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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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耿梅懒得跟他说。耿希自顾自琢磨,“小陈这人也不错,别的不说,每次我开口他看在你面子上都给我钱,跟你年纪也合适。我家好女不愁嫁也烦,这两个都不错,放弃哪个都可惜。”

耿梅望天,“不要胡说八道。朝三暮四我成什么人了?我现在很幸福,非常幸福,等工作一安定我就嫁给他,继续幸福。”

耿希放了一半心,“那你刚才干吗脸色发白?”

耿梅看着他,“我梦到我们妈,她嫌我做功课影响她休息,说我是多出来的孩子,害她一辈子负担重。”

耿希恍然大悟,“你干吗放心里,她一个失败者,英语怎么说的,loser。她又不能怪别人,和奶奶对骂占不了上风,跟老头又打不过,我么是她心疼的,只好拿你出气。亏你还是知识分子,你在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傻啊。”说着他又后悔,左右开弓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妈你别怪我,我知道你最疼我,一定要在天上继续保佑我。你也别怪妹妹,她也不容易,你大发慈悲都保佑,啊?”

哪有这样祈祷的,耿梅服了,笑了。

“笑了就好,别气了。说真的,以前我妒忌你,一个爹妈生的,你样样比我强,忍不住想欺负你出口气。现在不会了,以后的日子长得很,我还等着你发达了拉我一把,你嫁谁都行,别忘记享福带上你哥,我们老头,还有你嫂子你侄子……”

☆、75第七十五章

女儿难得回来一次,晚饭大部分的菜是耿梅爸炒的。老年人下调料的手重,耿梅喝多了水,半夜起床上洗手间,出来才发现赵正阳不在厅里。她四下看了下,人也不在阳台。倒是楼下有一点红星,她凝眸看了看,是他,不知怎么去抽烟了。

冬天夜凉如水,耿梅裹着大衣,只觉得寒气直沁入皮肤。

“别感冒了。”赵正阳熄掉烟,过来拥住她。他刚冒出来的胡子茬在她额头划过,留下一阵触痒。也不知道他在楼下站了多久,他的怀抱仍是温暖的,有烟草味,但很淡。

“睡不着,下来抽根烟。我的小福星,”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说话声不徐不缓,但有无法抑制的兴奋,“一周销售报告出来了,还不错,不赚不亏。”耿梅心头一跳,太好了,放在春节前开盘是想借节前的人气,事先做了许多工作,包括修改整体规划,留出更多地方做绿化和附属设施,增设小区活动中心。开盘当天还放了些其他彩头,团购让利、抽彩送装修之类的,毕竟大部分小老百姓看重的是眼前马上能到手的实利。她把脸重重地埋进他的怀里,很久,很久才开口,“恭喜你,后面会越来越好。”

是,赵正阳看着前方,会的,一切没有原先想的那么糟,也是才得到的消息。由于程序上的问题,垃圾焚烧炉的选址意见书失效了,等重新申请通过又得一两年。到时候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至少那些已经购房的肯定站在他这边,反对立项的人又多了一批。共同利益是团结起来对外的动力,他要赶紧建二期,把更多的人拉进圈子。声音越大,越能让人听见。

“还记得我妈把我们叫去吃饭的那次吗?你去了厨房切水果,她跟我说她累了,想把公司还给我。我拒绝,让她喜欢自己留着,我已经重新开始。第二天,她仍然用她的方式把公司还给了我。”

耿梅想挣开他的怀抱好好安慰他,但赵正阳没松开手,轻轻地又吻了下她的头发,“我没事。我挺高兴的,这份答卷我做得不错。”耿梅点点头。他笑着说,“苟延残喘很久,现在好像有种叫做雄心壮志的东西又回来了,”

耿梅由衷替他高兴,不,且慢,“干吗不叫醒我?”

