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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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费心。”赵正阳伸手拈下她肩膀上的一根长发,“如果报表利润后面能多一串零,哪怕我们披麻袋也有人称赞独立特行,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势利,甚至连表面的东西都不会维持。”

耿梅更默然,这是他的伤口吗,在那场亲情和金钱的战役中,没有人站在他那边?

“不是说今天开始要好好复习?早点出门。”赵正阳提醒她。他让耿梅开他的车,但耿梅不肯,也不接受他买一辆新的小车送给她的提议。她让他把这当成她一点可笑的固执,赵正阳就没有再坚持。

面对人生接下来的何去何从,耿梅选择继续读博,肖宇成听到她的决定后真心觉得她读成书呆子了。硕士是实用,博士重研究,她又不打算做高校老师,何必难为自己,还嫌这两年工读生涯不够累?耿梅跟他说不清,别人很难理解,但她得到的都来自于一路不停的考试,对离开校园这件事有着无法言说的恐惧。至少,把可以读的书读到顶,对自己也是个交待。

幸好,赵正阳没发表意见,仿佛她说的只是今天不吃饭改吃粥那种小事。

什么是自由,大概就是现在这种状态,耿梅想过,如果还没有跟陈立分手,他的反应和肖宇成一定一样,而且她必须花很多力气去说服他接受她的决定。

也许对陈立不公平,毕竟他把她的未来和他自己的紧密联系,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耿梅觉得,赵正阳能够不干涉,只是因为他和她早有约定,暂时不谈婚论嫁。既然没绑在一条船上,风雨来时各自走,无须考虑被拖累的后果。

不知道……陈立怎么样了。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书上的字开始跳动,一个个不肯老老实实进入脑海,耿梅放下笔,揉了会眼睛。图书馆内静悄悄的,她视线转向窗外,那里有几只麻雀飞来飞去,穿梭不停。

人大心散,她想到一句老话。如果能考上,又是三年,灭绝师太可以不问世事,她的青春却挤了满满的人和事。连她都不由得佩服一下自己,除了没钱之外,比起同龄人真的堪称“富有”。

复习和其他事一样,刚做时特别艰难,一两小时后进入惯性。中午耿梅就着矿泉水啃了随身带的面包,一鼓作气看到下午两点,然后去导师办公室谈正事。“老板”是胖胖的老好人,当初知道她家境不好,他给帮忙牵线到了肖宇成那边工作。因为感激他在明里暗里的照顾,耿梅不敢放松学业,生怕被人说嘴,连累到导师的名声。校园的闲言碎语,她装作没听见,并不代表没有过。也正是如此,她在同学中没交着朋友,毕竟越是亲近越容易提及触线的话题。与其到时不愉快,不如开始就保持距离。

初秋下午的阳光把大地染成金色,空气中似有似无飘着丝桂花的甜香,这里和外面的世界之间没有完全的阻隔,但法则简单得多。虽然也有许多其他的东西,但最主要的还是自身的努力。

耿梅看着校园出了会神,假如做了老师,能在这里长久停留。但只是一闪念,她也明白这想法并不现实,校园不是世外桃源,论起人际关系之复杂,更是现在事务所的N次方倍。她一路走来,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光,必须珍惜。

至于晚会的场合,有赵正阳在旁边提点,耿梅应付得并不困难。即使有些微纰漏,按赵正阳的说法,他俩不是风头人物,谁会来特别注意他们。耿梅想想也是,只要忽略几道特别好奇的目光,不在乎突发的小状况,这也是种特殊的社会实践。

在赵正阳走开的时候,别人谈到了杨淑华,“听说,赵总和杨董从那场官司后就没坐在一起吃过饭。耿小姐,你夹在当中很为难吧?”

这……耿梅真心明白,没有急智的自己,最好的应对是实话实说,“我们正式交往没多久,对过去的事不太清楚。”

她们交换了意味深长的几眼,“耿小姐在哪里高就?”

“我还在读书。”看到她们的眼神,听到她们一片称赞她真年轻的声音,耿梅知道她们又想歪了,把她当成赵正阳在哪间大学泡的女学生-虽然这种推测离真相也不远,耿梅自嘲地想,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年纪不小了,硕士快毕业了。”

一阵七嘴八舌,“赵总也是读书人,他那个时候大学录取率很低。赵家两个儿子都能考取大学,杨董功不可没。”“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母亲,杨董也不简单。前阵子她公司有点小问题,听说已经解决了。是赵总出的手?”

