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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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惯得无法无天人神共愤。

“属下这就去,马不停蹄。”程大信誓旦旦,待爷进了屋,回头与梁六晋五白二打眼色,“十里街,天香楼、石淑斋、长安坊,这是逗咱玩吗?这四处地方,天南地北,就是一个来回,天也该亮了。”

白二应了句:“也许。”

程大自顾苦恼:“我怎觉得是调虎离山计,实在诡异,不是小主子又在耍坏吧?”

晋五也应了句:“也许。”

程大嚎了一嗓子:“丫的说句人话!”

梁六说了句人话,一本正经地:“爷都束手无策,你有法子?”

程大被噎住,认命地奔波去。

屋里,闻柒吃饱喝足闹够了,窝在软榻上便不愿动弹,哼哼唧唧地挺尸。秦宓将她抱到床榻上,解了她的外裳,又将她裹严实了,拂了拂她唇角:“乖,净了口再睡。”

闻柒昏昏欲睡,不动弹。

秦宓拿她没法,端起清水,饮了一口,再渡进闻柒嘴里,舌尖撬开她牙关,一点一点舔舐着,闻柒这会儿倒乖巧,张着嘴任秦宓伺候,偶尔伸出舌头缠绕嬉戏,反复了几次,秦宓亲了亲闻柒的嘴角,还带着微微红糖莲子的清香,秦宓舔了又舔,道:“不甜,下次多放红糖。”说着,又吮住了闻柒的唇。

流苏帐外,叶九回:“是。”不再多言,她退下,合上了门。

一夜缱绻,次日,天方微亮,屋外,便有反复徘徊的脚步,有些急切,又不敢乱了规矩,一番犹豫,轻声唤了句:“爷。”

来人是程大手下的副统,姓刘。

许久不闻屋里声响,刘副统有些焦急,凑在门缝里瞧着,又小心翼翼地道了句:“爷,出事了。”

门突然应声开了,只见秦宓披了件外裳,睡意惺忪。刘副统先行请罪:“叨扰爷休息,属下有罪,只是,”刘副统斟酌了措辞,道,“刻不容缓。”

秦宓抿唇,眸色染着深秋晨时的凉意:“别吵着她。”

刘副统压低了声音,凑近,道:“东陵芷,”神色沉凝,“逃了。”

☆、第四十一章

秦宓抿唇,眸色染着深秋晨时的凉意:“别吵着她。”

刘副统压低了声音,凑近,道:“东陵芷,”神色沉凝,“逃了。”

面容已沉,秦宓唇角抿成僵直的线条:“说。”

“铁链断裂,石室被毁,正逢几位统领外出,守卫最是薄弱,接应之人寻准了时机劫人,爷,似乎是,”刘副统欲言又止一番,打量着秦宓神色,片刻小心道,“似乎是里应外合。”他虽说似乎,只是毋庸置疑,若没有内应,一个脱几层皮且只剩一口气的女人哪里逃得出这层层守卫。

内应是谁?

刘副统是想也不敢乱想,见秦宓眉宇轻蹙,眸间深邃得瞧不出喜怒,刘副统越发觉得事态严重,小心掂量:“可用属下派人去追击?”

“不用。”

秦宓说得有些急促,言简意赅过后便转身去了里屋,留刘副统愣了许久,摸不清爷的心思,只觉得这事不简单。

天方亮了不久,微暗,秦宓捻灭了灯芯,素锦流苏里,一只纤细的小手钻出来,指尖勾着珠帘玩,秦宓微抬眸,只见闻柒侧卧在榻上,撑着下巴正冲着他嬉笑。

秦宓上前,半蹲在榻前,拢了拢滑落闻柒肩头的锦被:“何时醒了?”

闻柒拉着秦宓上去,攀着他的肩便窝进了他怀里:“你起身时。”

秦宓揉了揉她额前翘起的一缕碎发:“吵着你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眸底似藏了一汪泉,清莹透亮着,毫无半分睡意,便含着笑瞧秦宓,忽而便问道:“跑了?”

