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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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净的药当时还不知道效果呢!”

“怎会不知,吉净早就做过试验,二少爷难道不是查到了他做过的试验、治好的先例,才决定帮他的吗?”

“我是…我是…,就算她知道的,可她还给病人看病了,有很多人也知道,可他们不信,他们还是怕死。”

“二少爷,吉家姑娘诊病也是收诊金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吗?”

“嗯…”史仲竹也不敢答一句“不是”,大夫的确是收钱的。

“再说一个女子,本就不应该抛投露面,如此不安分,哪里算是个好姑娘!”

谁说女子就应该待在家里了,自己就喜欢有本事的女孩子,女人有本事也不是错。史仲竹找到了驳斥董师傅的话,马上就要开口,突然意识到,主流意识里,吉牡丹的行为算是离经叛道的,只是吉净作为他的爷爷没有说什么,吉华士作为父亲没有大惊小怪,史仲竹就自然而然的以为,别人也认可吉牡丹这样做。事实上,董师傅的看法,才是大多数人的看法,若真的那样正大光明,吉牡丹又何必化名吉牧。

“呃…”史仲竹一下子卡壳了,难道吉牡丹真的没有那样好?

“我知道二少爷是想说,她一个女子心怀百信,胸襟宽广,可我和你打个赌,等她成亲了,她便不会再行医。”董师傅笃定的说到。

“是因为她夫君不让她行医了?”

“不,很多女子习医,都是为了在后宅不被暗算。”

“啊?”史仲竹不敢想象世上怎么会有人学医是专门为了这个的。

“天下男人的后宅,不都像侯爷一家一样风平浪静的。你不信,宫里不久要这样的宫女、女官吗?”

“那是宫里啊!”皇宫的宫女、医女、女官,那是职业化的大夫。

董师傅撇了眼少见多怪的史仲竹,“皇宫是天下最大的后宅。”

你说你一个武师傅,比有前世经验的人都清楚后宅事宜,不觉得奇怪吗?史仲竹决定不纠缠这个问题,换个话题到,“董师傅,你说女人不是都喜欢痴情人吗?卓文君写的《白头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该是人人向往的吗?”

“人人?女人家大约信这个的,但二少爷你一个大男人,想得不该是齐人之福吗?”

史仲竹侧过头去,认真的看着董师傅说,“我就信这个的。”

董师傅笑了,说到,“侯爷的后院只有夫人一个人,二少爷就以为天下男人都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吗?远的不说,你的三叔,忠靖候爷不就有姨娘,我看您对姨娘所出的庶女史湘霞小姐不是挺好的吗?”

“这不一样,湘霞妹妹也是三叔的孩子,我对她好是应该的,我对婶婶亲生的湘雪更好啊。”

“二少爷,照你先前说的,你就该只喜欢史湘雪小姐,庶女是姨娘生的,你不就看不惯姨娘吗?”

“可孩子是无辜的!”史仲竹强调,一个人又怎么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更何况,谁又能忍心对一个孩子施加冷暴力。

“无辜?她出身就带着原罪!”董师傅冷酷说到。

原罪?史仲竹没想到董师傅说出了这么一个意味深长的名词,原罪不是基督教才有的说法吗?怎么董师傅也用这个词。

“原罪?”史仲竹忍不住问出了声。

“血脉早就注定,与嫡出相比,庶出本就低贱!”原来董师傅说的是血统。

史仲竹不知道该说什么,驳斥血统论,还是普及人人平等?都不合适。他们之间倒一时沉默了。

“二少爷,我教了你十年的武艺,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人。”董师傅感慨到。

“怎么说?”史仲竹一直以为自己做事很有章法,少年成名、前程远大都是他按照计划,脚踏实地得来的。

“当时你才六岁,对自己就下得了狠手,拼了命的学文习武,若你本就是严肃端方的性子那倒罢了,可你明明就性情温和,一心平淡度日,为此还信了道家。学这学那,像是身后有什么追着、催着一样,如何不奇怪?”董师傅说出了长久以来的疑问。

史仲竹苦笑,怕被抄家、怕夭折在这个时代,总想着多努力,以后有个万一,也多门手艺吃饭。

见史仲竹不答话,董师傅接着说,“就像这次给薛家集的孩子集资进学一样,你说什么‘弱势优先’一定要把机会给哥哥,你可是说过‘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话的,当初侯爷听到这话,直呼史家后继有人,你说自己矛盾不矛盾?”

