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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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拿起玉佩,触手冰凉却不是玉制品本身的温度,总觉得要更冷一些。举高了对着光线看,玉色通透,温润如有脂,的确是块好玉。皇帝只能挑出一个毛病,道:“玉是好玉,就是雕工一般。”

“我雕的。”云惟珎黑线,这可真是火眼金睛。

“啊~怪不得如此不同凡俗呢,乍一看有些粗糙,细品却匠心独运,别有意趣啊!”皇帝连忙改口。

“成了,兄长别逗了,我什么水准自己能不知道。您夏日贪凉怕热,这块凉玉在层层冰川之下找到,自带寒意却不伤身,给您防暑用的。前面那些东西是送给陛下的,这是送给兄长的。”云惟珎笑着道。

皇帝微微笑了笑,道:“嗯,多谢元琰。”也许是到了真正动情的时候,皇帝反而有些害羞,生怕云惟珎看出来,道:“你先歇着吧,待会儿有宫人来叫你。”

云惟珎点头,他就准备在软榻上小小睡一觉,自动自觉的缩了缩身子,把毯子往上拉。皇帝坐在软榻尾部,现在起身给云惟珎盖好毯子,又吩咐宫人好好照看着才出门去了。

云惟珎等听到皇帝出门的声音才真正放松下来,他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就昏沉着睡了过去。

皇帝紧紧抓着那块儿玉佩,一路疾走到了正殿,把人都挥退了,自己不住得摩挲那块凉玉,正殿温度高,凉玉散发出微微的寒意,的确是防暑的好东西。皇帝闭了闭眼睛,在云惟珎上书请太子去边关那一刻的猜想,在听到云惟珎一路为他宣扬名声的时候,在看到新奇盛大阅兵仪式时后的喜悦,所有的猜测现在都落到了实地上,都汇成了先帝临终时沙哑的那一句话:云惟珎重情!

是啊,皇帝还想着此次功劳最大的云惟珎并没有多大的赏赐,恐外人看轻了他,恐他自己心生怨望,只是摩挲着这块盘龙玉佩的时候,皇帝才确定了一件事情:只要自己还是一个事事关心他的兄长,云惟珎就绝对没有反的一天。

太傅曾经交过的制衡、先帝曾经叮嘱的权术这个时候都被皇帝抛到脑后。皇帝心想,他们一定是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一个惊才绝艳,谁都比不上,谁都无法替代的人。

晚上的庆功宴盛大热闹,女眷也有参加。皇帝心生感动,加之云惟珎也是当仁不让的主角,他的席位被安排在皇帝的左下首,太子的席位在他之后,右边才是皇后之位,足以表达对云惟珎的看重和亲近。在后宫中一向斤斤计较这些小细节的皇后却依旧笑容满面,云惟珎给他儿子带来了这样丰厚的政治资本,他就是想坐到屋顶上去,皇后也没有二话。

云惟珎坐得高,自然就没有人敢来灌他的酒,事实上文武百官的家眷都来了,大家伙儿也注意着形象,热闹但不出格。

最后,云惟珎还是郭萍扶着上马车的,云惟珎本来喝着绵软的桃花酒,后来被一口菜辣着了,着急忙慌得误喝了烈酒,一下子就中招了。

在大殿上,云惟珎岂敢醉,一直绷着,等被郭萍扶住才放松身子。

马车上,云惟珎半躺在郭萍怀里,手指无意识的绞着郭萍的头发,嘟囔道:“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你怎么这么笨~”

郭萍调整姿势让云惟珎躺得更舒服,听到这话无奈苦笑,可真是欲加之罪啊!他们先前可是在打仗,这么生死存亡的时刻,谁有心思谈情说爱,每天能交换一个眼神,多说上两句话就够暖心的了。

