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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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说了,眼下正是立功之时。若弟弟长大了没有本事开创自己的事业,怎么配做父亲的儿子。”柳娘管一叹,“我若生做男儿,定追随爹爹战场杀敌!”

第135章 燕王妃

徐达欣慰一笑, 未置一词。子女和睦, 他就放心了。

最终徐达还是没有答应带徐允恭上战场, 只叮嘱他:“在家勤练武艺,日后再随为父上战场。”

“是,爹,儿一定勤习弓马, 等你凯旋!”徐允恭抱拳应下,听话听音儿,这明显就是说下一回要带他的意思啊。柳娘也在一旁送别,祝徐达旗开得胜。柳娘很有信心,大明开国第一功臣,他光辉灿烂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一同送别的还有孙姨娘, 她规矩的站在一旁, 也不说话, 等徐达的眼光扫过来,只低头福礼。

谢夫人还在月子里, 徐添福太小,正月的风雪不适合他们这样的“老弱病残”出房门。

还没过完正月, 徐达就挂帅出兵山东,年前他们本在山东与大元战将多尔济大战。多尔济投降,又恰逢登基盛世, 徐达这才忙里偷闲回了一趟京城。此时定都应天府,也是日后所称南京。

徐达走了,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居住在应天府, 安全无虞。朱元璋一直秉持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张士诚、陈友谅等人称帝建国的时候,他依然保持谦卑,不争风头。既然如今敢名正言顺的称帝,一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北伐军队打着“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纪陈纲,救济斯民”的口号,一路向北推进,路上受到了无数汉人的拥护,大元朝政腐朽,军队废弛,底层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如今得到发泄渠道,随着大军到来,一起揭竿反元。而元顺帝还沉浸在天魔舞与喇嘛的诵经声中,下旨给各地官员将领,让他们出兵山东,然而根本无人听从号令。

柳娘的任务是照顾家里人,顺便的等待接连不断的好消息。

这次出征徐达为主将、常遇春为副将,两家又挨得近,柳娘经常到常府与诸人交流信息。

常遇春府上人口更是简单,只一位妻子,妾室全无,所有子女均是正妻蓝氏所出。柳娘常来,门口的丫鬟的熟悉她了,轻轻禀告一声,不待屋里主子答话,就掀起门帘让她进去了。

“常婶婶,我又来看您了。”柳娘笑着进来。

蓝夫人端坐上首,手里还拿着一纸书信,笑道:“可真是掐着点儿来的,哪里是来看我,是来看信的吧。”

“哎,常婶婶就不要打趣我了,一家子在屋里等的火急火燎,偏偏我那个爹古板,说什么事涉军机,半点儿也不肯说话。我大哥每日等在大都督府外,就盼着里面传出消息来,也好让我们知道爹爹是否安康。我仗着婶婶疼我,只能厚着脸皮来蹭一蹭啦~”柳娘蹦蹦跳跳都过去,蓝夫人顺手把书信给了她。

蓝夫人的弟弟乃是名将蓝玉,此次北伐也在军中,这就是他写来的信。柳娘一目十行扫完,虽然知道徐达日后还有光辉前景,可也怕自己这只蝴蝶扇飞了“第一功臣”。

“小刁嘴,还敢编排你爹呢!”蓝夫人笑骂。

待看过信,柳娘长吁一口气,把信还给蓝夫人。一旁常沁儿跑过来揪她的脸道,“我倒要看看你这脸皮呢!”

柳娘笑着躲闪,她已经掌握了对常沁儿一击即中的法宝:“稳重,稳重,您可是要做太子妃的贵人啊,仪态,仪态!”

常沁儿像突然被按的休止符,顿时脸都羞红了。今年朱元璋登基,顺势册封了后宫前朝,包括自己的儿子。朱标在陛下称吴王的时候就被立为王世子,现在更是顺理成章被册封为太子,宫中已下旨,指定常沁儿作为朱标正妃。柳娘与常沁儿自□□好,在外两家父亲联手征战,对内家眷也联系频繁,柳娘笑着恭喜常沁儿,他日后可是要做国母的人啊。

“好啊!在我的地盘还想打趣我,这么嚣张!”常沁儿不服,在软榻上和柳娘闹做一团。

蓝夫人坐在上首看得直笑,对旁边老仆道:“真是两个欢喜冤家,见不得离不得,去把蜜水端来,待会儿又要吵着渴了。”

老嬷嬷笑着应是,柳娘和常沁儿却越闹越开心,相约往演武场去了。准备好的蜜水和整妆用的梳子没用上,蓝夫人无奈叹道:“两个疯丫头!”言语无奈,眼中却透着宠溺,他们武将家的女儿没那么多讲究,欢喜快活才好呢!

