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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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好,公主好,她就是我朝最尊贵的公主了!”徒耿接过一个邹巴巴的小红皮猴子,不知从哪里看出来了美貌与智慧,自顾自得赞美着。

福慧长公主原还担心徒耿心登基,会想要个儿子好继承家业、稳固统治,没想到徒耿这么看得开,福慧长公主想好的,先开花后结果一类的安慰话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其实,王朔早就知道自己怀的是个女儿,宫中的太医又不是吃干饭的,中医的博大精深,王朔从不怀疑。王朔也早就给了徒耿足够的心里暗示,十分注意培养父女感情,没看徒耿抱孩子的姿势那么熟练,王朔抱着枕头练习的时候,可是拉着徒耿一起的。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又是在福熙殿龙兴潜邸,就叫旭吧,朕最尊贵的公主,徒旭!”徒耿抱着孩子,看着殿外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福熙殿内,动情道。

福慧长公主看着这一幕,老怀安慰,把徒旭公主抱进去给王朔看着,这也是王朔的一个怪癖,居然想自己给孩子喂奶,福慧长公主劝不住,只得帮她瞒着了。

皇室喜降公主,还是这一代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出,朝臣们也欢喜非常,徒耿连着一个月上朝都是笑着的,有老臣倚老卖老,徒耿也一笑而过。

而这位公主也的确是个福星,满月之后,昏迷多时的原皇后娘娘就醒过来了。娘娘听闻诸子谋反,先帝驾崩,心痛万分,怒斥几个皇子狼子野心,枉为人子,又评价徒耿登基顺应天时,王朝之幸。原皇后娘娘从善如流的接受了皇太后的升职加薪,搬到了寿康宫,把凤印和中宫笺表移交给王朔。

太后娘娘升舆是一件大好事,王朔出了月子,也就没有坚持亲自喂养公主,只选了家世清白的奶嬷嬷来照顾。

朝堂上,徒耿降下恩旨,释放了四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责令出家为僧,为先帝、太后祈福,并赐下法号,庙宇就修在皇陵附近。在听闻八皇子年纪小不适应僧人生活的时候,还特意下旨让在饮食中准备鸡蛋等食物,起居也是按照得道高僧的标准来的,务必不让堂兄弟们过得太辛苦。

如此宽宏大量的皇帝,如此事无巨细关心兄弟的陛下,简直让人感激涕零、挑不出错来,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齐齐上了请罪的奏折,承认错误,愿意余生在皇陵祈福消罪;朝臣们也是三呼万岁,歌功颂德。自此,几位皇子的消息,再没有朝臣去关注,罪人皇子们就这么泯然众人。

皇帝又下旨封了大皇子府的皇长孙嫡长子为国公,二皇子府的嫡子也封了国公,其他七皇子和八皇子虽有子嗣,但都不是嫡出,就只得封了侯爵,但也有资格开府。皇帝大方赐下了府邸和开府的银钱、皇庄,令太妃出宫入府,有儿孙奉养,当然宫里每年该给的俸银不会少太妃们的。

就是公主们也能接自己的母妃到府上尽孝,顿时皇室一片和谐,人人感激新帝和新后。

被人人感激的新后,端坐在太后娘娘面前,微笑道:“娘娘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81

“哀家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不是吗?”太后娘娘流畅的用了哀家做自称,失去丈夫成为的寡妇,这并不是她的哀伤,她的哀伤在于,自她接受了皇太后的称谓后,她就真的是可怜之人,无亲之哀了。

皇太后作为嫡母的申明,让徒耿和王朔站在了大义上,名声好听了了许多。徒耿投桃报李,对太后十分孝顺、礼遇。“陛下孝顺您,您瞧,今年江南贡上来的贡品,都先送到您这边来了。您挑一挑~”王朔挥手,就有尚宫局的宫人托着打托盘,把样品锦缎呈给太后选择。

王朔也没有吝啬这么点儿小东西,说是所有,还真是所有,不管是不适合皇太后这个年纪的花色,都呈了上来,很快托着样品锦缎的宫人就站满了整个大殿。王朔试图在小细节上让太后感到被尊敬、没有被怠慢。

