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溪畔茶作品人戾气重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他嘴上说着话,若有所思地圈住了她的腰——那么羞,以为她要起来走开的,结果没有,所以,这样也是喜欢的?

“你怕我嫌多了?”珠华明白过来了,她小小调整了一下姿势——苏长越的手正搁在她腰窝上,她怕痒,下意识要紧张,动一下,让他的手移了点位,她就安心多了。

“没事,妹妹们的嫁妆不管多少,就是一个定数了,你不一样,你还可以再赚的。”

拿一半家产嫁妹(即使是两个)虽然少见,不过苏家情形不同,苏长越就是长兄如父了,他有血缘的至亲只剩下苏婉苏娟,多照顾一些也是情理中事。

苏长越含笑应诺:“是,我还可以再赚,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银,都是你的。”

这个话真是太好听了。

珠华立刻飘飘然了,马上和他道:“说话算话呀。”

“算。”苏长越干脆吐字,又费解地叹气,“珠儿,你到底是大方,还是小气啊。”

他现在一年俸禄未超百两,就是全给了她,又能有多少,却能哄得她这么开心。

在这个问题上,珠华是不打肿脸充胖子的,坦率道:“我小气。”

她有明确底线的,不动她那五万两,就一切都好说,苏长越在这一点上就很拎得清,替她护得好好的,那投桃报李,她又何必去管他怎么处置苏家的家产?反正亏不着她就行了。

苏长越想了想,赞同:“是挺小气的,牙还没长齐的时候,就操心我纳妾的事了。”

珠华愣了愣,她脸是红了,然而嘴是硬的:“我现在一样操心。”

这是另一个底线问题,也是绝不可退让的。

苏长越把脸埋到她肩上闷笑。

正笑着,外面传来小荷提高了一点的声音:“二姑娘来了。”

☆、第121章

苏娟进来,眼圈红红的,小脸垮着,珠华以为她是跟苏婉拌了嘴,结果她一开口,却把孙姨娘给告了:“嫂子,呜呜,姨娘抢我的钱。”

珠华早已从苏长越腿上站起来躲远了,原还有点残留的心虚,一听之下,稀奇地招手叫她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就是上次买首饰的钱,我剩了四两没有用完,嫂子说了我可以自己留着的,刚才姨娘把我叫过去,却非要我交给她,我不给,她就拧我——”

“我不过轻轻拍你一下,谁拧你了!”

孙姨娘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长本事了,连你姨娘的状都告,在这胡说些什么,别烦你哥哥嫂子了,快跟我回去!”

孙姨娘说着,抢上来要拉苏娟,苏娟忙抱住珠华的手臂:“嫂子,嫂子救我。”

虽然苏娟是相对来说不讨喜的小姑子,但既然找上门来求公道,说的话也在理,珠华就不能不替她主持,她把苏娟拨身后去护住,挺身道:“姨娘,不过四两银子,说好了给妹妹的,现在怎么能又要回去。”

孙姨娘道:“大奶奶,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四两银子够买一个月的米菜了,给了娟姐儿,她小孩子家不懂事,随手泼掷了,岂不白糟蹋钱财。虽说大爷出息了,毕竟才开头,家里境况不好,还该俭省着些才是。”

珠华听出来了,孙姨娘这是才失去了一千两的外财,心痛无处言说,想来想去,把女儿那点零花钱惦记上了。她好气又好笑,道:“姨娘说的原没有错,但并不是天天给妹妹这些钱,家里让锦衣卫抄了去,过了这些年苦日子,妹妹们都不容易,如今终于熬出来了,才散一回财。莫说主子们了,就是家里的下人,逢着主家有喜事也能得些赏钱,二妹妹为何拿不得四两银子?再者,那是她自己买首饰时候省下来的,又不是问了谁要的。”

苏娟躲在后面腰杆直了直,附和道:“就是,是我自己省下来的。”

