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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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孩子自家疼,您别看他们嘴上‘孽畜’‘逆子’喊,实际上比臣心软多了,臣管教起来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史仲竹从来不认为自己宠孩子过,想想那些见面拥抱、不时亲亲的场面,史仲竹表示,自从孩子到学院读书之后,自己再也没有亲过他们了,自己真的是个严父啊!

圣人微笑着摇头,不再争辩。那是多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史仲竹进京述职,带了史安回来,他出宫去外家,从东市取道,路过史家族学。那时候刚赶上放学,路上车马太多,随从为了安全,把车停在路旁,圣人透过窗帘看外面的风景。

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爹,爹,我在这儿。”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小牛犊一般冲了过去,冲到他爹怀里,那个青年男人,顺势把孩子举起来转圈,圣人才看清楚了,是史仲竹。

只见史仲竹低头亲了一下他儿子的额头,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两父子又说又笑的上了马车,远远只听道那个童声喊了一句:“就要吃烤鸡,你亲手做的。”

等史仲竹父子走远,圣人才听到史家族学里的孩子议论:“才来三天,每天史伯爷都来接他”“还抱他,亲他呢”“他今天带的玫瑰饼就是伯爷亲手做的”“史安从来没挨过打”“他还说,在贵州有一座竹子做的房子呢,伯爷亲手给他建的”

陆陆续续听了些,不难听出那些史家本族和来附学孩子语气中的羡慕之情,多少年过去了,那几个顽童的羡慕之言,圣人还记得,史家父子相携远去,马车融入余晖的画面圣人也记得。所以,要说,史仲竹不是个儿控,圣人是不信的。

脑海里闪过那些温暖的画面,是圣人从未尝试过的。圣人和先帝关系亲密,但那是建立在他是嫡长子,本身有能力,母后又能干的局面上,先帝对他是倚重,而非亲昵。等自己做了皇帝,圣人想把自己童年羡慕的补偿给自己的儿子,才发现她不适合那么做,有资格得到这份亲昵的嫡子,是寄以厚望的继承人,只能严教;至于庶子,圣人可不愿乱了嫡庶。

天家富贵,人人羡慕,殊不知,天家也有天家的无可奈何。

圣人心思转了好几个弯,面上却丝毫不露,接着话题道:“爵位的事不用说了,有你这么个护短的爹,谁敢得罪他,再说,还有朕呢。你要是真心疼,就让史宁到东宫来任属官吧,京城繁华,史宁年纪还小,你就别让他在外受罪了。”

圣人的第一位太子,原嫡长子去世之后,前两年新立了以为太子,也是嫡出,六皇子。

史仲竹不愿意自家过早得站队,所以东宫那方面的事情,是能推就推,现在当然不可能答应。“就是因为孩子小,思维没定死,才让他们多到外面涨涨见识,不然日后任职,没有地方从政经验,是要出大乱子的。”

“罢了,朕说不过你,依你吧。”

圣人缴械投降,换了个话题道:“王叔年事已高,朝中事,爱卿要多操心些啊。”

圣人口中的王叔是司徒怡,圣人登基时的八大阁老之一,原先的阁老,袁杰这个属乌龟的,人人都说他快了,快了,结果就是一口气不下去,生生拖过了比他年纪小的几个,前年才闭眼。圣人这么说,司徒怡,估计也不行了。

史仲竹不得不慨叹时光流逝之快。

“敢不从命。”史仲竹低头应诺。

史仲竹只是感慨时光,史鼎接到司徒怡去了消息时,呆立当场,心中隐隐有个预感,快了,快了。他们同一时期的老臣,都走得差不多了,这些年,他的身子也多亏了御医和史仲竹死死盯着。

史鼎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98章 先人章不可忆

史安刚刚中进士的时候,被人榜下捉婿,成了安国公的孙女婿。说是榜下捉婿,其实两家早就商量好了,不过是个情趣。史平拖着不肯成亲,史宁更是口口声声“兄长在先”,平时可没见他们这么兄友弟恭过。直到史平、史宁外任,魏贞娘都没有押着他们先把亲成了。

