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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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几十个奴才上前,你拉我扯的乱做一团,庄嫔被挤进了人堆,绊住了姬皇后的裙摆,两人滚成一团,元妃惊呼了声,踉踉跄跄站不稳。然后皇后的丫头,苏庄嫔的丫头,不知道怎么就扭在了一起。

“呀!”

不知谁一脚,踢倒了元妃,奴才们又蜂拥而上。

这会儿,分不清谁是谁,你压我,我踹你,滚来滚去,撕扯抓挠,好不一团糟,只见那人堆之上,闻柒侧躺着,左一脚,右一拳的,全身上下,衣冠楚楚。你说,这衣冠禽兽不是?

整个凤寰宫,楚楚衣冠的还有两人,四妃之一的惠妃,以及太后身边的淳安郡主,两个皆是少见的美人。闻柒敢笃定,一屋子女人这两个长相最花瓶的,脑袋里,弯弯绕绕铁定最多。

突然,哄哄闹闹里,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闻柒揉揉酸疼的腿脚,可算来了,跳下人堆,拂了拂衣袖,又好心地踹开了扭打的一群,这才规规矩矩退到一边,跟个没事人似的,头顶,两道视线甚是灼人。

门口,两盏宫灯打照,十几个宫人簇拥着炎帝走进来,一身明黄的龙袍,举手投足皆是帝王气度,不怒而威。

女人大戏,这啊,就要开演了,方才,那都是某人热热场子,铺铺垫子,栽栽赃嫁嫁祸。

惠妃上前,欠身,神色淡然:“臣妾恭请皇上金安。”

金安?呵呵,瞧瞧那地上,庄嫔手里拽着姬皇后一缕头发,姬皇后长长的护甲掐在庄嫔腰上,元妃发髻摇摇欲坠身子东倒西歪,苏太后狗趴式露出胸前红艳艳一片,这啊,就是平日里那些温柔婉约端庄贤惠的后宫女人。

说说,炎帝还能金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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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最好连着后面几章一起看,咱小七不是一般的撒泼,咱慢慢下套,一贯招数,毫无章法出其不意阴谋阳谋,皆为所好

☆、第三十三章:得尽便宜还卖乖

说说,炎帝还能金安吗?

“都给朕住手!”

瞧瞧炎帝那脸色,又是青来又是绿,瞬间镇住了一群女人。

“臣妾失礼了。”姬皇后起身,整整凤袍,一个晃神的功夫哪里还见刚才的半分泼妇相,一秒钟变贵妇啊。

庄嫔平日娇惯,受不得半分委屈,这会儿顾及不得装腔作势,矛头直指闻柒:“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都是她,是她先动手的。”

炎帝抬眼,见闻家姑娘低眉顺眼,不吭声,眨眨眼一脸无辜。

“皇帝你来了,正好,治治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炎帝转眸,只见苏太后由淳安郡主搀扶着,披了件外裳,凤冠摇晃披头散发,脖颈脸颊抓痕遍布,炎帝顿时脸色一沉:“撒泼打闹,毫无半分皇家仪容,你们好大的胆子!”

顿时,跪下一地女人:“皇上恕罪。”

苏太后脸色难看至极,淬火的眸子,盯着闻柒,恨不得戳出几个洞来,闻柒扯嘴一笑,甚是灿烂。

苏太后怒极:“你——”

“母后,这就是你一国之太后的风度?”炎帝冷冷相视,不过一个闻柒,叫整个后宫女人花容失色,何等能耐。

“皇帝,虽是哀家失仪,只是闻家这野妮子——”

炎帝摆摆手,截断:“母后受了惊,还是好生坐着,喝杯茶压压惊。”眸光一转,语气不由分说,“慧妃,你说。”

苏太后一口气难咽,脚步踉跄地跌坐在案椅上。

惠妃欠身行礼,面无波澜:“闻家姑娘不清缘由,大打出手。”

瞧瞧这冰山美人,多铁面无私啊,闻柒飞了小媚眼过去。

炎帝沉声一吼:“闻柒,你好大的胆子。”

闻柒眸子眨眨:“臣女有吗?”无辜作罢,扯嘴干笑,“嘿嘿,一般一般。”

这时候,还插科打诨没个正经,嘴里没一句真话,那嘴脸,惹得炎帝当场便拍案:“混帐!以下犯上目无法纪,闻柒,你当朕这个一国之君不敢动你吗?”

