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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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女教书是历朝历代名人编纂,而这三本是本朝所撰,意义非同一般。

黄司正知道金兰短于才艺,没有故意为难她,问她会不会抹牌,笑着道:“宫中清闲,叶子戏、骨牌、马吊牌、麻将牌、压宝这些虽然是不入流的玩意,但殿下还是得懂一些。”

宫里的后妃久居深宫,长日寂寞,只能靠这些打发时间,宫人不能博弈聚赌,贵人们却得熟知各种花牌的玩法,以免宴席上被人耻笑。

金兰眨眨眼睛。

不问才艺,问博弈之法? 她懂啊!

乡下妇人大多不识字,逢年过节时贺家妯娌聚饮,不可能像书香人家那样玩什么击鼓传花、吟诗诵句,只能看戏听曲打牌。祝氏平时消遣就爱找人陪她抹叶子戏,长辈们抹牌,金兰坐在一边旁观,看多了也就会了。

黄司正点点头,又问:“可会捶丸、蹴鞠?”

金兰摇摇头,蹴鞠她还知道一些,捶丸只有男子会玩,她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会了。

黄司正道:“每逢节气,宫中大宴,圣上和诸王孙蹴鞠、捶丸,妃嫔公主虽然不用下场,但要在一旁观看比赛,殿下得懂比赛的规则。”

金兰失笑,原来进宫之前还得学这些,倒是比看《为善阴骘》要轻松得多。

如果说枝玉的教学方式是狂风暴雨,那黄司正就是温柔的春风化雨。她话不多,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像长辈一样耐心教导金兰,发现金兰有不足的地方,她会直白地指出来,但语气平和,并不会让金兰难堪,金兰哪里表现优异,她也会出言赞赏,时不时指点她几句宫中要注意什么,防备什么,谆谆告诫,极为耐心。

另外三名女官嘴甜似蜜,从早到晚笑嘻嘻的,金兰稍微有点进步她们就交口夸赞,夸得金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还好她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飘飘然,耐着性子虚心向黄司正学习。

黄司正冷眼观察金兰,见她始终不骄不躁,谨慎踏实,心中暗暗点头。

夜里吃过饭,金兰披衣守在窗前看书,案上一盏灯烛,风从罅隙拂进屋中,一室烛火摇曳。 天色愈发黑沉,窗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枝玉一身出门的衣裳,推门进屋。

金兰抬起头。

枝玉走到罗汉床前,矮身坐了,压低声音道:“我去过陈家了。”

金兰握书的手颤了颤。

第二十六章 表哥

金兰被册封为太子妃时, 陈家送了厚礼,之后陈表舅还曾亲自登门拜贺。

枝玉找了个借口,说要向陈家借一样家乡的东西, 带着丫鬟出了门。

陈家人听说枝玉上门了, 如临大敌,陈母和陈父领着仆从, 亲自迎到院外, 一叠声使人奉茶奉果, 赔笑请枝玉去正堂, “今儿个怎么来了?”

枝玉打发走其他人,问“表哥呢?我要见他。”

夫妻俩登时变了脸色, 支支吾吾半天, 道“你表哥他出门访友去了, 不在家。”

枝玉抬起眼帘,淡淡地道“是姐姐让我来的。表舅, 你去告诉表哥,我姐姐说了, 只让我来这一次, 他今天要是没胆见我, 这辈子也不必见了, 他见还是不见?”

陈父满脸为难之色。

陈母眼圈微红, 身子微微发抖, 犹豫一会儿后, 脸上现出坚决之色“我去问他!”

她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示意枝玉往里走。

枝玉跟上陈母,进了内院,来到一间厢房前,刚刚推开门,迎面就是一股浓厚刺鼻的草药味。

陈母进了屋,立刻转身关上门。

屋中门窗紧闭,光线昏暗,越往里走,药味越浓,枝玉差点呛着。

一个穿短打的小厮守在床前打瞌睡,见陈母领着人进来,掀起床帐。

几声咳嗽传出,一人从枕上艰难地爬起坐定,面色雪白,眼底青黑,头发散乱,额前束了包头,显是卧病多时,正是陈家小少爷陈君山。

“枝玉妹妹来了。”

陈君山神情萎靡,点头朝枝玉示意。

陈母和小厮退了出去。啪嗒一声,门又合上了。

陈君山靠着床栏坐好,沉默了半晌,轻声问“是金兰让你来的?”

枝玉嗯一声。

陈君山低着头“她知道我病了?”