怎么又抛过来了?耿梅说,“我不知道。”

消息灵通人士出马帮忙解答,“有人帮忙,银行贷款不成问题。”解答者略为神秘,“至于帮忙的人,你们肯定猜不到是谁。”讨厌她卖关子的人嗔道,“不要装了,我们还不知道是谁。”除了耿梅,她们一齐会心地笑起来。

“累不?”回到家,赵正阳体贴地问。

耿梅摇头。他比她高大半个头,面对面站着,他的下巴、喉结、还有锁骨全在她的视线范围。夜深了,下巴上的胡子茬正是将出未出,青色的痕迹很重。领带早就解下来扔在车里,衬衫解开了三颗扣,松松垮垮的。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刚才上台领奖的精锐气,但却有种……近于诱惑的味道,微咸,略腥。

她凑过去,吻他的喉结,轻轻咬他的脖颈,咬住不放,加重使力。到微痛的程度时松开,舌尖在齿痕上轻舔。

麻痒,潮湿而温热,赵正阳闭上眼享受小刺激。他的手停留在她背上,指尖下的肌肤年轻,富有弹性。秋夜的凉意无孔不入,拉链解开后,因为冷,她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拥抱她,她也没有投入他的怀抱,两个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拳的距离,这让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脖颈和背上,直到不知何时十指交缠在一起。

指与指,向彼此施加压力,像要把对方嵌为自己的一体,即使代价是刻骨的疼痛。绷紧到了极处,久得好像没有了时间,将近麻木时,又猛的一下放开,于是钻心般的疼痛复活了,从指腹升起,飞快地弥漫至心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舍不得放开,只能继续,甚至,下一次收得更紧,即使痛到屏住了呼吸……

耿梅没把听到的事跟赵正阳说,她想如果连她都听说,他岂能一无所知,他可不是稀里糊涂的性子。事实上赵正阳也确实知道那两个在忙些什么,他本以为戚睿气恼下一定会把威胁付诸行动,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在银行贷款的事上,他隐隐闻到她的气味,如同她所说的修复关系,她出手帮了老太太的忙。但是,用新的贷款还清旧的贷款,这种银行常用的操作手法虽然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却是治标不治本,只要那个楼盘还没出手,事情就没有解决。

不过,老太太跟没事人似的,捐了一笔款给一家大学做奖学金的基金;把手头其他房产套现了,搬到了一套小跃层去住;翻新了老家的房子,修了村里的路;还有,邀请他和耿梅去新居吃入伙饭。

“奶奶说上次误会了,让耿梅姐受了委屈。”传达她的邀请的又是赵辰逸。面对叔叔,半大小伙有点羞愧,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我不是有意说给奶奶听的,她说婶婶回来了是好事,家里要有喜事了。我怕她自作主张……”

赵正阳拍拍侄子的肩膀。他明白,这孩子怕老人破坏他的新生活。和他大哥一样的性子,虽然是长子,也得到了家里全力以赴的支持,但性格平和,不喜欢争斗。

“还请了什么人?”

“没有,奶奶说就自己人,也借这个机会赔礼道歉。”赵辰逸怕赵正阳不信,急急道来,“我跟奶奶说了,哪怕她打我,我也不学经济管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正阳扬起眉,“那你可是狠狠伤了她的心。”

被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赵辰逸的慷慨激昂全消失了。他有气没力地嗯了声,“奶奶气得两天没吃饭,她说她怎么养出了一个没用的家伙。”不过初生牛犊的勇气总是比较可嘉,他坚持道,“就算她难过,我也不会变的。”

于是将功折罪来做使者了?赵正阳一笑。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一下,他想,不然怎么知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6第3第六十二章

作为群居动物的人类,因为不甘心孤独而为自己找了伴,随之衍生出各种新的关系,这个“人”也相应成为其中的一个点,变成社会网的最基本单位。种种关系中,无辜的无过于孩子,他们的出生并非是他们自己的要求,却被列入层层网中承担家庭一环的重要角色。