哟,当姐是被吓大的啊?

闻柒又眨眼,作放空状:“以下犯上目无法纪?说的是我吗?”

瞧瞧,听听,睁眼说瞎话一溜一溜的,要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苏庄嫔挺胸上前,义正言辞:“你还想狡辩?!”

闻柒仰天大叹:“冤枉啊。”那眉眼拧的,多冤枉,多无辜。

苏太后嗤笑:“冤枉?这么多人亲眼所见,你还敢颠倒黑白。”

亲眼所见?见啥?闻柒眸子一转,直勾勾盯着苏太后胸前,眼神贼亮贼亮,引来不少视线跟着看去,苏太后顿时恼羞成怒:“放肆!”

又是这一句,擦的,耳朵疼,闻柒掏了掏,耸耸肩:“既然你们都看见了,我就承认好了,刚才啊,”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郑重其事一本正经地神神叨叨,“我抽风!我中邪了!”

抽风?中邪?

听听,多理所当然正气凛然的理由,几个字,不似有罪更似无辜,那表情,就差挤几滴天真无邪的泪水来。

猜猜,这厮,又动那根肠子?倒是闻柒一贯手法,不按常理出其不意。

“荒唐!”炎帝眸中淬火,盛怒,“三言两语,推脱了个干净,满嘴雌黄,死不悔改。来人,将这胆大包天的东西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看她还敢不敢胡话连篇。”

炎帝一声令下,御林军带刀而入,凶神恶煞直逼闻柒。

靠,动真格啊!

闻柒后跳三步,伸手打住:“等等,别动怒,别动怒,咱有话好好说。”

御林军置若罔闻,正是剑拔弩张时,元妃道:“皇上息怒,闻家姑娘还小,闻国公还尸骨未寒,莫要动了干戈。”

闻柒抬抬眼,瞅着元妃觉得面善极了,怎生就生出燕湘荀那般的小霸王来。且说元妃,素来温婉和善,又出自百年书香门第凌国公府,向来得炎帝宠信,说起话来,分量自然重,气氛稍霁。

苏太后见此,恼了:“还愣着干什么,她胆敢犯上作乱对哀家动粗,哀家今天便代死去的闻国公教训教训这目中无人的东西。”嘶喊罢,睃了一眼御林军,端起了茶杯,“拿下。”

哟,鱼儿上钩了。

闻柒抬抬下巴,对着苏太后呶嘴:“教训我?”

她扯嘴,痞痞一笑,随即一把勾住御林军的脖子,接力起跳,悬空一转,脚踢出——

“砰!”茶杯尽碎,砸去了三米远,一杯滚烫的茶水,直泼苏太后的脸,“啊!”瞬间,烫红了大片,妆容失色,破口尖叫声声刺耳。

“太后!”

“母后!”

这是闻家姑娘向苏氏太后泼的第二杯茶,整个大燕,第一个敢在苏家太岁头上动土,而且如此伤筋动骨掘地三尺,生生将一国雍容华贵端庄典雅的太后逼成这等花容狼狈毫无形象的水煮泼妇。

这本事,惊人,当然,也吓人,吓白了一张张美人脸。

只是耍狠刁蛮?不,炎帝敢笃定,这个花样百出毫无章法的女子,动的绝对不只是手断,还有心计。

“哎呀,太后娘娘,瞧您的妆,都花了。”闻柒惊恐,上前,一脸和善,“闻柒给你擦擦。”

难道刚才的茶不是她泼的?还能更没脸没皮?

苏太后喉咙一梗,火气上涌,上脸,上眼,冒烟:“滚!”手指颤抖,一口血翻涌,“你竟敢,你竟敢——”

半天,苏太后说不出话,手一垂,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

“太后!”燕凤锦赶忙上前顺气,大喊,“快宣御医。”

一时兵荒马乱,闻柒道上一句:“不用,掐掐人中就没事了。”说着,上前就要掐人。

苏太后突然眼睛一睁:“你滚开!”

这是被吓醒了?这要多强悍才能将苏家太后吓得都不敢晕了。

两次狠手,到底,目的何在?殿中都是人精,各个揣测都无果,这个人儿,狐狸般狡猾,抓不到尾巴,更无迹可寻,只见她眉眼飞扬,甚是狡邪,眼珠子一转,莹莹浅笑:“太后,臣女并非有意冒犯,而是那茶水,可是先前臣女喝过的那盏,臣女先前中了邪,这不担忧着太后也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吗?臣女一片苦心天地可鉴明月可昭!”