秦宓失笑:“都听见了?”

闻柒笑而不语。

摩挲在闻柒发间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落下,秦宓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咬在她唇角,似笑而非地看她:“里应外合?”

知闻柒者,宓爷也。

闻柒扯嘴:“嘿嘿。”笑得明眸皓齿,她不耍赖,也不承认,打哈哈。

“承认了?”眸中并无怒色,晕染了几分无奈,那般光影沉浮的眸便直直望进闻柒的眼底深处,“没有你点头,她怎么逃得出去。”

闻柒龇牙,干笑:“嘿嘿嘿。”嗯,她觉得,对她男人,不能耍聪明,只能耍流氓并且装乖,于是乎,闻柒勾住秦宓的脖子,在他颈便蹭着,并应景地叹息了一声,“诶,小宓宓,你说我为何要长良心这么麻烦的玩意,看,又给我家爷惹麻烦了。”

良心?她倒是能胡言。

秦宓无奈,不怒反笑:“闻柒,你又不乖了,不是答应了爷不准背着爷耍心思吗?”秦宓揉了揉她额前那一缕怎么也不肯柔顺下来的发,凑近,亲了亲她的发,他微微拧着眉宇,很是无力,“闻柒,你又对爷耍无赖。”

她满腔的心思,秦宓次次都束手无策。这家伙,大抵生来便是来折腾他的,只得应劫。

闻柒却义正言辞了,一脸无辜,睁着眸子,忽闪忽闪地:“我冤枉!”她很冤枉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一抽一抽的鼻尖,撅着唇角,很委屈,“白二说,孕妇最是善变折腾,爷,小的是无辜的,是小十八闯了祸。”

本就巧舌如簧的女子,如今,又多了一个百试不爽的噱头了,她腹中,可是万灵丹。

秦宓默了,有些无言以对,他想,不论说何,这猫儿总有千方百计来逃脱,他却舍不得拆穿了她拙劣的无赖。

一时无话,秦宓搂着怀里难得乖巧的女子,眉间,愈发紧蹙。

屋外,程大道了句:“爷,东西买回来。”嗓音又干又哑,这一夜奔波自是吃了不少苦头。

闻柒立马钻出秦宓怀里,探着脑袋往外瞧:“都拿进来,正好十八殿下饿了。”

“穿好衣服。”秦宓捉回她探出流苏外的小手,取过屏风上的衣裙,一件一件替她穿好,又用披风将她裹严实了,才对外言,“进来。”

程大等人得了爷的令,这才敢进来,一人手里提了个纸袋子,用棉絮暖袋捂着,生怕这吃食被北沧的凉风给冷着了,可真是一路伺候祖宗般地小心着。

“主子。”

叶九递上一双筷子,秦宓眉头似有若无地拧了一下,冷冷督了一眼,程大等人背脊一冷,有些掂不住手里的吃食。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该忌口了,爷应该闹不过小主子,回头,遭罪的指不定就是他们几个跑腿的。想到这,程大手抖了,抱头携‘赃款’逃了的心思都有了,只是……不敢。

闻柒半靠在秦宓怀里,整个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祖宗,秦宓无奈,接过筷子,拈了半块玲珑酥喂到闻柒唇边,她都不动弹,用舌头舔了舔,咋舌:“太甜。”

秦宓蹙紧的眉微微松了些,惦着玲珑酥的梁六也松了口气,然后程大献宝似的将脆皮鸡递上。

“太油腻。”

脆皮鸡不应本该如此吗?何以闻小主一脸嫌弃?

“太清淡。”

石淑斋的水晶蒸饺素来以清淡爽口闻名,到底是谁指明要百里之外石淑斋的水晶蒸饺?现在又是谁嫌东嫌西?