赵正阳本以为迎接他俩的将是鸿门宴,谁知并不是,杨淑华下厨烧了一桌菜招待儿子和儿子的女朋友。

盐水虾,葱烤黄斑大鲫鱼,白斩鸡,红烧狮子头,炝炒腰花,香菜拌干丝,香菇菜心,蛤蜊炖蛋。点心也是她做的,酒酿圆子,八宝饭。

一桌子家常菜,四人各占一方,杨淑华挟了片鲫鱼的鱼肚给耿梅,“尝尝我的手艺,多年没下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她把鱼翻个身,把另半边鱼肚挟给赵辰逸,笑道,“我们家不是船上人家,没有忌讳。就算有说法,也是咸鱼翻身,是好口彩。”

赵正阳和耿梅来了,一家人坐下来和和气气地吃饭,赵辰逸说不出的高兴,手掩在碗面谦让着,“奶奶,给叔叔吃。”

杨淑华嗔道,“别总以为奶奶偏心,你叔叔喜欢吃鱼背和鱼尾,那里的鱼肉结实。再说他喜欢吃鱼,哪怕只有鱼汤拌饭也能吃一大碗,吃哪里都一样。”说到这里她转向耿梅,“小二小时候为了吃鱼,天天下河网鱼摸螺丝,除了自家吃还能卖两个钱,铅笔本子什么的都有了。”

耿梅朝赵正阳看去,他不置一语,嘴角倒是挂着笑意。杨淑华又催着问她赵正阳是不是一日三顿中两顿少不了鱼,耿梅说实话,“不是。”他的真爱是花生米和面条吧?

杨淑华略为失望,又让他们吃炒腰花,“冷了就不好吃了。有年小二开刀,家里连吃了一周炒腰花。”赵正阳仍是那点笑意,不急不缓地说,“嗯,那年我高考前一天开的刀。”为了怕影响记忆力,他强烈要求局麻,熬过急性阑尾炎的手术,第二天拔了输液的针头,捂着腹部的伤口上考场。硬生生的拼,只因为怕家里不同意他复读一年,给他读到高中毕业已经是农村少有的,哪家的老二不帮家里种田。

这件事确实有,但连吃一周不是手术后,是在暑假;爱吃的人也不是他,是大哥。大哥赞了好吃,她连着一周早起到肉案买新鲜猪腰,因为他读书辛苦,需要补充营养。

“是吗?”杨淑华一愣,“我怎么记得是你爱吃。老大爱吃蔬菜,田岸上拔几颗菜炒一炒就能凑合一顿,因此一直瘦。不像你,从小白白胖胖,不愁养。”

家里的条件不好,买的肉大多是肥膘,精的部分切下来炒肉丝,肥的熬成油,油渣也是道菜。不爱吃肥肉的吃炒肉丝,不挑的那个什么都得吃,不能浪费好好的菜。赵正阳只是笑,人的记性多不可靠,一件事有两个说法,他也不能说他记得的是真的。唯一真的,是无穷尽的委屈之后对什么时候能够挣脱的向往。

餐后水果是哈密瓜,耿梅自告奋勇去切瓜,把地方留给杨淑华和赵正阳说话。两人的眼神,一个想说,一个是听听也无妨,她不愿意占着地方妨碍别人。

赵辰逸跟了进厨房,“耿梅姐,对不起。”

“那么久了,还记着干吗?”耿梅把哈密瓜切成薄块,“搬到这里习惯吗?”由奢入俭难,对普通人家来说跃层已经是不可触及的梦,但对住惯大房子的还是太小。她注意到这里的家具跟从前的完全不能比,甚至大部分都不是实木的,是最便宜的层板,简直像一个临时住所。

赵辰逸点点头,“挺好的。我跟奶奶用不着住太大的地方,小了就用不着别人帮忙收拾。”

“也别太累,有必要的话还是用个保姆。”一老一小相依为命,也是可怜,“要是你爷爷肯一起住就好了。”耿梅听赵正阳说过,他爸嫌城里不自在,宁可留在乡下,屋前屋后种满了瓜果。不过赵正阳嘴里也没放过什么都不管的父亲,“舒适安逸他要,责任义务他怕,嫁到这样的男人,什么女人都会变。”

“奶奶说了,过阵子她会去乡下,不管事了。”赵辰逸又喜又忧,“她说她管得太多,结果没落下好,连我也不懂她的苦心。耿梅姐,可我不觉得人生必须有钱有势,普通人一样快乐。”