说得那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茶盏也毁了,干不干净,还不是这姑娘一句话,怎么看,都想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只是,这便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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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杯茶的作用,下章见分晓

☆、第三十四章:栽那个脏嫁那个祸

这只是,这便宜是什么?

“一片苦心?”庄嫔冷冷一哼,“哼,是用心良苦吧,几次三番对太后狠下杀手,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再满嘴胡言,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摘!”

苏家的女人,权势太大,野心不小,总归是嚣张娇纵的,如今已位出四妃的庄嫔也不曾一分收敛。

闻柒转眸,再看看姬家的女人。

“闻家姑娘,本宫知你护姐心切,只是万不该畏罪不甘、谋逆作乱,皇上仁义,你若好好请罪求情,想必皇上会对华妃妹妹网开一面的。”

操,这婆娘,既要落井下石还不忘装腔作势,披着圣母玛利亚光环的装B神人啊。妈的,碍眼得紧!闻柒挑挑眉:“请罪求情?”眸子扑扇,一闪一闪亮晶晶,“皇后娘娘,你耳背吗?还是,”敛了笑,话锋骤然一转,凤眸逼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皇后娘娘,这畏罪不甘、谋逆作乱的罪名臣女可担不起,您便是再想将闻家与我姐姐连根拔起,您说话也得掂量着点,省得到时覆水难收反坐实了娘娘您借刀杀人推波助澜的大罪。”

借刀杀人推波助澜……

若比起口舌,论起心计,谁玩得过闻柒。终于,她要出手了,一连串毫无章法的撒泼耍狠不过是她花花肠子里的一根,这满腔的心思,这才开始呢。

落了下风的姬皇后慌乱,故作镇定:“你信口胡诌!”脸色一转,依旧是那个雍容大度的国母,“皇上,臣妾好心求情,倒叫这丫头扭曲了事实诬赖臣妾,请皇上做主。”

做主?谁都知道,这张网,炎帝还等着收呢,鹬蚌相争自然是愈烈愈好,炎帝顺势接话,凌厉的眉锋睃向闻柒:“朕亲眼见你对太后无礼放肆,你却敢口出狂言地大喊冤枉,你倒说说,你如何中邪失智,如何一片苦心,皇后又如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闻柒抬抬眼,不闪不躲,启唇,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一宗罪,以下犯上谋逆作乱,臣女不认。二宗罪,巫蛊惑乱畏罪不甘,臣女也不认,另附四个字,”嘴角邪邪一挑,蹦出四个字,“狗屁不通。”这粗话说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整个大燕,除了那个男子,唯有闻柒敢,对着一国之君撒野还这么天经地义。

狂妄桀骜,翻天覆地,无所不敢,这才是闻柒,会插科打诨,敢张牙舞爪,玩笑调皮时没脸没皮,步步为谋时出其不意,这也是闻柒,一只抓不见尾巴的狐狸,爪子啊藏得严实,却厉着呢!

“大胆!”

尼玛,嗓子不疼啊?闻柒耳朵疼:“太后娘娘您别这么激动,省得不知道缘由的人看了去,还以为您这是欲盖弥彰呢。”

苏太后翻涌的血气滚了又滚,老脸铁红:“你——”

闻柒皮笑肉不笑:“别激动,人啊,一激动就会冲动,一冲动就会犯错,一犯错就容易自食恶果,就好比您刚才,一个激动,端起先前臣女饮过的茶盏就喝,要不是臣女眼明手快,可就要出大事了。”

“那茶怎么了?”

闻柒笑了笑,还是元妃美人温柔大方善解人意,这问题,问得多招人喜欢啊。闻柒眯了眯眼,楚楚可人得紧:“臣女听闻姐姐遭奸人陷害,整日茶饭不思,只是在刚才饮了淳安郡主沏的一杯茶,便失了神智,就如先前皇后娘娘与两位王爷一般,等到一番伤筋动骨,这才醒悟是中了邪失了魂道,臣女虽犯了了大过,然那谋逆作乱之罪,臣女担不起,也不会担。”

听听这一句一句的,哪有一开始时的无耻泼皮,句句严谨,寻不到一丝漏洞,前因后果是非黑白全在三言两语中,在她掌心里捏着。

果然,拼起城府,谁比得过闻家七姑娘,两次犯上作乱的罪被这两杯茶泼了干净,顺带,湿了别人的鞋,来个秋后算账一劳永逸,手段嘛,栽赃嫁祸。

苏太后大惊失色,已被闻柒乱了阵脚:“你是说哀家的茶水有问题?”