这样的场景,在太后当皇后的几十年里上演了无数次,太后兴致缺缺,点了几匹惯用的花色,就让人退下了。

“哀家做这个太后,可不是为了穿一身缓带轻裘。”太后提醒道。

“我知道。”王朔从身后随侍的青儿手中,接过了一份奏折,递给太后,解释道:“太妃随子女出府荣养的名单,您看看有什么要增减修改的没有。”

太后接过看了看,也递给王朔一份名单道:“曾经哀家的人~”太后聪慧、理智,也十分有自知之明,现在的后宫该是王朔的时代了,太后也不会为着鸡毛蒜皮的权利为难王朔,既然王朔表现出了要清洗宫中侍从的态度,她作为盟友就会支持,太后毫不心疼的把培养了许多年的心腹都写进了放归出宫的名单。

王朔没有接过太后的名单,道:“我说了要有诚意,您在宫廷几十年,有一二保留势力理所当然,您继续留着就是。”

太后还要推辞,王朔坚定的拒绝了,她要表现出对太后应有的尊敬和真诚。更何况宫人会被大规模的替换,太后的这一点儿诚意,可有可无。

太后和王朔都是理智而果决的人,在试探得知对方的态度之后,太后也放心下来,道:“从哪里开始?”

“您也太着急了,身子还没调养好呢。”王朔笑道,太后年纪不小,那金洋花可不是补品。

太后摸着自己发白的云鬓,苦笑道:“时不待我~”在这个四十岁就可以自称老身的年代,太后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

“宫中太医无数,娘娘以天下养,定当长命百岁。”富贵人家的女眷长寿的很多,很多时候,只要活着就是胜利。

“等不急了…”太后喃喃自语道。

“您别着急,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从太妃随公主出宫荣养开始。”以前奉养父母都是儿子的责任,现在从公主开始,女子也能够在母亲膝下尽孝了。

“还不够。”太后摇头,她也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含义不止一个,但还不够给女人们敲响警钟。

“时机未至,请娘娘再耐心等等。”王朔淡淡道,她是有心的,但这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等事情做成了,舆论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件事没有办法先提出一个纲领性的要求再去做,只能是边做边摸索。

不再谈这个话题,皇后又示意女官呈上一个小盒子,道:“这是出宫的令牌,八枚,专供寿康宫。”

能正大光明的派人出宫办事,在后宫是皇后专有的权利,王朔不遗余力的让太后相信她的诚意,如今徒耿已经登上皇位,但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太后会是最有力的盟友。

太后果然更高兴了,笑着手下,转谈一些亲热的话题,比如女儿经,问道:“小公主可还睡着?什么时候我过去看看。”

“哪儿有那么娇贵,等天气再暖一些,就报过来给您请安。现在这个时辰,应该还睡着,已经睁眼了,那小眼珠子黑黝黝的,一片纯净,看得人心都软了。”说到孩子,王朔也是温情一片,理性锋利的眉眼都被母性的光辉柔软了不少。

“孩子的确让人怜爱。”太后感叹着,让人再收拾一些东西送给小公主。太后之所以那么干脆的握住王朔伸过来的橄榄枝,小公主的出生功不可没。

又和太后聊了许多家常,王朔才告退回宫。

王朔登上凤辇,瘫软在软榻上,长嘘一口气,道:“和太后说话真累人啊。”

“太后娘娘威严,辛苦主子了。”青儿心疼的给王朔倒了杯红枣茶。

“还好,比起愚蠢短视的老太太,我更喜欢侍奉太后这样威严智慧的婆母。”王朔笑道,小时候在王家后宅讨生活,如今在深宫过日子,她宁愿与太后这样聪明的人相处,很多话不必多说,大家就心领神会了,相处的时候是要小心一些,但也比和一个蠢货周旋,拉低自己的智商好得多。

凤辇往福熙殿而去,这是如今王朔的寝殿。徒耿的起居早就搬到了大正殿,太后也把属于皇后的宫殿腾了出来,但王朔还是选了福熙殿作为寝殿。不仅因为这是徒耿往日的宫殿,更因为福熙殿的地理位置,分属内廷,外联朝堂。王朔绝不会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深宫妇人,福熙殿正好。

