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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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湘云今年都十九了,哪儿能还不嫁人,当时你在皇陵,你媳妇儿还收拾了一份添妆的,你是真不知道?”史鼎也很奇怪,以前,不记得好久以前,史仲竹对这个还挺关注的,给他建议过给湘云找个合适的人家,说贾家拿贾宝玉的婚事吊着三家,不是关心这个无父无母的小妹妹,史仲竹打听这些做什么。

史仲竹再次明悟了自己对剧情的忽视,史湘云怎么就嫁人了,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再问道:“嫁给谁了?”

“出身金陵的寒门子弟,叫陈礼。”史叔梅答到。

“寒门子弟?”史仲竹依稀记得史湘云是嫁给了一个勋贵之后吧,好像叫卫若兰,还是叫什么,反正是个没落勋贵家。

史伯松听弟弟反问,解释到:“史湘云的嫁妆除了她生母留下的原嫁妆,还有大伯留下的私房,咱们两府的添妆,真正的十里红妆,谁都不敢说咱们家亏待了孤女。湘云的日子也不会难过的,陈礼外放,京里有咱们,地方上谁又敢下死力气得罪他。“

史仲竹知道大哥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也不想解释,只默默感叹,剧情好像蝴蝶得厉害,沉浸在自己的脑洞里,想不明白。

史伯松也不明白,好好的商量竹哥儿的前程安排,怎么就变成贾家讨伐会了,赶紧把歪了的搂板正过来,到:“二弟问这个做什么?”

“啊?哦?”史仲竹把脑电波接上,对史鼎道:“爹,您看圣人有没有清理勋贵的意思?”

史鼎坐正身子,严肃到,“你什么意思?”

第63章 危险的前兆

“太上皇已经是先帝了。”史仲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是啊,太上皇仙逝,圣人最后的枷锁已经消失;再者,一朝天子一朝臣,难道仅仅是说说?旧族勋贵日渐腐朽,他们不退位,新贵如何上位,圣人的心腹安插在什么位置?

书房中一时沉默。

“二弟,你对朝政大方向把握总是比较敏感的,这次,你也肯定吗?”史伯松问。

史仲竹是肯定的,不是因为缥缈的前世一本书上几句戏言,是因为历史发展的必然和仔细观察朝中动态的结论。

“那为什么还要封贾家女为妃?授以尊位?”史叔梅不解到。

三个大人微微一笑,小孩子的世界总是保留许多天真。史仲竹担任解说员道:“梅哥儿,不是所有帝王都奉行论功行赏,禄以酬能,爵以赏功,圣人只做了几年的太子就登基了,他更习惯帝王权术、朝政平衡,更愿意用臣子猜不到的心思做事。”

简单说来,当皇帝有什么困难的,章程都在那里,也不需要圣人本身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才能,只要行阳谋,大事可定。可圣人不是真“圣人”,有私心,阴谋就登场了,以至于到了后来,臣子都可以挟持帝王了。

这个道理,家里人混了这么些年的朝堂都懂了,唯一需要深入了解的,还是刚刚够资格进入书房的史叔梅。

“口无遮拦!”史鼎批评史仲竹道,他和圣人少年相交,看到了太多圣人的委屈,总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这么赤/裸/裸的评价他。只道:“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圣人平衡官场没有错,用更委婉的手段解决腐朽家族占据朝堂的问题,总比雷霆手段让人容易接受。”

“就像父亲和我讲的皇室一百年瓦解世族一样吗?”史叔梅问,他对这个例子映像最为深刻。

“是的,就像那样。”史鼎回答。当初太/祖开国,世族倨傲,皇室就用“天授其命”的皇权,让世家受到了灭顶之灾。这一百多年里,也不是每一个帝王都手段高超强硬,但即使是最温和的帝王,也没有忘记这样的祖训,没有忘记先人的耻辱。

“竹哥儿知道,圣人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发难吗?”史鼎问。

“我想,已经开始了。”

“从哪家开始算?”史伯松问。

“甄家。”史仲竹简单两个字答到,史鼎和史伯松沉默。

史叔梅问:“甄家不是因为荣王爷…”