闻柒拱拱手:“太后圣明。”

“闭嘴!”苏太后气得浑身颤抖,那还有半分一国太后的雍容大度,泼妇般对着闻柒嘶吼,“你妖言惑众,罪当死。”

不服?咬我啊!闻柒扯扯嘴,笑得春风得意。

“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句整话,苏太后怒极攻心喉头一哽,满嘴血腥,生生说不出话来。

燕凤锦侧身上前:“太后息怒,淳安有几句话说。”转眸,面色冷静,泼墨的瞳子些许清冷,“七姑娘,那茶盏早便让你一脚毀了个干净,凤寰宫的茶水到底有没有问题已无从考证,无凭无证的如何叫人信服,仅凭七姑娘片面之词,岂不是由得姑娘黑白是非,正如姑娘所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唔,是个聪明的女人。闻柒不由得猜想,这次祸引华乾殿有多少是淳安的主意。

要玩是吧,那就玩大点!

闻柒眯了眯眸子,佯作思忖,拖着懒懒的语调:“凭证啊。”指了指地上尽碎的茶盏,抬眸望着燕凤锦,“茶叶明黄,四叶弧形,可是毛贡?”

“是。”

真听话呢!闻柒眼角拉出一抹愉悦的浅弧,嗪了浓浓的趣味,这神态雀跃自在得好似逗玩着到嘴的猎物,不急着下口,玩心更甚。

到底,她在玩哪出?

一双双灼热的眸子盯着闻柒,有探究,有疑惑,有惊慌,见她眸光一凝,潋滟里全是夺目的流光溢彩,她缓缓掀唇:“前些日,我听闻姐姐提起九章王从南诏带回了不少上好的毛贡,九章王孝顺,自然送来了凤寰宫,太后娘娘便分作了五份,除了凤寰宫还分别赏赐给了未央宫、琉华宫、掖庭殿和华乾殿,想必常湘常广两位王爷都尝过了。”眸光骤然一转,凝成一抹深深浅浅的暗红,走近了,目光相对近乎逼视,“皇后娘娘,前日夜里,你可饮过那南诏的毛贡?”

姬皇后一愣,直直望进那一双叫人忘乎所以的眸中,半响,失神地点头。

闻柒的话,留了三分,只是在场的,哪个不是明眼人,又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常广王是太子的胞弟,这掖庭殿的毛贡被他喝了去,毋庸置疑。元妃一贯疼宠常湘王,琉华宫的毛贡便下了常湘王的肚子。再加一个姬皇后,这祸端啊,引到了南诏的毛贡上,那么这罪魁祸首……

苏太后脸色大变:“简直一派胡言!”

☆、第三十五章:一环再扣一环

苏太后脸色大变:“简直一派胡言!”

哟,不打自招啊,闻柒笑笑:真乖!

“若如你所说,太后娘娘的毛贡有问题,宫乱那夜皇后与常广常湘两位王爷也是因着饮了这茶水失了魂智,那太后又为何要害皇后与两位王爷,今日又为何要用这下了蛊毒的茶水来招待你?”

一句话,震惊四座。说话的,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惠妃。

闻柒抬眼,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这张脸,喏,真他妈美,可惜,面无表情冷冰冰,薄唇很红,言语毫无温度直接砸向闻柒:“任这茶水乱了你心智,太后好打草惊蛇、不打自招,又给自己找难堪吗?”

妈呀,这美人真带刺儿。

“就是!你分明在诬赖!”苏庄嫔立马附和,恶言相向。

“太后要害皇后与两位王爷?真的吗?”闻柒作吃惊状,“闻柒愚钝,愚钝,不知当中如此复杂,只是太后为何要迷了闻柒的心智任闻柒闯下此等大祸嘛……”她摩挲着下巴,思忖,“犯上作乱,目无法纪。”她笑了笑,转眸,“太后,这个罪名够不够弄死我?一个失了神智对您老几番耍狠的罪人,要弄死,很容易吧?”