这也是清流诟病王朔的一个地方,作为龙兴之地潜邸宫殿,福熙殿是应该封存的,奈何徒耿表示无所谓,王朔名声在外,有意见的大臣也只能在肚子里嘀咕。

王朔回福熙殿的时候,徒耿也在,他舒服得趴在软榻上,一个身姿娇美的宫女,正在给他按摩背部。看王朔回来,那宫女还是不紧不慢的按着,倒是把徒耿吓了一跳,总觉得不太恰当,他可是知道王朔醋意有多深的。

徒耿挥手让按摩宫女下去,王朔白了他一眼,道:“接着享受你的,我先去看看小丫头。”

“不了,不了,把朕的小公主抱出来,朕也要看。”徒耿可不敢再“享受”了。

王朔笑嗔,点头示意按摩宫女退下,又吩咐乳母把小公主抱出来,小公主正睡着,两个新手父母戳她的脸蛋她也没反应,玩儿了一会儿就让人抱下去谁了。

徒耿虚搂着王朔,调笑道:“还以为你要吃醋呢!”

“小瞧我了不是。”王朔挑眉,她又不是不准丈夫身边三尺之内有女性生物的女暴龙。

“可不敢,”徒耿笑道,大大夸赞了王朔的大度和坦荡。

王朔白了她一眼道:“我是自信自己调/教人的手段,阿深在我身边好几年,一手按摩的本事不用说,心气儿也高,岂是愿意给人做小为妾的女人。”

“我这这么让人瞧不上啊。”徒耿抱着王朔用劲,不服的问道。

“一国之君,哪儿敢瞧不上,你可是有正妻的人了,有志气的女人谁会做妾啊。”王朔笑点徒耿的鼻子。

“各宫妃嫔可是有品级的。”徒耿不满意道,他虽然没有纳妃的心,可自我感觉良好。

“一品、八品,贵妃、采女都是妾,和品级位分有什么关系。”王朔笑道。

“就知道打击我~”徒耿把脑袋埋进王朔的脖子,撒娇道。

“有长远眼光的女人,谁会做妾,就拿继承权来说,做了妾室,亲生儿女不能叫一声母亲,继承权也在嫡子之下。别的不说就拿这次皇位继承来说,万一八皇子忍住了,最后没有行刺陛下,皇位到时候归谁呢?他不过一个庶子,往日又无功绩,你这个嫡子嫡孙才是皇位最有力的继承者,这就是嫡出的好处。”王朔给他分析道,有志气的女人不会做这样的事,若是他日后遇到这样的女人,千万要心里清楚啊。

徒耿不说话,当初八皇子之所以在大好形势下行刺先帝,就是他挑拨的结果,他也实在没有自信在先帝还有子嗣的情况下,他能顺利登上皇位。

“是这样吗?”徒耿不自信道。

“自然是的。你忘了徒瑾现在是宗正啦。”王朔笑道,别忘了徒耿的爵位是怎么来的,老勇王不止为国捐躯的忠勇郡王一个儿子,他甚至还有其他嫡子,在这样的情况下,爵位依旧传到了长子嫡孙的徒瑾手中,徒瑾怎么会不支持徒耿。都说是王朔这边的亲戚关系才使得徒瑾相帮,事实上就是没有王朔,徒瑾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们立场相同。

徒耿被王朔说服,心里更加认同嫡长子继承了。

又到了每月外命妇朝见的时刻,王朔作为皇后,是有接见命妇的义务的,这也是许多大臣尊重嫡妻的原因,朝上有一二不好说的话,走夫人外交的路线,也可上达天听。

自从王朔做了皇后,京城的诰命们是十分欢喜,王朔摆明车马的为正室撑腰,徒瑾作为硕果仅存的宗室郡王,原先有个十分受宠的侧妃被带进攻来觐见王朔。王朔可没有留情面,什么亲戚情分也不念,直接说了“福熙殿不请妾室。”搞得那些出宫的太妃都收敛了不少,深怕撞在王朔的枪口上,几位异姓王的老侧妃也缩着头过日子,再不敢摆谱儿。

能得诰命的都是正妻,年轻的诰命们自然拥戴这个为自己说话的皇后,就是年老做婆婆的贵夫人,有心让儿子开枝散叶,子嗣绵延,可也知道嫡庶尊卑,并不敢在王朔面前放肆,只想着去给太后敲敲边鼓。

太后?