枝玉摇摇头,“姐姐不晓得,她要出阁了,让我过来瞧瞧表哥。”

陈君山闭上眼睛,身子微微发抖,“我无故退婚……她不恨我?”

枝玉神色平静“姐姐让我来,是想问表哥一件事。”

陈君山身子虚弱,喘了几口气,低声问“什么事?”

枝玉坐到床边,直视着陈君山“姐姐想问表哥,你退婚到底是畏于罗统领的权势,还是真如舅妈所说,嫌弃我姐姐差点被罗统领掳走?”

陈君山沉默片刻,苦笑道“时至今日,她已经贵为皇太子妃,还问这个做什么?畏惧权势也好,迂腐守旧也好……亲事是我毁的,有什么分别?”

“那不一样。”枝玉摇摇头,“对我姐姐来说不一样。”

陈君山闭一闭眼睛,苍白脸上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怎么不一样?”

枝玉看着陈君山,语气郑重“姐姐说,如果是因为前者,那不怪表哥,罗统领心狠手辣,表哥怕牵连家人,退亲也是无奈之举,她只会怪罗统领……”

陈君山叹口气,捂住眼睛。

枝玉接着道“如果原因是后者……姐姐嘱咐我一定要对表哥说一句话。”

陈君山抬起头,眼圈赤红,直勾勾地盯着枝玉。

枝玉道“姐姐说,如果表哥也是那等迂腐之人,那就是当年她自己看走了眼,这门亲事退了才好。”

她停顿了一下,“今天见到表哥,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原因自然是前者,不然陈君山不会病成这样。他之所以没有亲自去贺家退亲,就是因为被迫退亲心中愤懑愧疚,这才病倒在床。陈母那天哭,一半是觉得对不起金兰,一半是担心儿子一病不起。

枝玉语气轻松“表哥退亲也是无奈之举,如今我姐姐即将嫁入东宫,表哥也该想开点。”

陈君山浑身一震,肩膀剧烈颤抖,握紧双拳,声音陡然拔高“我和金兰早就定下婚约,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为人丈夫,如果不能保护妻子,算什么男子汉?!可是……可是我退了亲!”

……

贺家这门亲是陈君山自己求来的。

以前陈贺两家来往不多,他只在年底的时候去贺家拜年。那年他十一岁,过了童子试,学着大人束起长发,穿了身书生长袍,跟着父母去贺家赴宴。贺家老太太听说他小小年纪就过了童子试,点名要见他。他跟着丫鬟进了内院,经过长廊的时候,迎面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

小女孩肌肤雪白,双眸乌黑发亮,在妇人怀里扑腾了几下,居高临下,目光炯炯地打量陈君山,“娘……娘……哥哥……好看!”

轰的一下,陈君山又是窘迫又是慌张,一张脸顿时烧得通红。

他头晕眼花,深一脚浅一脚踏进内院,恍恍惚惚和贺家老太太对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脑子里嗡嗡嗡嗡一片响。

陈母把他拉到身边,抱起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女孩给他看“这是你表妹。”

小女孩圆脸长睫,笑容甜丝丝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君山看,正是刚才在廊下碰到的小姑娘。

陈君山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躲开,小女孩被陈母抱着,伸长胳膊,啪嗒一下捧住陈君山的脸,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屋中众人哄然大笑,贺老太太和陈母更是笑得浑身直抖,眼角闪出泪花。

陈君山满头烟霞烈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年他再去贺家拜年,跨进门槛时,想起去年那个当众亲自己的小女孩,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目不斜视地进屋给各位长辈行礼,默默退到陈母身边,寒冬腊月天,手心里却全是汗水。

小女孩是贺家三小姐,年纪还小,又娇又甜,眸子乌黑发亮,伶俐可爱,屋中女眷抢着逗她,陈母左挡右推把人抢到自己怀里抱着,指着陈君山笑问“今天怎么不亲哥哥了?”