“我也才收到。”赵正阳看了看手表,“胡悦他们在连夜加班,约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我看你刚睡下,实在不忍心叫醒你。”他故意用下巴在耿梅额头蹭了两下,“现在也不晚,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昨天我去见了戚睿的父母,她家把她送去国外了。”

耿梅先是心惊肉跳,听到后一句一下子抬起头,即使在昏暗里赵正阳也能看到她眼中喜悦的光彩。她哆嗦着说,“阿弥陀佛。”赵正阳忍着笑意,“开心成这样?”耿梅用力点头,当然,不是开玩笑的,每次想到他们被一个非理性状态的女人盯着,就觉得背上直冒凉气。她有点不放心,“听说有钱人进进出出不当回事,随便买张机票就飞去哪里喝下午茶……”戚睿也属于那一类吧?

赵正阳刮了下她的鼻子,傻姑娘,“有人跟着一起去的。行了,你不用担心。”官场比商场更起伏不定,明升实降更是架空一个人的好方法,戚家是收敛的时候了。有中间人帮忙劝和,彼此收手是最好的结局,“等过了年,有很多事要忙。”他喃喃道。

赵正阳只在耿家呆了一晚,第二天起他把租的那个临时办公室给撤了,所有员工入驻工地。他自己在现场不停见人,不停谈事。耿梅带了食物去探他,计经理领着一帮人“嗷”地扑上来。计经理一口气连吃三只包子两只茶叶蛋,才抹着嘴告诉她,赵总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三点一直在忙工作,没吃饭,也不让他们好好吃饭,想到一出就是一出,立马召集相关人员开会。

耿梅在大办公室门口听到小办公室里赵正阳的声音,“下班前把这个打出来。”

一个怯生生的回答,“赵总我打字不怎么快,下班前可能来不及。”

这姑娘是新来的吧,耿梅替她一皱眉,也太实诚了,行不行的做了再说。里面另一个女性开口了,“赵总,我们下班前会完成。”

赵正阳无力地挥挥手,让她俩出去。

她俩出来时,耿梅看了一眼,一个是原来那个文员,另一个是新来的,三十多岁的模样。她上去敲敲门,赵正阳抬头见是耿梅,不由一笑,“你怎么来了?”

“刚好听到你逞威风。”耿梅半开玩笑半当真。

赵正阳过去掩上门,“新来的出纳,是这里镇长的老上司的女儿,从前在供销社的,没在厂里工作过。”

嗯,原来如此,耿梅理解了,一个企业难免要用关系户,来点下马威也好,能挺得过就做下来,不行也是对方自行告退,不得罪人。

“你又不愿意帮我。”赵正阳埋怨,“我这里人手太紧,只有歪瓜裂枣。不过算了,你有你想做的事。”耿梅有片刻冲动想说过来帮忙,但既然他说了尊重她的选择,多说就没意思了。她打开保温壶,是替他炖的黑鱼汤。

“盐加少了,鱼煎的时间不够两面黄。”赵正阳喝了两口,指出两个缺点。耿梅扬起眉毛,看他还敢往下说。“不过爱心足够,以上缺点可以忽视。”他喝了小半壶,收起放到旁边,“晚饭再吃。你明天要去面试?”

“最后一轮,不成功我回来帮你打工。”耿梅开玩笑道,有两家公司要面,不会那么巧两家都不取。

赵正阳打量着她,黑发修过了,齐肩长度,驼色系带短大衣,双眼明亮,青春洋溢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脂粉,“你肯定会成功。”

“何以见得?”耿梅侧头对他笑。

“因为你像我,永远不服输,想做的事早晚能成功。”

赵正阳说得很中,耿梅两场面试都通过了,她选了其中一家工业的,开始了正式的职业生涯。上班、读书;读书、上班,夜深人静的时候耿梅觉得暂时不结婚的决定是对的,她和赵正阳两个,谁都顾不上别的事,连见面一个月也就两三次。他不是在这边的项目部,就是在那边的项目部,她见他的次数还没耿希见他的次数多。

“这样下去,小心你俩早晚都成变态。”耿希被赵正阳骂完,转头找耿梅倾诉,“原先看着客客气气的,出手又大方,现在才知道全错了,他就是一妖怪,什么也瞒不过他眼睛;他愿意待人客气才客气,不然,等着暴风骤雨,他完全拉得下脸。”

耿梅能说什么,“要不别干了。”

“那不行。我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嫂子忙着给你侄子报兴趣班,学这学那,还不都是钱。老赵这人,一口蜜糖一顿鞭子的,……”耿希嘀嘀咕咕,“唉,算了,资本家都一个样。我发几句牢骚,你可别真告诉他。”

最后他才想起打电话的本意,“厂里第一条生产线要投产了,你那边能不能送几个花篮,用你公司的名义?”