女儿不和她一条心,不听话还找外人告状,孙姨娘气得道:“你这丫头真是傻透了心,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能害了你不成?你要钱有什么用,你长到这么大,一文钱也没用过,知道买些什么,一时开心乱买东西花了,回过头来就要后悔,不如姨娘替你存着,你要什么,姨娘给你岂不是好。”

孙娟咕哝:“姨娘给我的那些,好多我又不喜欢。”

再说自己花钱多有意思啊,就是从没花过,她才格外想呢。

孙姨娘听到耳里,这回气恼之外,还又添一层伤心——她问苏娟要钱,根本没想到会遭到这么大的反抗,苏娟是她亲生的,她一切都是为了苏娟着想,怎知苏娟却不领会她的苦心,且连个亲疏也不分,叫她逼急了,居然跑珠华这里来了,把母女俩的矛盾摊开到才进门的新媳妇面前,简直没有一点儿心眼,白长了一副聪明面孔!

孙姨娘这一想,气恼的情绪又压了上来,竖了眉毛,伸手就去拽孙娟,打算把她弄回去好好说道说道。

“啊,姨娘还要我的钱,我不回去——”

苏娟边叫边闪避,她原躲在珠华背后,孙姨娘这一动手,难免就要碰到珠华,珠华并不惧她,下巴一扬就要把她推开,此时自斜里伸过一只手来,拦在她身前:“够了!姨娘,说好了的事,就当言而有信。”

说话的是苏长越,他话不多,声音也不大,然而脸色一冷下来,长身玉立,连背影都发散出一股凛冽拒人之势,不大的舱室里一下静了下来。

这种静是全方位的,孙姨娘不但动作停了,一时话都不敢再说,后面苏娟半真半假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珠华不由转头,只见苏娟缩着肩膀,低着头,苏长越明明算是为她出头,她却好像被一并训了似的,一点也不见扬眉吐气。

……没看出来苏长越在家这么大威信啊。

怪不得苏娟进来时不去找亲哥哥,却奔着她这个关系挺一般的嫂子来,又怪不得苏婉以前说她哥哥冷起脸来“怪可怕的”——可惜苏长越现在站在她侧前方,他身高又高,她见不到他的表情,这个僵凝住的气氛,珠华也不好破他的功,叫他转回来让她看看。

只能把好奇压在心底,干咳一声,打个圆场道:“好了,我知道姨娘没有恶意,不过二妹妹也大了,该学着自己打点一下自己的花费了,不然等她嫁到夫家去,难道姨娘也能跟着,让二妹妹不论买个什么,都先从姨娘手里过一遍?”

老实说,她也觉得苏娟跑来找她告状挺没心眼的,不过她的立场和孙姨娘又不同——没心眼好啊,苏家拢共才几口人,再要整两颗七巧玲珑心,窝里搞宅斗,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珠华先说了话,孙姨娘才出声了,声音低了八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娟姐儿乱花钱……”

“不过四两银子,能乱花到哪里去,二妹妹若真花了又后悔,正好让她学一回乖,下回就知道想好了再用了,花点小钱买个教训,也不算亏。”

孙姨娘心底其实觉得珠华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又不想认,可不认她也不见得就能把脸面挽回来,再要强词夺理说个什么吧,不是很敢,脸色青青白白来回变了两遍,她居然眼圈也红了,“……我这都是为了谁,我倒成了个恶人了!”

说完抹着眼转身一阵风般快步走了,珠华有点愣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转身推一把苏娟:“唉,去吧,给你姨娘道个歉,她和你想法不一样,但对你没坏心的。”

苏娟“哦”一声往外追出去。

这点小矛盾,珠华没放在心上,她们亲母女,也不至有隔夜仇,等人都走了,珠华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回到苏长越身上了,打量他的脸——剑眉星目只有一个俊字啊,哪里吓人了?

苏长越询问地看回来:“怎么了?”

珠华没忍住,和他打商量:“你刚才看姨娘的时候什么表情?也看我一下好不好?”

这个要求真是——

苏长越眉心微起一点波澜,先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什么?”

