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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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等青姨回来吧。”徒旭坚持,没有确切的消息,她也是睡不着的。

“依你。”王朔并不坚决反对,小孩子少睡一晚上很快就会恢复,更何况她早晚要面对在父母之间做选择,今日直面真相,也是铺垫。

三更时分,青儿回来了。

“问出来了,说吧,不必避讳公主。”只看青儿的脸色,王朔就知道不会是个好消息。

“赵喜招认,安国公、顺国公、褚国公勾结,联合宗室几位耆老和朝中原几位皇子麾下残余势力,想要逼陛下过继宗室,继承大统。因为…因为…因为,陛下不能有后嗣。”青儿几番犹豫才把话说明白了,说出最艰难的,剩下的就简单了:“陛下还是恭王时,先帝就已经留了后手。当初是因为主弱臣强,先帝防备陛下会谋夺皇位,加之主子眼里不揉沙子的个性,主子和陛下求亲之时的诺言,先帝也是知道的,因此知道万一日后陛下纳妾,定会和主子生出嫌隙,也是挑拨的手段。主子怀孕之后,先帝就请原太医院院判把过脉了,说了女孩儿,为绝陛下谋位之心,给陛下下来绝育药。没想到还不等先帝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陛下,陛下就一举登位了。”

“是谁动的手?”王朔平静问道,本就猜想到了会有猫腻,没想到这样狗血。

“原太医院院判给的药,原大正殿总管亲手下的,先帝亲眼看着陛下服药的,原本知晓之人就这三个,先帝驾崩,原太医院院判回乡,路遇匪徒身亡,只有原大正殿总管殉葬之时,身边有一个刚收为徒孙的小太监,就是这个小太监把消息传给安国公、顺国公等人的。”青儿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赵喜口中掏了出来,原太医院院判是先帝杀的,他不能留下自己绝人后嗣的把柄,原大总管是徒旭令杀的,不过是“被殉葬”。

“那现在有多少人知道?”王朔再问。

“现在具体知晓的人还不清楚,能确定的是安国公、顺国公得知,事关重大,又是关键性把柄,他们该不会随意乱说才是,至少褚国公这个合作者、打头阵的就不知道。”青儿轻声道。

“所以…”王朔长吁一口气,叹息道:“所以咱们陛下真是神思敏捷、考虑周详,听到如此噩耗不过瞬间,就想出了绝妙的应对之法——假装深情。他把临幸过的妃妾赶至皇恩寺出家,又发明旨表示绝不纳妾,对我如此情深意重,若是我不能为徒家诞下子嗣,那自然就是千古罪人。而陛下又有什么错,最多被念叨一句用情过深,宗室巴不得他如此深情,让他们的儿孙有机会踏上丹璧坐上龙椅,朝臣们就是有意见,也该我这个受益者皇后去弹压,说不得还有多少贵妇少女倾慕陛下的深情……好,好,好,如此绝妙计策瞬间而成,果然不归是我的丈夫,不愧是咱们陛下!”

“主子…”

“娘…”

“我也是受教了,枉我自诩手段高明,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我都不知我的夫君就还是个演戏高手!”王朔喃喃自语,认不出自嘲。

“娘,你别伤心,父皇我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要他了,娘,你别伤心。”徒旭抱着王朔连连劝慰。

“我不伤心。”王朔自嘲一笑,她和徒耿又有何分别,徒耿假装深情,想把脏水往她身上泼,王朔假装大度,筹划着慢慢架空他,都是半斤八两,别做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了,徒增笑料。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王朔还是忍不住的掉眼泪,难道她对徒耿的感情真的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吗?大家当初说好的啊,也许真的是细水长流的温情感动了王朔,时光真的是最好的催化剂,它把平淡的日子酿成了甜蜜的回忆;时光也是最好的漂白剂,所有往昔艳丽色彩,在时光的威力下都化为苍白。