他的运动款手表,他的名牌运动鞋,不愁金钱的孩子才会觉得钱不重要,可耿梅知道,没了钱肯定快乐不了。这些光在嘴上讲没用,一定要体会到没钱寸步难行的苦处,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何必让孩子提早结束天真,耿梅笑笑,“是啊。”

水果端出去,厅里两个的简短会谈结束了,耿梅看不出他俩的变化,似乎聊了几句家常而已。但半夜耿梅醒来,赵正阳却没在床上,她披了件衣服起来找他,在窗台上发现了他,他缩成一团睡在窗帘后。

耿梅又好气又好笑,蹲下来叫醒他,“别在这睡。”

赵正阳满脸茫然,稍后才恢复神志的清明,嗓子因为受了凉,又哑又涩。

“喝点水再睡。”耿梅倒了半杯水,往里面扔了一片维C泡腾片,橙色升腾而起。赵正阳喝了,捏着杯子冒出来一句,“老太太说把公司还给我。”

“连债务吗?”耿梅好奇地问。

赵正阳没回答,耿梅猜,即使公司已经千疮百孔,但毕竟是他一手创的,感情仍在。他垂下眼,疲惫地说,“我说不要,她喜欢她留着好了,我已经重新开始了。”

那也好。这种两难的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更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不管如何选择都会留下遗憾。

“过来,抱抱我。”赵正阳放下杯子,张开双手,低声对耿梅说。他抱住她的腰,把头贴在她胸腹间,久久地沉默,让她开始不忍心,“要不收回来试试,说不定能盘好,起死回生。”

赵正阳没吭声,仍然紧紧抱住她,好半天才说,“我已经不要了。”他有他的计划,不能被旧事拖累,而且谁知道其中藏着什么。不能想下去,他决定做点别的,开始挨个吻她的手指,然后是舔,舔到湿漉漉才换一只,像猫对待自己的脚爪一样。

耿梅缩回手,“不行。”他涎着脸,“不是猫,是狗,男人老狗。”狗一般的生涯,狗一般的人生,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金钱。过度的感慨让他问了句,“你爱我吗?”

怎么了,居然连这种都问出来,耿梅很想学习她见过的泼妇,拧住他的耳朵,如果可以,再挥一巴掌,三更半夜的,给我上床睡觉,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但她还是没有那样做,在他低落的时候顺从地说,“爱的。”

赵正阳很想嘲笑她的言不由衷,吸引她的哪是他本人,而是其他附加物,每一次他都是用钱势打动的她。她处身其间而不自觉,和对那个小男朋友完全不同,当然,她和他年纪相当,是合适的情侣。而他却过老,还有一身的毛病。

自作孽不可活,他苦笑一声,事到如今也没法,要怪就怪他往自己身上披挂时用力太猛,再也试探不出她的真心。

“有多少?”

耿梅摇头,“月亮已经下山。”

赵正阳板起脸,“答案不合格式,重来。”

笑闹了许久,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他的旧公司,有些事能解决就迎上去解决了;有些不能,也别放在心上让自己痛苦。

赵正阳错过困劲,总觉得心里蠢蠢欲动,老想着去吃两颗安眠药以求半晚好睡。但好不容易戒掉的东西,有朝一日再捡起来,恐怕以后再戒更难。他翻来覆去,耿梅跟着不能睡,恨不得把他按住了不动,只好又使出旧招,用身体压住他的上半身,“快睡。”

几分钟后眼都睁不开的她,感觉到了某种冲击,不停的邀请。

耿梅苦笑不得,是禽兽吧,居然再烦恼也会有反应。

他倒是振振有辞,“何以解忧,莫非此事。”凑到耿梅耳边,他吹了口热气,“来吧。”

荒唐至凌晨,两个人才昏昏睡去。半梦半醒中耿梅感觉他把她箍得紧得不能再紧,像对待抱枕一般,差不多要透不过气。但想到他的失眠,她还是忍了下来。

算了,她想。

早上闹钟大响,耿梅伸手去按,好半天才发现那是赵正阳的手机在响。她使劲去推他,把手机塞进他手里,送到他耳边,接通后是一阵少年的哭哭啼啼。

好半天才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叔叔,奶奶死了。”

什么!

