醒脸上的从容有些崩塌。

喜欢男人,慕醒也没有少上网查过这样的事情。刚才方凡十的爱抚也很让他受用,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慕醒性子温和,没有方凡十那样强烈的征服欲,而且他对插男人那里也实在提不起兴趣,所以他想,在下面也没那么难接受。但是,真这样做了,身为男人的自尊很快让他产生了排斥反应。

察觉到慕醒的抵触,尽管下面涨得发疼,男人仍旧停住了动作。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慕醒抬头看着身上这个男人,黑色的瞳仁是毫不掩饰的欲望,男人身上已经汗涔涔的了,可见忍得是有多痛苦。看到这,慕醒倒有点不忍心了。他咬了咬牙,温和一笑说:“提醒你一句,第一次,轻点。”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黑如幽潭的目光里满是隐忍,夹杂着宠溺和赤裸裸的爱意。他埋头叼着慕醒的唇咂了一下,声线都不稳了。

“你疼,我比你还疼。”

说到这,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过扔到一边的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盖被一打开,馥郁的香气飘散了出来。男人用食指抹了一点,指腹顿时变得腻滑无比,再次插进下面的时候,也变得通畅了不少。

没有了刚才的生涩感,慕醒也好受了不少。他喘息着看着旁边的小盒,问:“这是什么?”

男人闷声笑出来,揩了一大坨抹到他坚挺地性器上,诚实地说:“给你买的礼物,你手背被风吹糙了,这东西抹上准好。”

上次雪夜里握他的手就觉得粗糙,应该是冬天被风吹的。男人本想着忙完就给他买点东西擦手,但是一直没时间,直到去了法国,看到这么一瓶东西,男人兴高采烈地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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