“娘,我陪着你,你还有我,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读书,好好学习朝政,以后我奉养您,您会是天下最尊贵的母亲。”徒旭把头埋在王朔的怀里,闷着声音道。

“是啊,主子,您还有公主,还有属下,属下也会一直陪着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青儿也缓步走进,跪坐在王朔跟前。

王叔一手抚摸徒旭的脑袋,一手轻拍青儿的肩膀,微微一笑,对啊,她也不是孤家寡人,她至少还有贴心的女儿,还有忠心的属下。

王朔把徒旭从她怀里拽出来,道:“好旭儿,娘以后就靠你了,所以…你先回去歇着吧。”

徒旭不依,这两句话有什么逻辑关系,她也不放心她娘一个人待着,撒娇道:“娘,我陪着你。”

“说好要做娘的依靠,你就要快快长大,健康长寿,按时睡觉是保证你健康长大的条件,好了,快去睡吧,放心,娘是大人了,有分寸的。”王朔注意着自己的口吻,尽量把徒旭当做是独立成年人来看待,既然要让她担负朝政的重任,从细节处就不能看低了她。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徒旭,王朔才开始处理真正血腥的、不适宜儿童知晓的事宜。

“赵喜如何了?”

“死了,贴加官,纸是上好的宣旨,绑住手脚的丝带是江南织造处的贡品,保证不留痕迹,窒息而亡,赵喜没有资格看太医,不会有人看出端倪,就是有专门的仵作来验,也只能得出杖刑过重不治身亡的结论。”青儿回禀道。

“嗯,很好,整理队伍,把我的私兵整顿出来,注意剔除那些成亲了的,心思不在队中的,有异心的,别人的探子,这是我的底牌,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错。”王朔再次吩咐道。

“主子放心,属下叮当转达朱雀,定不误主子大事。”青儿沉声应道。

玄武素贞嫁人之后联系变少,素贞更是随着丈夫外放,朱雀原本近身伺候王朔,深的信任,王朔这才派她接管了私兵。经历了和玄武说话鸡同鸭讲的事情,王朔对私兵的把控更加严格了。

“嗯,内宫就交给你了,给我好生梳理,不是我们的势力都□□,注意不要惊动了陛下,太后那边我去说。”王朔吩咐道。

“是,青儿定不辱使命。”

王朔点头,挥手让她退下,该布置的都布置了,现在就等着时间发挥威力了。

王朔在偏殿枯坐一宿,第二天黑眼眶加红血丝,模样狼狈得很。徒耿昨天折腾了半响,病情又加重了,御医正黑着脸行针,王朔也不敢打扰,乖乖坐在一旁观看。

等御医扎针完毕,王朔才上前问候。

“娘娘,说一刻钟就好,陛下要静养呢。”御医毫不留情得提醒道。

王朔故作高贵的点头,等御医宫人退下去了,才忍不住笑出来,道:“御医现在越来越威风了,我都不敢惹他。”

“是啊,要是得罪了他,在我药里加两斤黄连可怎么办?我早就怀疑御医公报私仇了,那药又苦又酸,还泛着一股馊水味儿,别提多恶心了。”

“说的你好像知道馊水是什么味儿一样。”王朔笑骂。

“真好。”徒耿笑着躺在床上,拉着王朔的手道。

“好什么?天天喝馊水还好?”

“看见你明媚的笑颜真好,高敏,十几年了,我都忘了告诉你,我心悦你。”徒耿情话不要钱的往外飚。

“都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干什么。”王朔挣扎着要把手抽书来,但徒耿握得太紧了,她只能放任徒耿抓着她的手,慢慢脸红了起来,耳朵都红如滴血。

王朔慌乱得看向周围,转移话题道:“今早宫人来报,赵喜去了。”话刚说出口王朔就情不自禁咬了咬嘴唇,暗恼自己不会说话,这时候提这个干什么。

徒耿看王朔懊恼的样子,只觉得她可爱,道:“赵喜虽是罪人,但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赐他个体面的后事就是。”