“就是你一开口,姨娘和妹妹都吓住了的那样。”

虽然加了解释,听上去仍然很古怪,不过苏长越还是宽容地满足了她。

他的表情其实没怎么变动,因他表情幅度原本就不大,主要在眼神上,眼波一动间,扫过来的目光一下变得漠然,如看陌生人一般,间杂一点挑剔和不耐,因他本身出色的相貌,这种挑剔和不耐会因对比而放大,令被看的人如被睥睨。

珠华心脏一缩——

苏长越这眼神如昙花一现,已经收去,暖意重新铺回眼底:“那有什么好看的?有时候姨娘和妹妹会为一些小事纠缠,我好言说了不听,没空总和她们断官司,才只有强硬一点了。”

他一个大男人,夹在三个女人里面——哦,现在是四个了,要是挨个都讲道理慢慢来,那确实理不清,也太为难他,毕竟他本职不是管家。

珠华把屏住的那口气吐出来——还真有点吓人。

幸亏不是真这么看她,她还是喜欢温柔的。

不过很有用啊。

她回忆着刚才苏长越的眼神,转动着自己的眼珠,试图学起来,以后不想跟人打嘴上官司的时候,可以一个眼风扫过去,让对手闭嘴。

她眼珠转了两圈的时候,苏长越终于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了,一下忍俊不禁,去捏她的脸:“你想什么呢,珠儿,别费劲了,你真想练,起码过几年再说罢。”

“我这不是无聊嘛——”珠华一边辩解一边躲,“憋捏了,痛。”

苏长越并没使劲,不过听她叫痛,还是放开了手,凑近了看看,顺便亲一口:“不痛了。”

然后他想起什么似地,把她拉回桌边坐下,道:“船上确实无聊,要么我教你画画玩吧?”

珠华眼一亮:“好啊!”

到京城起码有一个月的水路,天天窝在船舱里也太无趣,能找个正经消遣再好不过了。

于是苏长越去找了笔墨来,真的开始从头教起她画画来了,他这几年功夫全用在了读书制艺上,杂务全丢下了,有些手生,不过即便如此,教珠华也足够用了。

待船行到通州时,珠华堪堪可以独立画出人生中的第一幅完整大作——这个进度当然算慢的,不过新婚夫妻嘛,手把手教学画,功夫几分在画上,几分在画外,是心照神知的事。

船在通州顺利靠岸,朱家绸缎行的伙计们忙碌地卸着货的时候,另一艘船差不多在同时抵达了金陵。

张家管家李全,怀抱着一个看上去大约两三岁左右的幼儿下了船,风尘仆仆地踏上了金陵的土地。

☆、第122章

李全归家,所到之处皆引起阵阵注目。

李大管家不稀奇,奇的是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幼儿。

幼儿裹在件不怎么合身的褐色小僧袍里,赤着脚,头顶圆滚滚光溜溜,没有一根头发,打眼一看,竟俨然是个小小和尚的模样。

碰见有人看他,幼儿也看回去,只是目光呆愣愣的,眼珠都不怎么转动,不似一般孩子灵活。

下仆们窃窃私语,皆以为是李大管家遗在外面的私生孩儿,连在书房门口看守的福松见着亲爹都愣了,脱口道:“爹,娘知道吗?”

“滚你的!”

李全毫不留情地啐儿子一口,才问他,“老爷下衙回来了吗?”

福松不停瞄那幼儿,嘴上道:“回来了,在书房里呢。”

“那我去给老爷交差,你在外头把门守好了,不许一个人近前!”

福松抽一口凉气——原来不是他爹的,是他们老爷的?

他忙点头不迭,小跑下阶去叉腰站好,脑子里左一个右一个地开始回忆起听过的那些风流话本故事。

**

李全去安陆,除了帮忙操办结亲事宜外,同时还负有另一个使命,那就是随后就近转道去往应城,在老家替张推官寻摸过继子嗣的人选。

这件事秘密之极,李全连儿子都没告诉,应城的张家族人们自然更不可能听到一点风声,李全得以不受误导干扰,默默在应城寻访了半个月,顺利地选定了目标。

不过此刻,张推官见到李全不负所托带回来的孩子,却是先微愕了一下:“……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这个模样?”