“不,若论先帝一朝,哪个家族受宠最深,非甄家莫属,当然甄家根基浅,登高跌重,又有荣王爷的原因,所以大家都忽视了,甄家,其实是我朝最大的腐朽勋贵。”

“那我们怎么办?”史叔梅问。他问的问题,也是史伯松、史仲竹想问的的,三兄弟一致看向史鼎。

史鼎揉了揉眉心,道:“事情还不明朗…”

“爹,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四王八公里,除了我们家,没有人家逃得脱。”史仲竹斩钉截铁道。

其实,史鼎又哪里不清楚,只是,虽然他当家作主之后,已经疏远了很多老亲,但多年的相互联姻、相互交好,史鼎也不愿意他们落得凄惨下场。

史仲竹直指红心,史鼎知道该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阿房三百金陵史,帝都一心忠君王。史家,永远都跟着圣人走,记住了吗?”

“是,孩儿谨记。”史伯松、史仲竹、史叔梅起身,齐声应诺。

“坐吧,坐。竹哥儿,依你看,圣人什么时候开始对京城的勋贵下手?”史鼎问。

“最早二个月后,最迟一年之后。”

“明日,我请你们三叔一家过府。”史鼎表示,这样的事情还是和史鼐商量一下为好。

“先这样,散了吧。”

史家三兄弟退出书房,史鼎又想了半天,突然之间意识到,今天会议的主题不是史仲竹的日后安排吗?怎么从讨伐史家,跑偏到清理勋贵,正事依然没说。史鼎不相信,这是意外。

这当然不是意外。史仲竹一点儿都不想考虑这些问题,做了三年自给自足的农夫,史仲竹已经不想劳心劳力,庸庸碌碌了。他有爵位保证,有家族支撑,为什么要去朝堂上挣一席之地?这是他的自我安慰,真实原因是他自认和圣人脾性不合。如今,可没法儿跳槽。

圣人给什么职位,就做什么,顺其自然吧!

年少时的豪言壮志言犹在耳,如今时机不对,史仲竹选择暂时蛰伏。

不出意料,圣人对史仲竹的安排是依旧当太常寺的少卿,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这个品级已经相当不错了。

出人意料的是,圣人还额外加了个五品侍读学士官职,这是打算让史仲竹去给皇子皇孙们上课了。难道圣人想把我留给皇孙用?史仲竹想到。

史仲竹没有想错,圣人此时正在坤宁宫和自己的皇后、嫡长子交代:“先帝三周年已过,朕打算封你做太子。”

年幼的皇子还不知道如何反应,谦虚?不,他不认为谁比他更有资格坐这个位置;直接答应,会不会让父皇觉得我觊觎皇位?年轻的皇子还在犹豫,皇后已经代他做出了回答。

“圣人圣明!”皇后平淡的答了一句,自从他们真正的嫡长子折在后宅斗争之中,而圣人为了所谓的大局息事宁人后,皇后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

“你把孩子教的很好。”圣人做了三年的皇帝,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也明白了只有皇后才是能与他并肩的人,圣人突然能理解先帝为什么那么宠爱太子,不仅是礼法,还有对妻子的思念感怀。

“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受圣人夸奖。”皇后不咸不淡的顶了回来。

皇子抬头看着父母别扭,不知该劝谁,圣人大手一挥,解救了他。“儿臣告退。”皇子迅速退场。

“你一定要这么和朕说话吗?”圣人无奈道。

“怎么,圣人还不许我实话实说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圣人有些不耐烦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知道我儿子的父亲是怎么看着他死的?还是知道我的丈夫竟然是个仰仗臣子的窝囊废!”

“够了!朕对你还不够容忍吗?”

“容忍?那可真是多谢圣人隆恩了,哪日圣人不准备容忍了,我自去陪我的儿子就是了。”

圣人对那个曾经满含期待寄已重望的儿子,也很遗憾,每每想起,亦十分伤心。看着陪伴自己度过最艰难岁月的妻子,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只道:“他们也是朕的儿子。”

“我又没有让圣人的儿子陪葬,圣人连个妃妾都舍不得,就别装慈父的嘴脸了。”

“朕说了是为了孩子。”

“你马上赐死张嫔,我保证她的两儿一女长命百岁,如何?”