马车直接从仪门赶进了内院,郭萍把云惟珎抱到卧房,轻轻的放下,如珍似宝得给他拢了拢头发,盖好被子就要出去。一转身,却被云惟珎拉住了袖摆。

“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云惟珎在宫中睡了一觉,现在一点儿都不困,又被烈酒影响了思绪,比平常大胆直白许多。他总想着郭萍看见他醉酒了,总该趁机做点儿什么吧,结果还真是正人君子了!云惟珎受后世影响,总觉得对伴侣失去吸引力是件危险的事情。

郭萍回以疑惑的眼神,看云惟珎因醉酒儿产生的满脸红晕和微微湿润的眼眸,再看云惟珎拉住他袖摆的修长手指,突然间就心领神会了。

郭萍低低切切得笑了出来,越笑声音越大,云惟珎恼羞成怒,放开他的袖摆,把被子拉来捂住自己的闹到,瓮声瓮气道:“我睡着了,你退下吧。”

郭萍止了笑声,去拉被子,云惟珎气得不给,但他的力气如何能和郭萍比,郭萍把被子拉下来,手指拂过云惟珎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道:“元琰,我的元琰啊,珍而重之,没有谁会潦草轻率得对待珍宝。”

云惟珎怎会不明白,只能说云惟珎以为他们是热恋的情侣,郭萍已经跳到了老夫老妻的状态,三观不同如何谈恋爱啊!云惟珎以为自己已经够保守的了,结果郭萍更甚,在军中同寝过一次就再也没越雷池一步,事后还十分懊悔说没有仪式,太过不庄重。

云惟珎常为他的古板感到无奈和好笑,如今看着郭萍深沉的眼眸,却觉得自己深深沉浸于这样古板严肃的深情里。珍而重之,云惟珎心里反复念叨这四个字,有些甜蜜。

“算你说的有道理吧。”云惟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侧过去,不敢再看郭萍的眼睛,道:“那我岂不是要把公开昭告天下的事情提上日程,不然你惦记着名不正言不顺事不成,嗯哼…不就遥遥无期了。”

“谢谢!”郭萍俯身抱着他,难得失态得亲了亲他的额头,道:“从我动这个心思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一辈子只是护卫的打算,后来我又想着一辈子不为人所知也心甘情愿,如今我贪心得想要世人都知道,你瞧,我果然贪得无厌。”

“我喜欢贪得无厌。”云惟珎忍了忍还是没有加上“你的”二字,总觉得有些破廉耻。

“我怕,你今日位高权重,合该流芳千古,若是因我之故,日后你的名字出现在艳词野史之中,我会恨死自己。自古阴私之事罪不可说,世人又多愚昧,我不想…”

“不想就别想了。”云惟珎制止住郭萍要说出口的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要忧虑,我不怕,你只要记得我不怕就行了。”

“嗯,我知道。睡吧,累了一天了。”郭萍点头安抚到,不论云惟珎在外人眼里是如何的英明神武无所不能,他知道云惟珎缺乏安全感又喜欢与人亲密的接触,在他眼里的云惟珎可爱得不得了,可谁让他坐在高位呢?就像云惟珎很喜欢毛绒动物,却不敢养狮子老虎,只怕下面人投其所好。

云惟珎又拉拉郭萍的袖摆,道:“那你也别折腾了,就在这儿睡吧。”

云惟珎语气正直,真的只是让郭萍休息啊。只是话说出口,才觉得有歧义,云惟珎脸腾得一下红了,刚刚已经经历了“求欢不成反被拒,英雄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戏码,他现在真不是那个意思!