矛盾!史仲竹在心里回答自己,他前世的生长环境,社会二十年一次变迁,最具稳定性的儒家传统文化支离破碎,市场经济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把他洗脑成了一个“利益至上”的人,等到他再长大的时候,国家已经在引导“钱不是万能的”,别以为学理学农的人就是单纯的技术人员了,再单纯的人活在世上,也要受别人的影响,他自己的观点都乱七八糟,自己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感受。

自己都闹不懂,又如何把自己的观点表述给别人?史仲竹没有说话。

董师傅也不是来听史仲竹答案的,他不想看见自己教了十年的弟子,为了个女人一蹶不振,从来温柔乡英雄塚,儿女私情,最能消磨斗志,顺便说到这些,只希望史仲竹能想清楚。

“二少爷,你还是想自己想明白吧。”

董师傅说完,一个鲤鱼打挺,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在理会史仲竹。

史仲竹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繁星思考。

第38章 回家的喜悦

走水路总是很慢,晃晃悠悠出了四川,离春闱已经不到半年了,史仲竹决定不到福建去看父母弟妹了,直接回京城。

一行十五人全是青壮年男子,拿定主意,快马加鞭,二十日就到了京城。

在路上晃悠的时候,史仲竹终于把心彻底安在了大越朝,前世往事不可追,今生万千尤可为。做官自要忠于君王终于国家,放下那些不合时宜的平等;面对官场风云,自当激流勇进、百尺竿头,放下那些无谓的公平;面对弱者,保留一颗悲悯同情之心,力所能及吧。

史仲竹一行回京城的那日,刚好是休沐,史伯松早就接到信儿,没有让下人来接,自己等在城门口。

京城风景繁盛、人流众多,史仲竹骑着日行千里的好马,也只是慢腾腾的小跑,天子脚下,怕伤了人。看到自家大哥侯爵世子的标配马车,看着站在车外等自己的大哥,忍不住甩了两鞭子,快跑到史伯松面前。

“大哥!”

“竹哥儿!”

“大哥,我回来了!”史仲竹顺畅下马,一个箭步冲过去,狠狠抱了一下自己大哥,手在史伯松背上恨拍两下,心中激动,难以言表。

史伯松被他撞得退了两小步才稳住身子,开始还不适应弟弟的热情,反应过来在弟弟背上抚摸了两下。把人从怀里推出来,笑骂到,“多大个人了,出门三年,怎么还这般不稳重。”

“哥,大哥,弟弟这是想你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史仲竹假装委屈,只是回家的喜悦按捺不住,眉眼总含笑意。

“不想!你个闯祸精,闯祸就算了,还不知道保重自身,你遇刺,把娘吓成什么样儿了?谁想你!”史伯松努力拿出长兄的威严来,可惜喜气盈腮的模样,实在不成功。

“哥,好大哥,亲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算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还见面就数落我。”

“走吧,你个老妖怪!”对于自己弟弟乱用成语的本事,史伯松已经不想吐槽了。

史仲竹回头招呼一声南山、董师傅、十二卫士跟上,随自家大哥进了马车。

侯爵世子的马车,自然豪华,史仲竹进了车厢,挨着史伯松坐下,用湿巾擦了手,又施施然喝了杯热茶,才看想史伯松。

见史伯松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从容也装不住了,问;“大哥,你怎么不问我路上都遇见什么了?路上的事情可有意思了!”

史伯松笑到,“我不问,你不也正在说。”

“哼!”史仲竹不服气到,转头生了两分钟闷气,又实在忍不住转头来,到:“我知道你也想听,就是不好意思问,咱们兄弟,见什么外,唉,谁让我就是这么个好弟弟呢,我先给你讲讲在河套看过的草原牛羊好了,你不知道,那儿的草可高了,一人多高,董师傅那么高,站在草地里,草头没过他头顶,还有我…”

史伯松微笑听着自己弟弟的见闻,听他讲到草甸子里有水泡子,那里的鱼可真傻,一抓一个准,“棒打狍子瓢舀鱼”,猎物简直多得不得了,心中也在想像,一望无际的草原,大约是十几个几十个京郊马场那么大吧,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去看看呢?