“嗯,我会吩咐下去的。”王朔点头。

“我最近养病,也没有多少事情,先把叶本礼借过来用用。”徒耿道。

“什么借不借的,叶本礼本就挂了大正殿副总管的衔儿,让他先来你这边照应着,我另外选人就是。”王朔连忙把叶本礼打包送过来。

“骤然换人,你也不习惯,我无妨,倒是你要处理朝政,又要打理后宫,还有照顾我、照顾旭儿,辛苦的很,可不能再夺你所好。先让叶本礼顶一段时间,待我好了,挑个人提拔上来就是。”徒耿还是希望大正殿大总管是自己的心腹。

“嗯,听你的。”王朔笑答,笑容中深情一片,不见丝毫阴霾。

※、96

“对了,褚国公上书过继宗室为嗣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王朔问道。

“先冷淡一段时间吧,我又病了一场,那些人该忍不住跳出来才是,再等等,正好一锅端了。”徒耿冷笑道。

“我查过这件事,查到是安国公、顺国公一系在推动这件事,往大了里说这可是觊觎帝尊,谋朝篡位的大罪过,他们又怎么处理?”王朔再问。

“不若你出面?”

王朔摇头:“不好,事涉谋逆大事,还是你出面更名正言顺,还有,你病了,朝堂上也是人心浮动,若是你能露个面,对安定人心也有好处。”王朔建议道,若是徒耿真的想让她出面,也不会用疑问句。

“听你的。”徒耿现在也能顺利做出一切以王朔的意志为准则的模样了。

“那你好好歇着,我上朝去了,把旭儿也带走了,刚来的时候在门口碰见她,眼眶通红的,你和她说什么了。”王朔站起身准备要走,随口问道。

“和她说你呢。”

“说我?说我什么?”王朔回眸一笑。

“说你昨晚哭了一宿,可是真的。”徒耿笑问。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哭的?”王朔矢口否认。

“还想骗我,看你这黑眼眶和眼中的红血丝,一夜没睡吧。”徒耿摩挲着王朔的手,歉意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我相信你。”只需要骗过这一次,日后就是天底下最和睦的夫妻了,又哪里会有伤害呢?等到王朔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徒耿只要站出来说上一两句话,名声和实惠就全都来了,就是要过继宗室,那也是王朔的罪过,与英明深情的陛下何干?

皇室一家人的私事牵动着朝野上下的心,徒耿刚刚颁布了一道旷世罕见的圣旨,深情专情的名声响彻天下,王朔再代表徒耿上朝,意义更是非凡。

王朔已经不是第一次代表徒耿上朝听政了,可看着凤位上端坐的王朔,朝臣们总觉得变天了一样。再看看凤椅旁边站着的徒旭,心里更是思绪万千。

今天是徒旭正式上朝的第一天,往常都是在御书房听政,见过的也就几位阁老尚书,今天可不一样,徒旭正式在所有朝臣面前亮相了。

徒旭看着娘亲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得处理政务,把那些想要隐瞒实情、想要狡辩真相的人追问、反驳得哑口无言,心中不禁生气豪气万千,她想成为娘亲这样的女人,她想高高的端坐在丹璧上,享受众人的朝拜。

朝臣们有心为徒耿的圣旨和徒旭的上朝说两句话,但转念一想,王朔上朝已是常态,徒耿身子又不好,再说王朔也不是胡乱做事,丈夫事务繁忙,当家主母帮衬一二也是常态,朝臣们很快就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解释。至于徒旭,当朝唯一的公主,有一二优待,朝臣们也大度包容了,毕竟以后皇帝有了子嗣,说不定还不如这位公主受宠呢。

徒耿尚在病中就连发几道旨意,逮捕了褚国公、安国公、顺国公和好几位宗室、朝臣,罪名是谋害帝尊。大家联想到此次皇帝病重和遣散妃妾的事情,自以为得到了真相。

几位宗室被革除爵位,送往先帝皇陵,终生不得离开,这里有徒家宗庙,正适合宗室忏悔。褚国公当场就自杀了,褚国公夫人随之而去,诚王妃早在半月前就病逝了,太/祖诚王一脉,自此绝嗣。