苏太后眼充血:“你——”

“诶!”闻柒重重叹气,一脸忧郁,“太后,那巫蛊害人的罪名太重,虽然总要有人来担着,可是闻柒不过是个弱女子,我姐姐也无依无靠,闻家早就败落,就剩下我们这些孤儿寡女的,哪里担得起这样的罪。”

几句话峰回路转,这闻家巫蛊做乱的矛头一指:嗯,苏太后贼喊捉贼,栽赃嫁祸。哦,还有一条罪名,斩草除根。

苏太后一时无言以对,那一杯茶,也不过是一杯茶,经了闻柒的手,洗\白了闻家,还泼赃了苏家,她一国太后,输得一败涂地。

炎帝若有所思,鹰眸深意地看着那似笑非笑眉眼明朗的女孩儿。闻家七小姐,果然是把锋利的刀。

姬皇后恍恍惚惚,只觉得手心全是汗:不管是不是太后下的手,这个女子,这等心计,这等谋划,叫人心惊害怕。

惠妃似笑,还是冷冷神色:“嗯,有道理。”

闻柒轻笑出声,这个惠妃,真是个妙人儿。

“母后,你为什么害臣妾?”姬皇后泪眼汪汪,“皇上。”

闻柒一个趔趄,卧槽,姬皇后这婆娘入戏真快啊,这矛头说转就转,落井下石得好迅速。

那边元妃也欲言又止:“母后——”

想必,这不争不夺无欲无求的元妃,为了自家霸王儿子,也不会当个睁眼瞎吧。嗯,凌国公府,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闻柒顿时心花怒放了,当然,喜不能露,眼里泡了一汪无辜的泪花,做足了被陷害的幽怨模样:“太后娘娘,你好狠的心啊。”掩面,欲泣。

“都给哀家闭嘴,不是哀家,茶叶没问题,都是这个贱妮子耍的花招。”苏太后恼羞成怒,对着两位帝妃就一通吼,完全不顾及形象,颤着手指闻柒,“皇帝,这丫头巧舌如簧,莫信她信口雌黄,她喝了那茶水栽赃给哀家,还将那茶盏也毁了,没了证据任凭她胡说八道,那夜宫乱时,皇后是否饮了哀家赐的茶水也是片面之词,都无凭无证,闻柒她胆敢诬赖哀家,罪不可赦,应当处死。”

擦,不见棺材不落泪!

闻柒眨巴眨巴眼:“太后娘娘,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闻柒一脸坦荡,义正言辞得很,“闻柒行得正坐得端,而且皇上英明神武,自然看得清是非黑白。”抬头,笑着看炎帝,“是不是,皇上?”

“你——”

苏太后到嘴的嘶喊被截断,炎帝一声令下,“来人,去未央宫取茶叶来,另,宣御医查看。”

闻柒眯着眼笑,鱼儿乖,来,上钩哦。

半盏茶后……

“禀皇上,茶叶中确实另有他物。”

苏太后身子一软:“怎么可能。”

炎帝沉声:“说。”

“像是燃烧物的灰烬。”太医院首张译弓身上前,“属下无能,对南诏巫蛊不谙了解。”

苏太后一听,当场就拉下脸:“荒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哀家,你有几个脑袋?”

张译毕恭毕敬:“臣不敢,若太后不信,大可请别的御医一同来查看。”

“哀家不信,一句都不信,这是陷害,是栽赃嫁祸。”苏太后惊慌失措,阵脚全乱,“皇帝,你不要信,你要给哀家平反。”

平反?这婆娘好傻好天真,当她闻柒玩家家酒啊,闻柒哼笑,问:“皇上,这巫蛊惑乱畏罪不甘的罪名臣女还要不要担?”

炎帝沉吟,视线灼灼,眸里,女孩儿笑得明媚璀璨,这一局,闻柒大获全胜,耳边,苏太后发了疯似的叫喊,一身凌乱脏污,发髻散乱,平日那张保养极好的脸狰狞扭曲,“都是你,闻柒,你这个贱妮子,你陷害哀家!”