郭萍微微一笑,脱了外衫,只留中衣,蹭上了床,右手虚揽着云惟珎的腰,靠近,靠近,眼见就要唇齿相依时,郭萍停住道:“晚安。”

云惟珎长吁一口气,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望,也闭上眼睛睡着了。只是在他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人在亲他的眼角。

第六十五章

云惟珎回朝,却没有立恢复首辅的职责,刻进入中枢,处理朝政。他给皇帝的三条国策虽有不成熟的地方,但正如皇帝所说,真的实施起来,二十年时间都忙不过来。

关乎以后二十年的国政,不是云惟珎一箱奏折就能说明问题的。这些事情云惟珎从被先帝带在身边教导,在知道自己有机会为这个庞大的帝国掌舵的时候,他就开始思考了。但是从前事务缠身,这三年又在边关忙碌,云惟珎还需要实地考查,证实、完善自己的规划,虽然这些规划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推演过千万遍。

皇帝直接给云惟珎放了一个月的假休息,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朝臣们却诡异呈现出观望的状态,以为这是皇帝怕云惟珎功高震主,在敲打他呢。结合云惟珎大胜而归,却少有赏赐的事实,那些心怀鬼胎的朝臣似乎要被自己的脑补说服了。

马上就是新年,某些朝中重臣、江湖巨擘的态度,也让云惟珎看了一场好戏。

大年初一,云惟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侧过头一看,郭萍早就不见踪影了,被窝都是冷的。云惟珎腹诽,习武之人果然精力充沛。

云惟珎裹着被子在床上发呆,好不容易休息的日子,他真是不想起床啊!不知道今天可不可以直接赖在床上~

郭萍轻手轻脚的进来怕吵醒云惟珎,转过屏风一看,云惟珎坐着都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慵懒得很。郭萍正要扶他睡下,云惟珎就醒了,迷糊得抓住他手道:“真是精神好,不多睡会儿吗?”

“习惯了。”云惟珎自从认识郭萍,他就是日日早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这一身本事可是汗水泡出来的。“你要起了了吗?今年还要去诸位老宗亲、老大人府上拜望不?”

“不去了。”云惟珎打个哈欠道,“以前是我立足未稳,如今我的功绩配得上亲王的厚赐,我还去装孙子做什么?”

“成,那让人先把礼送了。说到送礼,你恐怕得看看咱们今年收到的礼单。”郭萍微微皱眉,给云惟珎拿个靠垫靠着,自己转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叠礼单回来递给云惟珎。

云惟珎不明所以,接过来仔细翻看,“挺正常的啊?”云惟珎疑惑道。

“你再仔细看看~”郭萍努嘴。

云惟珎再对比着来看,努力调动记忆,好像…似乎…公式化了许多?云惟珎不敢确定,再从头看起来,没错!是公式化了许多,也显得生疏了许多。这不说别人给他送的礼物就不贵重的,一样很值钱,看起来花团锦簇的,只是没有那么精致、贴合他的心意。就像面前这张礼单上写着的精刻君子兰端砚,用心的人都知道云惟珎不讲究书房用品的名贵程度,不会送他这种只适合装逼和收藏的不实用文房四宝。而且云惟珎更喜欢自然之物,所以就算非要送端砚,也不该送精刻的,而是送天青之类自然形成的珍品。

只这么简单的一条,就看出了送礼人的不用心。云惟珎扬了扬这叠礼单,挑眉道:“都这样?”

“有三层。”郭萍严肃道:“开始的时候长史也没有注意,后来一多才反应过来。你知道平日里收到的礼物,你自己又不放在心上,除了十分名贵的和你特意嘱咐过的,基本上都是府上的人和十八卫分了,结果今年的年礼,要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才察觉的。”

“只有三层啊,看来京城傻子也不是很多嘛?”云惟珎嘲讽道。

虽说对象只有三层,可数量就占了礼物总数的一半。能干出这种蠢事儿来的,肯定是在权利边缘、看不清形势、送礼数量多、为了巴结云惟珎的人。

“用不用敲打一下?”郭萍道,有时候弱势就是从细节开始的。

“不用,碍着我什么了,随他们去。等陛下宣我进宫的时候,找他补上损失才是,不是他不注意,我至于受这无妄之灾吗?”云惟珎吸了吸鼻子道。

“还说随他们去,看你这小心眼儿的劲儿!”郭萍笑着把那叠礼单收起来,道:“你又准备挖什么坑了?”