“真凉。”

凉豆沙不是凉的,难道是热的吗?瞧瞧白二手都冻僵了,也没敢捂着,就怕一不留神就捂暖了凉豆沙的。

所幸,宓爷唇边晕开了一抹似笑而笑的弧度。

兴许白二那个庸医说得对,孕妇最是善变折腾,诶,苦了他们四个快马加鞭吃了一晚上的西北风了。

就尝了四筷子,闻柒摆摆小手,一脸大赦天下般的豪爽慷慨:“十八殿下说赏你们了。”闻柒笑眯眯,拂了拂平坦的小腹,这十八殿下是深得她心啊。

几人一人也摸不准闻祖宗善变的性子,瞧了瞧秦宓的脸色,这才回道:“属下谢殿下赏赐。”

闻柒一脸江湖气:“客气客气。”

客气?他们四个有苦难言,敢怒不敢言。这十八殿下就是来折腾他们的。

“都退下。”

得了秦宓的令,一干人如临大赦,灰溜溜地卷着十八殿下的赏赐退下了,叶九刚合上屋里的门,程大就萎靡神色了,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嗓门:“小主子是在逗我们玩吗?”

叶九最为淡定,面不改色:“玩人。”

绕是精明如梁六也愣了好半晌:“玩谁?”

叶九一脸冰山,一点表情也没有:“昨晚东陵芷逃了,趁你们几个统领外出之时。”顿了顿,又道,“里应外合。”

程大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擦,真是调虎离山。”

叶九不置可否,明眼人都知道,内应是谁,也不需怀疑,那内应定是在算计什么?良心那玩意,某人没有,某人肚子里那个肯定也没有。

屋里,秦宓用布帛沾了些温水给闻柒擦手,动作专注,敛着眸子并未抬头:“知道多少了?”关于孩子,关于血蛊,终究是没能瞒过她,是他失算了,碰上闻柒,不止一次这样一筹莫展。

闻柒凑上去,抵着秦宓额头,蹭了蹭,她嬉笑出声:“爷,你忘了吗?”她脑袋拱了拱,闹腾了一阵,言语颇为洋洋得意,“你家猫儿是这世间最聪明的女子,她啊,神机妙算无所不知呢。”

嗯,诚如她所说,这世间最聪明的女子,她无所不知。秦宓不否认,又替她擦了擦唇边的糕点屑:“怎么知道的?”

闻柒小手一挥,一抓,食指拇指摩挲了两下,她笑道:“神来之手,掐指一算。”

她虽神机妙算、无所不知,却也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他在她面前拙劣的隐藏,终归,逃不过她的聪慧。

秦宓拂了拂女子灵动扑闪的眸,细细看那眼潭深处的光华:“可是用这双眼迷惑了人?”他是知道的,他的女子一身本事,防不胜防,也不愿去防。终归是自己的女子,他宠着纵着,便由着她如此翻天覆地。便如她说过的那般,她敢如此有恃无恐胡作非为,多半是仗着他助纣为虐。

他啊,也许又要助纣为虐了。

闻柒笑了,眨眨眸子,眸底忽而晕染开一抹浅浅的暗红,她顾盼流转:“爷明察秋毫,小女子委实佩服。”

这双眼,除了秦宓,倾蛊尘世。

真美的眼眸,秦宓缓缓倾身凑近,细细密密的碎吻落在闻柒眼睑上,嗓音低沉得有些嘶哑,有些紧绷,却是极好听,他拂着她眉宇问她:“闻柒,莫要骗我,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看着她,那样专注,那样深沉,好似那黑沉沉的眸间暗影要将女子的容颜吞噬一般,炙热得让人无处闪躲。

偏偏,他话语,有些轻颤,好似压抑了太多太多,不确定,疑虑,或者是害怕。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不是不懂她,只是太无可奈何。

闻柒将手覆在秦宓手背上,紧紧地抓着,不答秦宓的话,却反问道:“秦宓,你莫要骗我,若是没有法子,你是不是会用这个孩子来换我安好?”指尖微微泛青,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沉凝,那双总是灵动流光的眸子,覆了一层深深的暗影。