闻柒抱着手,挑挑眉,咋舌:啧啧啧,这老妖婆,够泼的啊。

“闻柒,敢对哀家使诈,哀家要你死!要你死!”嘶喊,咒骂,往日尊贵端庄的苏太后理智全无,眼里,怒火在中烧,整个人越发狰狞可怖。

只见闻柒轻笑,走近了,眸子一抬,含笑地睥睨:“不服吗?”她端着下巴,思忖着,笑道,“那臣女便让太后服。”

顿时,惊了四座,一双双探究惊异的眸盯着那小小的身影,原来,她还有后招……

窗外,月上柳梢头,这燕宫,乱得无休无止。

观景亭中,素娟花煮的酒,清香飘远,深冬的夜里,染了酒香的水雾升腾,笼着男子容颜,像素锦里艳丽的绢花,极美。

“那猫儿性子倒是狂妄得很。”

男子似有若无地一声浅笑,柔和了眸中冷峻,似那月华,微暖。

“哪止狂妄,那闻柒姑娘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两杯茶水就让苏太后吃尽了暗亏,闻家姑娘一问服不服,苏太后哑口,不敢说话了。”梁六滔滔不绝说得眉飞色舞,腆着笑凑过去问,“爷您猜之后如何了?”

秦宓品酒:“爷很闲吗?”

不闲吗?那大半夜的不出宫守在这凤寰宫必经的观景亭作甚?煮的哪门子的酒?又赏的哪门子的月?

难道不是等闻家野猫?还是闲得蛋疼?

这话咬碎了吞下去,梁六没胆,弱弱地回:“是属下很闲,闲得蛋疼。”大半夜的不睡觉,宣扬闻家野猫的恶行,可不是闲得蛋疼,拖了某位爷的福哟。

秦宓嘴角扬起,心情甚好,扬扬手:“继续。”

梁六嘴角一抽,我去,被野猫抓了心肝的爷,真难伺候。赶紧回话,事无巨细不敢遗漏:“闻家姑娘宣了那作法的道士对质,才问了几句,那道士跟着了魂道似的一股脑全招了,说是受了太后娘娘的指使设局陷害华乾殿的主子,太后自然不认,说那道士受了迷惑,定是收了闻家姑娘的好处来污蔑陷害,闻家姑娘为表清白,亲自搜了那道士的身,不料却——”

梁六说得正起劲,被打断了,一个阴恻恻的嗓音:“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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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章节没法多更,栽赃嫁祸的情节太连贯复杂,有妞说很疑惑,接着往下看,后面章节还有解释,评论区也有解释,可以去看一下(从下往上看)要是还有疑问留言,南子会好好解惑,问得好,有奖哦。

☆、第三十六章:爷,您眼花了

梁六说得正起劲,被打断了,一个阴恻恻的嗓音:“亲自?”

“额?”梁六脑子一抽,有点卡壳,我的爷哟,这抓的是哪门子的重点啊。梁六心肝有些掂不稳,小心翼翼着:“有、有问题?”

闻家姑娘亲自搜那道士的身有啥问题?啥问题啥问题?梁六想破了脑袋,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冷冰冰的,似乎极是不悦:“大燕的女人,太随便。”

额?梁六脑子狠狠一抽,觉得整个世界观都被他家爷给颠覆了。随便吗?不随便吧,好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梁六顺口就回:“那闻家的猫,真是太随便了,男人能随随便便就搜身吗?”不能,只能随随便便摸我家爷金贵的身子……啊呸呸呸,想什么呢。

“梁六。”

梁六被口水噎到了,傻了眼,爷居然喊对了名字?!

“爷允你喊猫儿了吗?”秦宓骤然抬眸,凤眸染进了冬夜的清寒,灯火明灭间忽明忽暗地沉浮光影,鬼魅的美,秦宓说,“爷不喜欢。”似乎想了想,补充,“太随便。”

秦宓抬手,递来一杯煮酒。

梁六心头一颤,战战兢兢伸手,接过,触手可及便是一片滚烫,不敢犹豫,抬手饮尽,道:“属下失言。”

她不能随便,但是能对爷随便,谁也别想对她随随便便!爷不允!

梁六大概懂了,那闻家的猫儿,是爷的!妈呀,还是被惊悚到了。

“搜到什么了?”