史仲竹平时不觉得从城门到东市的保龄候府这么近啊,他的话题才开了个头,就到家了。史仲竹只好住了嘴,先下马车。

史伯松先下了马车,史仲竹下来的时候,门房已经跪倒在地,口呼“恭迎二少爷回府!”。

史仲竹微笑看向他大哥,史伯松也微笑以对,史仲竹感到自己大哥对自己的重视关爱,高兴的挥手免礼。

从大门一路进去,路上的仆人见到史仲竹纷纷行大礼,口呼“恭迎二少爷回府!”史仲竹假意抱怨到,“大哥,弄这么个阵势做什么?”

史伯松没有答话,另有一个声音响起来了。“二弟可冤枉你大哥了,这阵势是嫂子我弄出来的,你大哥说自家兄弟情谊自在心中,可嫂子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得让人都知道咱家二爷回府了才行!”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内院,史仲竹听得这话,忙与大嫂徐氏见礼,双方叙过礼,一路走到正厅。大嫂让丫头上了茶,到,“秋节院一直都按时打扫,听说二弟要回来,更是换了新铺盖、新帘子,二弟一路风尘仆仆,先去梳洗,咱们晚些再说话,可好?”

“听你嫂子的。”史伯松觉得这样也好。

“嫂子安排周详,我先回去。”又寒暄了几句,史仲竹脱身往秋节院走去。若是之前遇到这样的情况,史仲竹会在心里胡思乱想:大哥是不是与我生分了?大嫂是不是在敲打我这个家已经是他们当家了?为什么要把我院子里的帘子换掉,我最喜欢上面的竹子花纹了?现在,史仲竹理明白了自己的思绪,自然知道嫂子是家中唯一的女子,长嫂如母,让她来管理后院,照顾自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大哥也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所谓“敲打”自己,等回到院子里,看到新换的帘子还是竹子花纹,史仲竹更确定了这一点。

春芽、夏叶已经家人,做了媳妇,但史仲竹的院子里还是她们两个领总,奉史仲竹上座,春芽、夏叶带着秋节院留守的下人和徐氏新拨来的粗使给史仲竹磕头。

秋节院隶属外院,史仲竹走的时候,又把人打发了大半,如今秋节院伺候的只有媳妇子、婆子和小厮,未婚的小丫头是一个也没有。徐氏大约也知道史仲竹不耐烦小丫头伺候,拨过来的粗使,也是才留头的小子。

命南山给他们颁赏,众人得了赏,喜气洋洋的退下,史仲竹到浴室梳洗。

待史仲竹打理妥当,大嫂徐氏已经叫人来请了。此次家宴设在史伯松的听涛院,家中正经主子只有几人,史伯松虽是世子,但为了表示尊重,史鼎夫妇在外,他也没有搬进正院。

进了听涛院正厅,史伯松徐氏先让自家孩子拜见二叔。两个小萝卜头穿得像红包,眼巴巴的看着史仲竹,旁边还有奶娘抱着襁褓。徐氏先把稍微大点的小萝卜推到史仲竹面前,介绍到,“这是老大,公公取名思贤。”

史仲竹一把抱起史思贤,从袖子里摸了个荷包给他,小家伙还挺懂礼,看亲娘徐氏点头,才奶声奶气到,“谢谢二叔。”史仲竹摸摸他的花苞头,问,“你怎知道我是二叔啊?”史思贤看了自家娘一眼,意思是:娘教的。史仲竹感慨到,“我走的时候,小家伙还不满一岁呢,如今都这么大了。”

另一个小萝卜头,看自家哥哥坐在别人的腿上聊天,亲爹亲娘也不理自己,委屈极了,自力更生的扯着史仲竹衣服下摆,攀着腿往上爬。史仲竹把史思贤换到左边大腿上,用左手扶着,右手一捞,把另一个小家伙儿抱来坐在右边的大腿上。

不待自家嫂子介绍,问到:“你是谁啊?”

“我是齐哥儿!”

“那我是谁啊?”史仲竹再问。

“二叔!”

“齐哥儿大名叫什么?”