太后不是总追问王朔时机在哪里吗?王朔道:“从巩固嫡长子继承的权利开始吧。”

※、82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王朔有了孩子,就把重心往徒旭小公主身上移了,什么国家大事都不能打搅她。慢慢的她和太后的关系也亲密起来,两个人有相同的观点,于管理后廷方面也有独到的见解,太后经验丰富,王朔很多时候求教去她。

时机很快就来了,徒耿恩科的传胪蔡舵行被襄穆伯爵府招做女婿,以庶女下嫁,这本是世家大族常用的手段,看到哪个有潜力的寒门学子,就许以庶出或旁支女儿,以期日后有所回报。寒门子弟也是愿意的,很多读书人拖着不成亲,就等着“榜下捉婿”,攀上高枝呢。麻雀变凤凰,也适用于男人。

这本没什么,关键就在于这位弱冠之年,看着就是谦谦君子的传胪蔡舵行在老家是有妻有子的,就像话本里演绎的一样,这位范氏带着公婆儿子,一路从闽南闯到了京城。

蔡舵行的老父亲一头碰死在了大理寺的门前,出了人命已经够让人议论纷纷了,还是为着儿媳妇逼迫儿子去死,一时之间更是留言纷纷,都说蔡舵行这是多不得人心啊,亲爹都帮着他媳妇儿,还剩一个老娘,也是逢人就流泪叹息,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儿,你回来啊,我的儿,你回来啊。”

作为恩科的学子,是新帝登基的第一批班底,这样有象征意义的科举,居然出了这么个道德败坏的东西,徒耿气得跳脚。当然不是为了蔡舵行这么个可有可无的新科进士,是朝上那些个老狐狸又缩回去了,本来议好的康肃太子和太子妃迁陵的事情又耽搁了,徒耿还想这一鼓作气,把千陵礼仪定下来,为日后追封做打算。

“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啊!攀附谄媚的东西!无耻小人!无能!既然做了,怎么连尾巴都收不好!”徒耿气得大骂,在福熙殿后殿来来回回得踱步,只差摔桌子砸摆设了。

“小点儿声,旭儿正学说话呢,可别带坏了她。”王朔抱着徒旭在软榻上玩儿游戏,看着小丫头不让她把玩偶往嘴里塞。

徒耿骂人,不过是想让王朔同仇敌忾或者安慰他两句罢了,可惜王朔一心都在女儿身上,他也懒得浪费口水了,只瘪嘴道:“我在你这福熙殿,地位可是不保了啊。”

“尽说酸话。”王朔让奶娘看着徒旭,走到徒耿身边坐下,拍了拍大腿,徒耿会意得躺在她腿上,王朔退下指甲戒指,慢慢给徒耿按摩头部。

“你是天下之主,有什么不顺心意的让大臣们做就是了,何苦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又头疼了不是。”最近徒耿新添了一个头疼的毛病,御医说可以按摩缓解,可脑袋是何等重要的地方,现在能有这个殊荣的,也就王朔和赵喜,就是徒耿常常打趣按摩手艺好的阿深也没这个荣幸。

“哪儿指望得上他们,父王母妃迁陵的事儿又黄了,都怪那该死的蔡舵行。”徒耿气不过的很。

“慢慢来就是,夏阁老今年六十有二,李尚书几年也五十八了,还有几年的活头,只要你站得住,就是水磨功夫也把事情给办了。”王朔耐心劝导道,这也是太后劝她的。政治,就是穿得住素衣,耐得住寂寞,想要一蹴而就,是办不成事情的,慢慢磨,是宽慰人的话,也是实话。

“就你会宽我的心。”徒耿闭着眼睛勾起嘴角,笑了笑。

“对了,蔡舵行的案子,哪边在审。”王朔问道。

“大理寺呗,也活该他们淌着,人就撞死在大理寺门前的石狮子上,他们只能接下了。”徒耿幸灾乐祸道,大理寺卿单樟也常爱给徒耿添堵。

“这案子京都瞩目,还是要小心细致些才好,有什么消息你也给我说一声,等到正式审理那天,我还想去看看呢。”王朔柔声细语道。

“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徒耿一咕噜爬起来,看着王朔道。

“躺下,还没按完呢!”王朔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继续躺着,手指发力,缓缓道:“想着那女人不容易,拖着老人幼子,从闽南一路走过来,语言也不通,不知路上受了多少罪呢!这天下的女人,总是柔顺如水,不是逼得狠了,哪儿有告上大理寺的决心。”