气得魏贞娘直报怨,拉着珍珠絮叨:“都是些不省心的,我还能害了他们。”

“娘,不气,以后珍珠听娘的话。”珍珠奶声奶气道,才七岁的她,软软萌萌的小萝莉一枚,一向是家中人的最爱。

“娘的好珍珠,娘的心肝儿啊。”魏贞娘抱住珍珠亲了又亲。

史仲竹想上前去拥住娘俩,说两句好话,魏贞娘侧头瞪了他一眼,啪一声打掉史仲竹伸过来的手,抱着珍珠头也不回得进了里屋。史仲竹在一旁摸着下巴苦笑,还是生气了啊,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史仲竹感到小小的委屈。

史仲竹心想,魏贞娘这是更年期了吗?年轻时候他们说好了,孩子的婚事,最好参考他们的个人意愿,当时魏贞娘通情达理的表示可行,如今却…

史家有史叔梅这个前大龄未婚青年做榜样,家中人成亲的岁数都让他拖迟了些,实在避不过的时候,还能拿史叔梅说话,这几年史叔梅没少躺着中枪。

现在忠靖候府的主子,不过史仲竹、魏贞娘、史珍珠三人,史仲竹怕仆人太多,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府里伺候的人,都是最精简的,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如今却有人慌乱的跑进来禀告:“老爷,保龄候府来人说老太爷不好了!”

史仲竹大惊,他前天还到保龄候府看过史鼎,身子没有不适啊,连忙问道:“人呢。”

一个穿着保龄候府小厮制服的小子,进来跪下就要禀报。史仲竹连忙止住:“行了,路上边走便说。你去通知夫人和小姐,跟着到保龄候府。”

史仲竹吩咐清楚,就往马房而去,路上保龄候府的小厮解释到:“小的外院伺候,只听大管家吩咐给您报信,老太爷今日晨起精神好,就想到演武场跑跑马,大爷、二爷连着劝都劝不住,回来吃过午膳,身子就提不起劲儿,家中大夫说…说大限将至。不过已去请御医了,说不定是家里的供奉大夫医术不到家呢!”

史仲竹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天不正常的精神亢奋,怕就是预兆吧。中医向来说七分留三分,能让大夫说出大限将至四字的,基本没有转回的可能。

史仲竹骑马狂奔,本来东市不允许骑快马,但史仲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门口遇上从衙门赶回的史伯松,两兄弟携手进门,到了史鼎的卧房,史鼐已经坐在床头,虎目含泪,郑氏也伏在床边上抹泪。

史伯松、史仲竹进门顾不得礼节,一齐扑上来,问史鼎的情况。史鼎艰难的扯起微笑,道:“无事…无事…”

史仲竹一把抓住史鼎的右手,摸起脉来,摸了右手摸左手,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道:“我医术不精,等御医来就好了,等御医来就好了。”

众人的心更是往下沉。果然,等御医来了,也只是摇头不语,药头没开。

不一会儿,在京城的家里人都过来了,史伯松的儿孙们本就住在府里、史季兰带着儿女过来、忠靖候府那边的人也是到了。史孝楠还把钦天监的老道都请了过来,寄希望于鬼神。

不知道钦天监供奉也是无力吐槽,老侯爷明显即使油尽灯枯之相,别说他一个没得到的老道士,就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啊!

史鼎自己也知道大限将至,洒脱道:“何必为难老先生,生死有命,活到这时候,早就够本了!”