“老爷,这说来话长——”

“你坐下说,把孩子给我。”

李全这一路舟车劳顿,还带着个离开亲生父母的孩子,肯定累得不轻,张推官反应过来,忙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他多少年没有抱过如此幼小的孩子,有点紧张,怕孩子怕生哭闹起来。

幼儿却极乖,软乎乎叫他抱过来,一下也没挣扎,不声不响。

张推官抱到怀里才发现,这孩子脸上看着正常,其实身上极瘦,胳膊腿细得不行,原来掩在过大的僧袍里没显出来,这一移动就露出来了。抱着也几乎是轻飘飘的,全无一般孩童那种很敦实的肉乎感,他身上仅有的一点肉,大约全长脸上去了。

正常人都看不得孩子这样,何况张推官多年无子的,当下心里就发酸了,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回了太师椅里,料着其中必有故事,抬眼看了李全,等他说来。

“老爷,我奉老爷的令,先掩了来历在应城私下各处打听……”

应城是个小县城,丁亩不旺,许多人家联络有亲,七拐八绕,总能扯上点关系,在这样的小地方打听消息,并不烦难,不上半个月,李全就把张家那些或远或近的族人们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其中就包括了这幼儿的身世。

“老爷可还记得您的二堂伯父?”

张推官沉思了一下:“记得。”

不过是比较远的亲戚了,张推官举业有成,早便离乡,多年来在各地辗转,和这位二堂伯父家几乎再无来往,所以需要想一下才能想起来。

“不过我依稀记得,二堂伯父家的人丁似乎也不兴旺吧?”

“老爷所言不错,不过——”

李全便继续说起来,原来那位二堂伯父虽只有一个独子,独子又只得一个儿子——便是这幼儿,但独子却甚是糊涂,在媳妇有孕期间,不知怎么同隔壁街上的一个卖豆腐的寡妇勾搭上了,而后在家大闹,要把媳妇休掉,另娶那寡妇为妻。

媳妇并没犯错,且肚子里还怀着张家的种,二堂伯父如何能答应,为此闹腾了年把,直到媳妇把怀的孩子生下来,孩子满了周岁,这独子也没转圜,还是咬定了要休妻另娶。此时媳妇心已冷得透透的了,因丈夫太过混账,连带着对自己生下的孩子也淡漠了,于某天乘着家里没人,把能卷的细软一卷而去,直接孤身逃往外地去了。

二堂伯父家老俩口原就被独子气得不轻,再经此一事,年迈老人受不住打击,勉强再撑得年余,接二连三地撒手离了世。此时这独子算是能当家作主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百日内把寡妇娶过了门,寡妇看前头人留下的幼儿不顺眼,怂恿独子想个法子把这幼儿弄走,说养个他二人的亲生孩儿岂不是好。独子记恨幼儿母亲卷钱而去,再加上耳根子本也软,竟真的听信了。

总算他还有最后一分良心,没听寡妇所言随便把幼儿往荒郊野外一丢,而是寻了座寺庙,为着这二年的事,他家在应城/的名声已是臭不可闻了,未免再被人戳断脊梁骨,独子特往城外山里去寻的庙,好避人耳目。

不知是不是善恶有报,独子偷偷把幼儿丢弃到庙门口后,下山途中失了脚,跌下座土坡,头恰恰撞在一颗大石头上,当场毙命。砍柴的樵夫发现了他的尸首,往县衙里去报案,去抬尸的捕快认出了独子的身份,回来往他家去报信,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此时发现他家那个可怜的小幼儿不见了,人都以为是寡妇谋害了,捕快要拉寡妇去上堂,寡妇吃不住吓,才把实话招了,引得众人纷纷唾骂不已。