陈君山面无表情。

小女孩长大了一岁,大概知道不能随便亲别人,腼腆地笑了笑,红扑扑的小脸埋进陈母怀里。

众人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陈君山躲过一劫,本该松一口气,可离开贺家时,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他虽然是家中幼子,但自小老成懂事,读书刻苦,来往的大多是年长他许多的书生,族里的兄弟姐妹畏于他的古板威严,和他不怎么亲近,小女孩是第一个主动向他表达喜欢的人……

那时,陈君山心想,明年来的时候,给表妹带一匣子苏州府的带骨鲍螺吧!那东西稀罕,两个嫂子为了一枚带骨鲍螺可以从中秋吵到腊八。表妹看起来胖乎乎的,肯定爱吃这些甜腻腻的果子。

第三年,陈君山特意托人搜罗来一匣子带骨鲍螺,到了贺家,却没看到面团一样绵软娇憨的小表妹。

贺家人告诉他“三姐她亲娘没了,她在屋里守孝,过节就不出来了。”

陈君山拿着匣子,驻足良久。

表妹是庶出,没了相依为命的母亲,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

他刻苦勤学,是个恪守规矩的人,犹豫再三,没有去看望表妹,带骨鲍螺还没来得及送出,被闻到味道的其他小表妹、小表弟抢走了。

第四年,陈君山带了两匣带骨鲍螺,一匣给回到贺家的表妹枝玉,一匣给金兰。

他几乎认不出金兰了。

她长高了些,清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梳着蚌珠髻,簪了几朵绒花,蓝袄黄裙,静静地坐在祝氏下首,坐姿端正,面容沉静。枝玉和其他亲戚家的孩子满屋子上跳下窜,闹得长辈嗔骂不止,她一动不动,偶尔朝枝玉招招手。枝玉的表情很不乐意,可只要金兰一个眼神看过去,她还是会乖乖走到金兰跟前,让金兰给自己擦汗。

长辈们夸金兰“三姐长大了,懂事了,规矩真好。”

金兰微笑低头,依旧腼腆,但她身上再也没有小时候的活泼伶俐了。以前那个圆润白胖、笑嘻嘻和长辈们逗趣的小姑娘,随着她生母的离世,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陈君山的带骨鲍螺仍然没有送到金兰手中,祝氏接了匣子,转头就让拿去分给所有孩子吃。一屋子少爷小姐玩得正高兴,你一个我一个抢着玩,轮到金兰的时候,只剩下些寻常的松子糖,她没有说什么,笑着抓了一把松子糖。

松子糖也是陈君山送的,可他想给金兰的,是最好的鲍螺啊!

再后来,陈君山年纪渐长,逢年过节可以代表陈家去亲戚家拜礼。那年端午,祝家大宴,祝舅父当众考校后辈子弟的学问,贺枝堂也在其中。陈君山当时已经是县里远近闻名的小神童,被祝舅父硬拉去做裁判。他站在堂中,看到西边落地大屏风后面珠翠闪耀,隐隐有说笑声传来,知道有女眷藏在后面,本不想多看,目光扫到一个熟悉身影,心里微微一动。

屏风后面站着两个年轻少女和几个丫鬟,弯腰偷听的那个是枝玉,她身边那个神情柔和的少女正是金兰,她又长高了些,簪花围,小蚌珠髻,穿着密色香云纱暗纹小袄,娇绿刺绣一年锦画裙,手里执一柄高丽扇,笑着和枝玉低语。

那一瞬间,陈君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明艳的小女孩。

祝舅父开始考校一众子弟,枝玉和金兰侧耳细听。

陈君山情不自禁留意金兰脸上的表情。

只要谁答错了题目,金兰会挑挑眉,和枝玉相视一笑,伶俐俏皮。偶尔听到表弟们错得实在离谱,还会和枝玉做鬼脸。

陈君山本该认真听表弟们答题,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直到祝舅父拉他的袖子,他才恍然回神,品评表弟们的诗作。

等到贺枝堂答题的时候,里边祝氏特意打发丫鬟出来旁听,陈君山再往屏风后面看去,发现金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剩下枝玉还趴在屏风上偷听。

他望着内院方向,看了很久。

那天回到家里,陈君山躺在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他找到自己的母亲,“娘,贺家三表妹端庄贤淑,实乃良配,我……我想娶她。”

陈母吓了一跳,继而大笑“阿妹性子好,亲戚家的女孩子,我最怜爱她,既然你也中意,等你爹回来告诉他知道,下个月咱们就去贺家求亲。”

祝氏是陈父的表姐,陈家求亲,她自然不会为难,两家很快定下婚事,阖族皆知。

陈君山再次上门拜礼的时候,身份从表少爷变成未来姑爷,贺家丫鬟养娘故意把金兰推到他身边,笑着打趣他们。

金兰含羞带怯,被养娘用力一推,差点一跤跌倒。

陈君山怕她摔着,忍不住上前伸手去扶,一脚迈出去,想起规矩,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金兰飞快地扫他一眼,自己站稳了。

陈君山性子古板,不懂女儿家的心事,但在那一刻,他分明看见金兰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是在怪他没有伸手扶她么?