史鼎把儿孙们叫到床前,自己努力撑起身子,实在无力,靠在郑氏身上,史鼐在旁边扶着。史鼎环顾,能来的,都来了。

“我的日子到了…”

一句话,下面就哭声一片,史鼎扯了扯嘴角,看样子应该是想微笑,可惜面部不听使唤,只是微微颤动。

“别哭,听我说…咳咳,我走了,你们五兄弟要相互扶持,和睦如今,我是不担心的,你们从小就好。史家这些年显赫非常,咱们嫡支的人谨小慎微,族人却还有妄自尊大者,等守孝的时候,一并清理了吧。”

“我去了,按制守孝,圣人夺情也不行,史家该是时候冷一冷了。我估摸着时日,留了一份遗折在书房百宝阁的盒子里,还有一份留给你们的遗训,都是人之将死,才看清楚的,你们日后…咳咳…”

“别,别,躺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让我说…府里的爵位松哥儿早就拿稳了,我也不操心,竹哥儿向来是有本事的,柏哥儿稳重,就你…楠哥儿,一心想上战场,奈何天下承平,史家也没有重掌兵权的机会。我给你留了几本兵书、几副盔甲武器,留个念想,楠哥儿,你还在壮年,哪知日后就没有机会呢,就是你不行,你还有儿子,还有孙子呢。”

“你们也别说我偏心楠哥儿,都有呢,都有呢,”史鼎拍了拍郑氏的手,“你拿给他们看。”

郑氏再也压抑不住悲声,放声大哭,几个兄弟涕泪横流,史孝楠更是捶胸顿足,几个小辈,孙子、外孙子、重孙更是哭声震天。

史鼎抓住扶着他的史鼐,道:“对不住三弟了,担子就甩给你了,你看着他们,哥总说要护着你,现在不成了,哥先去底下探探路。”

史鼐牙关微颤,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什么,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此时内心的悲痛,只能点头,不住的答:“嗯,嗯。”

史鼎拿眼看了看站在史鼐身后的李氏,李氏会意的点头,她会照顾好她的丈夫的。

史鼎艰难转头,看着郑氏道:“别怕,别怕,莫急,莫急,好好享福,等我攒好了家业,再来接你。”

“嗯,我等你,别让我等太久。”郑氏在他耳边轻身道。

史鼎交代的差不多了,目光望着头顶繁复的松鹤南山纹样帐子,回想自己的一生,少时的委屈和奋斗,袭爵建功的欣喜与茫然,朝堂打滚时的艰难与成就,还有自己的弟弟、妻子、儿女,都好,都好,可惜…

“可惜老五没赶回来啊…”史鼎轻轻叹了口气,史伯松还想解释什么,但见史鼎的手落下去,猛得挣大眼睛不敢置信,屋里的人都被惊得止住了哭声。

史鼐去试探鼻息,史仲竹上手摸颈动脉,半响,沉默又被撕心裂肺的哭声打破。

“乘鹤期忽至,谈笑返仙峰。保龄候老大人,薨!”

听着满府小厮报丧的声音渐渐远去,史仲竹总觉得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是啊,当年他的爷爷,老保龄候就是这样去的,小厮们报丧的台词都没换一换。世人还记得这个保龄候与上个保龄候的不同吗?谁还记得抚掌大笑的史鼎,谁还记得豪爽威武的史鼎,谁还记得?

亲戚或余悲,他人且已歌,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记得那个不同的保龄候。

史仲竹满心伤痛,跪倒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

史伯松身为现任保龄候,这种时候,自然要担起重任,安排史鼎的后事,灵堂、祭奠、香烛、经幡,管事的被指使的团团转。

史叔梅终于在头七的时候赶到了,胡子拉碴,满面风尘。史仲竹平日里最疼这个小弟弟,现在却冲过去抱着他捶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爹临了还在念着你,还在念着你啊,啊!”边说边哭。

史叔梅抱着史仲竹,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的哭喊:“二哥,二哥,…我错了,…爹,爹…”

两兄弟抱头痛哭,守在灵堂上的都是自己人,致哀的人早早就来过了,逢七的日子,也只是高僧名道超度的日子,灵堂上嗡嗡声一片。

史仲竹已经连续在灵堂上守了七天了,前两天还熬了通宵,这几天,一天就眯两个时辰,多了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不是去陪伤心卧病的郑氏,就是帮着接待吊唁宾客。多数时候,史仲竹还是默默得跪在灵前,思绪纷纷。

史仲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开始的时候,他把这里当成是一场攻略游戏,后来慢慢融入,史鼎是自己的父亲、师长、朋友,感情在史鼎一次又一次的维护、包容中加深,史仲竹渐渐认同了自己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现在,他的领路人就要抛弃他了吗?