但骂归骂,这幼儿娘卷钱跑了,爹摔死了,后娘寡妇咬死了把幼儿送去庙里是独子在世时的意思,她不能违背,张家老族长出了面压她,说她不把孩子接回来的话,不配为张家妇,要休她出族。寡妇的名声已经没法再坏了,她不接回孩子在应城万万无法存身,可要接回,男人都摔死了,她绝不愿意独立抚养一个和她毫无血缘的小崽子,于是走投无路下,居然学了幼儿生母,也收拾了东西跑了。

这下就糟了,独子家被席卷了两回,算是连个完整的瓢盆都找不出来了,孩子即便回来,又怎么生活?族人们替他说句话出个头是可以的,真要出钱出力把他弄回自己家里养,那付出太大了,也都不愿意。

幼儿就只好继续呆在庙里了。

……

李全一口气说到这里,在张推官的示意下,自己欠身倒了杯茶,一气喝完,缓了口气,唏嘘着道:“我打听到的时候,这孩子在庙里已呆了有大半年了。”

张推官算了算时间,觉得有些不对,打量了一下怀里的幼儿:“这孩子几岁了?”

“三岁半了。”李全回道,“这孩子爹娘都混账,没好生养他,到庙里还好些,只是没荤食吃,所以他显得小,乍一打眼,我也没看出他这么大了。”

张推官怜惜地叹了口气,摸摸幼儿的脸,柔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幼儿见他说话,倒是看向他,但是不出声。

张推官从见他就没听他出过一声,要说见了生人害怕吧,他又不哭不闹。不由疑问地望向李全:“他可是有什么——?”

李全忙道:“老爷放心,是个健全的孩子,我在庙里听师傅教他念经,他能跟着一句一句学,口齿没问题的,头脑也清楚。现在是才到生地方,他惊恐着才这样。我在船上逗他说话时,他还肯说的。”

张推官点点头:“这便好。我离乡多年,不知族里竟出了丢弃亲子的畜生,跌死了算是他的报应。”他说着有些动气,他想一个儿子多年不可得,别人有了却竟然随便丢掉。

平了一下气息,他才又道,“即便这孩子有什么也无事,总是我们张家的人,我这里缺不了他一口饭吃。”

李全笑道:“老爷仁慈,我正是想着这一点,跟老族长说了后,才直接把人带回来了。老爷若觉得他不足以接承家业,再往应城去另挑一个也行,我临走时才说了替老爷挑选嗣子的事,愿意的人多着呢,船都开了,还有人追上来要找我。”

张推官沉吟片刻,同那幼儿呆愣的黑眼珠对上,心立时软了,道:“你既然说他健全,那便不用了,聪慧有则更好,无则也没什么,他年纪小,我从小教起,品行上正直才是重要的。”

李全道:“老爷说的是,这孩子的近亲都没了,老爷过继了他,免了日后的许多啰嗦,老爷若看着他满意,只要往老族长那里补一份过继文书就行了,我和老族长都说好了——对了,这孩子祖父在时,给他起过一个宝哥儿的小名,但他未记事时,祖父就去了,他爹一心念着寡妇,提起他来都是混叫,所以他自己不认得这个小名,都不知是叫他。庙里的师傅因是在庙门前的松树下捡了他,按辈分,给他起了个觉松的法名,他倒是肯认这个。”

“认得以后也不能叫了。”张推官摇摇头,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你这件事办得很好,奔波一路,着实辛苦了,先回去休息罢,放你两日假。我抱着孩子去后院,看看起个什么新名字好。”

李全知道他是要抱去与钟氏看,便笑应了,起身退出。

**

他们关在屋里说了这么好一会的话,李全抱孩子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张宅了,不过因张推官此前从未流露出要另选嗣子的意思,众人皆没朝那个方向想——有亲侄子在,过继别人的做什么呢?

便都一致以为是李全在外面的风流账,二房两口子听了,也没往心里去,他们且正忙着自己的事呢。

☆、第123章

  如果觉得人戾气重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溪畔茶小说全集人戾气重穿越成小官之女王女韶华替嫁以后伴读守则/登天子堂,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