“你!你…”圣人无语。

“恭送圣人。”皇后随便福了福,自己回寝宫了,把圣人晾在大殿。

和皇后大吵一架,圣人也没有改变立太子的心意,作为圣人,他把理智和情感分得很清。把儿子找回来,重新说到:“朕即立你做太子,就要为你铺好路。朝中文臣武将都为你安排好了,老臣不用说,到时候直接封太子太傅就可以了,年轻的文臣,朕选了史仲竹史耀昀和荆远荆鹏程,武将大多在边关,朕选了他们的儿子做你的伴读,那些伴读都还小,依规程来,无甚可说,朕要多给你交代几句文臣。”

“俗话说文人造反,三人不成,你日后掌控朝政,第一要紧的是兵权,但也不要小瞧了文人,文人有本事起来,完全可以架空圣人。所有朕给你留了两个年轻的大臣,荆鹏程寒门出生,重权、仇富,这是弱点,也是你掌控他的关键。史耀昀一辈子富贵,是真淡薄名利,但他重情,瞧瞧他的《乞情书》和给先帝守陵三年就知道。”

“史大人有情有义,堪称典范。”准太子语带赞叹。

“不,两个人一样好用,对你来说,私德无关紧要,有能为就够了,两个人都做过先帝的中书舍人,却有些不对付,这也是我选他们的原因。煄儿,你要记住,上位者,只用能力说话。”

“可是史大人真的很让人敬佩啊,您就不喜欢他吗?”准太子天真的问,只这一点,他就比他的父皇幸福的多,能问这也的问题,当然是帝后保护宠爱的结果。

“好了,以后你就知道了,退下吧。”圣人没有说话,挥退了儿子,把自己沉入窗棂阴影里。

“不喜欢?不,自然是喜欢的,人在黑暗里总不自觉的向往光明,我自己没有这样品格,便格外珍惜这样的美好品质,但我自觉不必享有这样的美好,远观即可。作为一个父亲,我想把最好的留给你,补偿我曾经没有得到的一切。”圣人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得不说,皇室的人,在男女之情上渣得一塌糊涂,但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传承者总是大公无私、心胸宽广得让人赞叹。

史仲竹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侍读学士,好在太常寺少卿的本职工作并不忙,君不见他请假三年,职位也一直没有被顶,不是顾忌他,只是能用到太常寺的地方太少。

史仲竹就这样走马上任,但他现在关注的重点,是魏贞娘的身体,史鼎夫妻乐意早点抱孙子,但魏贞娘茹素三年,史仲竹总觉得还是调养一下更好。

“耀昀,你也是懂医的,自己把把脉,我觉得自己比之前的几十年都健康!”魏贞娘撒娇到。

第64章 史侍读上岗

史仲竹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茹素三年,即使自己感觉身体还好,但营养肯定有缺失,孩子那么脆弱,不能和大人比。

“好了,贞娘,你知道我的,你的身体最重要,我们都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史仲竹劝慰道:“是不是有人说闲话了?”

“没有。”魏贞娘沉吟了一下,道:“三弟(史忠柏)都有儿子了,贤哥儿、齐哥儿也都大了,大嫂如今又有身孕,咱们家就你膝下无子,是我对不住你。”

“生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带你去了皇陵,你不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会是你的错。”

“可是…”

“好了,你多有福气的一个人,才成亲就怀上了,和你没关系。要不这样,你先调养身体,我也好好努力,咱们顺其自然就是了。”史仲竹安慰道,双方身体都没有问题,要怀孕、要避孕都很容易。

“贞娘,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不然明珠看见了,还以为你不喜欢她了呢。”

“怎么会?”魏贞娘急着辩解到,她的确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嘘,我知道,就算有了儿子,你也一样疼明珠,可是明珠不知道啊,所以你千万别太想着怀孕,明珠会害怕的。”

“嗯,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不会在明珠面前表现出来。”魏贞娘保证到。

“不,贞娘,你要从心里就不惦念这件事,小孩子比大人更敏感,你心里想什么,明珠肯定能感觉得到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有压力,顺其自然,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

明珠才三岁,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作为第一个孩子,享尽了父母的关爱。魏贞娘想着可爱的明珠,快速点头到:“是我魔怔了,孩子又不是我想得越用力,他就来得越快的,送子娘娘庙那么多人,都是求而不得的。”

“娘子英明,为夫甘拜下风。”史仲竹学着戏台上的书生,长揖到底,唱了一句。

魏贞娘抿嘴而笑,嗔道:“不正经!”