“和陛下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至于能不能坑到这些人,就看陛下演戏的本事了。”云惟珎浑不在意道,他现在有些明白玉罗刹诈死整顿西方魔教的心情了,反正自己没有损失,能诈出一个是一个。

云惟珎越说越兴奋,突然来了兴致,把郭萍扯来做到床上,道:“要不这样,为了配合做出被打压的样子,我就暂时不入朝了,到江湖上逛两圈散心,嗯,把人带齐了,顺带就把实地考查和现场评估做了,两全其美,你觉的怎么样?”

十几年时间,郭萍已经习惯了云惟珎嘴里冒出的新鲜词语,笑着道:“是你想偷懒了吧?”

“在边关辛苦了三年,还不许我休息一下啊。这个主意怎么样?”云惟珎眼睛亮晶晶得看着郭萍道。

“好!”云惟珎的意见,郭萍自然百分百赞成,凑趣儿得问道:“我们第一站去哪儿?”

“嗯…让我想想,先去南王封地,我听说南王世子病重,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上次那个六扇门的跳梁小丑金九龄,不过是因为剑一堂人手抽调去西北了,就蹦跶起来,他出名的最大幌子不就是南王府失窃吗?若不是你反应快,江湖又该让他们搅出风波了,也不知南王府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去看看我不放心。”云惟珎分析道。

“再往南走,去海边看看船厂,一直听他们说海外贸易兴盛,我也源源不断的接到钱财,却没见到过实景,正好去长长见识。还要把燕子坞的人都拉到海里去锻炼锻炼,别在内河里称王称霸的,我可是听说了他们有时候作风不好,已经开始骄傲起来了。可不能养成了另一个十二连环坞。”

“回程的时候正好经过江南,这时候年也过完了,上门拜访也不会突兀了,正好去百花楼看看花满楼,这次西北之行,多亏有他帮忙。嗯,带点儿好酒去给陆小凤,就放百花楼,反正他自己会去拿的。花满楼交好的都是仁人志士,正好听听他们对剑一堂的看法,有没有改进意见。”

“往塞北去一趟,回程的时候太急了,都没去看望西门吹雪,也不知西门先回血剑道精进了多少。还有玉罗刹的想法,西方魔教如今正准备建/国,也不知玉罗刹有没有向外扩张的打算。”

“再往北走去看看太平王府,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宫九,说实在的,虽只是一面之缘,但宫九给我留下的印象可真是太深刻了。太平王戍边值守,也要掂一掂他的忠心…”

云惟珎坐在床上,开启了白日做梦模式,吧啦吧啦说个没完。郭萍摇头失笑,云惟珎佯怒道:“怎么你不满意?”

“哪里敢!”郭萍半拥着他喊冤。

“哼!”云惟珎挣了挣身子。

“你呀~说什么要趁机偷懒,结果嘴里说的心里念的还是朝政,朝臣忠奸、官衙运转、百姓生活,可不是游玩时候应该考虑的事情。”郭萍笑道。

云惟珎也忍不住失笑,拍着自己的额头道:“真是!真是~改不了了,我就是这么古板无趣的性子,有时候挺羡慕陆小凤那样的浪子,但就是让我再活三辈子,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人,只能是羡之慕之,原地驻足罢了。”

“你这样就很好,不负家国…不负卿。”郭萍靠近云惟珎的耳朵,轻声道。陆小凤那样的风流浪子,可千万别学!

云惟珎的耳朵刷一下就红了,不自在的动了动,转移话题道:“最近是蜂蜜吃多了吧,越来越会说好听的了。”

“实话实话而已。”郭萍看他不自在,退一步放开他道:“行了,我们闲庭信步,走到哪儿算哪儿吧,照你这么计划下去,没有一年根本走不完,陛下可不会给你一年的假期。”

“或者我们可以把太子拐带了?”云惟珎窃笑道。

“你且消停些吧!”郭萍无奈道:“太子年幼正式接受大儒们教导的好时机,你的想法虽好,可太子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可不适合你那套。”郭萍又是暗捧,又是明劝的,只想打消云惟珎多带几个电灯泡的想法,如果云惟珎真的计划出行,那带着他和银子就够了。