史鼎去世的消息,史伯松早就用族长的名义通知了京城所属的史家族人,这边和史鼎一家血脉较近,多有人要守孝。金陵那边的族人也派人通知了,血脉早一疏远,挂着同一个祖宗的名义,其实早就分成了京城、金陵两拨,形同分宗,金陵那边也派人过来祭奠。

史家官场上在守孝范围内族人,也纷纷递了守制的折子,转回京城。

圣人命礼部治丧,亲赐了冥器,各家王公贵族,路祭的也不知多少。

史仲竹浑浑噩噩的跟着流程,四十九天之后,把史鼎安放在家庙中受香火,到时候,送会金陵祖坟安葬。

史仲竹如行尸走肉一般含混的时候,一个消息,把他震清醒了。

“耀昀,快,御医说,娘不好了。”魏贞娘拖着史仲竹就往外跑,经过这么磨人的丧礼仪式,珍珠早就病了,托给嬷嬷照管。

史仲竹来到郑氏床前,死死拉住郑氏的手道:“娘,你也要抛下我们了吗,啊,娘,你睁眼看看,看看大哥,看看我,你不是说老五这个孩子不听话,你定要给侄儿侄女相看人家的嘛!娘,你看看啊!”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放心的,我要去找你们爹了,他攒好家业,等着我呢。”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心情,郑氏又这么离世而去。史仲竹忍不住想,史鼎去了,郑氏伤心过度去了,史伯松也伤心过度,自己也伤心过度,整个史家的人都伤心过度去了,外人看了,会赞扬史家人情谊深厚,还是看一场玩笑热闹。

史仲竹不禁有些思绪漂移,不能接受郑氏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第999章 夫妻相处道

守孝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白事磨人,经过史鼎和郑氏两次丧仪,血脉亲近的人大多都病了,守孝清闲,正好,养养身体。

孝期的规矩,这些年经过演变,越来越松了,史仲竹和魏贞娘忙完丧礼,病了小一月,家事都交给史安和他媳妇打理,也多亏柳氏悉心照顾,妥善安排,史仲竹夫妻俩才能好的这么快。

魏贞娘常在病床上,拉着柳氏的手道:“安国公家的好家教,这么好的媳妇,我日后只把你当闺女看。”

史安乐得婆媳和睦,不用他在中间为难,他还没成婚时,可是听说了不少婆媳斗法的故事,当时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守孝期间要断绝娱乐和交际,史仲竹也不想留在忠嘉侯府这么空荡荡的宅子里,居家搬迁到了百花园。虽说没有城里繁华,但风景优美,最得小珍珠的喜爱,史安和柳氏暂时没有孩子,对小珍珠是爱在心头。

亲人的接连去世,史仲竹对这个纷繁俗世已经厌倦不已,“心远地自偏”的境界还达不到,只有跑到百花园和灵山来躲清净

平日里,史仲竹一大家子都住在百花园,天气好的时候,史仲竹会在灵山半坡上的幽篁馆待两天,抚琴作画,烹茶写字,来了这么些年,史仲竹已经习惯了这样风雅的爱好,当然,他还有比较接地气的喜好——做手工。

这天,连同史仲竹在内,一家七口,早上从灵山南坡爬上来,赏了半天的风景,才从山顶下来,到达幽篁馆。柳氏人虽年轻,却锻炼的少,半路上就是史安半拉半报的,到了幽篁馆,柳氏做儿媳妇的,公公婆婆都身强体壮,她也不敢休息,刚落座,就要强撑着身子去安排中午的饭食。

魏贞娘笑着劝住:“我去吧,一家人,不讲究这些,安安,扶着你媳妇慢慢走两圈,现在可不能坐。”