“我也奇怪呢,你说蔡老头可是蔡舵行的亲爹,怎么为了儿媳妇儿为难自己的儿子,别是…有什么猫腻吧。”徒耿抖着一张猥琐脸,往桃色暧昧方向猜测了。

“去你的。”王朔一个巴掌下来,手指用劲儿更大了,疼得徒耿龇牙咧嘴道:“你这是打击报复!”

“还就打击你了,堂堂一国之君,脑子里想什么呢,粗俗!”

“你不粗俗~”徒耿躲着王朔的手指,给王朔讲笑话道:“那人不是从闽南来吗?若不是长得一样,都不敢信是我朝之人。那说话,啧啧,叽里咕噜的,都听不清说什么,那一家子在大理寺门口吵闹,说些鸟语,胥吏听不懂直接哄人,那老头就撞死了,吓得动手的胥吏不敢动,围观的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群情激愤,还是那小娘子当机立断,噗通往地上一跪,把事情说清楚了。你说那女人不容易,我看可不像,她说话最还有些土味儿,可还是能听懂的。”

“你这是不让我管吗?”

“管!当然要管,你最是怜贫惜弱的性子,我让赵喜留意着,查到什么最新的消息都给你送去,你也监督者大理寺那帮老油条,别让人家千里迢迢来的,吃亏了。”徒耿突改主意了,笑着道。

“放心吧,我会的。赵喜给我,你用谁啊?”王朔关心道。

“案子又不是天天有进展,让赵喜留意着就是,还让他只做这事儿啊,便宜得他!”徒耿扬声道:“赵喜啊,你家女主子在给你要休沐呢!”

赵喜就站在殿外伺候,闻言连忙就来逗趣,奉承的徒耿和王朔哈哈大笑。

在福熙殿用了膳,徒耿还往大正殿去,西北今年冷的不行,庄稼守成不好,西蛮可在入秋就开始犯边,徒耿正忙着备战呢。

徒耿想的挺好的,让蔡舵行的案子转移京中百官的注意力,他暗中部署,争取来一场大胜仗。唉,这就是新人皇帝的待遇,西蛮犯边的时候,皇帝主战,大臣主和,情势一边倒,徒耿还真没办法一意孤行。

幸好王子腾在边关,也算得了一处边关重镇的军权,徒耿的计划多数还是落在了王子腾的身上,天然的姻亲关系,让人信任。

王朔也不在意徒耿有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做这些,不也有着自己的目的吗?

待徒耿走了,王朔就去寿康宫请安了,把蔡舵行的案子讲给太后听,只说“时机已至。”

“那依你看,该这么办?”太后问道。

“事实多半如那范氏所言,蔡舵行停妻再娶,抛弃父母幼子,肯定要被夺功名,就是该叛他个什么罪,我不知道,对刑罚了解不多。”王朔道。

“那范氏日后如何生活。”太后再问。

“嗯,不若收到我庄子上,听闻闽南那边的刺绣也不多,她总能做些绣活养活自己和儿子吧,实在不行在庄子里当个嬷嬷,或者种田也行啊。看蔡舵行的名字里有个舵字,闽南那边多鱼虾,耳濡目染的,总会养鱼吧。”王朔挥挥手道,又她在难道还会让范氏饿死吗,总结道:“不会亏待她的。”

“想的太好,”太后定下基调道:“先不说朝臣们同不同意,我看先范氏就不答应。”

“怎么会,我给她一条活路…”王朔不明所以。

“不是范氏不答应在你庄子上过活,是不答应给蔡舵行治罪。”太后道。

“怎么会,她都上大理寺了,蔡老叟还死了。”王朔压低声音道:“我一直觉得蔡老叟的死,是范氏挑拨的。”