“史思齐!”小家伙儿还不满两岁,名字里字音相近,说得不清楚,还差点儿让口水给呛了。

“好了二弟,放他们下来吧,没得规矩。”史伯松立志当严父,可见不得坐在长辈大腿上的儿子。两个小家伙儿也十分怕他们爹,身子都僵了一下。

史仲竹可不是个听话儿的主,“大哥,你就是古板,可就大嫂受得了你!”徐氏听得这话,拿帕子捂着嘴笑。史伯松吃了瘪,专注品茶,懒得里他了。

“我的呢?”史思齐指着史思贤手里的荷包问,史伯松又骂“没规矩”,史仲竹笑对齐哥儿说,“在右边袖子里呢,你自己拿,你知道右是哪边不?”

小家伙儿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知道右边是哪边,齐哥儿拿着手里的两个荷包,问,“这两个都是我的吗?”

“不是,有个是你妹妹的,你看你哥哥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史仲竹说,“你选一个吧。”

齐哥儿看着一个大红的一个粉红的不知如何抉择,看了看史思贤手里的大红荷包,选了个和他哥一样的。这当然是正确的选择,大红色的荷包里装的是男孩儿带的玉佩,粉红荷包里装的是两颗珍珠,女孩儿是庶女,珍珠的价值可不能和玉佩比。

史仲竹见他选出来了,又道,“齐哥儿帮二叔把这个粉色荷包送给妹妹好不好?”

“好!”

徐氏示意奶娘上前来,奶娘躬身行礼,念到:“奴婢代小姐给二爷请安,二爷万福!”等齐哥儿把粉色荷包放在襁褓上,又行礼谢到“谢二爷”。史仲竹“嗯”了一声,奶娘抬头看了眼,又加了一句“谢二哥儿!”

家中的称呼有些乱,史伯松徐氏下人称作“大爷、大奶奶”,小一辈称“贤哥儿、齐哥儿”,有时也称“爷”,史仲竹回来了,“二爷”“二少爷”的称呼就是他的专属,奶娘犹豫的选了个“二哥儿”的称呼。

徐氏见史仲竹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明显比对庶出的好,虽有男女性别的差异,心中仍十分高兴。笑到,“二弟是个好脾气的,这俩小魔星,平日里皮得不得了,就我家爷和二弟能治他们!”又吩咐奶娘,“姐儿还小,受不得风,拜见了,就先下去吧。”奶娘自然应诺,退了出去。徐氏才正真觉得这是家宴了。

史伯松看时间差不多了,招呼着移步饭厅,两个小家伙儿黏在史仲竹身上不下来,史伯松瞪着眼睛就要发火儿,史仲竹倒是欢喜的一手一个,抱着往饭厅去了。徐氏在后面说,“二弟喜欢孩子,我高兴都还来不及,爷可不许发火儿!”

“慈母多败儿!”史伯松愤愤道。

“让自己二叔抱抱,怎么就败儿了。”徐氏白了他一眼,跟着史仲竹往饭厅去,史伯松落在后面纳闷:怎么二弟一回来,我就不受欢迎了?

一顿饭吃得欢喜,两个小家伙儿把史仲竹列为自己最喜欢的人,一顿饭的功夫,开口闭口都是“二叔”,让徐氏小小吃醋了一回。

饭毕,史伯松今晚要和史仲竹抵足而眠,徐氏就先带着两个依依不舍的小家伙儿回房休息了。

两兄弟拉拉杂杂的聊了一晚上,天蒙蒙亮才睡,睡了一会儿又要起来用早饭。史仲竹睡眼惺忪的用饭,下人来报:圣人宣召。

第39章 四处拜访忙

史仲竹一个激灵,睡意全消,史伯松已经在盘问下人,“谁来宣召的,请进来没有?”