褚国公及其夫人的尸身是王朔收敛的,一介罪人,就算是皇室血脉,也没有人愿意为他维持最后的体面,王朔把他们夫妻和清河郡主的棺椁一起葬在了诚王夫妻的墓旁。诚王本来就是谋逆罪名,先帝特赦之后才迁入皇陵的,后来徒耿登基不待见清河郡主、顺带讨厌诚王一系,诚王的墓也就迁了出来。王朔把他们一家人葬在了一起,默默的上了一炷香,心想,这就是我能做的所有了。其实,我不过是为着自己心安。

“愿你下辈子不要投身帝王家。”

王朔在清河郡主目前久久驻足,最后悼念了自己少年时的友情,坐上马车,慢慢始离西山墓群。

王朔今日从宫中出来,和徒耿报备说的是来为褚国公收敛尸身,顺带回家看一看。也没有亮明皇后仪仗,就这么一辆马车,一队护卫,低调的往王家走去。

马车驶入东善街,王朔掀开帘子刚好看见了街口的青石街牌,上书东善二字,还有未及时除去的青苔印记,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样,可惜早已物是人非,王朔已经七八年没有回过这里了。

马车哒哒驶入,马蹄敲击着青石板,声音回荡在宽阔的东善街,高门大户,宽阔的街道整齐有序,连个闲人都看不见,路边偶尔往来的行人,都是穿了各府精致下人服饰的管事、小厮,看上去颇有些派头。

走到王府门前,这里挂的是承恩侯府的牌匾,侍卫前去叫门,没有遇到狗眼看人低的情形,王所很高兴。看来王子胜约束自家奴仆十分有力,这么些年没听说王家有纨绔子弟在京城招猫逗狗,王子胜这个族长功不可没。

王朔的令牌一递进去,很快王子胜就携了一家人小跑至门口迎接,王朔早没有打招呼,倒把人给吓一跳。

王子胜这些年位高权重,母亲是长公主,弟弟是驻守一方的边关大将,妹妹是宠冠六宫参与朝政的皇后,夫妻和睦、儿女争气,简直是人生赢家的典范。因此王子胜已过而立之年,看起来却如同年轻人一般,风度翩翩、充满活力。

王子胜夫妻带了他们的三子一女在门口迎侯,王仁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王熙凤也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枚,还有王仕和王伦,年纪虽小,却也有礼有节。

“大哥大嫂安好。”王朔率先出声问候。

“娘娘…”夫妻脸带着儿女仆从就要行大礼。

“免,免,今日是小妹来探望兄嫂,可不是皇后巡幸,只叙家礼。”王朔连忙阻止,旁边已经有女官上前扶着王子胜夫妻,不让他们拜下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妹妹。”王子胜拱手一礼,笑道。

“大哥。”王朔颔首,跟着王子胜往正堂走去。

坐定之后,王朔给大哥大嫂送上礼物,受了几个侄儿侄女的叩拜,分发了见面礼,才说到正事。

“你先带几个孩子回去歇着吧。”王子胜先让顾氏回去。

“仁哥儿留下。”王朔提醒道。

“正是,仁哥儿留下吧。”王子胜复述。

王朔看着空荡荡的正堂,想到小时候济济一堂的情形,心中感慨还是要把王子腾调回京城啊,到底一家人守望相助才是正理。

“妹妹,你这次来是?”