史仲竹拐弯抹角连蒙带骗的让魏贞娘先调养身体,他打算等明珠四岁的时候怀孕,五岁左右弟弟/妹妹出世,这样明珠也懂事一点了,知道父母依然喜爱自己,也能学着尽长姐的责任,两全其美。

刚刚担任太常寺少卿两个月,史仲竹就迎来了职业生涯的加班期——册封太子。

不知道圣人为什么这么早册封太子,圣人如今年过不惑,正值壮年,况且从他这一代来看,圣人应该对“太子”这个词没什么好感才对。史仲竹虽奇怪圣人为什么这么早定下储位,但并不影响他干好差事。

好在一切皆有定制,忙的都是综合协调,史仲竹名声在外,朝堂同僚多少要卖他一些面子。

忙碌的册封仪式过后,史仲竹接到了挂职侍读学士的正式任命,朝中众人也知道了,圣人没有升史仲竹的爵位、官职,是因为想把他留给下一任帝王,对史仲竹倒更加客气了。

对于圣人这样的安排,史仲竹没有异议。首先,他不认为自己为先帝守陵,应该得到什么物质奖励,其次圣人做得不算太过。

史仲竹以前看过唐太宗的一则趣事,说是他想把大将军李绩留给高宗用,所以临死的时候下了遗诏,把他贬官出京,让高宗继位再把他召回来,这样李绩就能感谢高宗的恩典,为他卖命了,后世小说也多有此中情节的演绎。

史仲竹看到这段的时候,想着千古一帝的唐太宗这个时候是让人穿了吧,这种事情你对一个一根筋的人还有点作用,你把人家当傻子,李绩转身就投了武则天,这下唐太宗就是在坟墓里都傻眼了,让你唬弄别人,这下绿帽子妥妥的。

史仲竹想的是,如果今上也要干这种事的话,他就直接带着妻儿上任,等新帝登基就辞官,好好做他的隐士。本来想你贬官,我就直接辞职,但想想,不好这么针尖对麦芒,史家还有其他人混朝堂呢。

众大臣以为圣人有意先压制着史仲竹,是重点培养的意思,有人羡慕他的日后前程,有人幸灾乐祸,别没熬住,直接折了。

史仲竹不管这些流言蜚语,只认认真真给太子和诸位皇孙上课。

如今的太子,名煄,是皇后现存唯一的儿子,有一兄一姐都夭折了,圣人还有两个比太子年龄大的儿子,庶长子为张嫔所出,庶次子为刘妃所出,出身都不算低。所以平日里都说太子是嫡长子,强调的是“嫡”字,他实际上并不是最大的。

史仲竹只希望中宫皇后是个明白人,只要皇后是皇后,皇位就一定是太子的。像他这样被划成太子一党的,千方百计想太子顺利登基。

太子只比史仲竹小五岁,今年17岁,相差仅仅五岁,确是少年与青年的差别。少年总是很崇拜比自己厉害的人,史仲竹17岁的时候,已经进士及第,伴驾帝侧了。更别提史仲竹还周游全国,写过许多让人人至今津津乐道的文章,这样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太子更喜欢了。

“史侍读,今日给孤讲什么。”太子问到。

“太傅给臣等安排了课程,今日讲《孟子》仁者爱人。”史仲竹温和回到,他们做侍读学士的,名义上还是给圣人讲学经典的,只是圣人把他派给太子,自然就要听太子太傅的课程安排。

“啊?”太子有些失望,儒家学说从小到大都学的,已毫无新意,但太子还是端着太子该有的修养,道:“请讲。”

史仲竹看了一眼,明明肩膀都垮了,还装做一副我很认真样子的太子,笑得更温和了。道:

“仁者爱人。爱人者,人恒爱之。这是亚圣的名言,这话也对也不对。”

学了这么久的儒家,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亚圣说的不对的,太子终于来了兴趣。

“亚圣说的是理想状态,也就是他希望是这样的,可天下人多是凡人,千古流传可称圣者唯孔孟二位,所以这话对百姓来说多不实用。且仁者爱人若是方法不对,不仅不能被人尊重,好要被骂的。”