“瞧瞧吧。”太后递给王朔一叠纸张,记录的是蔡母和范氏的言行,他们想的是让蔡舵行休了襄穆伯府的庶女,再不济也要贬为妾室,范氏继续做正妻,蔡舵行也继续做他的官老爷。

“他们想什么呢?国家法度岂是他们说告就审,说不告就放的。”王朔看了看太后收集的资料,蔡老叟的死完全是个误会,以为大理寺的胥吏要对他们不利,蔡老叟一身是病,就想着拿自己一条老命,换孙子和老妻安全。蔡母语言不通,对朝廷法度也不了解,还不是范氏说什么是什么。而范氏自己想的也不过是给儿子一个保障,她闹出了这么一场,肯定会坏了夫妻情分,范氏肯豁出去,完全是为了他的儿子,他儿子身体健康又有读书的天分,丈夫靠不住,就靠儿子了。

“只当朝廷是村里集市呢,还能讨价还价。”太后讽刺道。

“想得美!”王朔嗤笑道,她还以为这是个渣男抛弃妻子,苦命女千里寻夫的故事呢,没想到一家子打得好算盘,谁都不是纯粹的好人。“过了大理寺的案子,可不是她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这官府判案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范氏的意见尤为重要。像这种家事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的,照你的办法来,不成的。”太后摇头道。

王朔自以为已经考虑得很周详了,没想都在太后这个土著眼里是一点儿可行性都没有,有些灰心道:“那该怎么办呢?”

“且瞧着吧。”太后自信一笑。

※、83

大理寺官衙堂上,正在开审蔡舵行一案,天子脚下出了命案,又牵扯到新科进士、老牌勋贵、原配再婚等等劲爆元素,官衙外面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还有几个酒楼的说书先生占据了有利地势,只等着亲眼目睹现场,明日好上演新鲜戏码。

大理寺单樟端坐堂前,惊堂木一拍,问道:“蔡范氏,你是原告,先把案情陈述一遍。”

蔡范氏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操着非常不标准的口音道:“民妇蔡范氏,乃是广东高州人,十五岁嫁入蔡家。蔡家为供蔡舵行读书早已是家徒四壁,民妇家资富饶、父兄疼爱,嫁入蔡家之后,就用嫁妆供蔡舵行读书…”

“胡说,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会靠一个女人…”

“肃静!蔡舵行,你且站在一旁,不要做声,让蔡范氏慢慢讲。”单樟喝止蔡舵行,面色难看。蔡舵行诺诺退到一边,他现在还没有被夺取功名,即使是审理和他相关的案子,原告蔡范氏跪在堂前,他却站在旁边。

“青天大老爷,民妇…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无路可退了,求大老爷保我一条命,我才敢说!”蔡范氏砰砰磕头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天子脚下,谁能伤你性命,但说无妨!”单樟一向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保证道。

“大老爷,我娘家老父母已逝,兄长也在一年前遇海上大浪去了,娘家无人,无论今日这状告不告得成,唯一的亲人就只剩婆婆和幼子,若是…蔡舵行…没活路的,没活路的。”蔡范氏痛哭流涕,只说自己没活路了。

围观的人一阵起哄,直叫让单樟做保证。单樟心里不耐,烦死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围观群众了。

“蔡范氏,你放心,既已登了大理寺的门,朝廷就不会让你有丝毫损伤,登堂又不告状,也是藐视官府之罪。”单樟连哄带吓,还是让蔡范氏吐口了。

“民妇嫁入蔡家,产下一子,那几年,也算夫妻恩爱。公婆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女儿一般,其实蔡舵行多数时间都在县城书院里读书,也就过年回来几天,缺钱的时候回来住几天,说是公婆和我相依为命也不为过。蔡家只有蔡舵行一个儿子,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读书上了。读书是烧钱的事情,后来我的嫁妆越来越不够用,蔡舵行逼我向娘家要钱,我一个出嫁女,怎么能…没钱蔡舵行就打我,往死里打,全然不顾往日夫妻情分,这些公婆、乡亲邻里都是可以作证的。后来,还是公婆看不下去,死命拦住,我才没被打死。嫁妆渐渐用完了,眼看就要坐吃山空,我与婆婆接了些绣活在家里做,公公也做些木匠手艺换几个铜板。两年前,春闱将至,蔡舵行说要提前上进赶考,把家里的钱都带走了,可这一去就杳无音信,高州发大水,家里的房子也被淹了,公公也病了。我们想着蔡舵行在京中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再不济他一个读书人,抄书写字总能养活妻儿父母吧,就拖家带口的进京城来了。哪知,到了才发现,他已经中了进士,还要娶别人!”范氏大大的抽泣一声,再道:“若是他真的要娶个高门贵女,我一个农妇自然是配不上的,给新人让位也就是了。可他居然连老父母、儿子都不认,他是婆婆十月怀胎生下的人,儿子也是他的血脉至亲,他怎么能不认呢!”