郭萍赶紧转移话题道:“快起床吧,新年第一天,总不能真赖在床上,取个勤奋向上的好意头吧。”

云惟珎接过郭萍内力烘暖的衣服,一跃而起,迎接新的一年。

正月十五,参加过元宵宫宴,云惟珎就准备出门,正如郭萍所想,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连赶车的侍卫都没带。皇帝也知道了云惟珎钓鱼的打算,更心疼云惟珎操劳了好几年,痛快的给他批了无限期的长假,只要求他到了每一个地方,都要通过驿站给他送信回来。

云惟珎和郭萍打马刚到了直隶,准备坐船南下,就接到了玉罗刹的书信,约他们到塞北万梅山庄一叙。

云惟珎拎着字条,再想想自己“完美”的出行计划,苦笑着和郭萍抱怨:“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调转马头,往塞北而去。

第六十六章

两人两骑,奔驰在茫茫雪原之上,云惟珎在这空旷寂寥的天地之间,再次感受到了自由、无拘无束。

自从发生了碧溪一事后,云惟珎不管到哪儿都不敢放松自己的安保,前前后后被人簇拥着,明里暗里跟了不知多少护卫。在郭萍武功大成之后,他们两人却没有机会单独出门,如今,不仅云惟珎感到兴奋,郭萍心里也有一把火呢~

万梅山庄依旧梅香正盛,郭萍敏感得看了云惟珎一眼,云惟珎回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这么多年过去了,云惟珎再不是当年那个独立风雪等待垂怜的幼童,他心中已有珍宝。

西门吹雪白衣乌发,手持长剑,肃立门外,在门口迎接他们。

云惟珎和郭萍翻身下马,快步趋近,云惟珎把缰绳递给过来伺候的下人,高兴得唤了一声:“西门。”

“你来了。”西门吹雪面无表情道。

云惟珎对这样“古龙式”的对话不感兴趣,道:“嗯,不请我先进去吗?玉罗刹呢?”

云惟珎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话音刚落,玉罗刹就飘出来了,道:“本座在此。”

说实话,不管见玉罗刹多少次,云惟珎都不习惯他这种鬼魅飘忽的出场,云惟珎因自身经历对鬼神之事还是有基本敬畏的,真是次次都让玉罗刹吓到,还有“本座在此”这种经典反派语录是怎么回事?

云惟珎对玉罗刹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然后和西门吹雪热切得聊了起来。“西门,你我三年未见,不知你剑道精进了多少,可有领悟?”

“自然,自觉已窥宗师之境。”西门吹雪自信道。

云惟珎知道这句话让西门吹雪说出来就不仅仅是看到边缘了,恐怕已经入了这个门槛,再不济也是只差契机了。

“可否一观。”云惟珎也很好奇。

“求之不得,请,梅林演武场。”西门吹雪比了给请的手势,两人就走掉了,理都没理身后的玉罗刹和郭萍。

玉罗刹尴尬得四处看了看,先发制人道:“哟,你家主子不理你了。”玉罗刹故意拿身份戳伤疤,在京城的时候玉罗刹就发现云惟珎和郭萍的关系已越雷池,心里不爽,总觉得云惟珎至少是自己的养子吧,结果走向了这条不归路。可惜他们关系尴尬,玉罗刹当时又心思不纯,并没有那么坚定的立场可以指责郭萍,如今他们的关系进入联盟蜜月期,自然可以出气了。

郭萍含笑瞥了一眼玉罗刹,眼神里的揶揄和明了差点让玉罗刹破功,郭萍慢条斯理道:“元琰和西门庄主交好,我高兴还来不及。私底下有多少时间相处不够,非要在人前争这一时半刻,又不是平时相处不好。你说是吧,玉教主。”