果真,她无所不知呢。

秦宓沉默,久久,只是静静地凝着闻柒的眸,眉宇,似北沧冬季里阴翳的黄昏天。

闻柒抓着他的手,很紧:“秦宓,不要沉默。”她嗓音,如鲠在喉,竟有些颤抖,“我会当做默认的。”她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还是会怕的,怕秦宓一言不发,怕秦宓不顾一切,怕秦宓除了要她而抛弃背离所有……

他依旧沉默,是默认吧。

秦宓爱她,已尽疯狂,只因深情,奈何无情……

闻柒眼眶红了,她捧着秦宓的脸,重重地亲他的微微冰凉的眸子,有些哽咽:“秦宓,你应我一句。”

她从来不哭的,她说,宁愿流血也不愿流泪,只是,为何她眼眶如此湿润,如此灼热,似乎要湮灭滚烫了他所有预计好了冰冷。

“你说话,秦宓。”闻柒几乎用喊的。

秦宓俯身,亲吻她的眸子,唇角尝到了酸涩,是温热的,喉间便也酸涩得不像话,字字都艰涩极了:“若是没有法子,猫儿,你怎么办?”

秦宓没有否认,他没有否认呢,若是不能两全,他只要闻柒,如此毫不犹豫,如此坚定不移。

闻柒抬起眸看她,眼底,深深碎影,有些凝重,化不开的阴沉:“知道我放走东陵芷的条件是什么吗?”

秦宓沉默,他难言。

闻柒说:“我要这个孩子临世,我要他无病无痛安然无恙。”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每一个字,沉凝又坚决,近乎决绝。

这是唯一一次,她与他背道而驰,各自决然……

秦宓狠狠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声音轻微得近乎嘶哑:“闻柒,不要扔下我。”

闻柒一动不动,便由秦宓紧紧抱着,耳边是他一句一句细语,像是央求,像是哀婉。

“闻柒,我怕护不住你。”

“闻柒,求你,不要松手,不管何时,不要为了任何人用你自己来妥协。”

“闻柒,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闻柒,我喜欢他,我也喜欢十八。”

“我只是怕万一,万一,”声音由颤抖,变得嘶哑,变得哽咽,语不成句,秦宓埋头伏在闻柒颈窝里,那样用力地抱她,却那样无力地言语,“万一没有办法……”

“闻柒,你若敢拿自己冒险……”

自始至终,闻柒都没有言语,只是紧紧抱着秦宓,只是任眸间湿润,温热的眼泪滑落,打湿了秦宓的衣领,滚烫滚烫的。

因为无可奈何,所以无言以对,都是那般倔强,不忍,却不肯妥协,只是总要有人一败涂地地先投降。

久久……

秦宓拂了拂她潮湿的眸子,轻轻亲吻:“罢了,我认了。”

他指尖,温热越发不可收拾,唇边尽是酸涩,微微的咸。

终归是秦宓对她软了心肠,舍不得,忍不得,只能由着她。

“莫哭了,我会心疼,你要如何我都依着你。”他轻叹着,无力却无奈,“黄土白骨,我随你一起便是。”

这流血不流泪的女子,不适合凄楚,他的女子,本该恣意轻狂无所顾忌的,是他绊住了她。

闻柒却摇头,抹了一把眼角,眸间晶亮,一如往常,清光徐徐:“不要黄土白骨,秦宓,我们会百岁无忧。”她信誓旦旦,字字都说得掷地有声,清晰的嗓音,不大,却格外有力。

百岁无忧……

这便是恣意轻狂的闻柒,总能无所畏惧。秦宓一时沉默,只是深深地看她,眸光眷恋又缱绻,舍不得移开,他总归是有些怕的,对闻柒,他一丝一毫意外都担不起。

见秦宓不言不语,闻柒皱起眉头,狠狠盯着秦宓:“你是不是不信了?”不等秦宓说话,她便一把扣住秦宓的脖子,瞪着水汪汪的眸子耳提面命着,“秦宓,你又忘了,你的女人是这世间最聪明的女子,她无所不能,而且啊,她还有个愿意助纣为虐的男人,信我,东陵芷会自投罗网的,倒时,咱再整死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交上解药。”