梁六赶紧收回那些惊悚的随便不随便,回话:“竟真搜到了好些珠宝,只是那些东西不是闻姑娘的,而是九章王府的,这下人赃并获,苏太后哑口无言,炎帝便宣了九章王来问话,九章王矢口否认,说是府中走了水,库房遭窃,丢了一批钱财,九章王的说辞炎帝自然不信,而且那搜出来的脏物好些竟是前些日子边塞小国的进贡物资,这巫蛊陷害之事暂且不说,倒是这私扣贡品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罪名,九章王便坐实了。”

说到这,梁六对那闻家的野猫,哦不,是闻家的七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刚收拾了苏太后,这就轮到九章王了,这手段,这速度,这招数……虽然不甚明白各种原委,却也心惊肉跳。闻家的猫,抓起人来,哟,要命啊!坑人不动声色,栽赃嫁祸也挑不出刺儿。

“狡猾的东西。”

爷这是赞美呢还是赞美呢?是欢喜呢还是欢喜呢?梁六闭嘴,没胆探听爷与闻家姑娘间那点不随便的事儿。

“燕怀如何处置了?”

梁六道:“炎帝削了九章王的权,架了苏家一些朝中官员,又将苏太后送往念慈庵静修去了,若没有召见不得回宫。”炎帝也算是渔翁得利了,借了闻柒的刀宰了苏家好几刀。

秦宓启唇,只说了两个字:“闻柒。”嗓音里,些许急迫,些许期许。

诶,苏家算个毛,爷只关心闻家的猫,怎么,还担心那猫儿会吃亏?梁六嘴角有点僵:“闻姑娘她,”咳咳,有点难以启齿,梁六也是醉了,“她向皇上讨了五千两银子。”

秦宓似笑,眸间细碎了光影,极是柔和:“哦?为何?”

梁六挠挠头,表示惊异:“说是压惊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压惊费也就算了,这精神损失费是个什么敲诈?

这姑娘,爱好多别具一格匠心独运不同世俗啊。

“这女人,”秦宓蹙眉,认认真真评价,“真任性。”

确定只是任性?嗯,宓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梁六看看月色:“爷,咱是不是该出宫了?”

秦宓丝毫未动,眸子都不抬,继续煮酒:“今夜月色不好。”

“嗯?”梁六再抬头,睁大眼,好大的月亮啊。梁六挠头:月色怎么就不好了。

秦宓淡淡开口:“天太黑。”

没有啊,月亮又圆又大又亮。

“留宿燕宫。”顿了顿,秦宓又道,“将酒水捎上。”

话落,秦宓撩起月白的锦袍,款款走出亭子,月色洒下,温柔了影子,留下柔美的轮廓摇摇曳曳。

梁六愣了半天,盯着那月影:“月色很好啊爷!”抬头又看,摇头,嘟囔,“难道是我眼花。”

前头,月下人影散漫,漫漫远去。

梁六捎上酒盅赶紧跟上:“爷,月色正满天儿正亮。”

懒懒嗓音,忽而传来,伴了清风,悦耳:“你眼花。”

梁六一个踉跄,磕在了木栏上,手里的酒水洒了几滴。爷啊,你才眼花吧,你仔细瞧瞧前头是哪条路?是去寝宫的路不?

那是去凤寰宫的路!

凤寰宫外,打了一路宫灯,照着人影窈窕。

“小七,你怎生能问皇上要五千两银子呢。”出了凤寰宫,闻华裳仍旧是心有余悸,这场无妄之灾,叫她到现在还有些胆战心惊。

闻柒听着,连连点头:“是啊,我怎么能要五千两呢。”小脸一垮,甚是懊恼,抓了一把头发,“我应该要五万两的,到手的羔羊,我怎么就只拔了几根毛呢,就算不能痛痛快快地宰几刀,至少也要放他个几滴血啊。”叹气,她一脸惋惜,“诶失误啊失误。”这会儿怀里揣了五千两,叫她甚是心塞,诶,塞牙缝都不够啊。

闻华裳失笑不已:“你这丫头。”

懊恼过后,闻柒忽然想到一茬:“姐姐,那个惠妃是什么来头?并非出自大燕四大世家却位列四妃,来头应该不小。”对这个惠妃,她倒是好奇得紧,身处后宫却无半分装腔作势,一腔玲珑心思又独善其身。

“北沧先帝的胞妹,惠恭公主。”

闻柒惊了:“秦褚与秦宓的亲姑姑?”

闻华裳点头,缓缓道:“当年惠恭公主送来大燕联姻不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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