柳娘选了最装逼的长剑,常沁儿反手抓了一把大刀,两人在演武场来来往往打了几个回合,武功不错,比寻常军中将领还强些,不愧将门虎女的称号。

打累了常沁儿拉着柳娘坐在演武场边的花台上,也不要人伺候,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沁姐有什么事儿吗?”

“平常都叫我沁儿,现在怎么啦,一听你叫沁姐准没好事儿。”常沁儿笑道。

“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可怜你一肚子烦恼愁绪,你还倒打一耙!”

常沁儿这才收了强装的笑脸,叹道:“我就要嫁去东宫啦,听说太子天性仁慈,喜好儒学,我这么个粗苯丫头,哪里配得上呢!”

原来是婚前恐惧症啊!柳娘笑道:“怕什么,你又不是不通文墨,长得漂亮,还有常叔叔这本能干的父亲,嫁人做正妻,是个明白人都会尊重着你。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我们溜去东宫瞧一瞧,也不一定去东宫,等哪天太子出门,我陪你去看看就是。说不定一门一见钟情…”

“死丫头,说什么呢!”常沁儿刚刚因运动泛红的脸庞,又红出了新高度。“真该让徐伯母好好管教你!”

“成了吧,我娘现在一心扑在添福身上,家里杂事而都是我在管。”柳娘一副我最大的模样。

“你大哥呢?”

“不是说了吗,每天在大都督府等消息,平日里要不在家练武,就是出去找朋友切磋。咱们这些武将家的孩子,日后都是要战场的,现在就和日后同僚熟悉起来,也不是坏事。”也就是说徐允恭也经常不着家。

“唉…”常沁儿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愁什么,就是莫名的怕,怕离开爹娘,怕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怕太子不喜欢我,真是怕啊…”

“放心吧,朝野上下对太子评价那么好,太子殿下肯定是真君子。再不济还有陛下呢,以前你也不称她为朱伯伯,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咱们家一路追随陛下,说一声同好之家不为过吧。”

常沁儿看了柳娘这么信心十足,嘀咕道:“若论身份地位,本该你嫁给太子才对。”就像挂帅出征,都是徐达做主将,常遇春为副将,若非柳娘年纪不够,说不得皇家就这么定了。

“禁声!”柳娘赶紧瞟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才是真作死,这话也能胡说。让外人听见了,还不以为我觊觎太子妃位,或者你嫌弃太子!你日后可是要入宫的人,宫里面情况复杂,还以为是在家呢!”

“好了,好了,我错了。”常沁儿举手投降,复又一叹,“要说嫁给太子还有什么烦恼的,就是陛下的后宫了。如今宫中皇子有七人,公主有四人,定妃娘娘还怀着身孕,等我及笄嫁过去,还不知道新出生多少孩子,日后走礼都是一桩难事。”

“瞎操心,后宫有皇后娘娘呢,你安心做你的太子妃,在日为太子诞下皇孙才是。你又不是一个人嫁过去,婶婶会给你配好帮手的,你放心。”明太/祖二十六子、十六女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第136章 燕王妃

偷偷跑出去看太子什么的, 只是小女儿家心思, 过口不过心, 说过就算。常沁儿只是婚前恐惧,两人聊着聊着她就开心了。徐、常两家交好,柳娘便常常过来蹭消息,有些时候知道的比等在衙门外的徐允恭还快。

“大哥, 你就别去衙门口等着了,有我去常婶婶那里打听就好。你可别荒废了武艺,爹爹答应过下次带出征,若是连我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爹可找到借口啦。别忘了,今日比武, 你还小输我一招呢。”柳娘拦着准备出门的徐允恭。柳娘都打听过了, 这些日子徐允恭名为在外打探消息, 实际就是骑着马四处溜达,和一些武将家的孩子赛马、打马球, 根本没有用心在武艺上。