“是养心殿的公公,大管家已经请公公在正厅奉茶。”

“竹哥儿…”

“知道了,哥,咱们走吧。”没等史伯松说完,史仲竹就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饭,又和自家两个小侄儿告别,叮嘱他们好好吃饭,才跟着史伯松一起到了正院。

来宣旨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公公,态度客气,先见礼到;“奴婢给世子爷见礼,给史都尉见礼。”

“公公客气,公公圣命在身,我等怎敢受礼。”史伯松谦虚几句,迅速送上红封,小公公收下,更客气的说到:“史都尉,圣上急召,请吧。”

史仲竹也不啰嗦,早上起床,穿的就是出门见客的衣裳,也不在换衣整理,直接跟着小公公走了。

内侍宣旨,乘坐的是马车,史仲竹跟着上车,与小公公笑谈。“我出门日久,京中人都生疏了,先前不识得公公金面。”

“不敢当史都尉一声金面,奴婢两年前才调到养心殿伺候圣人。”小公公能揽到宣旨的美差,自然是有门路的聪明人,史仲竹外出游学快三年了,与圣人的联系一直没断过,龙案上至今还摆着史仲竹进上的牡丹,就是个傻子也不会得罪他啊。

“公公贵姓?”

“奴婢姓陈。”

“陈公公可是豫州人?”

“正是!”陈公公奇怪的看了一眼史仲竹,陈公公为了能进养心殿服侍圣人,在说话上也是下了功夫的,方言乡音都改成了官话,他可不信史仲竹是听口音听出来的。见陈公公好奇的眼神,史仲竹会意的解释到:

“陈氏源于宛丘,望于固始、盛于颍川,如今姓陈的人多是豫州人,况且我听公公说话鼻音重呢,豫州人多是这样。”

“史都尉好耳力。”小陈公公笑到。

“什么好耳力,听多了就知道了。我从豫州过的时候,开始总听不懂,待了几个月,慢慢才好些。”

“史都尉到过豫州?”

“可不是,从孟津、宜阳、永宁、新安一路往北,大半个河南都逛过。”史仲竹说到。

“史都尉到过永宁?”小陈公公紧张的问,他就是永宁人,灾荒年月,被爹娘换了一袋粮食,不是过不下去了,谁家会把男丁卖了。

史仲竹心中有数,也不多问,只讲永宁轶事,“是啊,永宁是个好地方,城中迎晖门、宣恩门、镇宁门、威远门,四门建有瓮城,瓮城外是护城河,开阔大气,虽不如京都气派,在北方也是少有的大气了。城中还有个玉皇阁,这玉皇阁阁内石碑记载,此阁建于唐贞观十八年,如今直隶也有个玉皇阁,就是仿建豫州永宁的。”

“是呢,是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史仲竹和小陈公公虽不是老乡,但说到乡土人情,听到乡音,小陈公公,心中也十分欢喜。

“要说永宁,我就爱吃那儿的豆腐,做法千奇百怪,当地还有个叫火勺的馍,硬得很,当地人却很喜欢吃。”

“火勺相传是秦始皇为了修长城,做的饼子,叫‘火烧’,后来传着传着就成了‘火勺’,很好吃咧。”说到家乡吃食,谨慎的小陈公公也忍不住插言几句。

史仲竹确定他就是永宁人,跟着话题慢慢说永宁的好儿。等到下马车的时候,小陈公公已经觉得史都尉见识广博、为人古道热肠了。怪不得圣人喜欢,就是对我这样一个奴婢也不见厉色,真是个好人呐!小陈公公忍不住这样想。

看着小陈公公眼含亲近的离去,史仲竹确定自己忽悠人的本事更上一层楼了,跟着高公公进了正殿,拜见圣人。

“免礼、免礼,出去一趟,倒学了些虚文。”圣人高兴的把史仲竹叫起,史仲竹名义上是在游学,实际上帮圣人看这这天下,就算圣人不是完全信任他,但想着史仲竹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君分忧,也忍不住多喜爱他几分。

“我在外面可想圣人了,想多磕个头都没机会,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史仲竹本打算着煽情来着,一抬头,发现圣人老多了。圣人前两年的面容看着还想三十岁的中年人,如今到和实际年龄相符了,就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儿。

圣人见他说到一半就停了,知道自己的老态惊住了他,心中有些不悦,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老了,尤其是一个手掌天下的帝王。

“圣人憔悴了不少,”史仲竹接过高公公手中的茶,奉给圣人,史仲竹真诚恳切道,“圣人怎不多保重身子,这天下万民都指着圣人呢!”