“好。”秦宓轻吻她高高扬起的唇角,“都听你的。”他自是信她,由她,或许,在劫难逃,或许,劫后余生,闻柒的劫数,他都只能应了。

闻柒这才笑了,眸角莹润闪动着,那样动人。

是日,未时,秦宓携闻柒离境郧西,归去大燕。

三日后,大燕境内,建安城外,马车借道城门,城下将士严守,丝毫不予懈怠通融。

“何人过境?”

这守城的将领,却是个白面俊俏人儿,倒不似大燕男儿般铁骨铮铮,唯有气势,不弱一分。

马车停下,随后是数百骑兵紧跟,马车左右,两个男子,一个生得阴柔,一个生得粗狂,正是梁六与程大二人。

连大燕皇后的马车也敢拦,这守城的将士,倒是个卧虎藏龙的。

程大脸一沉,怒喝:“瞎了你的狗眼了,北宫的轿子你也敢拦。”

只见那将领不卑不亢,拱手抱剑,语句丝毫不怯半分:“士在外,将命不可违,请大人恕罪,小人得罪了。”说着,走至马车之下,提声道,“轿中何人?”

这城守,未免明目张胆了些,未免无所畏惧了些。

车门未开,先传来女子清脆灵动的嗓音,满满的笑意,戏谑:“哟,好不识趣的小哥呢,爷,你说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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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很晚还有一章

☆、第四十二章

“轿中何人?”

这城守,未免明目张胆了些,未免无所畏惧了些。

车门未开,先传来女子清脆灵动的嗓音,满满的笑意,戏谑:“哟,好不识趣的小哥呢,爷,你说怎么办呢?”

随后,便响起了男子冷清的语调,很简短,两个字:“剥了。”

那守城的将领微微一震,只见车帘别起,露出一张秀丽灵气的脸,脸颊透着两抹绯色,笑得璀璨了眸子,眼儿拉长,审视着:“眼神不太利索,倒是生得俊俏,剥了可惜了。”

男人抬眸望去,屈膝半跪:“末将参见娘娘,叨扰娘娘与六爷,末将罪难饶恕,请娘娘降罪。”

大燕臣民,自然是识得燕后的容貌,这番阻挠,可谓是太岁头上动了土。

车里的女子唇边仍旧晕着浅笑,倒是不见怒色,慈眉善目得紧:“绕着建安城跑三圈。”托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颇为正经地添上一句,“哦,裸跑。”果真见男人青了脸,她一声轻笑,挥挥手,落了车帘,道,“起驾。”

车马入城,远去,不闻了女子浅笑戏语,城下的将领方收回视线,对身侧之人道:“传书长公主,胤荣方过境建安。”

前去数里,马车哒哒,伴随了阵阵豪爽大笑。

“哈哈哈……”程大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马车里,冷冰冰丢出来一句:“笑够了?”车帘掀起,露出女子英挺精致的容颜,是闻柒的模样,却不见她惯有的笑语,沉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颇有些违和。

程大甩了一眼,继续大笑打趣:“叶九,你得真传了,老子佩服,真丫的像。”

此时,叶九易了闻柒的容貌,仍旧是一张万年不消融的冰山脸,挑挑眉:“哪句?”

“咳咳咳。”清清嗓音,程大学着方才叶九的调调,“哦,裸跑。”学完,自个笑了。

叶九面不改色,嘴皮一掀:“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确实,此类勾当,闻柒没少干,叶九多少耳濡目染了些,也能学个入木三分。

程大一听,来了劲,一脸唯恐不乱:“谁?你见谁裸跑了?”