“好妹妹,我知道了, 我回来就练。不过今日不成,我都与人约好了,得赶紧走, 你别和娘告状啊。”徐允恭一点儿没有大哥样儿,打躬作揖的求饶不成,绕过柳娘就想跑路。

“不成, 爹来信嘱咐了,一定要你好好练武。娘也说了,再偷懒就罚你跪祠堂,还罚抄经书!”柳娘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

“哎呀,好妹妹,你就帮我求个情呗。真是约好了,你也不想大哥做个食言而肥的人吧,兄弟们都该笑话我啦,以后可怎么见人。”;

“能和大哥说到一起的都是好兄弟,既然是兄弟就不会耽误你习武的正事。若是连正事都要阻拦你,那还算什么兄弟,不要也罢。”柳娘扭着他说大道理,就是不放。

“小姑奶奶,你倒是放手啊!真要迟了!”徐允恭何尝不知道柳娘说的是正理,可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哪里能让妹妹辖制住了。

“今天的武艺怎么办?”

“回来就练,回来就练!”徐允恭求饶道。

“什么时候回来?”

“申时,申时回来,一回来就去演武场,练到酉时,这总成了吧?”

“好吧,那大哥和我说说都是哪些人?若是你到时候不回来,我就找你去,一家一户挨着敲门!”

“真是个活祖宗,一定回来!”徐允恭叹道,见她让开,赶紧往外跑。

柳娘解下腰间的荷包扔给他,徐允恭习武之人反应灵敏,听到后面有方风声,回头一个反手就接住了。

“在外浪荡这么久,月例银子都花完了吧?”

“嘿嘿,多谢妹妹啦~”徐允恭摸着后脑勺傻笑,他就知道好妹妹不会这么残忍的。

“哼,省的你出去玩儿付不起银子,丢咱家的脸!”柳娘教科书式傲娇,轻哼皱眉,转身走了。

柳娘进了内院,谢夫人正和孙姨娘围着摇篮看添福呢。长开过后的小婴儿白白胖胖,胳膊大腿和藕节似的,一戳一个小肉坑,甭提多可爱了。两位女士母爱泛滥,小家伙砸砸嘴巴她们都激动得不行。

柳娘也凑过去加入了逗孩子大军,可惜婴儿睡眠时间太多,即便有三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小家伙儿还是砸吧砸吧小嘴,又睡了过去。

孙姨娘当即就要告辞,柳娘挽留道:“孙姨,这都吃饭的点儿了,您留下来一起用呗,来来回回费那个劲儿做什么。”

孙姨娘温婉一笑,道:“还要给菩萨上香呢。”孙姨娘笃信佛教,早中晚按着三餐给菩萨上香。从前拯救她的红巾军、白莲教什么的,都是脱胎自佛教,感情自然深厚。

事涉信仰大事,柳娘也不拦她,只代谢夫人送她到门外,目送她远走才回屋,把孙姨娘当做正经长辈来服侍。

谢夫人却是知子莫若母,笑道:“又闹什么幺蛾子呢?往常你也不在这个点儿过来的。”

“什么都瞒不过娘,不过咱们还是先吃饭吧。我要说的这事儿有麻烦,怕说了娘就该吃不下了。”柳娘傻笑。

自己这个女儿,平日里作怪多了。谢夫人也不把她故弄玄虚当回事儿,安静平和的用了午饭。

等仆人撤下残羹剩菜,柳娘才道:“娘,您把张夫人留下的嫁妆给大哥吧。”

“什么?”谢夫人陡然一惊,道:“怎么突然说这话,难道有人在你耳边嚼舌根?”谢夫人惊讶极了,这个家里十几年没人说过张夫人了。张夫人本不是名家闺秀,又历经战乱,陪嫁的人都散的散,死的死,谢夫人嫁过来徐允恭还是不记事,更是无人提她。谢夫人听到“张夫人”三字的时候都反应了半天。

“娘,没有人,可咱们每年祭拜的灵位不是假的吧。我一问父亲身边老人就知道了,从小就知道。”

“唉,你是个聪慧的,你大哥估计还不知道呢。”张夫人的灵位的确摆着,可在浩浩祖宗灵位里并不显眼。不过“徐张氏之灵位”几个字,不特意说,徐允恭又怎么知道呢。谢夫人一叹,道:“不和你们说,就是怕你们小孩子家家存不住事儿,年纪轻轻受了别人挑拨。自来后娘难当,我虽问心无愧,可也不想徒增波折。”

“娘的苦心孩儿怎会不体谅,可哥哥一日大过一日,他又是男儿,出门在外交际哪样不需银子。我听他屋里的小幺儿说,过年的压岁钱金裸子都拿出去用了。我今日也把荷包给了他,这样不是长法。所以女儿想着,干脆给大哥一笔产业,让他手头宽裕的同时,也知道些庶务,日后不会被人骗了。”

“你呀,事事操心,不像妹妹,倒像个姐姐。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一给,我和你爹瞒着他的苦心不就白费了吗?”