“怎么太子不信,那臣举个例子。”史仲竹讲得兴致勃勃,“臣在江西时,曾在大街上遇见一对夫妻打架,丈夫输了一大笔银子给赌坊,妻子气不过,大吵一架,丈夫还嘴,越吵越厉,妻子抓起菜刀就把丈夫追到了大街上。追上了,没用菜刀,只拳打脚踢,见丈夫要跑,又拿起菜刀。新任县令见了,只道泼妇,无妇德,这样的妇人败坏一县风气,因此叫衙役把妇人抓了。这时他的丈夫苦苦哀求县令放人,见县令不肯则破口大骂。县令不解,不是替你出气吗?一个大男人,让个妇人挟持住了。县令也是想做仁者,爱护百姓,奈何这个百姓不愿受。”

“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吵架,不涉性命,官府还是不要介入为好。”太子感叹。

史仲竹微微一笑,再道:“那臣还再讲个丈夫赌钱的故事。有一对夫妻,素来恩爱,他们还生了一儿两女,只是丈夫迷上了赌钱,日日留恋赌桌,不说养育儿女,他自己都靠妻子养活。每次赌输了,回家就对妻子拳打脚踢。后来钱越输越多,干脆日日暴打妻子,甚至卖儿卖女。此事,尚未涉及性命,太子认为官府当管不当管?”

“那妇人也是可怜,她的儿女亦无辜,要是能把那个男人抓起来或让他们和离就好了。”

“太子英明,本地县令也是这样想的,因那男人只是赌钱,也无大过,不好抓他,就判二人和离,结果判决刚下,第二天晚上,妇人就趁着夜色吊死在衙门口了。”

“啊?为何?”太子惊呼。

“旁边的乡民解释到,和离,没了男人她怎么活得下去,回了娘家,家里有个和离的姑娘,下面弟弟妹妹的婚事都要受影响。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儿女,没有活路,自然就只能死了。”

“她不是曾做活养活丈夫儿女吗?怎么就走投无路了。”太子不解。

“是啊,她还能挣些银子,只是她和离后,许多雇佣她的人都以和离不详为由不愿意雇她了,就是有愿意雇她的,三姑六婆的闲言碎语也要逼死她。村子里的闲汉知道她一个和离的妇人独居,也总是来骚扰她,她自己明白早晚都是要死的,不如清清白白的死。这位县令心是好心,奈何也有这样不受好意的人呢?”

“是这样吗?”太子嘟囔道:“果然家事就是婆婆妈妈,剪不断理还乱。”

“是臣举的例子不当,臣重新说个故事。话说,有位大人到任,发现当地百姓,就爱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议事。里长族老每次说什么事,不在自己家里说,就爱到大柳树下说。只是,大柳树下环境不好,树上经常会掉虫子下来,脚下也是泥土,常常来议事,趁得一腿泥。县令大人决定做好事,给村子修一间议事房,因此把大柳树砍了,用柳木建了几间宽敞明亮的好房子。可那个村子的百姓再也不来了,好好的屋子,就这么空着放坏了。”

“为什么不去?”太子问。

“臣也很好奇,就找了问老人家询问,老人家说:修得那样好,我都不好意思磕烟灰了,那不是我们的地方,是给做官的人用的,不去了。”

“真是,真是不识好人心!”太子十分为那个修房子的县令抱不平,“穷山恶水出刁民。”

太子一时愤愤不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问史仲竹道:“史侍读,那如何做才更好呢?”