耿梅想抹汗,虽然都是制造业,但完全不沾边,无缘无故的怎么好借名义。耿希扭扭捏捏地说,“我负责后勤,正到处拉贺礼,你帮我一把,借借你们公司的大树好乘凉。摆在那看个名气,谁管具体有没有业务联系。”

那也是,场面上的事而已。耿梅去问了销售上的人,跑销售的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一个电话过去,立马有花店的人来联系她,条幅怎么写,具体送几个。

耿梅问赵正阳,他可能忙昏了,随口说,“干吗送八个那么多,打个对折送一半就行了……”

花店的人听耿梅说了,犹豫着说,“新开业的贺喜花篮,从来没有送四个的道理。”耿梅想想也是,哪有连这个都打对折的,“那就送八个,发票寄给我,我直接给你钱。”借了公司的名头,钱还是自己出来得好,挟带私货要不得。

到了正日那天,耿梅请了假,起了个大早,直接开车过去。她这两年在学校和公司间赶来赶去,为了方便最终还是买了辆经济型小车,付款提车时曾心痛了几天。又是一件消耗品,欠赵正阳的八十万,积来积去仍不见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还。

她是七点多到的,厂区大门口满地鞭炮,车间门口放满红红绿绿的花篮,身着工作服的耿希在指挥保安把它们摆得更整齐些。

“他人呢?”耿梅问。

耿希来不及带她去找,“估计在控制室,你自己上去。”

耿梅没在控制室找到他,她沿着楼梯向上走,到顶楼才发现赵正阳的身影。他背对楼梯,独自一人站在最大的储罐前。她刚要走过去,远处空地上又是阵阵百子鞭响,还有炮仗的嘭嘭声,估计是车间的谢神仪式。

外面热闹得响翻了天,赵正阳却一动也没动,仿佛那些都与他无关。

耿梅站在原地,突然不想打破他的宁静。因为,他看上去,非常享受此刻的孤独......

☆、76第七十六章

亲情是每个人背后的靠山,爱情有时是烈酒有时是热茶有时是凉水,而工作是某些特定人群永恒的兴奋剂。

耿梅在公司中有个外号叫“直升机”,从进门到现在的职位只花了两年多,哪会不招人忌,然而没人说得出她有什么缺点。从学历、能力到相貌,样样拿得出手,甚至连考勤纪录都漂亮得让人发指,从没有迟到早退,尽管身为高层,她已经不用像小员工那样踩点上班。还有,她每年年假用不完,让人怀疑这个女人简直不需要家庭生活。虽然她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但这位“从不出现”先生谁也没见过,说不定是她避免闲话的手段。

一个人在工作上自觉到这种程度,偏偏脾气又好,什么比谁嗓门大、拍桌子谁更响的事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过,总是笑微微的,过去这样,现在仍这样。害得人想说她坏话也说不畅,别的同事听了不答应,“全公司有哪个上司比她更好?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耿梅提前半小时到公司的习惯,也是下属背后诟病的一点。放着这么一尊大神一大早在后面小办公室里审批文件,她们哪怕到得早,也不方便当着她的面吃早点加顺便摸鱼,只好缩在茶水间里开小会。

“嫁个有钱人就好了。”时尚杂志深谙此道,经常有相关的人物专访,请符合“佳婿”条件的男士出来,现身说法对另一半的要求。

耿梅泡咖啡的当口,瞄到一眼她们在翻的杂志,头一个很眼熟。她不动声色地过去看,赵正阳“道貌岸然”地介绍着他的女朋友,“美貌是其次,我更看中她的善良。她有一种时下少有的执着,无论对人还是对事。”下面还有些他和杂志记者的问答,事业、人生之类的。最后他是开玩笑的口吻,“时代不同了,男女机会均等。我听说有句话,‘与其嫁个富翁,不如用十年自己成为有钱人’,所以我尊敬女朋友的选择,支持她为她的事业奋斗。”