魏贞娘说完就往屋里去了,史仲竹他们现在是在幽篁馆外的院子里休息,史安正躺在竹椅上,听话,忙扶柳氏起来。

看柳氏不解的样子,史安小声解释道:“刚刚剧烈大量运动过,不能立马坐下休息,好歹让身子适应适应,慢走两圈最好。”

柳氏心中惴惴,公公还在安坐,做儿媳妇儿的不伺候着怎么行,柳氏和史仲竹相处不多,还有些放不开。

史仲竹也明白,展颜一笑道:“儿媳妇可是眼红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坐着,我们和你可不同,常年习武,这点路程又算什么,你看珍珠都没事,常年爬山的。”

柳氏听得出史仲竹一片好意,就慢慢在院子里转圈,等他们小夫妻转完回来的时候,竹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点心,魏贞娘和珍珠看着史仲竹做竹制玩具,史平和史宁,半躺在摇椅上,凑得挺近,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柳氏回来微微施礼,魏贞娘示意他们坐下。魏贞娘和珍珠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史仲雕刻,一时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默。柳氏自觉作为儿媳妇,还是要承担起活跃气氛的重任,拿起桌上初具形态的笔筒道:“爹爹手艺不俗,这笔筒上的雕花精巧极了,只不知爹爹手上做的是什么?”

说起来,柳氏对直接称呼史仲竹“爹爹”都是过了好久才适应,他最先想的称呼是“老爷”,再亲近不过“公爹”,这于“爹爹”,就是她亲爹她也少这么称呼,一个称呼,柳氏也察觉出了史家人关系亲密。当初嫁人的时候,她娘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史家人关系好,倒是对公婆、小叔小姑要更敬重,家人的分量在史安心里很重。吓得柳氏刚嫁过来的时候战战兢兢,幸好刚嫁过来,史安就外任了,柳氏也慢慢放松下来,这次守孝,还是柳氏第一次真正长期参与史家的聚居生活。

“哦,小玩意儿,奔马风铃。你瞧,我这每个竹片都打算刻成奔马,用线串起来,在雕一个顶盘,就成了风铃,珍珠是属马的,刚好合适。”史仲竹拿着已经雕好的成品解释道。

“爹爹巧思,一片慈父之心。”柳氏道。

“这有什么,这种风铃还是给婴儿玩的,珍珠年纪有些大了。”史仲竹随口道,这样的风铃,史仲竹最开始的设想是挂在摇篮上头,用声音吸引孩子的注意力用的,奈何珍珠出生的时候,恰逢云南局势紧张,史仲竹哪儿有心情做这些。

史仲竹还在遗憾,柳氏却诚惶诚恐的站起来请罪道:“儿媳有错,进门三年无出,请公爹责罚。”

“啊?”史仲竹不在状态的疑问出声:“我还以为你们在避孕呢。”

李氏吓得站不住直接跪倒道:“儿媳岂敢,儿媳岂敢。”一边说一边拉史安的衣服下摆。

史仲竹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神色严肃。史安在一旁也被媳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懵了,连连劝慰,扶她起来。柳氏看了看公公婆婆和丈夫的脸色,才犹豫的站起来。这边动静这么大,史平和史宁自然也围坐过来。

史仲竹道:“我早就觉得你们夫妻相处有些问题,只是想着你们还年轻,多磨合磨合也是有的,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史仲竹看史安要开口解释,抬手止住他说话,继续道:

“刚才,我们爬山,儿媳妇走不动,证明她平时是不锻炼的,身子骨比较差。安安,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夫妻一体,你这几年外任,是不是忙着政事,没有好好关心妻子,不然怎么连她的身体状况都不关心,你应该早就督促儿媳妇好好锻炼的。”

“就是因为看见儿媳妇身体较差,我才想着,你们是不是在避孕,毕竟父母身体健康,才能生出健康的儿女。可现在看来,儿媳妇自己一个人在着急孩子,你们之间都没有好好沟通过这些问题吗?”