“我来见父亲。”王朔平淡道。

“父亲?他又做什么了?”王子胜惊讶道,上次王守忠擅自进宫和王朔说什么王家有意送女子入宫争宠,吓得王子胜连连催顾氏进宫几次解释,从来没有娘家给妹夫送小妾的道理,更别说是王朔这样刚强的性格,王子胜简直让自作主张的爹给吓死,一个又字脱口而出,他真是不敢信任他爹了。上次那样严重的实情,王朔连训斥的旨意都未降下,这次居然亲至,到底是出了怎样的大事,王子胜心里惴惴不安。

“你是族长,仁哥儿是下一任族长,你来听着不就知道了。”王朔淡定道。

自从王家老太爷去世之后,王守忠在乡下庄子上又守了三年才回到这挂了承恩侯府牌匾的大宅院里,顾氏常常觉得自己公公是个顶顶好伺候的人,为什么?因为省事儿啊!王守忠一般不出现宅子当中,也不会让王子胜夫妻早晚晨昏定省,更别说让孙子孙女儿承欢膝下。王守忠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在院子里或看书或写字,连外界传言盛宠在身,闹得王守忠和福慧长公主翻脸的宠妾杨氏,其实也是经常见不到王守忠的。

王朔人到了承恩侯府,也只带了王子胜、王仁和朱雀三人进入东院,事关机密,王朔并不想家丑外扬。

东院中松柏长青,满园都是高大乔木,王守忠就在这院中松树下的石桌上打棋谱。

“父亲。”王朔颔首为礼,王子胜、王仁也跟着拱手。

王守忠又下了摆了一步,把手中的书移开,平淡道:“你来了,正好,陪我下一盘儿吧,一个人下棋,也累得慌。”

“求之不得。”王朔应声,走过去坐下,执白子。

王子胜和王仁默默的坐在四方石桌的另外两边,今天这事儿透着诡异,王守忠和王朔的态度也奇怪得紧,父子俩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们父女下棋。

王朔的棋艺小时候就被孔姑姑嫌弃过,成亲后心思都转移道朝政上来了,练得更少了,手都生了,不大一会儿,王朔就弃子认输了。

“我输了,父亲好棋艺。”旺火微笑着放下棋子。

“输棋不要紧,总比我输了性命要好。”王守忠淡然道。

“你又如何肯定我会要了你的性命,若是确定,生死面前如此洒脱,倒令人敬佩。”王朔不理会王子胜的沉默和王仁见鬼的表情,平淡答道。

“能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女儿,做爹的不洒脱一些,如何相配。”王守忠话语平淡,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若父亲说说经验教训,算是留给儿孙最后的教诲,也省得仁哥儿没经验,日后担不起我王家族长的责任。”随着王朔的话,王仁的脸色一下比一下白,双手紧紧拽住袍子,情不自禁的向王子胜看去,他不知道自己留下来会听到这样的话啊!

“也好,就像以前我们一家在围着熏炉说话。”王守忠的嘴唇红艳得不正常,眼睛也明亮得不正常,朱雀微微向前一步,站在王朔的右手边,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97

“您说笑了,这些年母亲辟府别居,哪儿还有什么一家人,您和杨氏才是一家人。”王朔忍不住讽刺道,天下男人一般黑。

王守忠无奈苦笑道:“都是皇后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天真。杨氏不过一个玩物,妾通买卖,你又何须如此在意,倒是和你娘一脉相承。”

“娘在意的又岂是杨氏柳氏,在意的是你的放弃与背叛,当初在外祖父面前,您承诺过不辜负母亲。”王朔忍不住争辩道。

“陛下也承诺过此身不纳二色,就算他明发圣旨昭告天下,他做到了吗?”

这次轮到王朔苦笑了,摇头道:“看来您是专门等着挖苦我的。”

“不,就算你恨我怨我,你还是我的掌上明珠,为父只盼你过得好。”王守忠诚恳道。

“勾结朝臣,意图上书废后,这是希望我过得好?还是眼看宗室谋反,知情不报,等着我沦为阶下囚是希望我过得好?”王朔忍不住质问,当初查到王守忠参与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真是心都寒透了,当初王守忠派人截杀她,人没有到她面前就被福慧长公主拦下了,王朔还可以安慰自己也许当初王守忠只是想拦着她,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如今…

“你果然知道到了。”