“也不用直说啊,就说是娘和爹商量了,私下补贴他的。”这年头男丁有俸禄、收入什么都的都归入公中,没有私产一说。

谢夫人想了想,转身走进卧房,从墙角红木圆角柜的最里面翻出一个盒子放在柳娘跟前,道:“张夫人留下的,就只有这些了。

柳娘打开一看,好嘛,里面就几件平常首饰和几个旧荷包,首饰值钱的就是一根实心金簪了,上头刻着简陋的如意云纹,说句刻薄话,家里大管事娘子都不带这种粗苯东西。

“张夫人娘家竟如此艰难?”柳娘对张夫人充满好奇。

“张夫人本是举人家的小姐,在胡人的麾下,再尊贵的举人老爷有什么用,还不是家徒四壁。你爹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头婚的时候,能娶举人家小姐已经念佛了。”谢夫人平淡道来,自己却是没有什么骄傲之感的,要说娘家,她的娘家比张夫人还不堪,人家至少不是罪人之后。

谢夫人乃是名将谢再兴次女,本是高门之女,可不知亲爹发的什么疯,突然叛变了。一个女儿嫁给徐达这样的忠勇大将,一个女儿嫁给朱文正这样的皇亲国戚,他居然在朱元璋和张士诚决战的时候叛变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也不好说谢再兴和朱文正到底谁带累了谁,朱元璋战胜之后,把谢再兴全家处死,只有两个出嫁的女儿苟延残喘。朱文正这个想不开的亲侄儿也被监禁而亡,妻子自然跟着赴死。

谢夫人的娘家算是一片空白,唯一有血缘的就是养在宫中的朱守谦了。朱元璋并未因哥哥叛乱而迁怒侄儿,反而将他养育宫中,承诺日后封爵。

说起娘家,谢夫人也是一把辛酸泪。

“是女儿不好,勾起娘的伤心事了。”柳娘一看谢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自己娘家,“我明日就去宗学找表哥,让他到家里来玩儿,娘别伤心。”

“罢了,罢了,他如今在宫中,一举一动皆有人留心,就别给他招祸患了。”谢夫人轻拭眼泪道:“刚不是说你大哥吗?也是该给他份产业的时候了,不好从公中出,只能走我的私房了。你爹这些年给我置办了不少东西,都是留给你们姐弟的,你就不吃醋?”

“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一家和睦比什么都好,只是娘别忘了和爹说一声。”柳娘怪笑。

“还用你多嘴嘱咐,自然要和你爹说。和产业相比,张夫人的遗物倒不好拿出来了,等你大哥成亲的时候我给他媳妇儿就是。”谢夫人也有自己的谋略,自己把事情做到前头再和丈夫说,丈夫难道就真看着自己私房受损不成,免不得加倍补回来,还赚了贤良的美名儿。

柳娘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快慰,自从知道家里这个情况,柳娘就想着拉进家人关系,不能出兄弟阋墙的事情。

与徐达在外征战,生死转瞬之间相比,在应天府的柳娘活得高兴且快活,所思所谋不过家庭琐事,小儿女心思。

下午,柳娘驾着掐着时间等在的大门口,果然见徐允恭快马飞奔赶回来。

“阿孟,什么事时辰了。”柳娘装作没看见汗流浃背的徐允恭,端着架子问自己的侍女。

阿孟忍笑,道:“回大小姐,刚好申时。”

柳娘瞪她一眼,没好气对徐允恭道:“家里人都偏着你,我还能说什么呢?”