叶九心平气和,素手一指,很淡定:“你。”

程大愣住,傻了。

叶九一板一眼地提醒:“上月,子夜,绕鹩都一圈。”

上月,子夜,鹩都,裸跑……往事不堪回首,皆祸起程某那张长舌的嘴,哦,当时他似乎是多嘴了一句:小主子,爷今个儿又免朝?某主便赏赐了一句:裸跑,绕鹩都一圈。

他分明挑了夜半三更才宽衣解带的!为毛被窥视了,为毛为毛?!

程大抬头无语问苍天,片刻,低头,装傻:“小三啊,你说咱爷和小主子现在到哪了?”

齐三甩了一个鄙视的白眼,鸟都懒得鸟他。

转头,程大继续充愣:“六子啊,你说咱小主子玩什么花招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是不是早早就去大燕守株待兔了?”

梁六似笑非笑,一脸不怀好意。

再转头,程大笑成一朵菊花:“老五啊,今天的天气不错,是吧?是吧是吧?”

烈阳高照,大燕的秋,干燥闷热。晋五一脸‘你瞎了’的表情。

程大顶着一脸菊花:“老十啊——”

叶十打断了:“老九,你都看到什么了?”容颜易成了秦宓的模样,如此一本正经地不耻下问,实在违和。

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问这么不正经的问题?能不能别顶着一张爷的俊脸问这么劲爆的问题?都被教坏了。

叶九语气依然十分之正经,一番高度概括:“一丝不挂,飞檐走壁。”

程大吐了一口血,内伤了。一边,三五六十等人用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程大,程大想:老子一世英名,毁在了裸跑上,自作孽啊!程大灰溜溜,滚下了马车:“我去骑会儿马。”

同是艳阳天,有人闲来无事百无聊赖,鸠占鹊巢,一占,便是半日有余。

林小贱前脚刚迈进长乐殿,抬头便瞧见坐在院子里、梨花树下、藤木椅上的常湘王殿下,饮一杯茶:“去哪了?”

林小贱受宠若惊,不止一次有这种错觉:这难道是常湘殿?一年里头,多半时间来长乐殿打发,到底是闹几个意思说?还有,堂堂英明神武的常湘王殿下问他一小太监的行踪,是不是太雷人了点。

殿下啊,辰时来的,您老怎么还不走啊?林小贱堆了一脸狗腿,小心伺候:“奴才见过殿下。”先打哈哈,少说少错。

燕湘荀半躺藤椅,懒洋洋地哼了一个字:“嗯。”

然后,没了下文,好整以暇地督着林大公公,丝毫没有要打道回府的意思,这祖宗,揣了什么心思啊!

林大公公搜肠刮肚一番,灵机一动,从善如流地回:“娘娘传书无吝将军,奴才去询问娘娘的行程了。”

燕湘荀好似有点兴趣,语调一提,尾音一转:“哦,是吗?”

然后,又没了下文。这一句话,留九分,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到底是想知道呢?还是想知道呢?

林小贱仔细掂量,一番察言观色:“娘娘已经过建安境内了,大抵明日午时便能到燕都城了。”

燕湘荀一个挺直,恶声恶气地吼:“本王什么时候问她了?”嘴角那一抹不可抑制的笑,是怎么也没藏住。

这小祖宗,每次都这么口是心非!林小贱已经见怪不怪了,处变不惊地认错:“王爷恕罪,是奴才多嘴了。”

此类境况,一年来,屡屡重演。

燕湘荀一脸惬意,用鼻腔挤出两个字:“哼哼。”心情,不错,难得大发善心不跟奴才一般计较。

“王爷,”林小贱寻思又寻思,试探着问,“可用奴才顺道安排王爷出行迎接娘娘?”常湘王那点心思,在大燕,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小贱不过是投其所好。