“现在再装出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有什么用?你的尸身我会检查,你没有诈死脱身的机会。”王朔从一进门就觉得画风不对,王守忠不是这么坐以待毙的人。

“你真的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吗?你连我的尸身都不放我!弑父之人,你会遭天谴的!”被王朔一口道破秘密,王守忠怒目圆瞪,扑过去想要抓住她,奈何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王守忠吃的假死药十分逼真,体力已经开始流失。

“父慈子孝,算上这次,你已经是第三次想杀我了,我自认仁至义尽。”王朔猛地抽身退步,还顺手拉着仁哥儿一块离开石桌。王朔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守忠发疯,说服自己不要如此心软,坏人遭到惩罚,好人一生平安,自己不过是正当防卫,没什么可心虚的,这就是故事的完美结局。

“胜哥儿~胜哥儿~你要坐视这个毒妇毒杀生父吗?我是你爹啊!亲爹!这是弑亲的大罪,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为恶鬼折磨,永世不得超生!”王守忠已经被吓得慌了神,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威胁,艳红的鲜血从嘴角流出,颇为诡异。

王子胜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走到王仁身边,把手放在王仁的肩膀上以示安慰。王仁被吓得抖了一下,面容惊恐的看着父亲,十几岁的少年,从未想过自己会目睹祖父的死亡,在父亲和姑姑的默许下。

“仁哥儿,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伤害家人,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日后就是族长,要保护好你的妻儿,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世间繁华迷了眼。”王子胜轻声说道,王守忠就是最好的例子,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是尊贵的国丈和驸马,如今汲汲营营推翻王朔,他又能得到比这更尊贵的地位吗?说来说去还是野心、还是不甘,看不得妻子女儿压在他头上。

仁哥儿半懂不懂的点头,鲜血和死亡至少让他明白了安分。

“人心比恶鬼还恶,父亲放心的去吧,我不会迁怒王家,您死后也必将哀荣。”王朔淡定答话。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不超生!沦落地狱…”王守忠喘着粗气,愤恨锤桌,石桌上的东西都被他扫到地上了,只桌子太重,他掀不翻。

“活人我都不怕,害怕一个死鬼不成。”王朔冷着一张脸,全不为外物所动,即使在她面前挣扎的是生父,于她而言也不过陌生人一般。

王守忠慢慢停止了挣扎,好像真的已经死亡。王朔示意朱雀上前检查,假死药再过神奇,也不过是让身体冰冷、让呼吸减缓几近于无,并不是真正的死亡。朱雀查探一番,回禀道:“确是假死,属下进屋施为。”

“嗯,去吧。”让假死变真死,场面还是有些难看,到底是生父,王朔也不想再见这样的场面了。王朔走回石桌前,把刚才王守忠打翻的棋盘捡起来,小心分开那些黑子白子,长长的裙摆旖旎铺陈在地上,华丽极了。

王仁看见王朔拣棋子,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帮忙,刚跨出一只脚就被王子胜拦住了,王仁不解抬头看他,却见王子胜眼眶含泪,注视着王朔微微发抖的身躯。

王朔并不只是在拣棋子,她只是想哭,可又不想被人看见,才默默得蹲在地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声响,只有那微微颤抖的后背透露出她的脆弱。等王守忠看不见了,王朔才敢承认,她的确是伤心的。

王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刚刚目睹了祖父的死亡,听上去是祖父做错了,以死谢罪,这般恐怖的场面,王朔却全程冷酷如冰,王仁对这位皇后姑姑充满了敬畏与钦佩,但如今看着这个颤抖的背影,他又觉得对她充满的同情和怜悯。

朱雀很快就从房中出来,默默等王朔把棋子都捡起来了,主仆二人才相携而出。王子胜目送王朔登上马车走远,立刻撩起袍子飞快往东院跑去,王仁也跟在后面呼哧呼哧得跑着。进了东院正屋,只见王守忠躺在窗下的软榻上,面色安详,如同熟睡。王守忠本来想演一场慷慨赴死的戏码,衣服也早就换上了大礼服,如今这幅仪态,直接下葬都没问题,不必再打理了。