郭萍这是调侃玉罗刹和西门吹雪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了。玉罗刹恨不得西门吹雪马上推了身上那个朝职,西门吹雪可是要继承一国基业的太子之选,不能有担任中原朝职的“污点”。西门吹雪只觉得玉罗刹向道之心不纯,为世俗名利所惑,武功能练成这样已经是侥天之幸,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在父子血缘上,强烈希望玉罗刹再去生个儿子。

玉罗刹被戳到痛脚,冷哼一声,甩袖走了。郭萍也往梅林方向而去。

西门吹雪已经在场中演练剑招,云惟珎在离他远一些的亭子里观看。即便是演练,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气也浓厚得直逼面门,云惟珎这样的弱鸡,不离得远一点,都要被气势所伤。

三人站在亭子里观看,云惟珎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玉罗刹一看不乐意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亏你还是当爹的,西门遇到瓶颈了,也不知道着急。”云惟珎白了他一眼,预料中最差的情况出现了,西门吹雪的确摸到了宗师的边缘,可是没有突破的契机。

“本座难道不知,要你多嘴,阿雪不过弱冠之龄,还有大把的时间,急什么!”以玉罗刹之强悍也是而立之后才突破的,已经是当时人杰了,玉罗刹自己亲身经历,自然知道要突破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么简单。

云惟珎的目光在郭萍和他身上晃了一圈,意指明确,鄙视了玉罗刹一眼,道:“你不放在心上,我可拿西门当挚友。”

“别说你有办法?”玉罗刹不信。

西门正在场中专心演练剑招,沉浸在武道之中,突然听到一个惊呼:“玉罗刹!”声振林木!

西门吹雪收剑回头,只见云惟珎捂着胸口靠在栏杆上,亭中的石凳石桌都掀翻了,玉罗刹也在吐血,郭萍正趁势猛攻。西门吹雪心里一紧,他知道玉罗刹和云惟珎不对付,不仅因为两人立场不同,好像私底下也有什么事情瞒着他。郭萍曾在他面前泄露过对玉罗刹的杀机,西门吹雪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也不关心他们的恩怨,更以为至少在万梅山庄,他们会保持表面和气。云惟珎和玉罗刹受伤,西门吹雪听到的那声惊呼,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吹雪心思流转之间,须臾已经飞驰而来,长剑直刺,想要分开两人。不想郭萍气得两眼发红,眼如铜铃,谁上前来他都无差别攻击;玉罗刹好像也打出了真火,眼睛里没有情绪,西门吹雪攻击他,他也好不留情,全然没有了往日慈爱得近乎讨好之态。

西门吹雪心中一紧,这是走火入魔了!来不及收剑,两人一起向他攻来,招招不留情面,西门吹雪的左肩被郭萍掌风所伤,鲜血直流,玉罗刹好像被鲜血刺激了,动作更快,更犀利了。

西门吹雪蹬腿借力飘出亭子,想在演武场宽阔的地势游走,不正面对上两人,想方设法找到唤醒两人的机会。可惜两个人都是宗师之境,联起手来,那可是一加一大于二,逼得西门吹雪连退的机会都没有。

被压着打了一会儿,西门吹雪身上的伤口开始多起来了,他自己也回过神来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西门吹雪心里那种忠于剑道,以命证道的坚决之心升起来了,就算死在这两人手下,想必在临死之前,他的长剑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西门吹雪不再想办法游走场边,避让锋芒,而是拔地而起,迎难而上!

剑锋直指郭萍,郭萍从外家功夫入门,一身皮/肉精心打磨,就是西门吹雪的剑锋也不能划破,郭萍本还好整以暇,结果剑锋到的时候,郭萍才发现西门吹雪似乎提升了一大截,连他都必须暂避锋芒了。郭萍简单的左跨步,就避开了长剑,一个矮身后仰回头,就想抓住西门吹雪的右手,捏断他的手臂。

西门吹雪收势回身,刚到半空,玉罗刹的攻势就来了,浩荡汹涌的气势让他后背直起鸡皮疙瘩,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难道要葬身于此吗?死在自己的好友和父亲夹击之下,若是他们清醒了该如何自责,难道自己就这样身陨道消吗?