耿梅刚走开,女孩子们顿时恢复了活泼,“她也关心这个?”“那是当然,谁不想嫁得好。”“她有几岁了?有谁见过她男朋友吗?”“没,每次公司带家属的活动,她总说她男朋友在加班。说不定拿不出手,按她这年纪,要是大学谈的男朋友,说不定还在哪里做低层职工,职位没她高,赚得没她多。男人要面子,就算她愿意带出来,那人也不好意思出现。”“我们再八卦她的事,不会穿小鞋吧?”“你到时间去干活,只要活出得好,她才不管我们说什么,这点必须得赞她,确实宰相肚里好撑船的气量,做大事的料。”

她们的话,耿梅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赵正阳新厂投产的那天,她默默地等他回首。当他回首时,终于发现了她,在高兴之余脸上也略有些失落,有时候孤独并不是寂寞,而是自由,不被牵绊展翅高飞。

说不清,但自从围在耿梅身边的人多了后,她感受到了那种想自由的感觉,静静的,不被打扰地在思想的海上翱翔。

“我暂时没有把公司上市的打算,资金对我不是问题。我要对所有投资者负责,在没做好充分准备前,不会上市。”

耿梅皱起眉头,和简佳音的说法不一样啊,她那边希望把盘子整大,还说过要是再不加快,可能政策要收紧,一旦关卡放下,不是几年的问题。杂志虽说是当天的,但应该早在上个月就排好版了,对外说法不一致,怎么简佳音没跟她提?

“生意不成情义在,这件事你不用管,是他和我们之间的问题。”听她说完,简佳音很干脆地答道,“他有他的道理,我们也有我们的,总之,违约的话按违约来办,协议里条款都在。”

耿梅闭了闭眼,她当然知道协议,更知道简佳音为争取她公司那边的赞成票费了多大的劲。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你别管这件事,免得影响你们的朋友之情。”赵正阳和简佳音倒说法统一,“两年来他们的手越伸越长,老是嫌利润不够显眼,达不到上市的标准。已经是恨不得换掉我,重新扶持一个人来达到他们的目的,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耿梅再问财务计经理,当然现在他已经是计总监。他误会了她的用意,“你别担心,签协议时赵总留了不少后手,上法院我们赢面很大。”耿梅抓紧了话筒,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当初在协议里设下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语句,简佳音也看出来,但为了他们能更快拿到资金,她高抬贵手,轻轻放过了。

“我们不但没吃亏,还小赚一票。”过了几个月,计总监怕她不放心,特意又打了电话来汇报最新情况,“倒是你朋友夹在当中难做,对方大佬气得跳脚,骂我们见利忘义,批你朋友没有眼识人,头脑不清。你朋友被迫离职了。”

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耿梅急忙打电话给简佳音。

“有什么大不了的。做了这几年,我正想放假,整个人太紧张,对身体没好处。”简佳音还是一贯的若无其事,“我也不是女强人,差不多就行了,何况在长辈面前丢脸没啥要紧。你不用放心上,该结婚就结吧,别拖了,有些事拖久了会变味。”

她越说得无足轻重,耿梅越过意不去。这两年她们同宿舍的年年聚会,上一次见面简佳音意气风发,发誓要赚够后半辈子的钱赶紧退休。老四还笑她钻在钱眼里的人,哪可能激流勇退,“不做到六十岁不退休。”

“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耿梅只能再去问赵正阳,“关键时刻帮了我们一把的人是他们,有可能的话尽量继续合作下去。”

“不可能。”电话那头的赵正阳,声音听上去很远,“在商言商,我必须从公司最佳利益出发。我宁可私下给简佳音一些补贴,也不可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在我这我说了话才算,他们最好别打我的脑筋。我既然把他们扫地出门了,就不可能再捡回来。”

“可简佳音在乎的不是钱,她想要一个完美的职业纪录,……”