赵正阳和耿梅同时翻身坐起,面面相觑之余以为听错了,然而没有。

为什么?

☆、64第六十三章

杨淑华上了年纪,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以前是在院子里活动身体。搬家后,她辞掉保姆和钟点工,自己接手了每天的家务,起床后四下抹尘。家庭聚餐的第二天是周末,赵辰逸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厨房见到忙碌的奶奶,以为她是累了,需要多休息,为此他还贴心地到外面买了现成的早餐。八点多赵辰逸去上补习课,走过奶奶卧室,听到房里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他觉得不对劲,推门进去才发现她已经“睡”过去了。

赵正阳和耿梅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来了,在跟赵辰逸做笔录。知道他俩身份后,警察按规矩也做了询问。

现场有遗书,没争斗痕迹,死者的身份,近年来经济困境的传闻,加上床头柜里治疗忧郁症的药物,警察心里已经有数,十成是自杀,做例行公事的时候多少有点分心。赵正阳发现对方在好奇地观察自己的表情和动作,不由一滞,回答得一句句话硬梆梆往外蹦。

耿梅见状,在赵正阳的手背上轻轻一拍,没想到他反手一握,抓住了不放。

他们桌底下的小动静没瞒过警察的眼睛,警察一笑,有钱人总是比普通人容易找到年轻貌美的女朋友,在他们有钱的时候,她们总是情深意重。变故发生后就难说了,看这房子的主人,曾经拥有的资产是他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但离开人世时,真心为她难过的只有小孙子一个人。

警察走后,现实问题摆在面前,谁负责治丧?人是走了,遗下的事怎么办?

遗书很简单,只有两句话:我走了。照顾辰逸。

赵正阳站在露台上默默抽烟,耿梅让赵辰逸通知老家的爷爷,自己坐下来列了张清单,把记忆中办丧事需要注意的事都写上了。等她再起身,不知何时赵正阳却已经走了,露台上空荡荡的。

耿梅拨打他的手机,一直是“暂时无法接通”。烦躁之余,她边上还站着个惶恐不安的赵辰逸,不停地问,“耿梅姐,现在怎么办?”

问她,她怎么知道?耿梅一阵气结,老赵你什么年纪的人了,还玩躲起来?这摊事管或是不管,也不给个明白话。她也看到警察的眼神,但那又怎么样?即使生养之恩深如海,在她看来他剔骨削肉回报得够了。同样,如果他觉得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不再计较从前的恩恩怨怨,她也不会意外,毕竟是母亲,这个世上他最重要的人之一。但是他不说,她不是他,猜不到他的决定。

耿梅一边安慰赵辰逸,一边继续找赵正阳,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了条短信,“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她不客气地复道,“不用管这边的话,我也走了。”

又隔了许久他才又有一条短信,“公司的事不要管,其他帮一下忙。”

耿梅再问了两件事,都是关于丧事方面的,赵正阳回了条,“叫你看着办,不要老是烦我。”然后再发过去的短信石沉大海般没有动静了。

赵家的事,公私已经分不开,在杨淑华的助理到场后更是如此,每个人都拉住耿梅问这问那,怎么死的,为什么想死,而赵正阳的反应更是他们个个关心的内容,“赵总会回来管我们吗?”

耿梅木着一张脸,口渴时去倒水才发现赵辰逸一边加热昨天的剩菜一边哭,背着人两个肩膀一耸一耸。她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过去叫他,“谁让你做这个的?”赵辰逸用手背抹了下眼睛,“他们问家里有什么吃的,说吃饱了好守夜。”

原来窗外完全黑了,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这一天真够漫长的。然而还是得安慰面前的孩子,他从小失父,母亲别嫁,照顾他的奶奶又突然去世,耿梅放缓声音,“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说我说的,不让你管杂务,你-只需要在客人到的时候陪着鞠躬就行了。”这是赵家的长子长孙必须做的。

“别哭了,哭了也没有什么用。”耿梅倒了一大杯水,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凉水直冲进胃里,全身跟着变冷,她疲倦到说话时舌头在打结。赵辰逸的抽泣还是没停,她郁闷地想,跟内心有悲伤的人说这些是白费力气。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来不及解释,“我先回一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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