不甘心!不甘心!还有剑道未证!还有光华灿烂的一剑未曾刺出!

新神急转之下,西门吹雪舒展身体,完全不在乎郭萍会不会抓住机会捏碎他的骨头,只是这样让自己感受梅林拂过的清风、飘过的淡香。西门吹雪单手直刺,拼上毕生内力,用尽平生感悟,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量,生死就在眼前,他不需要保留了。

这样光华灿烂的一剑就刺出来了,光芒万丈!玉罗刹也不得不退,即使在走火入魔的状态中,武人的知觉却没有下降,只有提升。

西门吹雪看见剑锋马上要刺进玉罗刹的胸膛,他想收手却受不住了,常年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愧疚不舍无奈之情,最后都化为灰白绝望。他知道自己即便击杀玉罗刹,也没有力气挡住同样气疯了的郭萍,那就让他为弑父的罪行以命赎罪吧。

西门吹雪微微闭上眼睛,他能感受到郭萍的铁手紧紧得抓住了他的左手,下一步就是内力汹涌而出,震碎他的左手,更震碎他的心脉。

等了须臾却不见剧痛来临,西门吹雪仔细感受,发现郭萍没有震碎自己的左手,反而是在卸力,让他不至于杀了玉罗刹,难道郭萍清醒了?西门吹雪庆幸想到,定睛一看,自己面前的玉罗刹也没有了癫狂之态,眉眼含笑得看着自己。

西门吹雪被两位宗师高手夹击之下,终于突破屏障,达到宗师之境。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几人联合起来骗他,西门吹雪觉得自己刚刚的感情都白费了,居然是骗他的!

“你们骗我!”西门吹雪指着玉罗刹怒吼道,他这么不淡定,是真气狠了。

云惟珎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脸色煞白,头上还有汗珠,急忙道:“西门,你没事吧?伤着没有?郭萍,你呢?有没有事?”

“到底怎么回事?”西门吹雪气道,看样子云惟珎好像不知情?

玉罗刹正要说话,云惟珎抢白道:“玉罗刹,你发什么疯!你拿郭萍给你的儿子当踏脚石吗?你不心疼西门,我还看不过去…咳咳…咳咳…”云惟珎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郭萍连忙扶住。

玉罗刹来不及反驳,西门吹雪就举着没有回鞘的长剑直接想玉罗刹刺了过去。玉罗刹飞身躲开,西门吹雪气得把剑鞘扔去砸他,自己手持长剑,气冲冲得走了。

“不是我出的主意…”玉罗刹这句话来不及说,西门吹雪就走掉了。

云惟珎咳个不停,向郭萍连连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被口水呛到了,说话太急…咳咳…”

背黑锅的玉罗刹甩袖道:“活该,报应!”

云惟珎直起身子,把内力逼出来的汗珠擦掉,他这才发现郭萍重视往他身体里灌内力的好处,不仅可以冬暖夏凉,关键时刻还能当道具使用啊!

“郭萍关键时候收手,这样大的破绽西门都没看出来,可见对我的信任。”云惟珎昂着头自豪得不行,然后鄙视了玉罗刹一眼:“你们父子之间可是一点儿信任都没有,真可怜。”还装模做样的做出个可怜同情的样子来。

“云惟珎!”玉罗刹怒吼!

“西门~”云惟珎冲着玉罗刹身后喊到。

玉罗刹吓一跳回头望去,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只看见郭萍揽着云惟珎飞身而去的背影。

玉罗刹在原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第六十七章

虽说刚才是演戏,但在西门吹雪看来,他是历经生死,裹伤梳洗之后,西门吹雪亲自安排了云惟珎和郭萍住宿,然后义无反顾的闭关了。至于在剑室门口祥林嫂一样絮叨,“阿雪,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云惟珎那个小人啊,你不要被他骗了。”的玉罗刹,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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