赵正阳打断耿梅急急的述说,略有些冷酷地说,“就怪她运气不好做了牺牲品,反正她这种天之骄女,早点碰钉只有好处。”

“可是她……”耿梅从没想过赵正阳会这么说,他明知道简佳音是看在友情的份上才帮他们暗渡陈仓。

“你怎么变天真了?”赵正阳轻笑,“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越行越远是必然。”

什么时候他变了?也许真不该离他太远。自从搬出来住到离公司很近的地方后,他俩差不多两三个月才见一次面。太少了,耿梅咬住下唇,从前他虽然固执,但愿意看在她面上让步,好像从去年秋天起她感觉他的话越来越少,是那个时候吗?“如果我请你给她一点机会,你答应吗?”

他像是犹豫了一下,最后仍是放缓了声音,“耿梅,你知道我很不喜欢别人勉强我,哪怕用请求的语气,我也不喜欢。你别管这件事了,行吗?”

又叫她别管,几个月来每次都是这个说法,耿梅用力握住手机,恨不得把它挤成一束,早知道最终结果是这样,她就该……只是气话,连她自己都明白。赵正阳下定决心的事,绝不会改,一直劝她不要插手,已经是给她面子,免得彼此难看。

“我们有必要闹成这样吗?”耿梅感觉到了苦涩,什么时候起他的说法变了,勉强他?她何时勉强过他,向来只有支持他。

“我做人最烦别人勉强,越是要我这么做,我越是喜欢唱反调。你看,我也不曾勉强你,你能不能按照我对待你的方式,尊重我的意愿。”他越说越理直气壮。

耿梅头里嗡嗡作响,一时气急,“你觉得我勉强你了?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吗?”

那头的他沉默片刻,“有时候。”

“有时候我感觉我俩个性太相像,在一些事上都太固执,这并不是好事。也许你没感觉到,但我一直……是在让着你。”

这算说的真心话吗?耿梅心往下沉,但又沉不到底,飘飘荡荡的。她脱口道,“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清楚,既然不开心,就不要在一起勉强对方了。”

他仍是沉默,很久,她快以为他不回答的时候,他说,“也好。”

耿梅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而他又说了什么,顿时心如刀割,两年来她总以为他在那里,虽然没有天天在一起,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偏离了。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77第七十七章

在上班日,耿梅用掉三天年假的事,导致公司许多人猜测她去结婚了。至于分手,“哪怕早上刚跟男朋友分手,她也会正常上班,把眼泪留到晚上流吧。”

“这一趟你没必要来。”简佳音拿耿梅没办法,“愿赌服输,做得不好就承认,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她指指窗外的风景,碧海蓝天,阳光灿烂,“我过去做的事,一直有得到回报,更不用说过程中的快乐。”

“不过,既然来了,好好享受假期。”简佳音视线移向刚走过的行人,那是一个年轻男性,穿着条松松垮垮的沙滩裤,腹部的线条十分吸引人,“少了衣服的遮掩,果然比较容易看到内里的东西。”她自己穿得也简单,吊带长裙,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肩膀,“我这种健身房练出来的外形,跟你那种办公室坐太久的瘦弱视觉效果完全不同。”

耿梅被她沾沾自喜的自恋劲给噎着了,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椰子水呛到气管里,看来这人真的想得开。也是,从读书到工作,恋爱,哪件事她不是潇潇洒洒,让别人跟在后面只有羡慕的份。

这个人,好像不知道怕的。

赵正阳一直说要培养自己的安全感,但那些哪比得上天生的,即使可以归为父母尽心竭力的爱护,那也是先天投到一个好人家。

“我应该看上去还像二十出头吧?”

“绝对只有二十岁。”没了平时的淡妆,简佳音确实年轻不少,耿梅真心地说。

“眼神不行了。”简佳音自己叹口气,“一看就是经历过的,跟十年前没法比了。”她眼波流转,放低声音对耿梅说,“那边那位背对着我的,看我们很多眼了,每次我回头他正好转开。可惜,在热带地区还穿得那么严实。估计也是写字楼动物,全靠西装装点门面,脱了绝对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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