陈君山存了桩心事,闷闷不乐地出了贺府,又转身回去。

金兰站在照壁前等他。

陈君山平时写文章,下笔如有千言,面对表妹,却只能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金兰轻笑,“表哥,我听说你们陈家子弟很少纳妾,是真的么?”

陈君山一愣,点点头。

金兰问“那表哥以后会纳妾吗?”

陈君山突然觉得心头沉重,郑重地道“不会。”

金兰轻轻舒了口气,仰头看着陈君山,粲然一笑“那表哥不必担心了,我愿意嫁你。”

陈君山特意折返回来,正是想问金兰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如果她是迫于祝氏才答应下嫁的,他可以退掉这门亲事。他知道金兰本性活泼开朗,祝氏性情严厉,她身为庶女,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他不忍看她嫁去别人家受委屈,他想照顾她,他会疼她宠她让着她……

她笑着告诉他,她愿意嫁他。

那一刻,陈君山心跳如锤鼓。

……

忆及往事,陈君山浑身发抖。

金兰曾把他视作唯一的希望,他说要做她的丈夫,要护她疼她怜她,可他没有遵守诺言。

就像那一匣始终没有送到她手中的带骨鲍螺。

劫难当前时,他退缩了。

他只是个书生,罗云瑾登门,他不能不怕,那可是让京中官员闻之色变的霸道人物,连一手遮天的内阁重臣都怕这个能带兵打仗的司礼监太监。

像他这样的平民,怎么可能和罗云瑾抗衡?

他害怕牵连整个陈家,痛苦地做出了决定——退亲。

登门的宦官劝他知趣些“陈少爷,我和你说句不好听的,眼下三小姐只是和你定亲,还没有完婚,就算你们已经拜堂成亲、入过洞房,乃至于生儿育女,只要贵人喜欢,三小姐注定得入宫服侍。”

陈君山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表妹她……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他退婚是为了保全陈家,然而身为未来夫婿,他连和金兰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枝玉冷冷地看着陈君山。

金兰理解他的苦衷,可他连试着周旋一下都没有就利利索索退了亲,让她独自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命运,之后还一味消极躲避,她怎么可能不失望?

枝玉语气冰冷“表哥,这不怪你。只当你和姐姐有缘无分罢。”

陈君山抬起脸,自嘲一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枝玉轻声道“我原本不想来的。”

陈君山一怔。

枝玉接着道“姐姐非要我来,她说你这人书生气,性子端正,被逼退亲,一定会积郁于心,她就要嫁人了,以后不会再和陈家有任何往来,她怕你病出个好歹,让我过来劝劝你。”

“我告诉姐姐,你未必病了,说不定你早已经另娶她人,逍遥快活。”

枝玉停了下来。

陈君山面色煞白,眼底浮起泪光,痴痴地望着她。

枝玉一字字道“姐姐说,如果你一点都不在意退婚的事,那我只是白跑一趟罢了。可如果你真的病了,那我这一趟能救你的性命,所以她一定要我走这一趟。姐姐让我告诉表哥,她马上就要嫁入东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姐姐祝表哥早日觅得良缘,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金兰还说表哥,你我有缘无分,我将另嫁他人,虽然吉凶未卜,但未必不是坦途,在退婚的那一刻,我已经将你忘得干干净净,你也不必沉溺过往、愧疚一生。你我一刀两断,此生不复相见。表哥,日后好好待你的妻子吧。

陈君山心中大恸,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啪嗒一声,滴落在他手背上。

半晌后,他沉声问“皇太子……待她好吗?”

枝玉点点头“很好。”

好到金兰莫名其妙,怀疑朱瑄是不是吃错了药。

陈君山抹一下眼角,唇边浮起一丝笑,“那就好……那就好……”

他长叹一声,倒回枕上,面容依旧憔悴,但枝玉知道,表哥的心病已除。

……

屋中烛火轻轻晃动。

枝玉说完这些,眯起双眼仔细打量金兰“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把那顶网巾做完?”

给未婚夫婿做网巾是县里小娘子人人都会做的事,可陈家都退婚了,金兰为什么还给陈君山做网巾?莫非她对陈君山的感情不止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金兰放下书册,一脸从容之色“做事要有始有终,做了一半放在那儿也是浪费,不如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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