徐允恭冲街那边的朋友挥手告别,翻身跳下马,赔笑道:“好妹妹,这家里谁都偏着你啊,包括我,包括我。”

柳娘给他一把白眼儿,突然看到他腰间的荷包没了,问道:“我早上给你荷包呢!”柳娘系的荷包不是女子常用的蝴蝶、兰花儿,而是云纹,男子佩戴也适合。早上抛给徐允恭的时候,柳娘明明见他嘚瑟得系在腰间了。

徐允恭一看腰间空白,慌乱翻找,又在怀里掏了半天,哭丧着脸道:“难道我打赏小二的时候一起扔出去了?不会啊,我记得我扔的是我原先那个!”

“真有你的,把我亲手做的荷包给扔了,你怎么不把自己扔了!”柳娘气道,绣花那么费工夫的事情,她可不想再干,即便是最简单的云纹。

“好妹妹,好妹妹,真不是故意的,原谅我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没有下次。”徐允恭和柳娘处多了,这种口水话也是随口就来。

柳娘端着架子让他搭梯子求饶半天,才屈尊降贵的开口,“答应我一件事儿,我就放过你。”

“说,说,只要妹妹说的,我一准儿给办了,上刀山下火海不成问题。”徐允恭拍着胸脯道。

“那成,明日陪我去宗学走一趟吧。”

“去宗学干什么?哪里简陋得很,什么玩儿的都没有,就是几个老学究带着陛下义子们读书,演武场都设在别地呢!没啥好看的。”

柳娘心中又是一叹,所以才要去啊,皇子们都有自己专属的师傅,自己便宜表哥朱守谦养在宫中,却不是和皇子们一起学文习武,而是走了宗室的路子。虽说他本人就是宗室,可他一个父母双亡的小男孩儿,又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呢。

“去看表哥呢。”柳娘叹道。

“唉,表弟啊,好吧。”徐允恭身为徐达的儿子,自身风光无限,是应天府官二代的金字塔,也知道自家姻亲的难处。朱文正那一支前途未卜,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凑上去,可他自觉和朱守谦是亲戚,平日里没注意,如今妹妹都提出来了,也不好推辞,不然岂不显得不仗义。

第二天一早,柳娘和徐允恭结伴去看朱守谦。徐允恭骑马的时候时不时咧嘴傻笑,早上谢夫人就私下和他说了,给他一份产业练手,还叮嘱他不能说出去,免得坏了“长者居,不分家”的规矩。

“大哥,看路,你嘴角都咧脚后跟去了!说吧,娘和你说什么好消息了?”柳娘明知故问。

“什么娘,娘没说啊。”徐允恭装傻充愣。

“得了吧,吃完饭要出门的时候,娘把我支走,肯定和你说了什么,要不然你现在这幅傻乐傻乐的模样。让我猜猜…是不是和你说成亲的事情啦?我大嫂定下了?”

徐允恭脸爆红,他知道自己妹妹素来聪慧,要瞒着产业这事儿不容易,他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借口,呐呐不能言,只能装傻背了“想媳妇”的黑锅。

两人骑着快马到了宗学,大明草创,应天府也是初初定都,很多地方都不完善。宗学听着高大上,其实在里面学习的只有少数几个朱姓藩王,其他都是朱元璋的义子。

门口守卫并不森严,柳娘和徐允恭在战备时期还能骑着重要军需物资——良马,一看就是豪门子弟,守卫得了柳娘赏赐,愉快放行。

宗学人也不多,柳娘一看就看见独坐在窗边的朱守谦。现在正是休息时间,先生不再,只有几个同窗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柳娘敲了敲窗子,把朱守谦叫出来。

带着朱守谦到树荫下石桌旁坐了,柳娘指着徐允恭扛来的两个大包袱道:“表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衣裳和配饰,红色包袱皮里还有些碎银子和小额银票。你的随从哪儿去了,待会说完话我直接给他们。”

“谁知道在哪儿?待会我自己拿回去。”朱守谦低着头,脸色阴沉。看他说话低着头,走路躬着背,若不是礼仪要求把头发梳上去,肯定是蓬头盖面的景象,活脱脱一个沉郁少年。

“表哥的侍从不听话?”柳娘眉毛一皱,道:“你有和陛下、娘娘说了吗?这种不听话的杀才,拿来干什么!”

朱守谦抽了抽嘴角,“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

柳娘惊醒得看了看周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说陛下待你挺好,娘娘也是出了名的慈善人,你别瞎说。”

“好,好,我瞎说,我可不敢带累你们。”朱守谦赌气把头偏到一边。:

这话徐允恭可听不得,“嘿,你这小子,咱们来看你还看错了!从小妹妹怎么对你的,我这个大哥有时候都比不上,你就是这么和她2说话的?”