圣人见他态度诚恳,知道他是真正担心自己,如今肯想史仲竹一样有话直说的都不多见了,自己难道是个暴君,连句话都容不得?圣人也不想他曾经杖毙了一个说他老态龙钟的小内侍。“油嘴滑舌!”圣人嗔道。

“冤枉啊,这年头儿,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我在外面,总听到百姓说圣人…”

“说朕什么?”

“百姓可不把圣人叫圣人,他们叫皇帝老子,民间叫父亲就叫老子,百姓是把您当父亲一样尊崇孝敬的,您多保重身子,也让天下百姓多尽尽孝道。”史仲竹马屁拍得震天响。

“你哟~”圣人是个爱之欲生,恨之欲死的性子,如今看史仲竹顺眼,自然他说什么都觉得入耳。

圣人御极天下近四十年,倒头回有人在他面前说百姓叫他“皇帝老子”的市井粗言,能到百姓一句这样质朴的夸赞,比言官给他上万言折子都让人高兴。史仲竹陪着圣人着了一上午的话,又留了午膳,让外面观望的人再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史仲竹的圣眷。

一般地方大员进京面圣,都要到宫里递牌子,等个三五天都是你关系硬的,可史家小子是什么人,一官半职没有,就担个虚爵,游学回来,圣人第二天就急巴巴召他面圣,若不是随时关注着,哪儿有这样的好事?史鼎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哦!可惜史鼎不在京城,众人只好在史鼐面前酸不溜丢的说几句酸话,心中羡慕嫉妒不已。

史鼐掌着宫中禁卫,自诩纯臣,遇到难事的时候,就爱装个听不懂,反正圣人都金口夸过自己“爽直”脾气的,装傻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啊。看见侄儿这么出息,史家后继有人,心中十分欣慰。

史仲竹在宫中陪了圣人一上午,下午直接去了三叔史鼐家中,本来约好上午就来的,奈何圣人召见。

史仲竹到忠靖候府的时候,史鼐当值还没有回来,先拜见三婶李氏,又与堂兄弟史忠柏、史孝楠见礼,两个堂弟都是老实端方的性子,史忠柏比自己小两岁,也中了秀才,称得上少年有为,史孝楠还在族学念书。三兄弟相互见礼,史仲竹给他们带了路上收集的稀奇古怪的书房工艺品,平日见多了金银玉石,这些野趣的东西,倒十分入眼。

史仲竹给堂妹史湘雪带了红宝石的头面一套,和送给三婶的头面花纹类似,简而言之就是母女装,给史湘霞带的和大哥庶女一样是珍珠,只是做成了首饰,也十分精巧。因女孩子年纪大了,出来见了个面,史湘雪、史湘霞又回房了,史仲竹由三婶和两个堂弟招待。

大越朝的规矩也是奇怪,未婚女子贞洁很重,已婚女子却不大讲究,所以经常听说哪家夫人又出什么幺蛾子,都是因为嫁人了才能大量接触男人,出轨都发生在婚后啊!

三婶李氏招呼史仲竹喝茶,又问路上情形,听说他在东北露宿,连饭都吃不上,吃了几天野味充饥,心疼得直掉眼泪。又嗔他不知爱惜自己,听说他在四川广元诊治疫病,自己把护国寺的菩萨都拜了个遍。史仲竹哪听得这些,连声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敢这样的事情了,又捶背又奉茶,才让三婶止住了眼泪。

两个堂弟可不觉得这是苦日子,太酷了,听史仲竹说起那些只在书上见过的风景,恨不能长翅膀飞过去一饱眼福,催着史仲竹给他们多讲讲路上见闻。

“罢了,你们男人啊,哪知道女人家在家中提心吊胆的苦楚,我也不讨你们的闲了,你们三兄弟自己聊吧,我去吩咐厨房,给竹哥儿多加几个爱吃的菜。”

“好三婶,侄儿以后再不敢让家里人忧心了,您饶我一回,饶我一回。”

“是啊,娘,我以后考上了举人也不像二哥走这么远,就在您身边尽孝。”史忠柏接口到。

“我听你油嘴滑舌!”李氏笑骂几句,回内院吩咐不提。

大人走了,两个小堂弟自然撒欢了,史忠柏、史孝楠请史仲竹到自己院子的小书房,听他讲一路见闻,史忠柏边听还边拿笔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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