可惜,又拍在了马屁股上。

燕湘荀阴阳怪气地反问:“本王看起来这么闲吗?”茶杯一扣,架子端得很高。

装吧,装吧!闻柒说,哪个少年不怀春,哪个少年不装b。

林小贱继续认错:“奴才多嘴,奴才多嘴。”他敢笃定,某人一定身体行为比嘴上功夫诚实。

燕湘荀扣了茶杯,从藤木上起身,拂了拂下朝时还为来得及换下的袍子:“回宫,本王还有一堆奏折没看。”

那还在长乐殿打发了整整一个上午!林小贱三缄其口,只道:“恭送王爷。”

话说,某王爷,很忙。

次日,某王爷辰时便起,眼睑青黛厚重,满脸倦怠。常湘殿里的掌事公公立马上前伺候更衣:“王爷可是昨夜没睡好?”

燕湘荀揉揉眉心,眼皮有些重:“本王熬夜看奏折。”嘴角,似乎抬高了几分。

这倒是怪事了!

“王爷,奏折不是都已经批完了吗?”掌事公公不由得多嘴了一句,“可是边关送来了急报?”

燕湘荀俊脸一沉:“多嘴。”眼里,有几分窘迫掩都掩不住。

掌事公公越发困顿了,他想,殿下八成是心里记挂了什么,夜里失眠了,便尽心尽职地规劝:“王爷日理万机,当心身子,这会儿摄政大臣们还没进宫,怎不多休憩些时辰?”

燕湘荀道:“本王要出宫。”抬了抬手,示意穿便服。

公公愣头取过衣衫:“王爷可是要微服私访?”

燕湘荀不冷不热地吐了一句:“打猎。”

打猎?这时辰?这节气?实在叫人费解。公公便道:“老奴这就去安排皇家猎场。”

燕湘荀严词:“不用,本王去城外野猎。”说完,燕湘荀拂了拂手,径直出了寝殿,分明一脸疲倦,仍旧神清气爽。

城外野猎?城外除了十里黄沙兽毛都没一根好吗?愣了半晌,掌事公公才追上去:“王爷,您的弓箭。”追到殿外,哪里还有殿下的影子,真叫人困顿,“王爷今天是怎么了?”

今儿个,怪事特别多。某位出宫野猎的王爷,顶着艳阳,在十里黄沙的城门下,从旭日初升站到了日头直射。算算时辰,都站了三个时辰了。

某王爷不耐了,性子烦躁:“什么时辰了?”

随从而来的是凌国公府的亲兵,在御林军任职都督卫,得令是陪王爷野猎,还特地带上了弓箭,背了一上午还没开弓,背都压折了,佝偻着腰回话:“回殿下,已经午时三刻了。”

燕湘荀一听,颇有炸毛的趋向,柔美的脸横眉竖眼着:“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午时进城吗?”

赵都督卫这才听出了些苗头:“王爷可是在等何人?”

“哼~”

某王爷寓意不明地哼哼了一句,探着头继续张望着城外,倒是没有不耐烦,就是有些……猴急猴急。

到底是何人,好大的面子,让常湘王殿下如此翘首以盼,莫不是哪位野猎高手?赵都督卫不禁揣测了,背上的弓箭,真他娘的重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城外仍旧毫无动静,未等来野猎高手,却等来了元妃殿里的凌公公,骑马而来,神色急促,还未下马,隔了老远便高呼:“殿下,殿下!”扑通一声,落马跪在了燕湘荀前。

燕湘荀疾言厉色,俊秀的脸晕染了两抹恼怒的绯红,倒是风情好看,只是一开口,语气很不善:“嚎什么嚎?”

凌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磕磕绊绊地回禀:“出、出事了,元妃娘娘差奴才来请殿下回宫。”

燕湘荀眼角一撇:“本王很忙,没空。”他说得颇为义正言辞。

哪里忙了?空等了一上午好吗?候在一边的赵都督卫很想说句公道话,没那个胆量。

凌公公老脸一皱,都快拧一块儿了,寻思了半天,才壮着胆子提了一嘴:“是皇后娘娘的事。”元妃娘娘说,若请不动小祖宗,便拿出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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