朱守谦又何尝不知这世上对他最真心的就是眼前的人了,可又拉不下脸来。

“算了,大哥,人家不领情,咱们走就是了。”柳娘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砸在朱守谦身上,作势要走。

朱守谦一看就知道是柳娘的手笔,知道她平时不爱动针线,针线师父教了这么久依旧只会做荷包,还拖拖拉拉总做不好,只有亲近人才能得一个。

“妹妹…”朱守谦赶紧拉住她,“妹妹,是我不对,你别气了。”

柳娘一张脸是憋气憋红的,顺势坐下道:“你可好好保管,和这个家伙一样粗心大意丢了,我就再也不给了。”

遭受白眼攻击的徐允恭也不敢做做凶恶表情,舔着脸赔笑。

朱守谦总算被他们兄妹逗笑了,道:“我一定好好保管。”

“那能说说侍从怎么回事儿不?有多久了?他们除了伺候不尽心外,还做其他的没有?”

朱守谦刚刚回暖的心又沉了下去,“伺候不尽心还不够,我身边就他们两人,再一敷衍,日子都难过了,至于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我都有多久没见过了。”

“表哥,侍从不得意换了就是,娘娘素来慈悲,你去求她,肯定能成。至于陛下,陛下日理万机,咱们又在和大元开战,肯定很忙,没空管这些事也正常。都在一个宫里住着,陛下不召见你,你还不能求见了。我听说陛下每个月都要召见皇子、宗室子弟考校学问,到时候你略微等一等,不就能见上了。别总说这些丧气话。”

“要我奴颜婢膝去求,我还不如就这么过着!”朱守谦赌气道。

“嘿,你还来劲儿了是吧!”徐允恭又是一阵儿冒火。

“表哥!这不叫奴颜婢膝,我有事儿求娘亲还要说好话呢,你去求皇后娘娘怎么叫奴颜婢膝呢?宫里…”

“这不叫,什么叫?本是我应得的,我如今遭受种种,谁知是不是他们主使的。”朱守谦突然激动起来,低声咆哮。

柳娘探过桌子捂他的嘴:“你再这么不理智,我们就走了啊!”

朱守谦挣扎,徐允恭就帮忙按着他了,朱守谦挣脱不开,终于平静下来,轻轻点头。

柳娘和徐允恭放开他,柳娘语重心长道:“表哥,不可能是陛下故意为难你。姨父通敌叛国陛下都只是圈禁高墙,还把你带到宫中抚育,承诺日后封王。若是真想做什么,任你在凤阳高墙内病死,谁又会多问一句呢?我发觉你有点儿疑邻盗斧的意思,总把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办的事儿能让我往好处想吗?我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就说…就说眼前吧!凭什么我就只能在宗学,太子我不敢比,老五和我同岁,有自己的骑射、经文师傅,就是比我小三岁的老六都有!”朱守谦气苦,一个人孤零零在宫中,上无慈爱父母,中无有爱兄弟,下无忠心仆从,自己的日子苦得跟泡在黄连水里一样。

“我说表哥啊,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定位有问题,你为什么要和皇子比?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你们养在一起,下意识就会比,可你是宗室啊!退一万步讲,咱们假设姨父还在,你难道也要和皇子比吗?就算姨父在,你也是上宗学啊!”

朱守谦突然愣住了,在他的世界里,一向认为是皇帝对不起他们一家,杀了他的父母又来假惺惺养育他。宫中皇子也高高在上瞧不起他,没人和他说过这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路越来越偏。突然别人点醒,朱守谦一瞬间懵逼,是啊,我为什么要和皇子比,我本来就是宗室啊,日后顶天做个藩王!现在皇帝已经承诺我封王了,若是真的,我以前的烦恼苦闷都算什么?

朱守谦下不来台,嘟囔道:“爹若是在,肯定会给我请最好的师傅!”

柳娘撇撇嘴,没打击他天下最好的师父肯定集中在皇宫。对待缺爱的小孩子,只能顺毛摸啊!“好了,好了,不就一个师傅,你想请什么样儿的,我——大哥包了!不是自家人,谁管你。这些年我送的衣服都能装一马车了,你要是还想不通,就当我白费心了。”

“还有我事儿呢?”徐允恭忍不住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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