蔡范氏话音一落,围观的人发出嗡嗡的讨论声,把蔡范氏的哭声都压下去了,单樟连拍几下惊堂木才把场面控制住。

“蔡舵行,蔡范氏所说是否属实。”单樟问道。

“大人,纯属一派胡言!”蔡舵行听了半响,也慢慢冷静下来了,道:“学生与蔡范氏确实是结发夫妻,可学生接到同乡的信,说是她已经在发大水的时候去世了,这才会娶妻。没想到她突然之间就到了京城,且从未去找过学生,学生也是接到了大理寺的传唤,才知道结发妻子尚在人世。”

“你说接到同乡的信,谁给你的信。”

“一位广东的行脚商人,是个跑船的,受人之托送信,学生也不知他姓名。”蔡舵行道。

“既然是家乡发大水,那你为何还要参加恩科,父母去世,守孝三年。”

“信上没说父母去世!”蔡舵行连忙打断道:“这信就是学生老父母口述,旁人代笔的书信,说是家中受灾,老父母安好,只结发妻子去了,让学生节哀顺变的。学生本是来等候先帝春闱的,若是春闱如期举行,学生尚在妻孝中,是绝不会参加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父母到了京城,也不知蔡范氏未死,是吗?”单樟问道

“是,是,就是这样。”

“蔡范氏,蔡舵行说的,你可承认?”单樟又问蔡范氏道。

“不认!当初我们去客栈找人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看见的,不信您问问当时看见的人,很多人看见的!”蔡范氏慌了,她以为实话说出来,就会真相大白,哪知世上还有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辞。

“来人,去传与蔡舵行同住一间客栈的人。”单樟也是做好准备才开审的,衙役很快就把客栈的掌柜带上堂来问话。

“这妇人的确来小人的客栈找过人,可这位蔡进士当时不在,事后说起来,蔡进士也说自己发妻已逝,大家就没当一回事儿,以为是找错了。”掌柜的额头鬓角全是汗珠,第一次上衙门,太紧张了。

蔡范氏哪里听得这话,连忙喝到:“蔡舵行当时在的,他在啊,他装作不认识我,不认识公婆儿子,还让人把我们赶了出来,若不是他赶尽杀绝,我们也不会来衙门讨公道啊!”

“大人,以妻告夫当先杖三十。”陪同蔡舵行一起来的以为书生打扮的人拱手插刀道,这人单樟认识,京中文痞的代表,熟悉刑律,常为富家子弟翻案。单樟对案情心理已经有了判断,看到蔡舵行居然请了这样的人同行,心里更加不喜。蔡舵行为了脱罪,连名声都不顾了,一个读书人坏了名声,还有何前途可言,更何况此事已上达天听。

“这案子不是妻告夫,是父母告子,蔡父在大理寺门前以命告状,才有今日开堂审理。”单樟淡定道,不看蔡舵行难看的脸色,又问蔡范氏道:“蔡舵行说他没见过你,你说呢。”

“大人,我有证据的,对,证据,蔡舵行明明认出了我们,却还让人赶我们走,后来又良心未泯,追上了我们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带着公婆和儿子随便找个地方落脚,还威胁我们不许回高州去。五十两,不回高州,我们又能到哪里去。”蔡范氏呜呜得哭出声来,抽泣道:“蔡舵行还说会派人看着我们,若是不识趣,就让我们没命开口胡说!”

“银子呢?”

蔡范氏从贴身的地方取下五十两的银票递了上去,单樟验过,的确是京城的银票,但这种小额的银票,就是去票行取证,也没人能认出是谁去开的。

案情一时之间有些胶着,即使单樟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没有证据,证据!现在满京城、整个朝廷的眼睛都盯着这个案子,宁可仔细些、慢一些,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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