王子胜这时候才敢流露出自己的伤心与惶恐,一家人反目成仇,刀兵加身,作为儿子、作为大哥、作为族长,王子胜承受的压力太大了。王子胜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王仁和王守忠的相处时间很短,两祖孙平日见面都少,并没有很深刻的感情,一时还把持得住。

王仁接过王子胜递过来的纸张,这是王朔刚刚给的,上面注明了府中需要清理的奴仆和王守忠的丧礼事宜。王仁接过这张纸条,转身出去安排,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佝偻着背坐在地上痛哭,王仁在这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嫡长子的责任与担当,他想,从今天起,我算是长大了。

王朔在承恩侯府呆的时间很短,很快马车又驶到了福慧公主府的门前。福慧长公主府上除了她自己还有王子腾家的两个女儿王熙凰和王熙鸾,边关艰苦,说亲也难,不如京城适合两个女孩子。王子腾和刘氏都非常乐意把女儿交给福慧长公主照顾,以后说亲的时候,也是一桩谈资。

“今日怎么过来了?”福慧长公主惊喜道,徒耿前些日子发的诏书让福慧长公主安心不少,她总是为王朔的夫妻生活操心,如今有了这道圣旨保底,日后总不会过的太差了。

“闲来无事,就来探望母亲。凰姐儿和鸾姐儿也大了,看着她们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就想起我小时候。”王朔慈爱笑道。

“你才多大,就做这般老人言的模样。”福慧长公主笑着打趣,把王朔迎进屋里。王朔给两个侄女儿赐下诸多物品,就让她们下去玩儿了。

“两个小姑娘年纪都慢慢大了,娘对她们的婚事可有打算。”王朔笑问。

“自然是有的,你二哥二嫂那边说了,让我全权做主,话说虽这么说,可我想着还是列一个名单,让他们做父母的自己挑。我给你说,我已经把京城适龄的公子都筛过一遍了,保证给两个丫头找个如意郎君。”福慧长公主让人把她的宝贝名单拿上来,这几年福慧长公主对媒人这个行业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她闲着没事儿干就爱在家中举办花宴,她身份高贵,搭起来的场子也是人人向往,很快在她的宴会上就撮合了几家有意向的人家,小儿女婚后过得也不差,如此良性循环,福慧长公主的花宴已经在京城打出了名气。还有她的名单,能被列上这个名单的都是京中最好的公子和闺秀,如今已经有以上榜为荣的趋势了。

“娘,不用给我看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和二哥二嫂商量才是,我就想问问这两个姑娘性情如何,我想接人到宫里去住着,也好陪陪旭儿。大哥家的凤儿已经定亲了,倒不好进宫了。”徒旭从现在开始,也该培养自己的班底和人脉了,娘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王朔也已经在各位重臣家长,挑选性情、脾气、学问、家教都过关的人入宫了。

“凰丫头不必说,最是贤良淑德不过,凡是来过我花宴的人,就没有说她不好的,为人稳重大方,又会照顾人,鸾丫头就是她照顾着长大的。从小就懂事,现在很多小宴我都是交给她来办的,本事手段再木有不好的。”福慧长公主高兴得夸赞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儿,家世、模样就不必赘言了,到了王朔这个高度,她青眼相加就是最好的光环。

“鸾姐儿呢?”王朔问道。

“她呀,就是个野小子,不爱红妆爱武装,和你小时候一样,平日里没少祸害我园子里的花花草草,自己院子里也不说种些牡丹芍药,最爱的居然是竹子,满院子的竹林,还爱穿男装,比别家公子哥还俊俏些。”福慧长公主嘴里说着嫌弃,可脸上的笑容却不是这么回事儿,她当初能让王朔习武,对孙女儿的教养就更是开放了,只要不伤天害理,两个孙女儿想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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