柳氏看公爹直接问责丈夫,没有怪罪她,心里微松一口气,但想着这也不是丈夫的错,女人家生不出孩子来,哪儿能怪丈夫。

史安坐直身子,神色严肃,他知道他爹最看中家庭的,解释道:“是儿子的错,新任地方官,平日里内院都是她在打理,我也没有过多询问,平时柳氏身子可很健康,也就没发现。”

史仲竹听到她称呼自己的妻子为“柳氏”,就觉得问题很大了好不好,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平时从来不出去游玩吗?”史仲竹不解,新婚小夫妻,又没有父母约束,不是会三天两头的往外的吗?

“儿子忙于政事…”

“胡说八道!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公事就真有那么忙?”史仲竹喝到。

柳氏虽搞不清重点,不知道史仲竹在生气什么,还是为丈夫辩解道:“有,有,有出去游玩,每年佛诞,都去寺里烧香了的。”

“那你们拜佛怎么去的?”史仲竹问。

“坐轿。”“骑马。”两人答道。

史仲竹真是让这两人给气的,拜佛还不是自己亲自走上山的,这虔诚吗?怪不得史安一直没有发现柳氏身子较差呢。史安是怎么做丈夫的,都不关心自己的妻子,史仲竹不满意了。

“那儿媳妇这么着急要孩子,你知道吗?”史仲竹问。

“儿子不知,平日里没有说到过这些,儿子一直都记着爹说的,孩子顺其自然,生儿生女在男子。”

嗯,总管还有一点儿让人欣慰的地方,史仲竹在心里点头道。

“儿媳妇,你也听到了,我刚刚说那些,不过是无心之言,哪儿知道你这么敏感,我们对孙子虽然期待,但也不是逼着你马上怀孕生子。安安也是,这儿女看缘分,我一直以为你们没有孩子,是因为安安想先打拼事业,等地位稳固了才要孩子,所以你们在避孕。就算是避孕,我都能接受,你又是为了什么把自己逼成这般模样?”史仲竹道。

柳氏惶恐的坐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慌乱的看了丈夫一眼,只见丈夫目光温暖,眼含包容。知道婆家这样包容她,不禁落下泪来,道:“爹娘体谅我,我…我嫁过来几年没有动静,自己就急得不行,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敢说,连我娘…都没有…”

柳氏说的倒是实话,她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这样的话题怎么会和丈夫公婆交流,外任连说心里话的娘家人都不在身边,更是憋闷,回来了就遇上守孝,连亲爹亲娘都只在丧礼上见过,说句体己话的功夫都没有。

“好了,说来说去,还是沟通不足,都是安安的错,既然儿媳妇嫁给了你,你就有责任让他平安喜乐。怎么人都焦虑成这样了,你都没发现,都是你的错。”史仲竹下定论道。

“不,不,不管他的事,是我不好,是…”柳氏站起来挡在史安前面,激动的解释,但看公婆小叔小姑都笑着看自己,才明白过来,公爹是在开玩笑呢,尴尬得手足无措。

这时候,下人来报午饭准备好了。史仲竹潇洒一笑,道:“我说错了,就是错了。罚你们夫妻二人中午饭食推迟一个时辰,走,我们先吃,让他们饿着。”

史仲竹招呼其他人走掉,史宁最调皮,不停回过头来,挤眉弄眼得挑逗史安,史安干脆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见当爹的有意给他们留出时间空间,史安也拉起柳氏的手,慢慢在院子里转圈,轻声细说。

第100章 两个第女儿事

清闲的生活总是很容易就过去了,史安兄弟孝期只有一年,很快就各自赴任了,只是在赴任前,魏贞娘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史平、史宁两兄弟不能再三年之内找到意中人,她这个当娘的就会直接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对象。三年已经是史仲竹苦口婆心劝说的结果,魏贞娘大约也是被史鼎郑氏的相继去世吓住了,必须尽快看到孙子孙女落地,儿女都安定下来,她才放心。