“臣也不知,只是有个遇到同样情景的县令,下令给柳树用杀虫药,在柳树下加了几条简朴的长凳,在泥地上嵌了青石板。当地百姓只赞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事,想得周到。”

“所以?”太子已经接受了多年教育,很明白这些故事要得出一个结论。

“所以仁者爱人,要讲方法,不然容易好心办坏事。”史仲竹总结到,“这是第一层意思。”

第65章 皇家用人术

“还有第二层意思?”太子殿下问。

“第二层意思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做一件事,心是好心,方法也恰当,但总有那么一些人,鸡蛋里挑骨头,甚至煽动百姓,为个人谋私利,所有在做事之前,总要预想想好有人挑刺怎么办?”史仲竹回答。

“史侍读多虑了,人心向善,就拿刚才的修议事房来说,总归是好事,天下人也不肯能人人都是瞎子。”

“好事?是不是好事,得亲身受益的人才能下这样的结论,若是外人以自身主观想法去看,可能有失偏颇。”史仲竹给太子举了一个例子:“一地方官为政,恰逢圣人出巡路过治下,为面子好看,则向农户征税,给农户修青砖瓦房。圣人见了,自然夸赞他治下人人富足;旁人知晓也如话可说,毕竟他没贪污农户的钱。可农户怎么想?地上的青砖维护要花费大价钱,房子修得好但底盘小,农忙时晾晒谷物不便,质量好了,数量就小了,一大家子好几个兄弟,根本住不开,一家人一年的收入都用来维护房屋了,吃穿都成问题,这样的事也算是好事吗?这还是其中最好的情况,官员好心,并未盘剥,若遇恶吏,破门灭家。隋时,天子拿绸缎裹树,和如今给农户修青砖瓦房性质一样,只程度深浅不同罢了。”

太子显然没有想到会这样,只出声辩驳道:“天下大道,总不会被几个害群之马败坏,也不会为几个小人蒙蔽!”

“殿下说的是,是臣危言耸听了,还是圣人之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更为恰当。天下公理自在人心,可臣怕这公理要数百年的时间、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得到,等得到公理的时候,那个曾经为公理努力的人早已成了一捧黄沙。”史仲竹并不担心如今没有公理,儒家文化是最具有稳定性的。

史仲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前世他小的时候,看见有富人捐款,爷爷就赞好心人必有好报,父亲会说,都是写伪善的资本家,那本是穷人的血汗钱。是的,“伪善”,这个词又是怎么来的,国家千年传承的恩义,不过二十年就让“市场经济”和与之俱来的“利己主义”“金钱至上”冲垮,国家也不说“慈善”二字,浅浅提到“公益”,也是大众积少成多。

但是在这个时候,即使史仲竹说了这样的话,心里也是不担心百姓会不记恩。此时尚未礼崩乐坏,忠孝节义还在人心,所以,即使史仲竹有时很怀念前世的生活便利,但安心留下来,“道义”所在,心向往之。

“孤受教了。”太子严肃道。

“殿下言重了,臣的本分。”史仲竹一看沙漏,道:“时辰已到,臣先告退了。”

待史仲竹退了出去,太子殿下也跨下了特意装出来的懵懂天真,带着天家人特有的成熟,等着自己的父皇从屏风里出来。

圣人绕过大型落地屏风,坐在主位上,问:“太子感觉如何?截至今日,所有的太傅侍读都给你讲过课业了?”

“袁杰老成持重,说话引而不发,听说他在朝堂上也爱揣着明白装糊涂,和稀泥一把好手。李冠奇为人端方,句句不离规矩,为人少变通。荆远学问扎实,手段圆融,但心眼颇小,仇视世家大族。陈杰胸中有豪气,就是被家里压得狠了,如今木讷少言,榆木疙瘩一般。至于,史仲竹嘛,为人重情重义,也肯事事为人着想,可惜优柔寡断,善谋不善断。”太子殿下挨个点评。

“嗯,有些意思了。说的都在点上,这五人若论学问,都是当代人杰,做人上也各有拥护,端看你怎么用了。”圣人点拨儿子道。

“父皇如今任袁杰做首辅,他性情温和,善于协调,内阁这几年都没有大波澜,李冠奇掌吏部,跑官卖官的也少了,都是父皇知人善任!”

“别拍朕的马屁,让你来,荆远、陈杰、史仲竹三人如何用?”

“荆远已有主政地方的经验,又在皇祖跟前任过中书舍人,能力有,资历也有,到都察院去吧。陈杰终究是太后祖母的侄孙,和咱们皇家沾亲带故,让他在禁军中挂职,日后派驻边防,品级自然就升上来了,也是给祖母做脸。史仲竹还没有地方经验,到可以主政一方,攒点儿资历。”太子到底是圣人一手教出来,也不推辞,张口就把去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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