史仲竹和魏贞娘继续在百花园清闲度日,小珍珠自认跟着撒欢,在乡下,规矩是要松散一些,史仲竹也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标准”的大家闺秀。

孝期很快就过去了,史仲竹没有在出孝的第一时间得到圣人起复的旨意,亲近人家都有些着急。史仲竹对这个倒不执著,他巴不得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他这辈子,从小时候就很有紧迫感的上进,到现在才找着空闲休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再说,圣人又能做什么,他是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圣人不肯能无声无息的换掉他,最多晾一段时间,史仲竹还怕这个吗?他在朝堂的抱负基本实现,没有什么舍不下的。

他不着急,自然有人着急,明珠在府里久久等待,打听不到父亲起复的消息,沉不住气,果断跑到百花园来了。明珠自热孝过后,时不时的过来探望,她家里如今就是做主,方便的很。

史仲竹对明珠的定义一直都是自家人,所以,没经过通报,明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杀了过来,史仲竹和魏贞娘正在修剪花枝。

明珠请安过后,和父母讨论起了种花的乐趣,可惜道行不深,才闲谈了几句,就忍不住,问道:“爹,起复的事情,您是怎么打算的?”

史仲竹扔下花剪,笑道:“怎么样,还是我了解女儿,服了吧。”

明珠看着她娘无奈的叹口气,道:“岂敢和史阁老争先,自然是愿赌服输。”再恨恨盯明珠一眼:“不争气的丫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我好容易淘换来的十八学士,便宜你爹了。”

明珠哭笑不得,道:“爹,娘,你们正经点好不好,还拿我打起赌来了。真是,亏我为爹着急的不行。”

史仲竹道:“我都不急,你瞎着急做什么?”

史仲竹抖了抖袍子,把上面的花枝抖落,牵着魏贞娘到凉亭里喝茶,明珠无可奈何,收拾了他们遗落下的茶具,一起往凉亭而去。

史仲竹、魏贞娘在亭子里坐定,又慢条斯理的品茶,把急性子的明珠急出一脑门子汗,“爹~”明珠撒娇道。

史仲竹憋憋嘴,把茶杯放下,就知道放这种大招,明知道我受不了儿女撒娇!

“好了,坐下,安静。我和你娘打赌,说你几天之内后沉不住气跑过来,我说七天,你娘说你好歹都几个孩子的娘了,怎么也要稳重些,最少十天,看吧。”史仲竹摊手道。

“爹,不是女儿心急,实在是,大伯都已经顺利起复了,忠靖候府还守着三叔爷的孝自然不必说,史家能起复的都起复了,只有您,您说我能不急嘛!”忘了说,史鼐在史鼎去世将近一年的时候,也去了,吓得史思贤他们紧紧看着李氏,就怕她和郑氏一样想不开。幸好李氏和史鼐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史鼐可是有庶出子女的,李氏也放不下儿孙们,虽然伤心,却享受起了当老封君的好日子。唯一不幸的就是,忠靖候府一脉,又要多守三年孝了。如今,孝期是不会叠加的,但刚出史鼎的孝期,又入了史鼐的孝期,忠靖候府一脉,在朝廷上,四五年不能发出声音。

“蠢丫头,观望着我的动静的人何其多,你岂不是给他们做枪了。”史仲竹打趣道。

“做枪就做枪,我自己也很关心啊,我知道了,不告诉他们就是。”

史仲竹和魏贞娘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明珠娇俏的样子,魏贞娘感叹道:“过了这么些年,还是我家明珠最可爱。”

史仲竹拆台道:“珍珠就不可爱了,幸亏她今天领侄孙女她们去灵山了,不然盯闹个不休。”珍珠是老来女,年级和她的侄女们差不多大,没办法和同辈人玩耍,只有让她多喝同龄人交际了。

“爹,娘,你们就别吊女儿的胃口了,赶紧告诉女儿吧。”明珠撒娇,压低声音,做鬼祟状道:“是不是圣人不愿意您再任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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